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懷疑人生
臭?任青笠動作僵硬地扯着自己領口的衣服嗅了嗅。他身上除了消毒水的味道,并沒有其它的異味。
任青笠想要說點什麽,一回頭卻看見李子木已經想要鑽到桌子下面去躲起來。
看到這樣的李子木,任青笠回憶起之前的相處經歷,那瞬間他開始懷疑人生,難道他身上的味道真的很重?
做法醫的時常接觸屍體,身上難免會帶着幾分屍氣,大多數人都不會察覺到但有部分人卻會十分敏感。
“哈哈哈……”任青笠還沒來得及從打擊當中回過神來,一旁的幾人已經再也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不得不說,任青笠這一副懷疑人生的表情确實是娛樂了不少人。
哈哈的笑聲在科室響起,任青笠幽幽地望了一眼李子木,硬拽着人去了玻璃屋。
其餘的人見狀連忙跟上,排着隊要參觀,被打擊得腦子一片糊塗的任青笠已經顧不上他們,進了玻璃屋之後就忙自己的去了。
任青笠神情呆滞機械的動作着,一旁的幾人則參觀起了這屋子。
屋子不算特別的大,也不算特別的高,但裏面放置的東西卻很齊全,大大小小各式各樣的東西都有,而且全部都按照固定的順序排列着,或是放在桌上或是挂在牆上。
這些東西擺放得很有規律,李子木甚至是懷疑拿個尺子來量,會發現所有東西中間的距離都是一樣。
要是讓李子木來形容的話,任青笠根本就是一個有強迫症的完美主義者。
他是那種喜歡把人生一一排上計劃,然後一步步的按照計劃來的人,且一旦事情出了軌他就會非常不爽。
果不其然,幾人才把一樓參觀完任青笠就已經開始趕人,蘇岳銘他們的亂碰把所有東西都弄亂了,這讓任青笠開始抓狂。
DNA鑒定最快也需要兩個多小時三個小時的時間,得到結論時,已經是第二天上班。
DNA的鑒定結果證實了李子木之前的猜測,這個素未謀面的孫海确實有着和那嬰兒一樣的D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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嬰兒的身份被證實,見一見孫海就成了勢在必行的事。
案子有了進展,衆人都嚴陣以待,然而事實上見到孫海卻并沒有花他們太多精力,衆人幾乎是輕而易舉就見到了人。
衆人去了學校,找了教務處後說明了想見面的意圖,對方并未拒絕,直接便把他們請進了辦公室。
辦公室內,孫海為衆人倒了水後,他這才在案桌後坐下詢問衆人有什麽事情。
小組內除了田禾還有白飛之外其餘幾人都到場,原本氣勢洶洶而來的衆人看到溫文爾雅的孫海,一時間都有些懵。
孫海長相十分文靜,許是因為他年紀不大的原因,身上還帶着幾分幹淨的氣息,一點不像殺人犯。
“孫教授,我們想問一下八月二十的時候你在什麽地方?”說明來意之後任青笠問。
“八月二十?”孫海起身翻看一旁的日歷,“那天學校開會,為新學期做準備。”
“當天晚上呢?”
“晚上?”
“大概夜裏一點左右。”
“夜裏啊,那應該在睡覺。”孫海道,“出什麽事情了嗎?”
“你認識這個人嗎?”任青笠拿出那醫生的照片。
“認識。”孫海點點頭,不等衆人驚訝他就指了指旁邊的報紙,“這事情不是前段時間才登了嗎?”
幾人啞然,任青笠想了想後又問,“二十號那天晚上你說你在家睡覺,請問有人證嗎?”
孫海微驚,随即他像是想到了什麽似的戒備地望着幾人,“難道你們是在懷疑我殺了他?”
孫海很聰明,不過他們跑這麽遠來詢問這件事,一般人估計都會有所懷疑。
“我家就只有我一個人。”孫海起初的戒備之後卻聳了聳肩,“如果你們有證據我随時可以配合你們,但現在我得去上課。”
随着孫海的話出口,一陣鈴聲響起。孫海起身往門外走,衆人見狀跟上。
“這是我的號碼,如果你們有問題可以再聯系我。”孫海抽出一張紙,在上面寫了個號碼。
任青笠接過號碼,他看了看已經走到拐角的孫海,這才回頭看向李子木,“怎麽樣?”
從進門開始,李子木就一直安靜地站在一旁打量着孫海。
李子木沒有說話,只搖了搖頭。
“怎麽?”
“看不出來。”李子木視線一直追随着下了樓向着教學樓走去的孫海。
他從剛剛開始就一直打量着孫海,企圖從他的微動作和眼神當中看出些什麽,可是孫海并無任何異常。除了得知他們是警察時有過些微的驚訝之外,後面一直正常。
沒有多餘的眼神,也沒有多餘的動作,就仿佛在和熟人聊天氣。
鈴聲響起後沒多久操場就空無一人,李子木拿出了藏在兜裏的一次性水杯,杯子上有孫海的指紋。他把杯子遞給任青笠,卻見任青笠已經掏出一個杯子,兩人想到一處去了。
“你們看到了嗎?那家夥手上有傷。”胡清問。
幾人都點頭,孫海的手背被紗布包着,看不出傷痕。
“有沒有可能是在犯罪現場受的傷?”胡清問。
“有這可能,可是法醫的鑒定報告上并沒有寫相關的報告。”任青笠蹙眉,他翻出手機讓田禾把之前法醫的報告發過來給他看,其餘幾人則是隔着玻璃窗看向不大的辦公室內。
李子木卻像是想到了什麽似的,突然上前從任青笠手中奪過手機。
田禾已經把報告發送過來,李子木快速滑動手機,在其中尋找他要看的信息。
“你要查什麽?”任青笠問。
“報告上有傷口位置嗎?”李子木一邊快速滑動手機一邊詢問。
“有。”任青笠拿回手機,很快便找到了李子木要看的內容。
李子木卻在看到那內容之後又快速滑動起來,似乎在翻找什麽。
“怎麽?”任青笠手臂抵在李子木身邊的牆上,兩人的距離瞬間拉近。
“為什麽沒有傷口的順序和高度?”李子木只覺得喘不過氣來。
任青笠察覺到李子木的喘不過氣,瞬間身體僵硬,他默默拉開距離,眼裏都是受傷。
報告上只是簡單的寫了被害人腹部連中數刀,其中有一刀是致命傷,大量出血導致了死亡。
任青笠拿過手機看了一眼,上面只标注了傷口的大概位置,并沒有标注詳細信息。
“傷口的高度?”屍體不在任青笠手上,報告是局裏其他法醫做的,按常規流程做的。
“被害人受傷應該是分兩次,第一次是失去了行動能力倒地,第二次才是連續的重創,一般的人想要一刀就讓對方失去行動能力并不容易。”李子木道,“除非對方熟知人體的各個部位,第一擊便是致命傷。”
李子木的話一出,任青笠立刻就反應過來,但随即他也皺起眉頭,“傷口是在短時間內一起造成,很難分辨出先後順序。”
如果對方在一擊之內立刻讓被害人受到致命傷無法反抗,他們還能證明對方擁有一定的醫學知識,但現在的情況是他們無法證明。
憑借現在的技術,想要分辨出小幾分鐘之內同時受的傷的先後順序,除非有特殊情況否則很難做到。
任青笠陷入為難的境地,李子木卻疑惑地問,“為什麽不能檢查出來?”
任青笠啞口無言,為什麽不能檢查出來?因為憑他們現在的技術還做不到。但這種話他說不出來,作為一個法醫,這樣的話無疑是在宣告自己的能力不足。
李子木望着面前臭熏熏的人,見他一臉苦澀,他越發疑惑。
“這個……辦不到。傷口在小幾分鐘之內同時造成,很難憑借傷口的情況判斷先後順序。如果時間稍長,還能憑借傷口凝結的情況判斷,但現在的情況顯然不适用。”任青笠低聲道。
他入職這麽多年來,辦不到這話他第一次說。
從來都是他懷疑別人的能力,如今還是第一次被別人用懷疑的眼神看着,這滋味不好受。
李子木卻是越發的疑惑,他還以為這是一件很簡單的事。
任青笠見狀剛想說點什麽,李子木卻在旁邊幾人身上張望了一圈,然後拉過了任青笠。
“你看。”李子木拉住任青笠,以手為刃對着他腹部插去。
李子木動作很輕,任青笠肚子被他捅了一下有些癢癢,忍不住笑了起來。
李子木看看任青笠,又戳了一下。
任青笠強忍笑意,雖然一臉莫名奇妙,不過還是乖乖站着由着李子木戳他玩。
李子木見狀,果然又戳了一下。
“你已經倒了。”李子木提醒。
任青笠這才回過神來李子木是在做演示,他看了一眼地上,不倒,髒。
李子木見狀兇巴巴磨刀赫赫向豬羊,不,向任青笠,任青笠這才極為不甘願地趴了下去。
任青笠倒下後,李子木又對着他肚子捅了兩下,直把任青笠撓得笑了起來。
看着李子木的動作,衆人卻都是一臉的茫然,所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