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chapter 7
等曲楓找到衣褲的時候，她已經在往上脫裙子了，白皙的纖細長腿一覽無遺。
他只覺得腦門“轟隆”一聲，手忙腳亂的關上了浴室門，心“砰砰砰”的跳動猛烈。
“你怎麽洗澡不關門呢！”他臉色漲的通紅。
浴室裏一片水聲，摻雜着她模糊不清的聲音，他聽不清說了什麽。
浴室裏，她感受着溫熱水流灑在身上，給身體帶來陣陣暖流，舒服的讓她想要睡覺。
從沒想過，可以致命的水還能這樣。
等終于洗好，她關了水，才發現方才扔到地上的裙子已經濕透。
“楓吧，我的衣服都濕了。怎麽辦？”
自從關上浴室門他就一直處于警覺狀态，此刻聽到門扭開的聲音，他以最快的速度迅速頂住了門，咬牙切齒道：“你現在該不會什麽都沒穿吧？”
她聽了低頭望了望，“對啊。”理所當然的聲音。
“你等一下，先不要出來。”他臉色羞紅，轉身拿起方才準備好的白T恤和短運動褲，小心打開一個門縫，遞了進去。
“穿這個！”
等她穿好一身濕漉漉的出來，他已經是一臉的無可奈何。
“你不會拿毛巾擦幹身體嗎？”她那長發一直滴着水，身上到處濕噠噠，比她沒洗澡前更狼狽。
“啊？什麽毛巾？”她也覺得頭發濕濕的不舒服，正把頭甩來甩去。
一旁的書桌成了受災區，瞬間像被一場雨淋過。
他臉色一黑，手長腳快的就拿了條毛巾蓋着她頭上，喝道：“別甩了，我幫你擦幹頭發！”簡直無法想象，她自理的能力居然比一個小孩子還不如。之前的十幾年她到底是怎麽過的？
她吓得抖了抖，果然不敢再動彈。
他一愣，眼中閃過一絲懊惱。
手下幫她擦拭頭發的動作輕柔了很多，他不自然的清咳了一聲：“你不要亂動，你知道，我剛才并不是故意要吼你。”
“沒關系。”她的聲音輕輕的。
以為她生氣了，他小心翼翼低頭看她的神情，才發現她正閉眼舒服的享受着自己服侍，樣子十分可愛。
他松了口氣，眼神無意中落到了她粉嘟嘟的唇上，不自覺滑動了喉結。
“你餓了嗎？”
他驚醒，對上她純淨的眼，頓時僵住。
“沒、沒有！才剛吃的晚飯，餓什麽，你以為我是你啊！”他慌忙移開視線解釋，手上的動作也亂了。
等他看到她楞然的眼神，她的頭發已經亂成了一個鳥巢。
他胡亂的把毛巾扔給她，“你自己把頭發弄幹，就學着我剛才的樣子。我去洗澡了，不然我也會感冒的。”說完趕緊拿着自己的衣服進了浴室。
她拿着毛巾，在頭上搓了幾搓，嘟囔着：“怎麽沒有剛才舒服了……”
洗好，他一身清爽了出來。
本還有些尴尬，等偷瞄一眼少女後才松了口氣。他走到書桌旁坐下，望着那蹲靠在床邊的少女靜靜出神。
少女穿着他寬大的衣服，身子瘦弱的令人憐惜。烏黑的長發蓋住了她白皙的半張臉，那雙總是亮晶晶的眼睛已然合上，只剩下長長的睫毛微微閃動。
她呼吸輕緩，顯然已睡着。
他思索着，她到底是從哪來？
“怎麽頭發也不擦幹就睡了？”說的無奈，他卻起身将她輕輕抱起，放在了床上。
拿起那毛巾，怕驚醒了她，他手下為她擦拭頭發的動作十分輕柔。
他以前從未為別人做過這種事，無論是母親亦或者是誰。但此刻他覺得手中的觸感柔滑順暢，一時竟有些不舍得放手，心緒莫名。
“好香。”她突然呓語，翻了個身子抱住他。
柔軟的身軀入懷，他身子一僵，久久不敢動彈。
過了許久，他才忍不住低頭偷瞥，見她還在熟睡才松了口氣。
他低頭嗅了嗅自己，只能聞到洗發水的淡淡香味，她是在說這個香味？
什麽鼻子？他輕笑搖頭，把她放回原位蓋好被子，起身去客房拿來一床被子，鋪在了地上。
“看來這幾天都得睡地上了。”他嘆氣，看了床上睡的正熟的少女一眼，苦笑：“我這是做得什麽好事？”
拿出手機看了看時間，時間快到十一點了。
“媽怎麽還沒回來？”他走出房門，打開了大門往外張望。
走廊悄無人聲，電梯的數字也一直都是一樓的字樣，沒有變化。
關了門回到房間，他看着書桌上一家三口燦爛笑容的照片，又不自覺的皺了眉。
等到終于回神，他從抽屜取出小藥箱，簡單給自己臉上的小傷口擦了藥，才倒頭睡去。
很久以後他才從小姨子嘴裏知道，母親在外面和那個女人痛吵了一架，被後來出現的父親扇了一巴掌，怕回家被他發現臉上紅腫難消的掌印，才躲到了小姨家借住去了。
這一晚他做夢了，夢見自己身處一團黑暗，父親和母親激烈的争吵聲一直圍繞着這片空間，他怎麽跑都跑不出去。
他捂住耳朵，可是根本沒有用，越來越響越來越多的聲音将他轟炸，還有那些摻雜着的譏諷聲音。
“聽說你喜歡雪莉？識相的就離她遠一點，不然別怪我不客氣！”
“你爸都跟人跑了，你怎麽還有閑心談戀愛？不考慮你媽的感受嗎？”
“他媽好可憐啊。”
“你們最好閉嘴！”
“讓誰閉嘴呢，你以為你誰啊？”
“那你們就來試試！”
……
“喝！”他猛地睜開雙眸，額頭已經冒出了汗。
周圍一片明亮，早晨的太陽光從窗臺照射了進來，他感覺身子被一股重量壓着。
眼神迷蒙的一看，才發現少女趴在他身上睡的正香，一只腳還挂在垂下床沿的被子裏。
“怎麽掉下床了？簡直比小表弟的睡相還差。”無奈嘆了口氣，他坐起身子想站起将她抱回床上，才發現這動靜下，她已然眨着迷糊的眼睛醒來。
對上他的眼，她露出純淨無害的甜甜笑容。
他望着，吞咽了口唾沫，只覺得胸腔裏的跳動聲又開始加快。
“楓吧，我又看見你了。”
急速的心跳驟停，他：“……”。
“叫我楓，不要再加個吧了！”簡直受不了了。
“嗯……”她在他詫異的眼神中，歪頭假裝皺眉沉思了幾秒，才說：“好。”
他：“……”怎麽覺得她這舉動有點眼熟？
“好了，起床。我還得刷牙洗漱吃早餐，然後去上學。”他起身打了個哈欠，揉着亂糟糟的頭發，大咧咧朝浴室走去。
他還不忘回頭加上一句：“跟上來。”
“好。”她乖乖的點了點頭，學着他的模樣，一邊打着哈欠一邊揉亂了自己的一頭長發，學着他大咧咧的樣子跟進了浴室。
看着鏡中的她在身後學着自己，他一臉無語。
翻找出一只新牙刷，沖洗了幾遍寄上了牙膏，他遞到她的手上，“你會刷牙吧？”語氣不是很确定。
她拿着牙刷，聞了聞，好奇的瞪大了眼睛：“這是什麽？可以吃嗎？”有種奇怪的味道，但也是香香的。
“當然不能吃！”額上落下三道大寫加粗的黑線，他忽然想到，好像只要她見過一次的東西或事情，她好似都會記住，而模仿着做出來，學習的能力超強。
于是他拿着自己的牙刷接上牙膏開始刷牙，含糊不清的說：“看我怎麽做，你就怎麽做。”
這樣就可以想通她方才明顯的故作沉思了，怪不得莫名有種熟悉，這不是學自己嗎？
她果然學着他刷牙的動作照做，眼也不眨的盯着他，上上下下，左左右右。
接好了兩杯水，他“啊！”的張開口，示意她準備跟自己吐出泡沫。
“啊！”她張開嘴含糊的喊了聲，然後突然的合上嘴，吞咽了滿嘴的泡沫。
他看呆了眼，剛含的一口水噴了出來，一個忍不住就在一旁幹嘔。
“楓，你怎麽了？”倒是她慌亂了，見他這副模樣手足失措。
“我沒事……”他苦着臉端起水杯又重新含了口水吐出，字正腔圓的對着她說道：“學我，看我的樣子知道嗎？用水把泡沫都吐出去，那個是不能吃進肚子裏的！你現在肚子有沒有不舒服？”
“沒有啊。”她茫然。
他糾結，吃一點牙膏應該不會有問題吧？雖然這麽說，但還是……嘔！
“……好，那你學我剛才的動作來一遍。……對，就這樣，啊……吐！”
好不容易洗漱完，曲楓感覺自己精神疲憊，混亂中還以為又回到了小表弟來借住家裏的那段悲慘歲月。
“你先去換上你的裙子，昨晚我拿去洗衣機給你洗了，現在應該已經幹了，就挂着我窗臺旁邊。”叮囑了她一句，他蹑手蹑腳走出房門，第一次在自己家裏還像做賊了一樣心虛的打探四周。
廚房和主卧室都寂靜無聲，母親一夜未歸。
才放下了心，眉頭卻又擔憂的皺起。母親到底去哪裏了？
見她換好了裙子，又開始穿着那寬大的拖鞋“嗒嗒嗒”到處亂走。他也不阻攔，小心囑咐她不要打破東西，便也進了浴室換了校服。
“楓，我想吃這個橘子。”他出房門後，便見到她眼神亮閃閃的拿着一個橘子在嗅着。
他直接一把拿過，走進了廚房：“不行，現在早上得吃早餐。不過，我可以幫你把它榨果汁。”
“什麽是果汁？”
“就是我昨天帶你去吃好吃的那裏，你很喜歡喝的那種水。”
“好耶！”
半小時後，跟她吃完了果汁加面包的簡易早餐。出門前，他換好帆布鞋，眼角望到她正學着自己脫了拖鞋，光着腳踩在了地上。
他眉頭一擰，把鞋又放回了她腳下，“穿好那雙鞋，在外頭怎麽能光腳走路。”可惜他家沒有适合她穿的休閑鞋。
“好。”她驚喜點頭，滿心歡喜的又穿上了。
他看的出她是喜歡穿着鞋子的，光腳走到外面那些粗糙甚至帶有石粒，一定很痛吧？
想了想，他轉身走回了自己的房間，從書櫃抽屜裏拿出一個匣子，拿錢放進了褲兜裏。
……
高大帥氣的俊雅少年，瘦弱纖細的美麗少女，兩道身影并排走在道路上，引來不少注目禮。
“楓，我還想吃橘子。”她突然轉過頭期待道。
“……早上不是吃過了嗎？今晚回家了再給你吃，現在沒有。”
“可我現在還想吃。”她恹恹的。
“忍一忍，乖。”
只過片刻，她便又開心起來，情緒變化之快讓他咋舌。“也好，今晚就可以吃到橘子，也好棒。”
這麽容易滿足？他忍了忍笑意，轉頭問向她：“你待會兒要去哪裏？我今天得去學校上課，你跟着不合适。要是你被抓到了，我會被學校處分。”
“可我想跟着你。”她方才還興致盎然的臉頓時像被潑了一盆冷水。
不忍心看到她這副模樣，他揉了揉她的腦袋：“我也不想去上課，比起枯燥的課堂，我更想帶你四處轉一轉看能不能找到關于你回家的線索。”揉完他一愣，沒想到這下意識的親密動作會這麽自然。
不知不覺，自己已經和她這麽熟稔，就好像相識了很久很久。
“那你要我救你嗎？”她卻突然緊張拉住了他。
他一愣，“什麽？”
作者有話要說： 昨天出了一點意外沒更新，今天兩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