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要發飙了
“你到底怎麽了?”最後還是小白敗下陣來,率先開口,望着白程氣的一股一股的臉頰,覺得好笑又可愛。
白程惡狠狠瞪了他一眼,伸手打開擋在身前的肉牆,默不作聲的回到廚房,繼續開始洗菜。
小白,或者說靳久首先是個男人,然後是只狼,無論是哪種身份,無論他在外面有多麽精明,第一次面對女人突如其來的怒火,依然手足無措。
他又問了一遍,可回答他的依然只有水龍頭的流水聲。小白深深嘆了一口氣,覺得保持沉默才是最正确的方法。
回到廚房,開火,繼續剛才未炒完的菜。
一人負責洗菜、切菜、配菜,另一人負責炒菜、裝盤,兩人就像往常一般,默契十足。當然,要除去兩人不說話的部分,往常白程是那個主導的人,總是有說不完的話題。此時,她不再張口,又正處在氣頭上,好幾次小白想要提些話題都不知從何說起。
兩個小時的時間就在這沉默中度過,白程遞上什麽,小白就做什麽,做完最後一道菜,天剛剛擦黑,外面的鞭炮放的正歡,與屋中的寂靜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小白看着去擺碗筷的白程,靠在流理臺上思考,看她表面平靜,也許,大概,再讓她冷靜一下,就會自己好了吧?
怎麽說了?男人和女人的思維真的是兩種極端。
此時白程覺得不帶肺要氣炸了,不止如此,五髒六腑都差不多要氣炸了,兩人單獨相處的時間裏,她不斷的告訴自己,忍一忍,他會主動開口的,再忍一忍,他很快就會知道自己很不開心,非常不開心了……
可是忍到所有的菜都炒完,所有的事情都做完之後,他依然一副完全不想搭理她的模樣。
于是,正在擺盤的白程終于忍不住了,砰的一下,将手中的碗筷放到桌上,蹭蹭蹭幾步走到正在喝水的小白面前,擡頭一看,個子太矮,氣勢太弱,幹脆踮起腳尖,伸手拉住他的衣領,猛的往下一拉,兇神惡煞的喊道:“我告訴你,你今天不給我講清楚,就別吃飯了!”
正在喝水的小白第一次看到悍婦白程,驚的目瞪口呆,含在嘴裏的水差點噴了出來。
補完覺的顧則正好下樓,恰好看到了這完美又搞笑的一幕,一個沒忍住,狂笑不止。
一時之間,空蕩的屋子裏回蕩着顧則毫不掩飾的大笑。
白程在顧則的笑聲中,臉色通紅,敗下陣來,匆忙松開小白的衣領,想要撤到安全距離。小白可不允許這麽好的機會流失,迅速反應過來,攬住她的腰,一拉,将人抱了個滿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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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程不停掙紮,好不容易抱到人的小白哪裏會輕易放手,只能生硬的說道:“不說清楚就不許走!”與此同時,瞪了一眼笑的捂住肚子,就差在地上打滾的顧則。
顧則笑的眼淚都快要流下來,好不容易停了下來,捂着肚子下了樓,“你們兩個真是太逗了。”
兩人這個時候倒是一致對外,一起回頭,瞪了他一眼。
顧則完全忽視兩人的白眼,拿了筷子夾了一塊排骨塞在嘴裏,一邊吃,一邊含糊不清的說道:“你們兩個就算要鬧?是不是也要等我吃了這頓年夜飯?從昨天晚上到現在,我可是滴水未進。”
畢竟是在別人家,白程伸手推了推小白,這一次聲音軟了不少,“放開,先吃飯。”
小白低頭,看她不想生氣的模樣,心中突然高興起來,但是嘴中聰明的讨價還價:“不放,除非你先說到底為什麽生氣?”
“吃完飯回家說。”白程氣了一天,突然覺得精疲力竭,不想再玩這種幼稚的游戲,最終妥協的回答。
這句回家讓小白郁悶的心情一下子好了起來,也知道見好就收,松開了人。可是看到白程逃也似的離他幾步遠,心情又不好起來。
不管怎麽樣,年還是要過,飯還是要吃的。
白程今天下午生着悶氣買的鞭炮起到了作用,她張羅着将鞭炮拿出了院子門口,又指揮着小白點上鞭炮,噼裏啪啦,響了一陣,門口鋪滿了紅色的炮屑,總算是有了年的味道。
顧則打開了一瓶紅酒,倒上三杯,像模像樣的說了些吉祥話,算是為年開了個頭,本以為這一餐飯一定會吃的很痛苦,但意外的輕松。
顧則是個好主人,雖然看起來玩世不恭,吊兒郎當,但只要他想,完全能做個正正經經,受人尊敬的人。有張有弛,一會兒引得白程說話,一會兒又将話題丢給小白,誰都沒有冷落,又不會太過刻意。
白程覺得有趣,原本三個天南地北完全碰不到一起的人竟然一起過了一個年,說了那麽多吉祥話,好像真的一年就會順順暢暢似的。
但是讓白程又悲又喜的是,心情亂七八糟的情況下在這裏過年,竟然比在白國熙和程興霖那裏過年要來的輕松。這麽多年,每年過年白程心中的疙瘩都會越系越緊,總覺得是個局外人,現在證實自己真的是多餘的那個,反而沒那麽難過了。
碗中被放了一塊紅燒肉,擡頭正對上小白的笑臉。白程傲嬌的哼一聲,轉過頭去,但是心中升起甜絲絲的感覺卻無法忽視。也許,不難過的原因,是因為有重要的人陪伴在身邊。
小白打蛇随棍上,伸手将白程的碎發別在了耳後,那溫柔姿态惹得白程又羞又惱,瞪了他一眼,故意拖開凳子離他願意點。
顧則自然不會錯過這一幕,大驚小怪,捶胸頓足,“天啊,大過年的在孤家寡人面前秀恩愛,你們還有人性嗎?”
兩人雙雙送上白眼,顧則欲哭無淚,只得以吃洩憤,惡狠狠的将排骨塞進了嘴巴裏。
三人吃吃喝喝,談談笑笑,一頓飯竟然吃了一個多小時。
吃飽喝足,顧則伸伸懶腰,突然轉過頭對着白程調戲道:“說起來,你我還真是有緣呢。第一次見面你落到了我的懷裏,第二次又抱了個滿懷。”
不提這茬,白程都快要忘記了,此時滿臉黑線。
而正将盤子端到廚房的小白臉色黑了下來,迅速回到了白程身邊,如果眼神能吃人,相信顧則同志連渣都不剩了。
不得不說,厚臉皮的人就是好。
就在兩人恨不得殺死他的射線中,悠悠然站起身,說道:“看你們恩恩愛愛,哥哥我也要出個找個人陪陪,你們随意。”
都是成年人,自然懂得話裏的意思,白程臉紅紅,罵道:“流氓。”
顧則聳肩,“男人不流氓,活着也沒啥意思。”說着,用手指指小白,“就說他,看着一副純良模樣,還不是把你個小姑娘哄的一愣一愣的。”
真的,小白想拿個磚頭敲死他。
“我們回家。”小白拉着白程想要外走。
顧則無所謂,拿了個外套,擦身而過的時候,慢條斯理的提醒,“別怪我沒告訴你,白程住的地方不安全。”
然後,在白程完全沒看清楚的情況下,出了門。
望着顧則出去的身影,小白皺眉沉思。
這個顧則看着人畜無害,甚至願意與你稱兄道弟,其實不知藏的有多深。一整個談話下來,問了他們不少問題,但他自己卻沒有洩漏任何信息。至今他了解到的,除了名字叫顧則,是祁遠得力助手之外,其他一無所知。
“怎麽呢?”白程聽到說住的地方有危險,又驚又怕,心中湧出千百個問題。
小白緊皺着眉頭,伸出胳膊要來抱她,嘴上卻用五個字打發她,“沒事,別擔心。”
于是,醞釀了一整天的怒火,終于爆發了。
啪的一下,白程打掉小白伸過來的手,沒了好臉色,冷冰冰的聲音質問:“你覺得我看起來很好糊弄嗎?”
她打的這一下,雖然并不疼,但小白沒有準備,吓了一跳,又看到她突然的情緒轉變,一整天的焦躁、擔心和揣測的男人,也火了。
“你到底想要說什麽?”小白的聲音雖然不大,但帶着不耐煩,甚至有些怒火,聽在已經怒火沖天的白程耳裏,無異于火上澆油。
“說什麽?你他媽問我說什麽?”白程怒極反笑,“我他媽和我第一個男人都上床了,至今連他名字是什麽都不知道;好端端的走在路上,提心吊膽的,就怕不知道從哪個角落會有瘋狗撲出來;現在有家歸不得,你他媽将我一個人丢在陌生男人的家裏,跑去和其他女人卿卿我我?竟然還反過來問我到底要說什麽?”
一氣呵成,白程說完之後,只覺得心中暢快。
至于小白,被她一席話定在了原地,動彈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