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炸了全知
她并不贊同唐遲的做法。
實際上, 哪怕是老師去世前，廖雲白和這位師兄的關系也并不親近。
唐遲走了一條和師門所秉持的理念相反的道路。
童關，以及類似童關的許多機甲師, 包括如今的校長葛朗臺, 最開始就是任職軍部，畢生只有一個願望，那就是研究蟲族的精神控制和幹擾，幫助軍部徹底清除蟲族。
夏寒聲建立全知後，作為機甲師大型的交流合作項目, 一開始全知彙聚了全星際最知名的機甲師，目的也是幫助軍部研究開發和研究精神力。
但夏寒聲死後，全知被夏寒聲的弟弟夏永慈掌控, 完成了從非盈利機構，到開發精神力相關産品的商業化盈利的轉變。
童關痛心于全知如今的轉變，老一輩的機甲師心中仍舊有着最初堅定的信念, 廖雲白作為童關的關門弟子, 也是最認同他理念的人。
她和老師一樣，并不希望有天賦有能力的機甲師陷入金錢和權利的漩渦。
“師兄說笑了，這小孩才半大一點, 勉強能去軍區歷練，來全知不是給師兄添麻煩麽。”
廖雲白面帶笑意, 眼神中卻并沒有融化的溫度。
唐遲餘光瞥了她一眼, 知道這是在用玩笑話婉拒, 心裏不由得感嘆, 真不愧是老家夥看中的弟子, 跟他一樣, 都是又硬又難辦的賤骨頭。
“哪有什麽麻煩的, 師妹跟我還計較這些做什麽，不過你說的也是，這些軍校的小孩，就該去軍區看看，我們當初也都是這麽過來的。”
他溫聲回道，轉而斂眸，沒有繼續這個話題，擡頭時神色藏着幾分得意，看向機甲。
“小同學怎麽樣？感覺和極影合适嗎？”
孟莘精神力連接機甲後尚有餘力觀察唐遲，一邊也不太用心的探索着極影的結構。
她這些天惡補了不少知識，知道極影最近的更改是由童關主導，全面改動在不降低攻擊力的前提下，盡可能提高速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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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讓孟莘覺得奇怪的是，極影的武器裝備似乎有了變動，和她在書上看到的模式圖對不上。
“好是挺好的，就是……感覺機甲的武器裝備我不太喜歡。”
孟莘從駕駛艙出來，登上升降臺落地，禮貌的和唐遲商量。
唐遲眉頭抽了一下，神色閃過陰郁，但面上一笑，又恢複了那副和善長輩的樣子:“是嗎？那要不要試試別的系列？”
廖雲白看了眼孟莘，“武器不稱手？”
孟莘搖頭，眉眼有幾分無奈:“不是，是我感覺武器裝備設計的太沉重了，可能會拉低極影提升的敏捷性。”
她把廖雲白說好奇了起來，極影系列主打的就是極快的敏捷，童關改造機甲的時候也說過，極影用的是輕型材料，重量幾乎可以忽略。
“沉重？我看看。”
廖雲白向前走了一步，孟莘看到唐遲明顯有些驚慌，他幹笑幾聲，身形一動，擋住廖雲白的路線。
“哈哈，小同學好感知，之前研究室來了一批志願者，我拿極影去給他們做過測試，精神域研究嘛，當然要測試一下情況，就找了幾個難駕馭的重型武器安裝。”
說完他贊賞的看了眼孟莘:“你這個學生天賦不錯，竟然能發現其中的不對。”
孟莘故意和他眼神對視一秒，從男人強裝的笑臉中看到了他緊繃的腮幫子，想來這後槽牙應該咬的很緊。
看唐遲一副不爽的樣子，孟莘心說，該不會這機甲是他本人改造的吧？
那技術未免太拉了。
廖雲白沒注意這些，聽見唐遲解釋，她注意到男人阻攔的意思，于是也沒有要求，退後一步，看唐遲帶孟莘去試其他機甲系列。
從極影陳列廳離開後，唐遲緊張的手心松開，他嘴角挂着笑，目光打量了一眼廖雲白，轉回前方時，眼神盡是冷意。
老師當年最看重的這位弟子，看來也不能隔着一架機甲就感知到他的精神力，不知道老師知道後，會不會傷心啊。
孟莘在全知試了一圈，可以說輕型機甲體驗了一遍，最後從經典系列中找到了全知經典的重明系列。
她試完機甲後出來，和廖雲白一起被唐遲送下樓，男人到長廊出便停下，略帶歉意:“真不好意思師妹，我實在是走不開，就送你們到這裏吧。”
廖雲白知道他在全知項目忙，沒有太計較反而很感謝他願意開這個後門讓她帶學生進來:“怎麽會，這次還要謝謝師兄，不然我學生也不會這麽快确定機甲類型。”
提到孟莘，廖雲白轉頭，就看到一向伶俐的女生站在她身後有些失神，她目光示意，手肘狀似無意戳了一下她:“師兄你忙，我們也不打擾了。”
孟莘回過神來，沖唐遲道謝，她多看了男人一眼，不知道是不是錯覺，總感覺有一股被窺視的異樣。
她朝唐遲道謝後，跟着廖雲白走過長廊，監測裝置的光網從身體穿過的前一秒，精神域一陣清明，好像被注入一股清涼的氣流，讓她頭腦清醒，就連對周圍的感知都敏銳了起來。
走出全知的大門，孟莘跟上廖雲白的腳步:“老師，唐教授是在全知做事嗎？”
廖雲白放出懸浮車，轉頭打趣她:“是啊，怎麽，不會你也看中了全知的資本，以後想往這方面發展？”
“不是，我就是好奇”，孟莘眼神無奈的歪了歪頭，“您和唐教授是一個老師，感覺你們的路線大不相同。”
廖雲白是在戰場退役的機甲師，曾經在逯涯戰場擔任過主力單兵，是實打實的戰術型人才，而唐遲看上去偏向研究型，又和帝國科學院的研究不太一樣，更像是想要打破固有的機甲體系，創造新的，更加符合市場的東西。
廖雲白嘆了口氣，語氣滿是慷慨:“當然不一樣。我師兄很有天賦，老師還在世時，一度希望他能夠繼承自己的衣缽，可惜他接受了全知的橄榄枝。”
“全知集團近些年為了迎合貴族市場，努力創造不需要強大精神力就能操控的機甲，我師兄研究的項目就是關于精神域拓寬。”
孟莘無形中打聽着有關唐遲的信息。
在廖雲白眼裏，唐遲有天賦，性格好，尊師重道，除了給財閥賣命，沒有其他的毛病。
孟莘腦海不斷回憶着出現的那道疤痕，她确定唐遲沒有表面那麽簡單。
但，她看了眼廖雲白毫無異樣的神色，還是把心底的那些思緒壓了下來。
“重明系列對機甲師精神力要求很高”，廖雲白給懸浮車開了自動駕駛模式，閑下來就和孟莘閑聊，“我會盡可能幫助你完成機甲的結構構造。”
“但是，”
孟莘就知道沒這麽簡單，女人雖然在提出幫忙的時候很包容慷慨，笑眯眯好說話，但按照廖雲白的性格，她可不會縱容溺愛學生。
“完成基礎架構之後的任務，希望是由你自己來完成。”
果然。
孟莘眼裏帶上笑意:“老師，你未免太看得起我。”
機甲的基礎結構是創造機甲最難的一步，涉及到的機甲材料要克服極強的排斥性，但在構架結構之後，所需要的各種部件安裝，要求也并不低。
這意味着她不但要對機甲結構了如指掌，還要保證精神力可以支撐起将和結構互相排斥的各種零件變得兼容。
“老師相信你！”廖雲白笑眯眯的看向她，女人笑容溫婉，兩只手卻交叉在一起，手指向下反壓，發出指節碰撞的咔嚓聲。
配合她的笑容更像是威脅。
孟莘:……
“好哦，我明白了。”
孟莘認命的往椅背躺下，“我會完成的。”
她伸手揉了揉額頭，一種疲憊的感覺湧來，眼皮怏怏的垂下，擰眉壓制着腦海中頑皮活躍的精神力。
廖雲白只當她同意，随機滿意的點頭。
懸浮車從全知大廈門口的大路駕駛出來，正準備轉彎進入長明路，廖雲白剛要取消自動駕駛，她手指停留在光屏上，身形一僵，眼神銳利的朝旁邊看過去。
孟莘放松的身體也陡然坐起來，眼裏閃過銳利冷光。
陌生的精神力像光線一樣掃過，帶着一種讓人不适的陰冷。
廖雲白快速駐停懸浮車。
“快下車。”
孟莘迅速開車門，手掌握緊脖子上挂着的機甲戒指。
“嘭！”
身後一座低矮的建築被一根巨大的石柱一樣的金屬棍狀物橫掃，很快從中倒塌，上半部分傾塌在馬路上，哥特式的尖頂慣性摩擦着朝前，穿過馬路插進另一邊的巷子口。
人群安靜一瞬，緊接着尖叫聲劃開靜默的空氣。
“啊——”
看着從低矮建築背後露面的蝶樣蟲族，有人驚詫的叫出聲。
“有蟲族！”
“快跑啊！！”
“蟲族闖進主星了！”
廖雲白在蝴蝶蟲族從建築後走出來時，就放出了機甲，孟莘還沒反應，只見她如箭一樣迅疾的閃過，巨大的光刃被重型機甲一手持握，在半空‘嚓’一聲，洞穿蝴蝶遮擋在身前的堅硬翅膀。
孟莘看到她旋轉光刃，刀身橫了過來，緊接着用力一掃，銳利劍鋒在金屬蝶翼上切開一個斷口，蟲族巨大的棍狀觸角被砍下一條。
剛才還橫掃一片的觸角從蟲族頭頂脫落，留下光禿禿的一片。
她看到蝶形蟲族似乎愣住了，孟莘明顯看到那雙複眼垂下來看了眼地上的觸角，然後對方才反應過來似的，突然發出凄厲的慘叫。
廖雲白光刃換手，右手又露出一個光子炮口。
孟莘心情平和下來。
廖老師yyds，她想。
打開自己的機甲，眼看着蝶形蟲族羽翼展開，嘶鳴聲喚起同類的共鳴，差不多體型的兩只蟲族緊跟在建築後現身，孟莘挑了挑眉，機甲抽出光刀，剛要朝着蟲族攻擊過去。
“你拿着個破機甲逞什麽能！”
“待在一邊，護衛隊馬上就到了！”
廖雲白察覺到孟莘動作，轉頭呵斥她。
孟莘:……叛逆。
她光刀已經出鞘，精神力勾連機甲，剛要發揮輕型機甲的能力飛快的掠出，腦海中卻突然出現了一個奇怪的畫面。
精神力安撫的步驟突然出現在意識中，像中了電腦病毒一樣不斷循環播放。
孟莘機甲的身體愣在原地，廖雲白以為自己的訓斥有了效果，心裏松了一口氣。
這個反骨丫頭，總算聽話，讓人省心了一次。
她攻勢放開，看見三只蟲族出沒，更加用力的發射着炮彈，争取每一顆都精準命中村子，不傷及周圍的建築。
底下人群有序的疏散開，随着最開始的尖叫和驚慌落幕，帝國人民在無數次突擊演練中，鍛煉出了躲避蟲族的本能，此刻已經在最近的安全廳中縮成一團，等着機甲或是護衛隊解決完。
廖雲白一對三有些棘手，畢竟機甲師的重型機甲發揮不如單兵機甲靈活，這三只蟲族的翅膀還能短距離快速移動，讓她在攻防中硬是挨了幾下暴擊。
這時候廖雲白開始覺得孟莘選擇輕型機甲是個不錯的正确選擇。
而此時，本身應該加入戰局的輕型機甲此刻完全被定格在原地。
孟莘放棄掙紮，安靜的觀看起面前的精神力安撫教程，有一瞬間她覺得似乎是系統面板故障，繼莫名激活精神力安撫技能卡牌後，又一次在她腦海中激活。
但安撫程序進行完畢後，令孟莘驚訝的一幕出現了。
面前後安撫程序以一種極其刁鑽的，讓人意想不到的方式逆轉了起來。
她看到精神力如何逆行同化，成為類似蟲族的精神力波動。
而後進入蟲族精神域，挑起兩個蟲族之間的敵意情緒。
導致一個蟲族處于精神力不斷活化和跳動的狀态，同時還有類似同類的挑釁信號。
難怪當時蟲族會打起來。
孟莘心裏一震，下意識模仿起視頻中的樣子。
從出全知大門時就外洩卻不被察覺到的精神力被主人重新重視起來，按照逆行精神力程序用運行一邊，帶着挑釁的蟲族信號，被孟莘操控着覆蓋在武器表面。
而在她沒有意識到的敵方，一抹清明的精神力攜帶者孟莘的精神力絲，靠近廖雲白的懸浮車。
精神力波動熟練的激活懸浮車的攻擊系統。
伴随着老式齒輪一樣的咔咔響聲，懸浮車成為了一個巨大的炮筒，驅動裝置的能源進入炮彈處，填充着炮彈能源。
孟莘感受到精神力附着在光刃上，一睜眼，和正對着她的漆黑炮筒對視上。
孟莘:？
大炮:……
她神色茫然一秒，下一刻，就被尖嘯的高分貝蟲族鳴叫刺激的不住的捂耳朵。
孟莘一只手按住炮筒，精神力纏繞在光刃身上，她擡眼，正好看到廖雲白站在蝶形蟲族背後，光刃斬出的殘影從蝶翼基部豎着砍下去，緊接着側刀一劃。
猩紅血液被巨大的光刃帶出，有血滴噴濺在對面建築的落地窗上，陽光照上去呈現出一副金燦燦的彩。
蟲族刺耳的鳴叫戛然一止。
孟莘就是這時候飛掠出去，光刃帶着精神力被她彎月一樣的身軀對準廖雲白側邊靠近的蝶形蟲族刺過去。
精神力接觸蟲族的一瞬間，同類信號被蟲族接收。
那只彩尾蝶愣了一秒，孟莘竟然從一個蟲族臉上看出了懵逼的神色。
它們看起來似乎都不怎麽聰明的樣子。
她眼神一轉，看向另一邊懸浮車變形的炮筒。
廖雲白說的話還記在她腦子裏。
威力很大的話……不是她發射的，應該也沒關系吧！
孟莘飛快的想出一個主意，連接着蟲族的精神力飛快動了起來。
與此同時，腦海中的精神力安撫技能卡牌閃爍着光芒。
安撫程序被孟莘逆行運行一遍，蝶形蟲族的神色從怔愣變得肉眼可見煩躁。
“吼——”
它頭頂的觸角瘋狂舞動着，蟲族發出粗重的吼叫。
孟莘擡手颠了颠手上的炮筒，瞄準被狂化的蟲族身上，朝着它丢了過去。
阿門，祝你一臂之力，希望你們兩敗俱傷！
精神力纏繞着炮筒，把它鑲嵌在蝶形蟲族身上。
廖雲白擡起的光刀在半空停了下來，一時不知道該不該動。
下一秒，她看到面前的蟲族擡起炮筒，朝着另一邊的蟲族發射。
“嘭——”
炮筒巨大的光子炮沖擊出去，帶着蝶形蟲族飛出去幾米遠，然後砰一聲爆破開。
廖雲白瞳孔緊縮，馬上鎖定底下的輕型機甲。
她內心好像無聲發生了一場地震。
廖雲白後知後覺想起自己在懸浮車上的想法。
她當時說什麽來着？
哦。
她說，孟莘就是當着她的面逆行精神力安撫都不奇怪。
當着她的面。
逆行精神力安撫。
不奇怪……
不奇怪嗎？！
廖雲白那張做慣了知心姐姐的溫柔笑臉徹底扭曲了。
偏偏做出這一切的罪魁禍首還在下面看戲一樣的盯着這裏。
孟莘在看到大蝴蝶轟出小蝴蝶的瞬間，恨不得鼓起巴掌來幾下。
然後就看到小蝴蝶從一片炮火中沖出來，顯然是被打出了火氣。
兩只蝴蝶徹底幹了起來，場面一度十分火熱。
她看着這場精彩的戰鬥。
時而為小?婲蝴蝶捏把汗！
大蝴蝶手上有武器，你幹不過的！
時而為大蝴蝶提心吊膽！
你上啊，你有武器你怕什麽！
她的激動在看到護衛隊懸浮車到來的瞬間被點燃。
大蝴蝶被小蝴蝶打在地上，它一拳把小蝴蝶拍了下來，然後自己也被小蝴蝶扯掉了翅膀和觸角。
大蝴蝶瞬間怒氣值爆表。
孟莘看到它擡起手上的炮筒，朝着一個方向，她甚至沒有看清楚對面的建築。
只聽到“轟”一身巨響。
“嘭！！”
大樓似乎被洞穿。
孟莘一愣。
“嘀嘀——嘀嘀——嘀嘀——”
“入侵信號！入侵信號！”
煙塵散去，她看到了全方位戒嚴的全知大廈。
大廈中央，大約五十三四層的位置，出現了一個精準命中的大洞。
正好是剛才孟莘上的樓層。
孟莘:？
我沒給你下這種命令
？
不會賠錢吧？！
孟莘沒得到答案，反而是這一炮發射出去，她的精神力和蟲族斷聯，針刺一樣的感覺襲來。
炮筒從蟲族身上脫離，變成懸浮車自動駕駛出來。
孟莘捂着頭，不過兩三秒功夫，緊接着一股清明的感覺進入精神域，驅散了她腦海中的不适感。
護衛隊從懸浮車上下來，幾隊人繞着長明路周圍裏裏外外圍得嚴嚴實實，其中一隊前往處理蟲族，另一隊人朝着孟莘方向走來。
廖雲白回到孟莘身側，女人很意味深長的看了她，聲音從唇齒間溢出來，極其小幅度的咬牙切齒:“回去再找你算賬。”
孟莘老實的收了機甲。
“你好，我是第三軍校機甲師系主任教師廖雲白。”
對面穿着紅色制服的護衛隊面色尴尬了一秒，然後正經的行了軍禮:“廖上校好！”
護衛隊看了眼被廖雲白護在背後的孟莘，一時間五味雜陳。
這場面該死的熟悉。
三軍校門口，好像也是他來找的孟莘。
廖雲白也從熟悉的軍禮中認出來這位護衛隊成員，她幹笑兩聲，回了個軍禮。
“我需要請示上級，接下來或許需要廖上校和這位同學和我們回去一趟，進行調查。”
廖雲白這一次沒有反駁。
蟲族入侵是大事。
護衛隊成員短暫離開了一會。
孟莘看到周圍出現了一群穿着鴉青色制服的男人，這群人從周圍的建築中走出來，中央壓着兩個穿着黑袍子的人。
黑色袍子上有熟悉的标志。
是血刃的星盜。
“殿下，果然如您所說，這群星盜依舊潛伏在帝國。”
為首的男人走到懸浮車外，朝裏面恭敬的道。
孟莘聽到一個有些虛弱的男聲回了一句:“把人帶回去。”
緊接着，一只蒼白的手搭在懸浮車門上，男人彎腰從車上走出來，銀色長發最先飄出，然後是形容精致線條流暢的側顏。
蒼白的宛如紙人的男人五官出奇的濃烈，眼眶凹陷，鼻梁高挺，深藍色的眼睛好像一潭高山湖水。
遠望不可及。
孟莘看了一眼男人，從特征的銀發藍眼睛，到男人身上深黑色印刻金色紋路的制服，胸前的旭日流星吊墜，以及周圍人畢恭畢敬的态度，大致确認他的身份。
能夠擁有赫伯特皇室特征的年輕男性，目前帝國只有一人。
——大皇子蘭斯。
那個她一直攻略不下來的男人。
孟莘有一瞬間的失神。
直到那位護衛隊員尴尬的走過來，他越過廖雲白看向孟莘。
“咳咳，這位同學，我們隊長說，建議您要不去我們護衛隊做個檢查。”
“他懷疑您身上是不是安裝了什麽星盜誘捕器。”
不然為什麽每次都能擱你身邊找到星盜。
孟莘頭頂幾個問號。
？
首先，我沒惹你們任何人。
其次，她看了眼被押解起來的兩位星盜，兩人還不安分的想要掙脫。
孟莘心裏無奈，難道我想嗎？我的老天鵝！
“呵呵”，她尬笑幾聲。
視線不小心看到對面的男人，蘭斯目光帶着洞察的意味，正定定的看着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