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關系
聞言,傅壬章眼底滋生出狂烈的邪虐,擡手按了下眉尾,挑着唇角嗤笑,“我真想殺了你,卻又舍不得。”
就憑你三番兩次這般忤逆我,早該一刀抹了脖子好圖個清淨,偏的,他不舍得啊。
平複了身體的不适,彎腰坐起,閑涼的瞪他一眼,“你過來,我不碰你,把額頭露出來,我瞧瞧傷勢如何?”
還是惦記着額間的紅痣呢,朱珏實在搞不懂,那處有什麽好看的,頓了下步子,還是停住,“我不欲與殿下糾纏,還是不看為好。”
兩個人,今生還是橋歸橋路歸路的好。
傅壬章在這個人身上已經不知道吃了多少個硬釘子,難得耐性如常,似乎早已料到他不會乖乖就範,手指一擡,朱珏背後出現兩個暗衛,一把縛住他胳膊推着跪倒傅壬章面前,朱珏還待掙紮,卻被坐着的男人輕拍一下後頸,斥道,“亂動什麽,荒郊野外的,我還能扒了你褲子硬上啊,你怎麽這麽別扭?”
別扭你老母,這是朱珏唯獨會的兩句罵人的話,全用在這個瘋子身上了。
“傅壬章…”
正解他發帶的男人一愣,心裏泛出來一種難以言喻的滿足的興奮顫粟感,用雙手托着他臉,眼神亮晶晶的看向他額頭中央的那顆紅痣,真漂亮,只不過,一旁的疤痕有些礙眼。
“膽子不小,嗯?敢對我直呼大名,你可知,就憑這一條,我就能治你個大不敬之罪。”
朱珏也是被氣狠了,一言不合就動手,這個人是永遠也改不了這個臭毛病,有幾個暗衛就了不得是吧,回了他也買幾個侍衛去。
傅壬章繼續嘚瑟,手指順着他下巴劃來劃去,而後色眯眯的湊近他頸間,深深地吸一口,鼻端淨是那種冷冽的梅花香,心醉神迷的兀自說着,“原來所謂的男兒香竟然是這種…”
被壓着的朱珏已經氣的頭暈目眩,龇牙閉眼,頹廢的不再掙紮。
“好了,好了,別弄出一副哀莫大于心死的模樣出來,我可連你一個指頭尖都沒碰過。”
什麽話到了這個色胚子嘴裏都變了味兒,朱珏心累的不欲再跟他辯解,反正破罐子破摔了。
讓人松開他,傅壬章抿口熱茶,吩咐旁側伺候的貼身太監,“備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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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珏起身,拍拍膝蓋上的土,作勢要走。
“你如果想像剛才一樣跪着用膳,我也是可以幫你的。”
幫你老母,閉上眼咬咬牙,不行,他得想辦法讓他讨厭自己,傅壬章最讨厭什麽呢?
對了,他讨厭髒亂的人,低頭看看自己滿手的土,轉過身正對着他一掀袍擺,露出來雪白的裏褲,幾下蹭幹淨,徒留褲子上黃白的一道一條,看着特別不舒服。
傅壬章就是這樣,強迫自己移開目光,吩咐旁側太監,“去拿一條裏褲來,快。”
“嗻。”
貼身太監回馬車匣籠裏拿了條裏褲,還溫着,快步回去,聽主子對小伯爺說,“你,馬上去換掉。”
朱珏心底裏曬笑,這回他學機靈了,不正面拒絕,利用拖延戰術。
“殿下的美意臣心領,只不過,臣已經餓極,不如,吃過有了力氣再換?”
傅壬章差點被他氣笑了,換個褲子的力氣都沒有?
“罷了,來,動筷吧。”
朱珏把他的反應盡收眼底,沉默的哼笑一聲,執起筷子夾了塊滑溜溜的魚肉丸,晃晃悠悠的啪嗒掉了木質的小幾上,傅壬章一直看着他呢,聽見聲音一皺眉,見他倒不慌不忙的扔了一支筷子,只用另一支紮透了那個丸子,瞬間就塞嘴裏,兩頰鼓鼓的幾口就咽下去。
傅壬章本來對着美人有很大的胃口,結果被這麽一弄,徹底沒了,唇角抿成一條直線,周邊伺候的奴仆也都愣了,從沒見過誰家的公子哥如此教養,竟然把掉桌子上的東西又撿着吃掉了?
朱珏這還沒表演完呢,餘光掃見傅壬章還沒吐,又想起來個馊主意,瓷罐子裏有塊杏仁豆腐,用筷子不好夾,一般都用的湯匙,可他偏就愛用筷子,戰戰巍巍的夾起一塊,哆嗦着剛要進嘴裏,啪嗒,沒夾穩,全乎的散落衣襟上,染白了一大塊。
想都沒想就彎腰抖落腳下的地上去了,這回不用擡頭看,他都知道傅壬章的臉該黑如炭鐵了。
果然,男人戲谑的聲音很快傳過來,“堂堂豫恩伯的吃相竟然如此難看,虧得還是名門世家,就這點能耐?”
朱珏一哽,恨不能上去咬掉他塊肉,置氣般的一摔筷子,“殿下若是不喜,幹脆允了我下山。”
那哪兒成,好不容易才逮着個好玩的,傅壬章也用筷子挑了挑瓷罐子裏的杏仁豆腐,慢悠悠的答,“我沒說不喜歡,本來這事也不應該讓你自己做,不如,你跟我回府,我親自伺候你更衣,我親自喂你用膳,或者,我親自給你沐浴,我一樣都不讓你自己做,如何?”
朱珏無比相信他說的這句話,上輩子就是如此寵溺他,才把他身上的血性逐漸驅逐,沒了自己,全部都是他。
神情帶着不可言說的失落,他說,“我有手,有腳,憑什麽讓你幫我?不必,我自己可以。”
傅壬章并沒聽出什麽不同來,還是欣賞着美人的模樣,心裏合計着怎麽才能把人給拐回家去。
如此面不和心不和的吃了頓午膳,那邊來人說聖上召見傅壬章,所以放了朱珏回府,臨了還自顧自的定下明日去他豫恩伯府做客,讓他提前準備,朱珏腦袋裏出現的第一個想法就是緊鎖大門,要不,躲出去?反正,他不想再和傅壬章相處了,感覺能短命十年。
下了馬車,朱珏邊走邊罵,不要臉,沒臉沒皮,色胚子,迎面過來個人他都沒注意,直至那人出聲,他才擡頭看過去。
“你怎麽才回來?我都等的快餓暈了。”
姜樊連多走幾步都不願意,就停在門裏,一股怨氣沖着他發過去。
朱珏停住步子,收斂了剛才的形态,奇怪的問他,“你怎麽在這兒?”
姜樊差點暴跳如雷,勉強壓下怒火,只眼中還殘餘着紅色,“朱珏,先吃飯,吃完飯再說。”
朱珏回頭莫名的看着柴伯,一副這人是誰啊,他怎麽不認識的表情,柴伯也是頭疼,姜樊此人性情不佳,常對着他們幾個奴仆發火,可惜,主子喜歡,他們只能在背後忍着,這不,今個兒剛回來就要用膳,他們沒提前準備,就已挨了一頓罵,等着上去了,又開始責怪朱珏怎麽那麽慢,還不趕快回來,實在,不知所謂。
“老奴瞧着,您的發帶好像換了地方?是又流血了嗎?要不要請大夫來一趟?”
傅壬章親手給他系的,自然,朱珏也不知道是個什麽樣子,剛想擺手說不用,那頭從牆上蹦下來個暗衛,手裏托着個托盤,上頭一個粉色的瓷瓶,“小伯爺,這是殿下允您的藥膏,殿下吩咐,務必早中晚各塗一次,到時間我會來通知您,告辭。”
什麽?還用的着通知?
“哎,你別走啊,我不用你通知,我能抹,哎…”
瞬間就沒了人影,朱珏憋悶着一口氣,攥了攥手裏的瓷瓶,這個混賬,跟什麽主子學什麽樣,不聽完人說話…
姜樊将這些都看在眼裏,忍着饑餓問他,“九皇子送你的?你又勾搭上九皇子了?”
朱珏又想罵人了,勾搭你老母。
柴伯先看不過去,挺身往前一步,也顧不得什麽尊卑,“姜少爺此話委實誅心,您站着我豫恩伯府的地方,卻在辱罵豫恩伯爺,這是你一個做客人該有的風度嗎?”
哎呦,朱珏扶額,老管家這話真真的刻板,趕緊打斷他,快步進廳堂,一屁股坐楠木的圈椅中,指着姜樊說道,“姜樊?是吧,我自認為跟你不熟,你不覺得這話太過了嗎?我如何,也不該由你來評判。”
姜樊沒動,下意識的回想今天見到的朱珏,确實有些不一樣,他勸着朱珏去告禦狀,又怕牽連他自己,所以才在這幾日躲了出去,不想,回來之後,似乎這人變了,變的,莫名有了豫恩伯的氣勢。
“難道,以我們之間的關系,我不應該問嗎?”
越說越懵,朱珏已經把他所有的記憶都翻了出來,真沒這個人的印象,楊鎮他還記得,後來的狀元,入翰林院,他當時聽見還羨慕來着,沒等惆悵萬分呢,就被傅壬章掐着腰綁住手,撂湯泉裏傾身而入,疼的他腦袋瞬間就沒了旁人,全是溫熱的水流和男人健壯的軀體,打住,又想起來那個霸道的男人了,真是,魔性一般的存在。
“我們之間,什麽關系?”
正走到廊下的傅壬章停下,也側耳聽着,小十回去禀報,說豫恩伯府中還有個男人,他一聽,摔落了茶盞,借回府換衣服的事由出了宮,然後直奔這兒來,莫不是,小紅豆的野男人?
若是,本宮非扒了他腸子出來擰個勁再塞回去,讓他知道知道,什麽叫沒關系。
作者有話要說:傅壬章:小紅豆,你竟然背着你藏個野男人?
朱珏害羞:他是自動貼上來的,不要白不要。
Ps:莫名被我寫的很搞笑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