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程梨站在原地動彈不得,她知道廖飛宇敢。如果真這樣,廖飛宇把陳柏康打個半死,她怎麽跟文姐交待?
陳柏康因為她就要挨打?程梨良心過不去。
程梨往身後喊了一個人,讓他帶陳柏康上醫院。
而在場的其他人,看廖飛宇和程梨有事要解決的樣子,就自動散場了。
一時間,小巷子裏只剩下他們兩個人。
其實廖飛宇也受了傷,他的額頭,嘴角都挂着彩。可是程梨看向廖飛宇,眼神沒有半分關心。
“什麽事?”程梨抱着手臂問道。
程梨倚在牆邊,一副不耐煩的樣子,廖飛宇走上去,聲音有點啞,他說:“之前沒赴你的約,是因為我出去的時候,從語哮喘發作。從小,我媽發病的時候,都是從姨擋在我面前。”
“從語一直留長發,是因為脖子後面有塊明顯的疤,是我小時候貪玩,她跑來跟我說話,我一把把她推開,她磕到了桌腳,上面的花瓶也應聲倒了下來,她被碎片刮了一條傷痕。”
“我以後一定和她保持距離。”
廖飛宇邊說邊去抱程梨,而後者無動于衷。
廖飛宇見她不回應,有些慌,他的嗓音啞得不行,他的眼睛看着程梨。
他說:“程梨,你再給我一次機會。”
“算我求你。”
程梨聽他說完這句話眼睛發澀,一向高高在上,孤傲的廖飛宇何曾求過人。可現在廖飛宇站在她面前,眉眼低下來,說“我求你時候,程梨就覺得自己壞透了。
可同時,她也心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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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說男人不了解女人,廖飛宇知道程梨還在動搖。這還不夠,廖飛宇後退兩步,屈下腰來,撿起地上的一塊玻璃碎片。
廖飛宇把刃對準自己的手腕,微紅的血珠立刻隐了出來。程梨瞳孔劇烈地一縮,走上去去按住廖飛宇的手臂,低聲喊道:“廖飛宇。”
和上一次廖飛宇故意诓她,要扔她耳環,程梨喊他的那聲廖飛宇不同,現在的這聲是咬牙切齒的,帶着程梨的心疼,以及多了些纏綿的意味。
程梨還在仔細觀察他有沒有傷到,廖飛宇卻單手捏着她的下巴,欺身吻了上去,含着她的唇瓣吻了又吻。
廖飛宇的嘴唇慢慢她脖子的那塊白皙的皮膚上,陽光的照射下,脖子上的淡青色血管突出。不知怎麽的,廖飛宇心裏生出一種瘋狂占有的想法。
他想也沒想,對着程梨的脖子咬了上去。程梨立刻發出“嘶”地一聲,廖飛宇繼而慢慢地舔舐,又游移到她耳朵裏。
濕漉漉的舌尖一遍又一遍地吻着她的耳垂,熱氣撲面,偏偏廖飛宇還用那自帶低音炮的聲音一遍又一遍地重複:“你是我的。”
程梨抱着他,整個人在他營造的溫柔陷阱裏潰不成軍。他難以捉摸,生性浪蕩也好,這一刻,她感受到廖飛宇真實的心跳和眼前的喜歡。
讓她把命給他也願意。
廖飛宇和程梨又重新複合了。
野孩子論壇關于他們的論壇議論紛紛,有人爆料“是程梨甩了廖飛宇,而他是主動求和的那一方”。
“太子爺還真是栽程梨身上了”。
而周五二中的演出,程梨背了把吉他要去二中幫陳柏康的忙。廖飛宇不讓她去,程梨故意逗他,問為什麽。
但廖飛宇這個死悶騷抿緊嘴唇不說話。程梨也懶得理他,反正這場演出她是要去的,身正不怕影斜歪,這是她答應了別人,怎麽能爽約。
現在兩人還在廖飛宇那的靜水灣,程梨同他說話的時候,他媽的廖飛宇還在看他的物理試卷。
最後一道大題,他研究出了三種解法,現在正在研究第四種方法。
程梨對于學霸這種逢難更興奮的思維無法理解,她只是覺得變态。
倏忽,程梨握在手裏的手機響了鈴聲,恰巧,廖飛宇不偏不倚地瞥中了,來電顯示正是陳柏康。
程梨正要去接的時候,廖飛宇起身,直接把程梨抱到了桌子上,他的動作太動,剛才他還拿來寫字的筆,“啪”地一聲掉在地上。
他雙手撐在兩邊,眉眼沉沉地盯着她,透着一絲危險和暗色。
程梨一向不怕廖飛宇,偏偏還要故意氣他:“讓讓,一會兒學弟要來接我了。”
廖飛宇伸手鉗住她的下巴,聲音聽起來一點也不像開玩笑:“你要是敢走出去一步,我就扒光你的衣服。”
程梨下意識地往後縮了一下,她信廖飛宇會做出來。
自從程梨知道廖飛宇越來越多事情後,他更不會掩飾自己的性格了。從前的廖飛宇是懶散又嚣張,但做事又比同齡人穩當。
現在的他,還多了偏執,霸道又幼稚。
明明她和陳柏康沒什麽,但是廖飛宇就是固執得不讓她跟他來往。這不是只許州官放火,不許周官點燈嗎?他和闵從宇那些七七八八的事,光靠一張嘴解釋就行了。
一想到這個,程梨心裏就來氣。她是屬于有脾氣直接發的那種,程梨撥開他的手,語氣偏冷:“那闵從語呢?”
“你知不知道那天在慈山島,有人僞裝成謝北的語氣給江妍發短信,結果江妍跑到後山去,一個人也沒有,”程梨看着他,語氣頓了頓,“那人知道我會不顧危險去找自己的朋友,還挺了解我。”
“需要去查一下誰發的匿名短信嗎?”程梨繼續盯着他,不想放過廖飛宇臉上的表情。
廖飛宇神情淡定,垂下眼睫不知道在思考什麽。
程梨坐在桌子上,看着廖飛宇這樣覺得沒意思,收回視線:“算了,沒勁。”
她推開廖飛宇的一只手臂,作勢要跳下來。不料廖飛宇長手一撈,直接把她抱在了懷裏。兩人擁抱得如此緊,程梨明顯感受到了他的不同變化。
程梨一個勁地往後縮,此時,剛下無人搭理滅下去的屏幕,一瞬間重新亮了起來。程梨欲把它貼在耳邊,就要伸手去接。
不料廖飛宇直接将她的手機奪走,按了關機。
他低頭看着程梨,熱氣撲過來:“有多沒勁?”
程梨掀起眼皮頗為諷刺地看了他一眼:“哪哪都沒勁。”
“闵從語的事,我會處理,”廖飛宇眼睛定定地看着她,“現在來解決一下我到底有勁沒勁的問題。”
廖飛宇話音剛落,就把她重新摁回了桌上。程梨當然想捶打他,不料廖飛宇捆住她兩只手,嘴唇狠狠地壓上她的唇瓣。
廖飛宇這個人技術高得很,親得程梨在他懷裏軟成一團,也不肯放開她,撫着她的脖子,在那白皙的皮膚處,又吸又啃咬,直到漸漸地起了紅印。
當晚,廖飛宇牽着兩人一同登臺,一起演繹了同一首歌,讓底下十分沸騰。男俊女靓,可不就是天生相配。
而程梨脖子裏的草莓印也十分明顯,在陳柏康看來,卻相當刺眼。
本來程梨在廁所發現自己脖子上的紅印,是想找包裏的遮瑕,可怎麽找也找不到。也不知道狗男人安的什麽心。
同是男的,陳柏康能不知道廖飛宇是什麽意思嗎?他是在宣告自己的占有欲罷了。
他在角落梨悶聲抽煙,看着兩人在臺上,旁人無法插進去的默契久久沒有說話。良久,他自嘲一笑,把手裏的煙頭熄滅了。
其實輸給廖飛宇不丢人。
而且,一開始他就知道,程梨是廖飛宇的。
只不過,他不死心而已。
周一,廖飛宇動用家裏的私權把闵從語調離了三班。至此,廖飛宇在四樓上課,而闵從語在二樓。
那時,闵從語還坐在三班的教室拿出課本溫習功課,有老師進來通知她這個消息的時候。闵從語是感到震驚的,她甚至還沒反應過來。
闵從語站起身,去教室後排找廖飛宇,他剛好在等程梨消息,眉眼中隐隐透着不耐,其實就是廖飛宇發消息給程梨,問她中午吃什麽。而程梨一直沒有回他消息,這讓廖飛宇有些許煩躁。
闵從語去拉他衣服的袖子,聲音有些抖:“飛宇,這是真的嗎?”
“叮”地一聲,程梨回了消息:青椒炒肉絲。廖飛宇回了個“好”字後,把手機放進抽屜裏才擡起頭來。
廖飛宇不着痕跡地躲開她的拉扯,開口:“嗯,因為我有女朋友了,不能讓她誤會。”
闵從語的臉一剎那變得灰白,她竭力平穩呼吸,試圖為自己找回立場:“我好像一直沒插手過你們的事情,我從小就喜歡你,可也沒有打擾過你,你現在覺得你這樣做對我是不是太不公平了點。”
都說廖飛宇的眼睛生得好看,浪子看人的時候深情款款,随時能讓人陷進去,可沒人說,他的眼睛也是薄情的。
廖飛宇直直地看着闵從宇,那雙眼睛好像看透一切:“下次不要利用我恻隐之心了。”
就這麽一句,足以讓闵從宇整個人變得失魂落魄,她呆呆地回去收拾自己的東西時,廖飛宇的語氣有些寒意,帶着警告的意味:“不要再程梨身上耍手段了,沒有下一次。”
程梨的嘴唇抖動了一下,從小都大,廖飛宇從來沒有用過這種語氣和她講話。難道他一直對她是寬容又縱容的不是嗎?
歐陽菲菲一回教室就知道了這個消息,她氣得半死。
“程梨那個狐媚子,用的什麽手段讓廖飛宇對她這樣?”
“廖飛宇對你也太過分了吧,你們兩家可是世交,”歐陽菲菲氣得舌頭差點捋不直,“我找他算賬去!”
闵從語拉住了她的手臂包,勉強笑道:“菲菲,算了,本來我就想換個環境學習。”
“世交?”是世代服侍廖家吧?算賬,開什麽玩笑,她只不過是一個保姆的女兒。闵從宇在心底想到,眼底生出憤恨。
“那我陪你一起去八班念書。”歐陽菲菲心疼地擁住她。
“謝謝你。”闵從語把頭低的很低,聲音虛弱。
闵從語抱着書本從三班離開的時候,看着他的背影是那麽孤絕和高傲。就是這麽一個男生,從小到大,光是看他的側臉或是聽他說話,沒有哪個女生不會迷戀上他。
可這樣一個人,偏偏讓他處處為程梨折腰,她怎麽能不恨。
距離高二下學期結束只有一個星期,廖飛宇連這點時間都等不及,就要處理掉她,這是讓闵從語最受打擊的。
然而遠不止如此。廖飛宇原本是一周回鴉鳴山兩次吃飯,現在改為一個月一次,還是挑闵從語最忙的時候回去。
這樣,她私下根本連廖飛宇一面都見不到。
闵從語只能在學校看到廖飛宇,有時候他身邊站着一群人,有時候他同着程梨,程梨在發脾氣,他低聲哄她。
與此同時,《紅眼睛》專輯的線上發行将程梨推向了另一個高度。其實《紅眼睛》這一專輯收集了教父樂隊以往創作的歌曲,而程梨占的分額其實是很小的。
即使這樣,《紅眼睛》這一單曲仍然是占據最高下載量和播放量。至于以程梨為封面的專輯海報,圈粉無數。
有人用“攝人心魄”來形容程梨。
程梨穿着銀色長裙,小熊項鏈和紗裙讓她介于風情與天真之間。她在雪地裏奮力奔跑,腿上是血紅的傷痕。
最終畫面定格在她化繭成蝶的那一刻。
握着法杖的少女穿着銀色裙子,背後是一對透明的翅膀,一只折斷,一只沒有。而她的眼睛紅紅,一滴晶瑩剔透的眼淚銜在眼睫。
程梨的眼神掙紮又堅絕。
她将無聲叛逆演繹得淋漓盡致。
至于歌曲,當然是時下年輕小孩單曲循環的選擇。
亞娛在營銷方面也顯得十分老練,他們那邊不知道怎麽說服一位退隐的大師級的歌手的,讓他來點贊教父樂隊發的微博。
一時間,程梨和《紅眼睛》齊齊捆綁上了熱搜。不過讓人費解的是,關于主唱程梨的身家背景,媒體一點也搜不到,像是有專人保護似的。
《紅眼睛》這首歌有兩條點贊最高前面的評論。第一條是:聽說這首歌是主唱寫給她喜歡的人的,也太浪漫了吧。
第二條:我十七歲時是做不完的雪片一樣的試卷,而有的人已經在創作,發行歌曲了。
當即,廖飛宇發了程梨發的那條關于他們新專的廣告,簡短二字,含義卻不深,宣告占有十分明顯,他說:
——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