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知了僧 (2)
且準确無誤,只怕只有用“神仙”來說事了。
說了這麽多,何小凡完全相信了這個知了僧,然後懇求知了僧幫他找回自己的真實身份。
知了僧說他本來不想答應,因為這是一件很棘手的事情,但是何小凡一片誠心,他便叫何小凡晚上下班之後到河灣路三十號來找他。
到時候,他會做法幫助何小凡找回自己的真實身份。
何小凡已經被知了僧的神算震懾,整整一天都在想這個事情,他對知了僧這樣的人只有敬畏。
今天一天他都心不在焉,被店長罵了好幾次。
下班之後他就迫不及待地要找知了僧,他不是心急,是不想錯過這個機會。
當然,好事不能自已占有,他叫上了我,而王子夜則是在半路遇到。
何小凡對知了僧神乎其神的述說深信不疑,我和王子夜只是微笑。
對于知了僧,我們倆可不會作什麽評價,又不想掃了何小凡的興。
“神仙”不會住在這麽一個旮旯裏面吧?
我看着樓梯間,佛尊、觀音畫像、紅燭、香火、經書、佛珠、木魚,道具倒是很齊全。
我心裏暗笑,知了僧可以忽悠何小凡,但是他看到我們到來,臉上顯然有些不樂意。
我笑道:“大師,我想知道你怎麽幫助我們呢?”
知了僧微笑着,他的臉型很大,臉上的肉很多,好像一尊彌勒佛。
他眯着眼睛一直在打量着我和王子夜,我們倆的出現,似乎把他的財路給斷了。
他笑道:“你們莫着急,莫着急,一切我都安排好了。”
“你自然安排了好了,我們的到來是你的第一步吧?你這個騙錢的神棍,我倒要看看你想把我們怎麽樣?”我心裏暗暗罵着,我很讨厭這樣的神棍,靠着一張胡說八道的嘴害人無數,我以前遇到過,也被騙過錢,心裏面本來沒有什麽好感,後來更厭惡了。
何小凡還年輕,被人家說中了幾句就把別人當神看,這個可以原諒。
我不一樣,妻女都有了,想騙我,沒那麽容易,今晚我就把這個知了僧的面具給摘了。
“老梁,子夜,你們就好好等着大師的安排吧。”
何小凡笑道。
“我知道你們遇到的是同一個問題。”
知了僧總算開始扯正事了,我仔細聽着,只要抓到狐貍的尾巴,我就一竿子打過去,這狐貍必死無疑。
知了僧繼續說:“你們把自己的身份弄丢了,你們懷疑自己不是自己。
你們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誰,以前幹過什麽,以前的自己是做什麽的。
自從來到了龍灣,麻煩接二連三地出現,你們很想找回自己的真實身份,你們想清清白白地活着。”
他說的這些,我有些鄙夷,這些都是何小凡這個臭小子跟他說的吧?我看了何小凡一眼,這個臭小子對知了僧滿臉的崇拜之情,讓我覺得好笑。
“這件事和‘般若’有關吧?”知了僧說到這裏的時候故意停頓了一下,然後掃視着我們。
王子夜居然傻乎乎地問了一句:“你怎麽知道和‘般若’有關?”這個白癡,這當然是何小凡說的。
知了僧只是微微一笑,然後說:“‘般若’在佛家裏面乃是大智慧的意思,然而這又不是一般的智慧,這是世界上所有智慧的源頭,你們這一次可是遇到大麻煩了。”
“那我們怎麽辦?”王子夜又問了一個很白癡的問題。
這個知了僧明擺着是先制造一下氛圍,讓我們對他深信不疑,然後再慢慢地套走我們口袋裏面的錢。
我不動聲色,然後琢磨着知了僧的話,等待着他的狐貍尾巴露出來。
“‘般若’智慧,乃是至高無上的智慧,你們這一次惹到的可不是一般的人,你們可是犯了可怕的戒律,如果你們以為是誰在整蠱你們的話,我想,你們一定錯了。”
知了僧說着,我就暗暗叫道,好了好了,狐貍尾巴要露出來了。
這明擺着是某個組織陷害我們,知了僧非要扯到神鬼這樣的迷信東西上,這一下,我可不會客氣了,一定要狠狠敲他一棍。
“那大師你覺得是哪路神靈看我們不順眼呢?”我開口問道。
“對啊對啊,我們惹了哪位神仙了?大師你說出來,我去給他燒香,希望他放過我們。”
王子夜叫着,他好像跟何小凡一樣對這個知了僧産開始膜拜了。
我心裏罵道:“你這個笨蛋,你不知道我是故意這麽說的嗎?”有時候我發現,我和何小凡、王子夜他們的鴻溝實在太大了。
知了僧笑道:“我告訴你們吧,在你們沒有來之前,我請示過佛祖,佛祖慈悲為懷,給了我不少啓示。”
他說到這的時候,我差點笑了出來。
“你們不是招惹了誰的問題,你們是走錯了世界了。”
知了僧最後說。
這話可把我們弄得無話可說。
什麽叫走錯了世界?難以理解。
這個知了僧一會兒說我們犯戒惹怒了神靈,現在又說我們走錯了世界,一會兒一個樣,對這種模棱兩可的說法,我實在是有些不滿,便問:“什麽叫走錯了世界?你給我們解釋解釋。”
“呵呵,這個你們可就不知道了,現在我就破例和你們說說吧。”
知了僧變得有些語重心長,看着我們,然後告訴我們,在我們這個真實存在的世界之外,還有一個世界。
這個世界跟我們所看的、聽到的、嗅到的世界一模一樣,這邊有個龍灣市,那個世界裏面一樣存在這樣一個龍灣市,在那邊的龍灣市裏面,同樣活着跟我們一模一樣的人。
我們怎麽生存下去,他們也會怎麽生存下去,只是在兩個不同的空間罷了。
他說我們之所以身份會發生錯亂,甚至失效,那是因為,身份證號碼是那個世界的,而不是這個世界的,我們都是那個世界的人,我們走進了一個完全不屬于自己的世界,才會造成現在身份失效的問題。
他說我們不屬于這個世界,無論怎麽去查找,我們的身份都是找不回來的,因為我們的身份證號碼根本不是在這邊的公安系統辦的。
在那個空間裏面,活着一個跟我們一樣的人,這比起梁響跟我說的“記憶交換”還神秘、玄幻。
知了僧描繪着那個世界,描繪着那個世界的人,說得跟真的一樣。
許久,何小凡這個癡迷知了僧的人都忍不住感嘆一句:“這怎麽可能呢?”
“就是,你說的這個不現實。”
王子夜也不相信。
“我知道你們的反應,這是理所當然的反應。”
知了僧笑道。
“你在胡說八道吧?這種事,誰會相信你呢?”王子夜搖搖頭說。
“你想讓我證明給你們看麽?我知道你們不會相信我的這一番話,但是,你們可以想想,你們所遭遇的一切,你們來到龍灣,龍灣看似一點兒都沒變,其實很多東西都變了。
你們不屬于這裏,很多東西你們都不适應吧?”知了僧說道。
“你說的是西方極樂世界?”何小凡問。
“不,這個和佛門中所說的西方極樂世界毫無關系,我說的是另外一個世界。
在那個地方,同樣有一個你活着,你們的生活方式雖然不大相同,但是,你們是同一個人。”
知了僧循循善誘,他肯定很想我們相信他的這一套鬼理論,然後大量地榨取我們的錢財,我很不甘心,笑道:“你做夢呢吧?做夢的時候,才會飄到另外的世界裏面。”
知了僧看着我,他似乎感受到我對他的不屑。
何小凡和王子夜對他是那麽敬畏,而我,一副滿不在乎的神色,他心裏對我這個有些态度懈怠的人一定有些不爽吧?他看着我的時候,我的目光迎了上去,對付這種神棍,我絲毫不畏怯。
本來還以為何小凡帶我們來見“般若”,以為何小凡找到了什麽破解我們身份的方法,想不到是一個神棍,現在還要聽這個不知道什麽來路的神棍講一堆根本不存在的東西,老實講,我非常掃興。
“為什麽你們不相信我呢?”知了僧突然問我們,這話似乎是針對我。
“我信,我信大師說的。”
何小凡這個白癡,看來真的着了知了僧的道了。
“我覺得這種事本來就很難以令人信服,大師,你覺得在那個世界裏面同樣存在一個知了僧嗎?”我問,我開始找機會揭穿這個虛僞的大師。
知了僧瞟了我一眼,說道:“那當然,我們的生活方式或許不一樣,但是,我們是一模一樣的外貌。”
我趕緊問:“那你是怎麽知道那個世界的呢?還知道那個世界裏面活着另外的一個自己?”
知了僧沉默了。
我有點小快活,對方面對我的質問而沉默,說明我占了上風。
這個胡說八道的假和尚很快就要不攻自破,我想,我是不會輕易饒恕這種騙子的。
“佛家有句名言叫‘不可說,不可說,一說即是錯’,所謂天機不可洩露。
你們信我也好,不信也罷,但是我說的每一句話都對得起我自己也對得起你們。
你們相信我,今晚你們沒有白來,你們要是不信我,那你們的道路會更加的曲折。”
知了僧居然來了一招“太極推手”,把我的問題一下子化為無形,我愣住了,笑道:“喂,你說天機不可洩露,可是你已經告訴我們很多了,也不在乎那麽一點兩點,是吧?”
“适可而止,無量壽佛。”
知了僧雙手合十說。
我火氣很大,這算什麽?明擺着是在掩飾,我看着知了僧,真想上前去揍他一頓,氣死人了,一開始說得繪聲繪色,什麽第二世界之類的,說得跟真的一樣,讓他解釋一下,卻給我打住了。
這樣的人實在讨厭,我想,他還真是高明,對我可謂是留心很多,看來想要揭開這個假和尚的騙局,我選擇的時機太早了。
我微笑了一下,故意問他:“如果真的如你說的那樣,我們是來自第二世界的人,我們的身份證號碼在這個世界裏面是無效的,那麽請你告訴我們,我們要怎麽回去呢?然後,這個世界裏面的我們呢?如果我們是從第二世界來的,那麽,龍灣市豈不是存在兩個我,存在兩個小凡,兩個子夜。
可是,到目前為止,根本就不存兩個我。
你想騙我們嗎?你要編故事也得編一個完美一點好吧?”
“看來你對我的話意見很大呢,我覺得你慢慢地就會相信了,一切盡在不言中。”
知了僧對我的咄咄相問,倒也和氣,沒有跟我計較,反而是面帶微笑,盡心讓我不要有那麽多的誤解。
不過,我可不會領情,我笑道:“你說你可以幫我們,你倒是說說,你想怎麽幫呢?”我想我幹脆打開天窗說亮話,直接問他怎麽辦算了,如果他還說不出能令人信服的話,我絕饒不了他。
“看來今晚不宜談這個。”
知了僧對我的問題再一次拒絕回答,竟然用這種借口來拒絕我,我相當憤怒,站了起來叫道:“你就是個騙子,想騙錢,沒那麽容易,這下子你無話可說了吧?你不老實我就報警了。
告訴你,我梁響最讨厭你這樣的人了,你就是什麽來着,公害,對了,你就是個公害。
今天我梁響揭穿了你的假面具了,除非你給我們好好解釋,不然,哼哼。”
我摩拳擦掌。
“老梁,不是我說你,你真是的。”
激動的不是知了僧,我還以為知了僧被我這麽說會很激憤,想不到激動的是何小凡,他站起來把我摁下去,然後說道:“你看你,都把氣氛搞砸了,大師本來想幫咱們的,現在搞得那麽尴尬,你簡直就是胡鬧。”
何小凡樣子很不開心,他肯定覺得我掃了他的面子,可是我這也是在幫他,知了僧明擺着是一個不學無術的人,這樣相信他,只會害了自己。
何小凡不能理解我的好意也就算了,我想,何小凡這麽激動,那我就收斂一點算了,反正到時候被騙的不是我。
我沉住氣,看着激動萬分的何小凡,還有一邊沉默着一臉猶豫的王子夜,我想,剛剛的我似乎着魔了。
何小凡看到我不再搗亂,然後就去問知了僧:“大師,那能告訴我們該怎麽辦嗎?”知了僧這時候擡頭看着何小凡,嘴角輕揚笑了笑,搖搖頭。
“老梁,都怪你,你真是口無遮攔。
本來那麽好的機會,你……我真不知道怎麽說你了。”
何小凡是想狠狠地批評我,不過,他好像也不知道怎麽來批評我,我年紀比他大,他也不好意思說我什麽。
知了僧沉默了,他這是故意的,他故意不說,然後讓相信了他的何小凡來教訓我。
這個假和尚小伎倆真不少,故意吊人胃口,好像自己真的是個神仙。
“老梁,你把你的話全部收回去。”
王子夜突然開口,看來他和知了僧站在了一邊。
我們是一起來的,本來就是一條戰線,這個第一次認識的知了僧,随便幾句話就收買了他們,而且還是一些不切實際的話,我很郁悶,這算什麽?
“大師,你就幫幫我們吧,求求你了。”
何小凡還低三下四地求知了僧,我吐了一口氣,很無奈。
為什麽神棍總會有一幫傻子在崇拜呢?面對何小凡的請求,知了僧搖搖頭,然後說:“你們會認識到真相的,你們會對你們今晚對我的不信任而吃虧。
我想,我今晚不會說什麽了,我說的東西,你們根本不會相信,等你們哪一天相信了我說的話,再找機會見面吧,到時候如果我心情好,我會盡力幫你們的。”
他說完這些,我心裏得意,那樣最好了,最好再也不要見面。
可是何小凡和王子夜臉色很難看,特別的失望,他們看着知了僧,也不知道該怎麽辦,一臉的無奈。
可以看得出,他們的內心是多麽的渴望知了僧告知他們該怎麽辦,他們是那麽的信任知了僧,那麽的依賴知了僧的這些胡言亂語。
因為我多嘴,讓何小凡和王子夜很失落,我倒有些不忍心了,我在龍灣市也就他們兩個朋友了。
我想,我剛剛真的失言了,知了僧沒有得到什麽好處,我們也沒有失去什麽東西,為何不讓知了僧繼續說下去呢?盡管知道那些事不可靠,但是不會掃了何小凡和王子夜的興致。
樓梯間的沉默改變了我剛剛那些激動的想法,我想,我該幫幫何小凡和王子夜,我不希望他們那麽沮喪。
讓知了僧一次性說完,其他的無所謂了,早點離開這個鬼地方才是最好的。
如果知了僧不開口,何小凡和王子夜也不會打算離開吧?
“佛家常言普度衆生。
大師現在拒絕了我們,難道佛門真的是個虛僞的地方嗎?佛家所說的淨土和穢土,看來佛門之地也不是什麽幹淨的地方嘛。
有人說佛家學說是一門虛僞的哲學,今日看到大師你這樣的态度,我想,名副其實啊。”
我說着,只有去诋毀佛家智慧來刺激知了僧開口了。
我這麽說,知了僧很淡定,他沒有說什麽,反而是何小凡叫住我:“老梁,你就別瞎扯了,讓大師先靜靜心吧。”
“我是在幫你們,你們不是想聽大師的辦法嗎?”我輕聲說。
“看來你對我佛的不敬是有原因的啊。”
知了僧看着我,突然說道。
“怎麽?難道不是嗎?你們佛教反對婚戀,這就是反對人性,也不想想你們是從哪裏來的。
還有你們佛教的人一邊要求人們要博愛和虔誠,另一方面,卻要求人們只能信自己。
佛教自身就做不到博愛,佛教根本不會去接納基督教、伊斯蘭教等等。
可見,佛教對信徒們宣揚的是一套,自己做的卻是另一套,不但虛僞,而且還是小心眼兒。”
我激動了,也不知道怎麽突然有這樣的沖動去诋毀佛教,可能知了僧的出現使我無比的厭惡吧。
我這麽一說,知了僧呵呵一笑,反诘我一句:“你覺得佛教理論不可靠嗎?”
“全是僞學,迷信,可靠個屁。”
我說。
“老梁,你怎麽可以這麽說話呢?”何小凡生氣了。
“古時候的人說這個世界是天圓地方,然而佛教裏面所說的地球叫‘地輪’,後來不是證明了地球是圓的嗎?人有生、老、病、死,世界也有成、住、壞、空。
英國的宇宙物理學家弗列德·霍助教授,曾于三十年提出他所發現的新的重力理論,說明宇宙的起源。
他認為星球與銀河系可能有開始、進化和終結,宇宙中每一星球,在其一生中均進行着一種周而複始的循環,即在大爆炸之後又重新組合。
不僅僅他這麽想,魯汶大學教授劉梅特爾創立的被多數科學家信服的原始爆炸學說,也認為宇宙有起源、發展和毀滅的過程。”
知了僧居然搬出很多我們所不知道的東西來論證他的觀點,然後還說佛祖以前在恒河邊上打水的時候,有一個弟子給了一碗水,然後他告訴那個弟子說:“一缽水中,八萬四千蟲。”
三十世紀的時候,顯微鏡出現了,也看得到水中有着無數的細菌,這說明最早認知細菌的還是佛祖。
知了僧說的這些有些牽強附會,當然,我也不知道怎麽去反駁,頓覺理虧。
而何小凡和王子夜對知了僧的崇拜再一次提高了,他們覺得知了僧是一個有學問的人,是一個得道高僧。
知了僧說的這些好像不是沒有道理,我沒讀過幾年書,争論不過他,但是,我對于他講的第二世界,充滿了懷疑。
“大師果然厲害。”
知了僧講完那些什麽科學理論後,何小凡不忘喝彩。
“有些詭辯了,我覺得那些都是巧合吧。”
我不服氣了。
“梁先生,我知道你心裏在想什麽,你我一直把我當成了街頭巷尾那些招搖撞騙的神棍,挂個山名就說自己是能掐會算的人。
我覺得你誤會了,我原諒你的不敬,我想送你幾句話,這幾句話是佛家六祖惠能大師悟道時候說的。”
知了僧好像已經摸透了我的心思,跟我說完這些,然後送了我一句六祖惠能悟道時候說的話:“何期自性本自清淨,何期自性本不生滅,何期自性本自具足,何期自性本不動搖,何期自性能生萬法。”
我當然不理解,我連六祖是什麽東西都不知道,我撓撓頭,知了僧笑道:“慢慢的你就會相信我了。”
“呵呵,但願如此。
小凡,子夜,夜深了,我們回去吧。”
我叫着何小凡和王子夜。
“老梁,就這樣走了嗎?”何小凡有些戀戀不舍。
王子夜看着知了僧,然後說:“大師今晚真的不會說什麽了嗎?”
知了僧搖搖頭。
我趕緊說:“看吧,人家不樂意說呢。
我們先回去吧,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你們哪天有興趣可以再來拜訪。”
我是心急着離開這裏,我不想再聽知了僧的胡言亂語,自己完全不能和知了僧多說半句,火藥味太濃了,傷人傷己。
本來帶着希望而來,現在卻要铩羽而歸。
知了僧這時候說道:“後會有期,我們還會見面的,到時候,緣分來了的話,此中玄機,我會一一告知。”
知了僧這麽一說,何小凡和王子夜臉上開始有些釋然。
即使知了僧沒有這麽說,他們回去之後也會想着來找知了僧的。
看到他們倆對知了僧很着迷,對我而言,這是鬼迷心竅。
何小凡和王子夜跟知了僧道別之後,便往樓下走去。
走出樓梯間的鐵門時,知了僧突然扯了我一下,我轉頭看了他一眼,我不知道他還想耍什麽花招。
“在龍灣市裏面,你有一個老婆,很漂亮,有一個女兒,很可愛,老婆叫李曉容,女兒叫梁心,不過很可惜,在他們身邊有一個男的,他名字和你一樣,也叫梁響。
你的老婆把他當成了你,而你只能一邊看着,內心很痛苦。
知道為什麽嗎?這是孽障,你自己造的孽,你的事情,我知道的可不少呢,以後如果想起我的話,可以試着來找我。”
知了僧眯着眼睛說着,我心裏很驚訝,他居然知道我的家庭,他怎麽知道的?何小凡告訴他的?我虛汗直冒,這個知了僧,他到底還知道什麽呢?他故意這麽說,看來他真的知道些什麽,如果是何小凡告訴他我的情況,他是不會現在告訴我的。
他不是白癡,他根本就不怕我去問何小凡,是不是他告訴知了僧關于我的家庭情況。
不過,何小凡對我的家庭知道的也不多,更別說我的老婆女兒的名字了。
我的心變得有些沉重,我好像真的觸犯了神靈。
看着知了僧,我有些心虛,他是那麽的淡定,就好像後面會發生什麽,他已經知道了一樣。
他一臉的深不可測,我很不放心,他說的這些,我沒有回話,何小凡在下面叫我快點,我低着頭趕緊跟下去。
我現在只想離開這個危房,離開這個詭異的知了僧。
我想一個人靜一靜。
回去的時候是王子夜送我們,本來還想一起去吃個飯,因為在知了僧面前我表現得有些惡劣,何小凡和王子夜都有些埋怨我。
我知道我做錯了事情,他們不理解我也就算了,我也不想多說什麽。
如果不是我和知了僧頂撞,知了僧只怕已經告訴一些他們想要知道的東西了吧,比如找回自己的真實身份,比如回到知了僧所說的那個第二世界。
把我們送到租來的房子,王子夜便回家去了,畢竟夜深了,李猜一定擔心他為什麽那麽晚還不回去。
我和何小凡回去之後,坐了一會兒,他便問我想吃點什麽,我看了他一眼,他見我沒有回答,轉身就走出了房間。
不一會兒,他才提着兩桶康師傅泡面和一些零食回來,我知道他對我有想法,不過,他心地善良,何小凡一個晚上都沒有和我說話,我也不知道該說什麽。
第二天我醒來,何小凡已經出門去上班了。
桌子上面有他準備的早餐,這個小子還蠻會照顧人的。
我吃着他準備的早餐,心裏面想着昨晚去見知了僧的事情,我真的做錯了,搞得這麽尴尬,還不如給知了僧騙點錢。
我是不是心眼兒太多了呢?不過,知了僧的出現,對我們這些丢失了身份的人,倒好像是一個救星來了。
也不知道何小凡他們有沒有相信知了僧的鬼話。
正如知了僧所說,如果我們是另外的世界來到龍灣市,那麽龍灣市裏面的那個“我”,又去哪兒了呢?我遇到的是一個何小凡,一個老羅,一個朱景柳,一個王子夜和一個李猜,他們連雙胞胎都不是,知了僧的理論明顯有些歪。
後來想想,好像也有些對,我被知了僧的話折騰了一個晚上,又折騰了一個早上。
中午的時候,要不是朱景柳給我打了一個電話,我想我還會繼續被折騰。
朱景柳會給我打電話,我有些莫名其妙,我們這一群人裏面,我和他關系最疏遠。
其實,我對朱景柳一直不是很喜歡,覺得他有些怪異,又說不出來哪裏怪。
當朱景柳告訴我老羅被派出所給抓進去之後,我有些錯愕,他問我要不要去派出所看看。
我說當然要去,然後便挂了電話。
我心裏對老羅還是有些感情的,不能眼睜睜地看着他被派出所給逮了。
來到“四海一家”包子店的時候,朱景柳告訴我,他也是剛剛知道了老羅被抓的消息,是徐懷魂打電話告訴他的。
“他是怎麽被抓進去的呢?”我問朱景柳,他好像知道一些。
“徐警官沒有說太清楚,我正打算去派出所看看。”
朱景柳說。
“也好,我們一起去。”
朱景柳已經把他的那輛電動車開過來,然後叫我上車。
搭着朱景柳的電動車,我們很快就來到了派出所,找到了徐懷魂。
看到我們倆慌慌張張的,徐懷魂笑道:“好像還沒有到一個星期吧?還不是來報到的時候,你們有什麽事嗎?”
“我們來找老羅。”
我說。
徐懷魂怔了一下,然後笑道:“想不到你們那麽快就找來了,呵呵。”
“老羅他還好吧?”朱景柳問道。
自從老羅突然消失了,我對他就很擔心,他突然想起來那麽多事情,還說自己殺了人。
我很擔心,他是被誤以為是殺人犯而被抓了,還是他自己來派出所自首?如果他出事了,我們這些和“般若”有着千絲萬縷關系的人也難逃此劫吧?我忐忑不安,但見徐懷魂和顏悅色,讓我緊繃的心放松了很多。
看來不是什麽大事。
不過,徐懷魂這個人城府極深,誰懂他又是怎麽想的呢?故意和我打笑臉,心裏只怕已經要抓我了吧?和老羅有關系的人是不是都有殺人的嫌疑呢?
老羅消失,我們最怕的就是他被派出所抓了。
警方刨根問底,我們這些和“般若”、老羅有關的人都會被刨出來,懷疑我們都是殺人犯。
我心裏越往殺人犯這方面想就越緊張,都有些想轉身就跑的心意了。
“正準備派人把老羅押送到看守所,你們來早一步,老羅他在審訊室,你們去找他聊聊吧。”
徐懷魂為人還真大方,我和朱景柳趕緊往審訊室去。
我心急着老羅到底是犯了什麽大罪而被派出所抓了,聽到徐懷魂說要送到看守所,我心裏很別扭,看情況很嚴重啊,希望不是犯了殺人罪。
一想到殺人,我的呼吸開始有些不順暢了。
我害怕、擔心、不敢面對。
剛剛聽到老羅被抓的時候,心裏那股想要探望老羅的沖動遁形了。
“你怕了嗎?”朱景柳似乎看出我臉色不對,我的身子還有些顫抖。
“怕什麽呢?”我站住了,我望着朱景柳,他跟我想的一樣嗎?假如老羅犯的是殺人罪,我們會不會危險了?朱景柳低聲說:“老羅說過他殺過人,會不會被警方發現了?他不想起來還好,想起自己殺人,這肯定會釀成大禍。
我們和他是有關系的人,‘般若’這個組織看來是一個犯罪組織,我們如果是他們的成員,老羅殺人了,我們肯定有分參與。
真的是這樣,離我們進監獄也就不遠了。”
果然沒有錯,朱景柳擔心的和我差不多,看來他也不是傻子,這一次來探望老羅,真希望不會露出什麽馬腳,老羅也沒有把我們供出來。
我說:“我跟你想的一樣,我現在怕我們走進來了就出不去了。”
朱景柳想了想,然後看看周圍沒人,他說:“這個倒不至于,你想想吧,如果老羅招出了我們的話,徐懷魂肯定當場抓了我們,現在還讓我們那麽輕松地去和老羅聊聊天。
不過我擔心的是以後。”
朱景柳的話讓我寬心了很多,他說得對,我們還能這麽輕松,肯定不會有事。
但是,老羅被抓了,後面肯定會牽涉到我們,到時候怎麽辦呢?我點點頭,說道:“也好,咱們先去和老羅談談。”
說完繼續朝審訊室走去。
“嗯,我也想看看能不能和老羅談一下。”
朱景柳說。
“談什麽?”
“老羅他想起了自己的事情,我們跟他不一樣,我們什麽都不知道,即使有什麽大罪我們也不知道。
我想讓他放過我們,不要說出我們,我們是無辜的。
我們不能糊裏糊塗地就被派出所帶走了,老羅他是個好人,我希望和他談談,希望他不要連累我們。”
朱景柳心機蠻深的,他說這話的時候,我第一次對他産生好感。
“好,等一下我們好好談談。”
我贊成朱景柳的想法,老羅他是個精明人,我想真出事了,他也不會想着拉我們墊背。
他突然就離開了那個小區,一聲不響,即使是對我們也不打聲招呼,這說明老羅他已經不想連累我們。
如果可以好好談談,動之以情,曉之以理,老羅他應該可以理解我們的苦衷,然後放我們一馬。
審訊室裏面,老羅低頭坐着,民警們也不知道去哪裏了,三十多平方米大的審訊室就坐着老羅一人。
老羅垂頭喪氣,一點精神也沒有,看到我和朱景柳後,他只是擡起頭來看了一眼,然後又把頭低下去了。
我笑道:“老羅,你怎麽變成這副德行了呢?”
“就是,我們才多久沒見面,派出所的人怎麽把你給抓了,是不是發生什麽誤會了?”朱景柳随着也問道。
老羅低着頭,不一會兒,他舉起右手擺了擺,好像不想回答我們的問題。
我和朱景柳有些意外,老羅好像跟我們陌生了,以前在一起總是沒心沒肺地閑談,現在的老羅變得沉默寡言了。
我和朱景柳坐在了老羅的面前,我說:“老羅,我們可以幫你的,你有什麽需要盡管出聲。”
“唉,你們不用費心思了,我這一次是徹底完蛋了。”
老羅這時候才開口說話,他這麽一說,我和朱景柳互相看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