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章
方輕安清楚的記得,那天是三月二號,星期天上午十點多,她去菜場的路上,小區門口的一輛黑色轎車上下來一個人,直直的向她走來,她看清那個人是誰的時候停下了。
那個人是魏碩,魏文安的父親。
她跟着魏碩來到一個茶樓的雅間,魏碩有條不穩的溫杯、醒茶、沖泡、倒茶,這時,方輕安細細的打量魏碩,魏碩五十不到,可是看起來像是六十多歲,魏文安的離開抽去了他的大半精氣神。
魏文安提起他父親的時候,滿眼的崇拜和自豪,方輕安一直很羨慕他有那樣偉大的父親,魏文安曾提起過魏碩是軍人出身,後來做的是秘密工作,方輕安對他的印象不深,魏文安生病期間,他來過一兩次。
魏碩将倒好的茶端了一杯給方輕安,方輕安接過放到自己的面前,并不喝,她不知道魏碩找她的原因,所以她靜靜的坐着,等他開口。
魏碩從包裏拿出一個黃皮紙袋,推給方輕安,方輕安接過,打開。
魏碩三十歲的時候在德國替美國做情報工作,他招募過一批線人,後來情報組織內部出了內奸,線人的信息被透露,那批線人遭到追殺,由于其中一個人有些背景,德國某部門雇傭了AH的殺手,但那時,那個線人已經被轉移,魏碩當時還在柏林做收尾工作,被AH抓住,經過拷打、折磨,他還是什麽都沒說,後來他們不知怎麽找到了他在中國的家人,用魏文安的生命脅迫他,但是他已經将消息遞了出去,美國那邊已經有人趕去營救魏文安了,所以他硬是咬緊牙關什麽都沒說。
出了意外,AH的人給魏文安注射藥物的時候,營救的人員到了,但是還是有一部分的藥物被注射進魏文安的體內,那時候,魏文安才五歲,還是個什麽都不知道的孩子。
那部分藥物不足以致命,卻改掉了魏文安的體質,他的體質随着年齡的增長慢慢酸化,在他二十三歲那年衍化出了癌細胞,淋巴癌,結束了他的生命。
方輕安的臉上已經布滿了淚水,她從見到他的第一面,就隐隐覺得她和魏文安之間有着某種聯系,可是她沒想到卻是,AH。
方輕安不懂了,她疑惑的看着魏碩,不知道他為什麽要給她看這個,為什麽會是現在,在她逃離了那個害人的地方,她逃離了和那個地方有着聯系的人辛封傑以後,她不知道他為什麽這時候要讓她知道這些。
魏碩将她手裏的資料拿過,找到其中一張,是阿曼達簽的殺死魏文安的文件。
“文安是冤死的,我這些年一直在調查AH,我才發現我的孩子是冤死的,AH是個殺手組織,性質和雇傭兵相似,拿錢殺人,有明确的目标,這個組織有着很明确的紀律,不能殺死目标外的任何一個人,追殺那批線人是AH頭目的親生女兒名為阿曼達的女人接的第一筆生意,她為了做成生意,不擇手段,不僅折磨我,還傷害我的孩子,她要為這一切負責”魏碩沉痛的說。
面對着處于悲傷中,想要複仇的老人,她不知道該說什麽,或者做什麽,她的力量太弱小,她不知道能為他做什麽。
“方輕,我知道你很愛文安,就像文安愛你一樣,如果現在,你能為他報仇,你會為他努力嗎?”魏碩忽然沉聲問。
方輕安忽然想到了魏文安,她知道如果換做是他,他會毫不猶豫的答應的,所以,她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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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魏碩告訴她,接近了辛封傑,或許可以見到阿曼達。
幾天以後,方輕安忽然見到了出現在她生活中的辛封傑,還是狼狽的擠公交的辛封傑。
方輕安捏緊手裏的照片,堅定了決心。
她順着樓梯下樓的時候,sunny臉色陰沉的緊緊的盯着方輕安,方輕安被她的眼神吓了一跳。
“樓上不是你去的地方”,sunny冷冷的開口。
方輕安淡淡的回答:“麻煩你轉告阿曼達一聲,我想每天到二樓的陽臺上坐會兒”,然後就回了房間。
方輕安知道,阿曼達是個自信到自負的女人,她會答應她這個要求的。
方輕安回到房間打開櫃子,櫃子裏有枕頭被子床單等物,她翻來找去也沒找到任何一個小零件,她拉開床頭櫃的抽屜,最後一個抽屜裏的角落有根尖尖細細的釘子已經露出了半截,方輕安聽了聽外面的動靜,然後動手摳起來。
Sunny給方輕安送來午飯的時候告訴她,她上午可以去二樓的陽臺待上一個小時,方輕安道了謝。
晚上本該是睡覺的時候,方輕安又趴在門後聽着動靜,誰知,sunny搬到了她的隔壁,她悄悄的走回了床邊。
第二天,方輕安在sunny的眼皮底下踏上了二樓的臺階,sunny并沒有跟上來,方輕安已經觀察過了,這裏沒有攝像頭,而且除了另一個房間住着個病重的人以外沒有其他人,這也是方輕安推斷出阿曼達自負的一個方面。
方輕安拿出口袋裏的釘子,撥弄着鎖扣,釘子不是很好用,她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打開第一間房門,時間已經過去了半個小時,她輕輕的推開門,這是一間會議室,桌子椅子以及牆上挂着的大屏幕,別無其他,她有些無語,弄不懂這樣的屋子為什麽要上鎖。
第二天,她打開的房間是審訊室,審訊室裏有些設備讓她心驚,裝着針的機器,那些針明顯是用在人的頭上的。
第三天,她打開的房間同樣是審訊室,只是這個就是普通的審訊室了,只有桌椅及手铐等物。
第四天,方輕安沒有按照順序,她走到回廊的最底端的一間,可能釘子用的順手了,她開鎖的很快,只用了不到十分鐘,是間書房,她走進去,寬大的黑色辦公桌上的物品擺放的很整齊,書桌上有個相框,是阿曼達和她的父親,阿曼達二十歲左右,她的父親四十多歲,他們倆人并肩站着,雖然笑着,可是那笑容有些僵硬,是裝出來的。
方輕安拉開抽屜,抽屜裏有着擺放整齊的文件資料,其中一個抽屜裏有把shouqiang,她仔細的翻看着文件,有人員資料,有買家資料,有目标資料,不過沒有全的,都是部分,這是典型的保護手法。
方輕安被送回家以後,她的父親雖是個瓦匠,也會一些木工活,她記得他打過一個櫃子,那時候方輕安在幫他打下手,給他遞遞工具,拉拉尺子,可能因為待過AH的原因,她對什麽東西都會留個意,尤其是那種不舒服的環境中,所以,她當時看的很仔細,直到現在她都能很輕易的記得做一個櫃子的每一個具體的步驟,所以現在她很輕易的就目測出了最上層的那個抽屜有個很淺的隔層,不仔細看看不出來,她把文件全都拿出來,屈指敲了敲,果然有個隔層,可是密封的很好,一點也看不出來,方輕安找不到打開的地方,她兩只手輕輕的按着,摩挲着,“咔噠”一聲,抽屜的底板彈了出來,方輕安把板子拿出來,裏面是一個白色的信封,忽然外面傳來直升機的聲音,方輕安趕緊将信封塞進口袋,然後放上底板,将文件放進去理好,合上抽屜,出了房門。
阿曼達回來了,她後面跟着兩個女人,其中一個是崔娟妮,另一個女人是黑人,她們三人都穿着風衣外套,阿曼達是米色的,而其他二人是黑色的,阿曼達進門的時候,方輕安剛好下了樓梯,sunny站在門邊,方輕安看着意氣風發的阿曼達有些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緒,阿曼達先一步笑了起來,“安,近來還好嗎?”
崔娟妮和黑人女人就等在阿曼達的身後,她們在保護她的安全。
方輕安看了下地面,擡起眼的時候,她也笑着說:“嗯,陽臺的景色很好,sunny也很用心,我的傷好的差不多了”
“那就好,你自便,我先去洗簌一下”,阿曼達說着,示意崔娟妮和黑人女人先走,然後崔娟妮和黑人女人越過方輕安上了樓。
“好”,方輕安回答,然後補充:“我待會可以和你聊聊嗎?”
“當然,随時歡迎”阿曼達說道。
Sunny跟着阿曼達上了樓。
她們的身影都消失在樓梯口的時候,方輕安向着住着另一個病人的房間走去,門沒有鎖,她推開門,床上躺着一個男人,身體被一圈一圈的鐵鏈緊緊的綁在床上,方輕安一時愣住了,男人轉過臉,是阿曼達的父親,阿曼達的父親很老了,眼睛卻很亮,而且是綠色的,他看着方輕安,方輕安被他看得背後發麻,那個眼神好像要穿透方輕安的身體,方輕安被他的眼神看的連骨頭都冰住的感覺,她後退了兩步,sunny的咳嗽聲響起,方輕安這才回神,sunny關上了門,臉色不虞,方輕安卻不會怕她了。
“阿曼達讓你去書房等她,她一會兒過去”,sunny對方輕安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