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上趕着趕嫁?
001.
确定好了具體見面的時間之後,李子木那邊就沒有再回信息, 任青笠則是抱着手機興奮了一夜都沒怎麽睡覺。
第二天清晨, 任青笠頂着一對黑眼圈到科室時,臉上不見絲毫疲憊, 反而是洋溢着格外燦爛的笑容。
他見人就打招呼,附帶送上一個燦爛的笑容,這份好心情一直持續到他在科室當中看見了整個人都沒了力氣似的趴在桌上的李子木。
“怎麽了?”任青笠手中的車鑰匙都沒來得及放下,便立刻走向李子木的辦公桌, 請問他出什麽事了。
從早上一到科室就一直是這副軟趴趴模樣的李子木, 縮了縮腦袋,并不準備說話。
“是不是出什麽事情了?如果出什麽事情了你可以說出來,我們可以幫你一起想辦法。”任青笠拉來凳子,在李子木旁邊坐下。
李子木卻是換了一個方向趴着, 依舊不說話。
這倒不是李子木不想說,而是他完全不知道應該怎麽說, 畢竟哥哥是個變态這種事情,大概一句兩句是說不清楚的。
李子木不說任青笠卻敏銳的察覺到了些什麽,“是關于你哥哥的事情嗎?”
昨天他看到李子木上了他哥的車,兩人一起離開的。依照李子木如金的生活狀态,不熟悉的人應該是無法惹李子木如此生氣的,而他們小組的人應該也沒人會欺負李子木。
那剩下的可能便只有一個, 可能就是他哥做了什麽。
聽到任青笠的話李子木果然回過頭來看着他, 只不過如此一來, 李子木卻是更加的傷心了。
昨天他哥難得有空, 所以兩人便約定了見面,下班之後他便上了他哥的車一起去了他哥如今住的地方。
一開始本來都好好的,兩個人一起休息了一會兒之後,他哥做了飯把他喂得飽飽的。
對于這樣難得清閑的日子李子木是享受的,可是吃飽之後他哥卻開始叨叨起來,從他本命年一直叨叨到如今小組的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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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組內發生的事情,他哥幾乎是一字不漏的全部知道,不止是他哥,監視他的那些人也是知道的。
那國外人的事情,任青笠他們知道,這兩方自然也知道。
因此吃完飯之後,他哥便一直在這件事情上說個不停。他知道他哥是擔心他,可他還是不喜歡聽這些。
更別提早上離開的時候,他哥又塞了他一堆紅襪子、紅襯衫、紅內褲,說是本命年一定要穿紅。
“兄弟難免會吵架,你也不要想太多,其實有些時候我還挺羨慕你們的,至少有個兄弟小時候一定很開心。”任青笠絞盡腦汁,努力的搜索着自己小時候的日子,試圖說點什麽安慰李子木。
“我從小就一直一個人呆在家裏,我父親母親兩個人都是工作狂,平時一個月都未必能見得到兩次,所以我幾乎是被保姆帶大的。”
其實任青笠對這樣的日子并沒有多排斥,大概是因為從有記憶開始他一直就是這樣過日子的,所以長大之後他倒也沒覺得有什麽。
再加上他性格本就比較強勢而且比較冷靜,他自己的事情他向來喜歡自己做主,當初決定學這一行并且去國外留學,也都是他自己做的決定。
以至于發現他自己喜歡上了李子木喜歡上了個男人時,他也只是短暫的有些混亂,很快便接受了一切堅定了決心。
李子木聽着任青笠的安慰,心情依舊沉悶,“我哥說,這次任務結束之後,行動組會被解散。”
“什麽!”任青笠一驚,拍案而起。
他臉色快速變化,最終漆黑一片,“為什麽,我們小組現在不是運行的好好的嗎?而且之前孫海的事情還有這次的事情,我們都順利的解決了。”
如果行動組解散,到時候他和李子木豈不是要分開?
他倒也不是非要兩個人在一起上班做事才罷休,可李子木這情況,如果行動組真的解散,之後兩人見面的機會肯定會變得少之又少。
“出什麽事情了?”任青笠剛剛突然大叫,旁邊幾人都紛紛看了過來。
任青笠面無表情,他不知道應不應該告訴其他人。
當初發生在李子木身上的那件事情,這些人都知道,但有些事情任青笠也并沒有全說,例如李子木如今被監視着的事。
“這次的任務結束之後你們會回到原本各自的崗位,行動組将會解散。”李子木道。
這件事情是他哥昨天告訴他的,是他哥的意思也不止他哥的意思,如今這樣的情況誰也不能确定是否還會發生什麽事情,這樣做對李子木好對其他人也好。
李子木原本并不同意,他挺喜歡這個行動組,也挺喜歡行動組中的幾人,但是他哥說的對,适當的保持距離才是對大家都好的選擇。
“為什麽?”一聽這話,衆人都放下了手上的事情。
“我們現在不是幹的好好的嗎?為什麽突然解散?”丁怡心第一個道,對于這個行動組的喜歡她從未掩飾。
“總要有個理由吧?”旁邊的胡清也道。
對于這個行動組,不只是李子木、丁怡心,其餘幾個人都有着這樣的心态。
一開始來這裏的時候他們确實是很排斥,畢竟來之前他們就都知道這個地方,是個早就已經空置了很多年的破地方。
這地方也确實是破,可是自從他們來了這裏之後,時間雖然不長,每個人心裏卻是格外的充實。
見衆人突然變得激動,而且每個人都望着自己誓要弄個明白,李子木從桌上爬了起來坐好。
他坐的規規矩矩,好像是犯了錯的小孩。
“再呆在這裏,不安全。”李子木低着頭說道。
李子木原本是不同意的,但不得不說,這個理由很有說服力。
“什麽不安全?”衆人面面相觑。
他們盯着李子木看,見李子木沒有解釋的打算後,紛紛看向旁邊聞言後臉色更加難看明顯是聽懂了的任青笠。
任青笠确實是聽懂了,也是因此,所以他臉色才會那麽難看。
“任青笠。”幾人對任青笠怒目而視。
“這件事情我知道的也不多,李子木這幾年的日子一直是被監視着……”任青笠思索了片刻之後開了口。
他知道這種事情不應該讓太多的人知道,但他覺得衆人跟他一樣都有選擇的權利,自己選擇是留下還是離開。
李子木并未阻止,一直乖乖坐着聽着,直到任青笠把情況說完。
“如果是因為這些,我選擇留下。”丁怡心幾乎是想都不想就說道。
“這事情确實是麻煩,但是咱們小組現在好好的,就算那家夥找上門來,也明顯是咱們人多比較好處理。”田禾道。
對于留下這一點衆人并無異議,一番讨論下來還頗有些同仇敵忾。
只是等衆人都說完了看向李子木時,李子木卻告訴他們,“這件事我已經同意了,局長那邊應該已經在調配,這件事情結案之後你們就會收到新的調遣通知書。”
偌大的科室內有瞬間的死寂。
李子木想了想,又道:“我也會離開。”
如果這個地方已經暴露,那他自然不能再在這裏繼續待下去,他哥那邊已經安排好了新的地方,只等着他過去。
關于那個國外人的事情,他哥和國際上那些人都已經在調查,原本他才是最應該去調查這件事情的人,不過很多資料現在的狀況他未必有其他人掌握得多。
“我不會回去。”任青笠道,他直直地望着李子木的雙眸,似乎要看進他的靈魂當中,“如果行動組真的解散,那我就直接遞交辭呈。”
話說完任青笠停頓了一下,又補充道:“我父親幾年之前就已經讓我回去,如果這行動組不在了我想我也應該回去了。”
任青笠并不想用自己威脅李子木,他只想告訴李子木,他願意留下。
任青笠話說完之後,便轉身向着他的玻璃屋走去,開始做鑒定。
其餘幾人張了張嘴,欲言又止,他們沒有任青笠那麽灑脫,現實加諸在他們身上的東西,讓他們沒有辦法像任青笠那般任性。
只是幾人臉色都不怎麽好,他們剛來的時候确實是琢磨着什麽時候能回去,可如今他們早就已經忘了這茬。
科室當中無人再說話,所有人都陷入了沉默。
見衆人都忙碌起來之後,李子木休息了一會兒後也進了玻璃屋。
這一次他們從的士車中搜查到的物證不少,處理起來頗費時間,兩個人總比一個人快。
至于胡清、蘇岳銘那邊,兩人在上面的搜查證出來之後,立刻就到陳越山家去了。田禾還在處理之前得到的一些監控錄像,還有汽車導航記錄。
玻璃屋內,李子木自己穿上防護服後伸手摸了摸背後的繩子,但抓了幾次都沒抓到,他正側着腦袋去看,一旁就有一只手伸了過來幫他系好了帶子。
“我處理指紋。”任青笠悶悶不樂。
李子木點了點頭,拿了一旁裝着所有證物的盒子在桌子上全倒了出來,他們搜查到的證物不少,毛發都有十多份。
李子木把所有的毛發都拿了出來,然後編號,分別作了DNA測試。
把所有的材料都放入機器中後,李子木又回到了桌子前,拿了之前他找到的那一處抓痕的照片看了起來。
這抓痕的位置昨天丁怡心已經測試過,必須是要在人只有半個身體躺在車後座上時才能造成。那樣的姿勢肯定不是普通情況,極有可能是被害人被強拉上車時留下的。
李子木拿着照片仔細的觀察起來,抓痕三深一淺,是常見的人手造成的痕跡,李子木從旁邊拿了放大鏡又拉了臺燈過來,把整個照片仔細的放大觀看。
四條抓痕重複了好幾次,部分重疊在一起,應該是反複抓撓造成。
002.
李子木耐心的仔細的把每一條抓痕都仔仔細細的檢查了一遍,法醫的工作便是如此,繁雜而耗時,不過若是能夠有所發現,那瞬間的興奮與豁然開朗的感覺也着實讓人振奮不已。
李子木仔仔細細把所有的痕跡都檢查了一遍後,放大鏡又挪到了最旁邊的那道痕跡上,所有的抓痕都很普通,唯獨有一條稍微有些不同。
那條抓痕旁邊有一條微弱的刮痕,就好像是抓痕的旁邊多了一條細細的刮痕,确定那刮痕幾乎與旁邊的抓痕平行後,李子木又檢查了其它幾道。
造成着抓痕的人一共在同樣的位置抓了四次,四次的抓痕都并不重複,但是同樣的現象卻只出現了兩次。
李子木仔細的把照片翻來覆去看了一遍,看不出更多東西之後,他拿着電筒出了玻璃門,直接去車那邊又看了一遍。
車上的痕跡比起照片更明顯一些,黑色地坐墊底下白色的抓痕被襯得很清晰,但李子木又看了一會兒,還是無法确認那到底是什麽東西。
“你過來一下。”研究不出來,李子木便叫了旁邊又搭了一個塑料棚,正在裏面烘烤藥水檢查指紋的任青笠。
“怎麽了?”任青笠取下口罩。
“你覺得這個是什麽?”李子木把放大鏡還有燈都遞了過去,并且把旁邊那一條細細的刮痕只給任青笠看。
如果只是普通的抓痕,李子木自然不會還特意把任青笠叫過來,可是如果這個刮痕是随着抓痕一起造成,說不定就能夠找到像刀口、槍洞之類的獨有的特殊證據。
“那你覺得這是什麽?”任青笠趴在車座底下歪着腦袋望了半天,也沒能看出個所以然來。
李子木搖了搖頭,“現在只能判斷這東西應該是在抓痕形成的同時造成的,有可能是他手上戴着什麽東西。”
“可是帶着的東西怎麽可能會在抓痕的旁邊,一般帶東西……你等等!”話未說完,任青笠便突然跑進了屋裏。
片刻之後,他抱着一個平板電腦走了出來,那裏面全都是之前他做屍檢時拍的照片。
重新回到車子旁後,任青笠在電腦上翻找了一會兒,片刻之後他有些激動的把平板遞了過來,“你看是不是這個?”
照片上拍攝的是一只手,那只手指間的位置有過磨損的痕跡,并不是特別明顯,日常生活中也會出現的程度。
但這只手無名指指尖的位置,指甲蓋中間有一條裂縫,并非鮮血淋漓的裂縫,而是指甲蓋本身就長成兩半那種。
其中一片較大,另外一片很小,小的那片稍短些。
“我去檢查一下。”任青笠回頭去翻屍體,李子木也跟了過去。
屍體的指尖确實存在過磨痕,并不明顯,之前任青笠做屍檢報告的時候上面也有寫,只是因為這磨痕的程度并不嚴重,所以當時大家都沒怎麽在意。
“車底座那塊的塑料是亞克力材質的,表面有磨砂,因為材質太硬所以很難在上面留下痕跡,被害人當時應該是用了力氣,但是因為亞克力材質不容易留下痕跡,所以才只有一點細痕。”
李子木點了點頭,他又拿了相機,對着那只手指拍了照片。
只要他能證明那抓痕是這人留下的,就能證明被害人确實在最近被拽進了車內。
李子木屋裏屋外兩邊跑,一會看看痕跡一會兒研究研究屍體,忙得不行。
一旁的任青笠也沒輕松多久,時間到了之後他也開始忙碌起來,在那車上采集指紋。
的士車四個車門的位置都有不少的指紋,特別是把手附近,幾乎是到處都有痕跡,但很多痕跡都被摩擦亂了,更多的則是疊合在一起的。
因為早就預料到這樣的情況,任青笠并沒有采用指紋粉的方式采取,因為那樣一來很容易會破壞下面被重疊的。
所有的指紋都在藥水的心口顯現出來,任青笠連忙拿了相機開始挨着挨着拍照和采集。
采集指紋原本是一件并不算困難的事情,但因為如今找到的指紋太多而且重合的也非常多,任青笠把所有的指紋都采集完時已經是下午。
不過他的辛苦是有回報的,他采集出來的幾個較為明顯的指紋當中,檢查出了另一個受害者的指紋。
那指紋的位置出現在車頂邊緣的位置,應該是被害人開門進車或者出來時怕撞到頭,所以碰了一下車門頂邊。
其餘的指紋還需要任青笠分離,然後再進行對比,沒有那麽快。
胡清他們那邊則是在進行了一番詳細的搜查之後,也再下午回來。
他們那邊的進展就有些緩慢了,陳越山顯然并沒有把東西放在家裏,大概是因為家裏地方确實不大,而且容易被發現,所以胡清他們只在他家裏搜索到了幾個針筒。
針筒有使用過的痕跡,其中一個裏面還帶着些殘餘物,那東西應該不是酒精,有些刺鼻。
收到東西後,李子木這邊立刻便開始檢定,鑒定的結果是裏面的東西是毒,一種化學混合的液态毒藥。
檢查出毒藥,李子木立刻拿去和之前任青笠做屍檢時檢查出的毒性做了對比,完全吻合。
看着到手的鑒定結果,李子木松了口氣,至少他們現在已經能夠證明陳越山至少殺了其中一人。
第二天早上,田禾那邊也有了進展,他在一個人花了足足一天多的時間,把酒吧附近所有的監控錄像都看完了後,從其中找到了陳越山的車子。
“被害人被害的時這輛車一直跟在他附近,車子就是陳越山家的,他一直跟着被害人進了拐角的巷道,然後再十分鐘左右之後他又開了出來,出來的時候速度很快。”田禾放出兩段視頻。
這兩段視頻并不是交通錄像,而是白飛和丁怡心兩個人跑了酒吧附近,從幾個店家裏面拷貝來的。
交通錄像并沒有錄到這個地方,但是附近幾個商家店裏卻有錄到。
吃着早餐的衆人安靜聽着,田禾把這錄像放完之後,又放了兩段錄像,都是他之前找到的陳越山出現在被害人附近的。
這些錄像并沒有拍到他具體實施犯罪,但是卻能夠證明陳越山确實曾經接觸過甚至是跟蹤過被害人。
整理好了所有的證據,李子木把證據交給了胡清還有蘇岳銘兩個人,讓他們進去審問。
而其他的人則是都跟他一樣,呆在了審問室外面。
這審問室是市局的審問室,因為他們沒有地方拘留人,所以陳越山還有陳東海兩個人都是被暫時拘留在了市局,他們如今有了證據便直接過來這邊審問。
“……還有什麽話說?”審問室內,胡清把所有的資料一一列舉在陳越山的面前。
陳越山此刻則是早已經憔悴不堪,他心中本就有鬼,再加上如今他兒子也因為他的原因而被抓了進來,這一天一夜過去,他整個人都有些崩潰了。
“還是你要我們拿着所有的證據一一給你解釋,你才肯開口?”胡清道,“你這樣只是在浪費我們的時間還有你自己的時間,我告訴你,這件事情徹底弄清楚之前你和你兒子誰也別想走。”
陳越山身體輕輕一顫,他擡起頭來,眼中流露出幾分慌亂,事情牽扯到他兒子他無法再繼續沉默下去,“這件事情和我兒子無關。”
“有沒有關系要交給我們判斷,如果證據證明他确實與這件事情無關,那我們也不可能冤枉他。”蘇岳銘見他有松動,語氣好了起來。
一陣短暫的沉默之後,陳越山總算開了口,“是我做的。”
“什麽時候做的,怎麽做的,說清楚。”蘇岳銘道。
一旁一直扮演壞人的胡清适時的安靜下來,不再繼續兇巴巴的。
陳越山整個人都崩潰了似的趴在了桌上,心理素質方面他并不是很強,幾乎輕易就被擊潰。
“兩年之前,我們小區隔壁的那個小區裏,一個看門的大爺總是針對我還有我兒子,我們家那時候負債累累,他就總是到處亂說,還不讓他們小區的小孩跟我兒子玩……”
因為這件事情他和那人産生了矛盾,住在旁邊小區的那段時間,他曾經好幾次去找那老爺子理論,但結果都沒有結果。
後來有一次他去接他兒子,從車庫旁邊的樓梯上樓時無意中撞到欄杆,輕輕一下就把老舊的欄杆下面撞松了。
他自己當時吓了一跳,不過當時也沒在意。本來還琢磨着給其他人提個醒,結果因為找他兒子給忘了。
過了幾天,聽說隔壁小區死了人,而且死的就是那個看門的大爺時他還驚訝過。
從警察口中還有其他人口中,得知那大爺是因為不知道欄杆下面松了所以才摔死的,他最開始的驚訝之後,整個人都處于一種興奮和解氣的狀态中。
那之後這件事情就一直在他腦海中盤旋,讓他無法忘懷。
再動手殺人,是因為遇到了一個刁鑽的顧客。
那顧客因為沒有說清楚具體的位置讓他走了冤路,他自己虧了油錢不說,那顧客還在車上一直罵罵咧咧,最後甚至還不給車費。
那一程虧了十來塊錢,雖然他家當時的情況本就不好,但十來塊錢對他來說并不算太多,只是當時那口氣他怎麽都咽不下。
後來又一次無意中載到那顧客,他氣的不行,對方卻是完全忘了他。
第三次遇見時,他已經是早有預備。他直接把人帶到了較為偏僻的地方,然後用随身帶着的刀子威脅他喝酒,最後注射酒精。
這事是挺解氣的,但事情發生之後他便陷入了無盡的恐慌,可是這件事情就這樣過去,所有人都以為那人是喝太多酒導致中毒而亡。
這件事情之後,他便再也收不住手,不過因為膽小他也并不敢太瘋狂,所以兩年下來,他一共也就只殺了四個。
“那最近這四個人是怎麽回事?”蘇岳銘把後面四個死者的照片擺了出來,陳越山移開了眼,又陷入了沉默。
“前面的都交代了,這四個人有什麽好隐瞞?”胡清問。
一直站在玻璃後面的李子木見狀離開了小屋,向着那邊而去,任青笠見狀也立刻跟了進去。
進了屋,和胡清蘇岳銘換了後,李子木在陳越山對面坐了下來,“後面這事不是你的注意,你以前一直都很小心,不可能在這一個月之內突然改變,是誰?是誰讓你改變了?”
“是我殺的。”陳越山擡頭。
“你把事情搞砸了。”李子木一邊說話,一邊把之前他們鑒定出來的抓痕,還有一些指紋等證據全部找了出來。
“如果你不在車內進行殺人,如果你選擇無人的街道或者一些其它地方進行,我們可能還真的抓不住你,但是你害怕,你沒有信心,陌生的環境讓你不安。”
“想要真的做到完美犯罪,想要不被察覺,完全陌生毫無關聯的環境顯然是最佳的選擇,因為那樣最不容易留下痕跡。他應該跟你說過這些吧?”
李子木打量着他,陳越山一開始還很固執,但他這話說完之後眼神便開始飄動。
“他是怎麽聯系你的?”李子木問。
任青笠看着李子木,有些緊張。
“如果他是以你以前做的那些事情威脅你,那你現在反正都進來了,覺得你還有必要為一個威脅你的人保密嗎?”李子木輕聲問。
威脅兩個字明顯觸動了陳越山,李子木猜測的并沒有錯,陳越山這樣膽小怕事的性格,不可能讓他做出一個月內連續犯案四次的事情。
“是他聯系我的,大概在一個半月之前,我突然接到一個匿名電話,他用我之前做的事情威脅我,讓我按照他說的做。”陳越山道。
“電話號碼。”李子木推過去一張紙還有一支筆,陳越山卻沒有動。
“是他單線聯系我的,而且每一次號碼都不同,我試着打回去過,沒人接聽。”
“那你總有其它辦法聯系他,不然你按他說的殺了人之後他怎麽知道?”任青笠問,“還有他到底是個什麽樣的人,長什麽樣多大年紀?”
“我不知道,我都不知道!一開始就是他聯系我,他就是跟我說讓我按照他說的殺人,而且範圍必須在本市之內。”陳越山微有些激動。
“我一開始不願意,而且我也确實做不到。之前那幾次我都籌劃了很久才動手,突然又讓我殺人我能怎麽辦?結果他說他能幫我弄到所有東西,那之後隔段時間他就會往我家裏寄東西,并且教我怎麽用。”
“而且所有的快遞盒子都按照他說的,在收到東西之後就燒了,每次寄東西過來的地址也都不同,我試着查過,快遞公司說所有的東西都是拿到他們的分撥點去寄的,根本查不到住址。”
對方顯然是一直都在防備,恐怕就算是快遞箱子還有快遞單還留着,他們也沒有辦法從上面檢查到任何東西。
李子木注意點卻不在這上面,他早就已經知道對方絕不會這麽容易讓他們發現,“除了要求你必須在本市犯案之外,他還有說過什麽嗎?”
“沒了,我和他聯系的本來就不多,說過的話都沒幾句,我甚至連他真正的聲音都沒聽過。”陳越山攤手。
“除此之外,關于他的事情你還知道什麽?任何細節我都要。”李子木道。
“我就知道他是個男的,而且應該是國外人。我之前動手的時候有一個人坐我的車,我趁着他喝醉注射了毒藥就送他回去了,結果他死在了自己老家市區外,那一次他打電話過來沖我發火罵了好多英文。”
又問了兩句之後,李子木這才收了東西出了門,胡清還有蘇岳銘又進去繼續詢問這案子其它的一些問題。
陳越山承認了犯罪,這案子到此為止也算是明了了,但是要結案卻還沒有這麽簡單,他們必須把所有資料整理出來,而且還要讓陳越山陳述清楚後面四個人的事。
胡清還有蘇岳銘兩人忙着,門外幾人則都是圍到了李子木身旁,“現在怎麽辦?要去那小區查一查嗎?”
“之前不是在小區外面的二樓拍到了他的照片嗎?要不我們過去查一查?”
李子木搖了搖頭,“他現在肯定已經發現情況不對,就算我們現在再去,也是人去樓空。”
任青笠眉頭緊皺,他現在有些後悔當時沒有上去直接把人抓捕回來,但當時他們沒有證據,就算把人抓回來最多也就拘留三天就必須把人放走。
“不管他是不是已經逃走,我們都必須去一趟,說不定還能發現點什麽其它線索。”任青笠深吸一口氣後對旁邊的白飛還有丁怡心道:“明天你們兩個跟我去一趟那邊,我帶上工具箱。”
“行。”兩人點頭。
“幹嘛不現在去?”一旁的田禾問,現在雖然已經快到傍晚,但是也還來得及。
“因為我還有件事。”任青笠有些尴尬的咳嗽一聲,然後回頭看向一旁正在沉思的李子木。
李子木并沒有注意到他的眼神,此刻的他還在想之前陳越山說過的那些話。
旁邊幾人見狀都忍不住笑了起來,對任青笠感到好笑的同時幾人又有幾分憂愁,李子木之前說的行動組解散的事情已經迫在眉睫。
他們都不想離開,他們也都知道如今這事緊迫,李子木繼續呆在這裏說不定真的會被那人抓住,可是讓他們就這樣放手乖乖回去以前的崗位,他們不願意。
“我在想,如果我們能把之前那案子破了把兇手抓住,是不是就代表着我們行動組可以不用解散了?”一旁素來極少說話的白飛突然開口。
白飛這話一出口,幾人都是一怔,他們怎麽沒想到這一點?
他們現在之所以面臨被解散的危險,就是因為李子木的事情還沒有結論,但如果這件事情有了結論,那李子木就不用再躲躲藏藏,他們也可以不用再回去。
“這件事情你們不用管。”李子木打斷衆人的話。
“我們是一個團隊,為什麽讓我們不管?”丁怡心來了勁,對李子木她是喜歡的。
“這件事情潛藏着一定的危機,你們有沒有想過興許我們正在調查的這個人,和我之前的事情完全沒有關系,而是更早之前什麽案子的關系人?”李子木道。
不等衆人開口,李子木又道:“更何況現在我們手上沒有任何資料,就算想要調查,在沒有資料的情況下你們準備怎麽查?”
衆人皆數沉默,剛剛的興奮心情一掃而空。
李子木看出衆人的失望,他放柔和了聲音道:“況且當初那麽多人調查這件事情都沒有結果,想要調查并且找出兇手,以我們現在的能力恐怕不可能。”
李子木說的話是事實,但也确實是有些打擊人。
他們這個團隊這兩次配合的雖然都很好,但是要比起李子木之前認識的那些人來,肯定是相差很遠,這一點不用李子木說他們自己也有自知之明。
那些人都無法調查清楚的案子,他們這麽幾個臨時湊在一起的人,真的能行嗎?
見衆人間氣氛又一次變得沉默,任青笠輕咳一聲打斷了衆人的對話,他看着李子木,眼神堅定地說道:“從今天起,你跟我回家!”
“什麽?”這一次不光是丁怡心幾人,就連李子木都是滿臉的驚訝,任青笠怎麽突然又開屏了?
“和我一起住。”任青笠看着李子木的雙眼誠懇地說道:“我的意思是,你住到我家來。”
衆人聞言忍不住挑眉,“這就跳到求婚了?”
任青笠那點花花心思他們早就已經知道,平時任青笠動不動就湊到李子木身邊他們都已經習以為常,可他們不知道什麽時候,這兩人居然已經進展到這程度。
被吓了一跳的李子木眨巴眨巴眼睛,他被求婚了?
“不是,我不是這個意思,我的意思是說既然對方已經找到你了,你再一個人住就不安全了,所以你可以到我家來,我們兩個人一起總歸比一個人安全。”任青笠連忙解釋。
“不是,我沒有不願意的意思,我的意思是說我願意……”話說完任青笠又察覺到有點不對。
他并不是不想向李子木求婚,他想的,如果李子木願意點頭,他立刻出去買花買戒指回來跪着求婚他都願意!
明白過來任青笠剛剛突然的開屏是什麽意思,李子木忍不住勾起嘴角,露出笑容。
其實撇去任青笠會突然開屏還很臭這兩點外,某些時候任青笠确實是個很細心的人。
關于這個他哥早就已經跟他說過,也曾提過讓他去他那邊住,只是李子木拒絕了,一方面是因為他哥常年在部隊裏不在家,另一方面也是因為他不想真的每時每刻都被人跟監。
他如今雖然被人監聽了所有的信息,但對方至少不會出現在明面上幹預他的生活,只是會定期上門調查和要求他在固定地方不能離開。
“要是不願意和我一起住也行,那你在他們中選一個。”任青笠指着小隊中其他幾人,“實在不行,你就跟你哥住一起,反正你一個人我不贊同。”
聽了任青笠的話,小隊衆人倒是都贊同。
“我那邊可以。”白飛點頭。
“我家裏有點亂,如果你不介意的話。”田禾也同意。
“不然你跟姐姐一起住也行,姐姐一定會好好照顧你的。”丁怡心說着就撲了上去,她抓住李子木的腦袋就是一通揉,直把李子木梳好的頭發揉得亂七八糟毛茸茸的。
見衆人如此,李子木心中一暖。
“我沒關系的。”李子木笑道。
“不行!”衆人幾乎是異口同聲。
任青笠更是強勢的上前一步拽住了李子木的手,“如果你不願意跟我住,那我可以去你家,但你一個人絕對不行,我們都不放心。兩個人在一起如果發生什麽,到時候至少也有個反應的時間。”
李子木試圖掙紮,可是任青笠卻拉得更緊,“我會做飯洗衣服,還可以幫你打掃衛生,而且我也會很安靜,不會吵你。”
衆人眨巴眨巴眼睛,總覺得任青笠這話有點不對,怎麽像是上趕着趕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