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醋意橫生
二人成婚數日,無人打擾,但王之泓畢竟一向自律慣了,縱然有軟玉溫香在懷,天色剛亮便要起床習武,往常予楚睡意正濃,等他回來沐浴過後又躺在她身側都沒能察覺。
今日醒的早,予楚瞧見榻旁無人,微微一愣,喚了心英進來,“王君呢?”
心英道:“王君去了校場,公主不知,王君每日都早起習武,今日也是如此。”
予楚自嘲一笑,“他倒還真是不耽于情愛之人。罷了,本宮去看看。”
予楚梳洗一番,長發輕挽成髻,以兩根玉簪固定,着了一身雨過天青軟煙羅長裙,行動處長長的披帛左右飄擺。
她剛走到校場,便看到王之泓正舞着劍,他身量極長,自幼習武,又在軍中打磨,劍勢淩厲,沒有多餘花式。
予楚駐足欣賞,倒也不打擾了他,等到王之泓收了劍,才鼓起掌來,“王君一早好興致。”
王之泓轉過頭來,有些訝異她竟然醒的這麽早,忙走了過來,扶住她肩頭,關切道:“你怎麽穿的這般單薄?”如今清晨已有涼意,若是病了可怎麽是好。
予楚渾不在意,仰頭道:“還不是着急出來找你,本以為男兒成婚多留戀于暖衾溫枕,倒是本宮魅力不足,王君與常人不同啊!”
王之泓忙道:“并非如此,你知道我一向……”
予楚佯裝不解,“一向什麽?王君昨夜還同本宮親近無比,今日連人影都不見。”說着更是不聽他再言,取下一旁弓箭,拉緊弓弦,一箭射出,正中靶心。
王之泓走到她身後,強勁有力的雙臂環住她的身體,輕輕握住她的手,将弓弦拉滿,力度之強,直接将靶心射落。
弓身微震,這一箭本是力度十足,卻被他的臂力化去,未曾傷着她。
予楚卻突然道,“這靶子也被你弄壞了,不玩了。”
心英知曉這是公主故意的,校場中還有那麽多完好的箭靶,即便沒了,也能讓下人立刻換好。怕一會兒二人還有親密之舉,忙吩咐身後的侍從一起退下。
王之泓從來不會哄人,眼下有些手足無措,只能将人攔腰抱住,悶悶道:“你若是有氣,發出來便是,莫要憋壞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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予楚終究難以抑制笑意,側過身來,王之泓這才知她并未生氣,将她一把抱起,予楚道:“你這是去哪兒?”
王之泓一本正經道:“公主不是說我冷落了你嗎,從今日起我應當好好反省,有則改之,無則加勉,錯則加倍補償回來。”
公主府中人見二人親密之狀,忙低下頭去,王之泓抱着予楚遠離校場,興許是臉皮厚了些,旁若無人般将她一路抱回寝樓。
另一高樓上,方才的情景被人盡收眼底,将朱窗猛然摔上,桌前男子見怪不怪地看了一眼,而後慢慢将茶盞放在桌上,“你這又是何苦來哉,就連那窗,你讓人釘了又卸,卸了又釘,你倒是說說你累不累啊!”
說話的男子正是允珩,允珩在府中無事,便來沈西誠處小坐,可這人每日魂不守舍,“身在曹營心在漢”,允珩開始還說他幾句,到最後也對他這份執着瞠目結舌。
沈西誠道:“這是最後一次,來人,把窗子釘住,本公子絕對不會再後悔!”
允珩笑道:“沈大公子,你這最後一次究竟說了多少遍了,你瞧瞧連童兒都不進門了。”
沈西誠更怒,沖門外吼道:“還不給本公子滾進來!”
童兒這才慢吞吞地進了門來,倒也不用他人幫忙,他自己便提着鐵錘與鐵釘進來,“是啊公子,您确定是最後一次?”
沈西誠拿起手旁茶盞一揚手,童兒連忙低頭躲閃,再不敢多言,“砰砰砰”幾聲,那能盡覽隔壁公主府一草一木的窗子又被釘住了。
童兒道:“公子,上次管家帶人來看就說了,若是再拆了釘,可就要連整個窗都要換了。”心裏發牢騷道:上次讓釘上,結果還沒堅持一個時辰,又讓把窗戶打開。
沈西誠雙目一瞪,“難道你公子來了長安城便如此拮據了,連一個窗子都換不起?”
允珩看他們主仆鬥嘴,倒是不亦樂乎,不過仍舊好心勸道:“你既然來了長安城,平日裏也可以出去走走,長安城夜市也是很不錯的,與洛陽相比又很是不同,免得你在這裏悶出病來。
不過,你可千萬莫要像在洛陽時那般橫行無忌,洛陽城大大小小的官都識得你,即便有些出格之事也大多睜一只眼閉一只眼。這裏是天子腳下,長安城裏的官員可不吃這套,尤其是王之泓夜間常常巡查,若是犯了錯栽在他手裏,他這人可沒那麽容易相與。”
沈西誠冷哼一聲,“我怎麽會犯在他的手裏!對了,我想找一人教授我武藝。”
允珩以為自己聽錯了,“什麽,你要習武?”
沈西誠不服道:“小看我啊?”
允珩瞅了窗子一眼,想起些什麽,一揮折扇,問道:“你該不會是被今日校場裏他二人的親密刺激到了吧?”
沈西誠聞言轉過頭去,便是默認了這個原因。男子舞劍,女子在一旁觀賞,臉上神情雖看不清,卻也知道肯定是贊譽有加。自己好像從來沒有被她誇過什麽,難道自己當真沒有什麽入得她眼的長處?
允珩火上澆油道:“他二人已經是夫妻,比這更親近的事也不是沒有,你又何必拿練武來折磨自己。”
沈西誠臉色一青,“本公子習武又不是同王之泓那厮争個高低,他那人我根本就不放在眼裏。”
允珩道:“好好好,一定給你找個嚴師,到時候你可千萬別求饒。”
十日轉眼即過,王之泓在軍中待的久,一向不需人服侍,即便在太傅府時身邊也沒有什麽小侍,予楚倒是怕旁人以為他在公主府中受輕慢,特地撥了幾個手腳麻利的小侍到他房中。
予楚的公主府後園原本修建時,便已分了主次,園中樓閣除了予楚的寝樓,還有一處便是王君的寝樓,另外還有側君,與一些公子居住的院子。
只不過,成婚數日,王之泓一直睡在予楚寝樓上,對自己本應居住的住所絲毫不感興趣,倒是讓管家有些為難,不敢向王之泓提起。因此同心英說了幾句,心英又把這話說給予楚。
予楚倒也不怎麽在意,“他眼下在這裏住着便住着吧,反正府中也沒有什麽旁的男人。”
心英道:“若是以後其他側君住了進來……”她的話還未說完,便吞了回去,無它,只因王之泓不知何時已經站在門前。
心英忙找了借口出去,即便她在公主身邊再得寵,也依舊害怕這個冷面王。
予楚擡頭一看,王之泓一身勁裝,想必是從軍營裏來,道:“今日倒是回來的早。”
王之泓一向沒有偷聽的做派,只不過方才剛好聽到那一句,現在不停在腦海中回蕩,便問了出來, “其他側君進門?嗯?”
予楚正提筆給雲起寫信,聽他這話裏帶着酸意,又停下了筆,這才道:“王君的醋壇子打翻了嗎,怎麽酸味這麽濃?”
王之泓卻未答,予楚繞過幾案,走了過來,王之泓的臉上寫滿了介意,予楚握住他的手,二人坐在桌前,“世事無常,你問的這個問題,我無法用一輩子這種承諾來回答你,我只能說,如今我身邊只你一人,這公主府裏也是你的家,至于什麽側君,我目前并無打算。”
王之泓輕輕把她抱緊懷裏,這十日裏,他體會到前二十年裏從未有過的快活,越是得到越不能忍受失去,更不能容忍其他男人來分享,她雖無錯,但他卻不安。他知道她想登上那帝位,可那帝位之旁,與之并立的還會是他一人嗎?
予楚将信寫完,要心英寄了出去,她打聽到雲起所在,但如今走不開,只能以書信問候。
而後又吩咐心英,派人留意着秦公主府的動向,若有什麽不尋常之處,及時禀報。
天色已晚,王之泓卻還未回來,予楚有些困了,心英幫她拆了發髻,梳理如雲長發,看她打了個哈欠,勸道:“公主既然累了,要不然先歇下,若是王君回來的晚,讓他在西樓歇下便是,公主一向淺眠,若是睡不好,還影響明日早朝,橫豎那裏已經收拾好了,又是王君本應住的地方,也不會委屈了王君。”
予楚怕王之泓多想,道:“還是給王君留門吧,想必也快回來了。”
只是予楚未等來王之泓,倒是沈冉月匆匆而來,一臉焦急,被管家帶了過來,還沒來得及通報一聲,她就已經搶先進門,“我的公主殿下啊,不好了,你的王君把西誠關進大牢了。”
予楚有些驚愕,“什麽?”
作者有話要說:
更新啦。不要讨厭小沈啦,折騰完這一波。小沈需要先回鄉一陣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