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姚嬷嬷進來,姚貴妃道:“那丫頭說了什麽?”
提起這個,姚嬷嬷忍不住笑了一聲:“這是個啰嗦丫頭,臨出去還一再囑咐我,別忘了晚上再熬一碗綠豆粳米粥伺候娘娘吃下去,說這麽着才能消了娘娘的暑熱,不成想是這麽個讨喜的丫頭,跟她姐竟不大像。”
姚貴妃也帶了一絲笑意:“跟她姐不像才好,我瞧這丫頭是個有福的,那張小嘴巴巴的真能說,說出的話還有趣,聽着就叫人發笑,心眼也實,不像那些裝腔作勢的丫頭。”
姚嬷嬷:“這丫頭心眼子可不少,剛在小廚房,老奴就出去一會兒,再回來,這丫頭就跟小廚房的婆子混熟了,一口一個婆婆叫着,哄的那些婆子甘心情願的聽她使喚,年紀不大這本事大了去。”
姚貴妃笑道:“是個聰明丫頭,怪不得老七這麽疼她呢,這頭一回見,叫我怎麽也厭煩不起來。”
姚嬷嬷:“娘娘哪是不厭煩,娘娘對這丫頭喜歡的緊呢,不然,能把那個金項圈給了她嗎,那可是娘娘帶過的東西,上回子萱小姐跟您要,您都沒舍得給,今兒卻給了這丫頭。”
姚貴妃:“人說母子連心,興許這丫頭就是投我們母子緣分來的,老七瞧着她好,我瞧着她也格外順心,一想起她那張圓乎乎的小臉,心裏都就舒坦,只是這丫頭年紀有些小,還是個孩子呢,這見了她倒叫我想不明白老七對她是個什麽心思了,嬷嬷你說,老七把這麽個丫頭放在身邊兒打的什麽主意?”
姚嬷嬷:“娘娘可真是操不夠的心,您瞧着這丫頭是個孩子,是疼她,論年紀也不算小了,過了年就十二了,民間十二的丫頭嫁人也不是什麽新鮮事兒,再說,七爺一貫對這些并不上心,之前娶的那位,不也就那麽回事兒嗎,府裏縱有幾個伺候的,也是有一搭無一搭的,娘娘先頭不也為這個着了幾年急嗎。”
姚貴妃:“我是着急他們哥倆兒至今也沒個後,你瞧瞧其他幾位皇子,哪個不是有子有女的,偏老五跟老七如今都沒給我生個皇孫,我能不着急嗎。”
姚嬷嬷:“可也是,七爺性子冷,不大近女色也還罷了,五爺府裏可是有幾個伺候的,怎麽也沒音沒信兒的。”
姚貴妃臉色微沉:“子惠這丫頭哪兒哪兒都挑不出,可就是心量窄了些,眼裏容不下人,偏身子又不争氣。”
姚嬷嬷道:“娘娘是說五爺跟前兒那些侍妾懷不上,是五王妃……”沒敢往下說。
姚貴妃嘆了口氣:“咱們在宮裏這些年,什麽龌龊手段沒見過,這也不是什麽新鮮事兒了,雖是我的猜測,想來也*不離十了。”
姚嬷嬷:“五王妃這可是糊塗了,有道是不孝有三無後為大,別管是誰生的,王妃不也是嫡母嗎,五爺的性子若是知道,只怕要鬧起來呢。”
姚貴妃:“正是顧慮這個,才不好挑明了說,子惠畢竟是我嫡親的侄女,我這親姑姑也不好太逼她。先頭想着橫豎還有老七,可老七先頭那個媳婦兒,木呆呆的不讨喜,老七瞧不上眼,還是個短命的,過門兒半年就沒了,也沒留下個一兒半女的,先頭的秋岚,倒有些影兒,可也是個沒福的命,如今好容易有個老七自己瞧上的了,卻是這麽個小丫頭,如今老七對這丫頭怎麽個心思都不知道,就別提以後的事兒了。”
姚嬷嬷:“娘娘可是糊塗了,這男女之間喜歡了自然上心,若是不稀罕,看一眼都嫌煩,哪會這麽疼着護着,您瞧七爺對這丫頭的着緊樣兒,幾次三番尋借口推脫,就是不帶進來讓您瞧,生怕您難為這丫頭,若不是心裏頭喜歡的不行,哪會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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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貴妃點點頭:“我倒是希望如此,就是怕老七是因放不下秋岚才對這丫頭格外照顧。”
姚嬷嬷:“開始便是因放不下秋岚,後來卻不一定了,當初七爺對秋岚可不像這丫頭這麽心心念念的護着,都沒舍得安置在別處,就擱在身邊兒日日夜夜的看着,要說沒心思至于這麽着嗎。”
姚貴妃愣了愣:“你是說老七把這丫頭安置在了身邊兒?”
姚嬷嬷:“可不是嗎,這丫頭如今就在王府的西廂裏頭住着,兩人吃飯起卧都在一處,好着呢,縱然如今這丫頭年紀小,也是早晚的事兒,娘娘就別着急了,這些年都等了,還在乎這一年兩年嗎,等這丫頭再大些,跟七爺你情我願恩愛起來,給娘娘生幾個皇孫還不容易。”
幾句話說的姚貴妃笑了起來:“倒也是,這丫頭如今年紀小,身子也弱,好好調理幾年才好生養,一會兒你跟着許長生去老五哪兒給這丫頭瞧瞧脈,掂量個調養的方子來,這調養身子非是一兩日之功,即早不即晚。”
姚嬷嬷應着去了。
再說陶陶,跟七爺回了住處,五王妃知道陶陶喜歡水,叫人把聽濤閣收拾出來讓他們住,這聽濤閣是個二層的小樓,院裏有幾顆參天古松,聽李管家說已經有一百多年了,卻仍蓊蓊蘊蘊生機勃勃,正好遮在聽濤閣上頭,加之又臨着湖,暑天裏住在這裏,格外陰涼。
陶陶尤其喜歡躺在窗下的竹榻上睡午覺,叫小雀兒把兩邊兒窗子打開,閉上眼只覺涼風習習,松濤陣陣,惬意非常。
七爺一回來就見她躺在竹榻上,上身一件兒海棠紅的輕綢衫子,下頭一條蔥綠的绫子褲,褲腳散開,腳上的羅襪脫了下來,丢在一邊兒,一雙腳擔在榻邊兒上,指甲上染了鳳仙花汁兒,映的一雙小腳雪白剔透。
七爺目光落在上面竟忍不住有些燥熱,忙別開頭,定了定神,去裏屋裏拿了夾紗被出來輕輕搭在她身上。
不想一搭這丫頭卻醒了,揉揉眼,見自己身上搭着紗被,三兩下踢了下去:“好容易涼快些,做什麽又蓋這個,再說小雀兒剛給我染了指甲,還沒晾透呢。”說着把自己的手舉起來在七爺眼前晃了晃:“我都不知道鳳仙花還能染指甲,腳上也染了。”說着又翹了翹腳:“你瞧,好看吧。”
七爺有些不大自在,點點頭:“嗯,好看是好看,卻容易着涼,招呼小雀兒過來給她把襪子套上。”
陶陶卻不樂意:“大暑天裏,不中暑就是好的,哪能着涼,我還覺着熱呢,穿什麽襪子啊。”說着拉着七爺:“咱們一會兒下去劃船吧,摘幾個蓮蓬回來,叫廚房熬蓮子粥。”
七爺看了她一眼,忍不住笑了起來:“你是饞蓮子粥了還是想劃船?”
陶陶:“都想,正好一舉兩得。”
七爺瞧了瞧外頭:“這會兒日頭正大,過會兒日頭落了再去。”見他應了,陶陶高興起來叽叽喳喳說今兒去園子裏瞧見的好景致,又說貴妃娘娘多美多美:“原來七爺随了貴妃娘娘,要不然這麽好看呢。”
這話聽多了,七爺也習慣了:“好看有什麽用。”
陶陶:“你是自己有就不覺着稀奇了,要是我也能長的這麽好看就好了。”七爺笑了一聲:“怎麽總說自己不好看。”
陶陶:“我這是有自知之明,如今養的胖了些,比之前是順眼了些,可遠夠不上美人兒的邊兒,也就眼睛能看,眉毛太粗,鼻子太大,嘴唇有些厚,皮膚也不像人家那麽白,個頭也不高,姚子萱都比我好看。”說着嘟嘟嘴,頗不滿意。
七爺忍不住笑了起來,伸手摸了摸她的臉,纖細的手指從她眉上劃過輕聲道:“我倒覺得眉毛粗些好,看着精神,你的鼻子也不大,正好,太小了不好看,至于嘴唇厚,是你這丫頭愛撅嘴,以後別使性子就好了。”說着手指點在她的嘴唇上。
陶陶忽覺一股莫名的電流從他手指上傳了過來,電的自己麻酥酥的,撐不住臉一紅,想躲開卻又有些舍不得,美男當前她可禁不住誘惑啊。
忽聽外頭咳嗽了一聲,陶陶一咕嚕從竹榻上跳了下來:“子惠姐來了。”
姚子惠笑眯眯的走了進來,瞥了竹榻上的老七一眼,心說原來這老七也有這樣的時候啊,先頭見他不近女色,還當是神仙呢,原來是沒遇上,遇上了可心的也成了俗世中人,虧得這丫頭年紀還小,身子沒長成呢,等過個一兩年,老七還能忍的住,自己就服了他。
七爺站起來見禮:“五嫂怎麽這時候來了?”
五王妃:“我也不想來,奈何這丫頭進了一趟宮,小嘴抹了蜜似的,哄得母妃歡喜,說今兒天熱,怕她跟我走這一趟着了暑氣,叫姚嬷嬷領了許長生過來給這丫頭瞧脈,說小孩子家身子弱,只怕禁不住這麽折騰,你說說,我這隔三差五就往宮裏頭去的,母妃也沒說問一句,這丫頭才去了一趟,母妃就擔心她禁不住,這是得有多偏心啊,母妃是不知這丫頭先頭在外頭怎麽折騰,要知道斷不會這般。”
陶陶一聽許長生就想起上回的苦藥湯子,忙道:“娘娘的好意陶陶心領了,改日得機會再去給娘娘謝恩,這許太醫大忙忙的,我又沒病,就別耽誤人家了,屋裏怪悶的,我去外頭逛逛去。”說着就要跑,卻給五王妃一把抓住:“這會兒日頭毒,有什麽可逛的,姚嬷嬷都帶着許太醫來了,不給你瞧瞧,回去怎麽交差。”
陶陶:“我沒病,看什麽太醫啊。”
“母妃吩咐的,沒病也得瞧。”說着把她按在竹榻上,叫小雀兒拿衣裳給她換了,才叫人請了姚嬷嬷跟許長生進來。
陶陶一見姚嬷嬷立馬甜甜的叫了一聲婆婆,跟許長生打了個招呼,叫他許大夫,又叫小雀兒上茶,還上趕着問娘娘的身子可好些了,格外周到,。
姚嬷嬷笑着點頭:“吃了你那個綠豆粳米粥,晌午睡了一覺,我出來的時候,剛醒過來,精神好多了,就是擔心你年紀小身子弱,今兒又熱,怕你禁不住,請了許太醫來給你瞧瞧。”說着跟許太醫道:“勞煩許大人了。”
許長生忙欠身,叫随從打開診箱拿出軟枕來放在旁邊的小桌上,給陶陶診脈,過了會兒擡起手來。
陶陶眨眨眼:“許大夫,我沒病吧。”
許長生看了她一眼:“姑娘身子極康健,只是有些積火,飲食上注意一些就好。”
許長生話說的婉轉,可誰都聽的出來意思,是說陶陶貪吃積了食火。
五王妃抿着嘴樂,姚嬷嬷也笑了一聲:“既沒事兒,老奴這就回宮去了,娘娘哪兒還惦記着呢。”領着許長生走了。
等他們走了,陶陶嘟囔了一句:“這許長生是庸醫啊,怎麽每次都說自己有火,不是蒙事的吧。”
五王妃笑了起來,指着她:“不說你貪吃,倒編派起許太醫了,許長生的醫術可是遠近聞名,多少疑難雜症都治好了,難道你一個積了食火還能瞧錯,雖說是小症候不打緊,也得注意些,需知火生痰,痰火一氣,說不得就成大症候了。”撂下話轉身去了。
陶陶嘟囔了一句:“什麽大症候,我自己沒覺着哪兒不好啊。”卻聽七爺叫小雀兒去廚房傳話,把晚上的葷菜都換了,忙道:“幹嘛換啊,我不喜歡吃素,我要吃肉。”
七爺哄她:“今兒先吃素,我叫廚房做你愛吃的菜,你不是想去摘蓮蓬熬蓮子粥嗎,咱們這就去,叫廚房熬了,晚上就能吃了。”
陶陶知道這男人看似好說話兒,可真要是決定了的事兒,就改不了,自己再不樂意也沒轍。
不過,一連吃了三天素之後,再也忍不住了,這天一早,說去廟兒胡同看房子,一溜煙跑了。
五王妃笑的不行:“老七你真放這丫頭出去啊,這丫頭的眼睛可都藍了,這一去看房子是假,開葷是真,你不怕她再吃出病來。”
七爺:“在屋子裏悶了這些日子也差不多了,讓她出去散散也好。”
五爺:“老七你就是狠不下心,瞧着心硬,其實比誰都軟,這丫頭的性子生生就是讓你縱出來的,這丫頭本來就野,你還縱着她,縱出性子來,以後有的你受了。”
七爺:“陶陶前頭受了那樣的苦,如今我就是縱着她又有什麽。”一句話把五爺噎了的沒話兒了:“行,行,你縱着吧,以後有你後悔的時候。”氣哼哼的走了。
五王妃低聲道:“老七,你五哥沒別的意思,你別往心裏去,他是一開始那兩件事對陶陶有了成見,生怕這丫頭胡來惹出禍來連累了你。”
七爺點點頭:“五嫂不用說這些,我心裏明白,五哥是擔心我,可五哥大概不知道,我倒是盼着這丫頭給我惹些禍呢。”說着出去了。
姚子惠愣了許久才明白過來老七的意思,爺擔心陶陶惹禍牽連老七,老七卻盼陶陶惹些禍讓他收拾,給這丫頭收拾爛攤子,是老七喜歡做的,心甘情願,不,應該說甘之如饴。
這丫頭何其有幸,得老七如此相待,自己呢,想到五爺,想到他們自小的情份,到如今也不過如此,恩愛也不過那幾年,想到此,不禁嘆了口氣,忽覺自己有些可悲。
子萱一進雅間就傻了,坐在陶陶對面指了指桌子上的雞鴨魚肉:“你這丫頭瘋了啊,怎麽點了這麽多菜,別說就咱倆,就是再來幾個人也吃不了啊,你不總說浪費可恥嗎,今兒怎麽了?”
陶陶把嘴裏的雞骨頭吐出來,看了她一眼:“又不讓你買單,你擔心什麽,痛快點兒,吃不吃吧,不吃一邊兒坐着去。”
子萱:“誰說我不吃了,你這丫頭在我家蹭了那麽多天飯,今兒難得請回客,本姑娘非吃回來不可。”說着挽了袖子,伸手撕了個大雞腿啃了起來。
四兒跟小雀兒早習慣了,這兩位之所以要雅間就是為了能痛快的吃,哪還會顧忌什麽好不好看,等陶陶招呼她們倆,兩人也過去大吃起來。
四個人正大吃呢,忽聽外頭老張頭的聲音傳來:“陶姑娘,有位潘爺要見您。”
陶陶揮揮手:“不認識,見什麽,不見。”
老張頭為難的看向潘铎。
潘铎咳嗽了一聲:“奴才潘铎給二姑娘請安。”
陶陶愣了愣,把手裏的雞腿丢開,拿了濕帕子抹了抹手,過去推開門探出頭去,還真是潘铎,笑道:“大管家今兒也來這兒吃飯啊。”
潘铎微微躬身:“爺今兒在這兒訂了席,就在那邊兒的紫雲軒,聽老張頭說二姑娘在這兒,叫奴才過來請姑娘過去。”
陶陶眨眨眼:“想必三爺在這兒請客呢,我去了不妥當,回頭說話不防頭得罪了他的貴客,豈不麻煩,而且,也吃的差不多了,正要走呢,就不攪合三爺請客了。”說着沖裏頭的子萱使了眼色,跟老張頭道:“老規矩,記在賬上。”說着就要往樓下跑。
剛到樓梯口那邊兒雅間的門開了,三爺從裏頭走了出來看着她:“怎麽,見了我招呼不打就跑。”
陶陶身子一僵,收回腳來,轉身綻開一個大大的笑:“原來三爺真在這兒,我還當大管家跟我打趣說笑話呢。”
三爺:“現在知道不是潘铎跟你說笑話了。”
陶陶只得賠笑:“陶陶給夫子請安。”
三爺點了點她:“下次見了我再跑個試試。”上前牽了她進了紫雲軒。
一進去安銘蹭的站了起來:“陶陶你怎麽在這兒?”
陶陶揮揮手:“安銘你在這兒呢呵呵呵,有日子不見了啊。”因為子萱,陶陶跟安銘幾個也算混熟了,這幾塊料沒事就她的鋪子裏去溜達,不熟都不成,這幾位可是他的財神爺,陶陶舉雙手歡迎,下批貨還指望着這幾位收底兒呢,這幾個可比那些老油條好忽悠多了。
陶陶目光落在安銘對過的漢子身上,雖穿着平常的衣裳,一看氣質坐姿就知道是位能征慣戰的武将,年紀有四十多歲,身量魁梧,黑膛臉兒大胡子,瞧着有些眼熟,一時想不起像誰。
三爺指了指漢子:“這是安将軍。”安将軍?陶陶眨眨眼,看了眼安銘,頓時想了起來,這漢子可不就像安銘這小子嗎,安銘是三爺的小舅子,那這位難道是三爺的老丈人,駐守西北的安達禮?
三爺看了她一眼:“愣着做什麽?”
陶陶回神:“陶陶見過安将軍,安将軍辛苦了。”
安達禮:“你怎知我辛苦。”
陶陶只是随口說了句客氣話,哪想這位還刨根問底上了:“安将軍駐守西北,自然辛苦,沒有像安将軍這樣不辭辛苦保家衛國的将士,老百姓哪能安穩和樂。”
安達禮點點頭:“倒是個明白丫頭。”
三爺笑道:“這丫頭生了一張巧嘴,慣會哄人,不過今兒這話倒有些道理。”拉了她在身邊坐了,夾了一個雞腿在她碗裏,見她不動,挑挑眉:“怎麽不吃?”
都吃飽了還吃什麽啊,況且,這種場合,自己啃雞腿也不合适吧,只得夾起來吃了一口就放了回去。
安銘卻湊了過來,偷偷在桌子下頭豎起個大拇指,小聲道:“牛,會說話,我家老爺子可不好哄。”
陶陶白了他一眼:“那是,你小子笨蛋。”
安銘:“我承認是比你笨,這也不丢臉,反正比你精的也找不出幾個了,對了,子萱呢。”
這小子對子萱頗有意思,一看見子萱跟蒼蠅見了臭雞蛋似的,追着往上蹤,子萱對這小子什麽意思,倒沒瞧出來,不過,陶陶倒是覺得這倆人挺般配,子萱跟保羅黏糊,那就是瞧上了人家的男色,鬧着玩的,成不了真事兒。
安銘這小子倒是有點兒戲,年齡相當,性格合拍,又門當戶對,只他們看對眼,估摸姚家會樂見其成。
想到此,沖外頭努了努嘴,安銘會意,小聲道,謝了,站了起來,那個,我有些內急,轉身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