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5)
以我是代堂妹蔣萱邀請郡主的。”
“蔣萱?”虞婳眼神發亮,興奮問道,“她在哪?”
“她今日也在梵城湖。”蔣越道,頓了一下,繼續道,“還有其它貴女也在。”
“丞相之女柳小姐也在嗎?”虞婳問道。
“在的。”蔣越回道。
“我去。”虞婳直接回道,沒有給明亦阻止的機會。
作者有話要說: 愛吃太師瓜的女主
☆、行蹤
明亦無奈,只能跟着虞婳一起出去。
到了外面,蔣越見西南王府并沒有給虞婳安排馬車,于是主動道:“郡主若是不嫌棄的話,可以乘坐在下的馬車。”
虞婳直接拒絕,要說她對這個世界有什麽不習慣的話,馬車絕對屬于其中之一。
“世子可以先乘馬車過去,府裏離梵城湖并不遠,我想走過去。”虞婳解釋道,主要是那天晚上逛的時間并不長,她還想先逛逛街,然後再去梵城湖。
來梵城這幾天,第一天晚上想吃宵夜,第二天直接去賭場,之後一直在太師府呆着。
還真的沒有好好地逛過梵城。
“那我陪郡主一起吧。”蔣越說完,讓仆從駕着馬車先離開。
虞婳心道:我還沒有答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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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你吧。”她回道。
明亦見蔣越要湊到虞婳身邊的時候,他主動到兩人的中間,将他隔開。
蔣越也不在意,笑了笑,繼續跟在虞婳旁邊。
虞婳早上已經吃過飯了,可這會看見街邊新鮮出爐的小吃還是忍不住買上一兩樣。
邊走邊吃,速度越來越慢。
蔣越心下有些着急,按照虞婳現在這樣子走路,走到梵城湖午膳也不用吃了。
虞婳嘗着覺得好吃的,偶爾也會給明亦買一樣。
至于蔣越,她才不管他。
別以為她就相信了他那份鬼理論,對她有好感?
是誰在太師府說的絕對不會娶她,現在這麽獻殷勤絕對是有什麽坑在等着她。
正午,太師府的馬車從宮裏駛出來,行到熱鬧的街市,風吹起,簾子被吹開了一角。
裏面的人剛好瞥到那個在吃糖葫蘆的女孩,以及跟在她身邊的人。
馬車駛過鬧市,駛入太師府,裏面的人下來,走了幾步,想起來什麽,頓住:“派人去查下明王世子的行蹤……”
下面的人領命,退出。
苻生才進了書房。
蔣越從來不認為女人的精力有多好,直到今日他見識了虞婳逛街的樣子。
他一直以為大淵貴女吃東西都是追求少而精貴的,直到今日他見識到了虞婳的雜草性進食。
“你還沒有吃飽?”他忍不住問道。
數數,這已經是虞婳吃的第十個攤位了。
“有好吃的東西永遠不會覺得飽。”虞婳答的理所當然。
蔣越摸了摸自己已經扁了的肚皮,在虞婳吃第十一家的時候,忍不住也要了一份。
烤土豆球。
虞婳在現代各處去旅游的時候,就喜歡去當地的小吃街,吃吃吃,而她每次必點的就是麻辣小土豆。
所以當她看到這個土豆球的時候,忍不住買了個。
雖然沒有放辣椒,雖然個頭比較大,但是吃一口,滿嘴香氣四溢。
讓人忍不住吃第二口。
虞婳很快吃完了一個,還想買第二個。
蔣越悄悄走到明亦身邊,悄悄問道:“你們郡主在雲城的時候也是這樣嗎?”
明亦心想,明王世子看到郡主這樣鐵定會打退堂鼓,于是誇大道:“比在這兒吃的還多。”
他說完觀察蔣越的表情,想在他臉上看到退縮或者嫌棄也可以。
雖然讓郡主被嫌棄他會有些不開心,但被明王世子嫌棄他還是很希望看到的。
哪知,蔣越聽完只是很淡定地回了句:“我就知道。”
至于知道什麽,明亦并不清楚。
“你就沒有什麽想說的?”他道,“你看我們郡主不懂貴女禮儀,吃的也多,脾氣也不好……”
他羅列了一長串虞婳的缺點。
誰知道,只等來蔣越一句反問:“你們郡主在你心裏就這麽差勁嗎?”
明亦話被打斷,不解地看向了明王世子。
這些皇室藩王不是最愛娶賢良淑德的貴女嗎?
這個明王世子真喜歡郡主這樣的?
他不吭聲了。
“其實我覺得郡主這些都不算是缺點了,活的随性未嘗不是一件好事。”蔣越見明亦不說話,索性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他從小被立為世子,跟着父親學習權謀,漸漸的對任何事,都會算計一番。
就連婚姻也是要被利用的對象。
而虞婳在西南王的保護下,想做什麽就做什麽,沒有一點負擔和壓力。
他其實心裏還是有些羨慕虞婳的。
同樣的位置,他的肩上是責任,而虞婳只需要做她想做的事情,過她想過的生活。
“郡主還有個愛好,喜歡交男友,更喜歡踹男友。”明亦冷不丁地道。
反正看明王世子這麽不聽勸,那麽他也不管了,若真和郡主談戀愛的話。
他只希望他不要被郡主踹了之後哭。
蔣越不說話了,這個他自然是知道的。
因為這個,虞婳在整個大淵國內的風評,其實只有兩個字,奇葩。
是的,在整個以男子為尊,女人依附男人活的世界裏。
男人交往很多女人,那是風流,是被人推崇的,如蔣越,在明王屬地花城,身邊的女人就從來沒有斷過。
也許有的他喜歡一二分,有的也只是為了給世人造成他風流的假象。
虞婳在前面走着,忽然覺得周圍變安靜了,回頭,就見明亦和蔣越兩人遠遠跟着,不時的低頭說些什麽。
“你們走快些。”虞婳道,“好熱。”
兩人跟上,虞婳的脾氣明亦已經習慣,道,“應該不遠了,過了這個街口,轉個彎就到。”
而蔣越不知道是被明亦那句話刺激的還是怎麽,臉色并不怎麽好,沒好氣道:“讓你做馬車,你非要走,活該!”
“別以為你是明王世子我就不敢怼你。”虞婳氣,将所有之前在蔣越跟前的禮貌全丢掉了,“你自己要跟着,我強迫你了,再說是你邀請我,不是我非要跟你來。”
蔣越其實在說完那句話之後就有些後悔了,至少在外人面前,他是世子,她是郡主,兩人該記住自己的身份。
不過,撕開就撕開吧,他早上就對她不爽了。
明亦雖然也會在外人面前黑自家郡主,但是碰到郡主被欺負的時候,可是知道自己的立場的。
他對蔣越道:“郡主有我陪,不勞煩世子了。”
說完,跟虞婳一起就走了。
留下蔣越一個人在那無語望天。
這都是什麽事。
兩人沿着街道直走,轉過彎,就看到了梵城湖。
湖邊,有一抹身影獨自在垂釣。
“苻生……”虞婳擦了擦眼睛,試探問,“怎麽會在這裏?”
她想起了那晚那個匆忙離開的身影。
原來真的是他。
作者有話要說: 求評,求評,求評……
☆、無關
蔣越被兩人甩在後面,哼哧哼哧地趕過來,喘氣,忍不住向虞婳吐槽:“你心眼也太小了吧,我就随便說下,你還當真了。”
虞婳沒有理他,盯着湖邊在垂釣的人。
蔣越随着虞婳的目光也看到了在湖邊垂釣的苻生,疑惑:“太師?”
見那人似乎動了下,但是沒有回頭,但他已經确認自己應該沒有認錯人了,下一刻拉起虞婳就準備離開。
太師什麽的還是遠離比較好。
苻生慢慢轉過身來,先看了一眼蔣越,接着看着虞婳,繼而将視線落在了兩人交握在一起的手上。
虞婳之前一直盯着苻生看,沒有注意到蔣越拉自己手了,這個時候見苻生看來,也意識到了,脫開,對蔣越道:“你去找人一起游湖吧,我有事處理。”
她不想在和苻生相處的時候有外人存在。
蔣越當沒有聽到,身體不動,反而看向了苻生,主動道:“太師,真有緣,又見面了。”
苻生應了一聲,便不再理會他,而是将目光重新投向梵城湖上。
明亦跟在虞婳身邊,露出震驚的神色,想說什麽,張了張嘴,卻沒有說出話來。
他上次在賭場的時候并沒有跟着上二樓,并不是很清楚樓上的人就是苻生,而是以為郡主就是因為明王世子才被太師從賭場請到了府裏。
現在聽到蔣越的稱呼,在對照此人的臉,他什麽都明白了,
苻生是想請郡主進太師府,明王世子才是被牽連的人。
想明白,他不由得對蔣越有些憐憫。
幾人一時都沒人開口說話,虞婳見蔣越不走,也不管他了,走到苻生跟前問道:“我記得你沒有這個愛好。”
苻生轉頭看了她一眼,回道:“來梵城之後有了。”
只是以前的時候,她從來都不會問他有什麽愛好,只喜歡拉着他去做她認為好玩的事情。
虞婳看了看周圍,想到了什麽,小聲提醒:“你今天不該出現在這裏的。”
“怎麽?”苻生反問,“你是在害怕什麽嗎?”
語氣并不是很好。
“我才不害怕呢,我是擔心你。”虞婳道,“今天很多貴女會來梵城湖游玩,其中包括寧王郡主蔣萱和丞相之女柳煙,昨天她們才為了你在街上吵架。”
“嗯。”苻生應了一聲,勉強算是認可了她的解釋。
他也并不想出來的,只是在看到她和蔣越一起逛街後,不知怎的,在書房裏靜不下心來,索性就出來找她了。
當然他不會說是來找她。
虞婳也不認為大淵的太師有這閑情來找她,而不是去處理公務。
若是以前在雲城的時候,她覺得可能,在梵城怎麽都不可能了。
“你就沒有其它想說的嗎?”虞婳還真的不希望苻生在這裏,雖然她不知道梵城還有多少貴女愛慕太師,可哪怕苻生沒有太師這個身份,他的容貌也可以吸引很多人的。
這才是她最擔心的,如今加上這個身份,多的是想要進太師府的人。
不管是想要權,還只是因為貌。
“想要我說什麽,以此為榮嗎?”苻生反問,“她們吵架只是因為她們想吵架,我只是一個由頭罷了。”
“你不管嗎?”虞婳不死心地繼續問道。
畢竟一個是六大藩王之一的寧王郡主,一個是大淵的丞相之女。
可以不顧及她們,可卻不得不顧忌她們背後的身份。
虞婳有點擔心苻生,她爹因為手握大淵五分之一的兵馬,且勢力不在梵城,所以即使這裏的人想找老爹麻煩,也會想想再行動的。
且和他們也沒有多少直接的利益沖突。
但是苻生不一樣,他現在這個位置,是平衡大淵皇室和各大藩王關系的關鍵所在。
一個平衡不好,可能就會被人搞死。
虞婳還不想苻生死。
蔣越在旁邊只覺得兩人的對話越來越迷,他怎麽越來越聽不明白了。
為什麽虞婳要讓苻生管蔣萱和柳煙的争吵?若是他的話,絕對不會參與到女人的争執之中,更何況是苻生。
他以為苻生不會回答虞婳,卻聽那人很冷漠地道:“無關的事情不值得我浪費精力。”
這樣的回答在場幾人的反應各不相同。
虞婳心道:你怎麽聽不懂人話呢?
蔣越:這就是太師的風格。
明亦:果然人的身份可以變,性格還是依舊呀。
當然因為蔣越的原因,多餘的話,虞婳也沒有再說,打算去沿着湖邊散散步,讓自己心情變好一些。
她前腳一走,後面就聽到叽叽喳喳的一群女人剛好到他們這邊來。
其中就保護蔣萱和柳煙。
虞婳走了一段距離,索性也不走了。
然後就聽到那些女人小聲地議論着,有說苻生的,也有說蔣越的。
其中一個跟在柳煙身邊的貴女道:“我就說太師在這裏吧。”
柳煙點點頭,眉目含情地望着苻生。
而蔣萱就比較直接了,直接拉住了苻生的胳膊,撒嬌道:“苻哥哥,你來了怎麽不跟我說聲呢,讓我陪你游湖。”
虞婳站在圈外,聽着那發嗲的聲音,都不由的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她真的很難想象,昨天在柳煙面前那麽潑辣的一個人在苻生面前竟然是這樣的。
不過顯然苻生并不喜歡被如此對待,并不搭理她。
而蔣萱則繼續纏着,似乎想邀請苻生和她一起去游湖。
蔣越在虞婳和明亦都打算離開之後,也跟了上來,這個時候已經到了虞婳跟前,有點幸災樂禍地看着戲。
“你昨天不是蠻積極地盡你當哥哥的責任嗎?今天怎麽不去?”虞婳問道。
“昨天那是在街上和人吵架,太丢人;今天是朝太師撒嬌,我為什麽呀反對呢?”蔣越回道,在他看來,蔣越若是真的能追到太師的話,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至少讓他們到達那個位置的阻礙會變少。
虞婳想了會,就想明白中間的利害。
然後聽到蔣越繼續道:“讓他說與他無關,這會有關了吧?”
作者有話要說: 虞婳:我關系你呢,你沒聽出來?
苻生:聽出來了。
☆、安全
苻生所處的位置屬于梵城湖一個比較偏避的角落,從街市一條小道上轉出就可以看到,平日裏基本沒有什麽人,因為安靜,吸引了一些喜歡垂釣的人,而現在圍着苻生的貴女們一圈又一圈,讓這裏的空間瞬間變得狹窄。
虞婳朝梵城湖游船那邊望去,發現還有一些人往這邊趕來。
她從來都不知道苻生在梵城影響力會有這麽大。
她不由得再次将目光投向了那人,只見苻生撥開人群,慢慢的朝她這邊走來。
蔣越站在虞婳身邊,忍不住道:“他不會是來找我麻煩的吧?”
說着還往後退了下。
“他應該沒有那麽無聊。”虞婳看了一眼蔣越的樣子,不明白他也就只是去了一趟太師府罷了,怎麽見了苻生就想躲。
就跟老鼠見了貓一樣。
“但他走過來了。”蔣越繼續道。
苻生在他們身邊的時候站定,然後對後面跟着他的貴女道:“我今天應明王世子的邀請來游湖,大家各自玩吧。”
他說着明王世子,眼睛卻瞧着虞婳。
大部分梵城貴女因為忌憚苻生的身份,在他說出那樣的話之後,雖然猶豫了下,但還是各自散開了。
只有蔣萱和柳煙依然站在那裏,似乎想一直跟着苻生。
蔣萱看了一眼自己的堂哥,委屈地嘟起了嘴,沒有說話。
大概是昨日被蔣越訓斥了,這會見苻生要和蔣越一起,雖然想跟着,但還是沒有動。
反而是丞相之女柳煙毫無顧忌,笑着對蔣越道:“世子也來游玩嗎?”
說完她眼神似乎無意中瞥到了虞婳,于是笑着問道:“這位是?世子能介紹下嗎?”
柳煙一直注意着苻生,她看到苻生雖然對着明王世子說話,眼神卻看向了另外一個人,那種眼神是她以前從來沒有見過的。
她打量着虞婳,猜測着對方的身份。
虞婳被美人盯着,一點生氣的樣子也沒有,相反還很開心,她主動介紹自己:“美人好,我是虞婳。”
在她身旁的苻生和蔣越聽到這個稱呼,兩人身體都忍不住顫抖了下。
“虞婳?”柳煙皺眉,一時猜不出這個名字是誰的。
苻生在旁邊道:“西南王郡主。”
柳煙恍然大悟,繼而神情震驚,忙道:“郡主好,我是柳煙。”
“我知道。”虞婳道。
蔣越有些複雜地看了虞婳一眼,大約是沒有想到虞婳就這樣将自己的身份說出來。
“郡主是第一次來這裏吧。”柳煙說着,主動地挽起虞婳的胳膊,“我陪着郡主一起玩吧。”
虞婳沒有拒絕。
幾人一起打算離開,蔣萱忽然在後面喊道:“我也要去。”
然後跑向了苻生的身旁。
蔣越看了一眼自己堂妹一眼,沒有說什麽。
只希望她今天不要太作死,以免牽連到他。
明亦默默的跟在幾人身後,想着怎麽将郡主解救出來,他知道虞婳交男友的一個原因是喜歡,另外一個原因就是不願意和那些貴女們膩在一起。
也不喜歡和別人有太多的身體接觸。
顯然苻生也知道虞婳的這個毛病,在她感到不安的時候,忍不住要掙脫開柳煙的胳膊的時候,适時的插入到兩人只見,讓柳煙的手先放開。
柳煙自然是更喜歡苻生在自己身邊,她朝着苻生那邊靠了靠。
而蔣萱本來在苻生身邊,因為苻生位置的挪動,這個時候和虞婳挨着了。
她問:“你認識太師?”
“見過幾次面。”虞婳回道。
“你不準喜歡太師。”蔣萱警告道。
虞婳擡頭看她,想這姑娘是不是魔怔了,見了誰都當是情敵。
她沒回。
而蔣萱直接道:“別跟我說你不喜歡他,很多在我跟前保證的好好的說不喜歡太師,轉身就在其他人面前說喜歡太師,甚至還偷偷地給太師寫情詩。”
這當然指的是柳煙了。
虞婳想這寧王郡主既然這麽不喜歡人撒謊,她索性告訴她實話罷了。
“我喜歡他。”她道。
“看,我沒有猜錯,你果然也喜歡。”蔣萱道,似乎也沒有太生氣。
“你……”虞婳不知道怎麽形容了。
蔣萱拍了拍她的肩膀道:“你知道嗎?喜歡太師你大大方方承認就好,至少也算是光明磊落,我最讨厭的是那種明明喜歡卻不承認的女人,真虛僞。”
“哦。”虞婳理解了蔣萱的腦回路,忽然也明白了她為什麽那麽讨厭柳煙。
她不想參與兩個想要撕的女人之間,退後一步,和明亦一起跟在了其它人後面。
就見前面苻生的身邊,一邊是蔣萱,一邊是柳煙,兩人都很努力的争奪太師的注意力。
卻不知道某人因為虞婳的告白,心口微微有些發熱。
苻生從來沒有想到虞婳會說喜歡他,說的如此坦蕩,放佛這一切再自然不過。
雖然第一次的時候,她見到自己也是說了一句:“你真好看,我喜歡你。”
但是他知道,她只是看上了他的皮囊罷了。
他的心裏亂糟糟的,周圍人的聲音只餘下了一片嗡嗡的聲音。
他想回頭看她,他沒有回頭。
蔣越在發現虞婳不在隊伍裏面之後,找了下,發現她在後面,湊到了她跟前。
“你和苻生認識?”他好奇問出了一直纏繞在自己腦海中的這個問題。
虞婳望望天,再望向了平靜的梵城湖,嘆息一聲:“往事不堪回首。”
“什麽意思?”蔣越一臉懵逼。
明亦适時的充當翻譯的角色,解釋:“意思是讓你不要再提。”
“那就是不想說了?”蔣越道。
虞婳點點頭,她和苻生之間的事情還是不要讓人知道了。
太丢人。
那可是她撩男史上唯一的失敗呀。
蔣越沉默了一會,繼續道:“我剛聽到你和蔣萱的談話了。”
“嗯,你想說什麽?”虞婳問道。
蔣越認真道:“我覺得你還是喜歡我比較靠譜?”
“原因?”虞婳問。
“情敵比較少。”蔣越認真回道,“安全。”
☆、等她
蔣越停下腳步,在原地站着,滿含期待地望着虞婳,似乎已經篤定她一定會同意。
風夾着梵城湖的水汽吹到人臉上,讓來這裏游玩的人心情都變好了許多。
明亦也看向虞婳,他其實還蠻認同蔣越的提議的,雖然蔣越長的不如苻生,權勢地位也不如,智商似乎也有點欠妥,但依照郡主之前選擇男友的條件來看,這樣的人也是勉強可以入選的。
他覺得虞婳一定會同意。
虞婳見兩人同時望着自己,不禁笑了出來,想了想道:“你說的對,你比較安全。”
蔣越等她繼續說下去。
“但是呢,我這人一向喜歡挑戰高難度,太容易太安全的對我反而沒有吸引力。”虞婳慢慢将後面的話說了出來。
她其實知道自己拒絕蔣越的原因,不僅是兩人并不适合當情侶,更是立場的原因。
老爹一向讨厭明王,即使她和蔣越關系算比較不錯,但是西南王府和明王府有矛盾的話,她肯定是選擇站在老爹那一邊的。
而和蔣越作為朋友關系來說,到時候選擇起來不那麽難;若作為戀人的話,到時候怎麽也得經歷一番掙紮。
她遇見麻煩的時候不害怕,但是不代表她喜歡麻煩。
蔣越聽完一臉沮喪,不忘給自己辯解:“其實我在花城還是蠻有魅力的,也不知道這梵城的貴女都怎麽了,我這麽大一個美男看不見,眼裏就只有太師一人?”
“嗯,你長的好看,家世好,性格好,看不上你的女孩都眼瞎。”虞婳總結道,“所以,你就不要和瞎子計較了吧?”
明亦在旁邊站着,聽到虞婳這樣說,忍不住笑了下。
卻也在心裏為虞婳點贊。
蔣越聽完這些話,也知道虞婳最後一句話是變相地給他道歉,而他也不是什麽小心眼的人,大度道:“人都有被拒絕的時候,你現在覺得我沒有吸引力,說不定以後喜歡我呢。”
“所以?”虞婳問,想着她都這麽說了,蔣越似乎還不放棄。
她其實并不清楚蔣越喜歡她什麽,明明前面兩人沒有好感的,他似乎也只是經歷了一晚,對她的态度完全變了。
但在她的眼裏,喜歡一個人,要麽是在見到他的第一眼就喜歡上了;要麽就是經過細水長流的相處,在歲月中慢慢喜歡對方。
而蔣越對她的喜歡,都不屬于這兩者。
也許只是一時興起,覺得她還蠻好玩,想要一起玩一段時間。
但是,自從在梵城遇見苻生之後,她對交男友忽然失去了興趣。
想着,就聽蔣越回道:“你雖然拒絕了我,但我還喜歡你,我們可以先做朋友,說不定你以後就喜歡我了。”
明亦對于蔣越的這番措辭,只想給他潑冷水。
一般第一次被郡主拒絕的人,只能主動他在郡主這裏永遠失去了機會。
虞婳只想給他回個‘呵呵’的表情。
想到蔣越可能誤會她笑是因為認可了他的話,她于是道:“你知道我喜歡太師的,我們可以成為朋友,喜歡你是不可能了。”
第二次潑冷水。
“你能不能不要這麽對我?”蔣越煩躁喊道。
心想這女人心是鐵做的嗎?他都這麽說了,她怎麽還是這個反應了,有點心累。
“不能。”虞婳很幹脆地回道。
蔣越聽完,徹底沒脾氣了。
本來父親說出他喜歡虞婳的話之後,他本來不想和虞婳繼續接觸的,但是為了印證自己是不是喜歡虞婳,所以主動邀請她游湖,想看看她對自己是不是有影響。
沒想到,遭受到的是情感暴擊。
他撇下虞婳,頭也不回地走了。
虞婳和明亦見他那樣子,兩人忍不住笑了。
再擡頭,虞婳發現似乎少了些什麽,想了會,才發現自己本來是跟苻生一起走着的,然後自己不想擠在柳煙和蔣萱那裏,主動退後和明亦一起走。
之後蔣越來了,然後他們似乎在原地站了好一會。
而苻生的影子已經找不到了。
“我怎麽光顧着和蔣越吵,也沒有注意前面。”虞婳不由地埋怨自己。
又想了了會,恨恨道:“苻生來到梵城真是好大的豔福,左手寧王郡主右手丞相之女,真是讓人……”
“郡主想做什麽?吩咐屬下即可。”明亦很适時地接上了話。
“算啦,算啦。”虞婳擺擺手道,“雖然看他那樣子不爽,但是想他也是被迫的,就不找他麻煩了。”
“哦。”明亦道。
郡主對那人還是一如既往地寬容呀。
找不到人,蔣越也不在耳邊唠叨,虞婳索性放慢了腳步,慢慢欣賞梵城湖景色。
湖面上除了大大小小的游船外,偶爾可以看到白鷺從湖面點水飛過,之後停在一塊濕地上悠閑地散着步子,抑或是魚兒湊夠湖水中翻滾而出,又沒入水中。
虞婳心想:怪不得古代的人都愛垂釣,古代的河水,湖水裏的魚多呀。
她沒看前面的路,忽然聽明亦叫了一聲‘郡主’。
她轉頭,想問他怎麽了。
卻不期然看到一抹熟悉的,白色的身影,獨自站在湖邊,似乎在等人。
是苻生。
她訝異,大約是沒有想到他會在這裏。
“陪你的兩位美人呢?”她問道,語氣中有她沒有覺察的醋意。
苻生看了她一眼,反問:“陪你的美男呢?”
虞婳知道苻生口中所說的是蔣越,只是奇怪他忽然反問。
“是我先問的你。”她道,并不想多說蔣越的事情。
“走了。”苻生簡單回道。
虞婳扶額,她知道走了呀,她有眼睛呀,她可以看到的,不用他告訴他。
想到此人的脾氣,猜測:“你趕走的?”
嗯,她應該沒有猜錯。
“你覺我會趕別人麽?”苻生問道,不等虞婳回答,回道,“我只會趕你。”
這話虞婳聽着就不開心了。
什麽叫不趕別人,只會趕她。
“陪我去游湖。”苻生忽然道,盯着虞婳,眼神中似乎有一些她一直想要看到的亮光。
虞婳忽然明白,他所說的趕,指的是只會驅使她做事,比如,陪他游湖。
心裏忽然有些甜。
作者有話要說: 太師表達感情比較含蓄
☆、談情
明亦在看到虞婳的表情之後,心道:要完。
他朝後退了幾步,發現還能聽見兩人的對話,再往後退了一段距離,才安心站定。
作為一名合格的侍衛,他已經在無數的實踐中懂得了察言觀色,在郡主需要的時候出現,在郡主覺得他可能礙事的時候隐藏自己。
明亦真心覺得,有時間了他一定要去王爺那要求加俸祿,跟着郡主操的心比上戰場還多。
至少在戰場上,你很明白自己的對手是誰,要對付的是誰。
可是跟着郡主,他不明白,也許這個人今天是郡主想要對付的,明天就成為郡主喜歡的。
比如苻生,如今的太師。
苻生等着虞婳回答,也不敢看她,生怕她會拒絕。
經歷了上次的分手之後,其實他心裏也不确定,和虞婳還有沒有可能,他強迫着自己不去關注她,可每每都忍不住的去接近她。
“你若不想去的話,就算了吧。”他聽到自己這樣說,但心裏卻無比期盼她能答應。
“誰說我不去了?”虞婳道,“我去。”
雖然有可能回家的時候被老爹罵,不過能和苻生同游,也算賺到了。
“嗯。”苻生表情沒變,輕聲回道:“那走吧。”
在雲城兩人分手之後,這是虞婳第一次和苻生在外面見面,且是在如此讓人心情放松的地方。
心情放松之下,免不了有點想說話。
于是問道:“你喜歡梵城嗎?”
苻生頓了下,才回道:“喜歡。”
這個地方是大淵的中心,也是讓他實現願望的地方,怎能不喜歡呢?
“那和雲城相比,你更喜歡哪邊?”虞婳繼續問道。
其實這個問題,有她小小的私心,她希望他也能喜歡雲城,因為她的家在那裏。
梵城再繁華,于她而言,都是別人的地方,來到這個世界,唯一讓她覺得溫暖,自由的,也只有雲城。
而唯一讓她心動的,則只有苻生。
她以為苻生不會回她的,沒想到,他竟然回道:“雲城的氣候比梵城好,若是論環境的話,自然是更喜歡雲城。”
虞婳一喜,正想接話的時候,就聽苻生話鋒一轉:“但是梵城,才是我該待的地方。”
這句話苻生說的很慢,虞婳不知怎麽地,從他的話語中聽出了悲涼的意味。
但是她也明白苻生的意思,雲城雖然美,他卻不會再去。
情緒忽然變得低沉,問:“因為梵城有你想要的權勢嗎?”
苻生沒有想到虞婳忽然問出這句話,點頭。
“對。”他回道,“因為權勢。”
因為權勢于你們而言是命定的,于我而言則是要努力去抓住的東西。
虞婳沉默了。
她不知道自己在期盼什麽,期盼他放棄掉現在所有的一切跟她回雲城嗎?
這個想法不說別人,連她自己都覺得傻?
苻生現在所擁有的一切,正是太師這個位置所帶來的,而失去這個位置,不知道他将來要面對什麽。
虞婳這樣想着,也理解了苻生。
而正因為理解了,也看出了他們之間的距離。
大淵如今的形勢不明,她雖不直接參與其中,可看老爹每日回來的表情,已經明白,他并不願意待在梵城。
而是想盡快回雲城。
“嗯,權勢是好東西。”她笑着道,“當初遇見你的時候,我只覺得你将來一定大有作為,只是沒有想到你會成為大淵的太師。”
在如此短的時間內。
兩人慢慢走着,更像是一對許久未見面的老友,在一起愉快地聊天。
虞婳覺得,也真的是在聊天。
“你不該來梵城的。”苻生道。
虞婳品味着這句話的意思,一愣,笑着回道:“其實老爹也不想我來,是我自己要來的,我當時也只道梵城美男多,卻沒有想到會遇見你。”
若是他不在她面前出現的話,那麽她也只當是已經忘了他。
如今卻如何也忘不了。
苻生笑了下,大概也沒有想到虞婳如此坦誠。
虞婳見他沒有說話,主動道:“遇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