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籠中鳥(1)
第二天穆蘭芝就沒等到果子貍進學,她再一進教室發現原本的五六個學生除了果子貍外還有個叫董長軍也沒來,這下只剩下她、雲決和李月如外加一個NPC。這課越發上的無聊透頂,連和雲決鬥蟋蟀都提不起精神。
其實沒了穆蘭芝果子貍也覺得憋悶,穆長清言而有信很快就請到一位姓周的女先生,周先生不到三十歲面色枯黃據說也是白鹿書院的高徒,十年前的六藝會考中獨占禮樂書數四項鳌頭,周先生是位好先生即便只有果子貍這一個學生也教的非常盡責,果子貍也認真學習,倒真比在學堂有效率些。
這天,周先生給果子貍講解完女子應該未嫁從父、既嫁從夫、夫死從子後,果子貍問:“那什麽時候聽自己的?”
周先生道:“女子應柔順溫良,諸事自有男子做主。”
“要是我和他們想的不一樣怎麽辦?”果子貍問,“我倒是看了本書上面寫着老婆的話要聽從、老婆的命令要盲從、老婆逛街要跟從。嗯,我更喜歡這種生活,周先生你喜歡麽?對了周先生的丈夫是什麽樣的人?”
“小貍姑娘,世間皆苦,女子更苦我沒什麽喜歡不喜歡。”
周先生說完神色黯淡下午都有些精神恍惚,果子貍隐約感覺到自己說錯了話等到下了學的穆蘭芝來找她時便向她打聽:“長清幫我請了位叫周又萱的師傅,你知道她是什麽來頭麽?”
“你可算問對了人,周先生以前差點做了我的西席,”穆蘭芝坐在炕沿上吃金桔,“後來母親說她不祥才沒請的,她本是瀚城有名的才女還有個青梅竹馬,後來不知怎地解除了婚約,周又萱就發誓終生不嫁,好生可憐。”
她兩條腿晃啊晃,說話卻一副婦人口氣,最後那四個字說時嘴角一撇尤其像崔寶婵,想來又是聽了牆角。
果子貍道:“不嫁人就可憐啊?我倒是覺着自己開心才對。要真的沒有中意的人就自己一個人天大地大逍遙快活也很好哇。”
穆蘭芝猛點頭:“我也這麽想,要是男人個個都像長清哥哥倒是不錯,要是都像雲決……你快些來進學吧,我快被雲決打死了。”說完就挽起袖子給果子貍看她被雲決揍的手臂上的烏青。
果子貍看的心疼道:“你又打不過他以後不跟他玩算了。”
“誰說我打不過,他臉都被我抓花啦。”穆蘭芝搖晃她右手,食指和中指的指甲尖都有點豁口,可見抓得挺用勁,“其實我也不想跟他玩啦,因為我娘說以後要跟雲決好好相處多讓讓他,父親開罪了毓王被罰了俸今年的官又升不成了,怕是要老死在瀚城啦,這話你別外傳啊千萬不能讓祖母知道。”
看來穆長清那日并沒有說動雲冽,他口風緊不會洩露一個字。穆蘭芝的消息肯定是從穆政穆長榮崔寶婵處得到的,沒幾天就傳到穆老太太耳朵裏,老太太急的當晚就犯了咳疾,第二天便不能下床一應兒子媳婦們都去榻前伺候,過了幾天才稍有起色崔寶婵便和葉慈換着照顧老太太,其他妾室和子女也經常去探望,穆老太太的病情才慢慢穩定。
這天輪到二房,葉慈一早就招呼了果子貍去老太太屋裏,初冬瀚城并不十分寒冷,老太太處卻生着七八個爐子。葉慈陪着穆老太太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話,過了一個時辰老太太便困乏,葉慈領着果子貍出了房門。
果子貍向葉慈行禮就要告退,葉慈忽然掐了掐果子貍腰道:“怎地還是如此枯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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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子貍:“啊?”
果子貍一直進學穆長清又護得緊葉慈難得碰到她,這次見了便讓月香去走廊外守着低聲道:“這話原不該我說,長清日日被他父親訓誡,我這當娘的……你跟着長清也有兩年了,怎地一兒半女都沒有?看你樣子可是不能生養?”
果子貍:“生養?”不到16就要生孩子?
“你莫怕,”葉慈見她吃驚便嘆氣,“你也勸勸長清,男人那個不是三妻四妾讓他再收一房姬妾早日開枝散葉才是正途,長清寬厚就算有了新人也不會虧待你。”
“夫人是要少爺娶妻麽?”果子貍終于聽明白重點,怎麽古今中外的父母都是這個調調便點頭道“那我試試和他說,長清少爺想來有主意聽不聽就不知道啦,您說是不是?”
葉慈見她乖覺便撫撫她頭發道:“你是個好孩子說的他肯定會聽。”
葉慈還想交代什麽,忽然月香咳嗽卻見着大房的幾個子女正往這邊來,葉慈便讓果子貍改天去她處細談。
去才怪呢!
果子貍體弱畏寒,月香怕她在外面站久了冷給她早早就穿上了過冬的紅地彩織龜背如意團花錦冬襖,她在老太太屋裏早就熏得出了一脖子汗,出來後被葉慈拉着說話站在屋外吹了風立刻瑟瑟發抖,月香怕她再着涼便把她留在個背風處急忙趕回去拿鬥篷。
果子貍嘴上說不冷不冷,但手都凍紅了她邊跺腳邊往手裏呵氣卻被一件羽毛緞鬥篷罩住了,擡頭一看卻是穆如同。
“大公子,好巧。”果子貍行禮。
“不巧,”穆如同道,“我知道你在這。”
他盯着她被凍紅的臉和穿着冬襖仍然纖細的手臂,她行禮有些孩子氣較別的女子動作大些便露出一小戒腕骨,被碧綠的翡翠镯子一襯白膩得晃眼睛。
“那……大公子找我有事嗎?”果子貍覺得自己和大房除了穆蘭芝還真沒別的交集了,“是蘭芝和如心吵架啦?”
“是你自己的事,我剛才見二太太在和你說話,你跟了長清這麽久卻沒生下一兒半女二太太一定在責問你。”
果子貍:“咳咳……咱們不說這個。”
為什麽大家今天都說這個,我們不熟好不好!
穆長清說過大房人際關系複雜,裏面個個都是人精這個穆如同盯她盯得毛毛的,她才不想喝他聊天呢轉身想走。
“且慢!”他兩步走到她身前攔住她的去路眉毛上挑,“這無兒無女未必全是女人的錯……我那五弟是不是不行故而拿你當門面?”
這話果子貍聽得懂冷冷道:“我幹嘛要和你說,你走開。”
言畢就要跑,穆如同一把捉住她的腰把她抱起來,她兩只腳都離了地又氣又急便使勁掐他。
他和穆政一樣性喜漁色,大房的丫鬟能下手的都玩了個遍,那日見了果子貍便對她留了意這丫頭長得清秀可人他已有五分興趣,再想想她是穆長清的通房,能把五弟迷得神魂颠倒的女人,更讓他抓心撓肺的惦記。
穆如同覺得她的力氣像小貓崽一樣,越發興起:“好妹妹你讓我弄一回,我比那中看不中用的穆長清強得多定能讓你知道男人的好。”
果子貍真怒了,張嘴就咬了他前臂穆如同吃痛正要發作卻見他的貼身小厮跑過來,他明白是月香快到了便在她腰上狠狠捏了一把道:“不知道好歹的賤貨有你哭的時候。”
等月香到了時她見果子貍鼻頭有點紅,正在扯衣服略問了兩句,果子貍只說不小心摔了跤,月香看着平坦的連塊小石頭都沒的地面也不多問,回房便讓果子貍換了幹爽的短襖半裙。
晚間習字時果子貍就有些坐不穩,略一擡手就覺得腰疼,她不好和月香說只讓她把手爐裝滿炭塊拿來放在腰側烤着,這樣才好些。
但到了長清進學回來兩人一起用飯的時候果子貍不好再拿着爐子,舉了幾次筷子便疼的不想動了。
“哪裏不舒服,可是月事來了?”穆長清問,都是清炒豌豆尖、五色果蔬羹等她平時愛吃的菜,平時能吃一兩碗,今天吃了兩口就說飽了。
果子貍說無事剛要起身卻扯到腰立刻坐下去按着腰疼的嘶嘶抽氣。
穆長清沉了臉便叫月香答話,月香只得把葉慈留果子貍談話途中遇到穆如同的事情講了一遍,穆長清聽後半響不說話卻把果子貍公主抱着放在榻上。
果子貍要起身卻掙不了,便指着手爐要穆長清地給她。
穆長清沒理她只皺着眉去解她腰帶,去了腰帶便把她額蛋黃短襖掀開,果子貍略躲了躲瞧着他垂下的兩縷額發小聲道:“長清哥哥?”
盈盈一握的腰肢細膩得幾乎看不見皮膚紋理,兩個烏青帶紫的指印格外刺眼。
穆長清一只手便覆上去,果子貍大驚要掙紮卻被他俯身摟在懷裏,溫暖的懷抱熟悉的氣味被他接觸的部分帶着酥麻這一切構成一種奇異的安心感,酸痛和寒冷全部消失了。
她知道不應該這樣,可在他身邊身體無比舒服惬意,每個毛孔都散發着喜悅。
她強打精神含含糊糊地道:“長清,家裏悶我還是想去書院呢。”
穆長清不答話便是不許的意思。
“長清……長清……我都被關傻啦。”
穆長清終于道:“過些時日罷。”
“嗯,謝謝你……哥哥。”她說完最後兩個字就徹底睡着了。
作者有話要說: 我發現男二一直有不行的陰影,難道真的不行?托腮,雲冽你怎麽看?
雲冽:孤已經綠雲罩頂好多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