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都是秘密
廖雲白打開面前的儀器, 檢測了一遍精确度，一邊瘦小精幹的老人坐在大長椅上，伸手捋了捋小胡子, 很确定的看她:“哎喲, 都說了我買的這一批儀器都是最先進的，檢測很準，你都測了好幾遍了，怎麽就是不信呢！”
小老頭一只腿抖了抖，沒好氣的哼了一聲。
孟莘傳過機甲師學院門口的文化長廊, 剛來到大廳，就聽到廖雲白毫不客氣回怼的聲音。
“您這個扣扣搜搜的性子，我可真是不敢保證這批儀器不是從那個回收廠拉來的淘汰貨。”
她定睛看過去, 發現小老頭有些眼熟。
“來了？”廖雲白聽到她從長廊陶瓷地板中走過的腳步聲，回頭看了一眼，指了指一邊的小老頭:“這是葛朗臺葛校長, 要叫人。”
她這副姿态像極了過年時的長輩, 帶着小孩去認親戚。
不過……
葛朗臺校長？
還真的叫葛朗臺嗎？那父母取名未免也太有先見之明了。
孟莘嘴角斂了一下，免得不小心笑了出來。
“葛校長好。”
葛校長是個精瘦的老人，個子不高, 但眼光犀利清明，精神矍铄, 沒有絲毫垂暮感覺。
聽到孟莘禮貌打招呼, 他點了點頭, 小胡子跟着晃了晃, 然後指着測試艙:“進去吧, 讓老家夥也看看, 今年我們三軍校還有沒有什麽王牌出來。”
葛校長小聲哼唧, 廖雲白馬上給了他一個眼刀。
孟莘走進測試艙時，還聽到葛朗臺校長擰着眉嘟囔:“嘿！你還記仇起來，之前儀器壞了，不是說換新就給你換了全新的，你這脾氣還真是跟你老師一個模子刻出來的，記仇死了！”
Advertisement
廖雲白嘆了口氣，十分無奈:“之前讓你在全知去拿幾批新的檢測裝備你偏不，我師兄都打折了，全知的裝備不比這些沒名沒姓的東西強，硬是把學生的檢測拖到現在。”
葛朗臺校長叉着腰理直氣壯反駁:“全知的東西，那就是一個字——死貴！就是打折他能便宜到哪去？我這是做過市場調研的，選的最新的，性價比最高的設備！特意找人定做，定做你懂不懂的？老家夥難得大方，你竟然不領情！”
“再說，涉及到精神力方面的，能用哪些貴族財閥産業的東西嗎，誰知道他們會不會把學生的信息自己偷偷留下來。”
廖雲白翻了個白眼，壓下心裏的火氣，看見孟莘望過來，她強行露出歡笑，努力溫和不罵人:“進去吧，按照之前的程序，去釋放精神力就好了。”
孟莘點頭，走進新的測試艙。
和在三軍校門口做的精神力測試一樣，儀器內裏被一片銀白色覆蓋，中央有一道光束，向周圍投灑出星辰投影。
孟莘聽到了和之前差不多的提示音，要求她用精神力捕捉星辰，投入光束中。
她按照指令操作，但不知是不是在游戲中使用精神力過度，總感覺先前很順暢的精神力此刻變得有些遲緩，雖說比起最開始的滞澀要好了許多，但由奢入儉，是有一點不對勁就能明顯察覺的。
孟莘壓下這股不适的感受，面色平淡的操控星辰進入光束。
她感覺時間過得很慢，慢到足夠将周圍滿天閃爍的星光全部用一束光控制。
但對精神力檢測也不過一會功夫。
【精神力檢測結束。】
【您的精神力等級為……S級。】
檢測結果出來後，廖雲白緊握的拳頭緩緩松開，一直擔心的事情總算塵埃落定。
葛朗臺校長笑眯眯的摸了摸山羊胡，精明的眼睛看着從測試艙走出來的孟莘。
他将手從口袋中掏出來，指頭把藏在口袋裏的控制裝置頂到口袋底部。
“不錯，不錯，今年我們學校真是出息了。”
葛朗臺校長一只手按在孟莘肩上，重重的拍了兩下，然後被廖雲白橫眼一掃，他馬上放下手，把滿臉狐貍笑收了收。
“機甲師系就出了這麽一個S級吧？”葛朗臺校長看了眼廖雲白，得到女人的點頭後，他看孟莘的眼神就像飼養員看熊貓寶寶，是一種看珍稀物種的贊賞和期望。
直讓孟莘打了個冷戰。
“可以了，精神力結果今晚就會更新”，廖雲白在光腦上修改孟莘的學籍信息，說完她擡頭看了眼孟莘:“你現在用的是學校的機甲？”
孟莘不知道她要做什麽，但如實點頭。
然後就看到廖雲白瞪了眼校長，一副‘我真是服了你這個老六’的眼神，緊接着沒好氣的吐槽:“就那個低等機甲，耽誤了多少學生參加積分賽，您是真的扣啊，就不能給學生們換成等級挑選機甲嗎？人家其他三個軍校都換了。”
葛朗臺校長當沒聽到，老神在在摸着山羊胡，看的廖雲白氣血上湧。
這校長算是指望不上。
葛朗臺校長頂着城牆厚的臉皮，心說，童關對幾個學生出手大方的厲害，這位廖上校平時過的也是精細日子，壓根不知道軍校的教育資金都要用在刀刃上。
再說，讓學生不要過度依靠裝備力量，才能真正鍛煉到實力。
完全不懂他的良苦用心。
“你明天有事？”廖雲白算是明白，葛朗臺就是葛朗臺，就是手裏有個頂級天才他也舍不得，虧她還以為葛朗臺校長特意來一趟，是因為看重孟莘的S級天賦，舍得為她換個好機甲。
真是浪費我感情。
廖雲白心底默默道。
孟莘被她一問，想了想安排情況，“晚上有事。”
廖雲白點頭，溫和的笑了笑，“不出意外，你會代表三軍校參加今年的新生聯賽，現在的機甲已經不适合你了。學校出資，将會為你準備一架合适的機甲，明天早上八點來學院門口，我帶你去全知試機甲。”
孟莘陡然聽到熟悉的兩個字，腦子轟的一下，直接愣住了，她遲疑了一秒:“試機甲？”
廖雲白點頭，神色柔和，溫聲問她:“怎麽了？你有事？”
孟莘搖頭:“去全知試機甲嗎？”
廖雲白好笑的看她，“不然呢？全知擁有性能種類最多的機甲模型，方便你找到最合适的機甲，制作成你新生聯賽駕駛的機甲。考慮到剛入學，對于機甲體系不完全，我将會協助你構建機甲，但更希望你能夠自己動手，所以，趁這個機會，多熟悉熟悉機甲模型。”
孟莘看着女人肯定的說辭，心說她确實知道全知擁有最多種類的機甲模型，畢竟全機甲師的夢這個說法不是傳言，但孟莘對前往全知還是有些不适應。
她拼了命都想遠離主線上的劇情，但每次都能陰差陽錯扯到一點不清不楚的關系，這種怎麽都躲不掉的感覺真讓人無奈。
孟莘揉了揉額頭，認命接受，心裏抱着一絲僥幸，只當就這一次應該出不了意外，“好的老師。”
“行了，回去休息吧，檢測結果出來，希望你不要因為高級精神力驕傲，多關注聯賽，如果你在聯賽中表現不好”，廖雲白笑的溫柔，細長眼睑彎了彎，語氣親和:“作為老師，我可不會輕易放過你哦～”
她的尾音拖的略長，無端讓人胳膊上起一層雞皮疙瘩。
孟莘眼神一緊，馬上點了點頭。
不敢驕傲。
不敢輸。
“好的老師。”
她表現的格外穩重老實，在廖雲白滿意的眼神中走出機甲師學院。
孟莘剛一出門，就松了一口氣，然後綻放一個一閃即逝的笑容。
“真奇怪”，她伸出白皙的手掌，弦月淡藍色的月光打在皮膚上，呈現出一種深邃的冷色調藍，一抹無形的精神力在她手心彙聚，精神力絲被揉搓成各種形狀，最先只是個蝴蝶結，後來孟莘來了興致，将精神力幾縷纏繞，做了個小型的機甲，“明明之前還是D級。”
“難道這就是穿越的金手指？”
她想着和原主的精神力差異問題，一時陷入思考。
孟莘有一瞬間覺得自己也算幸運，雖然這個世界看上去危機重重，深不可測，但穿越大神終究厚待她，金手指給了不少，而且也讓她找到了合适的養老道路。
只除了最後面臨全星際的危機:蟲族。
一切都很完美。
孟莘想到。
深夜，回複小李發來的想要加課的消息，孟莘想到明天論壇‘想做全知打工狗’的機甲将會到地下城，于是讓他晚上在店鋪等着，當面教學。
被打擊到的夏浮禮一臉無措的盯着光腦，光腦上播放的是孟莘卸下季岚武器的畫面。
夏浮禮目露欣賞。
他以為這個隊伍，有一個單兵能當指揮用已經很了不起，沒想到這個單兵本子上竟然是機甲師！
太牛了！
機甲師也能當這麽厲害的單兵，他要學習！
收到小老師回複的夏浮禮:期待激動搓手。
而整個三軍校陷入安然睡夢中時，三軍校最高的建築——圖書館鐘樓上，已經一把年紀的老人打開了鐘樓封鎖的大門，步履蹒跚的爬上最頂上的高臺。
葛朗臺校長回頭就是鐘樓上屹立的巨大笨鐘，齒輪轉動發出咔嚓的脆響，鐘表盤周圍有一圈金邊鑲嵌，上面被劃下各種印記。
時針指向零點的一霎那，鐘表盤短暫的亮了一下。
上面的名字全都顯示出來。
順時針第一位，就是夏寒聲。
逆時針第一位，叫童關。
葛朗臺校長看了眼手上的遙控裝置。
這是精神力的禁锢設備，被禁锢鎖定精神力後的機甲師，精神力會被壓制一個等級，持續24小時，在此期間，無論什麽儀器，測量到的結果也只會是被壓制後的等級。
葛朗臺校長在鐘樓一邊的桌上坐下，手掌攥着禁锢設備，老頑童一樣的臉上笑了笑，“看，我又給你們找到了一個好苗子。”
他臉上洋溢着幾分驕傲。
像驕傲的士兵，展示自己從戰役中獲得的勳章。
——
次日一早，孟莘來到機甲師學院門口，廖雲白習慣性早到十五分鐘。
看到她按時到，雖然嘴角笑容弧度不變，但眼神多了幾分贊賞。
“走吧。”
廖雲白自己開了車過來，是一輛自駕的小型懸浮車，看上去有些舊，外層的塗漆上有些斑駁的顏色。
孟莘坐上去的時候好奇的摸了摸，在車外側的塗漆上，摸到了被填補的痕跡。
“那是我之前出任務留下的，被一個蟲族的鉗子洞穿了，後來修補了很久才修好的。”
孟莘:“懸浮車出任務？”
她不由得多打量了幾眼。
廖雲白平穩的架勢着懸浮車，語氣帶着幾分自豪:“那是當然，這可不是普通的懸浮車。”
“這是我的老師，童關先生親自鑄造的異形武器，能夠和機甲聯合，成為大型武器使用。”
孟莘打量着懸浮車，在車上各種連接處，的确看到了活動關節。
不過令她更加感興趣的還是要數童關這個人。
“童關前輩是老師的老師？”
“聽說童關前輩在泾河戰役裏，逆轉精神力殺死蟲族，是真的嗎？”
泾河戰役是近代最近的一次蟲族大規模入侵，主導的機甲師就是童關，讓人稱奇的是，這場戰役的總指揮官，就是當時尚還年輕的大皇子殿下，蘭斯。
孟莘也是後來才了解到這些信息，蘭斯主導的泾河戰役重擊蟲族，給予蟲族自幽獄一戰後，最大的打擊。
泾河一戰後，主導的指揮，單兵和機甲師全部名聲大噪，其中除了作為皇室的大皇子殿下聲名遠揚外，最出名的就是機甲師童關。
但讓人意外的是，童關自從泾河戰役後就失蹤，再出現就是在沙河星發現他的屍體。
提到逝去的老師，廖雲白神色驕傲又懷念，“當然是真的，我老師一生都在研究精神力，他對精神力控制甚至可以和夏寒聲前輩媲美，曾經一度被認為，是最有可能解決精神力崩潰的人。”
說到這裏，廖雲白停了一下，看向陷入思索的孟莘，她眼神謹慎起來，“不過，逆行精神力這種方式我并不推薦機甲師學習，逆行對自我精神域是一種極大的傷害，和蟲族精神力沖撞會導致自身精神域的不穩定，很可能讓機甲師本人精神力崩潰。”
孟莘眼神閃爍，她笑了笑:“您想多了，我哪有這個膽子敢嘗試。”
廖雲白沒說話。
軍校學生的比賽視頻他們老師私底下也會關注，早在第一副本孟莘送走宋冀開始，她就是學院的重點關注對象。
連單兵還連接機甲時就能嘗試控制機甲零件，廖雲白可不敢說這個孟莘不會偷偷試逆行精神力。
要是哪天看到她真的逆行成功。
廖雲白想，可能她都不會驚訝。
懸浮車在高樓大廈逐漸穿梭，很快到了全知大樓底下。
孟莘注意到大樓外支起的遮陰棚中的桌邊，坐着一個穿着一身白色研究服的男人。
對方時不時就擡手看一眼光腦，應該是在觀察時間。
廖雲白掃視周圍一圈，注意到對方，她朝孟莘點點頭，低聲提醒她:“等會跟緊我。”
孟莘餘光觀察着全知，緊跟在她身後。
男人看見人群中走回來的廖雲白，起身朝她走近，“是唐教授的客人嗎？”
廖雲白點頭:“你好，我是廖雲白，和唐遲先生預約過時間。”
男人面上一絲不茍，定定了看了眼她和孟莘，“只有你們兩位嗎？”
“是的。”
“跟我來吧。”
男人沒有說話，确定了廖雲白的身份，就刷了職工卡，打開了全知大廈的大門。
孟莘在游戲裏來過很多次這棟建築，但比起游戲建模，實體要更加寬闊，一進門就有一股涼意，帶着安神性質的清香，孟莘小心嗅聞了一下，香氣清新平和，讓她沒來由想到穩定劑。
孟莘略過腦海的胡思亂想，走過銀白發光的金屬地板，周圍有行色匆匆的工作人員和她擦身而過，對方沒有側目，眼神直視前方，絲毫沒有打量，就連遇到同為職工的男人也沒有要打招呼的意思。
全知工作的氛圍就是這樣。
可能因為養着許多機甲師，建築內的設備也比外面要高級的多，穿過一個走廊時，一陣無形的氣浪撲面而來，從人身邊掠過時呈現出金黃色蜂窩狀的波紋。
“檢測成功，無威脅設備，可以通行。”
一個清脆的女聲從牆壁上響起，孟莘看到走廊更遠處的牆壁上，泛着藍光的地方暗了下去。
她猜測裏面應該是裝備着一種武器。
前方的工作人員毫不意外，眼神沒有一點變化的穿過走廊，職工卡滴開走廊盡頭的電梯。
“不好意思，大廈中放置着許多重要信息，所以需要對出入人群檢查清楚。”
廖雲白無所謂的和他客套寒暄幾句，沒有在意。
孟莘在電梯關閉之前，透過縫隙看了一眼，只要有人經過，就會觸動檢查機關。
真靈敏。
她想。
電梯上行，一直到高樓層停下，大門打開，孟莘首先看到的是被圍得密不透風的長廊，金屬門封死窗戶，整個樓層昏暗漆黑。
“檢測成功。”
男人将職工卡滴在一個位置，樓層電力系統激活，外圍的燈光亮了起來，幽藍色的光線打下來。
“唐遲教授正在處理一個項目，預計還有三分鐘左右将會到達，我先帶二位逛一逛展廳吧。”
前面的大門向兩側打開，冷白燈光溢出來，孟莘被刺眼燈光照的下意識眨了眨眼，再睜開就看到了滿屋的機甲模型。
機甲模型按照各種機甲種類等身制造，唯一的區別就是沒有安裝驅動裝置，只能進行簡單動作移動。
但由于建造一臺模型需要的材料資金和正規機甲差不多，因此很少有機甲師會特意去制造大批量的模型。
也只有全知家大業大，才能收集這麽一屋的機甲模型。
“請問機甲的主人是哪位？”
男人轉身，禮貌詢問廖雲白。
“是她”，廖雲白讓開半步，露出孟莘的身影。
男人轉而問她:“以前用什麽類型的機甲？”
孟莘将視線從周圍的模型中收回，聽到男人的話，“輕型機甲。”
男人露出了然神色，然後再一群模型陳列廳中找到輕型機甲的位置。
“嘀。”
還沒等男人動作，陳列廳大門打開，穿着白色研究服的男人走了進來。
一股無形的力量順着打開的大門逸進來，在室內快速的吹過一圈，然後纏在孟莘的手腕。
背後感覺一陣涼意，孟莘不着痕跡擰眉，精神力包圍着精神域，隔絕試圖侵入她腦海的陌生力量。
“唐教授。”
男人恭敬的朝大門處彎腰。
廖雲白轉頭，看到來人的瞬間，露出一個溫和淺淡的笑容:“師兄，好久不見。”
唐遲是個五官周正的男人，他揭下臉上的金屬面罩，小幅度的笑了笑:“師妹。”
“接到你的訊息我還納悶，你也有拜托我的一天吶！”
唐遲打趣笑道，然後給了等着指令的男人一個眼神:“你先回實驗室忙吧，這邊交給我就好。”
“對了！”男人朝着大門走出去，被唐遲叫住，“記得檢查一下1號設備的保護罩，出門時我走的急，不知道蓋好沒有。”
男人恭敬的點頭。
唐遲交代完，不好意思的朝兩人笑了笑:“真不好意思師妹，最近手上的項目正到了關鍵時候，不然我一定親自去迎接你。”
廖雲白無所謂擺擺手:“師兄，我們不說這些，今天來也是有事麻煩你。”
唐遲:“哦，對了，是你的學生要試機甲吧？就是這位？”
他看着孟莘，“小同學也是機甲師嗎？以前用什麽機甲，重型？”
他長着一副很正派的臉，說話也細聲細氣，看上去像個和善的長輩。
但孟莘被男人視線盯着的一瞬間，一股心悸感緩慢散開，她嘴角僵硬上揚，腦海有一股抗拒力量，似乎是精神力感覺到不适，在精神域紊亂纏繞起來。
“不，我用的輕型機甲。”
唐遲稍顯意外:“輕型機甲？”
“那應該在那邊。”
他指着一個方向，手指從孟莘眼前伸出去，軍校生的好眼力敏銳注意到男人手指關節的一道疤痕，從指根出劃開，一直到遠指關節，扭曲的形狀像橫‘S’形的鈎子。
熟悉的記憶驚雷一樣劈中孟莘。
她回憶起游戲的一個情節。
當時她在全知用掉的一個存檔點。
孟莘記得自己被綁架到一個封閉的房間，背後有人給她注射了奇怪的藥劑，讓她很快逐漸昏迷，昏睡前綁架者把她帶到了一個白色房間，問面前穿着白色研究服的男人。
當時他叫的一聲似乎就是‘教授’。
那位‘教授’很冷漠的回應，要抽取她的精神力。
孟莘暈倒前最後的記憶就是伸到她腦域的那雙手，以及手指上橫亘的橫S形疤痕。
“小同學，你覺得‘極影’系列的機甲怎麽樣？”
唐遲溫和的問她。
孟莘從記憶中回神，背後俨然出了一身冷汗。
她定定看了眼唐遲，男人調出面前機甲的數據，嘴角帶着淡笑，整個人透出一股無害的書生氣。
孟莘沒說話，唐遲先彎了彎眼，回頭和廖雲白打招呼，“這機甲還是被老師改良成現在的樣子的，師妹記得你最開始駕駛的就是‘極影’系列。”
廖雲白點頭，注意力在面前的機甲上，想到老師，情緒并不高昂。
孟莘将兩個人的神色盡收眼底，也許是意識到唐遲并沒有表面這麽簡單，她突然感覺，唐遲看向廖雲白的眼神帶着幾分戲谑。
又像是嘲諷。
孟莘壓下懷疑，轉頭看向那臺機甲。
‘極影’系列是外形非常漂亮的機甲，通身深藍色塗漆，腳下有驅動裝置，代替了輕型機甲的機械翅，而背後的翅膀被設置成了武器，用電光加固，旋出時釋放電擊效果。
唐遲的視線一轉，看向孟莘，“小同學要不要試一試？像你們這樣的新手，挑選高級機甲時最好還是親自上手看看匹配度，不然匹配度不高，磨合起來可有的受。”
孟莘掩蓋好心裏的各種疑惑，臉上強行帶上了興奮的神色:“我可以親自試試嗎？”
她期待的看着機甲，但因為沒有老師的允許，腳步硬是沒有朝前移動一步。
“當然。”
唐遲點頭，廖雲白便開口:“去試試吧。”
孟莘這才登上升降梯，進入機甲駕駛艙。
她熟練的将精神力勾連到機甲上。
唐遲一直注意着機甲的數據，在她精神力勾連好之後，男人看着光屏上的數據，不着痕跡眯了眯眼，眼神有些晦暗，他語氣調笑:“哎！”
“師妹，這是個好苗子啊！”
“S級精神力，精度竟然達到了4000？！”
唐遲神色控制不住的露出一絲貪婪的影子。
他背對着廖雲白，卻正好被駕駛艙內的孟莘看的清清楚楚。
廖雲白沒看到唐遲的神色，但卻被男人的下一句話激起了幾分異樣的情緒。
唐遲:“你們這位同學以後畢業如果來我們全知，那可是大有作為啊。”
廖雲白臉色一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