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天公就是這般愛作弄罷,不将人戲耍得團團轉也,是斷不甘休的。想以往任萬紅庵如何裝點打扮,體體面面,哪能觌孟谌一面;而今最是無顏示人,偏生就着孟谌撞見。可不将他嚇得魂不附體,立時又将個腦袋埋縮進去,顫顫地抖着臀兒望那被窩深處裏鑽。
孟谌探進只手,摸住個滑不溜秋的腳掌,往外邊使力一拽,便将萬紅庵整個身兒帶出,四仰八叉地攤開在榻上。
見實在躲無可躲、藏無可藏,萬紅庵忙又瑟縮着翻起身,朝孟谌身前一匍,将頭磕似搗練:“小人原不知陛下駕臨,那番說辭絕不是沖着陛下,無意冒犯了,只求、求乞陛下垂憐!”
孟谌卻把手墊在他還欲猛磕的額頭下面,阻道:“朕還沒說要罰你,怎的就先讨饒了?”
萬紅庵這才止了動作,悄地擡頭觀睨,确見孟谌臉上并無愠色,甚至頗帶幾分戲谑,正狹着眼睛上下打量他。
他在褥裏實悶得久了,身上臉上都有些發紅發汗,如藻的烏發濕濕纏在頰邊,那貼身的裏襯本就單薄輕透,被汗漬一浸更整個貼到身上,使覆在下面的雪白胴體隐約可見。博山爐燃着的蘅蕪香噼裏作響,也不知是這暖香太過酽濃怎般,竟臊得人有幾分臉熱。
見着萬紅庵一張臉半紅半白,滿是褥子的印痕和汗跡,孟谌伸手在上面輕輕撫拭,本意是要替他揩去髒污,卻不知怎的指端一路下滑,竟停在他唇上,不輕不重地揉弄起來。
那小口兒本就水嫩嫣紅,幾番被指腹碾捏過後,更顯紅豔動人。孟谌不禁将兩指探入得更深,直觸到裏面那一截靈活濕滑的軟肉。粉舌在粗粝的指腹下輕輕蹭過,那觸感着實酥也麻也,竟勾得人心頭做癢;不一時又似撩撥般來回逡巡,将他兩個指頭都嘬得濡濕黏膩,還發出啧啧水聲,聽在耳裏簡直教人心猿意馬。
孟谌二指微微使力,撚住那截作亂的小舌就是一扯。萬紅庵吃痛,嘤唔着叫出聲來,眼眶內霎時就蒙上一層水霧,巴巴地看向孟谌。這如何能使人把持住,孟谌只覺一股邪火自下腹竄起,胯間那杆肉槍再蟄伏不下,蓄勢勃發地自黑叢林裏探出,把他衣袍都頂凸了出好大一片,幾乎要戳個窟窿。
萬紅庵自然察覺,大着膽子湊上前去,将臉貼到他腰腹間摩蹭道:“陛下這處好熱,都燙着奴兒的肉了。”
冰沁沁的臉兒與他那處灼熱隔衣厮磨,紅潤的小嘴還有意無意地擦過端頭,激得那肉莖連帶着囊袋都是一顫。孟谌再按捺不住,将萬紅庵掀翻到榻上:“小東西自個作怪,今番就把你辦了,便也別怨朕成全你罷。”說着一把捏住萬紅庵的腰,傾身就要壓上去。
怎料萬紅庵卻猛然尖叫出聲,直唬得孟谌一愣,緩緩松開手,不悅道:“當真是作怪!朕擡舉你,怎的叫成殺豬一般?”話雖如此說着,他卻還是俯下`身,細細端詳起萬紅庵面上神色。
只見萬紅庵仿佛承受了天大的痛楚,整個五官都扭到一起,臉色煞白,倒不像是裝腔做樣。他兩手捂住腰間曾被孟谌捏住的一側,似是怕人觸到,惶亂個不行。
孟谌将他遮捂的雙手拍開,一把将衣衫揭去,就見本來一段盈白細軟的腰肢,側腹卻好大片赤得發紫的淤痕,那景象就似灘濃血陡然潑在雪地,分外惹人心驚。
“怎弄成這副模樣?”孟谌兩道眉毛微微蹙起,不過并不彰着,連他自己也未察覺。見萬紅庵還欲遮掩,他手下忽然施力往淤痕處一戳,戳得萬紅庵蜷作一團直在榻上打滾,而後才老老實實,攤平了身子任他查探。
萬紅庵眼眶泛紅,龇着牙道:“小人腳底打滑,不提防被門檻絆了一跤撞在案上,攪了陛下的興致。”
孟谌便不多問。其實萬紅庵那傷處是自個撞的,還是旁人所為,他看一眼便已知曉。不過既萬紅庵有心瞞他,他堂堂一個帝王,又何必在個倌兒身上多費心神。于是便舒眉展目,只做出一副不鹹不淡的模樣:“罷了,不過是你沒這福分受朕擡舉。傳醫官來診治吧。”
未等傳喚下去,萬紅庵卻又牽住他一只手攔道:“不消恁的勞煩,桌案上的五彩奁裏便有消腫化瘀的油膏,待小人取來自己塗上便是。”說着就欲掙紮起來,也不管那強撐着的身子左蹀右斜,十分難看。
孟谌單手便将他推進被褥堆裏卧着,又拿眼刀剜他一眼,教他安分,自個踱到桌前打開奁匣,端出個盛滿白膏的小方盒子,回到榻邊。
此後萬紅庵終于乖覺,赤條條倚着錦枕任孟谌為他上藥。瑩白的脂膏被抹上皮膚,不多時便被體溫化得清透如水,把腰肢染作油汪汪一片,孟谌竟然不嫌,攏着十指在他側腹推拿揉弄,促發藥性。
側腹的淤痕染了油光更是刺目,赤紅青紫在明晃晃的燈火下開成一片,萬紅庵耳畔似還回響着孟柯人早先的奚落叱罵,一聲聲尖似利刃,比傷淤處的疼痛更教他抓心撓肝。好不容易驅散回憶,眼前見的是孟谌正垂眸替他耐心抹藥的模樣,竟似有幾分體貼溫柔,不知怎的就使他鼻頭泛酸,須得十指攥緊被褥,才不使眶子裏落下些甚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