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章節
這邊動靜引起了旁邊那兩桌男人的注意,莫向北倒是反應不大,只是視線飄向我這處卻不動聲色地打出一張牌。這些人都是看他臉色的,見狀也都回過了身繼續堆長城。
我拿了紙巾先擦過後便起身說了句“失陪”,然後走出包廂去外面的洗手間清理。
微感意外,陸少離會等在門外。
他将我上下打量後道:“莎莎冒犯你了?”聞言我不由笑了:“莎莎?陸少離,是不是你對每個女人都這麽體貼細致,然後又讓別人喊你哥呢?”
他也痞痞而笑:“倒也不是每一個,難得碰上那麽一兩個需要寵的才這樣。”
我怒然,一腳故意踩在他的鞋子上,憤憤而走。
那包廂我也不想回去了,烏煙瘴氣的全是二手煙,還有不喜歡的人。本打算直接走出會所再給莫向北發條短信的,但在轉角口突的又被撞到小乖,她摔了個趔趄在地上擡起頭原本是要哭的,卻看見是我立即笑了:“媽媽!”
我愕然地去抱她起來,問:“小乖,這麽晚你為什麽會在這邊?”
她歪着頭想了想後說:“出來找媽媽啊,媽媽說去找一個叔叔了。”我被她的“媽媽”都快繞暈了,解釋給她聽:“媽媽只有一個,以後你要叫我阿姨,要不你看我跟你媽媽就沒法區分了,是不是?”
小乖搖頭:“可以區分呀,媽媽的身上香香的,你身上不香。”
我滿頭黑線,平日并不喜歡用香水,沒想到今天會被小乖用來區分。
不過小乖倒也有把我話聽進去,再開口時已經改口:“阿姨,你能帶我去找媽媽嗎?”我遲疑了下問:“你知道媽媽在哪嗎?”她脆脆而答:“知道,我悄悄跟着她有看到她走進去的。”留這麽個奶娃在這裏也不放心,抱着她走了一段路就發現是往我那包廂而去的。
心中莫名一抽,有種不好的預感。
轉道之後我便看見女孩的媽媽了,她站在拐角處,我看不見拐角另一側的人是誰。越走越近時,隐約聽見她在說:“莫,真有那麽難嗎?”
那一聲“莫”使我心頭一震,記得在老家時我曾有次給他打電話,在手機裏就聽過這樣的稱呼這樣等于語氣。原來那個聲音的主人是她!就是說他們早在京城時就已經碰過面了。
莫向北熟悉的聲音傳來:“你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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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她走入拐角到了我看不到的視界裏,但是卻有異樣的動靜在傳來,我在原地站了五六秒放小乖到地上後一步一步朝着那邊走。
廊道裏的燈應該是特意設計過的,柔和而昏黃的光線下,莫向北很随意地靠在窗前,而剛剛從我視線裏消失的靓影此時正在他的身前,踮起腳尖攀着他的肩膀動情深吻着他。
從我這個角度來看,可以看到她的臉上如那晚一樣挂着淚痕,但雙目緊閉着。
女人如水,這般流着淚又深情的女人必然是楚楚動人的。我站在原地安靜地看着,像在看一場定格的戲,腦中卻在出戲地想難怪陸少離要故意等在洗手間外氣我,是因為這裏有一場我不能參與的戲在上演,陸少離當真是他的好兄弟啊。
“媽媽——”小乖的呼喚中斷了戲幕,将那相連的人猛然劈開。
我不在乎那個女人驚慌失措的樣子,只在乎莫向北這刻面對我的态度。我們靜靜對視着,旁若無人,甚至連女人走過來拉了小乖越過我身旁時都沒有移動一下視線。
但輕輕幽幽的聲音在我背後徐徐而響:“莫,即便不是我,也不該是她。”
我終于垂眸,暗自失笑,低低喃語說給自己聽也是說給他聽:“原來桐花萬裏路,還不止一朵桐花,而我卻是萬裏路上其中的一棵樹。”
聽見腳步聲漸近,到得跟前時我的視線裏只有他的那雙鞋,還是出門時我給他選的。嫌棄他那些太過張揚的休閑線,就找了一雙藏青色的板鞋給他穿,與他這身打扮挺搭的。
他将我的下巴擡起與他目光對視,“可不能小瞧了你這棵樹,早就長得枝繁葉茂覆蓋了整條路,偶爾一兩朵冒出來的野花如果在意,那就除去好了。”
我心頭一怒,一把拍開他的手,從口袋裏抽出紙巾用力去擦他的嘴。他也任由我去,哪怕把他嘴唇都擦紅了,惱怒仍在,丢了紙巾就打算掉頭而走。但被他一把拽住反壓在窗邊,然後抵着我耳邊道:“剛才幹嘛不憤然疾走?現在你再想跑就沒門了。”
“你們男人都這樣來者不拒的嗎?”
“我的拒絕很明顯。”
“那你也讓她親到你了!”盡管剛才他被親時眼神冷漠,面色沉寒。
莫向北收緊懷抱,“原本你不出現的話我自當是把她甩開了,但是你恰好過來,時間掌握得剛剛好,這樣拙劣的‘巧合’連你這笨妞都看出來了,我還能看不出?沈熹打的一手好牌,我總得要應戰才不會太過無趣。”
我輕哼了聲,餘怒未消。
第94.下得一手好棋
不過他确實說中了我的心思,當小乖指引我回走時心中就隐隐猜到接下來可能會發生什麽事。果然如預期中的,讓我看到了一幕好戲。
誠如莫向北所言,第一次遇見小乖是巧合,第二次我就有些懷疑了,今天這是第三次了,太多的巧合便成了狗血。當然小乖自不可能來撒這個謊,總有人引導而為之。所以本該是我看見莫向北與別的女人深吻而憤然疾走的戲,卻像是被改了劇本一般,我平靜地看完全場。
莫向北說背後人是沈熹,真的是他嗎?
後來我們沒再回包廂,直接離開了會所。但在離開前莫向北給陸少離打了個電話,讓他查查今晚這局是誰訂的,并且查沈熹的動向。
之後我就得聞遠風與耀明在商場幾次交手,各有輸贏,可以說兩大公司将h市的科技電子行業平分天下了。一月後,發生了一件令我不能淡定的事——公司老板易主!
耀明強勢收購華盛,沈熹走進門的一刻,整個市場部上下乃至全公司,沒有人敢重喘一口氣。當初曾傳他各種不好八卦的同仁們都膽顫心驚,而沈熹只微笑着從容而道:“很高興又能回來與大家共事,希望我們可以一起把華盛帶上新的高峰。”
在被電話叫進辦公室時,我有種“終于來了”的釋然。
辦公桌後,沈熹穿着筆挺的西裝坐在原本大老板的位置上,從氣度到坐姿都與以前不同。以前的他是內斂而沉穩的,這時的他更像一個高高在上的掌權者。
在他指了指這邊座位後我坐下,聽見他說:“之前邀約你去耀明幫我,你不肯,就只好我回來了。”他的手指輕敲了兩下桌面,好似想到什麽般失笑着又對我道:“當初我也是坐在你那個位置聽着這邊的人說話,被告知我給開除了,當時心裏就在想總有一天我會回來坐在這個位置上。”
現在他做到了,我不至于傻到認為這是一個被埋沒了的人才的絕地反擊的勵志故事。從市場部經理到收購一家公司之間的跨度可不是一點半點,也不是純粹有錢就能在這麽短時間內就能辦到的。需要時機和深厚的背景,而沈熹的時機在于他曾是華盛的核心骨,他對華盛的熟知程度超出任何人的想象。
所以當莫向北動怒想把他連根拔起時,其實動的不止是他,還有華盛的根基。
市場部一直是我在做的,所以很清楚公司其實都快成為空殼子了,大老板的一些決策要麽是錯誤的,要麽就是遺失掉已成的單子。
說句不中聽的,就是集我們所有市場部人的精力都不及沈熹的一個面子。他已經将市場營銷的人脈融進了他自己身上,每一個環節看似他只是在推動,但卻離不了他。
現在沈熹在說這番話的口吻不是功成名就的那種報複快感,更像是一切盡在他掌握中。
當然,成果到來時需要被恭維的,我的沉默引起他将話題轉向了我:“小季,從今天開始你就是市場部經理了,不擅長營銷也不用去跑,自由安排給底下的人做就是了,只要幹好你的本職就行,你在策劃上面是很有天賦的。”
聽到這處我不得不表态,将早就打好的辭職信推往桌面:“沈總,我想辭職。”
沈熹一言不發地看完我的辭職信後擡起頭來看我,直截了當問:“為什麽?”
我平靜而答:“其實我并不如你說的有策劃方面天賦,長期枯燥的與市場信息打交道也有些不在狀态,打算換個環境試試其它的。”
沈熹搖頭:“這不是你的理由。”他頓了頓,“因為他?小季,你不該是個公私不分的人。”我失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