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他一定是瘋了
L.L與他年紀相差不多,但任青笠入警校的時候,L.L已經游走在國內各種重大案件中協助偵查破案。
他畢業的時候,L.L已經走向國際,成為他們這一代人眼中的傳奇。
L.L也背着教授的名頭,但和那些理論多過功績的面子教授不同,外人聽到他名字時,大多數都是他又破獲什麽案子時。
更甚至,任青笠之所以會選擇留在局裏工作都是因為他的緣故。
那是一場演講,那時候的任青笠還在讀書,學的雖然是法醫專業,事實上卻已經決定好畢業之後就回家進自家公司。
他無意中聽說這事後,找了不少人花了不少力氣才混進去。
那一次并不是公開演講,更像是一場私人性質的交流會,但那不大的屋子裏被擠滿了來自世界各地的人。
任青笠只能站在門背後的偏僻位置,因為那時候的他不夠格進這裏,是托了關系旁聽,且屋裏也只剩下門口的位置還有地方供他落腳。
那一場一共都不到三十分鐘的演講,卻讓任青笠印刻在腦海中反複回憶思考琢磨了好多年。從他還在學校讀書到畢業好幾年的現在,至今都無法忘記那天看到聽到的。
那并不是什麽少見新穎的理論,而是一場由一個溫潤的少年對之前破獲的一起案子的講述,從他接到案子到趕赴現場再到破案,這中間的思路與各方面調查的方式。
L.L對案發現場和案子本身的認識與之後的判斷,有着常人無法比拟的敏銳,這一切的一切,都讓任青笠在後來入職這幾年都受益匪淺。
只是那已經是好幾年前的事情,那之後任青笠雖然也一直想要打聽到他的消息,但每次聽到他的消息時,都是他又破獲了什麽案子時。
時間太久,以至于都讓他記不清那張臉。
門口的方向,李子木趴在門上聽了一會兒,确定外面的人開車走了之後他才把門重新打開。
李子木手裏拿着一份資料,他回到自己的小桌子前坐下長長籲了口氣,不過很快又忍不住捂住了鼻子。
“對了,要不要交換號碼?”任青笠突然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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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看戲的衆人紛紛看向任青笠,後者借着回頭放水杯的姿勢掩飾不自然,“咱們現在好歹也是一個隊伍,互相之間總要留個聯系方式,不然有事都找不到人。”
這個理由很有說服力,衆人紛紛掏出手機。
任青笠快速把其餘人的號碼都存到手機之後,看向拿了個小本子在桌上用筆記着號碼的李子木,“你的號碼呢?”
李子木把記下的號碼用筆再上面畫了幾個圈,把號碼全背下,然後開口報了自己的號碼。
其餘幾人紛紛記下,任青笠亦是如此,記錄完李子木的號碼任青笠稍頓了片刻,設置了快捷鍵,想了想他又調回之前的頁面,在李子木名字前加了個a。
這樣一來,無論他手機裏有多少號碼,李子木的號碼都會在最前面。
存完號碼,衆人手裏的手機還沒來得及放下,一旁田禾的電腦中就傳來一陣提示聲,衆人順着聲音望去,只見他本來正在核對資料的電腦顯示資料核對成功。
“怎麽?”
“查到了。”田禾有些驚訝,二十年前的東西,他也不過就是随手試試,說實話就連他自己都覺得希望不大,倒沒想到居然真的能查到。
衆人圍了過去,田禾打開頁面。
“市區南邊郊區那邊以前有一個老工廠,現在已經垮了,但是曾經做過類似的定制,而且……”田禾有些遲疑,“當初定制的是醫學院。”
“醫學院?”
田禾盯着電腦看了一會兒,片刻後才道:“好像是醫院那邊會提供标本給各大醫學院,記錄不詳,只說是醫學院定制。當初的合作醫院名字沒記錄,不過估計咱們市區裏的醫院幾乎都在上面。”
這資料已經是二十年前的,即使能夠查到,上面有很多東西也不夠完善。
“接下去怎麽辦?”有人問。
任青笠看了一眼電腦,道:“一家家走訪。”
“你知道咱們市有多少醫院嗎?”蘇岳銘面露菜色。
“只查二十年前有的。”任青笠道。
衆人聞言臉色卻沒好轉,因為任青笠說得輕松,可查二十年前比查現在難多了。
二十年,當年的醫院負責人可能早就不知所蹤,而且他們還不得不考慮負責人已經去世的可能性。
就在這時,李子木拿了自己帶回來的資料遞給衆人。
“這是什麽?”
“所有合作醫院的名單。”李子木道。
“名單?”衆人皆驚。
衆人把資料翻開查看,裏面竟真的是一連串名單,而其中有三、四家醫院被劃了重點,後面也有着這幾家醫院的詳細資料。
“你這哪來的?”衆人一臉驚訝地看着李子木,任青笠更是滿眼詫異。
這份資料要整理出來可不容易,且他并沒有告訴李子木他們已經調查到了醫院這件事,李子木又是從什麽地方得知的?
就算他們之中有人洩露消息給他,可李子木也沒可能在幾十分鐘之內就整理出這份資料。唯一的可能,只有李子木在他查到醫院之前,就已經在着手整理。
“二十年前和現在不同,那時候擁有這樣技術擁有這樣條件的地方不會太多,最有可能的就是醫院或者醫學院,其中醫學院标本用得最多。”李子木道。
所以昨天衆人決定要查這案子時,李子木就已經發了信息給他哥,讓他幫忙查閱市內幾家醫學院,再順着标本瓶子這條線,尋找到了二十年前的合作醫院。
早上離開,他就是去拿資料。
衆人正驚訝,還沒來得及回神,李子木就又開了口,“還有這個。”
李子木從懷中掏出一份報紙,報紙是他剛從他哥車裏拿的。報紙一角,一個豆腐塊大小的版面裏,報告了一起醫生被殺的案件。
案件發生在十天前,也就是嬰兒标本在局裏立案後五天左右。
任青笠拿過報紙看了看,又打開手中的資料翻看,很快便在資料當中找到了被害人的消息。
被害人是當年負責标本合作事情的主治醫生之一,負責的是婦産科,今年四十五歲。
“什麽意思?他和嬰兒的事有關?”胡清眼中的驚訝更甚。
“去看看。”任青笠把所有資料仔細閱讀一遍後道,他眉頭蹙起,總覺得不對勁。
李子木微微張着嘴用嘴巴呼吸,不只任青笠他也覺得不對,他從看到那标本開始就已經覺得不對。
對于接下去的發展,李子木很好奇。
他仿佛就在看一場話劇,之前的是盛大的開幕,而現在劇情已經到了小高_潮。
李子木正望着衆人發呆,任青笠那邊已經打完了電話,獲得了去現場勘查的允許。
約莫四十分鐘後,衆人在一所市醫院前停下,下了車,找了醫院的負責人後很快被帶到現場。
自從出事之後這邊的婦産科就停止運行了,在門口出示了證件又帶上鞋套手套後,衆人進了屋。
案發地點在被害人辦公室內,時間是夜裏加班時淩晨一點到兩點,第二天被害人被發現時腹部受到多次刺穿性傷害,大量失血,導致死亡。
因為案發時間是在深夜,所以沒有目擊證人,局裏正在排查他的人際關系。
衆人散開來,在這不大的辦公室內檢查,試圖尋找到什麽與嬰兒案相關的消息。
案發時間在十天前,屍體還有相關的東西都已經被法醫帶走,他們再來這裏也只能拿着照片四處看看。
任青笠則是把手中屍體的照片遞到了旁邊李子木的面前,“你有什麽看法?”
李子木不說話,默默地轉身走了兩步,離他遠些。
任青笠跟過去看李子木在看的辦公桌,“兩個人調查會更快。”
桌子上原本放着兩個水杯,現在已經被法醫帶走。也正是因為這兩個水杯,所以這起案件被判定為熟人作案。
李子木走到桌子旁,按照被害人的習慣在桌後半蹲。任青笠見狀,配合的假裝自己是客人。
李子木擡頭,看向總喜歡挨着自己不走的男人。
“你是怎麽想到查醫學院的?”
李子木不語。
任青笠想了想,誇道:“我都沒想到,你很厲害。”
原本眼中還有幾分嫌棄的李子木眨了眨眼,耳廓微紅,“現場很幹淨,熟人作案可能性很大,且從現在僅有的情況來看對方應該非常冷靜,即使在殺了人之後也并沒慌張。”
任青笠怔住,沒反應過來一直不怎麽理人的李子木怎麽突然就開口了。
他打量着李子木,看到李子木耳廓上的粉紅後,試探着說道:“你分析得很有道理。”
李子木又道:“被害人身中數刀,血液卻多被集中在一處,應該是他想要逃走時被抓住倒在地上,然後被連續刺傷,從屍檢報告來看并不是一擊致命,但被害人卻并未呼救,這是個疑點。”
李子木眨了眨眼,被看着的任青笠目光呆滞,屋裏安靜了好一會兒後任青笠才道:“……這确實是個疑點。”
見李子木依舊沉默,任青笠趕緊接道:“你果然很聰明。”
李子木耳朵更紅了幾分,他的聲音也再次響起,“你看,屋內唯一的一處滴濺形血液都集中在屍體旁邊,說明兇手捅傷被害人後就在屍體旁邊站着,看着他慢慢死去。”
“屋內一切都井井有條,不見任何淩亂,但讓人不能理解的是兇手既然如此冷靜,為什麽不銷毀證據?”李子木道。
他們從局裏得到的資料上顯示,回收的一次性水杯上面還有嫌疑人的DNA,作為一個冷靜的殺手,這不像是他會犯的錯。
說話間,已經開心的哼哼着小曲的李子木走到血跡旁,去查看地上的痕跡。
任青笠卻是忍不住地扶額,那瞬間他心髒砰砰直跳如同驚雷,單薄的嘴角更是忍不住勾起弧度,李子木原來是被誇就會開心就會話多的類型?
任青笠側頭看向因為被誇而心情大好的李子木,他只覺得自己一定是瘋了,一定是瘋了,所以才會覺得一個男人可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