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聽她似求饒。
聲線是曾經熟悉的軟綿。
秦易心裏一顫。
仿佛有五乍光色從胸口崩開。
讓他渾身舒暢。
擡眸, 視線落在她那張透着紅暈, 挪開的臉蛋, 黑色的瞳孔開始緊縮,在夜裏分外的深沉。
今早憋悶的所有氣忽然就像被風吹掉,徹底豁然了。
松開手指。
一個漂亮的躍身, 精壯的身體站着淋淋水珠從池裏起來。
俯身撿起擱在白色躺椅上的浴袍,随意披在身上。
微微擡起下巴, 黑色短發發梢末, 晶瑩滴落, 一路從臉側蜿蜒至鎖骨,再至那枚嚣張地火紅紋身。
唇角又似有無般勾着一個因為看見她而心滿意足地笑弧。
性感又欲燃到極致。
難怪說, 遇到秦易,沒有女人不心動。
程怡以前也是……
迅速撇開視線,看向泛着一圈圈波紋的池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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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過飯了嗎?”秦易拿浴巾快速擦擦短發上的水珠,朝她走近。
本來他是想讓她來這吃飯, 怕她不樂意,就沒說。
“吃了一點。”程怡回答的時候,并沒看他,目光依舊放在嶙峋的池面。
秦易走到她面前, 她還是避而不看。
一副‘冷淡’的姿态。
秦易有點冒火。
但同時也挺受傷她這幅模樣對他, 當然也拿她沒辦法。
留她在身邊,說白了, 是逼她的。
深沉看了眼她弧度姣好的側臉,下一秒, 手指捏住她的下巴,将她的臉強行扳正,讓她看着他,聲音緩緩:“我很入不了你的眼嗎?連看都不想看了?”
下巴被他捏着,程怡轉不了視線,只得看着他。
但視線交纏,秦易的眼神太迫人。
程怡怕自己受不住他這種壓迫人的氣勢,晃下眼眸,轉移話題,盡量很心平氣和地說:“秦易,我晚上還要複習……所以能不能……”
“早點跟你完事對吧?”本來看見她過來,還穿着他送的裙子。
他心情挺不錯。
現在,一丁點好心情都沒了。
就剩下氣了。
這話很直接,程怡臉上有點僵,不過也沒否認,輕輕點點頭。
秦易真的想捏碎了程怡,但手指捏在她柔軟的下巴處,怎麽都下不了重手,捏碎了,疼的也只有他。
可心裏被她戳了一窩子火氣,秦易真沒地撒。
只能暫時忍着。
“我要是一夜呢?”
程怡怔愣,臉色在夜風裏白紅交替,極不自然,“我……沒那麽多時間。”說完,程怡怕他真的一夜,有點不安,“我不行……”
她每天晚上都要複習筆試的那些書。
就是為了下個月那場選拔的背水一戰。
不可能拉下這一晚。
“做這種事,不是我出力嗎?”秦易說的坦然,聲音低沉,浸漫在濃濃夜色裏,鼓動的人耳膜嗡嗡作響。
仿佛要抽筋入骨。
程怡不想聽他這種直白的話,皺眉,臉皮一層紅瞬間由兩頰擴張到耳尖,随後低下頭,快速克制自己的臉紅,等待耳尖不那麽紅,再度擡眸對上秦易的視線,好聲好氣請他不要真的那麽晚,“秦易,我晚上真的不能在你這裏。”
“為什麽不能?”秦易向她走近一步。
高大的身材瞬間将嬌小的她,籠在他的壓勢下。
彼此距離,就剩貼上。
暧昧又繞不開的強勢。
程怡本能想後退一步,腳跟沒來得及挪開,腰,被他手掌攔住。
一帶。
沒什麽意外,她的身體就被迫貼上他沾着水珠、敞開的堅實胸口。
瞬間水珠透過那層薄薄的蕾絲面料浸透皮膚,濕漉又黏。
這種曾經無數次相擁的緊貼熟悉度和黏濕,讓程怡本能地在心裏一驚,下意識又轉過臉,強迫自己和他相處不能帶任何情緒和感覺。
秦易慢悠悠騰出一只手,像以前一樣,習慣性地用指尖纏着她垂在耳側的一縷發絲,緩緩說:“總要給我一個理由,我晚上才能放你回去。”
說這話的時候,秦易的眼睛始終追逐她的焦點。
她挪開,他跟着。
這麽緊随不放,程怡不想躲避了,坦誠:“下個月電視臺招募實習生主播,我報名參加了筆試,這個筆試對我特別重要……”
秦易明白了,“下次把複習的資料帶到我這裏。”
程怡無言。
她喜歡一個人安安靜靜複習。
帶到他這邊,還怎麽看?
“秦易……這個筆試對我很重要……請你別為難我……可以嗎?”
秦易不作聲,沉默會,“嗯。”
強迫程怡,對他真沒好處。
現在他已經算‘得寸進尺’了。
松下手指,就和大學時一樣,自然而然地攬住她的腰,擁着她一同往前走,“到裏面。”
程怡卻本能地想推開他的手,她可以自己走路。
不過想想秦易的脾氣,就算了。
……
客廳,女傭見他們兩人‘親密’進來,酸味又湧上喉,心裏不斷鄙夷程怡的長相、打扮。
鄙夷數秒,才惺惺作态過來問道:“秦先生,需要喝點什麽嗎?”秦易晚上游泳鍛煉身體後一般會喝一杯維生素功能能量水,補充體力。
但偶爾也會有例外。
所以她需要問明白。
“一杯杏仁奶。”秦易擁着程怡往二樓樓梯走,“記得送到書房。”
女傭跟在他們身後,“好。”
程怡随他上樓,心裏卻有點躊躇起來,剛才秦易說送書房?
不是應該先去卧室嗎?
難道他要辦公?
程怡想着這事,很快兩人就到了秦易的書房。
書房布置很簡雅,但很陰郁,牆面和地板包括裏面的家具和裝飾品幾乎都是灰黑色調的冷色系風格,讓人一進去就倍感壓力。
程怡也是如此。
從進書房開始,程怡就在想秦易是不是準備在這裏做呢?
秦易卻沒發覺她的心思,松開她的腰,徑直走到自己的書桌旁,5點的時候,白思年給他發了一份收購公司名錄,讓他過目确認。
背着身,修長的手指落在擱在漆面辦公桌的那本銀色蘋果筆記本。
打開,準備對身後的女人說,等他工作一會再陪她。
轉身時,在看到那個安安靜靜站在書房沙發一角的女人,正彎腰解開自己的涼鞋帶子,雪白的肩頭,裙子的一根吊帶已經滑到她胳膊下方。
眉頭一瞬蹙起。
就那麽一聲不吭看着她脫自己的鞋子,脫完鞋子,光着腳丫,旁若無人般地開始脫身上的裙子。
滑到雪白胳膊的帶子已經快全部掉下來,胸前的飽滿春色一覽無遺,秦易終于沒克制住脾氣,磨磨牙沉了音色說:“你在幹什麽?”
這麽急着脫了衣服?
不就是想早點完事,不跟他待一塊嗎?
秦易又不是不知道她現在的心思。
但偏偏越知道,心裏越不是滋味。
程怡正脫得認真,被他冷不丁一聲沉色音打斷,面色一怔,直愣愣看着他。
過了一會,也沒發覺他眼裏的隐隐盛怒,輕聲疑惑問:“不是在這嗎?”
上趕着欠睡也不是這樣欠睡。
秦易眼眸沉得更深,聲音也更冷:“在這睡你嗎?”
難道不是嗎?
程怡盯着他,下意識拉扯一下掉在胳膊肘的帶子。
對面的秦易,忽地陰沉不語。
程怡怕耽擱太多時間,猶豫幾秒,繼續問道:“那在哪邊?”問的時候,程怡的臉皮全豁出去了。
沒臉沒皮,就像現在。
秦易卻異常覺得諷刺,諷刺到極點。
他想要的不是這樣。
但不需要這樣又能怎麽樣?現在的他,能從程怡那邊得到的,也只能這樣。
這樣用手段讓她冷淡疏遠到就像在完成一件交易。
真……夠諷刺。
秦易慢慢收緊自己的心髒,盛着怒色的眉眼擡起瞬間,走到程怡面前,手指扯到滑落在她肩膀的那根吊帶,輕輕一拉,拉上肩膀。
語氣自嘲又帶着不甘心地陰沉怒色:“我還沒硬起來呢!你脫那麽急幹什麽?去沙發上給我坐着。”
說罷,手指收回,轉身。
利落幹脆。
頭也不回,坐到那張書桌後,帶着不甘的怒氣打開筆記本,開始辦公。
程怡卻是被他那一句話,訓得直繃緊唇線。
過兩秒,沉着氣,乖乖坐到沙發上等着。
時間一分一秒,在偌大又陰郁的書房慢慢流逝。
秦易帶着不爽快辦公辦得‘投入’,程怡坐在沙發上,幾度想開口問他什麽時候好?
話滾在舌尖,來回幾遍。
還是盡數噎回。
剛才已經沒臉沒皮脫了,現在再問,她真的不要臉了。
絞絞手指,拿出手機,先在手機上做做電視臺歷年筆試的網絡真選習題。
刷題到一半,女傭端着一杯剛煮好的溫熱杏仁奶敲門進來,沒看程怡一眼,徑直将手裏的杏仁奶端到那個在書桌後辦公的男人面前。
秦易餘光掃了眼那杯白色的杏仁奶,頭也沒擡,說:“給她喝。”
女傭愣一下,她還以為是他要喝。
她在廚房煮了好久。
弄半天原來是給那個女人的。
女傭‘哦’一聲,将杏仁奶端到沙發處,瞥一眼正沉浸在手機刷題的人,努努唇角,拿着托盤下樓。
女傭離開,房間又剩下他們兩人。
程怡抱着手機刷練習題刷的沉迷,那杯杏仁奶,絲毫未碰。
秦易敲定收購同化的談判公司,從筆記本前挪起視線,就看到坐在他對面沙發上的女人低着腦袋,抱着手機不知道在幹什麽?
沙發旁的桌上,那杯杏仁奶,一口沒喝。
秦易頓時合上筆記本,起身。
走到她面前,将那杯快沒什麽溫度的杏仁奶遞過去,“把這個喝了。”心裏有怒氣歸怒氣,但骨子裏就是想寵她。
程怡刷題認真,猛地聽到秦易的聲音,一擡頭,就看到秦易拿着那本奶站在她面前。
臉色依舊有點沉。
程怡本來不想喝這個,但看他臉色,還是接了,當着他的面喝了兩口,喝完,也不舔舔殘留在唇角的那抹白色杏仁奶沫,放到一旁,想着時間已經不早,又厚厚臉皮,重歸正題:“秦易……我們什麽時候開始……”
話說到一半,秦易又被她這句話弄得不爽了,俯身,右手一下托住她的後腦,用舌尖将她唇角那抹白色杏仁沫,全部舔幹淨。
動作說輕柔又不輕柔,說重也不算太重。
但色-情味十足又沾着他舌尖上的濃烈氣息。
程怡再想保持理智都不行。
本能地身體就後仰了。
一雙眼睛似無處安放般看着他。
秦易卻追逐而上,将她壓到沙發上,沉眸帶火,揉着戾氣的嗓音咬牙:“現在躲什麽?剛才不是脫的挺歡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