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chapter28
“我也要喝。”攀舒抓住他的手,要酒杯。
“小舒……”姜淳淵捉住她的手,卓樹聲打斷他,“她受的驚吓太大,就給她喝點酒壯膽吧。”
酒液傾進嘴裏,攀舒蹙眉,迷糊了,怔忡看着姜淳淵,恍惚中又回到月亮湖邊。
再次經歷漫長時間的折磨,再次經歷那一個恐怖的夜晚。
那個男人一直想達到強-暴目的,她和那個男人對伺了幾個小時,直到警局警員到來。
“我肚皮磨得好疼,疼死我了,我的手快被扯斷了。”她的聲音沙沙的,吐字越來越費力,提不起力氣。
被定性為賣-淫案,從警局出來後,她爸把她帶回家,她去拍對門姜淳淵的房門,沒人開門,她拍了很久,後來,累了,想回家休息,才注意到,她爸不知什麽時候離開了。
“那個時候,我沒想到你抛棄我了,我以為你出了什麽事。”攀舒起身,走到窗前。
窗戶大敞,雨絲随風飄了進來,她靜靜站在那裏,身體在陰暗裏瘦削荏弱。
“我爸第二天中午回來的,他回來後進了屋,拿了什麽東西又匆匆出去了,再回來時是那天傍晚……”
他拿了一本存折給攀舒,存折是攀舒的名字,上面有二十萬元。
他說攀舒讓他們太丢人了,他和她媽沒她這個女兒,她媽出國去了,讓她好自為之。
“我爸的最後一句話是。”攀舒回頭,望姜淳淵,苦澀地笑,“他說,姜淳淵那麽疼你,你的日子苦不了。”
姜淳淵羞愧地低下頭。
“你出事後沒見過你媽,她出國了的事,也只是聽你爸說的?”卓樹聲沉聲問道。
攀舒無力地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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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爸那句話,當時聽來覺得是推卸責任,嫌她丢了他們的臉不要她了,現在回想,根本就是遺言。
她那時被姜淳淵的不告而別擊潰了,也沒有靜下來想一想。
卓樹聲拿過紙和筆,畫簡圖。
白紙,黑字,紛亂的線團理成直線。
強-暴未遂——蔣誼死了——攀永坐牢——攀舒被流言诽語逼迫,差點發瘋。
從已知情況看,有人花錢雇蔣誼強-暴攀舒,事發後,攀永氣憤不過,趕去蔣家殺了蔣誼,坐牢服刑。
攀永不知姜淳淵會離開攀舒,以為女兒有姜淳淵護着不需擔心,怕攀舒承受不住父親殺人入獄一事,于是沒有告訴她實話,假裝抛棄她,把存款給她後,去警局自首了。
蔣誼父母搬家,那個負責問案結案的警員的調動出國,都是那個幕後黑手在操縱,目的是讓攀舒不知有人雇兇強-暴她。
然而,有幾個疑問說不通。
攀永既然坐牢服刑,證明蔣誼的父母報案了,為什麽他殺人一事沒傳開?其中還有什麽隐情?
攀舒的母親去了哪兒?
為什麽有人在攀永坐牢這麽多年後,發動獄中鬥毆事件要置他于死地?
這些疑問,見過攀永也許就都知道了。
“你找找關系,盡快讓攀舒跟她爸見面,我這邊從綁架事件入手,加緊查賀美娜,将她繩之以法。”卓樹聲沉聲說。
“拜托你了。”姜淳淵說,站了起來,兩人緊緊握手。
黃昏,雨勢分毫沒有減弱,夜的暗黑裏肆虐着風聲雨聲。
姜淳淵一個接一個打電話。
确認下來,青山監獄的01749號就是攀永。
說了許多的話,他的嗓子有些沙啞。
攀舒倒了杯水,默默遞過去。
姜淳淵接過,大口喝了,接着再打電話。
探監必須遞申請,監獄每月有固定的探望時間,不在規定時間內申請探監,很難得到批準。
攀舒聽他反複和電話那頭的人溝通,說她爸病重,等不得,後來,又退而求其次,請人打聽她爸的傷情,托人保護她爸。
“小舒,這事急不來。”所有能請托的關系都找了,他的眉間隐着失望,勉強控制住,反過來安慰攀舒。
“我知道,不急。”攀舒輕輕握住他的手。
真的不急,眼下比六年前的情況好太多,他擋在她面前,攔住暴風急雨,為她努力開劈坦途。
已經晚上九點,姜淳淵給方清打電話,聽說姜守恒病情穩定,也便決定不去醫院了。
兩人随便炒了兩個菜,草草吃過飯,手牽着手上樓。
跟以前每一次上樓的姿态都不同,身體緊貼着,步履很慢,腳步聲咚咚一下一下極有節奏,身後兩個人的影子,在燈光下拉得很長。
把攀舒送到房門口,姜淳淵小聲問:“我洗了澡過來行不行?”
房間裏的燈還沒開,起居廳離得遠,背着光,他的臉龐輪廓有些剛硬,不同平時的溫雅,彰顯着強勢的掠奪欲-望。
攀舒靜靜看着,他在等她回饋,眼神暗示,或言語明示,她想搖頭,又想點頭。
雨很大,雨聲喧嚣,吵得人血液奔突,躁動難耐。
沉默了許久,攀舒說:“你那邊沒按摩浴缸吧?”
姜淳淵低嗯了一聲,眼睛遽然爆亮,像餓極的惡狼發現食物,熒熒如火。
他擁着她進了浴室。
按摩浴缸很大,兩人坐進去不會擠,潔白的缸壁反射着如玉的瑩光,充滿誘惑。
姜淳淵沒有馬上往裏面注水,他抱着攀舒在缸沿坐下,挑散開她的頭發,打開花灑,淋濕了關上,擠了洗發水打上,手指插-了進-去,揉按,搓摩,給她洗頭。
六年前,那些在一起的日子,他也經常這樣幫她洗頭發。
他待她,很有耐心,手指在她頭皮上輕撓,每一寸都撓到,接着是輕按,揉壓,幫她放松。
恰到好處的力道,很舒服。
攀舒忽然哭了。
顫抖着抱住他的腰,默默流淚。
哭聲壓抑,卻又有着卸下重負的輕松。
“淳淵哥哥,你下次要離開我,能不能當面辭別?不要一聲不響離開。”她哽咽着,睫毛眨動,淚水挂在臉頰上。
“再也不會離開你了,除非我死了。”姜淳淵聲音發澀,輕撫着她的背,“小舒,對不起,當年是我渾,我也受到懲罰了,這六年,我過得……”
生不如死!
她想象不到,這六年他是怎麽度過的。
離開l城後,他去了帝都。
選擇帝都的原因,只是因為攀舒要去帝都上學。
他一遍一遍往q大跑,q大的兩個校門都蹲過,躲在角落處,緊盯着每一個進出校門的女生。
滴水成冰的寒冬,炎熱如火的夏天,周末,一蹲一整天,只是為了能看她一眼。
四年,他的所有空閑時間都用來蹲守q大校門,可是緣吝一面。
他以為是兩人無緣,從沒想過,她竟然沒上大學。
流水嘩嘩,他幫她沖洗頭發,用最溫柔的動作。
泡沫随着流水下墜,在地板上跳躍。
頭發沖洗幹淨,姜淳淵用毛巾拭了拭,長指當梳,梳攏了,盤成一團用發卡箍住,套進浴帽裏。
攀舒虛弱地由他侍候,地上洗發的流水往下水口趕,轉動着漩渦,紊亂無序,像她的心跳。
浴室時沒關,有風吹進來,磨砂玻璃門輕顫了一下,細脆的一聲響。
姜淳淵沖刷了一下浴缸,往裏注水。
攀舒往門那邊走。
他不給她離開,腳尖抵住門,踢上。
房門閉合,空氣的溫度升高。
攀舒雙腿發軟,站立不穩。
姜淳淵一只手扶着她的腰,一只手開始解她的襯衫鈕扣。
攀舒臉熱得厲害,無聲地不住後退,直至挨着牆,退無可退。
燈光直射而下,明亮得無所遁形。
她清楚地看到他的喉結在上下滑動,聽到他喉間唾沫吞咽的聲音。
“小舒,你介意我成為你的男人嗎?”他突然換了英文說話,說話的同時,他低下頭,燈光照着他的額發,淡白一圈光暈,他的眼睛在陰暗處,欲-望湧動。
攀舒像煮熟的蝦,臉紅,脖頸紅,慢慢敞開的水潤潤的胸脯也紅了,她羞澀地攏住衫襟,不讓他繼續。
姜淳淵低笑了一聲,沒有堅持,松開她,解自己的。
他穿的白襯衫,皮膚溫潤,胸肌結實,攀舒低着頭,看到他的低腰休閑褲某處高聳的鼓起,無意識地舔了舔唇。
姜淳淵喉間一熱。
他的小女孩長大了,有渴求了。
“小舒,你做過夢嗎?我是說,春……夢。”他不急着出擊了,微笑着看攀舒。
他呼出來的滾燙氣息噴在額頭上,攀舒又羞又惱。
“你有嗎?”她反問,烏黑的睫毛下,一雙烏潤如黑珍珠的眼睛盯着他。
姜淳淵體內燒起火。
“有!”他用不着思考回想,往前一步,按住她柔軟的身體,用嘶啞的聲音告訴她:“有,經常做,夢見和你……”
粗-魯色-情的話語毫不羞恥地從他那張好看的弧度完美的嘴唇吐出。
攀舒覺得自己被扒光了,被他拉到太陽底下,被他掠奪,當姜淳淵溫軟的嘴唇吮住她的嘴唇時,她居然有股解脫的痛楚。
熱烈狂熱的激吻中,緊壓在胸膛的沉重的痛苦緩緩消失了,美好的感受印了下去,疊加,累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