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4.10
把一衆同事胖揍了一頓的祈,跑回來扛上我就逃,後面一大片人跟着追。
笑聲在片場炸開了一樣的傳出去,身在這樣的氛圍裏,我沒法不開心。
沒穿鞋子還扛着我的祈,到底是逃不掉的,被人圍在中間狠捶,方圓百裏都能聽到他歇斯底裏的哀嚎:“丫頭!救命啊!”
我坐在遮陽傘下的陰影裏喝美味的果汁,旁邊有人殷勤的給我煽風祛暑,所以對上祈求助的眼神時,無奈的聳聳肩說:“抱歉,我已經被收買了!”
戀人只是一時的,兄弟是要交一輩子的.
我不去妨礙男孩子之間的游戲,不去用女人的姿态,讓他們玩鬧時束手束腳。
旁邊煽風的同事一聽,哈哈大笑,扇子一抛叫道:“嫂子臨陣倒戈,兄弟們放心狠揍!”
祈見我靠不住,轉頭找導演幫忙:“導演!下一場該開拍啦!”
這話到底有殺傷力,工作的事大夥一向放在首位,況且工作時,祈是他們的老大。
導演聽到祈的狼嚎,回頭看看他,狡猾一笑:“算了,今天就先收工吧!”
衆人一喜:“導演你太帥了!”
祈悲憤:“還帶這樣兒的?”
導演不是工作狂,雖講究細節卻沒有強迫症,敏銳而有城府,不死板不擺譜會拉攏人心,曾有很多圈內人說,跟他一起工作十分輕松愉快。
我承認這都是他的優點,甚至還不止這一點,當同事的快樂大于工作時,他總是慷慨的讓大夥玩個夠,卻從來沒出現耽誤拍攝行程的事。
他曾在采訪中說:“每天給壓力去拍戲,拍出來的也只是戲,我比較叛逆,因為我要的是靈魂的倒影。”
我突然就明白,為什麽他不怕用新人,演技只要不過分拙劣,導演都能讓他在劇裏交出靈魂。
別人挑演員看的是演技,而他看的是本性。
然後今天,拜導演慷慨所賜,男同事們全部攪進這場厮殺,祈也是個神棍,半路不知怎麽給人家洗的腦,釀成了混戰,活活扒了好幾個哥們的褲子,樂得大夥差點笑岔了氣!
結果人人搞得灰頭土臉、衣衫盡碎、狼狽不堪。
我在死狗一樣癱瘓的肉堆裏把祈撿了回來,引起各種故作不滿的調侃,祈哈哈笑着十分嘚瑟的鄙視他們,挂在我的身上又摸屁股又拱胸的大吃豆腐。
回到房間後他更沒有節制,把我按在門上就是個深吻。
這小子一身汗臭和塵土,我費盡力氣推開他,嫌棄道:“你髒死了!還不趕緊洗洗!”
“那正好一起洗!”
他一向不太給我反抗的機會,今天尤其兇猛,逮着我一刻也不撒手,撲上來就一陣狂啃。
嘩嘩水聲在我們的糾纏裏溢出浴缸,他的吻熾熱霸道,我得出一絲空閑鄙視他:“跟他們打了一下午,你也真不嫌累!”
“看到你我頓時就有勁了!”祈輕咬我肩頭,用牙齒厮磨:“叫你對我見死不救,看我怎麽收拾你!”
像是孩子的惡作劇,帶了一些不滿情緒對我進行突襲,上身失去支撐,我伸手想抓個東西穩住,滿手的水卻在浴池壁上打滑,一個不穩就摔了下去,只聽“彭”得一聲,我的後腦華麗麗的和陶瓷壁來了個緊密接觸。
有時候我充分體會到,祈真的是個特別不友愛的混蛋,比如此刻因為他的過錯導致我撞得腦袋發暈,他把我撈起來後揉着我後腦,看着一臉歉意但話卻特別欠揍:“本來智商就不高,要是摔傻了可怎麽辦吶?”
我沒好氣的扔給他一個大白眼:“你這貨!道歉是這個态度嗎?”
“那好!哥哥我現在就拿出誠意,絕對讓你□□~~”
跟禽獸說人話,我也真是被撞傻了,想想這妖孽,十幾年專注于某種運動,想把他拉回到自律自控的正軌上,估計得等他老得動不了才行。
祈是不是有過很多女人,說實話我不是很清楚,這家夥嘴賤說自己百花叢中過,經驗和技術一流,而實際上讓我去想他身邊的女性,卻無奈一個也想不出來。
可惜我也是沒經驗的,是好是壞我沒本事點評,但是和他在一起的感覺不壞,所以我想,他是個很好的伴侶。
思想間,祈的手壓上了我的胸口,伏在我耳邊問我:“看到前男友,你這裏有什麽想法沒有?”
被他突然問這個問題,倒是讓我啼笑皆非,難不成他會以為我會跟王義有什麽?我不喜歡他的事,他不是早就知道了?
沒有得到我的回答,祈似乎有些惱了,胯微使力狠狠撞了一下,因為他這一使力,将我的身體向前猛推了一下.
我這算知道了,他今天過分的灼熱是異常的,他在懷疑什麽,又想證明什麽。
祈再問:“鞋子是丢了,還是送人了?是餞別,還是想睹物思人?”
我略略想了想,笑:“或者會睹物思人吧!”
說真的,我沒想到這一點,那只鞋子王義會怎麽處理,我完全不關心,但是看祈這麽緊張,總是想逗逗他。
果然這家夥毛了,一把扯我起來,背抵上冰涼的牆,帶着懲罰性的占有,威脅我說:“丫頭,不承認錯誤我可是不會罷休的。”
他要我承認什麽錯誤?
如果讓我說清來龍去脈,我倒是能解釋一二,直接讓我承認錯誤,這回真是擺明了沒機會讓我翻盤。
沒錯可認,但是太被動不好,況且我這麽喜歡祈,即便他這時候惡意使壞,我也不能遜色,這次我不認輸。
當初拍化妝師形象照的時候,攝影師說我斜眼看人時媚眼如絲,我一直避開這一點,今天我就放肆大膽一次馬力全開!
某種心情到了一定程度,即便你從沒經歷過,也照樣能做到最好,用全身心去感受的時候,任何事任何人其實都能變得五彩斑斓,抛開所有紛雜的思慮,放肆自己瘋一回,愛情其實就是這麽簡單,就是和對方在一起的每時每刻,不過就是一場自我沉溺、繼續沉溺!
然,沒人能一輩子都一直沉溺,所以在擁有這樣的條件和心情下,我想和祈狠狠的享受。
已經不再喜歡,身體裏每一個細胞都在告訴我,我愛這個男人。
臉貼在他光裸的胸膛,我對他說:“祈,我想穿你買的水晶鞋。”
他送過我很多東西,但這次,是我第一次開口問他要。
他不是王子,我也不是灰姑娘,所以我可以站在他的所有物上,讓自己也屬于他。
我不知道他是否明白我的這份心情,我只記得,他伸手環住我的背時,唇齒間吐出的“好”字,讓我沉淪。
幸福中總是伴随一些小打小鬧,況且我和祈不鬥嘴都顯得不正常。
童妍的戲份被導演大部分都集中起來,她的出現一般在長娑,也就是說,結束這裏的拍攝我便自由了。
然後這一忙活,一個月就過了,這期間除了突兀的撞見王義之外,沒什麽特殊的事情。
王義總是喜歡到片場找我,然後像是自言自語說一句“究竟被你藏到哪裏去了”。
我知道他說的是另一只鞋子的事,或許他會認為,只要他找到那只鞋子我就會和他複合。
剛開始,祈不在意王義的出現,但次數頻繁起來的時候,他總會半路把我從王義身邊搶走。
他不止一次瞪着我說:“丫頭,你再這樣我要生氣了!”
然後像是要宣布獨有權,沒等我得空就霸着我不放。
我說:“妖孽,你其實挺沒自信的。”
他哈哈一笑:“不,我是怕他輸得太慘。”
他是那種會憐憫對手的高尚人士?不,他只會落井下石。
人品這種傳奇的東西,他一向呲之以鼻,所以他還是沒自信。
其實不用想太多,目前為止,我都沒有主動離開他的想法,我喜歡他在身邊的感覺。
老師曾湊在我耳邊調侃我:“戀愛的滋味嘗到什麽程度了?”
我說:“雖然不全,但很享受。”
老師大笑,說享受才是王道,他從不為這個束縛自由。
我們交談的時候,鄧冉過來找過老師,但被老師無情的攆走了。
我感覺很奇怪,難不成他們鬧別扭了?
老師看出我的疑惑,笑說:“人家還沒玩夠,怎麽會被這樣一個男人拴住啊,嘻嘻!”
鄧冉落寞而不甘的背影,證明這個被掰彎的直男,失去了進攻的對象。
老師說:“感情這個東西很沒勁的,因為它太不單純了。”
我不能明白老師的這句話,但是我看到老師的表情,便知道他是用傷痕累累的血往,在給我人生補課。
他說:“沐風,小心受傷哦!”
短短幾個字,淡的幾乎沒落進我的耳裏,卻沉沉的落在了心頭。
我不是沒受過傷,那些都是我付出了感情卻全部落空了之後的絕望,才導致這三年逼自己獨善其身。
即便有班長和靜靜,目前又多了一個老師,我都小心拿捏心中的度,不讓自己付出太多。
我甚至能從她們的悲劇裏找到自己的路,然後依舊的不悲不喜,可是現在,我心中的平衡已經打破。
尤其是當我看到手裏的驗孕棒顯示了兩條紅線的時候。
祈是從來不戴套的,我知道我早晚要面對這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