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族弟圍攻
方寸捂着肚子，确認沒人追她才直起腰。
大戶人家就是矯情，好好的中秋宴，非要搞什麽學業抽查。敗興！
可惜了滿桌的珍馐美馔。
“……真的！竟然比瀚海少爺還好看！”
“也是我長這麽大見過最好看的男人！”
“那人是府上的貴客嗎？為什麽不去宴廳坐着？”
“瞧他的樣子肯定躲酒出來的……咱們快點把活兒幹完再去瞅兩眼。”
迎面走來兩個興奮交談的丫鬟，看見方寸後恭敬打了聲招呼，又快步離開。
一個漂亮的男人？
方寸半晌回味過來：她怎麽把尋找百裏琸給忘記了！
抱着碰碰運氣的心态，她沿着丫鬟來時的路往後花園走。
今晚全家都在八方園，故而別處燈燭少費，四處昏昏暗暗。
剛上回廊，湖面一陣異響讓方寸猛然止步。水光不夠明亮，只能看見廊洞下有只船影。
方寸皺皺眉，轉身欲另尋他路。
“……可幫我盯緊了？”
男人突然說話了，這聲音，她認得 ！
女人哀求：“好人！先別問事……”
男人沒有再說其他，小船藏進洞底，漸行漸遠。
方寸的身子像是被定住，怎麽也擡不起腳。
那個男人，就是那晚輕薄她的那個人！
想起那晚無禮霸道的攻勢，方寸怒火中燒。
趁着船兒沒走遠，她搬起一塊大石頭，狠狠扔進湖裏——
“在那兒！”
幾個人吵嚷嚷沖進來，舉着火把迅速将方寸圍住。
當看清來者是三院的幾個族弟時，方寸露出詫異的表情：“你們幹什麽？”
方尺上下打量她，冷笑：“你心裏沒數？”
方寸只當他過來找茬：“好啊，把賬算清楚。”她指着其餘幾人，“你們幾個不想死的離遠點。”
方畝等人面面相觑，沒動。
不會群毆吧？
方寸立馬有點緊張：“不要臉！你們四個欺負我一個？”
方頃要還嘴，方尺卻按住他，慢慢走到方寸面前。
方寸警惕地看着他，迅速拔下簪子握在手中。濃密的青絲瞬間傾斜下來，晃得方尺微微一怔。
“他人呢？”他問。
“什麽人？”
“別裝傻，我們一路跟過來的。”
“你們跟蹤我？”方寸惱怒，一邊慶幸還好沒找到百裏琸。
“聲音那麽大，不是故意把我們引過來的嗎？”方尺臉色一變，“快說！他在哪裏？”
方寸莫名其妙：“方尺你有病吧！”
方頃不耐煩：“奸夫□□！你再不說我們就告到太姥姥那裏！”
方寸忽然明白他們指的是什麽，臉倏地紅了，怒道：“不是我！”
“不是你，你怎麽在這兒？”方尺瞟了她肚子一眼，“你不是肚子痛嗎？”
方寸不想與他拌嘴，要走，被方尺拉住。
“把她給我綁了！”
“誰敢！”
方寸舉起簪子要刺他，方尺握住她的手腕，就勢把她撲在地上。方頃立馬将布團塞進她嘴裏，方萬也趕緊拿出繩子。
方畝見狀有點急：“尺哥，或許不是寸姐姐，會不會是誤會……”
方尺瞥他一眼，狠道：“我們親眼看見她跟野男人在船上茍且，難道有假？”
方畝被他的眼神吓到，打了個哆嗦，不敢再說什麽。聽着方寸嗚嗚嗚的掙紮，他心裏發軟，悄悄溜走了。
捆好方寸，方萬二人滿頭大汗：“尺哥，下一步怎麽辦？”
方尺壓住方寸，心中竟泛起漣漪。
“我在這兒等。你們兩個繼續找，把野男人揪出來！”
等他倆走遠，方尺拿掉方寸嘴裏的布。
“王八蛋！老娘滅你祖宗十八代！”
方尺也不惱，似笑非笑看着她，忽然一把扯開她衣襟。
罵聲戛然而止。
“你幹什麽？！”
方尺居高臨下，見她雲鬓散開，水眸含怯，一副撩人媚态。驀地口幹舌燥。
“瞧你的浪蕩樣子，就是這麽勾引男人的？”說着，他鬼使神差伸手……
方寸大駭！
“畜生，你想幹什麽？！”
方尺猛然縮手，等反應過來，心裏砰砰直跳。像是為了掩蓋什麽，他朝方寸狠狠踢了一腳。
“讓你上次陷害我！”
方寸吃痛，但不敢再叫罵。剛才方尺的舉動真吓到她了，摸上來的一瞬間，她能感覺他不是在開玩笑。
“尺弟弟，我錯了！請你大人大量不要計較，放了我吧！”
她服軟，只盼方尺不要再做僭越的事情。
方尺見她蜷縮身子連連哀求，嬌聲軟語撓得他更覺煩躁，扯住她的頭發，讓她仰起臉。
“我跟你仇怨深着呢？為什麽要放你？”
方寸忍痛笑道：“尺弟弟，先前是我說錯話。我們姐弟情深，哪有什麽仇怨啊……”
姐弟情深？
方尺心中莫名生起一股怒火：“掃地出門的野種！方家承認你了嗎？誰說你是方家的人？誰跟你是姐弟？！”
“好好，我們不是姐弟，你是大爺，我是奴才！奴才請大爺饒命！”
方寸頭發被他扯得生疼，又要忍氣吞聲，不知覺就流出兩滴眼淚。
方尺見她哭了，連忙松手，見鬼似的離她遠了幾步。
方寸吃不準他到底什麽打算，飛快思考該怎麽逃脫，這時回廊盡頭有人聲。
“救命！”她大喊。
方尺回神，滅了火把，想重新把她嘴巴堵上。然而來人腳步很快，他猶豫片刻，終是顧不得方寸，先跑了。
“紫夢姐姐！”
方寸喜極而泣，當看清她身後跟來的人時，登時就怔住了。
百裏琸！
“小金烏？”紫夢也認出了她，“你這是怎麽了？”她趕緊給她解繩子。
一腔委屈憤怒在看見百裏琸的瞬間登時煙消雲散。方寸垂着頭，期期艾艾不開口。
她當然不是包庇方尺，可若讓百裏琸知道自己被弟弟欺負，肯定以為她在家裏不受歡迎，會瞧不起她。所以不能說！
“我們是在玩游戲……”
“玩游戲？”紫夢的眼神在她臉上和身上轉了一圈：“什麽游戲？鬧得這麽狼狽，還把自己捆起來？”
方寸偷偷看了百裏琸一眼，發現他也一臉探究地看着自己，臉一下子就紅了。
“我們……就是這樣玩的……”
紫夢知道她不願多說，搖頭笑道：“原來是虛驚一場。好了，我們要去八方圓，你去不去？”
方寸的心思全在百裏琸身上。今晚他一身藏藍對襟寬衣，戴墨玉冠，露出一張俊朗面龐，修長的身姿猶如青竹般靜立一處，冷峻矜貴，夜色都難掩他的美貌。
紫夢看出她的癡迷，笑着介紹：“小金烏，這位是府上貴客，你叫他卓公子便好。”
卓公子？也對，既是悄悄來，當然不方便用真名。
紫夢還不知道自己的身份，百裏琸也只當她是個丫鬟。今晚糗态被人撞見，還是不報真實身份為好。
想罷，方寸低眉順眼叫了聲：“卓公子。”
看見百裏琸朝她點點頭，仿佛不認識她的樣子，方寸心裏有點落空空的。
一路回走，紫夢想到什麽，道：“對了小金烏，上次你問我玉佩的事。我幫你問清楚了。”
不知是不是錯覺，方寸感覺百裏琸似乎朝她看了一眼，可看過去時，他微微垂眸，并未看她。
“是嗎？姐姐問到在哪裏買的？”
“在天寶街的琢玉堂。那一對确實沒有了，但是最近進了很多新款式，妹妹有空可以去逛逛。”
提到玉佩，方寸忽然想到那個男人，又想到湖面上的船……
對了！那個男人既然是紫夢的情郎，紫夢現在在這裏，那個男人是跟誰在偷情？
察覺到方寸一頓，紫夢關切問：“怎麽啦？”
這個胸大貌美的姐姐，要是知道自己的情郎跟別人歡愛，一定很受打擊！方寸咬着唇，糾結要不要告訴她真相。
“紫夢、紫夢！”前廳跑來一個小丫鬟。
“怎麽了小夏？”
“老太太要吃溫茶，四處找你呢！”
“好，我這就去。”
紫夢看向百裏琸：“卓公子，八方圓就在前面，您跟着我。”
方寸傻愣愣地要跟着他們，紫夢卻攔住她。
“金烏，廚房雜役正當忙，你也快回去吧。”
看着他們漸去漸遠的背影，方寸懊惱沒有抓住與百裏琸說話的機會。
沒關系，既然這次能碰到，說明還有下次。
或許弄清是誰請他來的，就可以順藤摸瓜……
方寸懷着心事往回走，不防面前突然立着一個人。
“百、百裏大人！”
他不是跟着紫夢走了嗎？怎麽去而複返？
“你是方府的人？”
百裏琸靜靜看着她，聲音一如初見時冷漠。
方寸沒了先前的潑辣，這次倒不敢跟他直視，舌頭也有點打結。
“大人，南因樓那天，我不是有意騙您。”
方寸見他半天沒說話，剛擡頭，忽然腰上一緊，被他摟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