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大婚之夜
待兩人飲完合卺酒,禮官同宮人皆跪下說了些吉祥話,予楚唇色潋滟,眼裏已有些醉意,稍一擺手,心英忙将禮官攙扶起,将公主府準備賞賜塞到幾人手上。
幾人退下後,心英才道:“湯池裏的水已經準備好了,公主王君累了一天,還是早些歇息。”
予楚坐在銅鏡前,心英正為她摘去頭上華勝,仔細梳着長發,從鏡子裏看了王之泓一眼,難得看到他有些手足無措的模樣,笑道:“怎麽了,到了公主府裏難道還不習慣嗎?我讓人帶你過去。還是說,王君想和本宮一起?”
紅燭掩映下,予楚越發明豔動人,王之泓心中一動,走了過來,握住予楚的手,予楚抵住他胸膛,故意調笑道:“這麽着急?”
心英羞得趕緊退下,房中只他兩個人,王之泓到底面皮薄,嗫喏道:“沒有……”
予楚故意失落道:“哦,原來是本宮多想了。”
王之泓明明知道她是故意的,還是順着她,将她的手指送到唇旁輕吻,予楚站起身來,輕笑道:“我可要去沐浴了,等着我。”
最後一句,說的意味深長,王之泓眼神一暗,“嗯……”
予楚走到門口,又回過頭來,“宮中的嬷嬷,在枕下放置了幾本春宮冊子,王君若是好奇了,可以翻翻……”
王之泓臉色一熱,那人卻笑着離去了,俨然心情大好。
等予楚沐浴歸來,王之泓已經沐浴完坐在喜床上,倒是真的把那本冊子拿出來看了,予楚唇角上揚,走了過去,在床旁坐下,“瞧你一臉嚴肅,如果不知道,還以為王君看的是兵書呢?不過,王君看的再多都是紙上談兵。”
王之泓裝作淡然地将春宮冊放在一旁,把她往懷裏一拉,予楚一時不備,就這樣被他“擒住”,王之泓低下頭來,吻住了她。在她喘息間,低低道:“我從不紙上談兵,定要不克不歸!”
床前帷幔層層落下,紅燭高燃,衣衫散落床下,予楚昂着頭,王之泓的吻慢慢落在予楚脖子上,香肩上,予楚的手故意掐緊王之泓的背,捏了捏,肌肉緊實。
王之泓有些吃痛,将她身子一翻,欲輕輕咬住她肩膀稍示懲戒,入目處的刺青卻讓他身體一頓,待看清那字,一盆冷水兜頭而下,熱情冷卻下來。
予楚一愣,看向他,他直直地盯着自己肩上,眼神冰冷,她心下了然,他定是對那“沈”字刺青難以接受。
王之泓氣的身子發抖,恨聲道:“這是他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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予楚不習慣被人質問,坐起身子,用薄被将身子掩住,可她這般落在王之泓眼裏,又像是純心袒護那人。沈西誠那日的話,回蕩在王之泓耳中。
“也許你是喜歡他的,可絕沒有到為了他不顧一切的地步,如果我的世家地位比得過王之泓,今時今日,你會為了你想要的舍他而取我。所以,我不怪你,怪只怪我自己!”
可那“沈”字,就像是一把烙鐵,時時在他心頭折磨,王之泓倏地下了床來,将散亂的衣領一收,勾起外衫披在肩上,予楚還沒回過神,他已經整理好。
予楚一把拉開帷幔,問道:“你去哪兒?”
王之泓回頭看她一眼,沉默不語,他轉過頭,目光所及,房中挂着上次他送給予楚的劍,一把摘下握在手中,便要出門去。
予楚心內一緊,口中道:“攔住王君!”
門外侍衛聽聞,立刻将王之泓擋住,王之泓聲音冷硬道:“讓開!”
公主府的侍衛雖畏懼王之泓,更不解他此刻不在房中洞房花燭,為何要往外跑,但畢竟只聽命于予楚一人,不顧他的強硬,依舊攔着他的去路。
予楚來不及披衣,身上只着了诃子與亵褲便赤着腳跑了過來,侍衛們一眼也不敢多瞧,慌忙低頭跪下。
王之泓連忙擋住她的身體,将門“砰”的一聲合上,“你這是做什麽?”
予楚壓抑着怒意,“我倒是想問問你,你想做什麽?大婚之日,提劍走出去被人看到,你要本宮的顏面往哪裏放,要皇室的顏面往哪裏放?還是說你想一劍刺死沈西誠,然後呢,洛陽沈氏的人向朝廷發難,再要你償命嗎!”
王之泓牙關咬緊,恨意難消,“不殺他,難消我心頭之恨!”
“這刺青非我所願,與他一夕情緣……更非我清醒之時,我自問不曾負你,然事已至此。”
王之泓聽了她的話愣住,他之所以憤怒,不僅是因為沈西誠的狂妄所為,更是內心妒火中燒,以為這是二人定情的印記,他不能對予楚怎樣,不代表他對沈西誠毫不介懷。
予楚以為他仍舊執意要去殺那人,松開他的手,怒極反笑,“好,你去殺,你今日出了公主府大門,明日一早我便請求和離,你非我王君,我又何苦為你擔憂!”
王之泓一怔,似乎從滔天怒火中清醒過來,予楚頭也不回走向內室,王之泓把劍丢在一邊,從背後抱住她,“你當真是為我擔憂?”
予楚怒氣未消,“當然不是,你若是和那沈西誠同歸于盡,本宮還能缺了王君不成,到時候在長安城中挑一個更好的,迎進府裏,在你這榻上做盡恩愛之事!唔……”
王之泓以唇封堿,予楚回吻過去,唇齒糾纏,意亂情迷之時,予楚一把扯開他的衣衫,二人方才的争執一瞬間煙消雲散,跌跌撞撞雙雙落在床榻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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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早,予楚悠悠轉醒,身後靠着王之泓堅硬的胸膛,她一動,王之泓便靠了過來,“醒了?”
予楚側過身去伸出食指擋住他的唇,輕笑,“今日停戰,将軍可以歇了。”
王之泓胸膛微震,臉上帶着笑,“不說是紙上談兵了?”
予楚摸了摸略酸的腰,“豈敢,王君不愧是戰中英豪。”
大周禮俗,公主大婚次日,需一早起來着朝服,進宮向皇帝、中宮行朝見禮。
心英早已為二人備好衣物,等候在外,只是昨晚畢竟是洞房花燭夜,即便起的晚些,她們做下人的也不好上前打擾。
待二人梳洗完,坐了馬車進宮時,天色已是不早。
幸好姬妏并不怪罪,賜予二人許多寶物,還體恤道:“你二人新婚燕爾,便給你二人十日假,免得你父君道朕不疼你。”
予楚跪謝,笑道:“兒臣多謝母皇。”
上官皇夫道:“還是趕緊去見你父君吧,他一早便等着了。”
予楚同王之泓再次跪拜,退了出去。
景央宮外,予楚道:“宮中這些繁文缛節可還适應?”
王之泓握住她的手,道:“這點事,我還應付的來。”
二人相攜而來,玄莫見了頗為滿意,玄莫自己出身便不高,也并沒有什麽門第之見,畢竟是自己親生女,娶的王君家世如何并不緊要,要緊的是要予楚喜歡才行。他二人十指相扣,看起來倒是十分恩愛。
二人給玄莫奉茶,玄莫接下,命長英将自己準備的禮物拿出來,長英取出一個長盒子,輕輕打開,擺在王之泓面前,王之泓正要跪下謝恩,玄莫忙道:“自家孩子,莫要拘禮。快看看喜歡嗎?”
予楚也湊了過來,在王之泓之前取出了那件禮物,卻是一件金絲軟甲,玄莫道:“這軟甲是我的舊物,你母皇當年賜給我的,曾幾次護我平安,我便把它贈給你。”
這軟甲雖非全新,做工卻極其精妙,當真是一件價值連城的寶物,又是玄莫心愛之物,對王之泓的疼愛雖只是愛屋及烏,但卻也讓王之泓感動。
予楚怕王之泓太過拘束,忙道:“父君把這樣好的東西給了他,兒臣都羨慕了,不知道給兒臣什麽好東西,若是不如這個,兒臣可是不依。”
玄莫拍拍她的腦袋,“都已經成婚的人了,還在父君面前撒嬌。你若是喜歡這個,便早日和之泓給父君生下皇孫女,把這個傳給她便是,總離不開你的府裏。”
玄莫一番話,讓殿中宮人都跟着笑了起來,王之泓嘴角微翹,倒是讓人忽略了他之前冷面将軍的稱號。
二人回了公主府,白日裏天氣還是有些熱,予楚沐浴一番便躺在內室的榻上不想動彈,王之泓軍中無甚要務,姬妏又給了二人十日的假,他便陪着予楚在房中待着。
只是沒過一會兒予楚便有些悶了,想聽人彈奏一曲,可王之泓不精琴藝,自己又懶得動,她便又起了旁的心思,從枕下拿出那春宮冊,想看王之泓一本正經的羞囧模樣。
她随意翻了幾頁,王之泓的視線狀似不經意的落在她手上,予楚道:“這畫冊不愧是宮中的秘冊,倒是精良的很。昨夜見王君臨陣讀兵法,不知道記住幾個陣法啊?”
王之泓眼神幽暗,“排兵布陣者,以實練為先。你當真想知道?”便又欲把她拉入懷中,仔細盤問。
予楚将冊子丢在他懷裏,躲了過去,“不可白日宣……哈哈哈哈哈”
房中笑聲不絕于耳,公主府裏倒是難得有此番光景。
作者有話要說:
更新了。新文求收藏,愛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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