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鎮中心的小廣場上到處是喝醉的麻瓜,跳舞、起哄、發瘋打滾。蓋勒特确信他看到幾個巫師,但阿麗安娜不在其中。他在人群中鑽來鑽去,看到一個金頭發的女孩就追過去。不是那個瘋丫頭,他煩躁地推開搭讪的麻瓜,決定去外面碰碰運氣。
他沿着鎮子唯一的道路來回走了三次,最後,在白色小教堂附近,他聽到一聲尖叫。
“阿麗安娜!”蓋勒特朝聲源處瘋狂跑去,“上帝啊,梅林,莫甘娜,”他祈禱着,“千萬、千萬別讓那個蠢丫頭出事!”他清楚教堂的地形,那後面有片墓地。當他跌跌撞撞地爬上小山坡時,他看到幾個人影——阿不福思倒在幾塊墓碑中間,被繩子捆着。三個十幾歲的麻瓜青少年抓着阿麗安娜,還有一個男孩奮力揮舞手臂,啞着嗓子怒吼,“你們放開、放開她——”
“滾開,”一個麻瓜說,在月光下,蓋勒特看到他長着一張癞蛤蟆樣的臉,令人作嘔,“這裏沒你的份。”
“放開她,你這壞東西!”那男孩鼻子流血,嘴角擦破了皮,他被踹倒了,又扶着墓碑搖搖晃晃地站起來,“看在上帝的份上!”
“看在誰的份上也不行啦,”另一個麻瓜滿臉酡紅,露出惡心的笑容,上前踢了男孩幾腳,把他踢翻在地,“這小妞兒挺漂亮的,是不是?”說完,他們三個一起猥瑣大笑,向尖叫哭泣的阿麗安娜靠近,“嗨,妞兒,你叫什麽名字?我們可從沒見過你——”說着,其中一人伸出手,想去摸阿麗安娜的臉,但他永遠沒能碰到——他直接飛了出去,重重地撞上一塊大理石墓碑。
“你們,”蓋勒特覺得有把火在腦子裏燃燒,他身體裏的那只怪獸跑出來了——他要把這幾個麻瓜吊起來剝皮,撕成碎片,燒成灰,逼他們的家人吞下去,然後再把養出這種孩子的父母親族切成小塊,剁碎了喂老鼠,“你們這些垃圾、渣子——”
剩下的兩個麻瓜驚呆了,跌跌撞撞地後退。阿麗安娜還在尖叫,“蓋勒特!不,蓋勒特!不行,你不能用魔杖,你會被送進阿茲卡班!哦,梅林啊——”
“去他的阿茲卡班,”蓋勒特兩眼冒火,怒意滔天,“你這個瘋丫頭!你哥哥加班到半夜,為了什麽,你都忘了嗎!你這個、你這個……”他抓着魔杖,“不過,你說得對,我不能用魔法。一個阿瓦達索命讓他們死的太輕松了,那怎麽行?我們得用麻瓜的法子。”說着低聲笑起來,危險而引誘,“過來,小子,過來,到我這裏來。”
奇怪的事情發生了。蓋勒特非常清醒,他絕沒有使用奪魂咒。那癞蛤蟆樣子的麻瓜一步步朝他走來,臉上充滿驚恐,他顯然不願意,卻無法自控,“先生,”他哆哆嗦嗦地懇求,“抱歉,我們只是想、想玩玩——”
“玩玩,真好,我來陪你們玩玩。”蓋勒特一拳打了過去,正中那麻瓜的糟鼻頭。血像噴泉般高高飛濺,麻瓜痛苦地跪在兩座墳墓中的泥地上,不住呻吟。“學着點兒,”蓋勒特扭頭瞪向阿麗安娜,那女孩好像吓懵了,半張着嘴,眼淚挂在睫毛上閃光,“這樣。”他用靴尖猛踹麻瓜肋下,一腳接一腳,“這裏,人體最柔軟的地方,疼,但不致命。小子,怎麽樣?”麻瓜滿地打滾,哭嚎着求救。“救命?你不會死,”蓋勒特陰冷地說,“有我在,你只會生不如死。我有一萬種酷刑的法子……”
他轉過身。另一個麻瓜像阿麗安娜一樣,呆呆地看着月光下的一切。蓋勒特踢開那癞蛤蟆,緩緩走向他,“輪到你了,”他掰掰拳頭,語氣溫柔,“你喜歡什麽樣的?是打斷你渾身的骨頭好,還是剁掉你的舌頭和四肢,挖出眼睛——”
“我,我叔叔是,是鎮長!”那麻瓜抽噎着,“不,我不要,放過我!是他,”他混亂地指着,“他們陷害我!”
“我表外甥是德國皇帝,鎮長連螞蟻都算不上。”蓋勒特獰笑,“很好,你叔叔是鎮長。那太棒了——我先打斷你的胳膊,切下來,然後送給他,挂在他家門口。”他抓住那個麻瓜的手臂,用力向下一掰。骨頭清脆地爆裂,麻瓜慘叫着昏死過去。
“還剩下一個。”蓋勒特啐口吐沫,“你。”
那個男孩——顯然也是個麻瓜——已經吓壞了。他瞪着眼睛,勉強站起來,擋在阿麗安娜身前,“先生,你打我吧,別傷害她。”雖然恐懼地直打哆嗦,但還算勇氣可嘉,“是我的錯,我提出來的……是我邀請安娜出來跳舞。別懲罰她,求求你——”
“一忘皆空。”蓋勒特冷酷地說。男孩軟綿綿地倒下了,他又對那三個麻瓜用了咒語,還順便施了混淆咒。他聽到嘈雜聲,有人向這邊跑過來。他拎起阿不福思的領子,又抓住阿麗安娜的手臂,“嘭”的移形換影,回到了鄧布利多家的客廳,“哐當”撞翻了桌子。
“你們就不能把桌子挪三十厘米嗎?”蓋勒特大吼。他太生氣了,那三個麻瓜,當然了,那三個麻瓜!世界只偏離了三十厘米,三個麻瓜總會出現,不在十年前,就在十年後。阿不福思重重倒在地上,腦袋腫起一個大包,阿麗安娜撲上去抱住他,手忙腳亂地扯出他嘴裏的手絹。她的目光充滿恐懼和敬畏,再也不是栅欄後天真可愛的小東西,“對不起,”女孩嗫喏着,淚光閃閃,“是我,我答應了小約翰……”
“哦,小約翰,”蓋勒特幾乎無法呼吸,“你這個白癡,女士,你的腦子呢?你忘了《保密法》嗎?很好!小約翰!因為他,那個麻瓜男人,你就忘了你哥哥的叮囑!在這個時間,你這個年紀的女孩,跑出去和一個男人——還有你,”他擡腳就踹歪了阿不福思的臉,“你是她的哥哥!她沒腦子,你的呢!你就知道山羊,山羊!和——”
這完全是遷怒。盛怒下的蓋勒特也意識到這一點。他最恨的就是阿不福思,這個渾身羊騷味的野小子,對他天才哥哥指手畫腳,橫眉怒目,好像阿不思是他的仆從和奴隸!他們本來是一對世上最快樂的戀人,然而阿不福思總看不順眼——“你們那些事兒,別以為我不知道。”他掏出魔杖,臉漲得通紅,指向阿不思,那可憐的兄長,“你,大天才,好學生……我知道你們什麽關系……好朋友?呸,真不要臉!你倆在谷倉,幹、幹那事兒。我看到了!你們親嘴兒,脫得精光;他咬你的手,你就像母羊一樣被他——雞奸是重罪!你這惡心的東西,鄧布利多家的臉被你丢得一幹二淨!我們家沒你這種不知廉恥的家夥!”
“你這個白癡,蠢貨,糊塗蟲。”蓋勒特抓起魔杖,氣喘籲籲。阿不福思的胳膊脫臼了,那幾個麻瓜弄的,他得在阿不思回來之前解決掉這個小傷。要是可能,他真想給他個痛快的剜心刺骨,讓這傻瓜長長記性。“讓開!”他語氣不善地沖阿麗安娜吼叫,“小姐,回你的房間去!”
……一根魔杖抵上蓋勒特的背心,阿不思冷靜的聲音下壓抑着怒氣,“蓋勒特·格林德沃——你要對我弟弟做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