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殘酷的教化
1暴政:渴望與期待
權力是協調社會平衡的一種有效手段。在這個世界上,人的智商有高有低,人的努力程度,有勤勉與懶惰之分,任何時候,總會有些精明的人搶在大多數人的前面,大撈特撈,這時候落後的人發現自己已經追趕不上了,又或是根本不想去追趕,于是就高聲呼叫:政府也不說管一管……于是太古時期的老酋長只好出面來管一管,這一管,老酋長就不斷地獲得了額外的權力,這權力越來越大,終至成為了壓在每一個人頭上的一座山。
人人都在渴望權力。
只有權力,才能夠對他人的能力構成否定,才能夠讓大多數落後的人獲得心理平衡。
又南三百裏,曰盧其之山,無草木,多沙石。沙水出焉,南流注于涔水,其中多鵹鹕,其狀如鴛鴦而人足,其鳴自訆,見則其國多土功。
——《山海經·東山經》
這裏說的是一座叫盧其的山,山上寸草不生,沙水發源于此,水中有很多鵹鹕鳥,外形像常見的鴛鴦卻長着人一樣的腳,發出的叫聲便是它自身名稱的讀音,在哪個國家出現哪個國家裏就會有水土工程的勞役。
因為《山海經》中提到了鵹鹕這種鳥,所以後世的人們在大自然中突然發現了一種鳥,感覺它特別像書中記載的鵹鹕,于是這個世界上就真的有了鹈鹕。
鵹鹕,即鵹鹕鳥,也叫做伽藍鳥、淘河鳥、塘鳥。它的體長可達兩米,羽毛多是白色,翅大而闊,下颌底部有一大的皮囊,能伸縮,可以用來兜食魚類動物。
自然界的鹈鹕,因為它的四趾之間有蹼相連,所以現代有些專家斷定,這肯定是古人看花眼了,把這種四趾相連的腳,硬生生地看成了人腳。
我們的老祖宗,真的就這麽沒眼力嗎?
這個故事,很是出乎人的意料,它是在說:當心村裏的懶漢們,他們都是小偷……為什麽會這麽說呢?
這是因為,無論是上古時代的部落,還是現在的村落,居住在一起的人,雖然都是一個鼻子兩只眼睛,但其本性卻是有着差別的。有的人知道一滴汗水一分收成,知道如果不勞動,就必然無所獲,所以他們雖然不願意吃苦,但為了生存,為了改變自己的家園,仍然是咬緊了牙關,每天日出而作,勞動不息,這是勤勞的人民,他們理應獲得幸福的生活。
但這些人之所以被稱為勤勞,是因為有不勤勞的人陪襯着他們,就在勤奮的人拼了老命下田勞作的時候,在他們的地頭上,總會蹲着那麽幾位老兄,他們揣着手,曬着太陽,逮幾只虱子放進嘴裏,人間他們為什麽不去幹活,答曰:太累……
這個故事說,這些嫌累不愛幹活的懶漢,他們一個個都是小偷。
這話還用得着你說嗎?想這些懶漢橫草不動、豎草不拿,等到了秋冬之季,他們吃什麽?又穿什麽?只能是看誰家的門沒關嚴,進去動手拿上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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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你的道理,別人最多只能是把門關緊,把家裏的圍牆修得高高的,再養上兩條生猛的大狼狗……遲早有一天,你會發現懶漢們連這兩條狗都偷了去炖成一鍋狗肉。
2必須加密的思想
瓷鳥、鹪鳥,其色青黃,所經國亡。在女祭北。瓷鳥人面,居山上。一曰維鳥,青鳥、黃鳥所集。
——《山海經·海外西經》
在這裏記載着兩種鳥,一種叫瓷鳥,另一種叫鹪鳥。雖然名字不同,但模樣好像沒什麽差別,都是青中帶黃的顏色。這兩種怪鳥不負責任地滿天亂飛,它們飛過哪個國家,哪個國家就會敗亡。書上還說,這兩種鳥兒,在一個叫女祭的北邊,瓷鳥是居住在山上的。此外還有一種說法,是說這兩種鳥兒,其實是同一種鳥,名字都叫維鳥。
什麽叫維鳥呢?
古人說,青顏色的鳥和黃顏色的鳥湊在一起,就統稱為維鳥。
說了這麽一大堆,可是,為什麽會在這兩種鳥飛過之後,國家就滅亡了呢?
這個故事是在說,群衆不負領導的責。
這句話是什麽意思呢?
這句話是說,上古的時候,人們之所以需要一個酋長,是因為部落中的生活,已經不能再放任自流了,必須要有一個社會活動的組織者,一個協調者,而老酋長,擔任的就是這麽一個角色。
社會活動的組織者是有了,但是,這個組織者必須要聽從大家的意見,公平行事。可是大家的意見是相互矛盾的,譬如兩家争地,東家說地該歸東家,西家說地該歸西家,東家西家都是人民群衆,都代表着群衆利益,你說這個酋長應該咋辦?
這個意思是說,民衆的觀點,具有鮮明的個人利益的特點,并不考慮大局,群衆要是考慮大局,還要領導幹什麽?所以當領導的有時候必須要力排衆議,這個衆議你排對了,你就是流芳千古的聖世明君。可萬一你要是排錯了呢?那你就是十惡不赦的歷史罪人。
所以這個領導,也不是那麽好幹的。既然不好幹,最初的一些酋長,就采取了從群衆中來,再到群衆中去的辦法,就是一切聽群衆的。可這麽一聽,事情就亂了套,因為群衆的意見只是為了争取眼前的一小塊利益,沒有争到利益的,肯定不樂意,就算是争取到了利益,可發現事态的變化更加不利于自己了,就會改變初衷,大罵領導不排“衆議”。
于是這個部落就迅速地解體了,人們悲憤地說:我們需要更強有力的領導班子……于是強權就迅速地趕來,滿足了當時民衆的期望。
這個故事的另一個寓意是,有什麽樣的國民,就有什麽樣的國家。可這話能說出來嗎?說出來還不得讓人罵死!
所以呢,這種觀念或是思想,必須要加密處理。
3創新才有發展
有玄丹之山。有五色之鳥,人面有發。爰有青鴍、黃鷔,青鳥、黃鳥,其所集者其國亡。
——《山海經·大荒西經》
這裏說的是在大荒之西,有一座山叫玄丹山,山上有一種長着五彩羽毛的鳥,一副人的面孔而且有頭發。此外,這裏還有青鴍和黃鷔,前者是青色的鳥,後者是黃色的鳥,這兩種鳥跑到哪個國家聚集紮堆,哪個國家就算是完蛋了。
看起來,古人在青黃之鳥身上,吃了不少的虧啊,所以才會這麽鄭重其事,對此防範有加。
這個故事說的是,一個部落的聚集,是因為大家擁有着共同的價值觀,這種價值觀必然是積極的、向上的、符合人道主義的、先進的、能夠引領整個文明向前行進的……所以呢,在這種核心的價值體系之下,該部落必然會出現百花齊放、百家争鳴的思想氛圍,但是這五花八門的思想發展下去,就會出現一種占據優勢的主流觀念。
故事中說,其實主流觀念也是莫衷一是、變來變去的,今天你主流,明天他主流,各領風騷三五天,你方唱罷我登場,熱鬧得緊。
但是卻有人不喜歡這種亂哄哄的氛圍。
其實也沒太多的理由,很可能是老酋長對于某些觀點有着一種病态的偏愛,同時對另外一些觀點有着病态的敵視。這兩種病态扭合在一起,老酋長就會堅持以正确的思想引導民衆,奉行一種思想觀念,打壓其他類型的思想,就這麽個搞法,于是部落裏的思想迅速地統一了起來。
然後呢?
然後部落就滅亡了、解體了。
為什麽呢?
因為,原始社會時期的人類,肩負着價值創新與技術創新兩大歷史使命。不創新,他們就發明不出先進的器具,就鬥不過滿山遍野的豹子、老虎,而不論是價值創新還是技術創新,所需要的都是要有一個寬松的思想環境。
4帝王的秘宮
又東三百四十裏,曰堯光之山,其陽多玉,其陰多金。有獸焉,其狀如人而彘鬣,穴居而冬蟄,其名曰猾褢,其音如斫木,見則縣有大繇。
——《山海經·南山經》
這裏說的是堯光之山,山中有一種野獸,外形像人卻長着豬那樣的鬣毛,冬季蟄伏在洞穴中,名稱是猾褢,叫聲如同砍木頭時發出的響聲,哪個地方出現猾褢哪裏就會有繁重的徭役。
單只看“大繇”這兩個字,我們就知道這段故事說的是夏朝立國以後的事情。何以見得呢?因為在夏朝之前,國家存在的含義是非常模糊的,哪個酋長想把大家拉出去玩什麽“大繇”,大家絕對沒二話,撒丫子瘋逃就是了,畢竟天大地大,跑在哪兒,還沒人家原始人一口飯吃了?
但一旦國家建立,老百姓們再想逃避給領導打義工,那可就難了。因為國家的四壁,比鐵籠子還要堅固,你跑到哪兒也逃不出去,所以自從有了國家,統治者們就享有了“大繇”的自由與樂趣。
這個故事說,此事并非是發生在夏朝立國以後,相反,這件事發生在中華五帝之一的堯帝在位時期。
話說堯帝這個人啊,他是一個非常了不起的帝王,現在我們還常說,六億神州盡舜堯,這個堯,說的就是他。故事中說,堯帝這個人成就斐然、卓異出衆,于是就被人民群衆推選為領導人,但等堯登上了帝王之位,卻突然變了臉,說:“當前最緊要的工作,是領導人的安危問題,這個問題很嚴重,大家要立即行動起來,替領導人弄幾個隐蔽的防空洞出來,避免讓刺客找到我……”
于是堯帝将民衆發動起來,統統押入深山做苦役,替他砍伐山林,修築一間龐大的神秘宮殿,後來宮殿修好了,卻是誰也不知道這座宮殿到底在哪兒。
怎麽會沒人知道呢?
因為,這裏修的是堯帝死後的寝宮,修的是地下的墳墓,墳墓修完了之後,那些修造陵墓的工匠,也一并被埋在陵墓中,悉數失蹤了。
由此可知堯帝時代的統治,就已經帶有了深厚的暴力色彩。
5躲進櫃子的思想家
南次二山之首曰櫃山,西臨流黃,北望諸毗,東望長右。英水出焉,西南流注于赤水,其中多白玉,多丹粟。有獸焉,其狀如豚,有距,其音如狗吠,其名曰貍力,見則其縣多土功。
——《山海經·南山經》
這裏有一座山叫櫃山,不知道此山是否因形如櫃子而得名,但是這座山,很是古怪,山中的禽獸,真的是禽獸,沒有一個好東西。
先來說獸,此獸,外形像常見的小豬,長着一雙雞爪,叫的聲音如同狗叫,名稱是貍力,哪個地方出現貍力則哪裏就一定會有繁多的工程。
看出來了,工程這種活,老百姓非常讨厭,替那些可憐的祖宗想一想吧,寒冬臘月的,凍得大家鼻尖上結起冰柱,正要上床抱住老婆暖和暖和,這時候命令下來了:誰也不許在家裏抱老婆,都拎了木鏟出來,去河裏破冰挖河渠去……不管是誰,這時候肯定都會破口大罵起來的,娘的,還讓不讓人活了?
但罵歸罵,可這活兒大家還得幹啊,前人不幹,難道讓後世的子孫們來幹嗎?
這是一個似曾相識的故事。
這個故事,是民間傳說的孟姜女的前一半,這裏說的是一位仁兄,他滿腹才華、智慧過人更兼思想深邃。于是四方百姓多知其名,有人不辭辛苦地趕來向他求教,還有人趁夜送糧送米放在他的門前,讓這位史前的思想家吃得飽飽的,也好繼續思考天地人生的大智慧。
這件事被老酋長知道了,于是老酋長激動地說:在我們部落裏,居然有這樣天才的人物嗎?真是太了不起了,人才難得啊,那什麽,快點派他去河裏挖渠吧……
這位思想家聽了這事,頓時呆住了,說:我不過就是閑着沒事思考點人生哲理嘛,何必這樣……說話問,老酋長派來的打手已經趕到,他們一個個肥得像豬,兇狠如狗,站在門外大聲地吆喝道:“思想家,你丫快出來去挖溝,別耽誤了老子喝酒的正事!”思想家吓傻了,突然發現家裏有只櫃子,就立即鑽了進去。
不承想,思想家的這個藏身之地,早已被心明眼亮的人民群衆發現了,憤怒的群衆就立即偷偷跑去舉報:報料報料,思想家躲進了他家的櫃子裏……
報料的人民群衆獲得了巨額的賞金,狼狽不堪的思想家則被人揪着脖領子從櫃子裏拖了出來。
後來呢?
後來就是下一節要講的故事了。
6思想的過錯
話說思想家躲進櫃子裏之後,還是被火眼金睛的原始人給揪了出來,再接下來,就是櫃山中的一只怪鳥,繼續來演繹這個故事:
這只鳥,絕對不是什麽好鳥。
看看它的模樣,長得像鹞鷹,卻長着人手一樣的爪子。再聽聽它的叫聲,啼叫的聲音如同痺鳴,這是什麽鳥叫啊,而且它的鳴叫聲就是自身名稱的讀音。
那麽這只鳥,何以會跟人過不去呢?
據西方大思想家馬斯洛研究說,人這種東西,一旦吃飽了,喝足了,獲得了足夠的安全感之後,就會走遍天下,到處來找人歌頌他。如果找不到歌頌他的人,此人不是殺人,就是放火。總之,一旦欲求得不到滿足,那大家就白刀子進去,紅刀子出來,都別想落得個好!現在酋長們吃飽了,喝足了,人身安全了,理所當然地希望部落裏的思想家們能夠擁到自己的身邊,高唱贊歌。
可是酋長們沒有聽到贊歌。酋長們很郁悶。
7信用崩壞的時代
又南五百裏,曰垔山,南臨垔水,東望湖澤。有獸焉,其狀如馬,而羊目、四角、牛尾,其音如嗥狗,其名曰峳峳,見則其國多狡客。有鳥焉,其狀如凫而鼠尾,善登木,其名曰絜鈎,見則其國多疫。——《山海經·東山經》
這裏又有一座垔山,山中有一種野獸,外形像常見的馬,卻長着羊一樣的眼睛、四只角、牛一樣的尾巴,發出的聲音如同狗叫,名稱是峳峳,在哪個國家出現哪個國家裏就會有很多奸猾的政客。此外這個地方還有一種長着老鼠尾巴的鳥,這種鳥會給勞動人民帶來瘟疫災害。
這只給勞動人民帶來瘟疫的鳥兒,我們已經分析過了,它說的是一種卑微的生存狀态,這種生存狀态勢必将會給本人及周邊帶來麻煩。那麽,這只十分狡猾的怪獸,又是一個什麽來歷呢?
這個故事,說的是在一個部落中,信用體制是如何崩壞的。
信用這個東西,是人與人交往中最為重要的形象資源,一個人一旦有了足夠的信譽,那麽他就能夠贏得更好的名聲,也就具足了影響力,可以大踏步地推進他的個人事業發展。但是,信用這個東西不會憑空從天上掉下來,它是一個社會民衆群體的選擇。任何一個群體,都有着選擇信用的心理沖動,但是由于每個人的行為選擇不同,所得到的最終結果,也必然不同。
譬如這裏說的這個部落,該部落中的人們,都有一個好吃懶做的夢想,都希望把奮鬥的重擔交給別人,而自己呢,則在太陽底下睡一天算一天,醒來後睜開眼睛,發現生存環境并無絲毫改善,頓時就破口大罵起來:你們這些卑鄙的、肮髒的、自私的人,怎麽把社會弄成這個樣子?公正在哪裏?公道在何方?
這是一群罵罵咧咧的怪人。
這些人普遍的特點是,胸無大志。沒有大志倒也罷了,可是他們連養家糊口的志向都沒有,一心只向往着一個高福利的社會,可以讓他們躺在樹下從早睡到晚。而且這些人由于不谙競争法則,不明規律,對人性更是一無所知,所以他們的性格普遍來說暴躁易怒,卻又懦弱到了極點,只知道紮堆躲在沒人的地方謾罵、發牢騷,真正遇到不公正的事情的時候,他們躲得卻比任何人都要遠。
這是一群雖然不知犬儒為何物,卻信奉犬儒哲學的人。
這樣一群人,必然無知,急功近利,為蠅頭小利大打出手,争得不可開交。如果一個部落裏這樣的人占到的比例較高的話,那麽,我們勢必會得到一個信用體制崩壞的社會。
8莺歌燕舞的年代
又東南三百裏,曰豐山。有獸焉,其狀如猿,赤目、赤喙、黃身,名曰雍和,見則國有大恐。神耕父處之,常游清泠之淵,出入有光,見則其國為敗。有九鐘焉,是和霜鳴。其上多金,其下多榖、柞、杻、橿。
——《山海經·中山經》
豐山之上,有雍和之獸,此獸我們在前文中分析過,這是一位高幹子弟,此人是一位玩弄女原始人的高手,但由于酋長的庇護,百姓硬是拿他沒有法子。
既然沒有法子,那就不說他了。
現在說的是一位奇怪的神,這個神有一個親切的名字——耕父。
這個故事,說的是一個原本居住在水草豐盛、土地肥沃的部落,由于老酋長熱衷于個人崇拜的緣故,最終搞得這個部落吃沒得吃、喝沒得喝,民衆不得不四散逃亡的事情。
事情是這個樣子的,這位老酋長啊,出門一看,哇,這裏的天是多麽的藍啊,這裏的物産,是多麽的豐富啊,這一定是因為我過于偉大的緣故,所以部落裏的人才有這樣美好的環境。啊,偉大的我、光榮的我、正确的我……那誰,你們那邊種地的人,別瞪倆眼幹看着了,快點過來歌頌我、贊美我……
有些人膽小,急忙放下手裏的農活,過來唱贊歌。可還是有些人冥頑不靈,壓根不理睬老酋長。老酋長很憤怒,就說:要不,咱們這樣辦吧,等年終分配糧食的時候,誰的贊美歌唱得最好,最動聽,咱們就多分給他一點,那些對領導有意見的人,我們是不會跟他們客氣的……
這下子大家吓壞了,全都丢下手裏的工具,聚到老酋長的身邊,齊聲高唱道:“老酋長啊老酋長,你就像是耕父,如果沒有了你,天上也就沒有了太陽;如果沒有了你,地下也就沒有了收成……”歌聲娓娓動聽,繞梁三日,餘音不絕,老酋長聽得淚流滿面,說:“多麽淳樸的群衆啊,我們怎麽能辜負他們的期望,不把贊歌唱到底呢?”終于唱到了冬季,大家拎了袋子,光着兩只腳,凍得全身戰抖,站在老酋長家門外等待分配糧食。可是農民們整整一年都用來唱贊歌了,又何來分配糧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