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被迫向美貌勢力以身相許11
回應她的是一片極淺的呼吸, 窗外的雪聲輕輕一蓋便沒了。屋內被紅燭映得變成暖黃色, 燭火偶爾爆嗤一聲, 為寂靜的屋子染上了幾縷煙火氣息。白厭離遲遲沒有離開, 她靜立在床邊, 打量着雲瑤明豔精致的五官,雲瑤生得大氣豔麗,雖然年歲尚小, 卻已是極致的魅惑人心。
她白日裏的一舉一動都像小貓的爪子似的,勾得她的心裏癢酥酥的, 這會兒安靜下來時臉龐沉靜甜美。白厭離想,雲瑤安靜地待着不動時,倒是挺乖巧讨喜的。
白厭離不知想到了什麽, 眸光閃爍兩下,負手從床邊離開了。離開前,她不忘解下紗幔,擋住了屋子裏流溢進去的點點燭光。
屋裏燒着地龍, 白厭離又從小練武,這點寒冷對她來說不過是撓癢癢罷了。雲瑤睡到半夜時, 卻是兀自的被凍醒了, 她縮了縮腳, 睡眼惺忪地伸手摸了摸自己冰涼的腳丫, 腳上的寒意将她的睡意澆滅了三分。
雲瑤緩緩睜開眼睛,茫然了半晌才想起自己正睡在白厭離的房間。她回頭看向枕邊,枕頭平平整整, 絲毫沒有被睡過的痕跡,再一摸身旁的地方,又空又涼。
白厭離沒有睡覺?
雲瑤伏在床上,伸指挑開紗幔,白厭離冷冽的臉龐印入眼底。她端端正正地坐在書桌前看書,左手旁點着兩支蠟燭,将她那塊小小的區域映得透亮,燭光瑩瑩,襯得那抹月白色的身影過度柔情。
她眨了眨濕漉漉的眼,白厭離似有所察地擡眼看她,眸子清冷,卻又被燭火映得有些熾熱。白厭離修書的動作停頓下來:“醒了?”
“嗯。”雲瑤掀開暗紫色的被褥,穿好鞋,随手取了件衣裳搭在身上,頂着一頭被睡得亂糟糟的頭發朝她走去:“床上冷。”
白厭離靜靜地看着她走到自己身邊,在旁邊的椅子坐下,然後便見她好似沒長骨頭似的,身子一歪靠在了自己的肩頭。雲瑤伸出手指摸了摸白厭離的手背:“這麽晚了,你怎麽還沒睡。”
她沒睡醒,腦子裏迷迷糊糊地暈得像一團漿糊,她本想随意地摸摸白厭離,卻摸到白厭離的手涼得似冰塊。雲瑤又清醒了兩分,她皺眉用溫暖的手掌抱住白厭離的手背,将她的手拿下來放到自己的懷裏暖着:“你的手這麽涼,怎麽就不知道休息一會兒?”
她的聲音帶了點責備,好似在責怪她不知道愛惜自己的身體。白厭離眸色微暗,嘴唇無意識地勾了勾:“還沒完。”
“這些東西重要還是你的身體重要?”雲瑤微微揚起眉毛,說話間帶了些火氣。白厭離扯了扯唇,最終什麽都沒說,雲瑤捂着白厭離的手看她,那兩只黑眸霧蒙蒙的,如林間的小鹿一般清澈。
白厭離縮回自己的手:“你先去睡吧,我處理完這些事情就休息。”
雲瑤瞥了眼她手邊堆積如山的奏折,忍不住掐了她一下,雲瑤沒使什麽力,就跟被沒長牙的小狗啃了一下似的,非但不痛,反倒特別的舒服。雲瑤沒好氣地去奪她的筆:“那你得看到何年何月?”
“現在先跟我去睡覺。”她動作突然,白厭離本可以躲開,卻不知為何右手一直僵在半空,輕輕松松便被雲瑤将手中的毛筆奪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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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瑤将毛筆擱在硯臺上,不管不顧地拉起白厭離往床上走:“你今晚不睡也得睡。”
她先一步脫了鞋子爬上床,不過出來小會兒的時間,被褥裏的溫度便涼了下來。雲瑤皺了皺眉,見白厭離只是立在床邊并不上來,她秀氣的眉毛高高一挑:“難道要我幫你脫衣服?”
“不用了。”白厭離抿了抿唇,主動伸手解開了玉帶,褪下了身上的衣袍。
她清楚的看見,自己這位未來的皇後正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瞧,目光從她的臉龐緩緩游走到鼓起的胸前,到被寬松的中衣遮住的小腹,最後落到她兩條纖長的腿上。
雲瑤看得起勁,殊不知自己此時在白厭離心中卻已是個孟浪的形象。
白厭離沒有吹滅屋裏的蠟燭,她躺到床上後,将床尾的另一床被褥展開蓋在了身上。雖然已經決定迎娶雲瑤為後,白厭離心裏卻沒有此刻就輕薄對方的打算,兩人一人一床被子隔了條清晰分明的界限,雲瑤心中稍稍有些不滿意。
她掐着時間過了半個時辰後,悄悄地伸了只冰涼的小腳到白厭離的被褥裏,白厭離雙眼緊阖,不為所動。雲瑤屏住呼吸,大着膽子又将另一只腳丫子伸了進去,她不敢碰到白厭離,怕将她凍醒了,只是可憐兮兮地把腳放在離白厭離很遠,恰好又有些熱乎的地方。
腳上溫暖起來,雲瑤餍足地吐了口氣,舒舒服服地動了動兩只腳丫閉上眼睛。
白厭離是習武之人,哪怕身上只蓋一床被子,被窩裏也暖得跟碳火似的,雲瑤迷迷糊糊地想,白厭離的身子應該更溫暖,可惜她不能碰。不過能給自己的雙腳争取到一點暖意她也很滿足了。
等到枕邊人的呼吸變得均勻後,白厭離睜開了黑眸,她的眼中毫無睡意,清澈明亮。白厭離偏頭看了眼睡得正熟,因為渾身的暖意連雙頰都像染了胭脂的雲瑤,覺得雲瑤剛剛的小動作有些好笑。
直接跟自己說腳涼,自己喚人打盆熱水進來泡泡就是了,偏要偷偷摸摸地鑽到她這裏來取暖。
将雲瑤的腳捂熱以後,白厭離掀開被褥起身穿好衣服,繼續坐在書桌前批折子。批了一陣,她覺得身上越來越熱,不知是屋裏的地龍燒得太旺,還是因為剛剛躺了會兒身體發燙。
半晌後,白厭離放下手中的折子,走到窗邊開了條小縫,寒風夾雜着風雪吹進來,将她身體裏的燥熱吹散了不少,不過随後那燥熱又卷土重來席卷了她的全身。白厭離變得清醒起來,她回頭望了眼床上睡得正熟的女人,暗自蹙眉,自己不是因為屋裏的地龍燒得太旺而發熱?
那是因為什麽?
雲瑤後半夜睡着後,再醒時已經天亮了,白厭離早就不在房間,明月掐着時間備好了熱水進來:“小姐,快起來吧,等會兒我們要随陛下回京了?”
明月給她端來一杯熱水,雲瑤喝了兩口,想起昨晚白厭離确實曾對她說過這話。雲瑤在明月的服侍下穿好了衣服:“厭離呢?”
明月不懂小姐為什麽一會兒喚白厭離陛下,一會兒又像以前那樣直呼她的名字。她系好雲瑤腰間的帶子後:“陛下正在樓下用膳,陛下說用完早膳就啓程了。”
雲瑤梳妝打扮好下去時,白厭離剛剛吃完。楚景帝在位時,荒|淫無道苛捐重稅,百姓家裏大多揭不開鍋,這小小的驿站裏自然也沒什麽好東西。一碗簡單的清湯小粥,再加一顆雞蛋,便是白厭離這個新帝的早膳。
白厭離見她下來,示意人将做好的陽春面端上來,陽春面上有一顆煎雞蛋,還有幾粒肉沫。雲瑤心中一暖,連忙拉住準備離開的白厭離,她勾着白厭離的手指:“這麽多,我吃不完,你再吃些吧。”
白厭離皺眉看她,她知道雲瑤一向吃得少,可沒想到她這胃口跟小貓似的。雲瑤不由分說地拉着她坐下來,将自己碗中的陽春面分了三分之二給她,最後又分了一半的煎雞蛋給她:“好了。”
雲瑤捧着只剩下一小團面的白瓷碗津津有味地吃起來,明月屏住呼吸看了看雲瑤,又看了看白厭離,卻見白厭離皺着眉頭端起碗吃起小姐分給她的面條來。明月心中微驚,随後心情又有些複雜,陛下好像對小姐比以前更加縱容了。
雲瑤的面少,吃得也快,将熱乎的湯喝下以後,全身都暖了起來。白厭離此次出京只帶了幾匹馬,幾位随從,這會兒回去時要捎上雲瑤,又備了輛馬車,雲瑤坐馬車已坐得要頭暈了,她搖搖頭,裹了裹身上的鬥篷看向白厭離:“我跟你一起騎馬吧。”
“我不想再坐馬車了。”
白厭離趕來時的速度很快,雲瑤寧願騎馬回去,入夜時再尋一間客棧住下休息,也不想再在馬車裏搖搖晃晃慢悠悠地趕路了。白厭離深深地看了她眼:“你能行?”
“我怎麽就不行了?”人活着就不能說不行。
白厭離便示意随從再備好一匹馬,明月身為将軍府的丫鬟加雲瑤的貼身侍女,自小學習這些,騎馬對她來說不是難事。明月挪到雲瑤身旁,擔憂地看着她:“小姐,騎馬很辛苦的,一天下來身上就跟被五馬分屍了似的,小姐你要不要再考慮一下?”
“無礙,我意已決。”雲瑤想早日回去看看祖母,祖母知道自己不見了肯定會很擔心。再說了,有白厭離護着她,她靠着白厭離應當要比坐馬車好受許多。
明月欲言又止,見她聽不進去後所有的話都化為了一聲淡淡的嘆息。
白厭離先将雲瑤送到了馬背上,随後飛身一躍便坐到了雲瑤身後,就這麽點兒位置,兩個人的距離近得不能再近。雲瑤隔着布料都感受到白厭離身上的溫度,白厭離卻只覺得懷裏的人嬌小得不行,身子又軟,嬌嬌氣氣的像朵精貴的花。
雖然雲瑤懷着與白厭離拉近距離的心思,可現在未免太近了些,她都能感覺到白厭離溫熱的呼吸落在她冰涼的耳朵上,弄得她總是想去撓耳朵。
不過很快她便沒有心思了,白厭離座下的是匹千裏馬,跑起來比飙車還刺激,雲瑤被寒風吹得睜不開眼睛,最後只能用鬥篷将自己的臉裹得緊緊的。半天下來,雲瑤渾身好似被馬車壓過似的,尤其是兩條腿,從馬上下來時差點連站都站不穩了,幸好白厭離眼疾手快的抱住了她,才不至于讓她滑到地上。
雲瑤一臉菜色地摘下鬥篷的帽子,伸手揉了揉毫無知覺的臉龐,随後她突然像想起什麽似的,急急地看向白厭離:“陛下,我的臉,我的臉有沒有什麽變化?”
被風吹了這麽久,可別把皮膚吹得松弛了。
雲瑤的模樣緊張得很,兩只微紅的小手捧着自己的臉頰,指腹粉粉的如三月的桃花,比那張凍得通紅的臉蛋還誘人。白厭離從她忐忑的臉上劃過,最後落到她被風吹起來的頭發上。白厭離将她扶好,伸手把她支在空中的碎發捋順,似笑非笑地看着她:“臉變紅了。”
明月沒忍住噗的一聲笑出來,雲瑤後知後覺地發現自己被白厭離這個悶葫蘆調戲了,她揉着自己的臉,輕輕地哼了一聲:“你才臉紅了。”
作者有話要說: 系統:宿主您現在還有後悔的機會,撩時一時爽,一直撩一直爽
白厭離:(祭劍)你想搶朕的皇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