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我沒那麽嬌弱
天氣預報說周日雨夾雪,結果只有雨沒有雪。夏烈在門外把傘上的雨水甩得差不多了才進門,說:“天氣預報最應該注明,‘如有雷同,純屬巧合’。”
江問語接過傘走去陽臺撐開晾着,遠遠地問,聽起來像喊:“你喜歡雪?”
夏烈帶上門喊回去:“我喜歡你啊——”
書房多了個新椅子,夏烈在網上看中和江問語說了一句,江問語就買了。夏烈不長記性地把外套随意一脫,坐在他的專屬椅子上,神秘地說:“我們今天看電影吧。我下了部電影。”
江問語在他旁邊的椅子上坐下:“好啊,什麽電影?”
“動作片,呃,可能會有些激烈。”
男生總是喜歡看震撼的打鬥場面。江問語理解地表示ok。
結果“電影”剛播十秒,歐美、教室、師生這些标簽就自動生成在了江問語眼前,再加上布景粗糙,言語簡單,兩名男性演員眼神意味深長,江問語賭一個錘錘這是GV,那個學生草稿紙上寫的都不是好詞。
江問語把平板蓋上。
夏烈有點心虛:“怎麽了?”
江問語問:“你說怎麽了?”
夏烈裝傻:“我怎麽知道怎麽了?”
江問語重新打開平板,把進度條拉到一個還算文明的畫面,只能看到一個人的裸背,另一個人大概是被擋住了。他問:“這是什麽激烈動作電影?”
夏烈裝不下去了,喪氣地說:“牛逼,一分鐘不到你都能看出這是鈣片,你是看過多少。”
江問語給了夏烈腦門一記爆栗:“不準說髒話!”又一記:“下周就月考了,你腦子裏都在想什麽!”
夏烈捂着腦門不服:“怎麽了!我怕我男朋友是性冷淡,找鈣片測試測試他不行啊!”
Advertisement
江問語生生被氣笑:“你測試性冷淡的方式還挺獨特。”
“不然呢,我又不能摸!”夏烈眨巴眼睛,“我能摸嗎?”
“你能寫作業。”江問語起身在旁邊書櫃裏翻了張模拟卷出來,“做吧。”
“靠。”夏烈又爆了句粗,當然又被江問語敲了一下,他做好防禦姿勢才繼續說,“江問語你是不是男人啊!‘做吧’竟然是叫我做卷子!你有沒有一點男人的自覺!能不能履行男人的義務啊!”
江問語看夏烈炸毛,兩手撐在他兩側的書桌邊緣,俯身把他環在自己與書桌間:“你說說,什麽叫‘男人的自覺’。”
空間驟然緊縮,夏烈咽了咽口水:“你現在這樣,就挺自覺的。”
江問語牢牢地盯着他看。就在夏烈以為會發生點什麽的時候,他突然笑起來,手從書桌上撤開,站直了說:“做卷子吧。”
夏烈不可思議:“什,什麽?”
江問語說:“做卷子啊。”
仿佛被玩弄,夏烈氣得發抖,從椅子上彈起來撲江問語身上,鼻尖磕江問語鼻尖,嘴找到江問語嘴唇,狠狠地咬了下去。江問語吃痛,緊接着嘗到了血腥味。他幾乎瞬間起了施暴欲,要懲罰這冒失的小子,夏烈卻往後一退,坐下把椅子一轉,說:“我要寫卷子了,別打擾我。”
江問語眼裏的欲望還重得很,但他一向理智,深呼吸就能給自己滅火。倒是夏烈,打籃球都能硬的年齡,這會兒下身翹起來,只能偷偷摸摸拽褲子,還希望江問語千萬別發現。
呵,怎麽可能?
卷子竟然還做了94分,實驗設計題錯一空,最後一道大題最後一問漏讨論一種情況。夏烈已經全然不再是高一十道選擇能錯五道的物理廢了,他坐椅子上翹二郎腿,等着獎勵。
誰知江問語放下紅筆,說:“我給你講講最後一題引申題型。”
媽的。
夏烈像一頭發怒的公牛,江問語是搖動紅色鬥篷的鬥牛士,他又一次撲向江問語。江問語卻早有準備,微曲手臂為他做緩沖,防止他撞疼他自己。
夏烈可沒注意江問語的保護,他只想發洩自己的欲望,同時激起江問語的情欲。他邊扯咬江問語的嘴唇,邊推搡着他往卧室走。卧室的床已經換成了他倆一起挑的,他纏着江問語走到床邊,剛要壓下去卻被江問語帶着一轉身,兩人調了個個倒在床上。
江問語的嘴唇已經被夏烈咬破了好幾處,十分不堪,他強忍着才沒對夏烈做同樣的事,只用舌尖舔着他,一遍一遍。
但到了床上,事情就沒有這麽簡單了。江問語邊溫柔地親着夏烈,邊把手挪到夏烈肉不太多的腰上,緩慢、霸道、色情地掐着。
夏烈果然被掐出了感覺。他停止親吻,動着沾了江問語的血的豔豔的嘴唇,不确定地緊張地問:“你幹嗎?”
江問語一臉正直:“‘履行男人的義務’。”
夏烈激動地小聲“操”了句,立刻被江問語堵上了嘴。江問語的手從腰挪上胸脯,避開胸前兩點在其餘各處掐着。
夏烈覺得痛,但他嘴被江問語封着,一想說話就有唾液兜不住地流出來,他覺得太髒,也太羞恥。他只好拿手去推江問語的手,到後來手腳并用,可他沒練過的身板比起自律性極強地健身的江問語,根本沒戰鬥力。江問語一只手制住他兩只手,腳鎖住他兩只腳,手上繼續在夏烈胸前作亂。
被江問語掐過的地方疼得越來越辣,夏烈難受地掙紮,嗚嗚地喊。江問語突然撐起身,解了自己皮帶捆住夏烈的手,然後身子下移,扯掉了夏烈褲子。
下半身驟冷,嘴解放了的夏烈終于能破口大罵:“江問語你他媽幹什麽!老子冷!”
江問語好紳士地笑,貼心地把空調溫度調高三度,說的也是貼心話:“怕你受不了射出來。以防萬一。”
夏烈驚了,這還是一小時前讓我做模拟卷的人嗎。他不甘示弱,發狠地喊:“你他媽,射了內褲不脫還不是會弄髒!”
江問語意外地看他一眼,恍然大悟般地勾了勾他內褲邊:“你說得對。”
夏烈這才意識到事态嚴重性,雙腿亂蹬起來。倒不是反感親密接觸,只是在他心裏,江問語才該是那個裸體躺在床上由他亵玩的人。江問語陪夏烈玩了會兒你捉我躲,最後沒耐心地往他還算挺翹的臀上扇了一巴掌,夏烈被打懵了,江問語趁他懵的這勁兒把他內褲剝了,又拿了根皮帶把他腳捆了起來。
夏烈覺得自己肯定魔怔了,手腳都被捆,他第一反應不是恐懼,竟然是江問語肯定很喜歡他。但他很快又失望地想,讓我下半身赤條條地像肉鋪案板上的豬腿肉似的躺在這裏,喜歡個毛線,還沒在心裏多罵幾句,江問語拿了條薄毯把他勃起的性器蓋住了。
“不準備刺激你,只是一點懲罰。”
夏烈想問什麽算“刺激”什麽又算“懲罰”,江問語的手已經游上了他大腿內側,狠狠地掐了一下。
夏烈喊出了聲,江問語停下,問:“太痛了嗎?”
“你他媽拿自己腿試試!”夏烈大怒,但看江問語沒有下一步動作,又不耐地說,“其實還好,我沒那麽嬌弱。”
江問語笑了一下:“你這性格應該不抖M吧?我也沒有……”
“等等等,抖M是什麽?”
“受虐傾向。”
“呃。”夏烈想象了下自己受虐的場景,果然很想一板磚拍向虐待自己的人,于是斬釘截鐵,“我沒有。”
“嗯。我也沒有施虐傾向,只是偶爾會有施虐欲。比如,”江問語指指自己破破爛爛的嘴唇,“你這樣對我,總得受些懲罰。”
“操!變态!你咬回來就好啊,幹嗎扒我褲子!”
江問語笑着伸手摸摸他的嘴唇:“這麽漂亮,怎麽舍得咬。”
夏烈的臉飛紅,頭腦也被甜言蜜語哄得不清醒,說:“随便你吧。”
江問語輕輕拍拍他的臉:“那我繼續。你要是有任何不舒服,生理上或心理上的,及時叫停。”
他說完就摸了兩把夏烈大腿,由于還算經常運動,夏烈大腿挺結實,手感挺好,但緊接着就是不留情的一擰。夏烈痛得大叫,張嘴便沒把門兒地罵起來:“我操我操痛痛痛痛!你力氣這麽大怎麽不拖條狗來日!”
江問語看了眼薄毯還是被撐起一個小包,便不太擔心地問:“我停下?”
夏烈瞬間收了氣勢:“不,那倒不用。就是……”頓了頓:“我們為什麽不能邊親?”
于是江問語坐在床邊,把夏烈抱在自己腿上側坐着,邊親邊繼續着懲罰。他像雕琢一件藝術品,把夏烈全身糟蹋了一遍,只放過了脖子以上,兩只手,兩只腳。
夏烈沉迷接吻,無心疼痛。等江問語放過他時,他全身已然是不正常的紅。江問語又親了親他說:“好了,結束了。別讓你爸或你媽看到你身上,過段時間可能會全是淤青。別穿緊身的保暖內衣,穿寬松點。”
夏烈的目光和聲音都有些呆滞:“我殘廢了?”
江問語被逗笑,幫他手腳解綁,又幫他穿好內褲:“不至于,只是皮外傷。”
夏烈重獲自由,卻還是僵直地坐着,挺高一個子,窩江問語懷裏有些違和。他感受了一下說:“我沒射。”
“嗯。你應該是不喜歡被這樣對待。”
“還好吧。知道是你就還好。這個不重要,”夏烈話鋒一轉,“重要的是,我一直硬着對身體不好。”
“嗯,你去洗手間自己解決一下吧。”
“江問語!”夏烈這才動了一下,全身被拆卸重組般地疼,“我都這樣了,手腕都被你捆紅了,你讓我自己撸?”
江問語把夏烈輕輕地放在床上,堅持地說:“說了不準備刺激你,我沒想碰你性器官。”
“我……日。”夏烈頭一次見人能把“性器官”三個字說得這麽正經,目瞪口呆,“那我也可以像你對我這樣,把你全身弄得見不得人,就不碰你性器官?”
江問語說:“當然可以。”
夏烈洩氣了,小小夏都軟下去一點。他躺下,克服着背上的疼痛問:“江問語,都這樣了,我們什麽時候能做?”
江問語把他的毛衣脫了,只留下保暖內衣,扯過被子幫他蓋上,說:“你還太小了,做太傷身體。”
“你要是想等我高考完我就跟你急啊!”
“再說吧。”
“你想不想和我做啊?你都把我下半身看光了,我好虧。”
江問語輕笑了聲:“想啊。但誰叫我交了個小男朋友。”
夏烈被他笑得心神蕩漾,猴急地說:“我真不小。”又突然想到:“江問語,你今天的終極目的是不是想看我小兄弟,結果發現我比你大,你自卑了!”
真是太可愛了。江問語笑了好一會兒才說:“你小兄弟都還沒發育成熟,能有多大。”
媽的,和年級大的同性談戀愛就是龜毛。夏烈惱羞成怒:“我沒成熟你爺爺的!看我到時候讓你下不了床!”
這是對自己有什麽錯誤認知,真是個寶貝。江問語笑個沒停。
夏烈再不服氣,看到江問語笑得那麽開心也忍不住跟着樂,但他笑了會兒就有點累。做了套卷子又被折騰了那麽久,倦意逐漸洶湧地襲來,他在溫暖的被窩裏安心地睡着了。
江問語看他閉上了眼睛,在他身邊坐了五分鐘确認他睡着了,才去洗手間兌了盆溫水,拿了條幹淨毛巾到房間來。他小心翼翼地掀開被子,又掀開夏烈衣服,看到一片片觸目驚心的紅紫,嘆了口氣,輕輕擦拭起來。
他也不知道自己怎麽了,這麽不知分寸,但他當時所想确實只有在這個咬破自己嘴唇的傻小子身上留下些痕跡。與情趣無關,純粹是毫無道理的占有欲,現在想來只有自我譴責,甚至沒有快感。
那些痕跡令他心痛。
傻小子偏偏還說“我沒那麽嬌弱”。
夏烈醒來時,褲子已經被穿好了,其他衣服擺在床頭,包括被随意脫在書房的外套。江問語坐在他身邊看書,陪着他。
江問語看到夏烈醒了,囑咐他穿好衣服,說不早了,該回家了。夏烈睡得有點蒙,機械地穿好衣服去洗手間漱了個口,和江問語接了個告別吻,拿上書包勾上已經晾幹收好的傘準備走,江問語卻跟了上來。
夏烈穿着鞋蒙蒙地問:“怎麽了?”
江問語把鑰匙放口袋,拿過書包和傘:“我送你。”
夏烈身上還是痛,但他不知道為什麽不再是火辣辣的痛,并不無法忍受。他覺得這一趟性價比還是很高的,至少知道了江問語不是性冷淡,江問語是想和他做的,無非是什麽時候做……
遲早的事。
他倆走到一個拐角,夏烈把江問語一攔,說:“就到這兒吧,再過去就到了我家陽臺的可視範圍,萬一被我媽看到就涼了。”
江問語摸摸他的頭,笑:“好。一定要注意身上的傷,洗澡、穿衣都多注意些,別二次受傷了。”
“知道了,小事。我先走了,明天見。”夏烈有點嫌他啰嗦,他只想表達愛意,學着小姑娘說,“麽麽噠。”
雨已經停了,天氣預報執拗地顯示明天也是雨夾雪,也不知道雪能不能下下來。昨天是冬至,今天的天已經比昨天黑得晚了,白晝越來越長,明天又會更晚才天黑。
明天,江問語笑着朝暗下的天色中夏烈朦胧的影揮手告別,想,“明天見”真是好的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