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章節
視頻通話給你看看他?”
明知對方不懷好意的其實是想看我長啥樣,可這提議就是勾了我的心,癢癢的又撓不着的那種滋味很難受,不受控制地應了聲:“好。”
是真的很想看看他......
那邊先挂斷了,然後又按了視頻通話連接,當嘟音響到第三聲時我顫着手指接受了。屏幕跳躍,裏頭出現了一張陌生的臉,嘴角挂着吊兒郎當的笑,看清我就又是一聲吹哨,然後躁動地回頭喊:“快來看北的媳婦,長得好标致!”
我的臉瞬間通紅,為那“媳婦”兩字。還好夜色下看不太清楚,而那頭的年輕男人也沒留意,正興奮地拉遠手機距離,把那一屋子裏的人都照在了鏡頭底下,同時我也呈露于衆人視線中。我在那群人裏搜尋,卻沒看到莫向北。
不知誰說了句:“多标致的一個小姑娘啊,跟北兒是糟蹋了。”
斜向裏踹過來一腳佯踢,然後傳來熟悉的嗓音:“你們一個個都給我等着。”
那人嬉笑着躲,也不生氣嘴裏依然在嚷:“嫂子你看,你們家北兒欺負人,還給我們撂狠話呢。”這些人很明顯是他在京城裏的哥們,一口的京片子,其中有男有女。
就在這時,屏幕裏出現了一只手,頓時手機移轉換了人,等鏡頭穩定時我終于看到了他。狹長的眼深深遠遠,裏頭仿佛暗藏了星子,高挺的鼻梁微薄的唇,他們應該是在某個包廂裏,周遭打的都是藍光射燈,光影忽明忽暗裏我移不開目光。
一直知道他長得好,此時透過手機看他覺得豈止好看,當是傾城才對。
聽見他說:“我讓人訂機票,明天早上到,不準再拒絕。”
心頭一松,是他習慣的強勢口吻,是我熟悉的莫向北,無論人前還是人後這個人都是這樣。我微點了頭,有些不敢與這樣黑眸晶亮的他對視,又舍不得移開目光。
還是之前接電話的那人再次闖入鏡頭才打斷這旖旎的氛圍,他搭在莫向北的肩膀上笑道:“嫂子,我叫蔣昇,回頭過來了我做東請嫂子逛遍大京城。現在就先把北暫時借給我們用一用啊,那邊三缺一呢,再跟你厮磨下去他鐵定要跑路了。”
這時莫向北眉眼舒展,神态慵懶,嘴角噙着笑對我說:“晚點我給你電話。”
我抓握着手機一步一步臺階往樓上走,手心裏都是汗,頭頂的感應燈随着我的腳步一盞盞亮起了又熄滅了,可心頭有團火卻在燃着,燒着。
晚飯很豐富,一向節儉的老媽買了一桌子的菜。情緒雖然已經平複,但相比往常我回家時氣氛要沉滞,沒人開口,就默默地夾菜。終還是老媽打破了沉寂:“老季,這回多虧咱閨女那朋友幫忙,明天我們要不請人來家裏頭吃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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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本想推拒,但見老爸一怔之後就朝我看了過來,忽然道:“去飯店吧,在家裏頭請人吃飯不禮貌。”老媽可能想及之前陸少離的話,立刻否決:“不行,這事不能張揚,還是把人請回來的好。”可就這句話突然像是戳中了父親的爆點,一掌怒拍在桌上喝道:“什麽張揚不張揚?怕丢人嗎?我有什麽丢人的,那些人罔顧法律道德才叫丢人!”
我看見母親被驚到了,連忙勸:“爸,媽不是那意思,你別亂想。”
但父親在火頭上根本聽不見我的勸,猛的站起後怒道:“她就是這意思,我還不知道你媽是什麽樣的人?她一向好面子,也從來自私的以主觀去想別人。”
母親蹭的也站了起來,揚高聲:“我自私?自私的那個人是你!當年我不惜一切代價跟你,這幾十年裏你但凡有一點體慰我就不會像現在這樣想我,而且這次的事我一再勸你不要強出頭,你聽了嗎?回過頭來還要自個閨女拉下臉去求別人。”
“對,是我沒用,在你眼裏一直都認為我沒用!”
我有些無力地看着他們,前一刻因驚惶不安各種情緒交織在一起抱頭痛哭,後一刻便都在低迷的氣氛裏爆發了,這是他們的生活模式,也是我不太想回家的原因。
他們的愛情不能說不深刻,可卻有着永遠都拔不掉的刺橫隔在中間。母親其實不是吳市人,她是蘇州人,拿那個年代的話說是城裏的千金小姐,與父親是同一所大學畢業的。家境的天差地別使得兩個人本身就不在一個天平秤上,也奠定了今後幾十年裏兩人的矛盾。
母親确實好面子,她無論走到哪都要穿得體面,甚至衣櫥裏還存放着兩套做工精致的旗袍。而父親除了脾氣有些爆外是個老實人,幹了一輩子的老會計。
我嘆了口氣,明智地起身要遠離戰場,以往也都是這樣。可今晚突然老媽一把抓住我的胳膊,哭着問:“小蘇,你來評評理,這幾天媽是怎麽過來的,你又每天起早摸黑人都瘦下去一輪,現在你爸回來卻說這種話。”
“媽,爸今天剛回來,就早點洗漱睡一覺吧,明天就都好了。我朋友那我已經招呼過了,不必再特意去酬謝。”我試圖勸架,但就在這時老爸突的将我拽了過去,卻怒目瞪着母親吼:“你現在知道心疼小蘇,當年你怎麽不知道要心疼她把她往手術室裏送?!”
我的腦中閃過一道白光,仿佛騰空而至的長箭,震得我一片空白,喃喃自語着問:“你們在說什麽?我什麽時候進過手術室?”
眼前是老媽驚惶不安的臉,随即便聽到她歇斯底裏地嘶吼:“季雲,你瘋了?你答應過我這件事到死都不說的,你現在這是要毀了小蘇嗎?”
耳朵嗡嗡的有些耳鳴,情緒除了最初的震駭外相對還算平穩,我拉了父親的袖子喊了聲:“爸。”使他終于轉眸看向我時才輕聲重複問題:“我什麽時候進過手術室?是小時候嗎?為什麽我一點印象都沒?”
父親有些失神,驚愕地看着我。
母親突的沖了上來,一把扯開我抓着老爸衣袖的手把我環在臂彎裏說:“別聽你爸胡說,哪有進什麽手術室這是,還不是你小時候有一回得了肺炎住院了幾天。”
知母莫若女,我與她生活了二十多年,她對在意的事的态度了如指掌。不由聯想起之前莫向北的那件事,我單刀直入地問:“我曾缺失過一段記憶是因為做了這個手術?”
母親怔愣,而身旁耿直的父親已經下意識地在問:“你怎麽知道你失憶過?” 蘇蘇當衆表白了
第78.過往的錯誤
這句話無疑肯定了我的推斷,也切斷了母親避閃的後路。哪怕明知今晚父親心力交瘁時不适合說這些,但錯過了時機再想從固執的老媽口中問出真相便不可能,所以我一咬牙沉了聲問:“是幾年前的事?”
不可能是兒時,這一點我十分肯定!首先假如是兒時往事,莫向北不可能會是那态度,而爸媽也用不着如此刻意隐瞞,一定其中還有什麽我不知道的事發生。
父親面露遲疑,卻還是母親幹脆果斷:“五年。”
自小就有人說我長得像母親性子卻像父親一樣溫吞,可其實我骨子裏要像母親多一些,也或者說是綜合了兩人的性子。不像母親一樣尖銳,也沒有父親的火爆。
往前推算五年,還是我高中的時候?想不通那時候的我怎可能會與莫向北有牽連。
一家人重新坐下等待情緒平複,這時的他們又似乎站在了一條陣線,連座位都靠得近了。反而我這個女兒成了他們一致防禦的“外敵”,我在心中黯然失笑。
見時機差不多時我再度開口而詢:“那是一個什麽手術?”自己身上有沒有刀疤還是清楚的,相信即使是現在的醫術要用植皮來完全掩蓋疤痕應該也有些難度,所以只可能是在看不見的地方,比如......頭皮?
父親重嘆了口氣,還是由母親來說:“小蘇,咱們不提這手術,我跟你爸當時下那個決定也是為了你好,而且當年的你也承擔不了那責任。”
母親是老師,道理可以一大堆一大堆地丢過來,不帶重複的。我想弄清楚事情就不能被她繞進道理裏面,所以想了想後轉移了話題:“五年前發生的那件事是我還在讀高三時嗎?”
母親斟酌了下,可能覺得這個問題影響不大就如實而說了:“是你高考後。”
思緒流轉,記得那年高考後生過一場大病,整日發高燒不退,後來演變成肺炎,人都燒的糊塗了,後來去大學報道都推遲了一個月。
這段記憶并沒有缺失啊,還是說那場大病其實是有原因的,而且我的所謂燒糊塗了其實是動了腦科手術抹去記憶?這是我唯一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