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馮程程扶着門把手左右打量了一番，後悄然進門。
“程程姐。”沙發上坐着個白淨的女孩，她見馮程程來，立刻迎上親昵地叫她。
“晶晶，你什麽時候交了個男朋友？”馮程程緊蹙着眉，還沒來得及坐下，就抓着晶晶的手詢問。
“噢，夏洛河那老家夥其實就只拿我來當個擺設，我每天都好無聊，能陪我說得上話的也只有有成大哥了……”說起意中人，晶晶面帶羞澀。
“他是誰？”
“我的司機。”
“晶晶，你怎麽這麽糊塗，程靈詭計多端，他倆指不定是串通好了的！”馮程程急得撐了起來，晶晶頓了頓，冷漠地抽回了手，“你是擔心我不替你做事吧。”
“你怎麽這樣說，你忘了……”
“忘了是誰救了你，誰給你好吃好住？”晶晶接過馮程程的話，斜瞥了她一眼，起身又說：“馮程程，你這些話我都聽煩了，有沒有新穎點的？”
“你——”馮程程氣結，顫抖着手指向她。
“我什麽？像我這樣的人，別人給錢我們辦事，大家都是相互利用，別跟我說什麽情義不情義的，當然了，我還是記得你對我的再造之恩，所以也沒出賣你，錢我就不要你的了，我只希望你以後不要再來煩我。”晶晶轉身出門，背對着馮程程揮了揮手，算是作最後的道別。
而就在晶晶即将推門之際，馮程程突的笑了，“也行，如果你想和個殘廢共度一生的話。”馮程程抱臂站着，雖是堆滿了笑容，卻讓晶晶不寒而栗，她三步并作兩步朝馮程程走來，如同暴躁的母獅，低喝：“你把他怎麽樣了！”
“沒怎麽。”馮程程居高臨下，輕掃了晶晶一眼，又仰頭風輕雲淡道：“我只是不喜歡別人破壞我的計劃。”
“我才不信。”晶晶輕搖頭退了兩步，還有一絲僥幸的心理。
馮程程沒再多言，直接撥了個電話遞給她，她遲疑了一下，聽見電話裏的呼聲，一把搶過了電話。
晶晶聽到心愛男人的求救，淚水嘩的一下就流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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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維站在綠蕪門外，眼底漸漸流露出一絲焦躁，馮程程先前鬼鬼祟祟的模樣在腦海中盤旋，他死死盯着大門，掌握成拳。
已經過了半個小時了，半個小時，可以做很多事……
進去……
心底有個聲音在催促，驅使着許維步步前行，而正當他剛握上了扶手，門忽然開了。
馮程程扶着晶晶的肩，柔聲安慰，擡眸見許維陰沉着的一張臉，捂嘴故作訝異，“Vincent，你怎麽在這裏？”
“我……”許維詞窮，馮程程則一臉純真地望着他，他惱羞成怒，對她喝道：“我去哪裏需要向你報告嗎！”
他扭頭往旁邊跨了一步讓道，站定在美人魚雕塑旁，馮程程側頭憋笑，轉眼又正對着晶晶說：“你先回去吧，我會幫你想辦法的。”末了，她意味深長地勾了勾唇，臉上浮起陰恻的笑，晶晶頓時滿眼驚恐，片刻後才收斂起神情點了點頭，倉惶離去。
馮程程正欲擡腳離開，許維又喝住她，“你去哪兒？”
她微微側身，仍然保持着笑容，“回你家啊。”
許維顯然一怔，脫口而出，“那一起吧。”
馮程程沒再刁難他，與他并肩出了麗花皇宮，只不過他沒有把車開回家，而是去了反方向的白露公園。
他的車速一如既往的快，在公園橋頭猛的停下，末了又倒回幾米，在一家蛋糕店前停穩，他才扭頭對馮程程說：“下車。”
兩人一同進了蛋糕店，許維讓櫃員把冰櫃裏所有的蛋糕打包，又問馮程程要喝點什麽，她的思維從下車開始就跟不上他的節奏，愣了愣，連忙說：“不用了，不用這麽……”
“你付錢。”許維拎起蛋糕轉身出門，馮程程把将要呼出的‘客氣’二字吞回了肚子裏，急急忙忙地付錢，又快步跟上。
好不容易追上他，他一手遞上蛋糕，說：“幫忙拿點。” 馮程程又順從之，随他徒步進了公園。
許維選在一塊寬闊的草坪上坐下，他對空望月，感嘆：“今天的月亮真圓啊。”
馮程程自主地給蛋糕插上蠟燭，聽他這麽一嘆，忽的頓住了手，扭頭去看皎潔的月，心中微撼，八月十五是他的生日，她居然忘了。
片刻，她收拾好心情，笑盈盈地端起一個蛋糕，剛要開口，卻見他猛的起身，霎時月光再也照不到他的臉，他的聲音也變得冰冷，“走吧。”
他說罷即刻轉身走遠，馮程程愣了愣神，緩緩放下蛋糕，又作跟随。
回去的路上，兩人一直無話，馮程程絲毫不放松地挺直背坐着，目不斜視，許維沒有暴怒，異常平穩地開着車，終安全抵達許宅。
宅子裏黑漆漆的一片，許維走在馮程程前面，她小心翼翼地與他保持着距離。待他開門，房裏忽然大亮，頓時傳來紙禮花炸開的響聲，還有人們熱烈的歡呼，首先是韓子非迎了出來，他給了許維一個大大的擁抱，嘴裏說着祝福的話，接下來是另外三少，他們擁着甄容上前，她眼裏泛有淚光，最後還有張雨蘭。
馮程程見張雨蘭投來目光，稍稍退了兩步，她離許維太遠，大夥許是沒發現她的存在，簇擁着許維進了屋，張雨蘭則來到她跟前，說：“歡迎你。”
她一把攬過馮程程的肩，微傾着身子，細聲說：“別怕，我是來找你的。”
馮程程回過神來，扯開笑容，陰陽怪調：“你哪只眼睛看見我怕了？”
張雨蘭但笑不語，兩人一同進了屋，馮程程才覺眼前一亮，這屋內裝飾得就跟過聖誕節似的，韓子非推出一個三層的大蛋糕，許維閉着眼許願，吹滅了蠟燭，衆人打趣問他生日願望，他當即望向混在人群中的馮程程，後揚起笑容抱了抱甄容，說：“當然是希望我媽媽青春永駐。”
甄容煞是感動，她取下手上的戒指給許維，說是也許個願，要他給自己找個好兒媳，衆人随之起哄，她則笑說不打擾年輕人玩樂，便和保姆上了樓。
在場的人都十分清楚，馮程程的尴尬身份，而就在這關鍵的時刻，何英英不知死活地推了她一把，讓她滾出了人堆，室內頓時安靜了，她立在原地幹幹一笑，又慌忙扯出張雨蘭，說：“我好姐妹有福了，找到許總這樣的好男人……”
馮程程把張雨蘭帶到許維的身邊，躲難似的繞到餐桌前，拿起杯酒匆匆灌下，何英英不滿尾随，直罵她沒種，如果是她又會如何如何，馮程程斜了她一眼，指使：“去幫我拿塊牛排。”
何英英不可置信地看着她，暴跳如雷：“你該找她，就是那個笑得跟狐貍似的女人麻煩！而不是我！是她搶了你男人！”
她指的是張雨蘭，馮程程順着她手指望去，只見許維在衆人的祝福聲中為她帶上了戒指，頓時，心髒的位置猛抽了一下，她下意識揪緊了裙子，緩了緩，說了句讓何英英莫名其妙的話：“就快了。”
就快了……再過四個月，她就不必再為這些事煩擾。
何英英不改咋咋呼呼的性子，纏着馮程程問是什麽意思，她被煩得受不了，随口搪塞：“你是鄉下人嗎？你從不看新聞的嗎？她是張氏千金，和許總正是天生一對。”
哪知她不依不饒，又說：“不對，你剛才說的不是這個。”
馮程程無法，無力地翻了個白眼，深深吐氣，拍了拍何英英的頭，輕笑：“我姑姑最讨厭胡攪蠻纏的鄉下人，恰巧你兩樣都占全了。”
這話威懾力太強，何英英瞪直了眼，忽的跑開，馮程程正慶幸甩掉了跟屁蟲，一轉身，發現許維直立立地站着，着實吓了一跳。
他對着她微笑，但太過生澀，他為她遞上一杯酒，霸道地說：“你該為了你的好姐妹敬我一杯。”
結果，他沒等她先喝，就先幹了自己手上的酒，一杯接着一杯。馮程程伸手去攔他，卻被他一把打開，韓子非等人見情勢不對，連忙把他拖走，幾個男人圍成了一團，馮程程才放心地擡腳離開，這會兒換張雨蘭跟上了。
兩人一同出了大門，張雨蘭繞到她跟前，按住了她的肩說：“你要我做的事，我已經實施，你答應我的，什麽時候辦到？”
馮程程雙瞳無神，緊盯着自己的腳尖，輕輕答：“四個月，四個月後我會給你一個滿意的答案。”
這時，來了輛出租，張雨蘭攔下先行上了車，又對馮程程說：“你去陪許維，我去陪他，這樣很公平。”
“可是你知道……”
“我媽今天不打算讓我回家，但我并不想和許維上床。”張雨蘭還是那麽直接，她向馮程程亮了亮她手中的戒指，又說：“這個我先保管着，日後還你。”
出租車絕塵而去，馮程程望着她離去的方向，默默把後面的話說完：可是你知道我根本不想和他在一起。
清冷的月光下，馮程程的影子被拉得老長，她站在原地紋絲不動，許久，有人向她跑來，她才回首，問：“你也要我去陪他？”
韓子非欲言又止，面色不好，馮程程又是輕輕一笑，向他走近一步，躲在高牆的陰影下，他看不清她的臉，卻又聽她說：“還記得我以前問過你的問題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