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8)
,和她始終保持着距離。
連個稱謂都要計較。
“是我莽撞了。”
她主動道歉,也只能這樣,爹爹告訴她,要想得到苻生,先不要讓他讨厭你。
☆、抱住
虞婳從茶樓出來不久,蔣越也跟着出來了。
“怎麽不繼續待在雅間?“
蔣越追上虞婳,和她并排走,很不要臉地問道。
“我臉皮沒你的厚。”虞婳答道,精神有些萎靡不振。
她現在想想,大約也想通了其中關鍵,按照京城貴女們的教養來看,柳煙不可能無緣無故地推開門,那麽只有一個可能,被人慫恿。
而是被誰慫恿呢?
虞婳看了旁邊的人一眼,沉默了下來。
“你是不是在想我這麽不要臉的去破壞你和苻生的約會。”蔣越才不管虞婳什麽表情,他繼續道,“可是你也要想想,我可是一個在追求你的人,若是我放任着你和苻生在一起,那不是自己打自己臉嗎?”
虞婳不知道他是在裝傻,還是真傻。
這麽幾次的相處下來,他不會看不出她和苻生之間的關系。
但他既然知道這層關系,那麽說出這種話,就是有意為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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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我說多少遍,我不喜歡你,我喜歡苻生。”
虞婳有些煩躁地道,她真的不太想和他有什麽牽扯了,他謀他的江山,但請拜托,別牽扯到她。
她想自己來到這個朝代,本就沒有什麽野心,想嫁給皇帝或者王爺之類的,她只想過的開心就好。
和喜歡的人在一起,無關身份。
苻生一無所有的時候,她喜歡他;苻生權傾朝野的時候,她依然喜歡他。
虞婳想了想自己這幾年的經歷,唯一讓她惦記的就是苻生,在她以為她已經将他遺忘的時候,才發現,再遇見,還是忍不住心動。
這次,她想抓住他。
蔣越在虞婳說出那般話之後,依然跟在她身旁,就是不離身,也不提苻生,只道:“今天見到柳煙欺負你的時候,我是真的很憤怒。”
“謝謝。”
若是蔣越不糾纏她的話,虞婳大約還是很喜歡和這樣的人在一起的,但是當他很認真地說出喜歡她的話的時候,她知道他們兩人該保持距離。
“我不管你喜歡誰,你知道我喜歡你就好。”
蔣越依然表白着,連臺詞似乎都和上次一樣。
虞婳聽了撇了撇嘴巴,想回他些什麽,但最終長了長嘴巴還是什麽也沒有說出口。
明王府比西南王府離順天茶樓的距離近一點,到了府門口的時候,蔣越和虞婳笑着告別,雖然接收到的是一記白眼。
虞婳繼續走着,走到自家門口的時候,腳都擡着進去了,卻還是轉身。
往太師府的方向去。
她還是放心不下他。
或者說她有點放心不下柳煙,雖說她并不願意和柳煙直接發生什麽沖突,但是她願意和苻生發生沖突。
索性距離也不太遠,走了大約一刻鐘,到了門口。
她站在門口,并沒有進去。
“你打算站多久?”背後忽然響起清潤的聲音,虞婳轉身。
就見她心心念念的人站在那裏,看着她,表情有些冷。
“把我一人丢在雅間,你還有臉來?”
苻生的語氣并不是很好,但是虞婳卻意外的聽出了一絲別扭的抱怨,讓她的心情瞬間由陰轉晴。
她一下子抱住了來人,窩在苻生的懷抱裏,嗅呀嗅,跟小狗一樣。
苻生回抱了她。
作者有話要說: 抱了抱了
☆、誤會
有點點委屈浮上虞婳心頭,她酸酸問道:“你怎麽回來了?怎麽不陪着溫柔的柳小姐了?”
苻生放開了她,将她拉到和自己平視的位置,然後注視着她,并沒有回答她的問題,而是有些疑惑地問道:“你生氣了?”
他很少見到虞婳這個樣子,似乎很在意他的樣子。
苻生心裏隐約生出了一絲絲甜意,才知道,原來她也會生氣,也會因為其它女人和自己吃醋。
那些得知她在自己離開之後又交往男友的不平衡感奇異地消失了。
像是暖風忽然吹來一般。
心情沒來由地放松。
“誰說我生氣了?我才沒有生氣。”
虞婳否認,她怎麽能在他面前示弱呢,他都要抛棄自己娶別的女人了。
她背過身子,深呼吸,平複自己的情緒。
苻生一直注意着虞婳的表情,見她并不想承認,也不勉強,他知道就可以了。
“我和柳煙不熟。”他解釋道。
“你不用和我說,我和你也不熟。”
虞婳沒有回轉過身子,只不過聽到苻生開口解釋,心裏還是有些高興的,卻賭氣回道。
說完這句話的時候,她就知道自己任性了,苻生已經不是她的男友了,她說這句話有什麽意義呢?
除了将兩人的關系撇的更遠。
想到這裏,心裏有些恐慌,她轉過身子,想要說點什麽。
卻聽苻生道:“你和我不熟悉無所謂,我會讓你慢慢熟悉我的。”
虞婳驚了下,她兩眼瞪得老遠,将苻生得每一個毛細血管都認真看了一遍,确定眼前得人是苻生,而不是由其它什麽人假扮得。
不怪她奇怪,按照以往得劇情,這個時候一般都是由她來哄着他。
而現在,他這是在做什麽?
是在向她告白嗎?
“和你慢慢熟悉的不是我,是柳小姐。”她回道,語氣有點冷。
兩個人成親以後不就是慢慢熟悉的過程嗎?
他将要娶的人是柳煙,而不是她。
她以後的人生會跟老爹一起回到雲城,找一個愛她的,可以保護她的人一起生活。
而他,則會一直待在梵城。
兩個未來本來就沒有交集的人,其實早點分開還是比較好。
苻生聽到她這麽說,眉頭皺了皺。
他是鼓足了勇氣,才說出安慰她的話,她怎麽會說出柳煙呢?
“你是不是誤會了什麽?”
能想到也只有這一個理由了。
虞婳想到以後,向後退了幾步,和苻生拉開了點距離。
才回道:“我沒有誤會什麽,也許你之前說的是對的,我們兩本來就不合适,還是不要勉強在一起了。”
她放手吧。
虞婳想,她一定可以再找到喜歡的人。
她看着他,等他說些什麽。
苻生的嘴唇動了動,似乎也準備說些什麽,只是最終還是沒有開口。
他轉身,回了府。
沒有再回頭。
而虞婳,看着他進了太師府,再看着太師府的大門關上。
依舊站在那裏。
夕陽西下,将她的身影拉的很長。
莫名有些孤單。
作者有話要說: 太師鼓起勇氣的告白被誤會了,心碎了。
☆、變了
蔣越回到明王府不久,就聽管家來報,說丞相之女柳煙登門拜訪。
他似乎并不意外,只道:“帶柳小姐到花園涼亭候着。”
管家雖然不明白京城中最受歡迎的貴女柳小姐為何忽然來拜訪,但也知道明王和柳相并沒有什麽交情,且彼此立場不同,政見相左。
“世子,這要是讓王爺知道,有些不妥吧。”管家斟酌着,小心回道。
“你先去安排,父親那我自會交代。”
管家見世子這麽說了,他也不好再反對什麽,退了下去。
這是柳煙第一次來到明王府,在她小的時候,雖然跟随着做官的父親一直在京居住,但也沒有多少機會可以直接接觸到皇親貴胄的。
而明王當時算是大淵開國皇帝中最得寵的兒子,連着蔣越在諸位皇孫中的地位也很高。
她一直都知道蔣越,或者說在小時候遠遠見過,卻和他從未說過話。
沿着石子鋪就的小路慢慢走着,柳煙不時地細細觀察着園中的花兒,直到一聲調侃聲響起。
“亂花漸欲迷人眼,柳小姐被迷住了?”
柳煙回神,就見花園涼亭中,蔣越身着一身錦服,站在那裏,笑看着她。
她微微失了失神。
她知道,若沒有苻生站在旁邊的話,蔣越的容貌也算是一等一的好,但是和苻生一比較,總是感覺差了那麽一點點出塵的仙氣。
似乎沾染世俗多了些。
她俯下身子,朝蔣越行了行禮。
“小女冒昧來訪,望沒有打擾到世子。”
蔣越笑着回道:“怎麽會,我求之不得呢。”
“請。”說完他對柳煙道。
兩人落座,一旁的侍從給兩人斟了茶水後,主動退出了園子。
柳煙喝了一杯茶水,贊道:“真是好茶,入口醇香,該是今年剛上供的新茶吧。”
蔣越沒有喝,微微将頭向後靠了靠,姿态甚是懶散,随意道:“這裏沒人了,柳小姐想說什麽,直說吧。”
柳煙一愣,沒想到蔣越這麽直接。
她索性坐直了直身子,微微猶豫了下,才問道:“今天西南王郡主出現在順天茶樓,是你安排的?”
蔣越其實在回到府裏之後就知道柳煙一定會來找他,畢竟今天這麽好的機會,本是他送給柳煙和苻生單獨相處的機會,卻被虞婳給破壞了。
雖然之後苻生說了什麽,他并沒有聽全,可看苻生對柳煙的态度,也知道并不是什麽讓人高興的話。
“柳小姐為什麽想到是我?”他說着,頓了下,“而不是苻生?”
“不可能,苻生什麽性子我是知道的,他就算喜歡一個人,也不會主動追求。”
蔣越的話剛一說完,就被反駁。
“看來柳小姐很了解太師。”蔣越回道,避開她的問題。
“是不是你?”
柳煙繼續問,她不相信虞婳會那麽湊巧地出現在那個地方,且看起來目的和她一樣。
蔣越稍微坐直了身子,拿起茶杯,請抿了一口,似乎根本不在意地道:“是我如何?不是我又如何?我說不是我,柳小姐說是我,那不是我也是我了。”
“真是你?”柳煙猛地起身,似乎想要拿茶水潑過來。
但是也只是起身了一瞬,接着又坐了下來。
但她的一舉一動,蔣越都看在眼裏,心道:“梵城裏傳言的賢良淑德的柳小姐原來是如此嗎?脾氣如此大?”
他嘴角依舊噙着淺淺地笑,道:“先別激動,聽我說完。”
“你還有什麽要說的?”柳煙氣憤道,“你喜歡虞婳我知道,可你別忘了,虞婳是喜歡苻生的。”
蔣越聽她提到虞婳喜歡苻生,嘴角的笑意瞬間消失,冷冷道:“柳小姐,在什麽人面前說什麽話,我想柳相想必教過你吧?”
說完加了一句:“難道說丞相府裏全是草嗎?”
“你……”柳煙這次是真想潑水了。
侍從适時地出現,添了一些瓜果放在石桌上,然後退下。
“柳小姐別忘了你來明王府得目的。”蔣越提醒道。
“你說讓我去找苻生,幫我安排單獨會面的機會,但是你又通知了虞婳,這就是你的誠意?”
柳煙不知道自己為什麽當初就信了蔣越,信他說可以幫她得到苻生。
“我說是,你就相信了麽?”
蔣越有時候真搞不懂女人想什麽,相比較而言,他覺得和虞婳相處起來更輕松,至少虞婳将一切都說的明明白白,怼他也是怼的光明正大。
“那你還真是個傻子。”他譏諷道。
柳煙從來都沒有被人這麽罵過,本想發怒,但在行動之前将他兩句話連着想了想,才驚訝道:“你沒有通知虞婳?那她怎麽過去了?”
“巧合。”蔣越回道,“你愛信不信。”
柳煙繼續懷疑着,她不知道自己現在該相信面前這個人,還是不相信。
但是無疑,現如今最好的合作夥伴就是眼前的人。
她想要得到苻生,而蔣越想要得到虞婳。
他們倆合作,幾乎是雙贏的結局。
且縱觀整個梵城,拿權勢來說,除了明王,似乎也沒有什麽人可也和苻生在朝堂上抗衡了。
“你在我和虞婳吵架的時候,出現的時機太巧了,不像是後來才知道的。”
柳煙回憶着當時的情景,她去的那個時候是設計好的,不可能那麽巧,除非虞婳也是設計好的,知道那個時候苻生剛好在那裏。
蔣越面露諷刺,嘴裏卻說着打擊的話:“知道我為什麽出現的那麽巧嗎?”
柳煙沒說話,看着他,等着他說。
“因為苻生讓我下去的。”
蔣越嘴裏一字一字地吐出這幾個字,就見柳煙的臉色一點點變得慘白,直到最後徹底失去了血色。
“是他……”她呆呆自語着,似乎忘了自己正在明王府,也忘了對面坐着的是并不好對付,且喜歡看人出醜的明王世子。
蔣越這次倒沒有落井下石,只客觀分析道:“應該也不是苻生,虞婳一直被西南王禁在府中,我這幾日派去的人,也沒有聽說兩人有什麽聯系。”
其實這一點蔣越也有點納悶,似乎在虞婳剛一進入順天茶樓的時候,苻生就知道了。
只不過先前沒有什麽表情,之後在聽到樓下的動靜的時候,讓他下去看看。
想來那個時候他是知道柳煙找虞婳麻煩了,而叫他下去看看,也明白他在外人面前,不可能不幫虞婳。
畢竟梵城裏在傳着,明王世子追求西南王郡主。
且他對柳煙,除了想利用她牽制苻生外,也沒有其它的想法,幫她,也只能出于利益相關。
眼淚在柳煙的眼裏打了轉,最終沒有滴落下來,她背過身子,調整了下自己的表情。
才道:“謝謝世子告知,我願意繼續和世子合作。”
蔣越并不喜歡女人哭,雖然女人哭的時候,他大多會選擇去哄,但是心裏卻厭惡的不行。
見柳煙沒有哭出來,對她有了那麽一點點好感。
安慰的話從嘴裏冒了出來:“虞婳的出現只是意外,只不過苻生如何得知,我的确不知,但我可也确認,苻生沒有讓虞婳來找他。”
當朝太師想見一個人,可能會直接去找她,也可能會讓人去太師府上,獨獨不會在見其他人的時候,讓另外一個人也在旁邊。
想到這裏,蔣越就想起來了自己被嫌棄的經歷。
可真讓人不舒服,所以他不舒服,也不會讓其他人舒服。
苻生自從成了大淵的太師之後,做事漸漸趨近于簡單粗暴。
雖然讓人心裏不爽,但誰也沒有辦法。
柳煙的情緒穩定下來之後,也許是蔣越對她的态度變軟了很多,也許是她想找一個人傾訴。
她說:“我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就喜歡上了他,那個時候他除了容貌一無所有,我還是跟爹爹說,想要嫁給他。”
蔣越點頭,難得的認真聽了起來。
“爹爹也同意了,跟他說了,但他說,他沒有功名,配不起我。”柳煙繼續回憶着,“那時我想,我等,反正我還小,等得起,且我相信他一定會出人頭地。”
“然後沒有想到他出人頭地忘了曾經的恩人。”蔣越補了一句,有點不太想繼續聽下去了,畢竟這些最近他已經聽了好幾遍了。
柳煙卻似無所覺,繼續道:“我以前從來不擔心他會喜歡上其他人,且在梵城,我自信除了我,沒人能配的上他。”
“沒想到虞婳出現了。”蔣越嘆息道。
連他都意外,虞婳出現的真太是時候了,或者說時機和年齡都太對了。
讓每個藩王都想讓她做兒媳婦。
他想起父親來梵城之前的叮囑,當時他還是有些排斥的,只覺得娶一個風評那麽不好的妻子是對他的羞辱,但是和虞婳相處了幾次之後,卻意外的合拍。
發現她身上有種很奇怪的東西,一種他在其它女人身上從未發現的東西。
然後他就不那麽排斥了。
而苻生和虞婳的牽扯,卻是他沒有想到的。
可能是蔣越的話有點打擊到柳煙了,或者說是戳到她不想面對的地方了。
她沉默了許久,才道:“是的,虞婳出現了。”
他變了。
☆、失戀
柳煙的話讓兩人之間的氣憤再次凝滞起來,虞婳和苻生會在一起,是他們誰也沒有想到的事情。
或者說,苻生只是和虞婳一起出游,已經讓梵城很多人坐卧不安了。
其中自然包括各大藩王。
“我有一點一直想不通,按理說虞婳來到梵城之前,兩人應該沒有見過面,苻生怎麽會邀請她游湖?”
柳煙問出了她一直疑惑的一點,她用絹帕擦了擦眼角,眼睛因為氤氲着淚水,有點濕潤。
蔣越聽罷,尴尬地笑了笑。
見對方一直盯着他,希冀從他這裏得到一些以前沒有的信息,沒有辦法,只能回道:“可能是因為我吧。”
他想起虞婳和苻生第一次見面的時候,還是他帶着虞婳一起上去的,當時只覺得那個人太煩,覺得告訴她樓上的人是太師,她大約會打退堂鼓吧,但是沒有想到虞婳就那麽跟着他上去了。
而苻生的容貌,是會讓不管是男是女,第一次見了都會心生好感。
虞婳喜歡美男,瞧上苻生一點也不意外。
加上兩人之後又都去太師府住了幾日,期間,虞婳和苻生有單獨相處過,而這其中發生了什麽,他卻不知道了。
“因為你?”
柳煙有些意外,這個答案是她沒有想到的。
蔣越将他和虞婳一起在賭場,然後被太師請到太師府的經歷說了下。
卻見柳煙目露向往,繼而又有些迷惑,似乎不太相信苻生會在短短幾次的會面中對虞婳産生好感。
“其實我挺羨慕虞婳的,她可以自由自在地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出了事情有西南王府在後面擔着。”
排除掉其它,虞婳的生活不就是她一直想要的生活嗎?
因為弟弟不争氣,而她為了不讓父親失望,努力地成為梵城第一才女。
柳煙的話讓蔣越猛然意識到,虞婳和其它女人的不同之處在哪裏,大約是他從小到大,身邊圍着的都是自小按照淑女标準培養的符合人們審美的女子。
且他也一直認為女子本該就是那樣的,且欣賞那樣的女子。
和梵城裏的名門貴女相比,虞婳更像是不知從哪跑出來的野人,完全沒有受到一點點規束,似乎在她眼裏就那些教條形同虛設。
而虞婳給他的新鮮感在于,和虞婳一起相處的時候,他會不自覺的忽略她的性別,下意識将他當作和自己一樣的,男人。
想到這兩個詞,蔣越忽然就覺得腦殼疼。
他如果将虞婳當成了男人的話,那麽現在他追求虞婳,豈不是說他的審美變得……
他不敢想下去了。
“其實你這樣也挺好的,梵城第一才女的可不是誰都可以當的。”蔣越莫名的想要稱贊下柳煙,來扭正自己已經歪了的審美。
柳煙笑了笑,道:“世子說是因為你,才讓虞婳和苻生認識,我不認同。”
“為何?”蔣越問道,他在苻生掌權之後,找人将苻生查了一遍,并沒有查到他和虞婳有什麽牽連。
“直覺。”
柳煙回道,其實也只是憑借苻生那個握着虞婳手的動作,能讓他護着的人,她不相信只是見了兩面的人。
且她不認為虞婳的魅力有那麽大。
明王世子蔣越追求她,也只是在如今的局勢中,娶到虞婳是對明王府最有利的。
而要說苻生會不會因為明王,而刻意去接近虞婳……
柳煙想了想,她還是認為不可能,那人從來都不喜歡女人靠近他的身旁,更不屑于用這種方式和人争鬥。
“哈哈……”
蔣越笑了起來,他沒有想到柳煙會說出這兩個詞來。
但女人一般都比較感性,而他只相信事實。
柳煙倒沒有因為蔣越的大笑而生氣,只是禮貌地再次行了禮之後,離開了明王府。
蔣越依舊坐在花園中,讓侍從拿着酒,獨自一人喝了起來。
管家走進,道:“世子,王爺請您去書房。”
他起身,整理了下自己的錦袍,才慢慢地往書房去。
到了書房,見父親面色不太好,他心裏猜測着,也不說話,擔心說了什麽錯的話,無辜遭殃了。
“我讓你接近虞婳,誰讓你和柳相那個老狐貍的女兒攪在一起了?”
明王劈頭蓋臉罵了起來。
蔣越心道:看來早朝的時候,柳相得罪父親了。
他面色不變,慢慢解釋:“父親,苻生現在最大的依仗就是柳相,若是讓兩人之間産生嫌隙,還怕苻生沒有破綻嗎?”
明王頓時就理解了自己兒子的意思,面色變好了些,輕聲道:“剛才是我太急躁了。”
“是太師那一派太讓人讨厭了。”蔣越接着道。
明王聽罷,嘆了口氣,繼續:“我本來以為有你寧王叔的支持,我們兩大藩王合起來的兵力怎麽都會讓苻生忌憚些,但沒有想到他還是有恃無恐,尤其那個姓柳的,真當他是大淵朝第二了。”
“柳相之所以一直支持苻生,一是感念他的提拔,二是因為女兒柳煙。”蔣越解釋道,“柳煙喜歡苻生,柳相也喜歡苻生。”
“不能讓那兩人在一起。”明王拒絕道。
最近西南王虞靖沒有什麽聲響,幾乎都快成了朝上的透明人了,若是拉攏不來西南王,讓苻生少一大助力也好。
“你和柳煙也多接觸,年輕人合得來。”明王忽然道。
蔣越扯了扯嘴角,沒說話。
但也沒有反對,反正在他父親眼裏,他的婚姻就是一個籌碼,給明王府帶來利益的籌碼。
“那虞婳呢?”他問道。
“先不管。”明王道,“但是也不要讓她和苻生接觸,畢竟虞靖一天不離開梵城,我這心裏就不安。”
要說在這大淵王朝中,明王最讨厭誰?
以前是西南王虞靖,現在則是太師苻生。
“嗯。”蔣越應了聲。
他沒有想到和柳煙有什麽,但是父親這裏總要交代,而他不可能說出他和柳煙之間的協議。
各取所需罷了。
至于虞婳,他當然不會放棄的。
出了書房,他找來派去跟蹤虞婳的人,問了情況。
知道虞婳後來并沒有回西南王府,而是去了太師府門口,和太師說了幾句話,但兩人似乎吵架了,之後虞婳就有些失魂落魄的回了西南王府,之後就再也沒有出來。
了解完情況,他讓人下去了。
想了想,大約也猜到是因為柳煙的事情,讓兩人之間産生了誤會。
不過蔣越有一點不明白,看的出來,虞婳并不是一個輕易會喜歡上人,她之前的幾任男友,也僅僅只是她喜歡那些人的皮囊。
而他一直相信,虞婳之所以對苻生不一樣,也僅僅只是因為苻生那副皮囊。
但是聽屬下的彙報,他第一次對自己的判斷産生了懷疑。
聯想起柳煙之前說直覺,他不由得猜測道:“難道說兩人之前真是認識的?”
想到這裏,他額頭有冷汗冒出來。
這個若是真的,不僅關乎他的感情之路,更是對明王府也會有影響。
他想要告訴父親自己的猜測,但是又怕自己猜測的是錯的。
一時猶豫了下來,更加頭疼,索性先回了自己屋子。
……
虞婳從太師府回來之後,誰也不理,一頭紮進被子裏睡覺,直到晚膳時間才醒來,但是也沒有起床,木然地盯着外面。
她以前看小說中說一個人失戀後會茶不思飯不想,嚴重的還會想到自殺,只覺得好笑。
現在輪到自己了,才第一次體會到真心不好受。
放佛心口壓了一塊大石頭,悶悶地,讓她喘不過氣來。
一想到以後苻生可能會和柳煙成親,心裏就難受。
西南王從書房出來吃晚膳,見以往吃飯比他積極的閨女今日還沒來,就問明亦:“郡主呢?”
“應該在睡覺。”明亦回道。
他以為她今天出去玩之後會開心,但是沒有想到她回來一副要哭了的表情,讓本打算一個月都不理會虞婳的他,都忍不住問了什麽事。
但虞婳似乎根本就沒有聽到他說話,一直往自己院子裏走,進了自己房間就沒有出來過。
這種情況很少見。
應該說從他認識虞婳開始就沒有發生過。
“去叫她來吃飯。”
明亦去了虞婳的院子,院子外,紫月正在繡着錦帕,見他來了,向他吐槽:“我和郡主一起從茶樓裏出來,郡主走的太快了,我跟丢了,後來實在找不到郡主,就先回來了,結果發現郡主已經睡着了。”
“王爺讓郡主去吃飯。”明亦道。
紫月知道明亦并不愛聽她抱怨這些,進了屋子,就見自家郡主躺在那,一臉愁容。
“小姐,你沒事吧?”本想埋怨的話,出口就換成了關心的話。
“沒事。”虞婳朝她笑了笑道,“你跟老爹說下,我今晚不吃飯。”
紫月點頭應了一聲,給虞婳倒了一杯水,才出了她屋子。
出來之後将虞婳的意思和明亦說了下。
明亦也沒有勉強,他只是心底微酸,還是因為那個人嗎?
只是聽了他要成婚就成了這個樣子麽?
☆、夢醒
夜晚的太師府裏靜悄悄地,夜風吹過樹杈,卷起陣陣聲響,忽然,空氣中傳來急促的腳步聲,緊接着是門被推開的聲音。
劉伯推開苻生書房門,裏面很黑,完全看不出來人影,他将燭火點亮,才看到有個人影縮在椅子上。
“怎麽又不吃飯?”看着将自己縮成一團的人,他嘆了口氣,語氣似有無奈,又夾雜着疼惜,問道。
多少年了,沒有見過苻生如此模樣。
椅子上的人聽到聲音,微微擡起頭,似乎有些迷茫,又似乎含着希冀,待看清面前的人之後,又低下了頭。
“你喜歡人家,你就去追,縮在這裏有什麽用?”
劉伯盯着自己從小看大的孩子,他的心思,他一眼就能看出來。
“她不喜歡我。”
苻生複又将頭擡了起來,悶悶地回了一句。
她說他們不合适,就不要在一起了,在他剛想和她好好在一起的時候。
其實今天的會面是他刻意安排的,他知道西南王在聽了他說的那句話之後,肯定會放虞婳出來,而虞婳喜歡豆花,也一定會迫不及待地來吃豆花。
而他坐在那個位置,剛好能看到她。
他不知道虞婳是否想他,他想她了。
而蔣越和柳煙的出現則是在他的意料之外,他沒有想到蔣越會約他,也沒有想到柳煙會推開門。
他并不想讓其他人打擾他們。
劉伯沒有想到苻生會忽然說出這樣的話來,似乎很多年沒有見他這樣的表情,脆弱的如同當初的那個望着火光的孩子。
“她喜歡你。”他說,“喜歡一個人是看的出來的,郡主當時在府裏要去見你的時候,雖然有些害怕,但是臉上的笑意也是掩飾不住的。”
那是喜歡一個人的時候才會有的笑意。
苻生看了劉伯一眼,卻沒有吭聲,繼續沉默着。
他知道虞婳以前喜歡他,可那人實在是太善變了,太容易喜歡一個人,也太容易讨厭一個人。
而她現在不喜歡他。
她當面說的。
劉伯見苻生沒有反應,知道他這次是陷進去了,年輕人的愛情總是讓人捉摸不透,也太讓人容易迷失自己。
他忍不住又嘆了口,道:“不管她喜不喜歡你,你總要吃飯吧。”
不開心就不吃飯這是跟誰學的?
見苻生毫無反應,繼續勸:“吃飽了你才有力氣去問她,有時間去驗證她到底喜不喜歡你……”
苻生臉上似有動容,似乎打算起身,但是又不太想起身。
劉伯猶豫了下,還是狠心道:“想想你的父母。”
若是心懷仇恨可以讓他振作起來,那麽就讓它成為他活下去的一個目标吧。
他背過身子,不再看他。
話落,苻生猛地起身,道:“安排飯菜吧。”
劉伯欣喜,擦了擦眼角要流出的淚,道:“好好,我去給你端來。”
“不用,我自己去。”
苻生說,他好似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一般,夢中有她追他的過往,有她說分手的決絕,一直到再次的遇見……
然後夢醒了,而他該繼續做他未完成的事。
作者有話要說: 太師表示:不開心就絕食是和虞婳學的。
虞婳:黑人問號臉?
☆、護她
朝堂上一如往常,太師這一派的官員和明王那邊的因為南方洪災該派誰去赈災争論個不停,而坐在上首的小皇帝一邊瞧着太師,一邊偷偷地打着哈欠,昨晚上因為功課沒有做完,他又被罰了。
忽然朝堂變安靜了許多,小皇帝睜着惺忪的雙眼悄悄問身旁的太監:“結束了嗎?”
身旁的太師看了眼跪在地上的西南王,悄聲道:“皇上,西南王有事在奏請呢。”
小皇帝聽到這句話,瞌睡立馬去了大半。
睜大眼睛,看到了在地上跪着的西南王,他起身,下去将人扶了起來。
心想:可不能讓老王爺累着了,要不下次見到虞姐姐的話,她一定會怪我。
西南王虞靖起身之後,摸了摸小皇帝的頭,道:“臣懇請皇上準許臣帶女兒回西南。”
“啊。”小皇帝叫道,“你要離開京城了嗎?虞姐姐也跟着一起走嗎?”
“臣懇請皇上成全。”西南王再次跪了下來。
明王和柳相不看西南王,而看向了苻生。
苻生臉上的表情晦澀不明。
但大家都知道,當初召各大藩王入京的旨意是太師的意思,而現在西南王想要離開,自然也是要看太師的意思。
小皇帝将頭轉向了太師,似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