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2)
板凳上幹看着。”卡爾洛斯呲了呲牙,“我們就只是選手罷了。”
“你知道?”
卡爾洛斯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作為以前的老對手,我奉勸你一句,這次是成宮,下次就不知道是誰還願意做這種事了,好好保重自己吧。”
禦幸餘光看見卡爾洛斯的背影消失在拐角,長長地出了一口氣。
走廊盡頭傳來一聲撞擊聲。
成宮的診斷出來了,是手肘粉碎性骨折。
不幸中的萬幸是,大概是出于投手的本能,在看到球飛過來的瞬間他的右手保護了左手,因此慣用手沒有大礙。禦幸看了看報告,手術治療康複需要至少一個月,之後還要進行很長一段時間的複健,如果不到位,可能會引起創傷性關節炎。
禦幸靠在租房的沙發上,眼神直直地看着正對的大屏液晶電視,屏幕上一片漆黑,模模糊糊地倒映出自己的輪廓,還有背後窗外投來的星星點點的光亮,看得幾乎連知覺都麻木了。
眼睛有些刺痛,幹脆把隐形眼鏡取了出來,視野立刻變得模糊起來,随即閉上眼睛,試圖将腦海裏那些紛紛擾擾的東西趕出去。
就這樣靠了一會兒,禦幸突然從沙發上坐起來,拿起手機,翻出克裏斯的號碼,打了一串字進去。
手停在了發送鍵上遲遲沒有發出。
然後移向了另一邊,全部删去,連草稿箱都沒有保存。
禦幸緊緊地抓着手機,接着慢慢地松開,又深深地嘆了一口氣。
他知道那是一種從未體會過的軟弱,有那麽一瞬間克制不住沖動,哪怕只是聽一下聲音,甚至只是得到一個號碼。他想知道還有這個人,至少還有這個人存在。
……但是又能怎麽樣。
雖然傷勢最晚今年賽季結束前就能恢複,但是成宮不再算作今年的戰力。中日龍球隊內部也是一陣動搖,未來的希望現在正綁着石膏,聽說每天都會有心理醫生全天陪侯,而作為直接負責人的吉田已經被球隊開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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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天才,只需要一個球就可以跌倒谷底,而一個人,只需要一個念頭就可以萬劫不複。
二月春季集訓全部一軍以及部分二軍集體來到了沖繩,開始的時候籠罩着一層陰霾,全隊上下沒有人敢再提那件事,相對而言在看待禦幸的眼神則多了份敬畏。
那天之後的比賽過程所有人歷歷在目,在經歷守備失常、跑者沖撞和搭檔受傷下場之後,這個捕手用冷靜得甚至有些恐怖的眼神和大腦将局面從崩潰的邊緣拉了回來。以前聽說他曾經在側腹拉傷的情況下硬撐了一場甲子園代表決定賽,原來擁有這樣精神力的人是真的存在的。
這場非公開交流賽改變了一些東西,也更奠定了禦幸作為一軍正選捕手憾動不了的位置。
原本應該氣候不錯的沖繩也在集訓的時候時不時地下起了小雨,集訓到一半,也就是二月中旬剛過的這一天,天氣在連綿的細雨中開了晴。
今天的狀态尤其不錯,大概是久違的開晴,連帶着跑步逆風都覺得心情變得格外舒暢,吹散了些污濁的氣息。
禦幸結束了上午的最後一次50米往返跑,走回板凳區休息。
川口碰了碰他,指了指球場遠處的一角:“你看,那個女經理。”
禦幸朝那裏瞥了一眼,川口指的女經理一般是在說一個和高島禮性質很像的人,是球隊日常媒體接待人,同時也是一個球探子,此時身後跟了一個走路踉踉跄跄的人影。
“聽說是新找到的投手,專門補呃……嗯。”川口說到一半,見禦幸點了點頭就沒有說下去。
禦幸眯了眯眼睛,但是只看到兩個黑點,感覺最近度數又加深了,又要去換隐形眼鏡了。
“哪裏的投手?”禦幸拿起毛巾擦着濕漉漉的頭發。
“鄉下來的,我也不知道他們怎麽從那種地方找到投手,聽說只是看了一場社會人比賽,這種真的靠譜嗎……”川口說到一半,忽然眼珠子一跳。
“诶等等,你高中是青道的吧?”一句話從禦幸耳邊炸開。
川口沒等到回應,卻見禦幸擦臉的動作頓了頓,用極其誇張的瞪眼看向了自己,倒是被他這個罕見的五官都是圈的表情給逗得有點憋不住笑。
“是你認識的人吧!”川口拍了拍他的肩膀,能夠讓這幾天都處在壓抑中的禦幸這麽失态,看來是個神奇的家夥。
一切就像是一個輪回,現在這個輪回的開關再一次開啓了。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