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章節
是看着奶娘照顧小公主,就是抄書,心如止水。
那金戈聲終于停歇,孫皓說,齊王司馬冏戰敗,枭首示衆,暴屍三日。
其子三人皆囚于金墉城,不久被殺;其黨羽皆夷三族,死者兩千餘人。
雖然河間王司馬颙戰勝了齊王司馬冏,這功勞卻歸于長沙王司馬乂,他只能引兵回關中長安。
長沙王司馬乂護駕有功,司馬衷拜他為太尉,都督中外諸軍事。
永寧二年(公元302年)十二月,改太安元年。
作者題外話:照舊,2更在下午。下章司馬穎就現身鳥~~
我一直在想你(二更)
一日,孫皓對我道:“長沙王身居要職,攝國專政,不過我無意中得知,他每日與成都王飛鴿傳書,向成都王禀報,事無巨細。”
我微驚,長沙王司馬乂是先帝第六子,開朗果斷,虛心下士,頗有清譽。
他為什麽聽命于司馬穎?
河間王司馬颙率軍入京讨 伐,司馬穎起兵呼應,卻沒有統兵進京。先前,我想不明白,現在明白了。之所以沒有親自領軍入京,是因為他捏住了長沙王司馬乂這顆棋子。
有棋子當他的先鋒,他何須親自出馬?
至此,長沙王司馬乂統洛陽,權勢赫赫。
又是一年年關,太尉司馬乂下令,宮中準備新年慶典,熱熱鬧鬧的,掃去舊年的殺戮。
這日,大雪紛飛,寒風呼嘯,折斷不少光禿禿的枝桠,好像要拔了整棵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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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平公主司馬翾長得玉雪、秀致,惹人憐愛,在奶娘和宮娥的照料下,一日日大了。
每逢六,我才讓碧涵來看看女兒,讓她們母女倆相聚一個時辰。
她抱着女兒,專注,幸福,柔聲哄着,為人母親的疼惜、愛憐盡顯無疑。
心中有愧,我離開偏殿,在綿密的落雪中慢行。
碧淺跟在後面,“皇後,雪越來越大,還是回去吧。”
“你先回去,我一個人走走。”
“奴婢還是陪着皇後吧。”
“碧淺,我是不是做錯了?其實,我不必搶碧涵的女兒。”我停在一個小亭子前。
“奴婢以為,貴人再也不是以前奴婢所熟悉的碧涵了,雖然陛下……貴人為了專寵,不知道會做出什麽事,皇後把小公主抱來撫養,是防患于未然。再者,一些宮人私下裏揣測皇後與陛下……皇後此舉正好封住那些有所懷疑的宮人。”碧淺頭頭是道地說。
“話雖如此,拆散她們母女,總歸是作孽。”我嘆氣。
“皇後就別胡思亂想了,不這麽做,貴人還不欺負到皇後頭上來?”碧淺恨恨道。
我擡眸望去,眸光凝住。
如簾如幕的白雪在眼前迤逦,紛紛揚揚,滿目潔白。
在這漫天匝地的飛雪中,站着一個外披鶴氅的男子,眉目如畫,俊美如鑄,氣宇卓絕。
鶴氅飛揚,如一團黑色的焰火;袍擺微拂,似一片潔白的雪花。
他望着我,癡迷地望着我,眸光穿越了亭子,凝定不動,整個人像是積雪堆成的雪人。
我愣住,他為什麽會在這裏?
“皇後,是成都王。”碧淺在我身後提醒。
“去望風。”我回神,淡淡吩咐。
碧淺無聲離去,司馬穎朝我走來,一步,一步,很慢,很慢。
每一步,都踏在我的心上,微微的痛。
縱然時隔一年多,仍然無法釋懷。
他拉着我冰涼的手,走入一間無人居住的殿宇。我竟然一動不動,任由他牽引,心瀾起伏。
司馬穎默默地看我,含情脈脈,俊眸漾着潋滟的水澤。
心瀾,漸漸平靜。
“容兒……”他輕撫我的臉。
“這一年多,我一直在想你。”
“縱使你不回信,我亦知道,你看了那些書函。”他握着我的雙肩。
作者題外話:容兒會再次接受他嗎?收藏呢?寶貝們,求收藏啊求收藏!
再信我一次
“容兒,我不祈求你的原諒,我只想告訴你,我會踐諾,窮畢生之力,我一定會踐諾!”
很想對他說,你不必踐諾,因為你與我再無任何瓜葛。
可是,說不出口,也做不到無動于衷,我靜靜地凝視他,雙眸濕了,漸漸成霧。
突然發現,他不再自稱“本王”,而是“我”。
為什麽?
司馬穎的指腹輕輕拂過我的娥眉,雙臂陡然用力,擁我入懷。
我不敢動,擔心克制不了自己的心,引臂抱他。
他的掌心摩挲着我的後背,“快了,容兒,再給我一點時間,我一定會帶你離開洛陽!”
這樣的諾言,是我想要的嗎?他是真心的嗎?
我不知道。
他松開我,誠摯道:“再信我一次,好不好?”
淚水終于滑落,司馬穎為我拭淚,開心、欣慰地笑——雖然我沒有回答,但我的淚水告訴他,我心軟了,再一次信他。
“你宣稱身懷龍種,今年五月誕下一女,是有意氣我,是不是?”他澀笑。
“不是。”我知道了,劉聰沒有隐瞞他,對他說了實情,“此次你回京,可有下屬同行?”
“只帶了一個親衛,無須擔心我,我沒事。”
高懸的心落下來了,劉聰是将軍,不是親衛,此次沒有跟随他秘密回京。
司馬穎捧着我的臉,眸光深深,如萬丈深淵那般深,“我知道你在宮中很難熬,不過快了,你記住,我永遠、永遠也不會丢下你。”
我不明白,為什麽他不自稱“本王”了?
他好像看出我的疑惑,笑言:“你我之間,沒有皇後、王爺,只有你我。”
我淡淡一笑,他緊緊抱我,不舍得放開。
他說,此次秘密回京,是為了與長沙王司馬乂會面,更為了見我。
我問:“聽聞長沙王掌權後時常與你聯絡,這是為何?”
“此事說來話長。”司馬穎攬着我站在窗前,望着外面的漫天飛雪,“齊王(司馬冏)掌權,皇叔,也就是河間王(司馬颙),以為齊王勢大,皇兄(長沙王司馬乂)勢弱,齊王會打敗皇兄,就宣稱皇兄是內應。一旦皇兄被齊王所殺,皇叔就以此為借口起兵讨 伐。只不過,皇叔千算萬算,算不到皇兄會掌權,控制了洛陽。”
“長沙王先發制人,夜入宮城,宣天子诏攻打齊王府邸。如此看來,長沙王應該聽到了風聲。”
“這風聲,是我派人密報皇兄。”他一笑。
“難怪了,就因為如此,長沙王才對王爺事事聽從?”
“皇兄并非事事聽從我,而是,對他來說,我尚且有用,他就事事問我,征求我的意見。”他的唇角微微一扯。
“如今長沙王掌政,王爺有什麽打算?”我想知道,在他心目中,我究竟擺在什麽位置。
“靜觀其變。”司馬穎的唇角噙着一抹微弱的冷笑,就像一個棋藝登峰造極的棋手,淡看棋子厮殺,而他靜卧一旁,坐收漁人之利,“這盤棋下了幾年,還不到收官的時候,眼下局勢,各據山頭,互相角力,正是最亂的時候。”
給你一個驚喜(二更)
我明白了,蕭牆內亂,諸王亂政,自相殘殺,手握兵權的諸王都不是愚蠢、無能之輩。在司馬氏宗室中,最深藏不露、最淡定沉穩、最深謀遠慮的那個,就是我心儀的男子,司馬穎。
從來沒看透他,此時才算看明白了一點點。
他輕擡我的下颌,“別擔心,雖然你身處漩渦,但我不會讓你有事。”
這句話是随口說說,還是他已做出妥善安排?他如何保護我?
眸色漸漸暗沉,司馬穎緩緩俯唇,我情不自禁地閉眼,就算劉聰橫亘在我們中間,我也甘之如饴,放縱自己擁有司馬穎的愛。
他的唇很軟,溫柔地吻觸我,千般珍視,萬般憐惜,令人感動。
我主動吮吻他的唇瓣,惹得他輕輕笑起來。
下一刻,他吞卷了我,急切,熱辣。
殿外,寒風凜冽,殿內,熾情正濃。
——
分別時,司馬穎說,明日一早就離京。換言之,這次他秘密回京,只能與我見一面。
依依不舍,還是要舍。
卻沒想到,這夜,我睡得正香,他竟然夜入宮城,與我告別。
“容兒,洛陽局勢不穩,你務必當心。”他囑咐道,掌心貼着我的臉腮。
“我會保護好自己。”我依在他胸前。
“容兒,待你我厮守的那一日,我給你一個驚喜。”
“什麽驚喜?”
“暫且保密。”司馬穎松開我,從衣袍內取出一件玉光溫潤的玉器,“這是父皇當年賜給母妃的奇珍,母妃視若珍寶,我弱冠之時,母妃送給我,作為弱冠之禮。現在,我把這柄玉刀送給你。”
這玉刀以極好的于阗紅玉雕琢而成,精致小巧,晶瑩剔透,無一絲瑕疵,惹人喜愛。
先帝賜給他母妃的珍寶,意義非同一般,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