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6)
你也蠻好,至少看着你過的比之前要好,我也放心了。”
她一直擔心他,害怕在他們分手之後,他繼續在雲城的話,可能會有人找他麻煩。
幸好他離開了。
“你很擔心我?”他問道。
他其實也曾經想過依靠西南王府的力量來實現他的願望,可當虞婳說出分手的話出來之後,他已經意識到,自己之前的想法是多麽的荒謬。
西南王世代在雲城耕耘,可以說是西南地區的土皇帝,但是除了西南,他們對其它地盤興趣并不大。
虞婳交男友,也只是因為好玩。
能輕易說出分手的話,也只說明她從來沒有認真過。
想要一個從來都沒有認真對你的人幫你,苻生才覺得自己那時的想法糟透了。
所以他來到梵城,在大淵權勢中心開辟屬于自己的一片天。
“我知道在雲城我和你分手之後,你可能會遭遇什麽。”虞婳繼續道,“其實離開雲城也算是一個不錯的選擇,我那時候小,太意氣用事,事後也覺得自己什麽都沒有為你安排,就說分手,有點太草率了。”
畢竟苻生當時在雲城只帶了劉伯一人,無一點根基。
而她交往的其它人,至少在雲城有一定地位的。
只除了苻生。
苻生不知道現在該高興,還是該悲傷,前女友忽然給你說她後悔和你分手了,你卻不知道怎麽回應她。
他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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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虞婳有點心慌,暗道:談什麽不好非要談分手,不知道苻生現在怎麽想她。
她下意識地找了找明亦的身影,希望到時候對方忽然翻臉,明亦可以在旁邊救救她。
而明亦無聊,找人要了一份魚食,邊走邊朝湖裏撒,還真吸引到了一群魚兒。
他玩的正開心,忽然接收到來自郡主熟悉的注視,猛然擡起頭,就看到對方有些焦急地望着他。
明亦用口型問:“怎麽了?”
虞婳招了招手,意思讓他先過來。
而明亦則站着不動,若是她得罪了其他人,他可以幫忙收拾,若是苻生的話,他還是不要摻和了。
在雲城的時候,苻生當時可是一權勢都沒有,他都被坑了幾次。
而現在他成為了太師,若是不知道太師是那人的話,他有勇氣對抗,知道是苻生後,他還是選擇遠離吧。
虞婳喪氣。
“你在害怕?”苻生忽然問道。
“沒。”虞婳小聲答道。
“那就是心虛。”苻生肯定道。
虞婳下意識反應道:“你怎麽知道?”
“看來是真心虛。”苻生肯定道。
虞婳低下頭去,道:“有一點點。”
畢竟對比兩人那個時候的身份地位,不管他如何反應,她說分手已經有些傷害到對方了。
她想了想,繼續道:“那個時候是我的錯,希望你不要怪我。”
湖面的風忽然大了起來,因為沿湖邊走,虞婳被拍了一臉水,她抹了抹臉。
苻生看着她的樣子,忽然想笑,這麽長時間了,她有時候的行為還是那麽孩子氣,讓人想生氣都生不起來。
“要我不怪你也可以。”苻生道,“答應我一件事。”
“什麽事?”虞婳問道。
她想不到如今位高權重的太師還有什麽讓她幫忙的。
“若是明王拉攏你爹的話,你要保證西南王不被拉攏。”苻生道。
“你怎麽不擔心明王世子拉攏我呢?”虞婳問,她覺得苻生說的這個事情絕對不會出現,她爹有多讨厭明王她可是知道的,怎麽可能被拉攏?
“你不會。”苻生肯定道,“蔣越不是你喜歡的類型,而且就算你喜歡,為了西南王,你也不會被拉攏。”
毫無疑問,苻生這句話說到了虞婳心裏了。
她沉默了會,算是認可了。
“我答應你。”她道。
也不問他為什麽要這麽做,既然他請求了自己,那麽她就答應他。
兩人不知不覺中到了梵城湖最繁華的地段,虞婳看了一眼前面穿的花枝招展的貴女們,問苻生:“你真想和我一起去游湖嗎?”
其實她想問的是,确定不是害她?
今天若她和他一起游湖了的話,保證明天她會成為梵城所有貴女的眼中釘。
“你不是答應了嗎?”苻生一點也不覺得有什麽問題。
“你不擔心明天有什麽流言蜚語嗎?”虞婳問,委婉說道,“和我有牽連,有損太師您的清譽。”
梵城貴女什麽都不多,唯獨時間最多。
而時間則大多被用到了八卦上,而對象自然是梵城炙手可熱地的年輕太師。
雖然還有點距離,但是那些貴女們已經開始七嘴八舌地讨論了起來。
“太師旁邊女人是誰?”一人問。
“不是寧王郡主蔣萱嗎?”另一個人答。
“也不是丞相之女柳煙?”在一個人問。
然後就聽到有人說:“這女人膽子真大,竟然敢往太師跟前湊,都不害怕蔣萱和柳煙找她麻煩嗎?”
一人接住:“你們關注點似乎錯了,不是應該想,為什麽太師願意讓她在身邊?”
“對啊。”一衆女猛然醒悟過來。
虞婳跟着苻生上了游船,船快開的時候,忽然聽到有人喊道:“等等我。”
她回頭,就見蔣越帶着慕容淇和高岩趕了過來。
正猶豫要不要讓他們上船的時候,就聽苻生對船家道:“走。”
作者有話要說: 太師約會不想讓人打擾
☆、是你
“等會。”虞婳在船家準備走的時候,喊道。
蔣越帶着兩個小跟班如願上了游船,上來之後,他先看了虞婳一眼,然後才笑嘻嘻地對苻生道:“太師,打擾了。”
“知道打擾現在就下去。”苻生并不打算給蔣越什麽好臉色。
“是這樣的,我本來不想上來的,可是我身邊的這兩位兄弟,他們仰慕太師您,所以央求我帶他們來見您。”蔣越依舊笑着道,說完他對慕容淇和高岩使了使顏色。
慕容淇和高岩正好奇地瞧着虞婳,忽然聽到蔣越這樣說,很配合地‘嗯嗯’了兩聲。
繼而又将目光轉向了虞婳。
慕容淇沒有想到那天贏了自己的小姐姐原來就是西南王郡主,感覺有些不可思議。
“小姐姐,又見面了。”他道,“你教我玩骰子吧。”
虞婳知道苻生現在肯定惱怒她讓蔣越上船來,但在岸上那一群的貴女的注視下,她為了明天不成為別人的眼中釘,只能這樣做了。
畢竟蔣越,慕容淇和高岩在梵城貴女中關注度更高,拉他們上來,怎麽都可以轉移下視線。
蔣越自從上船之後,話似乎變多了,不停找苻生說話。
雖然被回應的時候不多,但是不影響他的興致。
“太師,您看這梵城湖風景多好,要我說在大淵的湖光山色,沒有一處地方比的上梵城湖的。”蔣越指着遠處的青山道。
苻生以前只知道明王世子是個喜歡混在女人堆裏的花花公子的,卻從來不知道他也是個話痨。
他轉頭找虞婳,正看到慕容淇讓虞婳教他擲骰子。
虞婳還沒答,他忍不住回:“她不會,慕容公子還是找別人為好。”
慕容淇以前只是在家裏聽說過這位太師脾氣并不好,沒有直接和苻生接觸過。
但是他來到梵城之後,卻覺得太師的脾氣不像傳說中那麽惡劣。
慕容淇想反駁,虞婳先他一步道:“太師說的沒錯,我并不怎麽會,你若想學的話,可以去請教太師。”
蔣越是知道虞婳水平的,更知道苻生的,因而覺得虞婳這句話說在苻生後面,也沒有什麽錯。
但慕容淇看了苻生一眼,有些猶豫道:“太師會教我嗎?”
“會。”
“不會”
虞婳和苻生兩人同時回道。
慕容淇看看虞婳,再看看苻生,顯然有些糊塗了。
蔣越這時候走過來,勾起慕容淇的肩,道:“慕容小弟還聽不出來嗎?太師不想教你的。”
“我也沒有想讓太師教我。”慕容淇看向虞婳,輕聲道,“我只想讓虞婳姐姐教我。”
蔣越繼續道:“太師并不想虞婳姐姐教你。”
慕容淇聽了,有些不明白,看向了苻生。
而苻生并不理他,直接去了船舷處。
虞婳也跟着出去,走到苻生的身旁,道:“你別生氣。”
“沒生氣。”苻生回道。
“你的表情告訴我你生氣了。”虞婳繼續道。
“我生氣有用嗎?”苻生反問。
虞婳不吭聲了,過了許久,才解釋:“若是在雲城的時候,我自然可以什麽都不管不顧,但是在梵城,你我身份有別,我不得不考慮我爹。”
她見苻生沒有回應,繼續道:“老爹若是知道我單獨和你游湖,鐵定要将我關在府裏,不讓我出來。”
苻生臉上的表情緩和了些。
“我爹并不知道你和我在雲城的事情,他并不想和梵城任何人有牽連。”她頓了下,繼續道,“不管是各大藩王還是朝中權貴。”
“西南王的考慮并沒有錯。”苻生道,“你應該聽他的。”
“你覺得我爹是對的?”虞婳問道,“可我覺得他也太小心了吧。”
虞婳真覺得自家老爹自從來到了梵城之後,看誰都危險,看誰似乎都要對他的寶貝女兒圖謀不軌一樣。
苻生看了虞婳一眼,慢慢回道:“你的身份注定梵城有很多人想要接近你,而那些接近你的人,你并分不清他們是為了你,還是為了在你背後的西南勢力?”
虞婳知道他在敲打她,抑或是提醒她小心蔣越。
她明白。
然後笑了,對他道:“其實我最不該接近的,是你。”
苻生聽到這句話的時候頓了下,看着遠處的青山綠水,回道:“你在雲城的時候就不該來接近我。”
如果當初虞婳不強迫他的話,那麽他們之間應該也不會有太多交集。
他也不會如現在這般顧慮重重。
虞婳見他表情糾結,似乎有些不開心,以為他還在生氣,于是放軟了語氣道:“好了,今天是我的錯,給你道歉。”
卻讓苻生猛地轉頭看她,面上似乎有些驚訝。
在雲城的時候,兩人之間的矛盾不管多麽激烈,虞婳都不會道歉,只會當作沒有發生,後面她想做什麽依然帶着他,而他卻不能拒絕。
所以兩人才會在賭場的那一次,徹底分手。
她累了,他也累了。
虞婳見他的表情,大概也猜到他在想什麽,于是道:“其實你離開雲城之後,我傷心了一段時間,那段時間也反省了自己。”
“嗯。”苻生應了一聲,想聽她還說什麽。
“才發現,也許我那個時候仗着郡主的身份,認為在任何的矛盾中都應該是你先低頭。”虞婳笑了笑,道:“可你也是犟脾氣,沒低過一次頭。”
虞婳想想,那個時候也真是無奈。
本來想找一個人每天養養眼,讓自己心情愉悅,但是卻找了一個大爺,每天都讓自己生氣。
她能和苻生保持那麽長的男女關系才提分手,她其實也不容易的。
像苻生這種脾氣的人,也許真的不該去做某一個人的丈夫,就适合靜靜地站在那裏,然後讓大家欣賞。
這樣美感才不會被破壞。
虞婳這樣想着,忽然覺得來到梵城之後,她和苻生的幾次接觸下來,貌似這人脾氣似乎變好了些。
或者說對事對人更加的漠不關心。
當然,除了她。
苻生想說什麽,正想說出口,就見蔣越也從船艙裏出來,呼吸了一口氣道:“還是外面的空氣新鮮。”
“你怎麽出來了?”虞婳問道。
“太師不願意教慕容家那小子,你又出來了,他就纏着我,非要我陪他玩。”蔣越看了一眼苻生,才對虞婳道。
“哦。”虞婳道,“你的賭技也不錯,教他綽綽有餘。”
“玩多了無聊。”蔣越道,“沒有和你一起玩開心。”
說完他看向虞婳,甚是深情。
虞婳滿身的雞皮疙瘩都要起來了,想回,但是又覺得苻生在旁邊,不好說,索性沒有開口。
而苻生則臉色變了變,直接道:“那我陪你一起玩吧。”
蔣越聽了,吓的失了臉色,直接擺手道:“我還是陪慕容淇玩吧。”
和太師又不是沒有玩過,太虐心。
他還是不要了。
☆、是我
蔣越幼年時曾在梵城生活了一段時間,之後又來過梵城好多次,梵城湖的景色在他眼裏已經沒有太大的吸引力,與虞婳和苻生在外面甲板上站了會,見兩人都不說話,也覺得沒什麽意思,于是又回了船艙室內。
他之前被虞婳拒絕後,面子上一時過不去,雖然離開了,但是也差人跟着虞婳看她在哪,哪知道派去的人回來說,虞婳和苻生在一起。
當時真的被驚了一下,也是在那時,他确定虞婳和苻生認識。
若虞婳一味追求苻生,他倒不會這麽覺得,可是苻生會遣了蔣萱和柳煙,專門等虞婳,那麽就很值得玩味了。
他跟來也是想看看這兩人到底是什麽關系的。
現在已隐約有些想法了。
蔣越離開之後,苻生都沒有再開口說話,只是望着籠在水汽中的山巒,在游船圍着湖轉了一圈之後,他就讓船家回岸邊了。
甫一下船,他們就被一堆貴女圍住了,有好奇,有羨慕,有驚豔,也有單純來看熱鬧的。
貴女們的正中位置立着一位身着大紅衣裙的女子,氣勢甚是張揚,見他們下來,直直地盯着對着他們,見虞婳挨着苻生下船之後,猛地沖了過來,震得虞婳下意識往後退了一步。
而虞婳的手忽然被人從身後拉住,她一怔,發覺是苻生,掙了下,沒有掙脫,索性由着他了。
“你們去游湖帶她,為什麽不帶我?”
紅衣女子在苻生面前被人擋住,停住腳步,面含愠色,用手指着縮在苻生身後的虞婳,質問。
苻生放開了虞婳的手,冷冷的瞥了一眼紅衣女子,沒有回她,兀自離開了。
紅衣女子大概沒有想到自己會被如此忽視,愣了下,耳邊似乎還能聽到微微的被刻意壓抑的嘲笑聲,她臉色白了白。
可仍是倨傲地站在那裏,盯着虞婳。
苦大仇深。
虞湖頭疼,見蔣越站在一邊看熱鬧,有些不爽,走過去,壓低聲音道:“你的妹妹,你自己搞定。”
“有什麽酬勞?”
蔣越在自家妹妹來找苻生麻煩的時候,本來興致勃勃地想看下,苻生在虞婳面前會怎麽對待蔣萱,可沒有想到,那人就直接走了。
真是,讓他……
“你臉真大?”虞婳鄙夷,“若是不想明日梵城大街小巷都流傳寧王郡主破相的話……”
虞婳後面的話沒說,她相信蔣越懂。
“好……”蔣越怔了下,大約沒想到虞婳會說出這樣的話來,怔了下,才道,“你可以。”
因為他知道,即使虞婳将蔣萱破相了,有太師和西南王在背後撐腰,也沒有人敢說什麽。
或者說,說了也沒有用。
有恃無恐。
若說今日之前,有些牽強,那麽今日之後,一點也不為過。
他上前,站到了紅衣女子面前,訓斥:“鬧夠沒有,還嫌今日不夠丢人嗎?”
蔣萱大約是小時候被自家堂哥欺負多了,她在其他人面前習慣跋扈,習慣任性。
但在她堂哥面前,就一個字,慫。
“可她……”蔣萱氣弱了下去,還是不願意就這麽放過虞婳,指着她道,“她憑什麽跟着太師一起出游?”
“憑她是西南王郡主。”
蔣越吼了聲,聲音一出,明顯地讓周圍的貴女們躁動起來,她們将好奇的,八卦的目光紛紛投向了虞婳。
就像看一件稀罕物件一樣。
虞婳被盯得極其不舒服,叫上明亦,打算偷偷溜走。
“你別走。”蔣萱喊了起來,“別以為你是郡主我就怕你,我也是郡主。”
虞婳沒有理她,加快了腳步,離開了包圍圈。
蔣越見虞婳走了,也有些意興闌珊,看了一眼似乎還不甘心的妹妹,吩咐道:“送郡主回府。”
“堂哥……”
蔣萱不想這麽善罷甘休,但是現在苻生走了,虞婳也走了,在堂哥面前她也不敢鬧,她想了想,指望堂哥幫她是指望不上了。
“好,你不幫我,我去求父王。”
撂下一句算狠的話,蔣萱帶着丫鬟也離開了。
而周圍的貴女們見沒有熱鬧可看,也紛紛四散開去。
只有丞相之女柳煙,突兀地站在那裏,她見蔣越準備走,提着衣擺,道:“世子,請留步。”
蔣越定住,轉頭,就見一女對自己笑得燦爛。
心道:虞婳什麽時候也可以對他這麽笑就好了。
“有什麽事嗎?柳小姐。”
他語氣有些不耐,并不大想應付面前這位梵城第一才女。
“柳煙只想問下,今日是世子還是太師邀請郡主來游湖的呢?”
柳煙不會像蔣萱那樣沖動,去直接得罪虞婳,因為她知道,在朝堂上,父親雖然尊為丞相,但掌權的還是太師,而太師若真的屬意西南王郡主的話……
虞婳更是不能輕易動的。
“是我。”
作者有話要說: 太師抓住了虞婳的手,猝不及防。
☆、閑言
虞婳回到西南王府的時候,天已經完全黑了,得知老爹已經下朝回家,她心裏一突,貓着腰小心地避開大廳,意圖先回了自己院子,換身衣服再出來。
明亦對她掩耳盜鈴的行徑有些無語,自個回了自己住處,也不管虞婳了。
虞婳悄悄地穿過花園,眼看着就要到自己院子了。
“玩的開心嗎?”
忽然背後響起一聲問話,虞婳身子一僵,表情呆滞了半分,然後慢慢地轉過身子,換上笑臉。
“爹,您回來了,女兒可想您了。”
谄媚地笑。
“哼。你還知道有老爹。”西南王撇了下嘴巴,劈頭蓋臉一頓說教就來:“聽說你今天去梵城湖了?還跟太師一起?哦,不對,還有蔣越,你真是我的好閨女呀,這梵城有權有勢的人都被你招來了。”
語氣自然是鄙夷地,帶着一點恨意,完全沒有一點開心的樣子。
“爹,這說明您教女有方呀。”
虞婳打着哈哈,裝傻。
“你還有臉說?忘了我說的話了嗎?”
虞靖氣得胡子都要飛起來了,想想自己在戰場上面對敵人也沒有面對女兒來得糟心。
“怎麽不說話?啞巴了嗎?”見女兒就一直站在那傻笑,更氣了。
虞婳自然也看出老爹得怒意了,趕忙上前拍了拍老爹得背,輕聲道:“爹,慢點訓,我都聽着呢。”
西南王嘆氣,忽然沒了脾氣。
“爹,蔣越過來說蔣萱邀請我去游湖,我想着來梵城也有一段時間了,也該出去交往下梵城貴女了,這才答應了。”
虞婳見老爹怒氣似乎消了,解釋道。
同時心裏納悶:怎麽她才剛回來,老爹就知道她今天跟着苻生和蔣越一起游湖了?
這消息也太快了吧。
正想問,就聽老爹道:“你若是像個正經的貴女那樣去參加游湖也就罷了,參加貴女的聚會,不跟貴女一起玩兒也就算了,怎麽和太師混在一起了?”
虞婳自然不能說出真實的原因。
“你不知道梵城多少雙眼睛盯着太師,尤其是那些貴女們,她們可不單單只代表她們自己,還代表了她們背後的家族。”
西南王見女兒不吭聲,繼續道。
虞婳知道其中得利害得失,但苻生若只是太師的話,她絕對不會主動去招惹,但是苻生還是被她甩過的前男友,那麽就不是她想不想招惹的了,而是人家願意不願意放過她的問題了。
雖然若是和老爹說了,老爹自然會為她解決,但是感情的事情,她還是習慣自己來處理。
“外面怎麽傳了?”虞婳好奇問道,“我又不是單獨和苻生游湖,還有蔣越以及高岩和慕容淇呢。”
她就是擔心單獨和苻生游湖會落人口實,才讓蔣越一起上來的,可就是這樣,也還是傳出了閑言碎語。
“說你和太師在一起游湖其實爹也不是在意的,但是不知道誰傳出來你在雲城愛交男友。”西南王道,“如果是在雲城那邊,爹倒是不在意,可在梵城,這樣的事情,總歸于你的名聲不太好。”
“哦。”虞婳應了一聲,心道自己這是遭人嫉妒了,不過這背後煽動之人會是誰呢?
幾大藩王中,稍微能看出局勢的人,也不會這麽明着得罪她了。
“你都這點反應?”西南王不滿道,“這可是會影響你嫁人的?”
“她們說的又不是假的。”虞婳無所謂地道,“我何必在意。”
說完,靠近西南王身邊,在他懷裏蹭了蹭,撒嬌:“我不嫁人,我要永遠留在爹爹身邊。”
她傻了才放棄西南王府這麽逍遙自在地生活,轉而跑到別家當媳婦,去讓別人訓。
若是沒有這條件,也就罷了,現在有更好的選擇,她為什麽不選。
西南王一聽,怒了:“大淵哪有女子不嫁人的?本來爹還想着在梵城看看你有沒有中意的,之前擔心你看不上人家,現在擔心人家看不上你了。”
虞婳聽了,有些驚訝,她還真沒有想到老爹會有這個想法。
不過想了想,她過了年也要十七了,按照這裏的風俗習慣,是該找一家人家嫁人了。
忽然想到苻生,她道,“爹不用擔心,我自己找。”
訓完了,西南王也有些累了,索性擺了擺手:“罷了罷了,你想怎樣就怎樣吧。”
說完放虞婳回了院子。
作者有話要說: 求評
☆、逼婚
梵城新的一天在攤販叫賣早點的喧鬧聲中開始了,苻生出了太師府,經過街市的時候,聞到一陣熟悉的味道,讓車夫停下來,下車走到賣豆花的攤位前,笑着和攤販打招呼;“早呀。”
“是太師呀。”攤販擡頭,笑着回道,然後遞了一碗豆花過去,“慢點吃。”
苻生小時候從來不吃豆花,虞婳喜歡吃,而她每次喜歡強迫他一起吃,和她一起吃的多了,自己在不知不覺中竟然也慢慢喜歡上這個味道了。
這家攤販是他來到梵城發現的,此後,幾乎每個清晨都會來吃一碗。
直到上次,他看到虞婳帶着明亦一起過來吃,後來就有一段時間沒有來過了。
不知道是擔心遇見她,還只是因為其它。
苻生不明白,他也不想明白。
吃完豆花,他上了馬車,繼續往宮裏行駛去。
朝堂上,如今他已經很少直接說話了,只需要他一個眼神,手底下的官員就知道該說什麽,不該說什麽。
而一些官員見明王如今在朝中的氣勢越來越足,大有想要依靠之意,他也當作看不見。
或者說,他是故意的。
退朝之後,他照例去禦書房處理奏折。
小皇帝現在已經可以看懂奏折了,只是裏面有一些意思還不是很明白,苻生很耐心地為他解釋。
午後的陽光有些烈,他聽着小皇帝讀奏折,聽着聽着竟然有些想睡覺了。
“太師,太師……”小皇帝忽然出聲,語氣有些急。
他微微睜開了眼,問道:“又不會了嗎?”
“這裏有份奏折我不知道怎麽處理,是關于您的。”
小皇帝頓了下,有些忐忑地道,同時将奏折遞給了苻生。
他接過,是寧王的一封奏折,逼婚的奏折。
有些無聊,随意掃了一遍,輕聲道:“拒了吧。”
“那麽若是寧王叔找我怎麽辦?”小皇帝還是有些擔心他的那些叔叔的,這個時候也不忘問道。
“就說是我不願意,讓他來找我。”
他說完,重新閉上了眼,其實也有些想不到,寧王竟然會為了女兒上一道這樣的折子。
也太心急了。
小皇帝‘嗯’了聲。
當天的奏折批閱的差不多的時候,苻生起身離開。
在他出了皇宮門的時候,寧王的軟轎剛從另外一個門進了宮裏,然後直接進了禦書房。
“皇侄,看到我上的奏折了嗎?”
寧王直接問,也不行禮,态度甚是傲慢。
因為在他眼裏,坐在這個位置的人也就是個傀儡,就說太師,他的權力也不是只手遮天的,在大淵,真正有實力的還是幾大藩王。
但因為彼此實力差異,而誰都不願意做那個先出頭的人,于是保持着一種詭異的平衡。
小皇帝猶豫了下,将太師說的話轉達給了寧王。
寧王雖然也意料到苻生會拒絕,但也沒有想到他拒絕的這麽直白。
“他真那麽說?”他問。
小皇帝縮了縮身子,道:“皇叔,太師真說如您有意見的話,可以直接去找他。”
寧王有些生氣,但能通過小皇帝解決的事情,他并不想再去和那位陰晴不定的太師打交道。
慫恿小皇帝:“玉玺在你這裏,你蓋印了,太師也拿你沒有辦法。”
“玉玺太師保管着。”
小皇帝回道,沒有猶豫。
哪知寧王聽了,當下變了臉色:“他想幹嘛?他真當這大淵的天下是他的了嗎?”
說完氣沖沖的出了皇宮,直奔太師府而去。
苻生坐在府中花園涼亭中,石幾上溫着茶,遠遠的就可以聞到茶香,周圍沒有其他人候着。
寧王就這樣直接闖了進來。
“苻生,你當你是誰?私藏玉玺,這可是殺頭的重罪。”
寧王吼道,因為生氣和急迫,臉色還有點紅。
苻生慢悠悠地喝茶,直到一杯茶水完全見底,他又續了一杯茶水之後,才看向寧王:“殿下慎言,先帝臨終将玉玺托付于我,囑我在陛下成年之後再交予他,若您想看先皇聖旨,我可以給您看。”
頓了一下,語氣一轉道:“只不過看了聖旨,寧王可是要承擔污蔑朝廷官員的罪責。”
“你……”寧王一時不知道說什麽了,他沒有想到苻生膽大妄為到了這個程度,竟然直接威脅他了。
語氣軟了下來,換了話題:“萱兒喜歡你,想嫁給你,你怎能不同意?”
“我不喜歡郡主。”苻生道,“不知道這個原因寧王殿下是否還滿意?”
寧王從來沒有被人這麽下過面子,還是這麽簡單直白,可以說毫不留一絲情面。但想到女兒的眼淚,他還是将态度放低了下,承諾:“若是太師願意娶了萱兒,那我們寧王府永遠都是太師的後盾,兵力也随太師調遣。”
這樣的誠意,算是将整個寧王府作為嫁妝,任誰聽了都會心動。
寧王看着苻生,等到苻生說願意。
但……
“寧王殿下說錯了。”苻生冷冷回道,“這天下的每一塊土地都屬于大淵,不屬于任何人。”
苻生說完,繼續低頭喝茶。而寧王以為自己聽錯了,直到過了好一會兒,他才終于意識到自己被拒絕了。
臉色頓時變得難看,胸腔裏憋着一口氣,讓臉色看起來意外地紅。
“好。”寧王大約從來沒有被人如此對待過,他明白苻生是不可能娶自己女兒了,翻臉,“記住你今天說的話,我要讓你知道這天下是誰的。”
說完直接離開。
苻生拿起手邊的茶水,喝了一口,發現有些涼了,放下,起身,去了書房。
書房內,他打開一卷畫軸,畫中的女人溫柔地瞧着在身旁玩耍的兒子,那般幸福。
他看了許久,直到眼睛微微有些濕潤,才放下。
作者有話要說: 寧王逼婚不成
☆、婚約
梵城說大也不大,說小也不小,寧王郡主被退婚的消息很快在圈子內傳開了,平日裏被蔣萱欺負慣了的貴女門多了一項樂趣,沒事喜歡聚在一起将這事當作笑料來消遣。
很多人期待着蔣萱的态度,但等了大約有一個月,也不見蔣萱出門,有人說那日之後,寧王覺得丢臉,将女兒禁了足,也有人說,是蔣萱自己覺的丢臉,離開了梵城。
可不管如何傳,貴女圈中又有了新的中心,丞相之女柳煙。
柳煙被很多人看好,因為那日之後,朝堂上的氣氛也變得及其詭異,以往只要不涉及到寧王的利益,寧王對朝堂事情大多處于漠不關心的态度,可那日之後,他在朝廷中也領了職位,和明王一起在朝堂上安插了自己人,極力消弱苻生在朝堂上的勢力,兩方人漸成分庭抗禮之勢。
而柳相和太師頗有淵源,說是太師這一派一點也不為過。
苻生剛入梵城的時候,當時柳相還是禦史大夫,因為欣賞苻生,不僅讓他住在自己家裏,更是極力推薦他入朝為官。而苻生也不負所望,連中三元,被分到禦史臺,在柳相手下做事。
再然後就是一路青雲直上,直至太師之位,成為儲位競争的最後勝利者。
而對他有恩的禦史大夫也成了大淵丞相,兩人合力掌控着控制着朝堂。
虞婳不關心蔣萱是不是被禁足了,她只關心自己什麽時候被解禁。
說來她也是覺得委屈,明明前一天老爹還說讓她随意,第二天忽然就吩咐明亦将她禁足,虞婳試着偷偷溜出去,可每次準備爬牆的時候,都會有護衛過來将她拽下來。
且次次都不是同一個人,虞婳想,她老爹是找了多少人看管她。
她瞧了瞧隐在暗處的明亦,繼續拿腳丫子喂着小魚兒,摘了一朵花園中開的正豔的牡丹,花瓣一片一片被揪下來,灑在魚池裏,讓魚池看起來都豔麗了些。
丫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