第15章 一回來就把自己關進了書房
斐餘光掠過胭脂的臉,有半分鐘的停留。
他和林可思照例拍打式告別一番然後客氣的和諸位點點頭帶着呂蒙先走:“先走一步,回去繼續拍廣告。”
呂蒙臨出門時目光落在胭脂身上,雖然沒說話,但是那嘲諷的姿态不言而喻。
大華業務部的女孩沈曦過來拉住胭脂的手臂:“安吉拉你沒事吧,不知道你沒酒量的。”
“沒事,今天獻醜了。”胭脂感謝的拍拍沈曦的手,轉向林可思:“抱歉,林總。”
“哪裏。今天怪我。安吉拉下次我就不讓你喝酒了。”林可思本來就不認為她是社交場合的老手。
下樓走到車場,胭脂坐進林可思的邁巴赫,恰好殷斐的黑色賓利從她身邊絕塵而去。
兩天後,林可思派業務部的沈曦給胭脂送來兩件做出來的單衣小樣兒,但是卻告訴她董事會讨論了最後決定暫時不能因為接奧芬的單子而傷害現有的日單的份額和計劃。
胭脂猜其實沒什麽董事會的決定應該就是林可思他爸,林瑾的決定。
老江湖做事穩妥不願意輕易犯險。
“你怎麽看?”大衛轉着咖啡杯子望着胭脂思索的神情。
“我想主要是信任吧。大華和奧芬和你接觸的少,和日單客戶卻有十幾年的互動其中生意上的各種狀況都經歷過,自然信任老客戶。”
但是世界上的事沒有一層不變的。我不相信奧芬的條件攻不下大華。胭脂暗暗咬牙。
“哦?你的意思呢?”大衛托腮手指掐着下颌,湛藍的眼睛欣賞的注視着胭脂。沒想到助手這工作她不但勝任并且很得力。
“搞加工的都知道,日單雖然價錢高,但是極為挑剔,這也是我們應該看重大華的生産技術的重要原因,他們的設備德國進口的非常先進有效率。相比之下傑芬的加工能力和技術方面則在落後狀态處于下風。我們應該把大華的能力争取過來。”
“恩。”大衛點點頭:“有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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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的歐美的單子相對寬容的多。林瑾之所以猶豫,我想就是因為不能确定我們的合作意圖。他可不是一點不動心,否則不會特意兩天之內加工出單樣兒急急送來。這就是給我們雙方留退路。”
聽到這兒,大衛忽然一拍手:“正好,這周末有一個企業家年會。本來我們外單方式無所謂去不去的。不過,現在變主意了。胭脂,你和我一起。”
“我——”我不能去啊。大衛,我去了計劃就難以順利進行。
實話說轉換加工商,對奧芬确實有利無弊但是我卻更是有自己的私心。企業家年會難保會遇見傑芬的人。
“大衛,周末的年會,我覺得并不是一個很好的機會,周圍幾個小市,如果說大華的林瑾會去,那麽傑芬的人一定也會去。到時候,反而會讓我們與大華的接觸有障礙。”
大衛蹙眉手指繼續掐着下颌:“我也是有這層顧慮的,最好是加入大華參與的私人圈子。這樣對增加感情也有利。”
“是這樣。我來辦這事。”胭脂啪的合上文件夾:“就這麽愉快的說定了,大衛,我去煮咖啡。你喝什麽口味的?還是歐蕾?”
“恩,歐蕾。”大衛仰起頭靠在沙發上,眼神看着胭脂都是發光的。
她越來越幹練自信,越來越像他心中喜歡的樣子。
胭脂回到助理室,一邊煮咖啡一邊翻出之前收集的大華外貿幾個當家人尤其是林可思的父親林瑾的相關信息,忽然眼睛一亮。
林瑾——四月份的生日。
并且是六十大壽。
就在一周後。
胭脂的心松快多了。仿佛一間屋子,開了個小通風口。
六十華誕在一般人家都是要大操大辦的何況是風光無限的企業家。
據說林可思是個好面子虛榮的人,自己接觸感受到的也是。
胭脂猜測林瑾這六十大壽林可思肯定要給林瑾辦的。
以來盡孝二來也是生意場上的一個交際。
既然操辦,自己就要代表奧芬給大華一個機會。
想到此胭脂撥通了林可思的手機。
手機在響了一陣後被接聽:“安吉拉你好。”
胭脂勾唇淺笑,還記得挺清楚,不錯。
“林總,不好意思,今天空了才想起電話你。那天在海景酒店的事真是不好意思,一直想着要給你道歉呢。我酒量真是太失态了。”
“哈哈,安吉拉,沒事你多慮了。和你一起相處很輕松愉快。以後還需要多聯系,我們大華和奧芬的關系才會更熟悉。”林可思說話真真假假一直是滴水不漏。應該是繼承了他爹的交際才幹。
“是的。我老板也是這個意思,還準備讓我和林總訂一下林總何時空了一起K歌聚聚呢。”胭脂自問也是充分發揮了二十多年閑置的潛能。
“可以。這個完全可以有。哈哈,對了,下周日老頭子過壽還是在海景酒店,安吉拉可否賞光?”
“哦,是嗎!那是自然。能被邀請榮幸之至。我會安排好工作時間和我老板一起給林總裁賀壽的。”
“哈哈,好,那九恭等大駕了。”
“恩,一言為定了。”
放下電話,聽見噗噗聲,才發現咖啡已經煮過頭了。
但是心情卻挺舒暢,胭脂倒出撲掉一半的咖啡,重新煮上牛奶。
咖啡越煮越香。報複的塊感何嘗不是!
090 跟蹤988
七點整。胭脂又是超時下班,她拒絕的大衛要求共進晚餐的邀請,準備去商業區買個發套。
對,假發套。既然名字都叫了安吉拉,她本來就不喜歡這種短發,再加上三天後參加林瑾大壽,就讓一襲新發将她不喜歡的短發和不喜歡的前一個身份掩蓋吧。
這幾天胭脂的甲殼蟲拿去大修。她都是散步着上班。泰安路離銀杏路本來就不算遠。步行也才半小時的距離。
現在因為要去商業街,胭脂準備在街邊攔一輛車。
街道上冷森森的穿流着各式現代金屬車。
剛過下班高峰期,車還真不好打。雖然她手機裏也有滴滴打車的軟件,但是胭脂生性保守,對這些新玩意往往想不起來使用。
半小時沒等到出租,心有點沉。不知怎麽走在這裏又想到了莫曉蕾。
十幾年的閨蜜,回憶那麽多,就是這樣在街邊打車的回憶都很多。
“曉蕾,我一定會給你報仇的,至少現在已經在這條路上。”胭脂默默念道。
殷斐找到了婉柔,然後無視她,事情沒有如她設想的那樣進行,但是至少她手裏又加了一張牌,就是參與公司的業務。這樣更可以從根本上更直接的挫敗傑芬的元氣。
老外的諺語說的對,上帝給你關上這一扇門卻會給你打開一扇窗。
不錯,她要挫敗媽媽一手創建的企業。因為它以媽媽委屈的枉死為代價易人,這一定是媽媽不想看見的。
但是,她卻不能因此将大衛帶進感情的漩渦裏。
所以胭脂和大衛相處十分在意分寸,自己作為一個女人的直覺,在感覺到大衛看她從朋友的注視轉換為男人對女人發光的眼神後,她也絕不會再赴他單獨的約會。
所以今晚她匆匆的逃了。
她胭脂并不是情種,她已經不在乎這一生還會不會有沒有愛情。那些離她太遙遠。
但是,她在乎自己的計劃一定要完美。
沒有人可以不為自己的錯誤付出代價。
胭脂在林蔭道邊走邊四顧着馬路中間。
陽春的風舒适的吹在胭脂的頸間。
她想要不就溜達着走去步行街吧。
恰巧這時一輛藍色出租車就停在她身邊:“妹子,打車走嗎?”司機是個三十多歲的禿頭。
“恩。”胭脂迅速坐進去。
就在系上安全帶,頭看向窗外的一瞬:一輛黑色的賓利從她面前掠過,瞬間便到了路口的紅燈前停下。
胭脂原本大道理一串一串的平靜的心倏地就劇烈跳動幾下。
一閃而過的車窗裏除了殷斐沒有別人。
胭脂忽然神使鬼差的對司機說:“跟上前面那輛賓利。”
春天的夜晚很快來了,夜晚的街市是光影與車流交織的長河。
胭脂打的這輛出租車司機看來是個專業跟蹤者。
始終和前面的賓利988,保持着三十餘米的距離。即使中間插上幾輛車,也會很快的被出租司機超越或者隐在其後。
開出十幾分鐘,988竟像市郊方向拐去。
“小姐,前面的車要出市,再跟着得加雙倍的錢了,要不這個時段我送完你回來載不到客。”司機及時詢問。
“好,錢沒問題。我付三倍。”胭脂眼睛盯着越來越空寂的街道,狐疑着殷斐一個人沒有大胡開車,大晚上這是什麽意思?
難道知道車後有跟蹤的,玩一出調虎離山?
不可能知道她。胭脂出現在這條街的幾縷是三百六十天之一。
或者是郊外有什麽金屋藏嬌的秘密?
胭脂忽然很想知道,很八卦很有窺視欲的想知道,盡管這個BT人其實和她已經沒什麽關系了。
他把BT傳給了她,讓胭脂本想買發套的目的改成了有病似的探尋他。
夜已經泛黑,無邊的濃墨潑在天地之間,連星星也沒有。
街道蜿蜒在濃密的樹影裏,街燈微弱,只有沙沙作響的樹葉壯膽兒一般沙沙唱着。988的車牌泛着光在前面忽隐忽現。
前方出現一個指路牌。左拐是臨海s市,右拐是機場。
988賓利順着右側馬路蜿蜒開下去。
接機?胭脂肯定下來。難道是婉柔?
胭脂有一瞬間想打道回府,自己真是無聊。無聊透頂。
果然,越往前開,狹窄的路徑越寬,路燈越明亮。
燈火輝煌的機場大樓出現在眼前,就像黑夜中突兀的宮殿。
988嘎然停在機場停車場,遠遠的,胭脂看見殷斐走出車門,手裏還拿着一件大紅色的外套。
胭脂不禁自己抱起了雙肩,才發現,春晚其實更深露重的,是有點冷了。
“妹子?下車跟着不?不下車還是啥?”司機師傅在車場後邊停下車,點了一根煙,問道。眯起的眼神藏着一些沒說的話似的,胭脂很不喜歡。
“就這樣,等着。你可以打表,錢我一分不會少你的。”胭脂找個一個舒服的姿勢靠在後座椅上盯着機場出口。
“哎,說實話,我就愛拉你們這樣的乘客,出手大方不斤斤計較。我呢,跟着跟着目标也像演了場警匪片兒似的。”
司機無聊的邊吸煙邊找話說。
“哎,美女,剛才那位帥哥是你老公?抓小三兒?我可以繼續幫你監視的,你不知道,我打小兒的願望就是做私家偵探。”
胭脂這下明白了,感情這司機哥哥把這當成一出原配抓殲大戲了。
心裏發笑,這司機還挺愛把生活藝術化,也是個偵探小說迷吧,看魔障了都。
不過,司機最後那句話倒是讓胭脂心裏一動。
“好,師傅那你把聯系方式給我留一下吧。也許我還會找你合作的。”
“好嘞。我李某絕對是有職業道德的人嘞。保密,敬業,勤力。不瞞你說啊,這出租車我開了七八年了,晚班遇見最多的就是各種跟蹤的事,我捉摸着自己這點實踐經驗要是開個專業的小偵探所也不枉我多年的歷練。”
司機自說自話東翻西找,終于找出一張紙頭。寫上自己的手機號碼殷勤的塞到胭脂手裏。
大約三十分鐘後,胭脂眼睛盯得幾乎有點視疲勞的情況下,機場出口處忽然出現了一個大紅色的鮮豔的高挑身影。
這紅色女郎臂彎挽着的正是身穿阿瑪尼白色休閑裝的殷斐。
此刻光線下的殷斐濃眉俊目,本來方正明朗的線條顯出幾分柔和。不知道是不是接到了人心情特別的原因。
胭脂忽然感覺殷斐周身散發一絲沒法言傳的氣場和味道。
據說燈光下的男人是最帥的。
但是殷斐臂上挎着的女人卻有點比殷斐年長,但是卻絕對不是徐娘半老,絕對的風韻猶存。
舉手投足充滿大家風範。
胭脂看見不是婉柔,不是嫩模,不是雜志上的緋聞女友,心裏竟然輕松了一分。
暗罵自己也是有病。
兩人不知在說笑着什麽,女人忽然摸着殷斐的臉左看右看。殷斐寵溺的搖下她的手。
司機師傅忽然出聲:“哎我說美女,你怎麽還不拍照?捉殲捉雙啊。人家這時候抓拍手機照相機長短鏡頭啪啪啪啪的都來不及呢,趕緊的,這好不容易這麽個機會。”
“哦——”胭脂長應一聲,思路并沒有跟着司機走。
這個被殷斐親自接機的女人不知道和殷斐什麽關系。但是肯定不簡單。
以殷斐的家庭他應該不是吃軟飯的吧。
“我說,美女,咱們是接着跟,還是你下車?”司機見剛才的提醒沒什麽效果,再看見胭脂愣神兒的樣子,以為這又是一位不禁小三兒摧殘的神思恍惚的失婚婦女,不禁擔心起自己的車費來,急着催促。
“我,沒帶相機。沒事,跟着他們後面開吧。”胭脂被司機問的煩,眼看着殷斐打開車門,紅色女郎坐上了副駕駛的位置,灰色寶馬飛馳而去。
又是來時的那段路程。道路空曠寂寂。出租車不緊不慢的跟在988後面五十米。
自進入市區後,黑色賓利便拐進了郊區的別墅區。
那個別墅。呵呵。胭脂心裏有點奇怪的滋味。
“別跟了。調頭回市中心,走建國小區到銀杏路沃爾瑪超市門口就可以。”
“啊?你不跟了?好。”司機略微驚訝了下,調頭後又說道:“美女,你心裏素質真好,你是我多年暗探生涯以來唯一見過的看見小三兒沒情緒的女人。高,你牛!”
“我根本不認識他們。”
胭脂望着車窗外飛馳而過的一個個路标面無表情的說道。
“啥?不認識?”司機并不相信,心說這位受刺激是埋在了心裏了。
“确實,都不認識。包括那男的。”
“不認識你還跟蹤?美女妹妹,你不會是要賴賬吧?”
此時車已經快到了沃爾瑪超市附近,司機嘎吱一聲就踩油門将車停下來,回頭立起眼睛看着胭脂。
大晚上賴車費不給的女人聽說過,也也曾見過,不過那都是幹那個行業的,眼前這女人看着也不太像啊。正經人不給車費還真是沒遇見過,不會今兒碰到了吧?
胭脂翹起一邊嘴角猜到了司機的心思,搖搖頭伸手從包裏掏出五張毛爺爺扔到司機旁邊的副駕座位上:“呶,夠了吧。”
“哎呦,夠了夠了。美女,您真爽快,肯定會有福報的。好嘞,那兄弟我就不客氣收起來了。”
司機眉開眼笑趕緊撿起五張揣到斜跨的收銀包裏:“您看這多不好意思,您跟蹤個陌生人,還花了這麽多錢。您要是再有什麽事兒就直接電話我噢,保證随叫随到。”
“沒事,我就是閑的。”胭脂打開車門跳下出租車。
身後出租車傳來發動聲,忽然胭脂轉過身對司機道:“你說,剛才那女人和那男人是什麽關系?”
“什麽關系?那還不是禿子腦袋的虱子——明擺着嘛,情侶呗!你看那女人多粘那男的。正經夫妻哪有那麽粘的蜜棗似的。”
“恩,貌似有點道理。你不是有業餘愛好嗎,或許我會考慮給你一個做私家偵探的機會。”
“好嘞,您放心,做什麽跟誰?直說。我是外地人這邊沒有沾親帶故的,保證不會徇私舞弊。”司機非常嚴肅誠懇的保證。就差舉手發誓。
“好,考慮成熟電話你。”
司機露出會心的微笑:“嘻嘻,我說嘛,碰到這種事,哪個女人會不上心!好嘞,只是——”司機望着胭脂的包包遲疑了下:“到時候可能會先期收一點費用的。”
“錢一分不少你的。放心,一手交錢一手交貨。”
“歐了!等您電話,然後保證完成任務!”司機咧着合不攏的嘴最後沖胭脂敬個禮,一踩油門蹿出去。
沃爾瑪超市附近是個小型商業區,初春時段,憋了一冬天的人都出來,還很熱鬧。
胭脂看看腕表不到九點,最後還是在家門口旋轉着紅白藍三色彩燈發藝中心裏買到了假發套。
長發。黑色的發絲,中分,側邊漂染幾縷豔色,發梢做了大卷。
胭脂還從來沒有梳過這麽時尚的發型。
第二天一早,胭脂閃亮的造型注定是轟動了泰安路奧芬總部的十一層。
開始前臺小姐都不讓她進:“請問您找誰?”
“額,找胭脂助理可以嗎?”
“不好意思,還沒到上班時間。”
胭脂噗的笑了。
前臺的小姑娘此時也看出了表情怪異的胭脂,從櫃臺裏跳出來撓胭脂的腰:“讨厭,讨厭,整個這麽個造型,純心想吓唬我啊。”
“真的可以到認不出來的程度嗎?”待小女孩鬧夠了,胭脂認真的問。
前臺女孩後退三步眨巴眼仔細看了一會兒:“打冷眼還真認不出來。不過細看眉眼還是沒變的。”
091 你喜歡什麽樣的男人
“真的可以到認不出來的程度嗎?”待小女孩鬧夠了,胭脂認真的問。
前臺女孩後退三步眨巴眼仔細看了一會兒:“打冷眼還真認不出來。不過細看眉眼還是沒變的。”
胭脂嘿嘿笑,其實初心也是沒有變的。而現在她更像一只開足了馬力的破船,滿帆前進,就算最後撞上目标落得個船破人亡,她寧可同歸于盡也在所不惜。
走廊上路過大辦公室的玻璃門,幾個職員探頭探腦的看,見胭脂轉頭看,急忙又縮回到自己電腦前。
對這個忽然空降來的老大言聽計從的大助理,她們幾個職員是必須只能遠望不能近玩焉。
若離得遠了,空降兵沒點身手和關系也降不下來,或許還是老大的誰誰誰。怎麽敢得罪。
若是離得近了,自己的小辮子也是現形最容易的。
保持點頭的距離剛剛好。
胭脂對着大辦公室也是點點頭一笑而過。
底層人對飯碗的掙紮,她是深有體會的。自己也是一只掙紮着的鳥,只是在複仇的路上。
胭脂進辦公室不久,大衛也來了。腳步聲從胭脂的玻璃牆邊走過。
胭脂佯裝低頭煮咖啡沒擡頭看。
不久,大衛按鈴喊她進去。
“大衛,咖啡剛剛煮上,還沒有好。”
胭脂看一眼還沒冒氣的咖啡壺。
“請把咖啡機關掉,過來。”
“哦,好吧。”
胭脂關了咖啡機,這一壺咖啡豆估計要泡在咖啡機裏泡過火,又浪費了。
胭脂整理下發型,走進大衛辦公室。
一進門,大衛原本拿筆在寫着什麽,索性放下筆,手肘杵着桌子托腮,聚精會神的看她。
胭脂用手在自己身前上下劃拉一道兒:“大衛,我腦門上寫字了?”
“不,你的心上寫字了。”大衛微微颌首像是很滿意自己的結論,眼光從胭脂的假發上移開落在胭脂晶瑩清秀的杏核眼上:“你您天這樣子很好,很可愛,要不我還以為你喜歡當一個男人婆。”
“男人婆?”胭脂摸摸自己的臉,細品嫩肉的,感情我之前的造型一直被人看做男人婆?
“現在,請以每步半米的距離向前走近五步。”
胭脂目測了一下,走近五步不就是走到他辦公桌的邊上嘛。
大衛童心未泯似的。
胭脂也很配合,面無表情照着大衛說的,走了五步來到大衛的辦公桌邊上。
大衛臉上一臉的凝重。
胭脂看着這樣的他這樣莫名其妙的表情,疑惑地問道:“大衛,究竟什麽情況搞的儀式莊重神密西西的?”
大衛沒有直接回答胭脂的問話,而是忽地擡頭,給了胭脂一個十分——魅惑的笑容。
這一笑,笑得胭脂差不點上不來氣兒,心馳神往心慌意亂心亂如麻的。
這種笑容和胭脂此前認識他大半年的笑容太不一樣完全不一樣,是那種成熟男人才應該特有的深沉有有內涵的淺淡一笑。
那雙湛藍的眼睛就像忽然綻放在她眼前的湖泊。
“哎,你幹嘛?”胭脂揉着被她吓的一愣的小心肝。
男人長得太帥還對你勾魂真是瘆人,歐美男人的帥簡直是要人命。
“怎麽?心動了?”大衛收起魅惑,又壞壞地問胭脂。
胭脂這才放下心來:“你突然這樣笑,很瘆的慌的。雖然你是老板,可是不能這麽随便吓員工。”胭脂白愣他一眼。
大衛的皮椅子轉了半圈又轉回來,直視着胭脂:
“你,喜歡什麽樣的男人?”
胭脂的心又是一抖,他今天吃錯藥了,怎麽抛出這麽個問題。胭脂最怕這種問題。
“為什麽突然這個?喜歡的男人……應該就是蘭陵王那一款吧!”胭脂開玩笑着說。
大衛幹咳了一聲,然後說:“那我就變成蘭陵王!”
“什麽意思?”胭脂臉有點紅。她其實不喜歡開這種玩笑,說實話,她放棄了自己研究治療自閉症兒童這一領域的興趣來奧芬上班,并不是來和老板沒事閑逗打趣談情說愛的。
但是大衛在她眼裏一直是個陽光健康的暖男弟弟,她很感激他對她所做的,包括這次機會。
大衛的手從下面拿出來不知在哪變出一個盒子,擱在辦公桌上。
盒子一看就是歐式古典的風格很精巧。
大衛緩慢的把它打開。露出綠寶石亮晶晶的鏈子墜。
“這是我母親的項鏈,她過世前,讓我把它送給我喜歡的女人。“
胭脂有點木。這橋段好像電視劇似的。
她咧了咧嘴角:“大衛,不會因為我帶了個假發套就要獎勵我這麽貴重的禮物吧。真的太貴重了。請你珍藏起來,可以說我完全承受不起。”
“我說你能,你就能。問題是你想不想承受。”大衛從桌子後面的椅子上站起走到胭脂對面凝視着她,表情又開始變得就如剛才那笑一樣的勾魂魅惑。
額。胭脂手指頭緊緊扣着桌子角,目瞪口呆的和大衛對視。
心裏不是感動不是慌亂不是小鹿班亂撞,而是煩。
天吶,大衛你能不能別鬧!
只要大衛在近前一步,她想她會不顧形象的的轉身就跑。
大衛沒有近前一步,卻忽然圈住胭脂的腰扣在桌子上吻住胭脂的嘴唇。
“啊!”緊接着大衛又驚叫一聲捂着嘴,從胭脂身上起來。
“對不起,大衛,我一直都把你當朋友的。可是,這——太忽然,我沒辦法接受,對不起。”
胭脂看見大衛的下嘴唇出了血,想拿紙巾幫他擦又覺得不合适。
自己下口也太重了點。
“那我先出去了。抱歉大衛。”胭脂轉身就走。
“等等。”
大衛喊住她。剛才熱切的聲音清冷了一些。
“抱歉,冒犯了你。胭脂,你現在是失憶還是回複了記憶?你都記起來了是嗎。”
我?
胭脂忽然意識到自己情急之下說錯了話。
不過,就算回複了記憶又怎麽樣?失憶早晚有一天要恢複的。
“恩。”
胭脂點點頭。
“那麽,你拒絕我是因為他,是嗎?”
大衛的聲音平靜中帶着愠怒嫉妒不甘。
“他——是誰?大衛,那個‘他’我都不記得了。”
那是一個胭脂極力要遺忘要無視的人。
“我明白了。”大衛清清楚楚的聽出她說他時卻帶着顫音兒。将她心裏的悸動掙紮表露無遺。
或許這就是中國人常講的,得不到的就是最好的。距離永遠還是美的。
盡管那個男人在夜裏的辱罵将她逼到車輪底下。可是在她清醒後,還是不能釋懷他,不能忘情他。
“那,我出去了。”胭脂竟然感覺像自己做錯了事一樣。
“出去時請幫我把門帶上,午飯前煮一壺咖啡給我。”
大衛壓抑着自己的激動情緒盡量用平靜的聲音說。
“恩,好。”
“胭脂。”大衛又叫住她。
“恩。”
胭脂沒回頭就停在離門兩步遠的地方。心噗噗跳,大衛,請你別再說什麽,別鬧好嗎?
”男人在追求女人的時候做出的殷勤都不算真的,細水長流的愛下去——才是對你最真心的人,胭脂你說是嗎?“
”我,我不知道。大衛,你會找到比我更好的。中國的好女孩很多很多。”
胭脂感覺眼睛裏蒙上了霧氣。
心裏說,我知道,我知道,這世界只要你是單身女性,就會有很多各種各樣的男人對你獻殷勤,但是那種殷勤出發點是什麽?是不是純粹只有他們自己知道。
大多數的男人不過是雄性,不過是想以最快的速度最佳的姿态贏得你的好感,然後與你來一場天雷勾動地火幹柴撲向烈火的魚水之歡而已。
能花心思對待一個女人內心的男人鳳毛麟角。
大衛,我不希望你是前者,更不希望你還是後者。
胭脂走出去時懊惱的想,感情問題真是天底下最煩人的東西。
完了,她和大衛原本親密的戰友關系,階級感情,現在也淪落為男女幽怨。
唉……
一整天大衛都沒有再單獨找胭脂。
甚至離林瑾的大壽還有三天的時間裏,大衛一直晚來早走的,不知道忙什麽?
這讓胭脂的心有點小小的竊喜,又有點不落底。
不知道大衛在受了拒絕後心情怎樣了,胭脂也不在和他說煮咖啡和工作之外的話。
因為不知道他在對她說那些一語雙關或者莫名其妙的話之後,該怎麽樣去回應他。
都說緣分就是一條紅線兒。沒有緣分的人,有可能一個眨眼的時間,就再也遇不到了。
這幾天胭脂除了做手頭的事,做的最多的事情便是和偷偷接觸。就是那天的出租車司機。
他是個很實誠的人,當然是在有錢賺的前提下。她的實誠應該屬于職業道德範疇。
自然他提供給胭脂許多支離片斷的信息。
夜裏,胭脂忽然迷上了聽一首歌。
”我的心好冷。”
以前覺得俗氣的歌曲歌詞,這幾天聽來卻輕易的就把胭脂的眼淚撩拔出來。
說好的,不談愛情的。
眼淚卻是不争氣的陪着耳機在被窩裏聽睡着。
這城市漸入夜色當愛情經過
幸福的能有幾個
沒有人在愛我沒有人再等我
我想我不會寂寞
這城市人太冷漠太脆弱結果
孤單的只剩下我
一個人走了太多眼淚也不停轉着
誰把愛攢下來給我
我的心好冷等着你來疼
而你現在還不懂
冷冷的夜雨中好想你來擁
一切只換來你一句保重
我的心好冷等着你來疼
恨我自己沒有用
有沒有人像我傷的那麽多
心如刀割沒人能說我的痛
這城市霓虹交錯誰擦身而過
下一站開向哪呢
不再問為什麽傷心歌還在播
我想我難逃寂寞
周日。
S市的海景酒店。
門口懸着氣球拱門。
門裏喧鬧喜慶。
十點開席,大衛和胭脂一早九點鐘就來到了酒店大堂。
林可思像一只吉利鳥一樣上竄下跳的招呼八方來客。
正和別人說話,眼角瞥見胭脂和一個藍眼睛的老外在門口出現,立即熱情的迎出來。
“嗨,安吉拉。頭大長的很快啊。”
“是啊。林總,我來介紹下。”胭脂轉頭對大衛道:“大衛,這位英俊的先生就是大華外貿的林可思。林總這位是我老板大衛·德赫亞。”
“幸會幸會。大衛您好。和我喜歡的球星同名。”林可思熱情的和大衛握手。
“你也喜歡足球?我是曼聯的支持者。”大衛露出迷人的紳士笑容。
“哈哈,我也是。”林可思再次緊緊握住大衛的手有上下搖了搖。
好,有戲。既然有共同愛好。胭脂笑吟吟的随着大衛和林可思身後往大堂裏面的沙發裏走,眼睛卻巡視着今天已經到場的嘉賓。
還好,沒有傑芬的人。
還好,沒有他。
“到包房吧,正好家父也在。”林可思帶着他們穿過大堂往角落裏一處樓梯拐去。
上了單獨出來的小二樓,是個房門,好像就是為大廳的家屬準備的貴賓包。
林可思推開門做個請的手勢。胭脂立刻看見門裏正對着陷在沙發裏是個精神矍铄的中年人。
頭發黑亮只有鬓角有一點白,但是臉上神情氣質和狀态都是非常精神的。
胭脂猜測難道這就是大華真正的掌舵人林瑾?并不像六十的樣子。
果然,林可思一行的進來。沙發上的中年人站起來迎向胭脂他們。
“爸,這就是法國奧芬集團在國內的負責人大衛。這位是大衛的助理安吉拉。”
林瑾伸出手和大衛握在一起。但是看向胭脂的眼神卻有那麽一刻奇怪的眼神閃過。
092 不想見還是見到 了
胭脂本就是很敏感的人,林瑾那奇怪的一眼瞬間就被胭脂捕捉到了。
大衛和林瑾談的倒是很投機。
林可思依舊出來招呼客人,胭脂找了個借口走出貴賓包。
老板談生意自己在場也不方便。
此時大廳裏的人越聚越多。
一道紅色的身影兒忽然如一道明媚的光線闖進大廳。
胭脂的視線也被吸引,望過去。微微蹙眉。
這女人不年輕也不年老,姿容出衆,霸氣側漏。不是那晚殷斐接機的女人嗎。衣服還是紅的,式樣卻已經變的更加潮。
提到殷斐,胭脂腦袋一陣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