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8)
許久,又像是只過了一下。景城終于沒忍住開了口:“我……”
恰在此時,子卿也說話了:“皇叔……”
兩人一愣,擡頭看着對方,像是有些驚訝。
“你先說吧。”景城道。
“不,還是皇叔說吧。”子卿拒絕道。
景城:“……”又是“皇叔”。
一時間,兩人相持不下,最後還是景城頂不住壓力先說了。
畢竟,皇叔二字太傷人了。
景城沉默了一下,然後看着子卿眼,像是下定了某種決心。
他說:“我心悅你!”
子卿:“⊙ω⊙”
好不容易等子卿緩過神來,剛想說點什麽,這邊的攝政王又說了起來。
“我不會說話,也不會哄女孩子,最主要的是,我還比你大了十歲”
“可是除了年齡,其他的你都可以教我,我可以學。”
子卿:“……”
“我無小妾,無通房,身邊沒有一個女人。”
“你要是嫁給我的話,我一輩子只對你一個人好。”
“我把什麽都交給你,包括我自己!”
……
在景城說了一大堆話之後,終于停了下來。黑如墨的眼睛盯着子卿,目光裏有期待,有忐忑,有不安……
子卿被這突如其來的話驚到了,她有些不敢相信。
明明說好的,冷心冷情,對什麽都漠不關心的攝政王呢?
怎麽一上來就是如此大膽直白話,真是……
“皇叔,你說笑呢。”子卿別過頭,不看那雙眼睛。
“其實,無月一直也想見皇叔一面。”子卿頓了頓,道:“無月想和皇叔合作。”
時間像是靜止了,一切安靜的有些可怕。
子卿看着那雙眼睛,一動不動,表示自己的決心。
半晌,景城才道:“你,是不相信我嗎?”
“我是真的喜歡你。不,我愛你!”
“我愛你,月月。”
那一瞬間像是打破了情感的牢籠,那洶湧澎湃,名為情感的兇獸,瞬間噴湧而出。
“我第一次見你,就喜歡上了你。”
“這些天我一直都在想你。吃飯在想你,睡覺在想你,甚至夢裏都有你。”
“每天,無時無刻都在想你。”
”你知道嗎,這是宿命。我莫名的從邊疆回來,莫名的去皇宮,莫名碰到你。”
“然後一發不可收拾的喜歡,甚至愛上了你。”
“我不能違抗我的心。”
“所以,嫁給我好不好?”
子卿沉默,像是有些無奈。這一幕多熟悉呀,是誰這麽說過呢?
那人也有這樣黑的眼睛,這樣情深的表情。哪怕她不喜歡他,哪怕她對他只有利用。那人也從沒有離開過她,直到生命的盡頭。
他會哄着她,會讓着她;會陪她一起午睡;會找理由拉她的手;會在每一個夜晚假裝自己怕黑,爬上她的床;會在每一個午夜偷抱着她。
他為她做了很多,也放棄了很多。在那些年,如果不是他,她也不會那麽順利的繼承雲氏,并且把雲氏發揚。
他為她阻擋了所有的風雨,将她護在羽翼之下,又給了她足夠的空間,讓她盡情發展。
可她什麽也沒有,她不愛他,她沒辦法騙他,她也受不起他的愛。
她已經虧欠了一個男人一生,她不能在這麽做了,他們都是好人,值得最好的,而那個人絕不會是自己。
景城發現面前的少女一直在看着他,可他知道,她不是在看自己,而是透過自己看別人。
是誰,她在看誰,誰在她心裏,誰讓她如此傷感,那個人到底是誰?
景城不想承認,但他不得不承認,他吃醋了。他現在很酸,很氣,很想殺人。更想把那人從她心裏挖出來,把自己放進去。
果然,他聽到面前的女孩說,“皇叔,我們之間不可能。”
她說的斬釘截鐵,說的他的心在滴血。
為什麽,為什麽不愛我?
又是這樣,又是這樣。難道我不好嗎,為什麽不喜歡我呢?
我要的不多啊,我只是想要你愛我,我只想要你愛我!
為什麽,為什麽,為什麽!
景城的腦裏不斷的浮現着這些話,那從心裏來的憤怒和悲傷,一下席卷了他的大腦。
“皇叔,無月先走了。”
看着少女離去的背影,景城閉上了眼睛,雙手握拳,青筋暴露。在少女關上了門後,這個房間開始顫動,桌椅都出現了細縫,慢慢的碎了一地。
不過一切都好好的掌握在這個房間內,一點動靜都沒被外面的人知道。
晏延進來時,就看見一地碎末,和在碎末中間的,低着頭看不清表情的攝政王。
“王爺!”晏延輕輕的叫了一聲。
那低着頭,宛如犯了錯的孩子一樣的攝政王,無助的說:“怎麽辦,她說我們之間不可能。”
“她不喜歡我,她有喜歡的人,她要嫁給他!”
“她嫁給了別人,那我怎麽辦?”
“晏延,你說,我要怎麽辦?”
晏延:“……”
他料到會這樣,畢竟他們是敵對,可他怎麽都沒想到,長公主居然會有喜歡的人,這……
“王爺,我們先回去。”晏延柔聲道:“回去後我們在想辦法,好不好?”
景城緩緩擡頭,看着晏延,那雙如墨的眼睛裏似有流光閃過。
他說:“哥哥,她還是不愛我。”
“我做了這麽多,他還是不愛我”
晏延:“不是還有機會嗎,這麽快放棄了,這可不像我弟弟啊!”
“她有喜歡的人了,怎麽辦?”
“她不喜歡我了,怎麽辦?”
“好難過,我的心好痛,怎麽辦?”
“抓過來,關起來,讓她只能看到我。”
“關起來,鎖起來,誰都找不到她。”
“這個世界上,只有我才是最愛她的,別人都不配。”
“只有我才配得到姐姐的愛!”
“其他人都得死!”
晏延:“……”
聽着自家弟弟越來越變态的話,以及身上若有若無黑氣,晏延揉了揉太陽穴:真是沒用,追媳婦都要他幫忙,果真是欠了他的。
“乖,你累了,該睡了!”
晏延伸手讓那個喃喃自語的,陷入瘋魔的弟弟睡了過去。然後打了個響指,讓這裏的一切都恢複原樣。
☆、公主有毒
看着昏睡過去的景城,晏延搖了搖頭,道:“那裏有什麽喜歡的人,都是你自己腦補。”
“那種游戲人間的女人,也就你會相信她有喜歡的人。”
“真是個笨蛋啊!”
晏延一邊說,一邊将景城扶了起來,讓他趴在桌上,手不停的在空中畫着什麽,看起來像是一個陣法。
待晏延畫好最後一筆,陣法成型,中間隐有金光浮動。晏延輕輕一彈,那個陣法就進入了景城的腦袋。剎那間,風平浪靜,黑氣散去。
……
子卿回到自己的包廂,就見着姬寒星雙手撐着腦袋,眼巴巴的望着門口。
見着子卿,一臉擔憂的走了過去,繞着子卿走了一圈,看看她是否受傷。
見着子卿沒事才松了口氣,問道:“那人叫皇姐去幹什麽,可傷害了皇姐?”
“沒。”子卿笑着說:“吃好了嗎,吃好了我們就回去吧。”
“嗯。”姬寒星點點頭,他看的出來姐姐好像心情不太好。
“你這飯也沒吃,水也沒喝。怎麽,是嫌我這醉月居的飯菜不和口味?”
門被推開,走進來一水的人,手裏都端着各式各樣菜色。一一擺上後,就依次離開。
待所有人離開後,則又進來了一位熟人。
那人穿着一襲豔麗的大紅衣袍,滿頭烏發輕輕挽起,眼尾上挑,膚白如玉,額間點着朱紅的花钿。
在燈光的掩映下,笑得宛如一個勾魂奪魄的妖精。
這便是這醉月居的主人——落月公子。
落月風情萬種的走了進來,見着子卿勾唇一笑,還不等他行禮,就被子卿拉了進去,然後關上了門。
門外的人看着關上的門,嘆了口氣。
醉月居除了不畏強權,沒人能啃的動他外,還有一個最出名,那就是他的主人落月公子。
沒人知道落月從哪裏來,家住何方,只知道他第一次現身就是在醉月居。
當時,他憑着一張美的雌雄莫辨的臉,征服了大梁都城所有的青年才俊和大家閨秀。然後幾年,就把大梁都城的男女老少迷的神魂颠倒。
他的每一次出場,全部座無虛席,甚至下面有一堆人為他搖旗吶喊助威。只是近些年來,落月出場的越來越少。
以至于,大梁都城流傳着各種關于落月公子失蹤之謎的版本,其中最為讓人信服的,就是長公主将落月公子搶了。
畢竟,長公主的喜好美人,見了美人就走不動路,這是這是衆所周知事。況且,長公主又不是沒搶過人。
為此,那段時間不知道有多少人參了長公主。剛出門,就被一堆人堵着,要她交出落月公子。
後來,還是落月親自現身,才把長公主于水火之中解救了出來。
今天,他們好不容易再次見到了落月公子,還沒看過瘾呢,門就被人關起來了。
剛剛匆匆一瞥,他們也沒看清是誰。
也不知道是誰,居然有這麽大的面子,讓我們的落月公子親自現身,還送上了親手做的飯菜。真是人比人氣死人,他們什麽時候有這種待遇就好了。
以上,是衆人的心聲。
在衆人離開後,一旁的門被打開,露出來晏延那張若有所思的臉。
晏延松了口氣,幸虧王爺現在還睡着,不然要是被他看見了,那還指不定又要鬧點什麽出來。
話說也很奇怪,自家王爺向來是個警覺的,怎麽這次就這麽毫無防備的睡下了?
還有自己,居然也睡了,這一點都不符合常理,真奇怪?
晏延一邊想着,一邊關門。就聽見後面傳來一個幽幽的男音。
“你也覺得,他比我好看?”
晏延一驚,猛一轉身,就見着自家王爺站在自己面前,面無表情的盯着他。
晏延拍了拍胸口,暗道:自家王爺真是越來越吓人了,現在走路都沒聲音了,恐怖!
晏延發覺自家王爺的臉色越來越黑,隐隐能和鍋底相媲美。心中越發的涼,強大的求生欲讓他的腦子飛快的動起來。
“怎麽會。”晏延笑着說:“王爺才是最帥的那位。”
“那你是覺得,他比我有錢、有權、還是有勢?”景城陰恻恻的問。
“自然是比不過王爺的。”晏延一本正經的說道。
“那為什麽你們都盯着他看?”
“你們都喜歡他,為什麽不喜歡我呢,連她也一樣?”景城低着頭,聲音很小。
“王爺,您說什麽?”晏延疑惑道。
“沒什麽,我們走吧。”
“哦。”晏延點點頭,道:“好。”
“對了,晏延。”走在前面的景城突然停下,對後面的晏延道:“你以後不許在騙我了。”
“什麽?”晏延猛然停住,只怕自己會撞到景城。
“我是說,你以後不許在說那些她一定會喜歡我的話。”
“她是皇族公主,我是攝政王,而且我還比她大那麽多,這樣怎麽可能會在一起呢!”
“王爺……”
晏延還沒來的急安慰自家有些低落的王爺,就聽見自家王爺說了一句話,然後晏大軍師就沉默了。
晏大軍師看着一臉的的冷漠的攝政王,暗道:果然,什麽柔弱、可憐、需要安慰都是自己的錯覺。
攝政王還是那個心黑手更黑攝政王。
……
這邊落月進了子卿的包廂,收了笑,一臉擔憂的問道:“我聽人說,那位請你過去了,可是出了什麽事?”
子卿笑着說:“沒事。”
又道:“他們也是,怎麽什麽都告訴你。”
“你身體不好,太醫說要好好休息。那些事啊,我會解決的。”
子卿看着面前濃墨重彩,豔麗無雙的男人,一臉的心疼,這是原主殘留的意識。
姑蘇落月,是眼前男子的本名。至于他為什麽會變成第一青樓的主人,這又是另一個炮灰的故事了。
姑蘇,西楚四大家族的姓氏之一。姑蘇落月,是姑蘇嫡系的幼子。當然,他的出生就是一個政治的犧牲品,他會來大梁也是一個陰謀。
在劇情中,姑蘇落月的母親是四大家族林氏嫡女,也就是女主林君的姑姑——林月。
當時,林家勢強,姑蘇勢弱。林月又是當時有名的才女,求親的人快把林家的門檻踏破了。誰也不知道,最後竟便宜了姑蘇家的獨子——姑蘇行。
沒人知道林家是怎麽想的,女兒嫁到姑蘇家,雖說不上是低嫁,但到底也不如其他兩位世家,以及那些皇親國戚們。
不過,若是夫妻二人,和和美美、相守一生,倒也可以算的上是一段佳話。
怪只怪在,當時的姑蘇行,已經有了喜歡的人了,就是他的表妹。
姑蘇行覺得,他與表妹兩人幼時青梅竹馬,兩小無猜,長大後又情投意合。兩人早以私定終身,就差找個良辰吉日,上門提親。
誰知道這時,居然殺出了一個林月。為了家族,他不得不娶了林家的女兒,然後看着表妹嫁給了別人。
那一刻,姑蘇行的心七零八落,他把所有的一切全部推在了林月頭上。要不是她,表妹怎麽會嫁給別人,都是她的錯。
他開始報複林月,開始花天酒地,女人一個一個的往家裏納,并且每一個女人,都有表妹的影子。
他開始責罵林月,把她身邊的人一個一個的清走,讓她處在一個孤立無援的地界。
在那樣的環境下,林月懷孕了,據說是個男孩。就算這樣,姑蘇行還是一如既往,甚至變本加厲的折磨她。
他作為一個未來家主的狠辣與無情,全部用在了他的發妻身上。
因為那個時候,他已經有了一個孩子,那個孩子是他和表妹生的,只有表妹生的,才是他的孩子。
其他的,都是野種,尤其是林月肚子裏的那個。畢竟,那個野種生下來是要和自家兒子搶家主這個位子的。
或許是為母則強,為母則剛,肚子裏的孩子也争氣。林月最終還是生下了這個孩子,這個孩子就是姑蘇落月。
姑蘇落月因為在母體沒什麽營養,又不是足月出生,所以自小身體虛弱。好在得姑蘇老夫人喜歡,一時連帶着自己的母親也過了幾天好日子。
姑蘇落月在林月身邊長到十歲,他的一切都是林月交給她的。他聽從林月的話,一直藏拙,一直裝傻,他知道這個府裏的主人不喜歡他。
沒想到這樣還是遭到了自家父親的迫害。
一次外出郊游,他被自己的父親丢在郊外,等他回去後,發現姑蘇府裏挂起了奠字。
自己和母親被迫死亡了!
後來,他離開了西楚,等他再次出現,就已經是醉月居的主人,原主的第一軍師。
只是這些年,落月的身體越發的不好,出來的時間也越來越少,一年大部分時間都在養病。
至于原主殘存的感情,則是因為這個男人最後,是病死的。為這個國家,為她,才病死的。那時,正是大梁最多災的一年,整個國家都動了起來。
作為軍師的落月自然也不例外,頂着病體沒日沒夜的忙碌,最後就那樣的倒下了。
在生命的最後,他不斷的咳着血,面色蒼白,整個人虛弱的半靠在床上,有條不紊的下達着各種命令,為大梁盡最後一份力。
作者有話要說: 作者開學,更不及時大家包容一下啦!
還有小可愛們可不可以收一下,賣萌
(/ω\)害羞
☆、公主有毒
這是原主記憶裏,最後的落月,蒼白的讓人心疼的落月。
也正是落月的死,才讓連城玉有了展現的機會,順理成章的從男寵變成了軍師,一步一步取得了原主信任。
也是如此,他才有機會在最後關頭背後捅了原主一刀,讓他們一直在為之努力的大梁化為了一片廢墟。
……
包廂裏一片安靜,只有桌臺上的燭火在搖曳,發出噼裏啪啦的聲響。
姬寒星因為年幼,早已被子卿叫人安排在裏間睡下。可以說,現在這個包廂裏只有子卿和落月兩人。
子卿看着面前的男人拿着工具,沉默的剪着燭芯。燭光印在他的臉上,打下一片的光暈,倒有幾分歲月靜好的意味。
然而這一切只是表象,子卿知道,沉默是落月是生氣的表現。
至于生氣的原因,則要讓我們把時間調回到一個時辰前。
當時他們正在吃着飯,聊着一些事情,順道考一考姬寒星對一些事情的看法,一時間倒也其樂融融。
“對了。”落月像是想起了什麽,開口問道:“上次夜一說的那件事可還有什麽後續?”
子卿搖頭道:“沒有。”
又道:“那些人狡猾的很,最近一點動靜都沒有,我們怕是很難找出他們了。”
姬寒星看着他們兩人,皺了皺眉道:“朝堂上也和以前一樣,沒什麽動靜。”
自從上次知道有人在查姐姐,他就一直盯着朝堂裏的那些人,并沒有發現什麽異動,就好像那些人從來沒出現過一樣,那天只是他們的錯覺。
但這件事,關系着他的皇姐,他不得不謹慎。
他記得他的父皇說的話,大梁可以沒有他,但絕對不能沒有皇姐。在這個亂世紛争的時代,只有皇姐才可以保護大梁,皇姐是大梁的希望。
想到某個突然回來的人,姬寒星開口說出了他的猜測。
“是不是因為那個人回來的緣故,他們最近倒是安分了很多。”
“落月哥哥,你說他們是要幹什麽,為什麽要查姐姐?”
“查了之後,又為什麽沒有動靜了?”
落月給姬寒星夾了一塊肉,柔聲道:“不管他們有什麽目的,我們都必須做好準備。”
“他們既然能夠逃脫我們的追蹤,這在一定程度上也說明了他們的實力,讓我們的人都小心些,別被抓到了。”
落月發覺姬寒星在看着自己,笑了笑,道:“怎麽了?”
“我什麽時候可以像落月哥哥一樣啊!”姬寒星有些難過道。
落月走到姬寒星身邊,蹲下同他平視,問:“為什麽要像我一樣呢?”
姬寒星猶豫了會,想着這會兒都是自己人,而且問他的還是他最敬重的落月哥哥,所以還是開口說出了他的煩惱。
“我想像落月哥哥一樣,是因為我想為你們分擔一點。我已經不是小孩子了,我也可以和你們一樣肩負起守護這個國家責任。”
姬寒星小小的臉龐上,寫滿着堅毅,那一刻他成熟的像一個大人。
見他如此,落月笑得十分開懷,問姬寒星道:“還記得那八個字了嗎。”
“真真假假,虛虛實實。”
“嗯!”
“等你學會運用了,那麽你就長大了!”
看着他們兩個人的互動,子卿很是安慰,這個小小的少年,在此刻終于有了君王氣度,一個國家的帝王本就該如此。
姬寒星與落月是多年相識,當初在太學裏,落月就充當了姬寒星師傅的角色。雖說後來落月來了原主這,但他們兩人的關系卻一直沒變,甚至更好。
這麽多年來,兩人一直有着書信的交流。可以說,在原主父皇死後,落月在姬寒星成長的歲月裏扮演着很多角色,有:父親、哥哥、軍師、大臣……
而落月也确實是個很厲害的人,他将一個少年變成一個合格的帝王。
發覺子卿在看他,姬寒星問道:“姐姐,你看我幹嘛了”
“我看我家星兒長大了呢!”子卿笑着說。
“是嗎?”姬寒星顯得很開心。
“嗯。”子卿點頭。
他們就這樣一人一句的聊了下去,不知道是誰先提起攝政王,然後子卿就說了一句讓他們都安靜下來的話。
“我想和景城合作,一起對抗西楚。”
落月先是愣了愣,像是在反應景城是誰。慢慢的落月的臉色變得難看起來,顯然他已經知道景城是誰。
“不行,我不同意。景城是什麽人,你知道嗎,你了解嗎?”
“什麽都不知道,你怎麽會有和他合作的念頭。”見着子卿搖頭,落月的情緒有些激動。
一時間咳嗽不止,吓的子卿和姬寒星連忙起身為他拍背、倒水。
姬寒星想到景城冷漠的那雙眼,心裏一驚,忙道:“是啊,姐姐。我也不同意你的做法。”
攝政王景城可是不僅僅是攝政王,他還掌控着大梁的兵馬,可以說他是整個大梁最有權勢的男人,連他都比不上。
這些只是一方面,最主要的是這個男人沒有弱點,至少沒有人知道這個男人的弱點。
一個沒有弱點的人,才是最恐怖的人。
曾經不知道有多少人給他送過東西,全部無一例外的被扔出來了。
金銀珠寶,吸引不到他;美人美酒,也吸引不到他;地位權勢,更吸引不到他。
那些東西被扔了不要緊,主要的是你能不能承受來自攝政王的報複。
記得還是他父皇手上,那時候景城還不是攝政王。有人曾經送過一對姐妹花給景城,才剛踏進大門,那對姐妹花就被人扔出來了,摔的鼻青臉腫。
然後,送人的那位大臣,就被人舉報貪污受賄,一夜之間就被人抄了家,全家流放。
那位可憐的老大臣,人到晚年晚節不保不說,還連累了家裏的老妻,以及剛出生的小孫兒。
最後那位大臣,就那樣病死在流放途中。
還有一次,人家覺得攝政王不喜歡女人,那說不定喜歡男人。就找了好幾個男人送到了攝政王府上。
當時,攝政王沒說什麽,那人以為自己猜對了攝政王的心思,得意極了。
結果第二天就被人圍了,血流漂橹,理由就是通敵叛國。至于那幾個男人,也沒了下文。
據說,有人在清風館見過他們。那時他們在接客,接的還是最低下的客人。問起來,只說是有人吩咐的。
嗯,清風館是和醉月居一樣性質的,只不過清風館裏只有男人。而且清風館比不得醉月居,出入的,也只有那些下三教九流,自然不會疼人,最後那些男人也是死的死、傷的傷。
也就是那幾次,朝中的那些大臣們,才把這個雖然年輕,但手段毒辣的男人看在了眼裏,并列為重點危險對象。
後來,随着景城官越做越大,地位越來越高,也就越發的沒人敢惹他了。
現在,他的皇姐說,要和那樣一個恐怖且危險的男人合作,他是說什麽都不會同意的。
“無月,你聽我說一句,那個男人真的不是我們想利用就能利用的。”
“我們掌控不了他!”
平複下來的落月依舊堅持不懈的想勸說子卿打消那個念頭。
那個男人的恐怖,遠不止他表現出來的那點。尤其是那雙眼睛,冷漠的吓人,就好像這個世界,在他眼裏不存在似的。
落月還記得曾經遠遠的看過景城一眼,當時那人打了一個勝仗,剛回都城。
那天他在醉月居上,見着那人騎着高頭大馬,逆光而來,渾身上下一股血煞之氣,猶如九天魔神。
他望過來時,露出了藏在陰影中的那張驚為天人的臉,以及那雙寒的刺骨的眼。那一刻,他就知道這個男人很危險。
瞬間,落月像是想到了什麽,他看着子卿,面露嚴肅,說:“你是不是喜歡上了那個人?”
子卿:“……”
“你今天去見了他,那麽說你一定見到了那張臉,你是不是被迷住了?”
見落月越說越離譜,子卿不得不打斷他,再不打斷他,她的形象可就毀了。沒看見,這兩個人看她的眼神越來越怪異了,就好像她和攝政王之間已經有了什麽。
“他是什麽人,我難道了解的還沒你多?”
“既然如此,你為什麽要和他合作?”
子卿走到窗邊,眺望着遠方,在山的那邊,水的那邊,有一個國家叫西楚。
那個來自異世的幽魂,現在正在那裏混的風生水起。可以說,大梁現在是內憂外患。
而要改變這一切,光靠他們是不行的,還需要那個男人的幫助才行。
當然,這一切,她是不會告訴他們的。
“因為,我們有共同的敵人。”
這一句話,落月二人摸不着頭腦,共同的敵人,是誰?
“你說的是……”落月目光閃了閃,似是有些不相信。
子卿點頭,表示自己肯定。
而這時,姬寒星也反應過來,道:“姐姐,你說的是西楚?”只有西楚才是他們的最需要警惕的敵人。
“嗯。”
“确定嗎?”這回說話的是落月,他還是有些不敢相信。
他在這裏生活了這麽多年,從來都沒想過,有一天他會遇到一個和他來自一個地方的人。
而且,他們還是敵人。
作者有話要說: 雖然可能有些拉仇恨,但我還是想說,
各位小可愛們,開學快樂!
來自已經開學了的作者君的怨念。
(*?︶?*).?.:*?
☆、公主有毒
呵呵,真不愧是那個地方出來的人,一樣的冷血無情。落月垂下眸子,掩下所有的思緒。
當然,現在不是想這些的時候,現在最主要的是,如何打斷無月想和攝政王合作的念頭。
“就算這樣,我也不會同意你和他合作的。”
……
後面就是不管子卿怎麽說,落月二人就是絕不松口。關于和攝政王合作這件事,讓這兩個人堅定的站在了統一戰線上。
然後就是之前的那段了,姬寒星被安排睡下,落月在沉默的賭氣,子卿無奈。
子卿知道,他們不同意也只是為了她的安全着想,怕她不小心得罪了攝政王,最後把自己搭進去了。
可他們沒有時間了,落月的身體不好,必須要休養,不然怕是會和劇情一樣因為操勞過度,然後英年早逝了。畢竟,按照劇情來說,落月怕是只剩一年了。
“落月,我知道你是關心我。”子卿拍着落月的肩,道:“只是我有我非做不可的理由。”
落月:“……”
半晌,落月才道:“什麽理由?”
是什麽理由,才能讓你冒這麽大的風險,願意和那個男人合作。
子卿想了想,望着落月的眼睛,說:“為了大梁!”
落月盯着面前的少女,想從她臉上看出一絲玩笑的表情。然而并沒有,少女臉上是難得一見的,極為認真的表情。
縱使,她臉上依舊帶笑,依舊明媚如花,看起來就是個不知世事的女孩。可他看着她長大,看着她一步步的成長。可以說,在這個大梁,除了她父皇,也只有他最了解她了。
他知道,當她露出這樣表情的時候,就意味着,她不會再改變她的想法了。
他不知道她為什麽一定要和那個男人合作,他相信她有她的理由,只因為她不會拿大梁來做賭注。
“你确定了嗎?”
落月還是想打消她這個念頭,因為他也不能拿大梁做賭注。
“當然。”子卿肯定道。
“你為什麽突然想和他合作?”落月不解的問道:“你不是一直都在提防他嗎?”
“是啊。”子卿并不否認,點頭笑着說:“不過這也不妨礙我想和他合作,不是嗎?”
“你怎麽會有這種想法?”
“因為我們共同的敵人啊!”
落月想了想,還是開口問道:“你有把握嗎?”
“沒啊。”子卿及其無所謂道。
落月:“……”
“好吧,好吧。那你今天就是為了這個事,去見他的?”
落月被子卿這樣的态度氣到了,只能換了一個話題,當然依舊沒離開攝政王。
“嗯。”子卿應道。
雖然,她和景城談的事情不一樣,但好歹她也說了不是。
只是不知道為什麽,子卿心裏還是有些發虛,她走之前,景城的表現是在是有些吓到她了。
那雙猩紅、滿是瘋狂眸子,哪怕他再是克制,她依舊覺得那眼睛裏充滿着占有、毀滅。
最重要的是,她覺得那雙眼睛出奇的熟悉,好像以前在哪見過?
所以,她倒是不覺得怕。只是那麽熟悉的眼睛,她見過一次,就很難忘記。
可奇怪的是,她的記憶裏從來沒出現過這樣的眼睛。如果說,非要有的話,那她曾經在顧靈均身上看過。
那是雲父去世的第二年,她人在國外,去沒想在那裏遇見了一個熟人——顧少維。
他鄉遇故舊,他們也就那麽象征性的聊了幾句,問了一下近況。誰知就那樣說了幾句,就被狗仔拍到,第二天就登上了各大新聞頭條。
一時間,各路八卦都在傳,她與顧靈均離婚、分居、外遇的事。那也是她第一次見到失控的顧靈均。
那夜下着雨,他連夜坐飛機飛到她住的地方。一身西裝被濕透,頭發淩亂,一點都沒有往日那個溫潤的君子模樣。
盯着開門的她看了很久很久,然後把她抱在懷裏,就那樣暈了過去。在他閉眼前,她就看到了那一閃而過猩紅。
現在,她在次看見了那抹猩紅,讓她不得不懷疑他們之間是不是有什麽聯系。
就算沒什麽聯系,她也要和他有交集,誰讓他是反派,她要攻略的對象。雖然,好像這位反派大人,并不需要她攻略。
“那他怎麽說?”落月打斷了子卿的思緒道。
“他沒說什麽。”子卿想了想景城的表現,道:“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