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和親，又是和親
“好了，就這些。”懷鈴說完，把賬本遞給麗兒，就着小紅手裏的杯子喝口茶。“王妃真是厲害，連前任王妃都直誇王妃很能幹呢。”麗兒笑着說。
“不過是尋常之事。”懷鈴拿起放在一邊的書卷，又放下，問，“有王的消息沒有？”
麗兒答，“聽說裕親王明兒就回了，只是王那邊還在與苗圃交涉。人們都說很快就要停戰了呢。”
王妃臉上終于現出一點兒笑影，“太好了，那樣不出幾天他就要回來了。”
“是啊，王妃日日期盼，終于快要回來了。”小紅感嘆。
懷鈴轉頭，窗外的牧草再一次染綠萋然，他走了快兩個月，春天已經悄然而至。前線戰事頻頻，從知道他受傷便會大驚小怪，再到鎮靜聽完報信。現在她只想着如果他能盡快回來，不管忍受多少的等候與焦慮，都不及再見他一面。
吃些飯食，處理些瑣事一天便過去，小紅為她放下帷幔，她再看一眼搖曳的燭光，拉高錦被裹緊身子，黑暗襲來，她希望自己不要再夢見他。
清晨，外邊傳報：“裕親王求見。”
懷鈴放下筷子，說，“勞煩親王等等。”侍從撤下碗筷，放好墊子。蕭羽走進來欠腰問好，“王妃。”
“親王一路辛苦了，”她說，頓了頓還是忍不住問，“現在戰事如何了？”
蕭羽面色有些奇怪，說，“這……額，現在情形倒不壞，王妃不用擔心。”
見蕭羽面色古怪，懷鈴心中難免惴惴，“是……蕭馳出什麽事了嗎？他是不是受傷了？”
蕭馳忙道，“當然不是，大哥很好，，現在……不過是在何苗圃商談些有關事宜，大約三天後大哥便回來了。”
懷鈴心中懸着的石頭終于落地，蕭羽的表情不像是在說謊，經過這麽久的相處，她知道蕭羽雖說是個頗有謀略的英雄少年，卻不善于僞裝。也無怪乎蕭馳回來就登上王位，這樣的性格對于一個帝王而言是個致命傷。
“那麽，臣弟先退下了。”蕭羽說。
“好，快回去歇下。”懷鈴說，看着蕭羽匆匆而去的背影不禁疑惑，是什麽事讓蕭羽這樣吞吞吐吐，關乎蕭馳還是自己？轉念一想蕭馳此行并無大礙，便由憂轉喜。只要他能平安歸來，再大的事她都無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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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終于回來了。地平線上先是出現一排小小的點，然後越來越明晰，變成一排馳騁的人馬，帶起草屑和煙塵，最前面的是個一身黑甲的男人，黑色的戰袍在身後揚起。他來到她面前猝然拉緊缰繩，下馬。懷鈴恍惚間仿佛看見大雪裏他調轉馬頭的樣子。他展開雙臂，接住她飛奔而來的身子。
“瘦了。”他的第一句話。
“沒有。”她說，嘴角漾開笑。她肯定沒有瘦，原因她要回去再告訴他，這個秘密現在只有她自己才知道。
他頭盔下的臉現出笑，她忽然覺得身子騰空，蕭馳抱着她坐到黑馬上，接着他上馬環過她的腰，清脆的馬鞭聲破空而出，如茵的綠草在眼前掠過，她忙往後靠緊他寬闊的胸膛。來時漫長的路程變得極短，轉眼就回到到了赫連入口。他在戰馬上摟着她向來迎接的人點頭示意，然後策馬掠過他們。終于到家，他下馬把馬鞭交給侍從，雙手握住她的細腰把她抱下來，兩人一起走回屬于兩人的帳篷內。
他一進門就把她摟進懷裏，說，“肯定是累着了，你的臉色不好看。是不是昨夜沒有睡好，嗯？”沒有睡好，那麽肯定是因為他今日要回來了。
“才不是。”她蹙起細眉嘴硬道，她确實差點一夜沒睡，但是還是有些難為情。可惜小紅不太配合，忙告狀，“王妃每天處理賬務到很晚，自從聽了王要回來的消息便日日晚睡，昨晚一夜沒睡呢。”
蕭馳嘆氣，“讓你管事不是讓你累着自己，你一個人哪裏忙得過來，一部分讓阿母幫忙就好了，她身邊有很有多經驗豐富的嬷嬷。”
“先王妃也是如此說，我也只能幫點兒忙，她還派遣好幾個人幫我 ，只是我到底笨，一點兒事都能忙乎半天。”她低聲道。
“那你也不能苦了自己，這些事慢慢來就好了。”他還是搖頭，擡起她的下巴，皺着眉頭細看她淡淡的黑眼圈。懷鈴有些好笑地別過腦袋，她的黑眼圈一部分還要拜他所賜，要不是擔心得日日睡不好覺，做些管理下人賬目的事她還不至于有黑眼圈，只是這些話她是不會跟他說的。
“我要走了，先去見過母親才是。”他說。
“是啊，小紅，去拿些飯食來，麗兒快去準備首領沐浴的衣裳。”她扭頭吩咐，又轉頭囑咐他，“你要吃點兒東西，換過衣裳去才好，不然母妃看見你一身風塵，會難過的。”
蕭馳看看外邊的天，天邊泛起亮光，露珠未幹。說，“是了，現在還是清晨，說不定母親還未起，我這樣去怕打擾到她。還是再等一等。”她笑着點頭。
吃過飯，看他換好衣裳，他還是走了。去看先王妃，裕親王有事要與他商議，總之雖說丈不用打了，但是後事卻非常繁雜。她不忍分他的心，再添麻煩，便把那個消息悄然藏在心裏，想等到不再那麽忙時再告訴她。只是……懷鈴看看飯桌上的羊肉，強壓下湧上來的惡心感，忙揮手讓小紅撤下去。呆呆看着花紋美麗的毯子，她的手不自覺地撫上小腹，還要瞞多久呢？
一旁的小紅拿着杯子倒茶，倒着倒着竟開始發呆，茶水從杯子裏滿溢而出，滴濕小紅的簇新撒花紅裙子。
“你怎麽了？”懷鈴見狀問。
懷鈴一喊她回過神來低頭一看驚呼出聲，忙放下茶壺和杯子去擦裙子，不想手忙腳亂之間打翻杯子，把桌子上的氈子打濕一片。懷鈴問，“你這是怎麽了，魂不守舍的？”小紅雖有些魯莽，但這樣的錯誤卻沒犯過。
“我……我，我今日有些不舒服，我……我、我不舒服，還請王妃恕罪。”她我了半天我不出個所以然，只是伏頭請罪。
懷鈴嘆氣，無奈道，“你下去吧，換身新衣裳再回來。”
“是！”小紅從地上爬起來跑出去，背影匆忙。懷鈴蹙眉，這兩天小紅舉止奇怪，不，好像所有人神色間都有幾分異樣，特別是面對她的時候。她之前還覺得是自己多心，但是現在看來并不是她疑神疑鬼，難道真有什麽事情瞞着她不成？麗兒正埋頭給茶幾鋪上心氈子，忽然覺有異樣，擡頭見王妃正凝視着自己，手指一抖氈子滑落在桌上亂成一團。
“王、王妃？”一向較為沉着的麗兒竟有些慌張地道。
果然有蹊跷。
“你還不說麽？”王妃凝聲道，“你們當真以為能瞞過我？”
“這……”麗兒眼珠子左右亂晃，“奴婢不知道王妃在說什麽。”
“你若再不說，我現在便把紅兒帶來當場對質，若是她說那件事你也知情，你待怎麽說？”王妃沉聲道。
那還得了！小紅那家夥最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還是自己告訴她那個消息的呢！
“請王妃恕罪，奴婢這就說。”麗兒跪下哀聲道，“但如今首領還沒有作下決斷，那環佩公主一時半會兒還進不了首領的後院呢！奴婢知道的跟別人差不多，王妃饒了奴婢吧！”
“什麽？”懷鈴問，什麽後院？
“就是和親呀，苗圃答應跟我們議和，條件不就是讓苗圃的郡主環佩嫁給首領嗎？那個郡主也真是，竟然說願意屈居王妃之下當二王妃，我們赫連史上哪有這種先……”麗兒抱怨的聲音在看着王妃瞬間蒼白的臉戛然而止，麗兒以手掩唇眼神面露惶恐。
“若是不答應，會怎麽樣？”懷鈴的聲音有些缥缈。
麗兒喏喏道，“聽說撘濑秘密聯系苗圃，想兩族聯合攻打赫連，但是苗圃卻一意想和赫連聯姻，若是首領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