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7)
所有人都在看熱鬧,我淡然拿了一包紙去廁所,總編對我的工作能力很認可,她在廁所撞見我後,皺緊了眉頭,“怎麽回事?她們又欺負你了?”
我不想總編去罵她們,讓我得罪更多人,于是就道:“沒有,我摔倒的時候弄翻了咖啡。” 總編不大信,也沒說什麽,她活的很優雅,每天會喝一杯蜂蜜水,會備一套職業裝,防止出醜。
總編把她的那套衣服借給我穿,我在廁所打理,總編推心置腹道:“小林啊,你如果進修的學位再高一點,以你的能力去更好的公司不是問題,但是你在人際交往這一塊很差,你知道嗎?你就像一塊尖銳的石頭,還沒有把棱角磨平,你得外圓內方,在面對人際交往時,你需要放下自己的自尊,自尊在這個社會并不值錢,你要學會圓滑,學會世故,你內心的原則默默堅守沒有人說你,但是前提,你往高出爬了,才能有資格展現內心的想法,我說的話你明白嗎?”
我發自肺腑道:“總編,我都認真聽了,可能我現在還做不到,我會慢慢去适應改變的,謝謝你。”
總編嘆了一口氣離開了。
趙茜不言不語,我不輕不重道:“這是我對一個朋友最後的耐心。” 她連頭也沒有擡一下,對我視而不見。
我看向程錦書先前的位置,他的位置已經被新來的實習生占據了,也是個高中生畢業的,他的話很少,不停做着別人的工作,其實他完全可以拒絕,可能不想得罪那些前輩吧。
作者有話要說: 想起幼年時,我的姐姐讓我去找一個名叫趙阿迪的人玩,在不遠處的小賣部,她讓我把趙阿迪喊出來,于是我把手放在嘴邊呈喇叭狀,大喊:趙阿姨!趙阿姨!
原諒我,那時候我的确以為趙阿迪是趙阿姨。我的姐姐幾乎笑噴。
☆、囚禁
他從褲包裏摸出一個手機,是我的,我伸手要去奪,他身子微閃,我從床上滾了下去,摔的很疼,程錦書邪笑道:“每天跟你的朋友聊天,很有意思。”
我慢慢爬起來,腿很軟,我坐到床邊,冷靜道:“你怎麽知道密碼。”程錦書把手機重新揣回褲袋裏,摸了摸我的臉龐,“随便找個人都能把鎖打開,你啊,和程錦書那個蠢貨一樣笨,難怪他這麽喜歡你。”
程錦書叫自己程錦書讓我頭皮發麻,我嘴硬道:“你明明就是程錦書。” 他微微彎身,一低頭,把冷峻的臉放大在我眼前,“你,不能忤逆我的任何話,任何事,否則我就不能好好對你了。”
我的雙手撐在後方,身子往後仰,往後退,沒用的我又開始發抖,程錦書從抽屜裏拿出藥,擠出來抹在指尖,他把手伸進我的褲子裏,幫我擦藥,我捏住他的手臂,剛想說不,對上陰冷的眸子,我打了個冷顫,嗫嚅了一會兒最終沒有說話。
他的指尖在我體內進出,這次并不痛,清清涼涼緩解了點難受,他微微的挑.逗,我捏住他手臂的指尖泛白,不可控制的低吟一聲,然後滿臉燥紅。程錦書唇角揚起一抹弧度,将手抽了出來,他心情似乎好了點,在我額頭落下一吻,“我去談生意,在家等我。”
他理理西服,轉身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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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走,我從抽屜裏拿出藥,再抹了一點,身.下肯定已經發炎了。我把頭伸向窗戶外探了探,只能看見圍牆,樹木,花草。
我試圖開門,意料之中打不開,我對門外喊道:“什麽時候吃飯?” 那名中年女人回答我說快了,她先前讓我叫她叫季姨,我很抵抗這裏,所以只肯喂喂的叫。
過了十幾分鐘,季姨拿鑰匙開門,她開門的瞬間,我就朝外面擠,那碗雞湯面被打翻的到處都是,不用外面兩個穿西服的男人把我推進去,季姨輕而易舉的就把我弄進去了。
誰叫我身上軟綿綿的沒勁,外面的客廳很寬敞明亮,我坐在地上,求季姨放我出去,她似乎也很無奈,“林小姐,不是我不想放你,我也不敢,沒有人敢忤逆程先生,除非有人想死。”
我抱着她的褲腿痛哭流淚,我跪下給她磕了幾個頭,季姨說她沒有那個權利放我走,就算她肯,外面兩個保镖也不肯。
我抽抽搭搭的一直哭,季姨安慰了我一會兒,重新出去做早飯了,我坐在床邊,拿出抽屜裏那個女人的照片,端詳了一會兒。
直至季姨進來後,她看到我手上的照片大驚失色,“太太的照片碰不得,程先生要是看見了,你小命也沒了。”
季姨把那碗面放在桌上,将我手上的照片放回抽屜裏,我坐到桌前開始吃面,吃了就有力氣了呢?我的聲音很沙啞,“太太?是他老婆?”
季姨神色不怎麽自然,“是程先生的母親,她是在這間屋子裏死去的。” 我吃面的手一僵,後背發涼,“是程錦書殺的嗎?”
季姨不悅道:“哪有兒子殺母親的,這是程先生的禁忌,你千萬不要問他這些,他要是發瘋起來,殺了你也不是不可能。”
我的雞皮疙瘩慢慢浮起來,“他到底是程錦書還是程錦陳?或者說他有孿生兄弟?” 季姨嘆了一口氣,說了句沒有,就走了。
程錦書身上處處透着古怪,他母親的照片為什麽要撕成一半?那麽之前和他母親合照的人又是誰?為什麽不能問?為什麽問了要發瘋?她的母親是怎麽死在這間屋子裏的?
一連串的問題浮現在我腦海之中,我把面湯喝的一幹二淨,就把空碗擺放于桌上,下一頓季姨送食物進來時,她就會拿走先前的空碗。
我想着這些問題,在房間很害怕,畢竟是死過人的地方,櫃子裏的過時款式的衣服更讓我害怕,我把窗簾拉的很開。
上了一趟廁所,身上幾乎都是青紫的痕跡,脖間還有被針紮過的孔,我脫掉衣服洗了個澡,幾乎是扶着牆壁洗的。我一個人呆在空蕩的房間裏分外害怕,而且家具的裝飾很古典,更有森森的感覺。
我把季姨叫了進來,我跟她說我害怕,季姨把碗拿了就要走,我扒拉着她的手臂,“他媽媽是怎麽死的?照片的另一半呢?”
季姨臉色不怎麽好,輕而易舉拂開了我的手,讓我不要問這些,然後出去了。我把頭蒙在被子裏,都怪季姨她要是不跟我說房間裏死過人,我倒不至于這麽害怕,現在心靈身體皆受損,讓我郁郁寡歡,甚至出現了夢魇。
我夢到有個女人說我碰了她的衣服,找我索命。我猛然從床上驚醒,房間裏一片漆黑,我慌張的下床開燈,跌倒了,身上酸疼不已,開燈之後,我躲在床上,不停的吞口水,我喊了幾聲季姨沒人應。
我也不知道現在幾點了。
我希望有個人能陪我,但是不希望程錦書回來,他一回來就要折磨我,我對性近乎冷淡,甚至恐懼,他一碰我,我就想吐,可是吐不出來。
我睜着眼看向空蕩的四周,衣櫃裏的縫隙沒有關閉完全,我快速關緊,逃上了床,如果有縫隙我覺得就像有個人在裏面盯着我看。
我睜着眼睛坐了兩個鐘頭後,房門被打開了,程錦書搖晃着進來,一身的酒氣,看到他我瑟瑟發抖,強打起精神去扶他。
程錦書把我禁锢在懷裏熱吻,他雙頰緋紅,眼眸漆黑,我不敢反抗他,任由他索取,程錦書三兩下脫了我的衣服,開始無休無止的折磨我,我的下.體.被他厮磨的很痛,他總是很粗暴,讓我沒有一點快感,只有痛。
三個小時的折磨後,他抱着我入睡,程錦書在我耳邊輕輕道:“未晚,今天真乖。” 我自嘲一笑,不乖能怎麽樣?被他做死嗎?我故作害羞道:“我乖你以後輕點,我很痛。”
程錦書伸出舌尖輕舔我的耳垂,“好,你主動的話我會讓你舒服。” 我耳邊發麻,勉強嗯了一聲,我現在要是有刀,一定捅死他。
他吻了我一會兒後就閉眼睡了。
第二早,程錦書說有個朋友要來吃飯,拿了一套新衣服給我穿,直到吃飯時他才帶我出去,客廳的桌子是長桌,很精致。
我發現這棟別墅裏守門的保镖有不少。
季姨忙裏忙外的端菜上桌,我坐在椅子上四處打量,尋思怎麽逃,程錦書仿佛看透了我的心思一般,那雙銳利的眼睛掃視着我,森冷道:“你要是敢逃,我打斷你的腿。”
我忙低下頭,不敢跟他對視,我問:“你對我是什麽意思?”程錦書沒有回答我,臉龐冰冷。
大約過了十分鐘,有個身穿風衣的男人走了進來,他長得還可以,只是比起程錦書來要遜色很多,他看到我後眼神有點同情。
程錦書皮笑肉不笑道:“看什麽?” 那個男人把視線從我臉上移開,一臉笑呵呵的,互相介紹了一番,得知他叫陸文源,是程錦書的好朋友。
我默不言語,吃着飯菜聽他們說話,從他們談話中我看出來,他們好像是一起開的公司,主要的控股權在陸源手中,但是陸文源卻很聽程錦書的話,事無巨細都跟他商量,征求意見。
我偷偷翻了個白眼,董事長做成這樣也太窩囊了吧。
程錦書偶爾會幫我夾菜,陸文源看我的眼神就很不一樣了,程錦書幾乎沒有笑過,不管是對着陸文源還是對着我,始終是陰冷的樣子。
吃完這頓飯後,陸文源沒有逗留就走了,程錦書牽着我的手,在別墅裏的花園裏散步,我趁機卯足了勁兒看周圍,圍牆上有電網,正門有人守着。
我猶豫了一會兒,道:“能不能給我換個房間。” 程錦書頓住腳步,眼神冷漠,盯的我頭皮發麻,他冷冷吐出兩個字:不能。
我不知道他到底是不是程錦書,于是試着問他:“程錦書去哪裏了?” 我以為他會變得很可怖,出人意料的是,他眸子裏冰山似乎暖化了點,語氣詭異,“你留在我身邊,慢慢找,就能找到他了。”
我思慮了一會兒,道:“你是程錦書?” 他的眸子漸漸冰冷,浮現一絲暴虐,程錦書将我一路拽回房間,把我推到床上,開始扒我衣服。
我一動不動,越反抗他越粗魯,我硬着頭皮道:“你說會輕點的。” 他開始撫摸我,程錦書只要想跟我做,我就會止不住的發抖,他的舌尖在我耳垂上打轉,熱氣噴灑在我頸間,他魅惑道:“你的主動呢?”
我深吸一口氣,将手放在他的脖子上,閉着眼睛對他瞎吻一通,他用舌尖引導我,唇齒相依,纏綿悱恻,程錦書這回溫和了許多,他似乎隐忍着收斂着,在我身上撫了很久,我還是沒有濕潤,程錦書已經不耐煩了。
慢慢跟着進入我的體內,沒有像之前一樣一下子就進入,我依然很澀很痛,我覺得我這輩子都會性冷淡了,性對于現在的我來說,很可怕。如果可以,我一輩子都不想再上床。
程錦書到後面又開始粗暴起來,疼的我痛叫,做完之後,他給我吃了避孕藥。
我頹然的過着日子,他已經允許我可以去房間外了,但是不能出這棟別墅,花園也不能逛。
我曾想偷廚房的刀,季姨看得很嚴,我多日都呆在廚房想找一下有沒有其他的小刀,我明面上跟季姨學廚,時不時看一下櫥櫃,并沒有翻的太勤。
我有時會問程錦書媽媽的事,她都避而不談。
因為我現在沒有反抗程錦書,他已經沒有給我注射藥物了,我養精蓄銳,有一個很大的念頭,就是弄死程錦書,他不死,我死。
要是殺不了他,我從樓頂跳下去摔死也好。
我正在熬湯,季姨教我放什麽能更鮮,大火要開多久,小火要開多久,我心不在焉的學着,後面有人擁住我的腰,季姨很有眼色的出去了,順帶還關上了門。
程錦書吻了吻我的耳朵,順着下來吮吸我的脖子,他開始脫我的褲子,我強顏歡笑道:“這裏是廚房。” 一瞬間,他的氣息就變冷了,強硬的将我抱在櫥櫃臺上,動作粗重。
我可以咬他,可以抓他,他都不會生氣,但是我一旦有絲毫反抗,他就會變本加厲的讓我痛苦,我側頭咬住他的脖頸,小小的宣洩着,直至口中蔓延了血腥味兒,他用手掐住我的下颚,低頭吻了下來,将我的唇咬破。
他離開後,我趁季姨還沒有進來,翻箱倒櫃的找利器,在最底層的抽屜裏,找到一把生了鏽的水果刀,我把刀藏進衣服裏,整理好廚房。
晚上的時候,程錦書閉眼吻着我,我把水果刀摸出來,手在發抖,心跳的很快,最後我發狠朝他肚子上捅了下去,程錦書反應很快,後退了幾步,捅的不深,但是流了很多血。
他撐在床邊,捂着小腹,臉色有點發白,那雙狹長的眸子幽深冷冽。
我縮到了角落裏,拿着刀對着漸漸走來的程錦書,他的眸子裏沒有一絲溫度,輕而易舉搶過了我的刀,我的手也骨折了。
自那一回後,程錦書沒有再放我出房間,粗魯暴虐的性.侵我,我反抗起來,他給我注射了藥物,到後來我成日躲在衣櫃裏,瑟瑟發抖。
我不自覺的,神神叨叨念着許瑞陽三個字,我意識恍惚,幾乎快要瘋了,只有躲在衣櫃裏我才覺得我是安全的。
身下有一股熱流,低頭看了看,好像月經來了,我沒有出衣櫃,繼續呆在裏面,程錦書回來的時候都會直接打開衣櫃找我,他每一次都是很粗暴的把我拽出去。
我摔到地上的次數多了,腿上的淤青也很多,我記得以前走樓梯時,我差點摔倒,程錦書都會扶我。
他看到我褲子上的血時,蹙起了眉頭,程錦書蹲下來問我:“哪裏痛?”我抱着腿沒有說話,他把我橫抱起來,放到床上,他叫了季姨來看我,季姨尴尬的對程錦書說是月經來了。
程錦書皺緊的眉頭這才舒展了一些,他讓季姨去買衛生巾。
我呆呆的坐在床上,程錦書的手上不知何時多了一條睡褲,和一片衛生巾,他幫我把褲子脫下來,給我換了內褲,笨拙的貼好衛生巾,最後幫我穿上。
我望着程錦書,搖了搖了他的手臂,“你到底要對我做什麽?” 他那雙狹長的眸子泛着幽光,詭異一笑,“我在做程錦書不敢做的事。”
我胸腔裏積壓的憤怒在這一刻點燃,我一巴掌扇向他,怒吼道:“你他媽就是程錦書!” 他的頭偏離開來,光滑的臉上有清晰的巴掌印,他的眼神有一瞬的迷茫,很快恢複了犀利,鉗住我的下颚粗魯的吻下來,最終沒有做什麽,出去了。
後來一連幾天,程錦書都沒有來過。我在房間裏戰戰兢兢的過日子,現在的我對腳步聲很敏感,一聽到有人來,我控制不住的想要往櫃子裏鑽,我當然不敢藏有那個女人衣服的櫃子,有一間衣櫃放的都是程錦書給我買的新衣服,內衣內褲也沒有差。
我披頭散發蜷縮在灰暗的櫃子裏,頭斜靠着,用指尖來回在璧上寫一個"也"字,我不知道為什麽會寫這個字,就是想寫,我可能很焦慮,寫"也"字的時候能舒緩一點。
我敏銳的聽到一絲開門的聲音,盡管那聲音很輕,還是被我捕捉到了,我習慣的拿衣服遮住自己,這人好像不是程錦書,因為程錦書走路的聲音很沉重,但好像也不是季姨。
我沒有輕舉妄動,從細縫裏看出去,是程錦書英挺的臉!跟何遇一樣的斯文敗類,我吓得縮在了一起,他緩緩打開衣櫃,陽光照射進來很刺目。
程錦書怔怔的站在我面前,他濃密的劍眉漸漸糾在了一起,眸子裏是愧疚、難過、痛苦複雜的神色,他伸出大手輕摸我的頭,哽咽道:“未晚,別怕,程錦書不會傷害你。”
我依舊瑟瑟發抖,他想要給我一個笑,可是笑得真難看,兩邊的嘴角微微扯開,笑得越來越大,黝黑的眸子閃着淚光,隐忍着,鼓足了力,想要笑給我看,他又哭又笑使臉皺成了一團,那張帥氣的臉此刻并不帥氣,可以說很滑稽。
我低着頭不敢看他,程錦書沒有像往常一樣,直接将我扯的摔出去,他久久沒有反應,我畏畏縮縮擡頭時,卻見,他早已淚流滿面。
程錦書将頭慢慢的探進來,聲不成調:“未晚,幫我擦眼淚好嗎?” 我對于他的命令,下意識的要去遵從,更何況他還在我面前,我不知道他為什麽哭,也沒有那個心思想去知道。
我拿起膝蓋上的一件衣服,一點一點擦去他臉上的水澤,可是那些淚像決堤的洪水一般,絡繹不絕,越流越多,滴在我的手背上,溫度滾燙。
☆、起訴
程錦書躲進了櫃子裏,抱着我痛哭,他的淚沾濕在我脖間,我的耳邊只有一個人成年男人的哭聲,如一只被抛棄的小獸,低泣哀鳴。
我極力的往後縮,卻沒有退路。
程錦書的聲線微微變音:“我是在這個櫃子裏開始變的。”我不知道他在胡言亂語什麽,我低下頭,不曾言語。
他忽然把櫃子的門關上,蹲在正中央透過縫隙看外面,這一刻,他蜷縮的姿态和我很像。他抱緊自己的雙臂,徐徐道:“我在這裏,看到了經過,看到了結局,看到了真像。”
他微微回眸,兩眼通紅,像兔子的眼睛。
我面前有一只手,程錦書輕輕對我說:“未晚,抓緊錦書的手,我們一起逃出這個小黑屋。” 我沒有把手放上去,今天的他很奇怪,大約過了有十幾分鐘,他的手還一直平放在我面前,期待的看着我,沒有一絲的不耐煩,他溫和道:“逃出了這個小黑屋,未晚就能出別墅了。”
我眼裏迸射出一道驚喜,低微的問:“真的嗎?” 程錦書微微颔首,動了動手掌。
我可以出去了?!如死水一般的心波濤洶湧起來,我将手放在他的掌心上,程錦書反握住我,修長的指尖穿過我小手的縫隙,十指相扣。
程錦書小心翼翼的打開櫃門,将修長的腿放下去,然後像一個優雅的王子一般,扶我下來。我看到床上有我的包和衣服,我唯唯諾諾看了程錦書一眼,他挺直了脊背,将手放在褲袋中,朝門外走去,“我在門外等你。”
今天,程錦書的無厘頭,讓我滿腦子霧水,我快速換了衣服,看了一眼手機,有很多人發來消息打來電話,我沒來的及看,在屋裏拍了幾張照片,将手機放在衣包裏。
我腳步略微輕快的往外走,門打開後,程錦書跟我保持着三步的距離,兩邊的保镖已經沒人了。他一路走在前面,帶着我出了別墅,樓下的保镖看到他,都會叫一聲程先生。
程錦書今天穿了一身深灰色的西服,是Armani這個牌子的,我跟在他後面小心的走着,生怕他又把我關了回去。
上了一輛勞斯萊斯的車,他幫我系安全帶的時候,側頭悲傷的看着我,他的鼻尖輕點我的鼻,若有若無的吻了我,他的臉靠的我極近,“別發抖,程錦書不會碰你。”
他坐到了座位上,拉開安全帶系上,然後啓動開出了別墅。我不知道他是想帶我出去轉一圈,還是放我走,只要出去逮到機會我就逃跑。
在車上我悄悄按了手機錄音,側頭問道:“程錦書,你不會再侵害我了是嗎?”我摸不準他的情緒,生怕他下一秒暴虐起來,心中還是很膽戰的,他溫和道:“不會了,再也不會了,對不起。”
程錦書把我送到了我租的房子那裏,然後,就開車走了。我搓了搓臉,張望明亮寒冷的四周,我甚至以為我在做夢。
我沒有往樓上走,急急忙忙打了個車去警察局,是的,我要立案。
到了警察局之後,我立了案,說到罪犯是程錦書,警察微微變了臉色,我把錄音、現場照片拿了出來,然後他們對我進行取證,我身上的淤青、針孔還在,血液裏的藥物因子應該還有殘餘,□□提取了樣本,不知道還有沒有效。
警察在我身上拍了照片,将來要當做呈堂證供。
強.奸.犯罪起訴是由人民檢察院擔任公訴人,起訴書也是由法院幫我寫,我想我的證據都充足了,還是怕鬥不贏程錦書,畢竟他有錢有勢。
出庭那天我見到了程錦書,他表現的很平靜,場內還有陸文源,卻沒有一個記者,令我愕然的是,程錦書對所犯的罪供認不諱,而陸文源一直皺着眉頭,程錦書那方的律師呆了片刻,陸文源給那律師做了眼色,律師如夢初醒一般,搬出了精神病這個撇腳的理由,有錢人家一向愛用這個理由來逃避罪責。
刑事司法相關的精神病鑒定中,還有個很關鍵的地方在于要确定精神症狀“與本案的關聯”。如果雖然有精神症狀,但該症狀未影響到被鑒定者對相關案件事實、行為的辨認能力,那麽即使認定有精神病,在這個案件中也仍然可能被鑒定為完全刑事責任能力人。
一場官司打下來後,程錦書被判了三年有期徒刑,我從來沒有想到,一切都如此順利,最重要的是程錦書的态度。他被押走時,深深的注視了我一眼,用嘴型朝我無聲道:對不起。
我總覺得我還在做夢,或許我醒了之後,還呆在那個衣櫃裏呢?
法庭散會後,陸文源來找我,我一臉警惕防備,他笑了笑,請我去喝咖啡,說要談一些事,關于程錦書的事。
我遲疑了片刻,選擇去了城市裏熱鬧的地方,人多的地方應該安全點。陸文源嘆了不少氣,說我杯弓蛇影,陸文源還說他和程錦書都是好孩子。
我嗤之以鼻,不厚道的諷笑。
我選的一家咖啡廳沒有包間,坐在窗戶邊,有些喧鬧,能聽見街上人群的笑聲、說話聲、玩笑聲。
我對于陸文源開門見山道:“說吧,什麽事?想威脅我還是怎麽樣?”
陸文源将雙手交叉相握放于桌前,不緊不慢道:“錦書有雙重人格,他不是要故意傷害你的,這麽多年了,我從沒有看見他身邊有任何女人,你在他心裏的分量很足,我怎麽敢威脅你,他的第二重人格出現時,我都不敢忤逆他,但是程錦書真的是一個很好的孩子,我們陸家和程家原先是世交,我在陸家不是嫡系的人,是旁支,所以只繼承了一點股份,我跟他從小玩到大,穿一個連裆褲的,我在陸家沒什麽地位,他讓我在程氏工作,一步一步提拔我,因為他精神上有些問題,有時候會突然消失,所以把控股權轉移給了我,你能想象最好的朋友完全相信我的那種心情麽?有這樣的兄弟很值。”
陸文源喝了一口咖啡,繼續道:“程錦書在法庭上對罪行供認不諱,是想承擔該有的責任,是想用這樣的形式來跟你表達對不起,他的意願沒人能左右,我也只能告訴你這些,讓你諒解他,錦書或許覺得你永遠也不會原諒他,所以很難過,我的兄弟我很了解,希望你不要恨他。”
我一時沒有反應過來,抿了一口咖啡,對程錦書的恨少了一些,但那些噩夢都是真實存在過的,我淡淡道:“至少我現在還不能釋然,或許時間久了,我也就原諒他了。”
陸文源緩緩起身:“媒體消息已經被我封鎖了,希望你能守口如瓶,法院判下來的精神賠償我稍後轉給你,嗯....三年內你能抽出一些時間去看望程錦書麽?他一定有話對你說。”
陸文源的嘴唇嗫嚅了一會兒,猶疑着要不要坐下來繼續說話,好像還有一些事他似乎想告訴我,最後抿了抿嘴,沒說什麽,跟我道別離開了。
程錦書若真的有雙重人格的話,回想起那日他對我又哭又笑,躲在櫃子裏神秘兮兮的樣子,說看到了什麽經過真像,難不成跟他媽媽的死有關?
喝完一杯咖啡,我慢慢走出咖啡廳,現在我已經沒有工作了,因為程錦書之前用我的手機跟總編辭了職,我消失的那段時間裏,他以我的口吻和別人聊天保持着聯系。
趙茜還加了我的微信,給我打過電話,程錦書沒有受理,我添加了之後,她給我發來的消息是對不起,她以為我辭職是因為她。
趙茜說她現在冷靜下來後覺得很抱歉,我有一搭沒一搭的回複她,趙茜心眼也不算壞,脾氣挺直的,我沒計較什麽。
我打算搬回a市和張逸一起租房子,有個男人在,總比自己一個人住安全,這次的事讓我很長一段時間內,畏畏縮縮的,走在路上會一直四處張望。
我搬回去之後,張逸很高興,但是他一觸碰我,我就會往後退,這是我的本能反應,他以為我讨厭他,心情看起來很低落,我也沒解釋什麽,難道坦白告訴他我被強.奸了?心裏有陰影?對張逸我還真說不出來。
之前我讓張逸幫我炒股已經返了七萬塊到賬上,我繼續讓他幫我炒,他已經辭職了,整天呆在家裏對着電腦的K線圖吃喝拉撒,幾乎不離開位置。
張逸跟我說許瑞陽來找過他,要我的住址,他沒有理會,許瑞陽三番四次的來過這裏,張逸讓我見到許瑞陽就不要理,不用他說,我對許瑞陽已經完全死心了,沒了留戀,大概是兩次的危險,讓許瑞陽更快的從我心裏抽離了吧。
法院判的精神賠償陸文源很快轉了賬來,數目太大,我退了一些回去。我想一個人去旅游一趟,就當散散心,打算回來後再找工作,我完全不想帶張逸去,只想一個人,安安靜靜的走,所以不準備告訴他。
在我準備出游的幾天,許瑞陽找上了我,那時候我正下樓扔垃圾,我連一個視線也沒給過他,對于這種渣男,沒什麽好說的了。許瑞陽跟在我身旁,低低道:“嚴晴流産了,我跟她分手了,我之前選她是因為孩子,你知道的。”
我把垃圾扔進了大桶裏,甩出去的那一刻,我覺得那袋垃圾就是許瑞陽。
等到了一定的時間,彼此的過去已經不重要,那些曾經令你無比在乎的東西就好像半途而退的潮汐一般似乎沒有了提及的必要。這個世上沒有命運這回事,同時也沒有意外。
他和嚴晴之間,本就不能用意外來概括。
我斂了神色,微笑着,說道:“你曾經說如果遇到那個人,就跑向你,那個時候,我沒辦法跑向你,後來遇到壞人,你讓我喊你的名字,我喊了,可是你在哪裏?......你在保護別的女孩,我差點就活不下去了,我并不堅強啊,這樣的我,你會保護嗎?”
許瑞陽眼中是愧疚,悔恨,同時有一絲喜色,他握住我的肩膀,暖暖一笑:“會。”
我揮開他放在我肩上的手,嘴邊勾起一抹嘲諷的弧度,“會啊,可我不需要了,因為我已經是受害者了。”
許瑞陽眉宇擰在了一起,抓着我的手,“受害者?什麽受害者?你說的那個人又是誰?”他以為我說的是他傷害我的事,道:“我會好好補償你的,我們重新開始,我愛你,我會保護你一輩子。”
我笑而不語,抽了手,“許瑞陽你真的是一個渣男,十足的渣男,既然已經選了嚴晴,你就該對她負責到底,別掰了玉米丢了西瓜,我對你已經沒有任何留戀了,好聚好散,不要消磨掉彼此最後的顏面。”
我轉身離去,許瑞陽将我扯進他懷裏,低頭強吻我,我現在只有反感,反感一切男人的觸碰,亦止不住的發抖,我擡起膝蓋狠撞他的命根子,落荒而逃。
回到家後,張逸見我神色張惶,問我怎麽了。我說沒什麽,就聽到許瑞陽敲門的聲音,張逸撩起袖子就想出去打架,被我阻止了。
當我啓程去旅游時,上飛機前的那一刻,我才給張逸發了一條報平安的短信。我的第一站是天府之國——成都,我用手機查好了路線,在一家四星級酒店落腳,我先去了杜甫草堂,裏面環境幽美,很清淨,不自覺的說話聲也會變小。
成都有很多好玩的地方,小吃數不勝數,讓我逗留了許久,期間張逸炮轟我的電話,埋怨我不帶他出來,一直逼問我在哪裏,我一字也沒有透露。
當地人很熱情,整天笑呵呵的,感染了我,我陰郁的心情好了一些,他們沒事就喜歡買一杯茶,在茶館坐上一整天,或者打打小牌,搓搓麻将,有人說他們懶惰,有人說他們閑散自由。
仁者見仁智者見智,若要活的開心一些,我寧願像他們一樣享受生活,去品味每一分每一秒,可是現實只能讓我緊湊的抓緊時間,去追夢。
輾轉我來到了雲南,許多文青都來過大理和麗江,可是我覺得這裏商業化的氣息太重了,沒有我想要的感覺,後來我在雲南的其他地方找到了不出名的小鎮,那裏相比麗江和大理,更還原了一份淳樸。
在旅行之中,我好像找到了人活着的意義是什麽。
說不出來,但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