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檢查傷口
夏清舒望着漸近的筷子,腦袋有了一瞬的空白,心裏連連問道:這不會是再做夢吧?
那粒花生米在夏清舒驚愕的目光下,被送入了微張的嘴裏。
“還要麽?”季遷遙笑盈盈道。
夏清舒機械地點了下頭,一朵小花在心裏慢慢綻開。
季遷遙又從那金盤中夾起一粒,動作優雅從容,夏清舒都看得呆了,接着眼睛笑得彎成了月牙,一對梨渦常現不消。
今晚的長公主殿下有點溫柔,而今晚的夏将軍傻傻的。
“吃些其他的東西吧,想吃什麽?”不自覺,季遷遙的語氣也軟了下來,柔情似水。
“要一塊雞肉。”
“還要一口冬瓜湯。”
......
一頓飯吃下來,夏清舒整個人像是浸在蜜糖罐子裏似的,何物入嘴都是甜的,她覺得自己一個時辰前做的那個決定真是太明智了!
只是吃到最後有些飄飄然,夏清舒險些忘了,長公主殿下自己還什麽都沒吃呢。
“我飽了,不吃了。”飲下最後一勺銀耳湯,夏清舒搖了搖頭,笑得一臉滿足。
“好。”季遷遙放在手中的勺子,取來濕帕擦了擦手。
夏清舒微眯着眼,活像那吃飽喝足又被順了毛的貓,一臉惬意。她歪着腦袋,準備坐在原地看着長公主進食。卻不料季遷遙擦好手之後,冷不丁地來了一聲:“既然夏将軍已經吃飽喝足了,可以回去了。”
一盆冷水從夏清舒頭上倒了下來,澆得她渾身冰涼。難以置信地眨巴了兩下眼睛,夏清舒皺眉問道:“回去?”
Advertisement
向上升高的尾音裏還藏着一些小委屈。
季遷遙沉靜的目光落在夏清舒的手掌心上,淺淺地笑道:“夏将軍手上傷勢未愈,夜裏留宿怕是不便。”
夏清舒紅了臉,小聲道:“不礙事的。”
夏清舒眼中直白的渴望季遷遙當然懂得,只是她覺得夏清舒還未好全,若是因...房事加重了傷勢,那就不好了。
季遷遙搖着頭,語氣很堅決:“等夏将軍好全了再來吧。”
說完,便起身,欲離席走向書桌。
夏清舒眼疾手快,一把拉住了季遷遙的袖子,阻止她離去。夏清舒仰着頭,用着萬分誠懇的語氣道:“真不礙事,你看,已經好全了。”
她一手抓着季遷遙的衣袖不讓她走,另一手伸到她的面前,五指攤開又聚攏,重複了好幾遍:“傷口已經完全不疼了。”
季遷遙默不作聲地看着,沒有說話。
夏清舒拉着她的衣袖,癟着嘴望着她,一雙大眼裏寫着四個字:我想留下。
季遷遙被這綿軟的目光蜇了一下,跟着心就軟了,神情也有了松動。
“我看看傷口。”無奈地嘆了一口氣,季遷遙在原位上坐下,心中已然妥協。
“好好。”夏清舒察覺有戲,十分積極地将自己的爪子伸到季遷遙面前。
自她受傷,季遷遙就憂心不已。那日書市相遇,她的本意也是想瞧瞧她的傷勢,只是這傷口總被白紗覆着,裏頭是何樣,如何窺得?今日有了機會,定然要親眼看過才放心。
她将夏清舒的右手捧在手心裏,輕輕地解去白紗條的結,接着一圈一圈地将白紗打開。
五六圈後,白紗條從夏清舒的手掌滑落,季遷遙看到了她掌心處的黑紫色痂。
“沈大夫說這塊痂落下之後就好了。現在痂已經結得很厚了,不會再流血了。”
季遷遙握着夏清舒的手,拇指拂過傷疤,細細地撫着。直至一整塊疤都被細細瞧了一遍,季遷遙才松開這只手。
“另一邊也看看。”季遷遙伸出手來,攤開,等着夏清舒将自己的手放上來。
“左手也是一樣的。”夏清舒覺得沒有必要,嘟囔了一聲。
“看看。”季遷遙态度堅決。
夏清舒乖乖地将另一只手放在季遷遙的手心裏,任她檢查。
左手比右手的情況要好些,邊角的一些小塊的痂落了,露出粉嫩的新肌膚。看罷,季遷遙安心了,眼底染上了一絲不易察覺的開心。
“那今晚......我可以留下嗎?”夏清舒看着季遷遙難以捉摸的神色,小心翼翼地問道。
“那就留下吧。”季遷遙垂眸道,慢條斯理地将白紗條裹在傷口上,一圈圈纏好。
“打開也可以的,沈大夫說可以适時打開透氣。”
季遷遙充耳不聞,細致地将兩邊的白紗條都綁好,擡頭之時,嘴角揚起一抹暧昧的笑:“綁着也不礙事,反正今晚夏将軍只需躺着。”
夏清舒的臉紅了又紅。
***
黑夜漸深,季遷遙不在狀态,攤開的那一頁書已經停留許久了,卻不曾翻動。她走神了,腦袋總是不由自主岔到一些讓人面紅心跳的東西上。起初還加以制止,後來便随它而去了。
夏清舒為打發時間,從房內的書櫃上挑了一本有趣的話本,坐在圈椅上津津有味地讀着。
季遷遙忽然想起了一件很重要的東西,清了清嗓子,出聲問道:“夏将軍明日不上朝?”
“不上朝,同陛下告過假了。”夏清舒看得入神,聽季遷遙這麽問,随口答了一句,連頭都未擡。
“如此啊。”季遷遙嘴角的笑意深了幾許,反正書是看不進了,所幸合上,接着起身将書桌旁的燭燈弄滅。
房間驟然暗了下來,夏清舒猛然擡頭,眉頭一皺,心裏疑惑道:不對啊,時辰尚早,長公主殿下現在是......?
想着想着,季遷遙繞到了她的身旁,抱着雙臂瞧着她:“夏将軍好像很驚訝?”
“殿下今日燈熄得......格外早呢。”夏清舒不由得緊張。
“書看得倦了,也該換件事兒做。”季遷遙伸手抽走了夏清舒手中的書,嘴邊挂着暧昧的笑:“夏将軍,走吧。”
一雙白皙的手伸到了夏清舒的面前,她想都沒想,擡手握了上去,心魂早已被勾去,她任由季遷遙牽着自己往床榻走去。
離那床榻還有兩步之遙時,季遷遙忽然停住了腳步,轉身擁住了夏清舒,二人貼面立着,氣氛一下子變得暧昧無比。
“今晚你不準亂動。”二人的唇離得極近,季遷遙軟軟的語氣中帶着一絲警告。
“我不亂動。”夏清舒保證道,說罷便湊身上前,輕吻着季遷遙的唇角。
二人的呼吸交繞在一處,季遷遙抱着夏清舒的腰肢,忽然一旋,二人便交換了位置。
季遷遙推着夏清舒往床頭走去。
床榻的四角處立着支柱,季遷遙将夏清舒抵在支柱上,細密的吻落下。
唇畔貼合間,呼吸變得越來越急促,眼神也越來越迷離。
夏清舒正閉目享受着長公主殿下的柔情,但突然之間,溫軟沒了。
夏清舒努了努嘴,往前尋了尋。
可季遷遙像是在有意逗弄她,她每往前近一分,自己便往後退一分,就是不讓她親。
夏清舒睜開了眼睛,滿臉的委屈。
“別急,我有話要問你。”季遷遙往前一探,蹭了蹭夏清舒的鼻尖,這下總算是安撫了某人躁動的神思,不再亂動,乖乖地站着。
“問什麽?”夏清舒的聲音滿是沙啞,她睜開迷蒙的雙眼,呆呆地望着季遷遙。
“陛下給你五日之限查案,你怎麽一點都不急?”季遷遙親了親夏清舒左側的臉頰,好奇地問。
“我不急,那些人才會急。他們急了,狐貍尾巴也就露出來。”
“倘若老狐貍藏得深,一直不出來呢。”
“我自有別的法子逼。”夏清舒在季遷遙唇邊蹭了蹭。
“原來夏将軍都謀劃好了,看來是天衣無縫了。”季遷遙笑了一聲,好聞的鼻息全部鑽入了夏清舒的鼻中。
“并不是天衣無縫,有二人需向殿下要。”夏清舒本不打算在此時說的,但已經聊到了此事,便提上了一句。
“何人?”季遷遙明知故問。
“拂雲山莊的盧空岳與何敖,他們便是闖入都督府的另外兩名刺客。”
“夏将軍這麽快就查出這兩個人是我抓的?”季遷遙勾着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溫軟的唇在夏清舒唇上滑過,語氣放得很輕:“倘若我不給,夏将軍可還有別的證明自己清白的法子?”
“當然有。”夏清舒自信地笑着,湊上前回吻着季遷遙的嘴角。
“如此,那我便不給。”
“好,那我便不要。”
底氣十足地說完這一句,二人唇貼到一處,纏綿的舌尖像是帶着火一般。
二人一邊吻着,一邊向床沿移動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