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經堕落

第14章 鎖文 (14)

間還能做點什麽。特別是而後的一個下午以及明天整整一天。要知道這周Sam也出差去了。

我無事可做。

想來想去還是去圖書館坐坐吧。

我把要看的幾本書放進了小背包裏，然後穿上衣服，上身是一件白色的毛衣，下身是一條黑色的長褲。我喜歡這種黑白分明的感覺。自從那個國慶的假期之後，我不知不覺中愛上了這種打扮。

也許在這樣的季節，穿白色不合時宜，不過這是一個多元的社會，它允許不同類型的存在，在大街上你可以看到許多所謂的不合時季的穿着。

美麗的校園裏同樣如此。

這個世界越來越使校園融入到社會的大河中去了。它正慢慢地從象牙塔中走出來。

不經意地走在校園的路上，不經意地看看周圍的景致，不經意間一對對手挽着手的戀人映入眼簾，不經意間流露出一種感覺。

這種感覺就是，我身邊也應該有個男人，一個年輕的男人，一個不再使我的身影孤單的男人。

我需要這樣的男人，在這樣一個有點寒意的季節，在這樣一個不再崇尚愛情的年代，在這樣一個男人與女人都不能忍受孤獨的歲月。

我的身邊該有個男生來為我裝點一下了。

然而對經歷了許多不應該經歷的生活之後的我，還有男孩讓我喜歡的嗎？還有哪一個男生能讓我感受到他肩膀的堅實？還有哪一個年輕的男子再讓我産生一種心靈的澎湃？

沒有了。

真的沒有了。

在我的眼裏，他們都是些幼稚可笑的家夥。一個人可以粗魯但絕對不能幼稚，一個人可以年輕但絕對不能缺乏成熟。要找一個使我合意的男友太難了。不是他們不好，而是他們不适合我。我也知道有時幼稚并不是壞事，這樣可以少思考，可以讓生活快樂單純一點。這有什麽不好呢？很好。但不适合我。這我明白。

所以，當我的心中升起這種感情的時候，我還是盡量去壓制它。

圖書館就在眼前，那是一座嶄新的建築。雄偉與傲然在它的臉上一覽無餘地呈現，在這樣一個有着百年歷史的校園中顯得極不協調。然而它華麗的外表與先進的內部設備讓你不得不發出感嘆。在現代化的今天，越來越多的東西進入我們的國家，我們的城市，我們的校園，我們能排拒先進的東西嗎？不能。雖然它在日益地毀壞着我們祖先遺留下來的民族遺産，但是歷史進步的腳步必将會踩掉一部分舊的過時的東西，從而讓位于那些新的先進的東西。這是一個恒定不變的事實。

你能改變嗎？不能。

當我坐在裝着空調的閱覽室中，從窗口望着這個偌大的具有無限古韻的校園時，我心中的浮躁淡去了。美麗而潔淨的校園能淨化人。

我全神貫注于手中的書本。筆在手指上不停地跳躍、轉動，如同我此刻的心情一樣，是輕松是愉悅的那種。我完全忘記了剛才的不快。

然而事與願違，當我正沉浸于快樂的閱讀中時，手中的筆調皮的跳了一下，跳出了我的手心，蹦到了地上。于是，我彎下身去拾地上的筆，可是我看到了不該看到的一幕。一只手正在另一個人□□的羞處撫摸着，隔着褲子；而另一只手正在拉鏈已被拉開着的寬大的長褲裏。一只手是粗大的手，另一只手我看不清楚，但從衣袖上判斷應該是一只纖細的女人的手。它們不停地在對方敏感的部位運動着，很有節奏。

看到這，我心跳加快，那種久違的感覺似乎又湧上來了。我急忙拾起筆來，看了一眼對面的他們，他們似乎根本沒有發覺我的存在，以及我剛才的舉動。

我立馬起身，想不去看他們的臉，但是還是控制不住自己的眼睛，視線移向了他們。我只看到，臉上紅紅的他們相互扭着頭，靠着桌面，對視着，完全進入了一種快樂與興奮中，根本就忘記了這是在什麽地方。

我再向前後左右看了一下，大多是一對一對的，看來他們中的大部分人是利用這裏良好的條件在進行一種感情與身體的交流，與我一樣獨身一人的真的很少。

這是中國某著名大學圖書館裏的一個真實的鏡頭，不是我任意編造的。我沒有任何理由去說謊。

面對這些，我的心又一次開始波動，我思想的快車再一次遠離軌道。我無法靜心下來看書。

心中的那份驿動再一次響起，我忍不住又想去看他們。但我克制住了自己。我呆呆地托着腮，回想起與魏老師在一起的那段日子來了。好長時間不曾有過的那種湧動着的需求又一次在血管裏奔突。我應該高興，還是悲哀？我不知道。

但是有一點我很明白。也許我應該戀愛了，在沒有魏老師的日子裏。

我不能再坐在這裏了，這裏不适合我。

收拾完東西後，我走出了這幢大樓。

華麗而充滿現代味道的大樓。

為了在沒有魏老師的日子裏，我的心靈能夠得到一絲撫慰；為了在雙休日的兩天時間裏，我不再是孤單一人；為了在這個以有男友為榮的年代裏，我不被人數落……我該有個男友了。

在出圖書館的路上，我一直思考着這個問題，直到我與一個又高又瘦的男生相撞時，才從那種深度的沉溺中緩過神來。

我對他說了一聲“對不起”之後，就走了。

當我又回到宿舍大樓的門前時，我才發覺那個屋子此時或許已經有人在了。

怎麽了，這麽大的世界竟然沒有我容身之處。

此時此刻，我真的想到如果有一個男生在我身邊那多好啊！

然而有嗎？

沒有。

于是我只好來到街上流浪，一直流浪到中午。

吃過午飯後，我來到了魏老師給我租的那套房子裏。然後打開電腦，上網，并打開□□。發現有好多朋友的留言。最多的要數那個叫孤獨的人的留言。從那些留言中可以看出他的确是一個對我很關心的人。

特別有一條留言，讀了之後很讓我感動。

蝶兒，好長時間沒遇到你了，很是想你。

我覺得随着時間的流逝，我們的感情會慢慢地淡化。這是一個不争的事實。但不管怎樣，我将十二分地真誠地感謝你給我帶來的一切以及一切的人生體驗，并把它珍藏在心靈的最底層。

你是一個精靈，一個讓我寝食難安的精靈。

你的出現使我恢複了生活的信念，懂得了人生的意義。其實從某一個方面來說，不是我在你最困難的時候帶去了心靈的安慰，而是你在我最無聊的時候帶來了生命的沖動以及生活的色彩。

蝶兒，你的問題很簡單，那就是快找一個愛你的人吧。如果他真的愛你的話，那他一定不會計較你的過去的。

你不應該再過這樣的生活了。聽話，蝶兒。大哥永遠祝福你！

如果有什麽事需要我幫忙的話，請撥打我的手機。手機號是13962500000。

看到這個留言，我馬上撥通了他的手機。我說，我是蝶兒，大哥你有空嗎？我想與你聊天。

不一會兒，我與孤獨的人在網上相遇了。于是這個周末就在他的陪伴下度過的。

我們聊了很多，最終我也聽從了他的勸說，答應盡快找個男朋友。

于是，我的這種渴望戀愛的感覺更加強烈了。

☆、29一雙眼睛

要觀察一個人，最好去看他（她）的眼睛。你從中可以看到虛僞與純淨、奸詐與誠實、無恥與忠信……因為眼睛對眼睛的觀察是最具穿透力的。

這些天來，總覺得有一雙眼睛在注意我觀察我，不管是圖書館、公教、操場還是食堂，但當我回頭去看這雙眼睛到底來自哪個地方的時候，卻一直未能發現眼睛的主人。這些天來我心中有一種莫名的好奇，一直想知道這眼睛到底藏在哪裏，竟然使我那麽久都無法覺察到。

我知道，漂亮的女生，在這個校園裏是很被人注意的，也往往要承受來自各方面的各種樣式的眼光。當然對于我來說，這些眼光已經習以為常了，根本不會讓我這般在乎。但是這雙眼睛放出來的緊跟我多日的眼神卻讓我每個夜晚無法入睡。我能感覺到，那眼光肯定是來自一個男生的眼睛，并且是一個單純、羞澀的男生。我喜歡純潔的讓人忍受不了的眼神，在那種純潔中我會感知到一種前所未有觸動，那是我曾經有過的。純潔是不分男女的。純純的女人成年男人喜歡，純純的男生成熟女人喜歡。這是事實。而我喜歡純潔，并不是我的成熟，當然從某個方面來說，我是個成熟得不能再成熟的女人，不管是身體還是人生的經驗，唯一不足的就是年齡。要知道成熟與年齡關系不大。我喜歡是因為我缺乏純潔，所以我渴望與純潔的人在一起。不知是一種什麽心理的使然，弄不明白。

這天下午，早早到達圖書館，找了靠窗的座位坐下。我喜歡窗外的陽光給帶來明快，我也喜歡在用眼過度的時候，遠眺窗外的世界。遠處那份永遠的綠色會讓我感到生命的自然勃動，會讓我在綠意中獲得一種暫時的視覺快感。每次上圖書館我總是找一個靠窗的地方坐下。

坐定之後，拿出書本，仔細閱讀起來。這時我又似乎發覺有一雙來自背後的眼睛一直在用一種富有穿透力的眼神直射我的心髒，從而不由地使我心跳加速。我回頭，心裏一直有一種今天非要把那個人找出來不可的決心。但這種努力是徒勞的。我四下裏看了看這個閱覽室，總共不多的幾個人中，我不曾發現什麽。此時時間還早，大部分同學都在睡午覺，閱覽室的人一共才十來個，而且個個都在埋頭苦讀。只有管理員在一邊打着瞌睡。

我茫然了。是不是我的心理有問題？可感覺告訴我，不會錯的。肯定有人在注意我。

我的心又不安起來了，無法安靜地看書。于是索性擡頭仔細觀察周圍的每一個男生。在我左邊不遠處，有兩個男生，但身邊都有一個女生陪伴着。看來他們是不大可能的。在右邊有四個女生外加一個男生，那個男生是那種很受女生歡迎的活躍分子。他不時地與這個女生聊着，又與另一個女生比劃着，他也絕對不是那種單純而害羞的男孩。現在再看看前面，一個小毛孩子，好像是還沒完全發育的一年級學生吧，他也不會是的。那麽肯定是來自後面了。我轉身往後看，只發現了管理員與三個專心用功的男生。那個管理員是不可能的，因為這種眼光我在公教與操場也曾感覺到，所以很有可能是來自這三位男生中間。但他們都很專注地在看書，因此使我的懷疑産生了動搖。也許是我多疑，也許我的心裏真有問題。是不是平時想戀愛想得太多的緣由。不會的，我怎麽是這樣的人呢？我經歷的男人還少嗎。不可能會有這樣的情況發生。我心中還是十分肯定這雙眼睛是實實在在存在的，來自一個男生。而不是我虛幻中的想象。

我再一次轉身，是隔了好長一段時間後，而且很突然。

我一直在假裝專心看書，其實心裏卻是起伏不定。我也一直在思考着用什麽樣的方法才能抓住這種眼神。正是在這種想法驅動下，我才想出以一種突然襲擊的辦法來找尋。我想只要他注意我的話，我一定會找到的。這次我終于有點眉目了，但還是不能完全肯定，因為他并沒有向我表達什麽。

事情是這樣的。當我突然回轉時，發現一雙大而深邃的眼睛在注視着我這個方向。他并沒有躲閃，相反給我投來微微一笑，雖然也是單純的但決非是羞澀的。那是一雙很有個性的眼睛，有時如嬰兒般的純淨，有時又如老人般的滄涼。總之那是一雙很讓我震動的眼睛。不知道我感覺的眼睛是不是來自他，我沒有把握。這雙眼睛的主人是一個又高又瘦的男生。一個我似曾見過的男生。不過我不知道曾在哪兒見過。他笑過，又朝我點了點頭。這點頭中也似乎證明他不是第一次見到我。我也只能友好地朝他回笑一下。對于善意的問好，我們沒有理由拒絕。

我從那個高個子男生那裏收回了視線。但我無法從他的眼神中擺脫出來。我發覺自己有點神不守舍了。一種從來不曾有過的情感正從心田漫延。也許這就是人們所說的愛。因為從那刻開始我渴望與它對視。但我不了解愛，我也從來沒有真正愛過一回。以我目前對愛的膚淺認識來說，我無法弄清眼前正從心中漫漫流過的這股情絲到底是屬于何種性質。

我開始慌亂，那種渴望與害怕開始産生。

在這樣的日子裏，我好希望有一個男生與我作伴，然而內心卻又不敢真正地去面對未來的一切。我害怕再一次受到傷害。不管是我去傷害別人，還是別人來傷害我。我都不願意看到。還是讓那顆驿動的心收斂一些吧！當他知道你的一切時，他會接受你吧？與其最終得不到真愛，何苦再去傷害自己與他人呢？這個世上的許多男人都是不能承受自己娶的女人是曾經堕落的女人。他們可以原諒自己的堕落，但很少願意原諒自己女人的堕落。特別似我這樣的非一般的堕落。我一直這樣告誡自己。

要知道，這個世界的好多男人都是些俗男人。他們更願意接受精神的背叛，卻無法接受身體的背叛。他們寧可過着同床異夢的生活，也要僅僅地制約着對方身體的自由。

我們知道，人有時有動物性的一面，但又完全不等同于動物。動物與動物的□□，完全是一種生理的本能。人有時也需要這樣的□□。然而動物畢竟是動物。它們不可能涉及到倫理道德，不可能進行一種心靈的交流。而人不同。人的身體的堕落并不能代表整個靈魂的堕落。身體不是一個人的全部。人有時要把身體與靈魂在某個層面上進行分離。愛人之間的背叛其實最可怕的是靈魂的背叛而非身體的背叛。我想許多人都看過《魂斷藍橋》這部影片。瑪亞為了維持生活淪為街頭應招女郎。她的身體是堕落的，那麽我想問一下，她的靈魂堕落嗎？當她最終選擇了為心愛的羅伊徇情，來到他們最初相識的滑鐵泸橋，毫無畏懼地向一輛輛飛馳的軍車走去的時候，你還認為她是個堕落的女人嗎？

在這樣的一種內心沖突中，我再也無法平靜地看書。

我轉身離開了座位，低頭往門口走去。

當我快走到門口時，我又向那個人望去。然而我一無所獲。

我只看到一個埋頭看書的人。

又是在圖書館，只不過是在這個有點寒意的季節的另一個夜晚。

我仍然在明亮的閱覽室裏看書做功課。然而不知是何緣由，天突然下起雨來了。

這樣的季節，這樣的城市，是很少下雨的。

這個雨下得有點突然。然而一下還真的下個不停。

我預感到冥冥之中似乎要發生點什麽。

當9點半圖書館關門時，天還在下着不小的雨。

我随着人流走出了大廳。面對這雨，我有點猶豫。因為我不想讓自己淋得像落湯雞。但是身旁沒有認識的人，我只好在雨中走着。雨水落到臉上，有點涼。我用書放在頭頂，想遮擋一點，然而無濟于事。于是索性讓雨水痛快地落在身上。然而當這個決定剛下好之後，我發覺雨好像一下子停了。但是我分明聽到了水落于地上的聲音。

那麽，為何我的天空上面沒有雨呢？

我驚訝，我愕然，我一下子不知所措。

因為我的天空上方有一頂傘。為我擋雨。此時我才發現我的身旁多了個人。一個比我高出一個頭的男生。怪不得我沒有立刻感覺到上方多了一頂傘。

我擡頭去看那張臉，然而最讓我驚訝的是——那雙眼睛。那種單純而害羞的眼神，我終于捕捉到了。

就是那雙眼睛，就是那種眼神。我定定地望着那雙眼睛，呆了。

我們一動不動地站在路的中央。其他的人都用一種疑惑的眼光看着我們。但我并沒有感覺到。我正浸潤在一種我所渴望的也是從來沒有真正面對面接觸過的眼神中。我可以不在意任何的東西。我只想此時時光能夠停止，讓我能夠多一點時間來感受與體驗這種純淨的無一絲雜質的且微微有點羞澀的眼神。

“我可以送你一程嗎？沒什麽惡意。”

他輕輕的有點怯意的問話把我從剛才的失态中拉了回來。

我沒回答。但也并不表示我的反對。

于是我們就這樣走着。

他就是圖書館中的那個與我友好點頭的男生。

我們默默地走着。沒有說話。

這是人與人初次見面時常有的情景。

我不喜歡一見面就大肆吹噓的人。我喜歡在一種默默無言中靜靜地交流。

這種交流更多地是來自內心。是一種感應。

心靈與心靈的感應。

它不需要過多的言語。

就這樣，他一直把我送到了宿舍門口。

我們從這段路程中唯一得到對方的信息各自是：我是英語系三年級的一個叫蝴蝶的女生。他是新聞系二年級的一個叫辛生的男生。

我在一聲謝謝中進了宿舍大樓。我又一次回轉身來看他的眼睛。在他微笑着的臉上，我看到了一雙深情而純粹的眼睛。此時，我看不到了羞澀。那是一雙多變的眼睛。但是我能感覺到有一點是永遠不變的，那就是純淨。

直到最後我躺在床上時，我還在他的那雙眼睛中晃蕩。

可以想象，從此以後，這雙眼睛定會讓我的故事有了新的發展。

我期待着這雙眼睛能照亮我的生活。此時的生活。

看來我不是個好女人。

因為這個時候，多方面要求我的身邊有新的男人出現。

我也渴望着新面孔進入我的生活。

☆、30面對着面

面對真情，你無法拒絕。面對真愛，你渴望卻又逃避。你問：這個世界還有愛情嗎？沒有人能回答你。

自從雨中相識之後，辛生的眼睛不斷地在我的腦海中閃現。我知道他已經開始步入我的生活。每一次上圖書館上食堂上操場，我都渴望能夠感知到這雙眼睛的存在。其實這個階段以來，我習慣了這雙眼睛在我意識中的存在。如果某一天，我未能感覺到這雙眼睛的話，心中就會有一種無法訴說的不快。我不知道為何有如此的感覺。是不是我愛上了他？但我一下子否定了這種想法。我怎麽會輕易去愛一個僅僅是一面之緣的男生呢？不可能。永遠不可能。然而我心中确确實實渴望每一天都能見到那雙眼睛。哪怕僅僅是散淡而空洞的一敝。我也安心了。

與辛生相識已經一周了。我們幾乎每天在圖書館見面。見面時我們不說話，只是很友好地點點頭，然後自己做自己的事情。

這一天卻不同。

那是周末的晚上，大家都出去玩了，就連郝敏也去學校的舞廳跳舞了。而我什麽也不想做。

一個人躺在床上呆呆地看着天花板，很無聊很空虛的那種感覺。

在我的意識中，我感覺到的僅僅是一片空白。

那的确是種很糟糕的狀态。

我想不出此時的我還能做點什麽。其實在這樣的時候，在勤奮苦讀一周之後，是應該輕松的時候了。然而我一個人能輕松的起來嗎？我不是一個善于生活的女人，也不是一個善于忘記的女人，更不是一個善于快樂的女人。每當獨自一人的時候，我總覺得那是一種不能忍受的生活。在我的身體裏永遠流淌着一種不安分的因子。我知道這是我的缺點，我為此付出了代價。然而有一句話說的好：江山易改，秉性難移。我想我的這種性格是很難改變的。

我不想一個人去承受這份孤獨。我要出去。到人多的地方去，或許我還能夠在某個地方遇到那雙眼睛。

于是我背着雙肩包來到公教。因為周末，即使是在公教，人也不是很多，但這偌大的公教還是有三成的座位上坐着人。

裏面靜靜的。

要知道周末還在學習的人，大部分是如我一樣的人。

孤單，勤奮，個性強。

每次進公教學習，我喜歡坐最後一排，不似在圖書館，喜歡坐靠窗的地方。因為這樣我可以觀察整個教室裏發生着的一切。公教往往是階梯式的，最後一排地勢最高，你可以一擡頭就看到教室裏所有的人以及所有人的動靜。

我揀了最後一排的一個角落坐下，然後打開書本。

我很想讓自己安靜下來，很想收攏那顆有點不安分地心。

然而，這很難。但我還是強忍着。

有時一個人一定要強迫自己，才能有所作為。

當我的心正慢慢平靜下來之時，一聲很熟悉的似乎已經習慣了的聲音在耳邊蕩漾。

“我可以坐你身邊嗎？”

其實我不用擡頭就已經知道那是誰的聲音，也可以直接明了地回答可以還是不可以。

然而我沒有。

我喜歡看他的眼睛，純純的沒有一絲雜質的眼睛。

我擡頭了，并且再一次表示出驚訝與愕然。然而這種表情是很做作的表情。因為當他的聲音在耳邊響起的時候，我已經感知到了這一切。并且心中很願意也很渴望他坐在我的身邊。

這種僞裝的驚訝與愕然，讓我自己也感到有點不适。

我真是個虛僞的女人。

我為什麽要這樣做作呢？

也許是虛僞女人的一種本能的反應吧！

我這次還是沒有回答，只是微微地笑着。我已經說過我是一個虛僞的女人，雖然我的心裏是多麽渴望他能夠坐在我的身邊。再說作為一個女生應該有一份矜持與羞澀。

“你真美！”他一邊在我身邊隔了一個座位的地方坐下，一邊說。

我相信我的确很美。因為他的到來，一掃我剛才憂郁與煩躁。

而此時的我在他面前則是一個用手托着下巴，攏在耳後的頭發從左邊斜披下來，右眼無遮無擋地明亮着，左眼隐隐約約地閃爍着，流露出一些說不清道不明的妩媚的女人。

像這樣的純情男生怎能不被如此的女人所吸引呢？

他說出這樣贊美的話，絕不是一般人的恭維話。

然而我知道我是不是真的很美麗。我是永遠不會美麗的女人。

我苦澀地笑笑說：“謝謝。”

他坐下之後，打開了書本。開始了學習。

也許朋友們要問，我們有沒有故事發生。在這樣的時候。

我想要發生故事是很容易的。在大學裏有許多愛情故事最先就是從公教、圖書館、舞廳之類的地方開始的。

這主要是取決當事人雙方有沒有這個想法與行動。兩者缺一不可。

雖然此時的我很渴望與對方交流。但作為女人，特別是我這樣的女人，決不會主動出擊的。我知道我配不上他，我沒有理由讓一個沌潔的男生與我這樣堕落的女人交往。我有自知之明。

我應該永遠回避愛情。

如果對方同樣也是一個堕落的人的話，說不定我會去勾引他，在我生理特別需要的時候。然而此時我不會，即使那種隐隐的欲望再一次回複到身上的時候，我也不會。

我們就這樣耗着。

我沒與他說話，我也好像找不到他要與我想說話的任何跡象。

我的心有點傷。為自己的多情而傷。

雖然我口口聲聲說，我沒有與他交流的理由。但在內心還是渴望他與我搭讪，特別是像他這樣年輕而潔淨的男生。終于當我的心情到了最低落的時候，他傳來了一張紙條。上面是這樣寫的：“我想跟你聊聊。我們出去走走好嗎？我在校園的那棵老梧桐樹下等你。五分鐘後，你出來。”

就這樣，他一聲不吭地走了，沒有看我一眼。這時我感覺到他的潔淨中多了一絲冷酷。

望着他高瘦而并不魁梧的身影消失在門口時，我手中拿着這張紙條，不知如何是好。

我知道，他作出這樣的決定是經過了多少次的思想鬥争。剛才我正在心裏責怪他坐在旁邊竟然不與我說話時，就看到了他寫了一張紙條又寫了一張紙條，反反複複不下七八次。他一直在與這種猶豫不定的思想作鬥争着。當最後把紙條遞過來時，他甚至不敢正面看我的臉。我也知道他此時出去是想給我一個考慮的時機。因為這樣，不管答應還是不答應，都可以避免尴尬。答應的話，自然我會出去的；如果不答應的話，也自然會出去。前者是去赴約，後者則是逃離。他是個聰明的男生。

面對這紙條，此時我的心裏也鬥争着。

我知道按道理我不應該去赴約。我配不上他，因為我肮髒的身體，是無法與這樣潔淨的男生結合的。我沒有權力去無辜地傷害一個比我小的男生。我無法想象當我這樣一個經歷許多成熟男人的身軀與他那單純而潔淨的身體結合的一剎那産生的那種毫無肉體痛楚卻精神異常劇痛的感覺。我真的沒有任何可以去赴約的理由。

然而我卻身不由己地走了出去。

不是逃離，而是赴約。

人的理智有時在情感的作用下會失去它應有的力量，特別是面對你所喜愛的人時。情感往往會戰勝理智，而讓你做一些你原本不應該做的事情來。

我來到了那棵老梧桐樹下。冬天的梧桐沒有了樹葉，只有枝幹在空中飛舞。一個高高的身影靠在那棵有着數百年年齡的歷經無數歷史滄桑的樹幹，在昏黃燈光的照射下，有點詩意。那是一種沉重歷史下的生命跳動。是一個年輕生命在厚重歷史下的一種沉思。我很欣賞這樣的畫面。如果我是畫家的話，一定要把那種韻味描繪下來。然而我不能。我只能讓心靈來感受這一切。

我默默地走到他的身邊。與他站在一起我顯得是那麽小，雖然我的身高也有近一米六。不但小而且單薄。事實上我的身體很豐腴。

看他，我只能擡頭。

“你來了。我一直怕你不來呢，剛才還在為自己的那種魯莽行為後悔。”

看來他不是個很會讨好女孩子的男生。一個小男生。雖然他長得很高，但在心靈上或者更确切地說在與女生的交往上，他還是個孩子。然而我很佩服這種勇敢的行為。一些從來沒有經歷過情愛的人，一旦情愛降臨就會不顧一切地去追求。不像一些從情愛中摸爬滾打過來的人，當他們再一次真正歷經自己渴望的情愛時，往往會左思右想，而最終失去機會。有時人就是這樣，經驗豐富了不一定好，往往會成為你前進的絆腳石。

“有事嗎？”我假裝糊塗說。

“我們到小河邊的長椅上坐一下，聊——聊天，可——可以嗎？”他小心翼翼并有點結巴地說。

我知道他是因為心中激動和不能自控才會有如此的表現。我喜歡這種不知所措的表現。我喜歡單純。

我在一邊靜靜地欣賞着這一切——激動、不安、木讷、小心翼翼、不知所措、純淨無瑕。我好像是一個旁觀者，注視着這一切的發展。也許你要問了，既然這樣，為何還要出來赴約呢？不知道，人有時就是很矛盾。也許你十分地渴望着，卻一定要加以掩飾。當然我總覺得還有一種新奇在裏面。因為到目前為止，我還沒有真正經歷過一次戀愛。與一個年齡相當的，我也很喜歡的男孩戀愛一次。在我所接觸的許多男性中，他們大多是些成熟的男人，都要比我大很多的男人。我渴望與一個年輕而朝氣十足的男孩從身體到心靈真正的戀愛一次。那怕是沒有後果的。此時我的心裏就這麽想的。我很為自己有這樣的想法而害怕。人真是不可思議。思維總是在種種矛盾中不斷前行，所以請朋友們原諒我在敘述中有一些前言不搭後語之處。這個世界本來就不存在什麽固定的東西。一切都在變化。人的思維同樣如此。唯一不變的是這生生死死。從這一點上來說，我真的不是個好女孩。心裏是喜歡卻要否認它，同時還要為自己找出一大堆的理由來。更為可恨的是竟然認為自己是一個旁觀者。這真是對他的一種傷害。

然而我真的對這個小男生無動于衷嗎？

也不見得。

雖然我的內心一直不允許自己去玷辱他的純潔，然而在行動上卻不由自主地聽從了他的召喚；雖然我的內心一直是想以一個旁觀者的身份來關注這一切的進展，然而我為何也體驗到了一種從來沒有過的含蓄與羞澀，當我與他坐在河邊的長椅上時。

這是一條很小的河流，河水還算清澈。月光照射下來，可以看到斑駁的樹影在河面上留下的黑色。我們就這樣靜靜地坐着，放眼遠處的風景，那是由宿舍區呈現出來的一大片明亮的燈火。他似乎找不到任何的話題，而我也不想打破這種局面。因為我喜歡這樣的一種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