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3)
方向行去。
……
太師府內,虞婳和蔣越望着越來越疾的雨,在花園中亭子中一起飲酒。
兩人本來以為,到了太師府裏至少被關在一處屋子裏,誰成想,太師說請他們來做客,還真的來做客。
除了出太師府的時候有人攔着,其它地方随便去,想要什麽直接吩咐下人即可。
虞婳舉起一杯酒,敬蔣越:“你說我們現在也算是難兄難弟了,要不我們結成兄弟吧。”
“呸。”蔣越嫌棄道,“誰跟你結成兄弟,你是男的嗎?”
“我怎麽不是。”虞婳道,“你看我,除了長相是女的外,哪還是女的呢?”
“還蠻有自知之明的。”蔣越說了一句肯定的話。
虞話不高興了,本來吧,如果不是苻生出現,她還真的有興趣和這個明王世子交往一段時間。
不過現在,她覺得自己安分守己,小命也許會長一點。
蔣越惆悵的喝下一杯白酒,嘆:“你說我今天怎麽這麽倒黴,本來打算讨好太師來着,誰成想竟得罪人了。”
又不解道:“我自問和太師也沒有什麽過節,先皇還在的時候,我和父親來過幾次梵城,那個時候也沒有得罪太師,他怎麽就把我關起來了。”
虞婳不答,只呵呵笑。
她總覺得蔣越能有現在這個待遇,一大半原因是在自己身上,當然她這麽想,也不會說出來的。
說出得罪太師的話,除非她真的不想回到雲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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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這樣想着,就覺得還蠻對不起蔣越的,問道:“你讨好他幹嘛?”
心道:那人是那麽容易讨好的嗎?
“你不懂。”蔣越似乎并不想回虞婳的問話。
“你說說。”虞婳不依不撓的道,“也許我就明白了呢。”
反正無非是那些老掉牙的争權奪利的事情,她從來不感興趣的事情。
在虞婳看來,混吃等死,今朝有酒今朝醉的生活就是她這輩子最大的追求了。
不過如果出現對老爹有威脅的事情的話,她也不介意管下的。
這樣的事情出現的概率雖然不大,不過看看現在梵城這樣子。
尤其是太師這個樣子,她有點擔心。
蔣越盯着她看了下,依然不說。
因為他想起父親說過的話:“娶到西南王郡主,也就意味着得到西南的勢力。”
可他現在一點也不想娶對面這個女人。
要說以前還心存幻想,現在只能說是幻滅了。
娶了這個女人,不說他控制得了她,只要自己不被她帶偏就得感謝天了。
和虞婳雖然相處得時間不長,蔣越已經開始對對方不抱任何希望了。
“切~”虞婳見對方盯着她,就是不說話,道,“不說就不說,你以為我稀罕聽。”
兩人誰也不理誰了。
直到雨停,太師府邸管家才過來道:“郡主,太師邀請您一起用晚膳。”
虞婳還沒有答,蔣越就急急問道:“太師有沒有邀請我?”
管家搖了搖頭。
“你小心點。”蔣越有些擔心得叮囑道。
“嗯。”虞婳目露感激,想不到他這麽關心她。
蔣越不會想到太師和虞婳有什麽感情糾葛,他排除掉這個,那麽就是其它得了。
那這頓飯必然不是那麽好吃。
但偏偏這段飯就是因為感情糾葛,讓虞婳害怕的糾葛。
作者有話要說: 太師的心思不好猜?
☆、誰錯
太師府位于大淵皇宮西南方向,臨護城河而建,距離皇宮不遠,走路只需二十分鐘。
據說前朝首輔花了整整五年之久才建好此府邸,一草一木,一樹一石,皆精挑細選,從各地運來。
可惜的是,府邸建好的那一年,恰巧也是前朝國破的那一天。
而那個前朝首輔,也只有機會看了它一眼。
奇怪的是,要說這麽好的府邸,該是很多人争搶才對,但大淵立國之後,這所府邸竟一直沒有主人。
直到新皇登基,太師主動要求新皇将此府賜給他,這座府邸才終于擁有了主人。
虞婳跟在管家身後,踩着雕刻的精美的□□花小徑慢悠悠走着,偶爾被路兩旁的植物奇石吸引,忍不住向管家詢問。
而管家雖然不大想搭理,但因為不确定主子對郡主的态度,本着不得罪人的态度,只能停下來解釋。
這一路上一人問,一人答,讓本來只有五分鐘的路程被虞婳生生拖成了二十分鐘。
終于到了飯廳門口,管家心驚膽顫的進去,又松了一口氣的出來,對虞婳道:“太師請您進去。”
虞婳進去,就見桌上的菜已經被苻生吃了大半了。
大約是從來沒有被人如此對待過,有些氣惱道:“你不是邀請我一起吃飯嗎?”
現在這種在客人沒來之前,自己先吃的還狂的情形是要鬧哪樣?
苻生停下筷子,盯着虞婳看,過了大約五秒鐘,才回道:“我還不想餓死。”
一句話噎的虞婳頓時說不出話來了,她故意在路上拖延,也只是想晚一點和苻生見。
可現在她人在太師府,想見或者不見,根本不是她能決定的。
不想說話,她索性笑了出來。
想起兩人以前相處的點點滴滴,這人還真是不改毒舌本質。
總能在她興致高昂的時候,潑她冷水,且每次都潑的很準。
讓她的熱情完全被澆滅,而去賭場那次,大約是她耐性的最高點了。
她談戀愛是為了讓自己的心情變好,而不是找虐,在苻生之前的男友無不是捧着她,迎合着她,按她的心情行事。
可只有苻生,這人不僅不會捧着她,還會時時打擊她。
尤其是賭場那次,作為男友,就算你賭技高超,那也要懂得讓女朋友吧。
苻生完全沒有那個想法,她還記得他當時說的話。
他說:蠢就是蠢,讓了也改變不了蠢的事實。
氣的她真想打他一頓,可惜自己根本打不過。
然後那次之後,她就賭氣道:“分手!”
其實說出那樣的話之後,她其實也有點後悔的,只不過話已出口,想收回,面子上總過不去。
她只希望他能請求她收回,如同所有戀愛中的男女一樣。
可苻生的表情變了變,之後就回了一個‘好’字。
虞婳回憶當時的細節,越想越覺得自己不應該心虛,雖說是自己踹了對方的,可他也答應的那麽幹淨利落。
完全沒有一點被甩之後的傷心,反而是自己,心心念念了對方三個月,見他一直沒有來找自己。
派人去找,卻已經找不到他的影子了。
想通了之後,她坐下,也開始吃。
“你倒坦然。”苻生諷刺道。
“人活一天就要開心一天,該吃就吃,該睡就睡。”虞婳很自然的道,反正前男友已經如此牛逼,她也沒有辦法,如果人家要找她算賬,她也只能接着了。
苻生看了她一眼,吐出一行字:“你不怕我殺了你。”
虞婳握着筷子的手一頓,身體僵了下,她沒有想到他會對她說出那個字。
真的變了嗎?
只是,現在還不是她傷心的時候,她擡起頭,笑着回:“你不會。”
“嗯?”苻生慢悠悠道,“自從入了梵城,我這雙手已經不知道沾了多少血腥,并不介意多沾一點。”
虞婳繼續笑,語氣輕松:“你舍不得。”
苻生大約是沒想到她會這麽回答,也笑了,笑容如冰雪融化,贊了一句:“你膽子倒是一直很大。”
虞婳盯着苻生,眼睛完全移不開,她知道這人很少笑。
想想,不禁有些悲哀,以前怎麽逗都不笑的人,這個時候竟然笑了。
雖然這個笑容,怎麽看怎麽冷血,不過她依然喜歡。
“謝謝。”虞婳道,大約也知道他不會動手了,只是吓唬她罷了。
想到這人的性格,她不由得感慨了一句:“你這樣是娶不到媳婦的。”
說完起身,打算開溜,雖然她自認可以忍受此人的毒舌,但不代表她願意享受這份待遇。
前腳剛一跨出大廳的門,就見面前有陰影投下,苻生已站在她面前,冷冷問:“我讓你離開了嗎?”
虞婳心下驚異,只覺得幾年時間不見,對方的武力值似乎又升了。
以前的時候打不過,現在更打不過。
她無奈停住腳步,擡頭看他,問:“我知道我當初踹了你是我的任性,我也有錯,可你想想你當初的表現,像一個男友的表現嗎?”
苻生不說話,看着她。
“再說了,我說分手你就說好,也不知道挽留下,不知道女孩子說的都是反話嗎?”虞婳不知怎得,看着面前的人,想把當年沒機會吐槽的話都吐槽完。
見對面的人繼續擋着,她索性重新坐回椅子上,繼續發洩心中不滿:“你當初一聲不吭的離開雲城,你不知道我很擔心嗎?”
“你會擔心嗎?”那人忽然出聲,似乎在回答虞婳,又似乎在回答自己。
“怎麽不會?”虞婳反駁,“怎麽說我們也交往了一年多,是個人總會有感情吧。”
“再說了,你在雲城無依無靠,我甚至不知道你的家在哪,你的親人在哪?”虞婳繼續道,“相處一年,我除了知道你的名字,對你的一切一無所知。”
這才是最讓虞婳感到心塞的,苻生和她在一起的時候,也只是在一起,她對他其實一點也不了解。
他從來不曾說他的來歷,而她則不願意去查。
即使苻生有着別人無法比拟的容貌,那個戀愛談的也是越來越糟心。
直至最終的分手。
可現在想來,交了那麽多男友,和苻生交往的那一段反而成為記憶中最深刻的。
想想,虞婳都懷疑自己是不是有受虐傾向。
作者有話要說: 兩個不會談戀愛的人一起互相傷害~
☆、心傷
“你問過我嗎?”苻生聽完虞婳的控訴之後,語氣冷淡地反問道。
在雲城的那段時間,是他人生最痛苦的時候,可在那樣的情況下,還要被身為西南王愛女的她強迫着成為男友。
他有他的自尊,但不得不順從。
問完話後,他似乎并不想看虞婳,轉過身子,透過窗望向天空中的飛鳥。
虞婳呆住,想着這人的心莫不是鐵打的,她都回憶的這麽難受了,他不來安慰自己也就算了,還能問出這樣的問題。
雖知道這反應在他身上再正常不過,還是有些氣惱。
越想越氣,但又不知如何發洩,一沖動從背後抱住他,問:“你還要我問?那我現在問你,你願意告訴我嗎?”
被抱着的人身體猛地僵硬起來,但沒有掙脫。
虞婳就這樣緊緊的跟以前一樣抱着他,期盼着他的答案。
可苻生始終沒有說一句話,他只是将虞婳的手指一根一根地掰開,退了幾步,和她拉開了距離。
虞婳這才反應過來自己說了什麽,做了什麽,內心懊惱,心道:又要被他嘲笑了。
她呆立在那裏,低着頭,有些無措。
過了不知多久,就聽苻生對外面道:“劉伯,送郡主回去。”
虞婳擡頭,轉到他面前,執拗道:“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
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要執着于這個問題,就好像通過這個問題他們能回到以前一樣。
可只等來苻生冷冷的四個字:“沒必要了。”
所有的氣力放佛一下子被抽空,她頓了下,輕聲回了句:“我知道了。”
然後跟劉伯出了大廳。
她知道苻生這句話的意思,他是大淵太師,她是西南王郡主,不管有沒有感情,他們倆已經不可能像以往一樣單純在一起了。
于公于私,他都沒有告訴她的必要了。
她來到這個世界後,自認為是一個灑脫之人,從來沒有想過對誰會産生男女之情。
可那個人離開之後,她才發覺,自己對那人是不一樣的。
開始的時候,她僅僅只是因為對方長的好看,強迫他和自己在一起。
但在一起之後,自己一直在付出,而苻生從來沒有主動做過什麽,甚至他們每次的約會都好像是她逼着他一樣。
這樣想來,兩個人的相處模式從開始的時候不正常,分開也是遲早的事情。
她對着天空笑了下,為自己如今的不甘。
跟着管家回了之前住着的院子,見蔣越在院子門口有些焦急地等她。
見她回來,急忙走到她跟前問:“你沒事吧?”
“你找我有事?”她問,并不想多說話。
雖然不明白蔣越忽然的關心是為何,可她現在真的很疲憊,只想睡覺。
“怎麽跟霜打的茄子一樣,沒精打采的。”蔣越見她沒事,調笑道。
“有事快說,沒事走人。”虞婳不太想應付面前人了,甚至覺得自己當時腦抽才會跟着蔣越一起去二樓。
悔不當初呀。
蔣越大約是感受到虞婳的情緒了,可還是有些擔心地望着她,确認了一遍:“你沒有受傷吧?”
他聽說落在太師手裏的人沒有幾個有好下場的,能活着已經算不錯,雖然虞婳是女的,雖然虞婳是西南王郡主,但那人似乎并不把這些看在眼裏。
虞婳有些煩,不懂他這來的莫名其妙的關心,道:“你這樣容易讓我誤會。”
蔣越一看虞婳的表情,就知道她想到哪了,解釋:“你可不是我的菜,我關心你只是因為你的身份,你畢竟跟我一起進來太師府的,若是我還沒有出事,你先出事了,我擔心西南王會殺到東南去,要了我的小命。我雖然很讨厭你,但還是勉為其難的護你周全。”
虞婳盯着他看了一秒,忽然覺得傳言真不能相信。
這麽純良的男孩真的是那個留戀女色,詭計多端的明王世子嗎?
“放心,就算我爹要追殺,也不會追殺你。”虞婳道,“他會先找苻生的。”
蔣越見她精神變好了些,忽然有些八卦道:“說真的,我很好奇太師對你做了什麽,能讓熱衷搞事的人變得如此狼狽。”
虞婳并不想将苻生和她的事情到處宣揚,且這種事情怎麽看對她都沒有好處。
如今各大藩王入京,老爹并不想參與這些亂七八槽的事情中來。
若她和苻生,剪不斷理還亂的話,只會讓老爹為難。
不和苻生在一起,但也不代表她誰都可以将就。
想想那個人就是有那種魅力,讓人為之沉迷,見了他之後,其它的男人似乎沒有了吸引力一般。
虞婳想到這裏,不由得嘆了口氣,心道:簡直有毒。
“我現在真的很好奇。”蔣越道,“太師到底跟你說了什麽,對你做了什麽,讓你能這麽喪?”
虞婳見他纏的緊,半真半假地道:“太師說要娶我。”
蔣越吓得往後跳了好幾步,道:“你可別吓我。”
虞婳見他的反應,忍不住笑了起來。
“你騙我的吧。”蔣越肯定道,“你一定騙我。”
虞婳沒有答話,也許今天和苻生接觸的太多,才會讓她開出這樣的玩笑。
其實她也覺得奇怪,她來到這個世界之後,還從未想過和誰結婚。
就想着一輩子談戀愛,窩在雲城,廢物一般過完一生。
虞婳建議,“你可以去問太師。”
“我才不會去問這麽傻的問題。”蔣越道,“你也不照照鏡子,你配對上太師嗎?”
紮心了,友誼的小船還沒有建起就要翻船了。
“我怎麽就配不上了?”虞婳被激了起來,問道。
“從頭到腳都配不上。”蔣越回道。
“你不信?”虞婳繼續問。
“拜托,不是信不信的問題,我只是相信太師的品味而已。”蔣越道,“反正你一看就不是太師的菜。”
☆、吃虧
虞婳聽罷,不想繼續和蔣越争辯這個問題,推開了他:“我去睡覺了,你就當我開玩笑算了。”
管家在虞婳進了院子之後,對蔣越道:“世子也早點休息。”
說完就離開了。
留下蔣越一人站在院外望着天上的明月,依然不死心地朝虞婳喊:“喂,你別走呀,什麽開玩笑,說清楚了。”
自然是沒有得到回應。
他繼續喊了幾聲,也不見人回應,沒有辦法,只能先回了自己院子。
但是越想越不對,作為明王府世子這個身份來說,他自然是不希望虞婳和苻生有什麽關系。
西南王雖然一直在雲城那邊,但是他的軍隊占了大淵将近五分之一,是藩王中勢力最強的。
雖然他并不想通過娶虞婳來得到西南王的支持,但也不希望他和其它任何一方勢力聯合。
蔣越一晚上睡得都不是很踏實,翻來覆去睡不着,直到第二日一大早天微微亮的時候,才睡了過去。
但還沒有睡一個時辰,就有服侍的下人來報,說太師府管家找他。
蔣越揉着雙眼,頭痛欲裂,極不情願得從床上爬起來,收拾了下,出了院子。
“不知道劉管家一早找我有什麽事?”蔣越問道。
“太師找世子有事,請您随我來。”管家道。
蔣越揉着發脹得腦袋,和管家一起去了前廳。
遠遠地見苻生罕見地身着官服,顯出一派威嚴,站在陽光下,更顯俊美。
“太師~”蔣越走進,語氣并不是很好地問道,“您是打算放我出去嗎?”
苻生瞄了他一眼,并不在意他的語氣,也不管他那濃濃的黑眼圈,道:“随我一起去上朝。”
蔣越不太情願,他不知道苻生這又是唱的哪一出戲?
抓他們來的時候,說七天都不能出太師府,這才過了兩天,又讓他去上朝。
他沒有動。
“明王想見世子。”苻生解釋,“我想世子也想見自己父親吧。”
蔣越表情微微松動,心道:父親施壓了。
而太師的态度,很值得人玩味。
按理說在梵城這片天下,即使自己父親施壓,依照苻生的性格,也不應該這麽快妥協。
除非,不止父親一人向他施壓。
“那郡主呢?”蔣越問道,“我想郡主該一起去的。”
苻生瞥了他一眼,淡淡回道:“本朝還沒有女子上朝的先例。”
那就是不放虞婳了?
不知道怎麽的,蔣越就忽然想起了虞婳昨晚開的玩笑,擡頭觀察着面前人,想着這人不會真的對西南王郡主有意思吧。
雖然虞婳那長相,那性格實在讓人不敢相信。
但她的身份所帶來的利益,卻是很是吸引人的。
苻生會不會也有那想法?
蔣越想到這裏,連自己都吓一大跳,但轉念一想,又覺得自己太杞人憂天了。
他看苻生,而苻生也在看他。
但也只是看了一眼,催促:“若世子不想上朝的話,就和郡主待在太師吧。”
“我去。”蔣越很快應道。
不管怎麽樣,他都要看看苻生接下來想幹嘛?
而不是這樣被困在太師府中,什麽也做不了,讓父親在外面着急。
……
西南王一早起來吃早膳,吃了一會兒,忽然覺得奇怪,看看明亦,見他站在旁邊,繼續吃,吃了一會,又停下。
問明亦:“今天是少了什麽嗎?”
明亦一板一眼道:“少了郡主在您旁邊。”
“我就說呢,今天怎麽這麽安靜,原來是沒了蜜蜂在旁邊吵鬧。”
明亦內心吐槽:您這樣說您女兒不太好吧。
但他還是挂念着郡主的,不忘繼續提醒:“郡主現在還在太師府。”
“知道了知道了。”西南王嘆氣,“別人家的女兒都是小棉襖,我家的女兒是我祖宗呀。”
明亦很識相地沒有接話,雖然他覺得西南王說的沒錯。
吃完早膳,西南王帶着明亦進宮。
剛一到宮門口,然後就和苻生遇見了。
他先是看了一眼苻生,再看了一眼苻生身邊的蔣越,還是沒有忍住,問道:“我女兒呢?”
蔣越想回答,張了張口,不知道說什麽,選擇閉嘴。
而苻生則先是給虞靖行了一下禮,之後慢悠悠回道:“郡主睡得正熟,我不忍吵醒她,因此沒有帶來。”
說的好像他們在一張床上睡了一樣。
西南王驚得長大了嘴巴,看到一眼不斷湧進宮門這裏的同僚,示意苻生不要說了。
這一個還未出嫁的黃花大閨女,要是被人知道在太師府上睡覺,傳出去怎麽嫁人呢
雖然他那個糟心女兒不一定會在意,但他在意呀。
“知道了。”虞靖趕忙道,“太師先請。”
苻生道了一聲謝,然後帶着蔣越先走了。
而蔣越則還處在一場懵逼中,就這麽完了?
他是知道西南王虞靖是最不講道理的,心裏也等着看苻生被西南王為難。
可現在這種情況,他默默的跟在苻生身後,不說話了。
論段位,還是這位太師高。
而西南王虞靖則站在原地消化着苻生說的話,不忘問明亦:“你說太師啥意思?我那傻女兒不會真睡了太師吧?”
說完他還捂了下自己的頭。
而明亦則一聲不吭,保持沉默。
虞婳和苻生交往的事情,西南王并不知道,在知道自己女兒愛交男友後,開始的時候還關注下交往了誰,到後面發現換的頻率越來越高,索性不再關注了。
只不過讓明亦盯着,保證虞婳的安全而已。
所以明亦幾乎是從頭到尾參與了虞婳和各個男友的分分合合。
苻生是他印象最深的。
虞靖見明亦不說話,自語道:“為什麽我這樣想的時候,覺得若真是這樣,不是我那糟心女兒吃虧,而是太師吃虧呢?”
明亦依然保持沉默。
兩人站在那裏一動不動,身邊不停有上朝的官員打招呼,虞靖都當作沒有聽到,直到一聲熟悉的聲音響起。
“虞兄,你見到我兒子沒?”
明王聽下面人彙報,說太師帶着自家兒子一起上朝,于是本想偷懶不上朝的他趕緊爬起來。
不僅如此,他還慫恿同為藩王的幾個兄弟一起上朝。
勢必不能在太師面前敗下陣來。
誰知剛走到宮門口,就見那個不願意和自己統一戰線的西南王正呆滞的站在那裏望天,神情很是悲傷。
作者有話要說: 虞婳:我在睡覺~
苻生:嗯,我跟岳父說了。
☆、猖狂
明王上前搖了搖他胳膊,道:“虞兄,您如果生病了的話,今天就回去休息吧。”
說完還指了下自己身後的幾個兄弟,意思是他今天這邊人夠夠的。
虞靖回神,羨慕地看着他道:“你兒子已經出來,我女兒還沒有呢?”
“哦。”明王聽完,笑着帶着人先進去了。
大殿上,蔣越一見到自己父親,就想從太師的身後出來,站到老爹那邊。
奈何被太師瞥了一眼,他的腳就像被釘住了一般,又退回到了太師身後。
小皇帝支着下巴,一副沒有睡醒的樣子,奶聲奶氣地道:“諸位有什麽事情上奏嗎?”
“皇上,太師綁架了我兒。”明王站起來道。
小皇帝看向苻生,求助。
苻生不說話。
寧王出列,繼續:“太師任性妄為,無故關押皇親國戚,實在是太蔑視皇室。”
苻生依然不說話。
小皇帝聽不懂,只是很懵懂的問:“越哥哥不是好好的在那站着嗎?”
明王看了懷王一眼,懷王出來說:“皇上,世子現在還被太師控制着。”
苻生朝西南王站着的方向看了一眼,見他沒有要出來說話的樣子。
對小皇帝蔣允道:“世子一入梵城就進賭場,臣認為是明王教子無方,而臣只是代為教育而已。”
“你……就算我教子無方……也輪不到你來教訓。”明王氣呼呼地道。
這個苻生實在是太猖狂了。
站在苻生身後的蔣越則很想吐槽:你說我賭博該教訓,那你還開賭場呢?
他無意中瞟到西南王的身影,忽然想起一個問題,去賭場的又不是他一個人,還有虞婳呢?
為什麽只提到自己?
這就是他的目的?惹怒父親?
小皇帝吓得往龍椅後面縮了縮身子,他很害怕這些叔叔伯伯吵架。
苻生沒有理會明王,而是看向了懷王,道:“懷王所說的我控制了世子,純屬無稽之談。”
“那為什麽世子站在那不敢動呢?”懷王反駁道。
“那就要問問世子了。”苻生轉向了蔣越,“世子,今早是你想來上朝的吧?”
蔣越下意識‘嗯’了一聲,等說完,才發現自己從早上開始被下套了。
他起身,走到父親身邊,道:“父親,太師只是請我去做客,今早也是我自己要來上朝的。”
現在這種情況,西南王自己在一旁,而父親和太師正面沖突,怎麽看最不利的也是父親。
明王這個時候也有點恢複了理智,他見蔣越好好的站在自己跟前,心也放下了些。
直接說自己身體不太舒服,就帶着蔣越一起先離朝了。
只留下懷王和寧王望着太師,再望了下小皇帝。
當兩人發現滿朝文武百官都看着他倆時,也找了理由先退出去了。
小皇帝見此,得到太師的示意,也退朝了。
西南王虞靖看了一早上戲,一臉滿足的出了皇宮。
明亦焦急上前,問道:“太師有說放了郡主嗎?”
虞靖想了想,回道:“婳兒應該沒事,太師早上說了明王世子去賭場,卻沒有提婳兒,想來并不願意和我們作對。”
“那我可以去找郡主嗎?”明亦還是有些不放心。
“等會,我先探探太師口風。”虞靖回道。
當然,他最關心的其實是,自己女兒到底睡了太師沒有?
兩人在宮門外等了許久,也不見太師出來,就差人去問了下。
回來的人說,太師被寧王郡主纏住了,現在還不得脫身。
“寧王那個小女兒?”虞靖問道。
“對。”來人回道。
“她纏着太師幹嘛?”虞靖問道。
“說是要嫁給太師。”來人回道。
虞靖擡頭望天,對明亦道:“走吧,不等了。”
看來不僅自己女兒見了太師走不動,其它女孩也一樣,虞靖不知道怎麽的,內心裏面竟然有種被慰藉的情緒。
……
蔣越跟着父親回到明王府,兩人一起進了書房。
明王還沒有說話,蔣越就先道:“父親,您今日太魯莽了。”
“我是故意的。”明王笑着道,“我們剛一到梵城,苻生那小子就扣下你,不是擺明了給我下馬威嗎?”
“可您先前不是讓我去讨好太師,最好讓他支持我們嗎?”蔣越不解問。
也正是因此,他才想到去賭場接近苻生。
明王收斂了笑意,道:“我是想拉攏他,可是他在見到你之後就将你請到太師府,已經說明了他不會和我們合作的态度,既然如此,我們也不用再給他好臉色。”
“那西南王呢?”蔣越繼續問道。
他想到還在太師府待着的虞婳,父親還想讓他娶了虞婳嗎?
“西南王目前的态度并不明朗,對他,我們拉攏不成,也不要得罪。”明王道,“只要他不摻和在其中,乖乖在雲城呆着,安心當他的西南王就好。”
“那我不用娶郡主了吧?”蔣越問出了他最想問的問題。
明王沉默了下,道:“按照目前的形勢來看,就算你想娶,西南王也并不一定同意。”
蔣越點頭,但還是要趁機表明下自己态度:“父親,我和郡主這次在太師府接觸了幾次,我們倆并不合适。”
明王才不管兒子所說得合适不合适問題,只:“你只要記住,成為世子妃的女人一定要是有用的就行。”
蔣越心裏不認同,面上應了一聲。
“經過今早的事情,寧王和懷王已經不得不站在我們這邊了。”明王道,“也算是因禍得福。”
蔣越心裏有些煩亂,他想到和虞婳這兩天的相處,這個時候竟然有些替她擔心,不由問出聲:“太師不會對西南王郡主做什麽吧?”
明王猛然擡頭,用一種擔憂的目光盯着他,問道:“你不會喜歡上那丫頭了?”
蔣越連忙否認,他怎麽會喜歡上那丫頭呢?明明互相讨厭才對。
“沒有最好。”明王叮囑,“你只要記住她爹是西南王就對了,至于那丫頭,最好不要對她産生什麽感情。”
似乎這樣還不夠,繼續道:“聽說那丫頭在雲城交往過很多男人,這樣的人,要不是有用,是萬萬不能進我們家門的。”
蔣越點頭應是。
但他知道,就算他想,虞婳也一定不會同意。
作者有話要說: 虞婳繼續睡覺中~
☆、送花
虞婳睡了一覺之後将昨日所有不愉快通通忘掉了,心大地出去找人聊天,結果在太師府裏轉了一圈,發現除了零星的幾個仆人,都沒有見到其它人。
她甚至還跑到苻生的後院去,希望能找到哪怕是和她吵架的人。
結果,後院修建的倒是精致,亭臺樓閣,鳥語花香,可每一個屋子都是空的。
她不解的問像小尾巴一樣的跟在自己身後的阿花:“小花兒,你們太師後院為什麽一朵花兒也沒有呢?”
小花兒聞着滿園的花香,順手摘了一朵甚是嬌豔地玫瑰花,遞給虞婳,疑惑:“郡主,到處都是花呀。”
“此花非彼花。”虞花接過玫瑰,已有所指的道。
小花兒雖然遲鈍,但這個時候也明白過來,之後就炸了:“郡主你怎麽能那麽想太師呢?像太師那麽好看的人,遠遠看一眼就滿足了,怎麽能想着占有呢?”
果然,在每個時代,偶像都不缺乏腦殘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