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見父母
001.
李子林整個人都愣在了原地,過了好半晌之後他那遲鈍的大腦才逐漸清醒過來, 而那時, 原本正瞪着他的李子木已經睡着。
聽到這個平地驚雷般的爆炸性消息,李子林糾結地拽住自己的頭發, 一陣亂揉。
他非常想叫醒李子木,問他這件事情到底是真是假,可是看着李子木虛弱的那張臉他又沒能下手。而且他也有些害怕,因為李子木很少在他面前撒謊。
如果李子木告訴他, 他剛剛說的是真的, 那他應該怎麽辦?
喜歡上一個男人這種事李子林倒也并不是沒有聽說過,他所處的地方同性居多,這樣的情況他倒是也有見過,只是在此之前他從未想過自己的弟弟居然也會……
原本困得不行的李子林瞪大了雙眼望着天花板, 這下完全睡不着了。
起初的驚訝之後,他開始滿腦子地跑火車, 他甚至有點糾結,現在到底是他養的小豬把別人家的白菜拱了,還是別人家的白菜跑來被他們家小豬拱了?
李子林整個人都不好了,他翻來覆去,一夜無眠。
第二天清晨,李子木睡醒, 精神抖擻的起床洗漱時, 李子林青紫着兩個眼圈坐在床頭幽幽地盯着他。
作為哥哥, 李子林覺得他有必要和弟弟談一談這件事。
“你昨晚說的事情是真的嗎?”李子林心存僥幸。
“嗯?”用左手笨拙的洗漱着的李子木滿嘴泡沫。
“就是榴蓮怪的事。”
“嗚嗚嗚……”
“這件事情爸媽知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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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嗚嗚嗚……”
“什麽時候的事?”
“嗚嗚嗚……”
“接下去你準備怎麽辦?”
“嗚嗚嗚……”
客廳裏, 小組所有的人都怔怔地望着這邊,聽着這兄弟倆怪異的對話,李子林他到底是怎麽聽懂李子木說的話的?
昨夜一群人幾乎就沒睡過,直到早上六點多撐不住了衆人才眯了一會兒,這會兒全都和李子林一樣頂着兩個青紫的熊貓眼。
把所有的資料都看了一遍之後,現在衆人非但沒有理清楚當初發生了什麽事情,反而是腦子一團漿糊,越來越弄不清楚了。
從結果從資料來看,如果不是他們認識李子木在先,他們真的很難相信這件事情不是李子木所為。因為所有的證據所有的資料都指向李子木,毫無破綻。
吃完早飯,衆人聚在沙發旁邊。
“那大家還是按照之前的計劃繼續行動,胡清、蘇岳銘你們兩個繼續跟蹤調查夏國天的案子。”任青笠看向衆人。
既然要設套等對方跳,那他們必然要把戲演好,不能讓對方發現他們有所準備。
“我會讓兩個人過去跟着,但你們自己也要小心,記得經常聯系,如果有任何異常情況,記得注意安全。”李子林道。
說話間,他從旁邊拿了一個箱子打開,從裏面拿了兩個耳塞式的監聽器遞給兩人,“随時保持聯系。”
胡清、蘇岳銘兩個人把耳塞帶好,又檢查了一下手機還有随身佩戴的槍後,這才出了門。
送走兩人,其餘幾人則是又窩在了沙發上,繼續研究昨晚的那些資料。
把所有的資料看完之後,衆人圍繞着這份資料也問過李子木幾個問題,但大多數都并沒有太大的意義。他們就像是一群圍着雞蛋要找縫隙的蒼蠅,一個個地瞪大了眼伸長了脖子,就希望能夠找到一丁點縫隙。
比起衆人對這件事情的關注,李子木倒是要輕松些,他右手受了傷很多事情沒辦法做,所以便獨自在一旁琢磨夏國天的那案子。
吃完了午飯之後,他還被衆人要求去床上又睡了個午覺。
李子林一直跟在他的身邊,幾次欲言又止,最終都是一臉糾結的閉了嘴。
因為昨天晚上突然知道了那件事,所以現在李子林在面對任青笠時,都不由得變得有些別扭,這也讓任青笠跟着變得有些不自在。
任青笠突然就發現,他好像被李子林給盯上了!
兩人昨天第一次見面,對對方的印象都還算不錯,但今天從早上起床開始,李子林時不時便會幽幽地盯着他,有時候似乎是在思考什麽,有時候又好像充滿了殺氣。
不過他也沒有太多時間糾結這件事,因為他和李子林兩個人,很快便就怎樣設套展開了讨論。
科室離旁邊的幾個倉庫有段距離,那地方是他們最好的藏身之所,但從那裏到科室有段距離,兩個人拿着地圖糾結了許久,最終才選擇了一個更方便監視的位置定了下來。
而另外一邊田禾也頗忙,他一直盯着網絡,試圖從之前和對方的接觸當中尋找到對方的影蹤。
他還不只是要幫這邊,他還得幫着胡清還有蘇岳銘那邊,調查夏國天的案子。
就這樣,衆人在這邊屋裏窩了有兩天,任青笠他們那邊把所有的一切都布防好後,衆人才總算是從這屋子裏走了出去。
李子木跟着任青笠幾人回了科室,照樣正常上下班,仿佛是已經慢慢放松警惕。
但只有他們知道,這附近他們看不見的地方,他們所在的科室已經被包圍監控。
再次回到科室,衆人進門之後,第一件事情就是把科室上上下下連同屋頂,都仔仔細細的檢查了一遍。
這一番檢查下來也是有成果的,在田禾拿着信號接收器圍着屋子轉了有好幾圈後,接收器不負衆望的有了動靜。
在李子木旁邊丁怡心的辦公桌前,信號器不斷的發出無聲的提示,旁邊幾人見狀,連忙戴着手套上前。
一番仔仔細細的檢查,衆人從桌子下面櫃角的角落,翻出了一個微型的監聽器。
找到了東西,任青笠第一個拿去做了檢查,在沒有找到任何有用的指紋或者DNA後,他又把東西放回了原位。
任青笠走後,田禾又圍着辦公桌擺弄了許久,他試圖反向監聽對面的信號。
見田禾在電腦前擺弄,衆人無聲地走了過去。
丁怡心拿了筆記本在上面寫了字,問田禾怎麽樣?
田禾搖了搖頭,接過筆記本在上面寫了一句話:還不清楚,不過這種監聽器信號接收的範圍不是很大,如果他不是就在這附近,就是附近有一個信號中轉站。
丁怡心接過去又寫了一句話,然後給任青笠看:要讓他們找一找信號中轉站嗎?
如果他們能夠找到對方确切的位置,那他們就不用這麽麻煩了。
任青笠看了這句話還沒開口,一旁的李子木已經搶了筆記本寫道:暫時先不要,以免打草驚蛇。
想了想,他又加了一句:而且我們現在也不能确定對方就在監聽我們。
任青笠看着李子木寫的話,想了想也放棄了。不過他還是拿了手機,把這件事情告訴了在旁邊倉庫裏面呆着的李子林。
任青笠在一邊用手機打字,一邊田禾卻是拿了一個信封,遞到了李子木的手裏,“給你的,檢查過了,還是上一次那家人。”
李子木拿過來看了看,是一封律師函,還是黃群光那一家子……
李子木把信拆開看了起來,看完之後有些哭笑不得,對方邀請他見個面具體商量一下怎麽庭外解決。
律師函是由律師代寫的,但即使是如此,也能從那些字眼當中看出黃群光的家人并不準備就這樣善罷甘休。
而且對方給了個明确的時間,最後還說希望李子木不要爽約,不然就只能用其它渠道請李子木見面。簡而言之,就是不去就告他。
“這件事情要不就直接報告給局裏,讓他們處理吧!”丁怡心看完了信件之後提議。
他們現在忙着夏國天的案子忙着李子木的事情,忙得不可開交,誰還有空陪着他們鬧?
李子木想了想,點了頭,這種事情确實應該由局裏出面比較好,而且他現在也确實無心管這事。
見李子木答應,丁怡心把信拿了過去,決定什麽時候去旁邊局裏的時候,順便把這個事情跟局長彙報一下。
商量完這件事,衆人各自回了自己的辦公桌,然後開始繼續琢磨夏國天的案子。
胡清和蘇岳銘兩個人已經查這案子查了好幾天,但他們查到的東西卻着實不多,在查會所那邊沒查到消息之後,兩個人又轉頭去查夏國天車子最後停的地方。
車子并不是停在小區內,而是停在小區外不遠處一個路邊。
那邊并沒有監控,所以兩個人只能走訪。
但兩天的時間下來,兩人把整條街都走遍了,卻并沒有找到什麽有用的消息,所以現在兩個人又把注意力集中在了夏國天生意場上的那些人上。
這些人就要比其他的人難調查多了,夏國天生意場上接觸到的是什麽人,不用說衆人也都明白,這樣的人說的話有幾句是真的幾句是假的,沒人知道。
衆人圍着一起把夏國天的案子理了理之後,李子木看向任青笠,“屍體這邊還有什麽其它資料嗎?”
回到科室之後任青笠把屍體複檢了一下,但得到的資料和之前一樣,并沒有更新,“屍體這邊沒有新的線索。”
“對了,他家裏人來這邊了。”田禾道,“他家現在是案發現場,還不能住人,所以他們家的人現在住在附近的賓館裏。”
“我去找他們聊聊,看看有沒有什麽線索。”丁怡心主動提議。
一旁白飛見狀,跟着起身,兩人一起行動。
兩人離開沒多久,胡清他們那邊就來了電話。
他們剛剛接到了小區那邊一個人的電話,聲稱是看到過迫車的人。得知這消息兩個人立刻趕了過去,但見到的人卻是一群。
夏國天的車子,最後是停泊在小區外面的一個街道邊,打電話過來的是一個四五十的婦人,而其他人只是陪着她一起來的好姐妹。
據那人道,她曾經看到過有人把車停在這邊,然後下車拉了個行李箱走了。當時她并沒有多注意,并不知道對方的長相,只是匆匆看過一眼背影。
“這邊違規泊車的人好多,旁邊好幾個小區的人自己沒地方停就停這邊,堵路上,我們都習慣了。”好姐妹中一人道,她這話立刻引來旁邊好幾個人的迎合。
“我大概是在十一點半的時候遇見他的。”
“為什麽這麽肯定?”
“我那時候是接我孫子回家吃飯,從樓下走到樓上的時候正好十一點四十整,所以遇見他的時候大概是三十五分。”
“那你能具體描述一下那個人嗎?”胡清問。
跑了這麽多天,他們還是第一次這麽接近兇手。
002.
“是個男的,年紀不是很大,穿着牛仔褲,一件黑襯衫,然後我就不知道了。”打電話的那人道。
胡清和蘇岳銘對視一眼,趕忙又繼續追問,“您還能想到點別的嗎?例如他大概多高,或者往哪個方向去了之類的。”
“這個我就不知道了,我當時就是接小孩子放學的時候随意看了一眼,他拉着個天藍色的行李箱,挺大的,所以我才注意到他。”
“大概有多大?”胡清問。
那人大概比劃了一下行李箱,大概到她臀部,是比較大號的行李箱。
“行李箱什麽樣?”
“行李箱還能怎麽樣?就是普通的箱子,就街上賣的到處都是的那種。”
“那你有看到他拉着行李箱往哪邊去了嗎?”
“不記得了,我當時真的就是瞥了一眼。”她想了一會兒,“哦,對了,他是把行李箱提着走的,走得還挺快,關了車門就走了。”
“提着走的?”胡清和蘇岳銘兩個人都面露驚訝。
聽到這消息,又知道對方拿了行李箱,他們起初還以為對方是用行李箱運送屍體,難道他們又弄錯了?
可如果不是他們弄錯了,夏國天一個成年男人,身高體重在那,就算那男人力氣再大應該也不可能單手把對方提起來走吧?
得知對方把箱子提起來走着離開的,胡清和蘇岳銘兩個人都頗有些失望,不過還是正常的詢問了一下其它的一些相關事情,最後又留了聯系方式。
這邊的詢問結束,兩人立刻打了電話給李子木,把這邊的情況跟他說了一遍。
科室,幾人得知這消息,也都跟他們兩個一樣的驚訝,“你是說他是把行李箱提着走的?”
“肯定沒弄錯,我已經詢問過好幾次了,她确定對方是從後座把行李箱拉出來,然後直接提着走的,走得很快。”胡清道。
聽到胡清肯定地回答,科室內,李子木陷入沉思。
在排除對方力氣真的大到可以把一個成年男人用單手提起來的可能性後,剩下的可能就只有兩種。第一種是那時候夏國天還沒遇害,第二種則是夏國天已經被移屍。
“我在想這是不是一條錯誤的信息。”胡清有些不确定。
“為什麽會這麽覺得?”
“我們之前在那邊走訪了兩天的時間,都沒有打探到任何的消息,我在想是不是因為我們一直在那邊詢問,所以她弄錯了,把別人當作是我們要找的人。”
胡清會這麽想也不是沒有原因的,任青笠的檢查報告不可能會出錯,所以對方肯定是在十一點到十二點鐘這段時間出的事,可如果對方從車上下來的時候箱子已經空了,那他又是在什麽時候動手殺的人?
他們有夏國天十一點多開車離開的監控錄像,怕離開的時間大概在十一點半,前後幾分鐘的時間,對方怎麽可能殺了人還把屍體處理了?
“除非……那個時候夏國天已經遇害。”李子木立刻回頭看向旁邊的田禾,“把之前他離開小區的監控調出來。”
田禾的動作很快,李子木這邊才走到他身邊,他已經把監控調了出來。
當天的監控一共有兩段,一段是車子開進去,一段是車子開出來。
監控的位置并不能看清車裏面坐的人,但是開車的人的手還有衣着卻能看見。
視頻當中,夏國天到了門口從窗口伸出了手刷了卡之後,就把車子開了進去,出來的時候也是如此。
從視頻中可以看到對方帶着夏國天的手表,衣服也和屍體上一樣,也是因為這個原因,所以他們才一直把這當作夏國天。
但現在看看,這個人雖然開着夏國天的車,刷着夏國天的門禁卡,穿着對方的衣服,帶着夏國天的手表,他們卻并沒有看到對方的臉。
“什麽意思?”電話另一頭的胡清沒辦法看到監控,只能出聲詢問。
“我們從一開始就弄錯了,他只活着離開過,卻沒活着回去。”李子木突然被點醒。
他們之前一直以為對方是早上離開中午回去了一趟,然後又出去吃飯,然後在這個時間遇害。可從現在看來,對方早上離開小區之後就沒再活着回去。
中午開着夏國天的車穿着他的衣服回去的人,并不是夏國天本人,而是兇手。
“再查一查會所那邊他離開的錄像。”李子木又對田禾道。
田禾立刻行動起來,沒多久錄像就被調了出來,幾人耐着心看完,這下不用李子木說,他們也看出問題了。
錄像上只有一段背影,和車子上一樣,他們并不能确定對方到底是不是夏國天,雖然對方穿着夏國天的衣服帶着他的手表。
“這個人身高、身形方面和夏國天都非常相似。”田禾把錄像做了截圖,又拿旁邊的桌子做對比,計算出了對方大概的身高。
正是因為這兩個人很相似,再加上先入為主的觀念,所以他們才沒有發現對方的把戲。“如果這個時候離開的人不是夏國天,那他這時候肯定就已經被控制在了會所裏。”任青笠道,
“所以我們的兇手還是在會所裏。”
“死亡時間是十一點到十二點,如果偏差是半個小時的話,他很有可能是在十點四十多到十一點半之間被淹死,時間提前,嫌疑人就多了。”李子木道。
他們之前調查的時間是十一點到一兩點之間,因為對方殺了人還需要移屍,現在看來他們的時間得往上提兩個小時左右,因為對方在十二點之前就已經完成了整個殺人計劃。
得知他們這邊從監控錄像當中得知的消息後,胡清、蘇岳銘兩個人立刻去了會所那邊,重新排查所有人的嫌疑。
而離開去見夏國天家屬的丁怡心那邊,也給他們帶來了一個好消息。
據對方家屬稱,夏國天當天早上曾經提過他的車票丢了,後來又說車票找到了。
“車票在他手裏。”任青笠道。
說話間他到一旁翻了下資料,找出了之前做的報告,他确實從夏國天的口袋當中找到了他的錢夾,裏面有他所有的車票。
夏國天打電話和家裏人說這件事情的時候,是在早上八九點。
從他們現在掌控的資料來看,應該是嫌疑人拿到了他的車票,然後打電話告訴他讓他去會所那邊拿,夏國天過去,然後被害。
為了掩飾殺人的罪行,兇手在把人殺害之後,穿着他的衣服帶着他的手表開着他的車把他帶回小區,安置好了屍體之後,又開着車子離開,最後把車停在旁邊路邊。
“我這邊又查了一下,他當時和會所的人打電話的時間是八點二十分,會所這邊剛開門。”田禾查了查通話記錄。
會所這邊雖然早上開門時間挺早,但是營業的時間卻很晚,畢竟早上去泡澡的人幾乎沒有。他們之所以這麽早開門,是因為夜裏有留宿的客人。
大堂經理這邊說是因為有老顧客在這邊泡澡,泡得舒服了,不想再開車回家,所以就會在他們樓上訂房休息。
樓上的房間具體是做什麽的他們現在無心去查,但想也知道,絕不只是休息。
“讓胡清他們那邊查一查是誰打的電話。”李子木道。
大概過了半個小時之後,胡清他們那邊有了進展。
夏國天案發前一天曾經去過會所,第二天早上的時候,負責清理那個浴池的員工發現了他的錢夾,所以就打了電話給夏國天讓他去拿。
那人曾經也是他們的嫌疑人,是和另外一個員工調了時間,想湊國慶休假的廣明旭。
但是他堅稱電話雖然是他打的,可他這一早上見到夏國天之後,就把東西給了夏國天,而且之前他一直以為對方在拿到東西之後就走了。
關于這一點,店裏的員工雖然沒有人看到他把東西給夏國天,但是十一到十二點他一直都在店裏,一直都有人證。
胡清和蘇岳銘兩個人已經把人控制在了店裏,李子木他們這邊立刻趕了過去。
一群人到的時候,那大堂經理一張臉臉色漆黑。
進了門,李子木、任青笠立刻便向旁邊的胡清那邊去,他們借了地方,正在和對方聊之前的事情。
對方堅持人并不是他殺的,他只是把車票還給對方而已。
“……你說你把東西給了他之後就去忙自己的?”蘇岳銘問。
“沒錯,我有人能證明啊,我九點到十點、十一點都一直在忙。”廣明旭道。
“但是對方并沒有離開。”
“我怎麽知道?我當時真的就只是把東西還給他,又和他聊了兩句之後就去忙自己的了,他是我們店裏的老顧客,東西給他之後,他有沒有立刻離開,我又不可能在旁邊跟着。”
“而且之後我一直都和其他人在一起,就算我想殺了他,我也要有那個時間呀!再說了,你們之前不是還拿到了監控說他已經走了嗎?”
003.
“他走沒走是我們的事,你現在就老實回答我的問題。”蘇岳銘道。
廣明旭明顯有些不服氣,“人真的不是我殺的,我可以對天發誓。”
李子木和任青笠兩個人在門外聽了一會兒,見裏面的人已經開始賭咒發誓,兩個人才推門進去叫了蘇岳銘,三個人在旁邊站着聊了一會兒。
“他有人證,九點十點十一點他都在和另外一個人一起搞衛生,他們負責的是大堂這塊,所以看到他們的人還挺多。”蘇岳銘道。
“那其他的人呢?”任青笠問,雖然人是廣明旭叫來的,但也有可能是其他人下的手。
“還是和之前差不多,就這四個人比較有時間,雖然并沒有整個上午都不在的,但或多或少都有一段時間沒人注意到。”
“那大堂經理的侄子吳昂在時間上倒是滿足,可是十一點多的時候他在這邊有人證,如果人是他殺的,那個時候他應該在小區移屍。”蘇岳銘道。
稍有停頓,蘇岳銘又道:“最後那個嫌疑人紀洪鵬,十點到十一點沒不在場證明,但時間很短,不夠完成整個過程。”
任青笠想了想卻沒想出個理所然來,他看向一旁的李子木,正想詢問他有什麽看法,就發現李子木正若有所思地望着屋子裏面一臉坦然的廣明旭。
“怎麽了?”任青笠輕聲詢問。
“也許他們說的都是真的。”李子木輕聲道。
“什麽?”任青笠沒聽明白。
“難道兇手不是這裏面的人?”蘇岳銘驚訝。
“我們一直都以為這是一個人犯的案。”李子木看着裏面一臉坦然的廣明旭,他突然有了一個想法。
“你的意思是他們聯合作案?”蘇岳銘和任青笠兩人面面相觑。
“廣明旭早上八、九點有空,他把夏國天叫過來之後實施綁架。紀洪鵬是十點到十一點不在場,可以監看。樊博十一點到十二點沒人看見,他可以殺人,至于屍體,有一個人完全可以有時間送回小區。”
兩人聞言,眉頭皺起。
“但是吳昂不是有不在場證明嗎?他十一點多十二點的時候在這邊……”蘇岳銘話沒說完就自己安靜下來,因為替吳昂作不在場證明的,是樊博。
他們之前一直調查吳昂,一直沒有找到他不在場的證明,吳昂自己也聲稱他是在家睡覺睡到兩三點,後面他們再調查的時候,樊博卻說曾經在十一點多見過他。
這一份不在場證明來得很及時,徹底替吳昂擺脫了嫌疑。
蘇岳銘沉默了一會兒後,到旁邊叫了其他幾個人過來,把剛剛的事情說了一遍。
這個由李子木提出來的新的思路,讓幾人都覺得有些不可思議,但從如今的情況來看卻是最合理的。
“可是會所的監控記錄怎麽說?”胡清提出疑問。
兇手曾經假裝是夏國天從會所離開,這監控一開始也誤導了他們。
“那個時候誰有空?”李子木問。
蘇岳銘想了想,道:“紀洪鵬。”
話說完,蘇岳銘又立刻回憶了一下之前見到紀洪鵬時的情況,“他的身高身形确實和夏國天差不多,其餘的要麽矮一點要麽瘦一點,都相差挺大。”
“但現在要怎麽證明?”丁怡心問,這四個人都有着自己的不在場證明,除非他們能找到确切的證據,否則的話對方肯定不會輕易認罪。
李子木想了想道:“我去申請搜查證。”
既然他們已經确定夏國天确實就是在這裏遇害,那他們可以申請搜查,只希望還能找到些有用的線索。
只是雖然都這麽期待,衆人心中卻也清楚,夏國天死了到現在已經有十多天的時間了,兇手有大把的時間可以毀滅證據。
打定主意,衆人便行動起來。
上面的搜查證下來之後,衆人立刻就把整個店都封鎖了起來。
李子木、任青笠兩個人穿上了防護服,開始檢查所有的浴池,其餘的人則是搜索其它的地方,試圖找到任何有用的線索,田禾則是要想辦法把視頻中的人不是夏國天這一點證明出來。
除了夏國天的休息室外,其它休息室的搜索任務交給了胡清他們,他們小組一共才七個人,除掉李子木、任青笠、田禾之外,剩下的四個人全部都撲到了這件事情上。
但即使是如此,搜索的難度還是很大,因為這會所實在太大了。
他們之前幾次來都是在樓下,樓上去得極少,如今要挨着挨着搜查,樓上住宿用的房間都有好幾層,每一層又有好幾間,整個就是一個大型的賓館旅館。
胡清他們那邊搜索難度很大,任青笠他們這邊卻是根本無從下手。
早之前,員工就已經開始搞衛生,到現在衛生已經搞完,所以他們去的所有的浴室基本上都幹淨得一塵不染。
就算真的還能剩下什麽證據,估計也被那些清洗液破壞了。
兩個人穿着防護服,挨着挨着的一間一間的檢查過去,連着四、五間檢查完,他們手裏卻還是空的,因為他們還什麽都沒搜查到。
“對方顯然是早就已經有預謀了。”又一間浴室什麽都沒查到之後,兩個人一邊往外走任青笠一邊說話。
對方大概就是借着要搞衛生才選了這麽個時間,因為這樣一來就算他們把所有的地方都用消毒水洗個幹淨,也沒有人會懷疑什麽。
而且對方很聰明,并沒有選擇讓夏國天受傷流血的方式死去,而是選擇了溺斃,這樣一來,他們根本查不到任何的血跡。
事實的結果證明,他們的預感是正确的,對方沒有給他們留下任何的證據,所有的池子一一檢查下來,他們什麽都沒查到,就連夏國天常去的池子裏面也是空無一物。
他們這邊比胡清他們那邊先搜索完,檢查完之後,兩個人去了一趟大廳那邊暫作休息。
店裏所有的員工包括吳昂在內,都被聚集到了大廳這邊,見他們兩個過來都好奇地望了過來,那大堂經理臉色更是漆黑如炭。
“我去趟洗手間。”任青笠把東西交給李子木管理。
李子木沒有理其他的人,在旁邊找了個位置坐了下來,休息了一會兒之後他拿出手機,上面他哥給他發了好幾條信息。
并不是什麽重要信息,只是問他回去的事情。
李子木之前困的要命,他哥卻一直吵他,所以他索性就告訴了他哥任青笠的事情,原本是準備吓唬吓唬他。
事實上,他也确實把他哥給吓唬到了,但那之後他哥還就把這件事情當真了,一直琢磨着安排他什麽時候回去。
因為怕這件事情帶來的沖擊太大,兩老人接受不了,他甚至都已經開始給他們做起了心理疏通……
李子木被他弄得哭笑不得,如今又不好跟他說當時只是吓唬吓唬他,所以現在他自己反倒陷入了兩難的境地,因為他還沒跟任青笠說這件事。
任青笠還根本不知道,他這臭媳婦就要見公婆了。
李子木把所有的信息都看了一遍,信息除了他哥的信息之外,居然還有一條黃群光那邊律師的信息。
對方說他的律師事務所就在這附近,問李子木什麽時候能見個面。
李子木簡單回了他哥的信息,又回了那律師告訴他最近沒空,這才把手機收了起來。
又坐了一會兒之後,任青笠才回來。
“我看到廁所後面有個雜物間,裏面好像有挺多東西。”任青笠道。
“要過去看看嗎?”
“去看看吧,我還看到了一些收起來的舊地毯。”任青笠提着工具箱,帶路往那邊兒去。
這店裏十月初的時候本來預備做活動,所以很多舊的東西都有換掉,地毯便是其中之一。
兩人到老地方,李子木順着任青笠指的方向看去,果然看到了一堆舊物。
那裏有一些已經用了有些時間的凳子,椅子,桌布,還有沙發和地毯,看樣子有新有舊,舊的應該已經在這邊放了很長時間,新的像是最近才搬過來的。
兩個人上前,着重檢查了新搬過來的那些舊地毯。
地毯已經被抖過,裏面除了一些厚重的灰塵和偶爾少見的幾根毛發,倒沒有什麽其它東西。
“要不我們先去員工宿舍看看?”地毯中沒找到東西,任青笠又道。
“先去吳昂的宿舍吧!”李子木道。
員工宿舍人多,排查起來也比較困難,他們今天這一天還什麽東西都沒查到,還是先去吳昂那邊看看能不能找到什麽有用的東西,再去排查員工宿舍比較好。
李子木的提議任青笠自然贊同,兩人收了東西便向着那邊而去。
吳昂的宿舍就在會所旁邊不遠,進了門後,兩個人都忍不住捂住了鼻子,屋子裏有着一股濃濃的酒味,還有一股像是泡面的味道。
吳昂日常生活習慣并不好,屋子裏還堆着昨夜沒吃完吃的泡面,旁邊還放着幾個不知道什麽時候喝完的酒瓶。睡覺的卧室裏面被子也沒疊,穿過的衣服扔在床頭。
李子木在屋裏走了一圈,正準備找地方開始,卧室裏任青笠的聲音就傳來,“你過來一下。”
李子木走了過去,任青笠正站在衣櫃旁邊。他過去一看,衣櫃裏面有個行李箱,藍色,和之前那個人人證說的差不多。
兩人把箱子提了出來,打開看了看,箱子是空的,看樣子挺新,好像就沒用過。
任青笠把箱子提到了門口放着,準備回去的時候帶回去做檢查。
“這個案子結束後你有空嗎?”李子木突然開口。
“怎麽了?”
“你哪天準備怎麽過?”李子木改了口。
任青笠他沒預料到李子木會和他說這個,愣了愣,随即笑着說道:“你想怎麽過?”
李子木看了他一眼,他覺得任青笠很奇怪,是任青笠過生日又不是他。
“那不然一起吃個飯,然後找個地方坐坐?”任青笠道,因為之前李子木的事情他都忘了還有這麽一回事了,現在李子木提起,他才想起來他的生日已經快到了。
他原本是準備上一個案子結束,就好好安排安排這生日,結果後面卻發生了那麽多的事。
“可以。”頓了頓,李子木又道:“你過完了生日,跟我去一個地方。”
“去什麽地方?”任青笠面露笑容,李子木這是在約他?這還是第一次。
“我家。”
“好呀,不過怎麽突然帶我想到去你家?”任青笠不解。
“見父母。”
“嗯?”任青笠眨了眨眼,“你說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