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那個小偷
寶塔嫁人了。
何曜距離薊陽城城門還有一天的行程時收到了這消息,他使勁盯着手上那張平展的紙,瞧得字都快不認識了。信上說寶塔嫁人了,嫁給周禺夫做妾了。
胸口壓着的那是種什麽滋味?
這場景太他媽的似曾相識,兩輩子,他轉了兩輩子都沒避開。上輩子他站在薊陽城外,有人告訴他塔夫人給人做妾了。
黃土滿天卷,這麽大個世界只剩了他一個人。
“....他娘的。”他想幹什麽?滿腦子都是周禺夫。
她為什麽嫁?他們騙她還是逼她?
她自己願意的嗎?一定不是。她說過要嫁給自己的。
做妾啊,好女孩怎麽可以給人做妾?
然而信上什麽都沒說,只有幾個明睜大眼的字,寶塔嫁給周禺夫做妾了。
何曜含着淚大笑,“他娘的連個日期都不告訴我....”
車馬都停下,四野安靜。唯獨何曜扯着那張薄薄的信紙,大力拍着威霆的肩膀大笑,“你瞧瞧,連個具體日子都不說,這他娘的誰知道是不是跟我這扯皮呢?啊?”
何曜笑得怪滲人,威霆總擔心他笑着笑着就把骨子裏那股狠勁拿出來,連忙将那張薄紙扯過來,“行了,又哭又笑的丢人。”
瞧着寶塔那傻兮兮的樣子,估計連什麽是花轎都分不清。
威霆砸嚒了下嘴,“如果她不是自願的,那你打算怎麽辦?”
何曜轉身就走,“她根本不可能自願。”
非正室不能穿正紅,是以新婚第一夜,新房裏紅燭搖曳,喜床上坐着身穿水紅嫁衣的新嫁娘。燭火跳動,挑起滿室情^動。
周禺夫很高興,娶到了自己喜歡的,一不留神就喝大了,由曹阿讓扶着腳底拌蒜似的入新房。
寶塔是被撞門聲驚醒的,她哭得兩眼通紅。從撒了紅棗花生的喜被上驚坐起,看着兩頰陀紅,醉醺醺的周禺夫過來,她有些害怕。嗫嚅着叫了聲,“周哥哥...”
周禺夫滿意的嗯了聲,走起路來東倒西歪,“來~~過來扶...一把。”
外面的曹阿讓隔着門板問,“世子爺,有吩咐?”
“滾滾滾,都滾遠點....”
外面的腳步聲跑遠了。
寶塔見他這樣,下意識離那張通紅的喜床遠一些。
周禺夫指着她,忽的一笑,“跑?”
他去抓她,寶塔躲躲閃閃,碰歪了疊成塔好寓意的幹果。
周禺夫抓不着,不樂意了,打個酒嗝,“你...都嫁給本世子了,還扭捏什麽?再跑...再跑打你小屁屁.....”
寶塔被擠在角落裏,她今天很生氣,爹爹騙她,周哥哥騙她,大家都騙她。
兩手抵着周禺夫,“寶塔沒嫁人。繡春說嫁人是要拜堂的,寶塔沒拜堂!”氣得兩頰發紅。
周禺夫可不管,喝醉了也不妨礙他力氣大,掰着寶塔一歪就倒地上了。只聽“咚”“咚”兩聲,頭碰得不輕。
寶塔在底下,腦袋嗑在地面上撞疼了,撇撇嘴就要哭。周禺夫呢,喝大了,一趴下居然呼呼兒睡着了。
第二天一早,侯府下人滿園子找寶塔。
周禺夫一早醒的時候發現自己衣裳還是昨天那樣,居然在地上睡了一夜。可寶塔卻不見了,宿醉的頭疼立馬就好了。
寶塔沒跑遠,她出不去,侯府與寶家不一樣,到處都有看門的。她在假山後面的一小塊平地上,抱着膝窩了一宿。
迷迷瞪瞪倚着咯人的石頭睡着了也在抽搭鼻子,夢見何曜來找她的時候就被外面的尋人聲喊醒了。她嘟着嘴,不應聲,把自己腿腳收了收,一直躲着。
腿腳是收起來了,可是那身曳地的水紅嫁衣,裙擺拖出去老長周禺夫一眼就瞅見了。
周禺夫真是又生氣又好笑,他悄悄過去,斜倚靠在山石上,低頭瞧她。但這姑娘攏着雙膝悶頭看前面的空地出神,就是沒發現他。
從昨夜到現在她都沒進食,餓得難受。時不時用手去按肚子。
周禺夫看着她的發頂,漸漸心裏不是滋味。嫁給他就這麽不情願?何曜莽夫一個,好在哪裏?這是被他灌了迷魂湯了吧!
他忽然出聲,“總呆在這裏你餓不餓?”
寶塔渾身哆嗦了下,擡頭見是他。水紅的衣料,襯得她臉色越發蒼白,她抿着唇低下頭去。
周禺夫認為身為丈夫的尊嚴被冒犯了,其實是嫉妒,火氣噌得一下就上來,一把将寶塔拉起來,“我才是你丈夫!出來!”
寶塔往後賴,還頂嘴,“不出來!”
周禺夫氣死了,“你再說一遍!”
“周哥哥是壞蛋!”
簡直豈有此理,“你說什麽?”
寶塔看着他,哇的一聲,咧嘴哭了,“壞蛋...欺負人.....”
新婚頭一天,世子和寶側妃鬧得很不愉快。當天周禺夫便出府去,天擦黑也沒回來。只曹阿讓回來取過一回衣裳。
下人幹活時喜歡聚在一起嚼舌頭,“進門頭一天就受冷遇,白玉園這位大概是咱們府上失寵最快的。”
何曜蹲在屋頂,聽得半截半塊。他才回京,一入薊陽哪兒都沒去,直奔着薊陽侯府來了,攔也攔不住。他的傷還不利索,身手不行。威霆怕他鬧出事來,索性也跟來了。
底下下人在說話,何曜輕聲挪動。威霆怕他不行弄出動靜來,立馬抓住他,“白玉園在哪兒,我去找人。”
何曜搖頭,他哪知道,“不用,我自己找。”
這人犟的像頭牛,威霆拿他沒轍。兩人在偌大的侯府東躲西藏,總算找着了。威霆望風,何曜一閃身就進去了,窗子連聲音都沒發出來,只翕動兩下。
周禺夫不準她出門,寶塔賭氣不理人,聽見屋裏有動靜,嘴撅的老高,被子拉過頭。
何曜熄了屋裏的燈。
過了一會兒,寶塔聽不見動靜了才把被子拉下來喘氣。
這一拉被子可了不得,床前居然坐着個人!
黑黢黢的人影突然出現在自己床上,叫誰誰不害怕。可這位姑娘她不一樣,黑暗裏愣怔了一會兒,突然蹿起來,高興瘋了,“曜哥哥!!”
一下就撲上去,“哈哈哈,曜哥哥曜哥哥曜哥哥......”
何曜渾身哪哪兒都疼,“噓噓...寶塔別吵。”
寶塔閉上了嘴,摟着何曜的脖子搖晃他。
這樣不行,再搖一會兒他該出不了侯府了,“寶塔先下來,聽話。”
她從何曜身上爬下來,拉着何曜就要走,“曜哥哥我們不在這裏,周哥哥好兇。”聰明的腦袋還知道把嫁人這茬兒略過去,只說人家兇。
何曜捧着她的臉,佯裝虎着臉,“我還想問你呢,你怎麽在漁夫家?”
她嘟嘟囔囔就是不肯好好說話,“走吧...走吧...曜哥哥~~~”
“走去哪兒?”
她下床去穿鞋子,“你說等你回來寶塔就要給你做媳婦的。”
她這麽說話,何曜心情平複些許,“現在還想給我做媳婦?”
寶塔手上頓了頓,不看他,跑去翻箱倒櫃找她的金钏。原本戴在手上的,可是爹爹不讓,要給她扔了。就被她放在小匣裏藏起來了,來的時候悄悄帶來了。
她怕何曜不要她了,眼睛裏憋着霧氣,把金钏拿給他看,“你說要成親的。這個還在,你不能耍賴....”小姑娘委屈極了,眼淚啪啪往下掉。
何曜一會兒沒話說,胸口疼,有股力量總要掙脫出來。他猛地将寶塔摟過來,重重的親過去.....
侯府下人時進時出,威霆在外面等得不耐煩,怕被人發現,對着裏面發出兩聲布谷叫。
今夜有雲,天色漆黑,何曜不方便帶寶塔,威霆帶着她,三人悄悄的從侯府退了出去。
出來後,威霆只清醒侯府戒備不嚴,“被逮着可就丢人了,做啥不好做小偷,還專偷新嫁娘。”寶塔叫他一聲,趴在何曜懷裏嘿嘿笑。
何曜看不慣她盤着頭,兩下給她全拆了,末了還拍拍她說,“還是這樣順眼。”寶塔踮着腳去樓他脖子,倆人親親熱熱的。
任務完成了,威霆瞥她一眼立即移開視線,獨自往回走,“你倆悠着點。哦,事發的話別把我供出來就行。”
何曜叫他,“哪兒去?”
威霆朝後擺擺手,“找個地兒睡覺,明兒還要去受封領賞呢。”
四下黑漆漆的,隊伍還在城外,按說他應該還未進京。
何曜捂了捂傷口,一手拉着寶塔,“走了,咱們也找地方睡覺。”
寶塔仰脖兒問他,“就咱們嗎?”
“嗯。你還想有誰?”她都被擡進門兒了,何曜不吃味不可能。
寶塔腦袋開始發急了,她聽繡春說過成親是要和夫君一起睡的,還要生娃娃。她好奇問過怎麽生,繡春當時還臉紅,含糊說了句在新婚夜裏。
怎麽辦?她有過新婚夜了,周哥哥還壓着她睡着了,肚子裏會不會已經有娃娃了?
越想越可怕,越想越心虛。
何曜拉着她的手,滿心的失而複得。誰知道與她說話她心不在焉,走着走着突然還原地蹦了下。
“你幹什麽?”
她一時着急,說漏了嘴,“我看看會不會有小娃娃掉出來。”
“什麽?”
寶塔捂着嘴看他,使勁搖頭。
何曜看她。
寶塔壓力大,只能都說了。最後連連強調,“可是就一小會兒我就跑了....在外面睡了一夜。”她隔衣裳捏着自己的肚皮,“應該不會有吧?”
何曜忽然抱住她,力氣很大,“你怎麽這麽傻呢?”
寶塔不肯放過自己的小肚子,急得快哭,“繡春說的呀,繡春就有小娃娃了。怎麽辦?寶塔有周哥哥的小娃娃了怎麽辦?”
何曜親了親她,“我們成親吧。昨天那不是新婚夜,你不是說都沒拜堂嗎?”
“真的嗎?”
“我什麽時候騙過你?”
她噓一口氣,小大人似的,“吓死了。”
何曜頂着她的額頭,“繡春說的不對,曜哥哥教你好不好?”
她滿口答應,“好。”
☆、關于賜婚
夏季夜濃,兩人手拉手走在夜色裏,不緊不慢。對于正常戀人來說,許久不見可能雙方都會有些害羞,有太多話想要傾訴卻不知如何開口,總有種無形的甜蜜障礙會橫檔雙方一些些時間。這倆不太一樣,何曜看她的目光灼熱,但缺了天時地利人和,只能忍着。寶塔則因為歷盡千辛挖苦終于見了他,害羞和歡喜糅合到一起,藏都藏不住,瞧着他笑嘻嘻的。
兩個人走在街上,趁着沒有人,十指交握。兩人一邊拉拉扯扯的走一邊看着對方,何曜臉皮厚耐看,他不怕羞。倒是寶塔看着看着“噗嗤”一聲笑出來,這時候就毫不含蓄地連蹦帶跳跑進何曜的懷裏去。
她瘦了很多。以前抱一抱能感覺到肉呼呼的,如今當真是細腰若扶柳。
何曜撫着寶塔的後背,忍不住低頭問,“寶塔為什麽不聽話,自己跑去春山?”
她有些調皮,下巴頂在何曜的月匈上,眼睛轉了轉,“嗯....寶塔想你了。”
瞧她轉眼珠子何曜就不信,“這話我愛聽,不過你不說實話是吧?”何曜也是學壞了,低頭咬她唇/肉一口,“說不說實話?”那一下,柔軟溫熱的唇帶着何曜特有的味道,又重且輕,還有些霸道,啃咬上來的時候很有意思。
寶塔喜歡這樣的親密接觸,以前他都沒這樣親過她。忽然發現了新玩意兒似的,踮着腳嘻嘻哈哈,“再咬一下,曜哥哥再咬一下,好玩....”
哪有人求咬的?
何曜擡高頭,“你說說為什麽去春山,怎麽去的。不說不咬。”
寶塔抱着何曜的腰,騰出一只手,豎一根指頭到眼前,“就一下下...咬一下下...”
她眼睛很亮,像春天時化冰的小河流,蘸了些日光,嘩啦啦的閃着亮光,年輕有活力。何曜身體裏某種情緒湧動,偏生她不安生,上瘾了,非要他咬一口。可憐巴巴的小模樣,何曜受不了了。
何曜苦笑一聲,“你說的。”
她見何曜松口了,頻頻點頭,“嗯嗯,我說的。”
何曜兩下裏瞧了瞧,遠處有客棧酒館的營生還亮着燈,街上沒什麽人。
“過來。”何曜将她拉進身後的小巷子裏。
小巷子裏,黑漆漆的沒人.....
如果這時候有人經過,就能隐隐約約瞧着巷子裏有兩個模模糊糊的影子黏在一起,高大的擠壓着矮小的,在做一些叫人害羞的事。
男子的粗氣喘聲壓倒女孩子的咻咻喘息聲.....
.....
等胡鬧夠了,他們宿在一家客棧中。何曜要了一間上房,低頭去看她,這家夥鬼頭鬼腦的,耳朵根兒到現在還是紅的。引他們上樓的小二,眼裏帶着可疑的笑。何曜嘆口氣,他倒是想幹點什麽,無奈身體不允許。只能放過她了。
天蒙蒙亮的時候,何曜就把寶塔從被窩裏挖起來了。睡得晚,她坐起來的時候一臉迷瞪。
何曜胡擄一把寶塔的發頂,“起來了,今兒有重要事要做。”
遲鈍的人把話嚼了兩遍,頭發有些亂。寶塔皺着鼻子下床,聲音啞啞的,“什麽重要事呀?”
何曜拿衣裳過來,貼着她耳朵神神秘秘的。
寶塔等了半天,就聽見他說一句,“....不告訴你。”
何曜朝她壞笑,寶塔哼一聲,揉着鼻子找水洗臉去,一副你愛說不說,我沒興趣的模樣。真是見了何曜,腦袋瓜都活絡起來了。
見出了房門何曜都沒有打算告訴她的樣子,寶塔一生氣,早上多吃了一碗雞蛋羹。
烏溜溜的眼睛從碗沿露出來,背地裏翻個白眼:吃你的飯,讓你多付錢。
這個時間還很早,路上沒什麽人。桐花居的周禺夫還未睡醒,柳欽欽卻毫無睡意,目光期期艾艾流連在他臉上。明知這是一個薄情郎,卻還是不能自拔的一頭紮進去了。
等到皇帝接見時,早朝議政已經結束。滿朝文武一片祥和,端看這位年輕兒郎進殿受賞。
皇帝高坐在上,他是年輕的帝王,需要培植自己的文臣武将。提拔何曜,皇帝是樂意的。然而就在皇帝要給他獎賞時,何曜一口婉拒,卻道,“臣不要高官厚祿,唯有一心願未了,懇請上為臣做主。”
皇帝微詫,“哦?是何心願,卿可說來。”
何曜道,“臣與朱玉齋千金寶塔兩情相悅已久,苦于聚少離多。此次剿匪,她一個弱女子竟孤身犯險入春江尋臣,途中坎坷無數。此等情誼,臣無以回報。唯有婚姻許之。不知能否有幸得上金口玉言,賜我倆婚姻。”
這事皇帝早就略知曉,自然樂見有情人終成眷屬,“哈,這倒是喜事一樁。準!”
當即便着司禮官問日。
皇帝笑道,“今兒的喜事還有一樁,崇陽侯上來一道奏疏,侯府欲尚主。隆德年紀也不小了,禺夫卻也是個不可多得的才俊,如此看來,倒也是天造地設的一雙。”
衆臣子恭喜皇帝賀喜長公主。
崇陽侯早不上書晚不上書,為什麽趕在這個時候?還不是因為周禺夫納了個傻女進府?這簡直就是聞所未聞、見所未見,匪夷所思的一件事。天高皇帝遠,小子總是先斬後奏。老侯爺怕自己再不出手,小子該把世子妃的位置随便找個什麽阿貓阿狗來坐。索性派人連夜快馬加鞭,向皇帝求個兒媳婦。
長公主是皇帝胞妹,多長面子。娶了公主,将來侯府也能一并升發了。
好事成雙,年輕的皇帝頭一回做媒,大家又都很高興,他自然心情愉悅。
何曜吃了一驚,他萬萬沒想到事情會這麽發展。再仔細一琢磨,他對老侯爺的心思也能猜個七七八八。
朝堂上的大臣,有不少聽過薊陽城百姓間的傳聞。不是說那傻女子給人做妾去了嗎?怎今日又來賜婚一說?
不過他們這些大人物聽說歸聽說,只要不涉及自己的利益,便不太關注。皇帝都賜婚了,他們也就把流言抛腦後,擡手恭喜這位年輕人。賀喜座上的君主。
何曜心中喜。寶塔還在宮外等着他,他原想若是事有坎坷,他都準備好把她夜燒春山寨的英勇事跡拿出來邀功呢,看來不用了。意料之外的順利。
何曜臉上的笑是藏不住了,唇角一直上彎着。
難得,真是難得。他也被上天眷顧了一回。
自己是不是得感謝周禺夫沒有大操大辦?
此時的何曜迫不及待的想要與寶塔分享這份喜悅。只要皇帝點頭了,這事就不可能再有人□□來裹亂。大概皇帝也想不到,自己會有被坑的一天。
奪人妾啊,皇上這鍋背的,悄無聲息。
司禮官連日子都選好了。賜婚的旨意下四處,長公主處,侯府,寶家還有何家。
何家沒什麽意外的,早晚要娶媳婦的嘛。倒是寶家,寶五直接被這道賜婚聖旨炸暈了。
宣旨太監見寶五滿臉受驚吓的模樣,以為是小老百姓沒見過大場面,被突如其來的喜氣沖昏了。連忙堆着笑把他拉起來,“寶老爺還不快接旨?”
那賜婚聖旨被放進手裏,寶五頓覺五雷轟頂,“這這這......”孩子都被他嫁出去了,可怎麽遵旨啊?
抗旨是要殺頭的.....宣旨公公走了,寶五一屁股癱坐地上,圓瞪着眼問劉媽,“劉...劉媽,現在退婚..還...還來得及不?”
何家呢,皇帝賜婚這是無上的榮耀啊,接到聖旨後就開始籌劃了。
不僅是寶五吓傻了,才回府的周禺夫聽聞後更是一時沒反應過來,嚷了句,“做夢呢吧還。”
☆、大結局
作者有話要說: 《寶塔》完結了。一直比較冷,後期就沒有申榜(申榜也完不成任務),謝謝一直追文支持的姑娘們。另外新文《垂涎已久》差不多要等到六月份才能開,苦逼的作者已經辭職加入考試大軍了。等我考上心儀的工作,回來專心開新坑。《垂涎已久》男主是個腹黑皇帝,先收藏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