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殿下的浴池(2)
這時有人在門外道:“啓禀殿下,穆氏穆政、穆長榮、穆長清府外求見。”
“都不見……”雲冽忽而一笑,“也罷,孤正無趣讓穆長清進來伺候吧。”
果子貍:上帝佛祖以及老天爺來條地縫讓我鑽吧。
她不敢亂動只死命把自己縮到跟雲大爺最遠的那個對角線,把珠子抓的緊緊的,手心全是汗,沒一會果然有人在門外道:“穆氏穆長清參見毓王殿下。”随即進了房,見到正在泡澡的毓王殿下腳步微頓便站在池子邊眼觀鼻鼻觀心。
雲冽還是老樣子仰躺在池子裏,懶洋洋問:“不是穆五公子前來所謂何事?”
“聽聞殿下為國為民晝夜奔波戎馬倥偬,草民一家銘感五內,願舉全家之力,”穆長清道,“只求為殿下分憂。”
他展開一方布帛接着說:“穆家願獻上家傳碧玉貔貅一對,良田五十畝銀票三千兩和棉衣五百套供殿下大軍入冬征伐之用。”
雲冽在水中伸展手腳,等他說完方道:“無事獻殷勤……也罷。”
果子貍本以為他會說非奸即盜,卻看見雲冽忽然起身一步就跨上了岸,他不着寸縷偏偏昂首闊步,肩背寬闊肌肉虬曲饒是穆長清也慌忙低頭回避。
雲冽倒是坦然極了,他在池邊一張白玉榻上趴下說:“穆公子,孤等着你為孤分憂。”
果子貍:現場版、現場版的BL,為什麽我的心有點酸……
穆長清:“殿下……殿下……這?”
雲冽:“按摩啊,不然穆公子以為是何事。”
隔着簾子和水汽,果子貍看不見穆長清的神色,但覺得他一定會臉紅。不過從動作看穆帥哥倒是定力過人,居然真的過去給雲冽從肩頸開始推拿。
“人人說殿下恣意狂妄,暴躁嗜殺,我卻不這麽認為,”穆長清把雲冽頸後濕發挽起在頭頂束起,“因為你這裏很緊繃。”
說完就在雲冽頸椎處用兩指指腹揉了揉,又兩手捏他的肩胛道:
“殿下治下素來賞罰分明,董參事贻誤軍情都被殿下整治……而殿下對大伯父不滿已久,卻能數年隐忍不發。容長清說句大膽的話,既然不殺他,便是要用他。穆氏一族,願為殿下效犬馬之勞。”
雲冽像是被穆長清按得很舒服,許久不發一語,穆長清也不再說話本本分分地給他推拿肩背,快到腰時雲冽忽然道:“聽聞五公子聰慧過人,不知你有沒有辦法把這白玉床放入池中。”
這床是整塊漢白玉雕刻而成,少說也有五六百斤,床頭雕花砌玉還挂了些彩色琉璃飾品常人別說擡了推都推不動。穆長清想了想問:
“可否準許叫人?”
“不許。”
“可否借助工具?”
“不許。”
“殿下一定要今日完成?”
“必須。”
穆長清沉默半響苦笑:“如此,穆某真是無計可施。”
雲冽大笑,他翻身起床走到白玉床頭,雙臂張開兩個蒲扇般的大手把住床頭兩端大喝一聲:“起。”
竟然把五六百斤的白玉床平舉,再吸口氣手臂肌肉血脈贲張瞬間舉過頭,四五百斤的重量就這麽被他扛着放進浴池,只是那床很高,浴池水只淹沒了床腳。
忽然暗處紅光一閃,雲冽揚手拽下帷帳抛卷之間,已然把果子貍帶到面前。
再看穆長清豈止大驚失色簡直是沒了顏色!
原來白玉床入水,水面猛升高,淹沒了果子貍手裏的碧水珠,那珠子遇水便活,紅光大放。
果子貍:“我跟雲決來玩,雲決說去找別的珠子讓我在這裏等他,我視力差聽力差什麽都沒看見什麽都沒聽見,咳咳。”
她說不下去,因為雲冽已經卡着她脖子,五指越收越緊竟是要掐死她之意。
“殿下!”穆長清急道,“她乃穆某家奴年少蠢笨,請殿下饒她這次。”
雲冽單手捏着果子貍脖子把她舉起:“如此……孤就賞她個全屍。”
穆長清臉色煞白瞬間變得通紅略躊躇便伸手就去摸佩劍,卻發現在入王府時已經被收繳,情急之下居然舉掌欲襲!普一出手就被雲冽另一只手扭住肩膀:“燕雀安知鴻鹄之志,穆長清你自以為多謀不過乃爾。”
言畢張狂大笑,他畢竟制住兩人言談間手勁略松,果子貍得以喘息忙道:“我知道怎麽放床入水,你放了我。”
雲冽居然停手眼睛盯她。
那專注的樣子就像擇人而噬的猛獸,果子貍迎着他的冰藍色眼眸心一橫:“對,我有辦法,做到了你就放過我,還有長清哥哥好不好?”
“好啊。”雲冽果然放下她和穆長清。
穆長清:“小貍,床已入水,你如何能把它搬動再入水?”
果子貍暗想我要不這麽說早就挂了啊,她走到池子裏打量那張一半都在水裏的倒黴的白玉床果然是高級貨渾然一體無處下手卻有把黑黝黝的拇指長的小鐵戈被挂在床頭。
估計是雲冽随身帶的洗澡就順手放在床頭,她有了主意取下鐵戈放進浴池然後道:“好了,我放進去了。”
雲冽眨眨眼沒表情倒是很幹脆地伸手過來就掐她脖子,果子貍繞着池子跑大叫:“這也是床的一部分啊,你不能說話不算話。”
“你說放床你自己不也只是放了床腳到池子裏,怎麽床腳是床,它就不是床都是一個娘生的憑什麽不承認它!”
誠然這是強詞奪理但穆長清昧着良心幫腔:“小貍莫要胡鬧,毓王殿下一言九鼎豈會是反複無常之人。”
她沒跑兩步就被他再用帷帳卷住帶到面前,雲冽沒說話他淡色的眼眸掩映在濃長的黑睫毛下看不出喜怒倒是下颚繃得很緊,許是有些熱一滴汗從他臉頰劃下,沿着喉嚨落到鎖骨彙集了更多汗珠一路向下滑去。
果子貍鬼使神差地盯着那滴汗,看它越過小麥色的胸膛——嗯,比美國隊長差點,倒是光澤度不錯。
看着它從兩排腹肌的中間翻山越嶺——乖乖,原來八塊腹肌近距離觀看還帶起伏效果。
最後在肚臍轉了轉下邊是一道黑毛。
雲冽:“混賬!”
果子貍擡頭:“我什麽都沒看見!”
她覺得鼻子有點涼涼的,順手一抹是鼻血。
果子貍:“最近上火……”
雲冽:“孤給你扒了皮透透氣!”居然要去提她頭發。
卻見雲決急匆匆跑來,後面還跟着捧着一堆寶貝的穆蘭芝,瞧着□□的毓王殿下小嘴張成O型。
“十三哥,你不說要晚點回來麽,你在生氣,”雲決瞧了眼被雲冽怒目的果子貍好奇地問,“果子貍幹了什麽壞事?”
果子貍:“我不小……”(我不小心看了你十三哥的果體還看的流鼻血)
雲冽:“不許說!”
穆長清補刀:“咳咳,天寒露重殿下注意保暖還有現在屋子裏有五個人。”
雲冽:“……”
孤不想說話,孤只想靜靜,還想把靜靜滿門抄斬。
來王府的時候果子貍穆蘭芝興致高昂,走得時候就想被踩了尾巴的貓,雲決不明所以再三挽留,臨出門時還說:“不吃晚飯了啊?我都準備好小火鍋了。”
穆蘭芝:“院子裏一直在燒那個?會不會有點多啦?”
雲決不答只嘲笑穆蘭芝貪吃,倒是在馬車邊上等着的穆政穆長榮臉色變了,能不變嗎,那大鼎裏煮是因為照顧幼子誤算了十日軍糧的董參事,而給鼎加柴火的正是他那剛剛病愈的獨子。
雲冽殘暴可見一斑。
剛剛脫險汗濕了衣物的穆長清帶着果子貍坐在馬車裏,穆長清不說話只閉目養神看不吃喜怒。
果子貍知道他這次肯定是有求于雲冽,事情好像沒辦成還被雲冽奚落嘲笑心情肯定好不了,再說他明知不敵還為了她和雲冽動手心中一動便問:“肩膀疼不疼?”雲冽力氣奇大,被他扭住肯定要瘀傷。
穆長清搖搖頭,果子貍擔心便要伸手去拉他衣服,她把他當哥哥看做的自然得很。
穆長清卻按住她道:“莫要再流鼻血了。”
果子貍:“那是意外……咱們能不提這茬麽。”
穆長清果然不再說話,過了片刻忽然冒出一句:“我給你單請塾師,日後不用再去書院了。”
果子貍:“為什麽?我很喜歡進學和蘭芝一起每天也好開心。”
“你已經觸怒了雲冽,要是他下次在書院見了你,難保不會殺心再起。”穆長清回,果子貍果然吐了下舌頭就不再追問。
她很信任他,也習慣他的存在他的身體,世間女子對待夫婿多是如此。
可他騙了她,剛才浴池中看似驚險其實雲冽有數次殺她的機會卻沒真下手甚至沒傷她,雲冽殘暴自負,殺人不需要理由,但不殺一個人一定有理由。
對穆政也許是還有利用價值。雖然不清楚這價值到底是什麽,但雲冽顯然有所顧忌才一直沒動手,穆政妻子崔寶婵的堂姐是宮中貴妃,會因為有這層關系嗎?但貴妃早就不得勢,雲冽應該不會如此顧忌。
而果子貍呢,她有什麽?
他看着她,果子貍鬧了一場精力全無已經靠在車壁上睡着,馬車颠簸她睡得搖搖晃晃,穆長清便坐近了些睡着了的果子貍像感應到一般馬上靠過去,把頭枕在他腿上,手無意識抓着他的衣袖。
他握着她的手,和她十指交叉,然後吻上了她帶點粉色的指尖。
她雖然睡着卻展開五指任由他親吻溫順極了,細細的指尖涼而滑膩在口腔中帶給他奇異的悸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