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章節
關照那人,等有消息了立即給你電話。”這人交代完事後就下車走了,陸少離這才回過頭來看我,卻笑了起來,“瞧你這小臉白的,吓着了?他們這幫人說話都是故意把事情誇大了的,無非就是為了那點錢,等資金一到位保證你再看見他時就成一條哈巴狗了。”
聽他說得輕松我卻依舊心情沉重,吞咽了口唾沫後問:“得要多少錢?”
陸少離沒急着答我,點了一根煙連車窗都不開就在車廂裏肆無忌憚地抽了起來,等到煙霧缭繞時才輕幽問來一句:“你有多少積蓄?”
心頭一頓,我工作總共也就一年左右,哪裏會有什麽積蓄?家裏頭我估計老媽那也不會太多,現實往往臨到頭了才會給你狠狠一巴掌叫你認清。如果之前覺得實在沒有門路,至多也就是老爸在裏面多遭點罪待足半個月,可如今聽了剛才那一番話我哪裏還敢有此僥幸念頭。一咬牙悶聲說:“不管多少,我盡量去湊,只要能把我爸救出來就行。”
陸少離突的吹了口煙霧,使得他的臉變清晰,黑眸鎖緊我:“為什麽不找老大?”
問莫向北借錢?我有片刻的失神,聽見陸少離啓動了車子在前譏諷而道:“季小五,老大有句話沒說錯:你沒有心。”
這一天裏,陸少離帶着我東奔西跑,但大多數時候我都被留在了車上等候。傍晚時分我還接到勝騰經理的電話,問我約好今天過去簽約的怎麽一直不見我人。
家裏出了事,我完全把工作給忘記了,連聲道歉後把時間改成了明天。
然而這一天的等待并沒換來好的結果,陸少離出來時只讓我先回去等消息,他把我送到小區樓下就開車走了。我卻擡頭看了看自家窗口亮着的燈盞不敢上去,怕看見老媽希望的目光變成絕望,怕自己的心緒在她感染下也會垮掉。
坐在小區樓下的花臺邊,從包裏翻出手機來,今天一整天它都很安靜。我又撥了莫向北的號碼,此時心境與早晨跟他發短信時決然不同,很想聽聽他的聲音。
但響了好多聲也沒人接,明知他可能正好有事卻止不住心頭的失落。剛放下手機,他就打過來了,心頭一喜,立即劃開通話急切的:“喂?”
他說:“剛去洗手間了。”頓了一下,“你在做什麽?”
我嗡聲回:“跟你打電話。”他聞言輕笑了聲,“蘇蘇,你這般嬌軟口吻說話我會誤認為你在跟我撒嬌。”面上一紅,哪有嬌軟?提到撒嬌就想起那晚跟秦淼她們的嬉鬧,那時才叫真的吳侬軟語撒嬌吧。
“莫?”一個輕柔的女聲從手機裏傳來,拉回了我走神了的心緒。
只聽莫向北隔遠了的聲回:“你先進去,我一會過來。”
原來......他有約,等他再輕詢時我連忙道:“你有事就先去忙吧,我這邊沒什麽事。”他好似呼吸沉滞了兩秒,清幽而問:“真的沒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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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頭絞着在猶豫,陸少離不知會否告訴他那件事,可以向他開口嗎?這時說合不合适?遲疑着卻聽剛才那女聲又在問:“莫,好了嗎?”原來她沒有走,而是一直在旁邊等着,倏而索然,我對着手機說:“真的沒事。”
這時低頭,只見頭頂的月光将我的影子投在身前,小小矮矮的,誠如我的靈魂渺小不可依。回到樓上,面對老媽失望的眼神我感到心力交瘁,但還得強顏歡笑着安撫她,說明天爸就回來。然而,這樣的煎熬一等就是三天。
自那晚後我沒再給莫向北電話,他也沒打來。我每天起早摸黑就做一件事,坐在陸少離的車裏——等。總算理智還在,期間抽空去了趟勝騰把合同給簽了,又給公司打了電話請一周的假,大老板在得知我順利簽約後很爽快地批準了假期。
第四天跟着陸少離出去時我沒抱希望,等他車子停在看守所門外時心頭控不住開始猛跳,希翼地去看陸少離的眼睛,但他卻眉色未動地丢來三字:“等着吧。”
于是從早上等到中午,又從中午等到下午,我心中的那團火焰漸漸熄滅。可就在湮熄到只剩火星的時候,突的陸少離拽了下我胳膊,指尖觸在我皮膚上感覺微涼,使我擡起頭,看見有道熟悉的身影從那扇原本緊閉的門內緩緩走出。
霎時,淚奪眶而出。
沖跑過去的我可謂狼狽,頭發淩亂、滿臉淚痕,然後就在離那身影五六米遠處嘎然頓步。
“小蘇?”老爸的一聲遲疑的呼喚讓我感到莫名心疼,手背擦幹淚,走上前輕輕抱了抱他的臂膀,然後道:“爸,我們回家。”
靜默長久,才聽到一個哽咽的字:“好。”
我的眼眶又感發酸,強忍住才把眼淚給逼了回去。扶着老爸坐上了後座,陸少離難得地還喊了聲“季叔”,跟老爸只介紹他是我的一位朋友,關于個中的事并沒細說。
回家之前我就給老媽打電話了,所以遠遠就見老媽在小區門口等了。車開到時我看見她整個人都在風中顫抖,而身邊的老爸也激動到不行。陸少離這時停了車回過頭來道:“讓阿姨上車吧,這事不方便太過招搖。”
我一聽立即了然,推開車門下去了就給母親耳語,然後把人送上了車我再坐上前座。
可能是礙于有外人在,也可能是小區門口到公寓就百米多路,從後視鏡裏看見老媽上車後除了隐忍地兩手握住老爸的右手。但把他們送上樓,一進門老媽就忍不住抱着老爸痛哭了起來,這幾天的各種無助、驚怕終于在這刻得到發洩,而老爸即使從來都是硬漢性格,這時也不由激動地眼眶含淚。
我背轉身抹了一把淚,替他們關上了門下樓,陸少離還等在樓下。
第77.我都在乎
下樓時看見他正靠在車門上抽煙,我走上前直接問:“一共用了多少錢?”他偏着頭盯我,眸光放肆,我知他接下來可能不會好言相向也準備受之,因為不管如何這幾天都多虧了他,若不是有他前後奔走老爸這事根本難解。
所以當陸少離冷着臉說:“別來問我,該出多少你又該還多少都找老大去。”時我心頭一驚,脫口而問:“你跟他說了?”
陸少離冷笑着反問:“你覺得這事能瞞得住?季小五,真不知道要說你天真呢還是愚鈍,放着自己的男人不求想一個人把這筆債扛下來?到底置老大于何地又把自己歸置何處?”
車門砰然關上,他開着車絕塵而去,留我一人獨站樓下只感夏夜也寒涼。
爸媽這時必然有話傾訴,我回去不方便,只能又一次繞到小花園裏坐在花臺上。不知發呆了多久才去撥莫向北的號,在被接通後我乘着那份孤勇還在,一口氣将心裏的話說了出來:“我不是有意要瞞你,是不知道要怎麽向你開口,因為就如你說的我多少有那麽點清高的怪毛病,原本與你只是單純感情交流,假如多了金錢的牽扯就變得不純粹,也會讓我感覺在你面前低了一頭。所以寧可欠別人也不想欠你,可是我發現自己越躲越錯。”頓了頓,用力深呼吸,我說得很亂,事實上連我自己都不明白要表達什麽,只是想告訴他:“莫向北,我在乎你,在乎你的想法在乎你的心情,關于你的所有一切,”閉上眼,輕聲呢喃:“我都在乎。”
靜窒沉寂,只覺周遭都空蕩蕩的,腳踩的地面也是那麽不真實。
我憑着一股孤勇不顧一切說了出來,得來的卻是他的沉默。讪然而笑,是對自己的嘲笑:看吧,不是你不肯邁進一步,而是當你邁出許多步沖到他面前時,所有的一切都變得可笑。
“打擾了。”就在我準備挂斷的時候,突的那邊爆出一陣哨音,然後一群人歡呼着在起哄,噪雜中依稀聽見有人在笑鬧:“啧啧,你們聽聽,有姑娘給咱北兒表白呢。”又有人在逼問:“北,快說,這姑娘叫啥名?喊出來跟哥哥們一塊玩啊。”
“滾犢子去!把手機給我。”
我心頭一跳,認出這才是莫向北的聲音,也後知後覺地認知到他與一群人在一起,極可能手機被人搶去按了免提,于是我剛才那番話全進了這群人的耳朵。
羞窘自不必說,更多的是不知所措,也不曉得要怎樣面對這樣的情況。慶幸不是在跟前,否則我真得找個地洞鑽了。那頭嬉鬧沒有結束,不知是他哪個朋友對着電話喊了聲“嫂子”,然後笑道:“你沒看見咱北兒進門時和現在的區別啊,之前是自帶冰箱冷控,寒着個臉在那喝悶酒,嫂子一番話下來他立即眉眼帶俏,騷的不行了,要不咱連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