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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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今天他只想離開醫院然後在一個溫柔的地方喘口氣。
靳一軒對向蘇沒有耳聞,但是對胭脂前夫可是已經從莫曉蕾那了解了不少。
在靳一軒眼裏,向蘇就是一個喜新厭舊寡廉鮮恥的人渣。
他連眼神也沒有回給向蘇,握着胭脂的手說:“我的車在外面不能停太久,會被貼小紙條的。你吃好了吧,要不要和我一起走。”
胭脂笑了:“你也會被貼小紙條啊。”
“恩,我也貼同行的,哈哈。”
胭脂看了神情頹敗的向蘇一眼遲疑的回身從椅子背上拿起風衣:“也好,一起走吧。向蘇,你慢吃啊,還有一份湯等下會端來。”
“胭脂!”
向蘇低頭坐在椅子上耳朵對胭脂和靳一軒的對話一句沒落。本來就一肚子郁悶,對這個坐在胭脂身邊現在又要帶胭脂走的男人充滿了敵意。
聽到胭脂說要和這個男人走,向蘇一把拉住胭脂的手臂:“坐下陪我!”
‘乓’的一拳,鎚在向蘇的面門上。
“你也得有這個資格!放開胭脂!”靳一軒細眸暴怒,将胭脂擋在身後怒視着向蘇。
“你**又算哪根蔥!”向蘇随即揮拳打回去。
桌子上的炒河粉豆腐渣碟子碗筷濺到周圍客人身上引起陣陣尖叫。
兩人連拳帶腳厮打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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胭脂沒想到會是這種情況,伸手去拉扯着:“別打了,靳大哥我們走吧。”
“不許跟他走!”向蘇就像小孩子被搶了玩具吼道。
“你這個人渣,想要她當初為什麽抛棄她!”靳一軒的拳頭毫不留情,向蘇擦着嘴角的鮮血紅了眼将靳一軒撲倒,又被靳一軒反撲在身下。
這句話說到了胭脂的痛處,她隐忍了許久的眼淚刷的就掉下來。
忽然大批的警察沖進快餐店。拉起滾打在地上的二人啪啪啪手铐扣上:“全都帶走。還有這個女的。”連帶着胭脂一起押上警車。
040 墨鏡臉
靳一軒和向蘇被帶到審訊室。胭脂被單獨帶到一間小屋。
一個二星警員坐在辦公桌前看了胭脂一會兒,鋪開紙。
“那兩個男的是因為你打架嗎?”
胭脂很反感這句話,但想來也是,木讷的點點頭。
警員敲了敲玻璃板。
“說話。”
“姓名?”
“胭脂。”
胭脂的內心這個郁悶,既惦記着隔壁房間的靳一軒,他畢竟是為自己抱不平,又懊惱自己進局子的事被報社知道,被報社知道還是小事,若是被那個變态知道——
“年齡?”
“周歲,虛歲?”
二星警員重重的扔下筆。複又撿起來。
“年齡,實際年齡?”
“二十八。”
二星警員不相信似眨巴眼睛又看了看:“你有二十八?”
“恩,可能看着老氣了點。”
“不是,你看起來十八。”警員白了胭脂一眼:“職業?”
胭脂早就在猶豫這點,沉默了一會兒,她說到:“開發區幼兒園教師。已被除名。”
警員露出一個了然于胸的輕蔑的笑,似乎胭脂的無業驗證了兩個男人為她打架的必然聯系。
這時手機鈴聲響起來。
“我可以接電話嗎?”胭脂問。
“接吧。”警員放下筆靠在椅背上審視着面前的女人:現在的女人太虛榮,長的好看的都不好好找對象,招蜂引蝶的搞的男人也争風吃醋。
胭脂低頭看了看號碼,臉上的陰雲又厚了一層:“嗨,是我。”
“我要見你。”殷斐那霸道嚣張的語氣。
“我?等兩小時後行嗎?”胭脂猜測,走完這個筆錄的程序再罰點款兩小時也差不多了。
“兩小時我可以從北京飛到韓國了。現在,馬上。”殷斐不耐煩了。
“好吧,這要看警察叔叔同不同意。我在警察局。”胭脂遮掩不過反倒豁出去了。
“哦?”殷斐來了一絲興趣:”哪裏?”
“興盛路派出所二樓第三個房間——”
沒等胭脂說完,啪的電話挂了。
這個變态又有理由嘲弄我了。胭脂抿緊嘴唇收起手機。
“今天的事情具體細節,開始說吧。”二星警員拿起筆又開始問。
“李子,不用了。”忽然門口走進一個中年大叔。
“所長?”二星警員擰着筆帽,詢問的眼神看他上司機。
中年大叔長的一臉兇相,面容卻堆着笑走到胭脂身邊:“他們動手我們會處理,你是勸架,圍觀,回去吧,樓下你朋友在等着。”
胭脂狐疑的起身看着中年大叔:“那,他們會怎麽處理?”
“依法處理,我們有原則的。你先回去吧。”
胭脂點點頭拿着包走出去。
樓下空闊的馬路對面上停着黑色的賓利。
胭脂瞬間明白怎麽回事。
車窗搖下半扇,露出一副墨鏡臉,即使帶着墨鏡這男人給人的氣勢也是分外的嚣張。
041 有你毒嗎
胭脂走到車旁:“謝謝幫忙。”
“你廢話挺多。”殷斐轉過臉車門已經砰的彈開。
胭脂不再廢話,乖乖坐進去,賓利箭一樣順着大道開到湖畔別墅。
一路上寂靜無聲。胭脂乖乖的下車,跟在殷斐的後面上電梯,進房間。
他忽然擁住她的身體沒頭沒腦的狂吻。
胭脂提着包手臂被她箍着,長長的皮帶晃悠着包身不時的打着腿。
“喔——胭脂心說要出不來氣了,這混蛋總是這麽一陣一陣的嗎。
良久,他脫掉她的外套毛衣,打橫将她抱起走進浴室。
擰開蓮蓬頭。
瞬間,胭脂貼身的內衣被淋個精濕。栗色的短發緊緊貼着頭發,顯出面容猶如希臘女神一般精致柔美。
曼妙的曲線淋漓盡致的袒露在水簾下。
空間裏一時詭異的寂靜。
殷斐有一瞬間看呆了,他捧起她的臉溫柔纏倦的吻着……
不知道是水珠還是熟悉的電流從胭脂身上碾過……
沒有語言,空間裏只有喘息和淅瀝的流水聲。
胭脂閉上眼在理智與**的淹沒間不知道輾轉了多少回,忽然感到身體一涼。
殷斐已經披上浴巾向卧室走去。水珠在他小麥色健美的背部滴答墜下。
胭脂也從梳妝臺上起身在淋浴下沖了一會兒腫痛的身體,披上浴巾走進室內。
殷斐已經穿戴妥當深陷在沙發裏吸煙。
“賬號上的打款你收到了吧。”
從頭到尾的沉默。忽然就是這樣一句話。
胭脂翹起唇角笑了笑:“一分不差。”
“好。這是明天下午的機票,你準備準備簡單的行禮和我到法國。”
“啥?法國?太遠了吧?我們的合約裏沒寫我要陪游,再說我還有工作。”
胭脂無論如何不能接受和這個陰陽怪氣的變态去萬裏之外。誰知道他狠勁上來會不會把她扔在法蘭西。她不會英語更不會法語。想到這,腳踝骨似乎還在隐隐作痛。經驗告訴她,他沒有人情只有扭曲的戲耍她為樂。
“但是,合約裏也沒寫不陪游。”
殷斐吐了一個煙圈兒,俊美的眸子睥睨着她道。
“對不起,我真的不去。你要是不願意可以從我工資裏扣。或者我倒貼賠款。”
“那兩個男人,一個是你的前夫。好,祝你報複愉快。另一個是你的知心大哥哥,若是因為今天的事兒你的知心大哥丢掉了工作,你不自責嗎?他們倆可是為了你争風吃醋才進的警察局。”
殷斐再吐了一個煙圈兒幽幽的說。胭脂從來沒見過他有着急的時候,但是他慢悠悠的每一句話都像毒刺。
“你,好毒!”胭脂杏眼瞪着他。
“毒嗎?”殷斐從胭脂的包裏抽出一份報紙甩在胭脂面前的地上:“下迷酒,拍裸照,在全省人民面前給自己的前夫和妹妹擺了一道豔照門。有你毒嗎?”
042 無人居住的氣息
第二天午後,胭脂帶着一肚子不情願提着簡單的旅行箱也帶着墨鏡準時出現在候機大廳。
殷斐看見她後依舊低頭看着手機。
胭脂咬咬牙像影子一樣跟在殷斐身後。
上了飛機,仿佛陌生人一般找座位坐到一起。
“小姐喝咖啡嗎?”殷斐忽然轉過頭招呼,就像一場飛機上的偶然邂逅。
胭脂随即把臉轉到弦窗外:“不喝,謝謝。”
殷斐招手向空姐要了杯咖啡畷了一口:“離天亮還有十幾小時,準備辟谷?”
“晚上是睡眠時間不是吃喝時間。”胭脂抓過毛毯把自己裹嚴實扭向一側閉目養神。
殷斐勾起唇角指着胭脂對空姐嚴肅的說:“記住,在到達之前請不要打擾這位小姐,她極度缺眠,得補。”
“好的,先生。”空姐禮貌的記下了胭脂的座位號碼。
胭脂白愣殷斐,他怡然自得的喝着咖啡,随手從公文包裏抽出一沓文件看。
他故意的。胭脂卻也懶得理他。不久,機上發宵夜送飲料空姐真的沒有叫醒她。
殷斐慢悠悠的把一杯飲料兩塊小面包細細塗上奶油邊塗邊看報紙。
香味刺激的胭脂饑腸辘辘迷迷糊糊居然睡着了,夢中竟然是殷斐帶她吃大餐,大快朵頤。
剛好醒來,飛機也播出了準備下降的通知。
清晨七點,國航停在戴高樂機場。一個白人老頭來接機。
巴黎的秋天,早上的空氣濕潤清新嗅覺裏都是梧桐的香氣。各種各樣的商店還在睡眠之中,卻能看到街上走着的情侶時而擁吻。
胭脂的視線一直看着車窗外。反正已經上了殷斐這條賊船,此刻異地他鄉胭脂抱着聽天由命的想法。
汽車拐過塞納河。雕像前一個男人癡癡的立着,倒影映在雕像朝陽的影光裏。
橋對面走來一個略有肥胖的女子來到他的懷中火辣激吻。無視周圍的汽車與行人,似乎彼此都被熱情融化。
早就聽說法國人熱吻可以随時随地。就連旅游紀念品店的櫥窗擺着各式浪漫的海報,也是以接吻居多。
愛情真偉大。不過和自己卻不沾邊,并且還那麽遙遠。
“看起來你很羨慕。”殷斐忽然說道。
“沒有。我從來不奢望和自己不沾邊的事。”
“你的靳大哥很可憐。”殷斐坐在副駕駛從觀後鏡裏瞥一眼胭脂。
“呵——”胭脂心裏嗤笑。一場随時會喊停的交易罷了,我的事情輪不到你操心。
汽車駛進塞納河橋頭,聖米歇爾廣場旁的一座淡黃色老式建築。
胭脂跟在殷斐後面上到三樓。這裏好像是一座陶藝工作室。大約占一層樓的面積。走廊上還堆着成品半成品的膏體。
電梯左側占地面積較大,是工作室,展廳,在電梯右側,是起居室和幾間客房。
起居室房間裏有一張歐式的長木桌。鋪着華麗的針織圖案。
房間裏彌漫着無人居住的氣息。
043 你給不給
“你住這間。”殷斐打開起居室的門後帶着胭脂走進另一間不大的卧房。
胭脂第一眼看見的便是落地玻璃窗。
房間采光很好。透過大玻璃窗就是聖米歇爾廣場噴泉的一角。股股流水從雕像兩側的龍口裏射出。
水霧的對面是一些咖啡館和書店。偶爾有遛狗的人休閑經過。
幾個女孩子或坐或蹲或站在那裏吸煙似乎等人。而她們等待時吸煙的樣子也像景色一樣優美。
“好。”胭脂淡淡的應道。
卧室不大,簡約精巧。白色碎花床罩的靠背大床垂下白色的紗帳,對面是淡青色的雙人貴族椅。
床頭旁邊有麻編的櫃子立着粉色玻璃蒙紗罩的臺燈和天棚懸着的粉色蒙紗罩垂琉璃球的吊頂燈相呼應。
這吊燈,很優雅,粉嫩,熟悉——胭脂忽然想起來A市的湖畔別墅的粉紅卧室那臺燈和這款是一樣的。
心裏一個想法轉瞬即逝。
“晚上我來找你。”殷斐手指撫了撫燈罩,對胭脂道:“這臺燈你不要碰它。”
“你不住這裏?”胭脂對他的後半句不感興趣,但是殷斐的前半句卻有點吓到胭脂。她脫口而出。
“你很喜歡說廢話。”殷斐不耐煩的走出去,消失之前還說:“工作間你也不要進。”
“等一下。”胭脂忽然跳到門口殷斐身邊。
這麽古老的陌生的異域的忒大的房子讓她一個人住?歐洲古老城堡吸血鬼的傳說浮上腦際。
不,她絕對不能自己住這裏,她寧可住酒店,寧可自己花銀子。
“恩?”殷斐睥睨的瞄着她忽然反常的動作:“有事?。”
“我的護照,在你這吧?”
“恩。”
“給我好嗎。”
“你要回去?”殷斐擎起她的臉,眼睛立瞪起來。
“我想還是住酒店合适。”胭脂不看他。心裏腹诽到咒他在巴黎被桃花運淹死。
殷斐審視的眸子盯着她:“哈哈哈哈。”忽然一陣爆笑,然後靠在門框上抱臂戲虐的扯起嘴角:“你在害怕?自己住這裏你害怕!”
“誰呀!我只是覺得住酒店方便。”胭脂紅了臉找理由。
“是嗎。既然這樣就別折騰住這吧,如果害怕可以另當別論。”殷斐收起表情轉身就走。
“害怕又怎樣?合約上沒說要我到外國來練膽。”胭脂本來想做出高冷的樣子,這是她回敬他的變态最合适的臉色。但是沒想到他若無其事的要走。
說出害怕時眼圈竟然潮濕起來。
她立刻仰起頭四十五度看棚頂,試圖将眼淚憋回去。
殷斐轉回身,眯起桃花眼,似笑非笑的癟了癟嘴角:“我以為你是刀槍不入呢。”
“你給不給?”胭脂到底沒将眼淚憋回去,用手背兒擦了把眼淚,瞪起杏核眼直截了當的問。
“不——給!”殷斐不緊不慢的吐出氣的胭脂肝顫的兩個字。
044 聖米歇爾廣場
胭脂噙着淚狠狠的瞪着他。
“這裏據說有吸血鬼。”殷斐說完皮鞋踏着地板踏踏的拐進電梯。
‘啪’的胭脂把門狠狠關上,上鎖:“你就滾的遠遠的。”
她靠在門板上終于暢快的哭出來。
很委屈很委屈。為了報仇自己逼迫着自己一步步跟在這個冷酷的男人後面。
她以為自己的自尊,身體,顏面很珍貴,可是這個魔鬼卻一次次将自己認為珍貴的東西踩在腳下,昂然嘲笑。
她厭惡他!鄙視他!
她發誓待媽媽和曉蕾的案子查清後,她一定從他面前消失的幹幹淨淨,輪不到他來喊停!
被殷斐這一氣一吓,本來還想睡一會的胭脂困意全無。連時鐘的滴答聲都像古老的咒語。
窗外有人提着早點籃子匆匆走過。
胭脂決定與其呆在這個陰森古老的房子裏擔驚受怕,不如去外面走走。給巴黎的早晨畫畫速寫。在師範時,她對美術就很有興趣。
她從行李箱裏翻出一件白色針織衫罩在身上,又翻出速寫本。三步并做兩步的下樓。連電梯都沒做,那些陌生地方關于電梯的傳說更恐怖。
這個點兒,只有噴泉邊上的面包店在營業。胭脂随便吃了一口便慢慢走到聖米歇爾廣場的正對着塞納河的角落裏時而發呆時而畫畫,打發時間。
日頭上升時的光線很美,孕育了巴黎的塞納河水披上金色的波紋。
河岸兩側古老的建築淡淡的黃色訴說着妖嬈的滄桑。
一切都浸潤在光影裏神秘而迷人。
塞納河橋頭欄杆上伫立着幾個身影。
她們或者他們都是在等心上人吧。
遠處宮殿裏還有隐隐有歌舞聲
“小姐,您是在畫畫還是作詩?”
有片陰影在她身邊停住。
胭脂擡頭對上一雙海洋藍的眼眸。
說話的男人蹲下來輕笑,指着她的畫板
‘一道殘陽鋪水中,半江瑟瑟半江紅。’
不知何時她在畫板上下筆的不是畫而是白居易的詩,還是描寫殘陽的詩。胭脂苦笑,可見自己的心境。
收起畫板,胭脂客氣的對男子一笑。
“可以和您一起喝杯咖啡嗎?”
白人男子随着站起。他的身高和靳一軒差不多,五官優雅散發着貴氣。
“您會漢語?我不太會法語。”
“還不流利。請多多指教。”白人男子做了個請的手勢:“就在對面這裏小坐一會。不會影響你的。”
男子指向前邊的咖啡館,
其實就是胭脂早上在窗口看見的‘CAFEDEFLORE’咖啡廳。
“不好意思,我還有其他事。”胭脂收起速寫本對白人男子點點頭。
“小姐請留步。”白人男子說着從皮包裏掏出一個小本子,紅色的燙金字。遞到胭脂面前:“請別誤會,我叫大衛,是受聘到中國這個城市的公司裏做助理的。想對中國多點了解,尤其是這個A市。”
045 巴黎邂逅
胭脂聽到白人男子說到A市,眼神瞄了一眼那本證書,竟然是A市的傑芬外貿公司的聘書。
胭脂心裏一震。各種複雜的情緒迅速蔓延開來。
傑是父親名字中的一個字,芬是母親名字中的一個字。這個父母當初靠借錢,靠挑擔子送貨,白手起家創下的公司,現在只剩下名字沒變,其他都已經物是人非。
“你要到這裏?”胭脂克制住內心的激烈問。
大衛聳聳肩:“我父親是生意人,非常希望我繼承學生意的技巧,這裏是我們的客戶,我沒辦法只好去看看。”
“好吧。”胭脂也聳聳肩。
“可以嗎?請您喝杯咖啡講講中國的事情。”大衛臉上的小雀斑都跳躍着興奮。
胭脂本來是想拒絕的心裏,但是在看見傑芬外貿公司後,忽然冒出來不想再拒絕的想法。
“謝謝。好啊。”
胭脂莞爾一笑點點頭。
咖啡館外面的太陽傘下都是喜歡坐在街景裏看巴黎風情的游客。
胭脂走進了咖啡館裏面選了一張小的雙人桃心型圓桌。和白人男子對面坐。
桌上水滴形的花瓶裏插着旖旎的不知名的白色花朵。
胭脂俯下身嗅了嗅。沁心的香。
大衛在胭脂對面優雅的坐下來,笑的很燦爛:“你知道嗎。這個位置是海明威坐過的位置。”
“海明威,我很欣賞他。人的精神是打不敗的。”胭脂随口念了一句老人與海裏面的句子。
大衛海洋藍的眼眸凝視着她:“我一直以為中國的姑娘都是梳着油光光黑亮亮的大辮子說話都害羞的。”
胭脂噗的笑了:“你說的是村裏有個姑娘叫小芳。”
“對,我聽過這個歌曲。”大衛說完還輕輕哼唱起來:“村裏有個姑娘叫小芳,長的好看又善良,一雙美麗的大眼睛,辮子粗又長——”
陽光的笑意灑在他長了幾顆雀斑的面龐上。老外的年齡看起來都比實際年紀大,胭脂照此猜測他年紀應該二十出頭。大衛搖頭晃腦的唱完,胭脂也笑了:“你好,我叫胭脂。”
“胭脂小姐,你要在巴黎停留一些時間嗎?”
“不會。可能幾天就走了吧。”她哪裏能确定,這都是那*說了算。
“你等等。”大衛忽然站起來往門口跑去,胭脂轉頭向大衛跑的方向看去,什麽也沒有。
不禁搖搖頭,這白人無論多大歲數都神神叨叨的。
不一會兒,大衛進來,手裏捧着一大束盛開的劍蘭。每一顆綠色的枝條上都開着粉白色的花,晶瑩的花掰上還滴着水珠。
“送給你胭脂小姐。你是我在巴黎街頭等了三天唯一敢和我來喝咖啡的也是最漂亮的中國女孩。”大衛将劍蘭放在胭脂手上。
胭脂沒有拒絕接下來輕輕嗅着。現在她已經判斷出這個男孩其實很單純,他只是對異域的國度和那裏的人充滿好奇。
“噢,你是說,你在這裏轉悠了三天等着找中國人聊天,除了我其他中國人都不肯和你坐一會兒。”
046 遇見吸血鬼
“恩——是中國的女孩子。我沒找老爺爺老奶奶。”大衛微微紅了臉,眼神卻神采奕奕:“可是,我不知道為什麽。所以我今天特意把這個紅本子拿了出來作證明。”他又聳聳肩膀攤攤手。
“噢,你不知道,在中國,這樣馬路上約女人會被看成是——*。”胭脂被這個大男孩逗笑了:“幸好你拿出了紅本子。”
“*是什麽意思?還有你剛才說的轉悠——”
胭脂實在忍不住綻唇露出皓齒大笑起來:“大衛,反正你記住到中國不能這樣就是了。對了謝謝你的花,我要回去了。”胭脂把自己的咖啡蛋糕錢放在桌子上笑着說:“AA制。”
“哦,不,請允許我結賬。等下我送你。”大衛急忙去吧臺結賬。
胭脂在大衛身後将十五歐元放在桌上,抱起花走出去。
走在聖米歇爾廣場,夕陽把雕像染成淡金色。胭脂長長舒了一口氣,晃悠了半天終于挨到晚上。
她心裏不禁對殷斐有種小小的快樂的報複感。
你以為我在老房子裏擔驚受怕,其實我潇灑了一天。
走進古老的歐式建築,管理員奇怪的看着這個黃種人姑娘抱一團花束不做電梯而是走到拐角上了樓梯,聳聳肩膀。
樓梯的出口在工作間那一側,胭脂要穿過整個長長的走廊走到另一頭的小卧室去。
偏偏這座樓房還很長。
空洞的鞋跟敲擊地面的聲音,走廊像永遠也走不完似的,全是她的鞋跟和呼吸的回聲。
胭脂的心都縮成一團兒提到嗓子眼。
忽然一道影兒從前面閃過。
“啊——”胭脂下意識的驚叫一聲,靠牆不敢再往前走。
待眨眨眼睛仔細看時前面卻什麽都沒有。
心驚打怪的,自己吓自己。
胭脂深呼吸一口穩穩心神繼續往卧室方向走,她告訴自己什麽吸血鬼吸血蝙蝠的都是編劇編的吸引觀衆湊票房的。
再說馬上就要晚上,殷斐那個*回來就好了。真沒想到現在她竟這樣想見到那個*,雖然他也不是什麽好人,但是至少是個人啊。
卧室就在前面第三個門,胭脂的神經稍稍放松了些,摸着牆屏着氣盡量不讓高跟鞋發出聲響的走路。
忽然牆壁上伸出一雙大手将她拽進裏面的房間按在牆上身子被死死的固定在牆壁,臉被一張冰涼的臉吻住,胭脂瞥見那臉是慘白色的。
“啊——殷斐救我——”小心髒終于受不住這等驚駭的折磨,暈了過去。
眼角還殘留着一滴淚。
殷斐摘掉面具扔在書房的地上看着暈倒在自己臂彎裏的胭脂:“還真是害怕。”打橫将胭脂抱進卧室。
她的臉色還沒有恢複血色,長長的睫毛覆在眼睑上一動不動像飛累了的蝴蝶。
嘴唇小巧溫柔,沒有多少血色。
殷斐的眸光閃了一閃,伸手揉着她的短發:“胭脂,胭脂,我命令你趕緊醒過來。”
047 奇怪的病人
胭脂緩了一口氣,小心睜開眼睛,眼前——是一個人。吸血鬼不見了。
她仔細眨眨眼,一下子摟住眼前人的脖子:“殷斐,我不住這裏——嗚嗚嗚嗚——”
殷斐愣了一秒。咳了一聲:“咳,這花是怎麽回事?我早上已經說過,亂走會遇見鬼。”
胭脂似乎在期待某種安慰,忽然聽到殷斐的訓斥和冰冷,她驀地清醒過來,松開手愣愣的坐着:是自己太沒有原則了。不論什麽處境,對面的男人是對手是交易,不是朋友。
“起來,躺的這麽逍魂是想*我嗎。收拾一下,我們出去。”
“去哪?”胭脂下意識問道。
殷斐冷冷的瞟了她一眼沒說話。
胭脂冷靜下來:“殷斐,如果你再讓我住在這裏,我就馬上回國。”
“怎麽回?你有證件嗎?”殷斐已經走到門口,忽然停住坐在沙發上點了一根煙,戲虐的看着她。
“我的證件被偷走了,随同我的現金——我在大使館會這樣說。不是說大使館是娘家嗎。我的背後有強大的祖國,我怕什麽。”
“噗——哈——哈哈哈哈——”殷斐大笑,煙火很快蔓延到指上:“神回答。你還真是天真。”
“我不是開玩笑,不信你可以試試。”胭脂憤憤的坐在梳妝臺前化妝。
一只大手伸過來,奪掉她剛擰開的化妝品:“什麽也不擦,素面。”
胭脂翻翻白眼,最後紮上馬尾,穿了一件殷斐帶來的白色針織裙。
出房門過走廊的時候,尤其那個被拽進去的門的時候,胭脂緊緊貼着殷斐的身體,緊的就像要嵌進去一樣。
殷斐昂首斜睨她的樣子勾唇浮上一絲玩味的笑。
胭脂随着殷斐乘了電梯下樓,門口的停着早上機場接機的奔馳。
轎車繞着塞納河的燈光開了一段時間,經過著名的香舍麗舍大街,來到一處幽靜的建築。
胭脂英語簡單尚可,法語是文盲,但是從建築頂上的一個紅十字來看,她判斷應該是一座醫院。
果然,殷斐帶着她走進後院,花園藤蔓圍繞的一排房間裏,都亮着燈住着人有的房間裏還挂着吊瓶。
又走了幾條走廊,殷斐在一座嵌着玻璃的門前停下,向裏面巡視。
片刻門打開,裏面出來一個穿護工服的女子。
“殷先生,夫人這段時間還穩定。眼睛睜開了,就是還不能說話。”護工的态度很是恭謹。
“上周你說,夫人醒了?”殷斐雖是淡淡的語氣裏掩不住驚喜。
挽着胭脂的手便進了房間。
他握她的手,十指相扣,胭脂很不自然的想甩開,但是被殷斐扣的緊緊的,也就作罷。
房間裏開着微涼的空調。
各種指示燈一閃一閃。病*上的人身材瘦小的幾近枯萎
靜靜的躺着。呼吸面罩下閉着眼,皮膚灰黃蒼白毫無生氣。鼻孔插着氧氣管。微微翕動。
胭脂的心象被電擊一樣,渾身顫抖不自禁的靠在殷斐身上。
048 奇怪的組合
這一幕恰似當年媽媽從車禍現場被送到ICU病房的場景,唯一不同的是心髒監視器上,現在的線條在微弱的跳躍,而媽媽那時的線——是直直的一道。
胭脂不敢想下去。急忙轉移的視線。
“阿姨——阿姨,我來了。”殷斐輕聲說,那聲音輕柔的胭脂以為不是由他這個*發出的。
病*上的女人聽見呼喚,微微睜開眼。
那眼神有點渙散,無神,愣愣的看着殷斐,又緩慢的移到殷斐的身邊。
驀地原本無神的眼睛忽然眨了眨,在看見胭脂之後,竟漸漸濕潤。
胭脂的眼睛也有點濕潤。
殷斐嘴角泛出笑意把胭脂往病*前一拉,将胭脂的手搭在病*上躺着的女人手裏。
胭脂被殷斐這奇怪的舉動搞的有點懵,但想到病*上的人那麽可憐,便握住了她的手。
那只手幹癟的骨架細長。只剩下了皮包骨。料想襯上血肉也會是一雙溫暖柔軟的。就像這阿姨的臉的輪廓和那空洞的大眼睛,若不是生病卧*肯定也是個美人。
在胭脂握住她的手的一瞬間,*上的病人眼角竟緩緩流下一滴淚珠。
“阿姨——”殷斐這聲聽在胭脂耳裏似乎有點動情。
他也有感情嗎。胭脂坐在*頭握着病人的手在想。
不一會兒護工走進來:“殷先生,夫人還不能太激動,今天流淚了。這是三年來第一次啊。”
殷斐喉結上下滑動幾下似乎在極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緒:“恩,我改日再來。好好照顧夫人。”
“會的會的。先生放心吧。”
殷斐長臂摟過胭脂的肩膀。這比十指相扣還親熱的動作令胭脂起了雞皮疙瘩。
她奇怪的看看殷斐的表情,殷斐正溫柔的看病*上那女人,那粗黑的眉毛平平的橫在眼睛上。
然後他摟着胭脂走出來。
一走出病房,殷斐迅速的放開胭脂匆匆走到前面,步伐很快,路燈有明暗不定。胭脂一路小跑踉踉跄跄才跟得上他吸進喉嚨的全是深秋寒涼的空氣。
拐出醫院,黑着臉上車便點了一根煙,大口大口的吸。胭脂則咳了幾聲坐下喘粗氣:“啊,走這樣快,是醫院不能吸煙,煙瘾犯了。”
“閉嘴!”殷斐忽然扭過頭對胭脂厲聲吼道。陰郁的眼眸盯着她。
忽如其來的變化,令胭脂一時發愣,就像敞開的房間毫無防備的被一道戾風闖入,她眨巴了幾下眼睛,嘴唇微微張着看着他。
殷斐擰滅煙蒂掐住胭脂的後腦,帶着煙草味道的薄唇像另一道更疾勁的風狂掃進胭脂的口唇,肌膚,身體。
她的身體被他當做海綿般擠幹揉碎。
胭脂無力反抗的蜷在副駕駛的位置上,除了幾聲*,被殷斐狠狠的淩遲的幾乎不能呼吸。
很久,他停下來微微喘着粗氣,穩了一會兒發動車子。
兩行淚珠從胭脂臉上流下來。她使勁看着窗外不想被他發現。
他們之間的确是個奇怪的組合。從來沒有溝通,沒有交流,沒有和諧,沒有多餘的一句話。
049 千萬別劫色
有的只是他的反複無常,*扭曲,她的不得不忍受。
胭脂搖下車窗讓巴黎璀璨的夜風把眼淚吹幹,想起當初簽合約時他說的話:“你只負責取悅我的身體,算計我的錢。”
他做到了,做的很有原則。自己呢卻有那麽一瞬間軟弱。
胭脂抿抿嘴唇。都說嘴唇薄的人理智,她經常怨自己嘴唇太厚。
心要是從開始就能堅硬,也不會落下今天的千瘡百孔萬般疼痛。
路過凱旋門耀眼的燈光,胭脂忽然想到聖米歇爾廣場那座老樓就要到了,她今晚是說什麽也不能回那住的。
“停車。”
殷斐就和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