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一回! (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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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那個男人……真可憐。
送走白人太太。溫艾給謝卉到了杯茶水,綿綿笑呵呵地跑過去抱着謝卉,順着他身上爬上爬下地玩,謝卉一臉不高興卻還是由着他玩,悶聲半天才對溫艾說道:“安修廷跟你說什麽了?”
溫艾悻悻:“什麽也沒說,他這不是有事先走了麽。”
“他說有事就有事?到底什麽事比你更重要?”
溫艾張嘴,卻想起心心的事情是不能說的,話都到嘴邊了,只能歉意地看了謝卉一眼:“他的事情,我也弄不清楚。”
謝卉眼睛瞪得銅鈴大,要不是親耳聽見,他簡直不敢相信這世界上還有脾氣這麽軟的人。
“那你就由着他這麽來了又走,一遍一遍用這些說不清的借口搪塞你?然後你還傻傻等着?”
謝卉的聲音提高了八度,綿綿捂着耳朵繼續纏他。
溫艾向後咧了咧身子,眼睛看向別處。
她之前是很氣安修廷為什麽做事這麽沒章法,簡直就是想在故意欺騙她玩弄她一樣。
可當她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之後,她的心裏一下就平靜了,心心那個姑娘她見過,長得是跟安修廷挺像的,而且他們相處的方式也很特別,是一種很親密卻并不暧昧的關系。
她當時看見,還誤會了一下,現在安修廷說明後,她一下就知道他說的是真話,是她想岔了。
“沒其實也沒在等安修廷,他找不找我,我不是都要這樣一天一天的過麽?”轉過頭來看着謝卉。他那只眼睛看出她在等安修廷了?
謝卉被溫艾一噎,頓時沒了脾氣,身手把綿綿從身上抓下來扔在一邊,起來在房間裏快速走了兩個來回,忽然把臉伸到溫艾面前。
溫艾被吓了一跳:“你又發什麽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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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他來不來找你,你都沒打算跟他發生點什麽?”
溫艾白了他一眼:“當然。”
“那你怎麽證明?”
“你要我怎麽證明?”溫艾糊裏糊塗就被謝卉帶偏了。
謝卉兩手一拍,重重擊掌:“好辦,昨天回去以後,森覓跟我說了件事情,你看看可行不可行。”
一聽說是工作的事情,溫艾總算松了口氣,她最招架不住謝卉這種炙熱的提問方式了,尤其是問題還總繞着安修廷。
用眼神示意謝卉說下去,謝卉也沒含糊,直接擠在她身邊坐下,長長的手臂勾搭上她的肩膀:“森覓說我的簽約價值不夠,除非我們能成一對。”
溫艾聽了前半句,剛想跳起來反駁,後半句直接讓她啞口無言。
“什麽成一對?”她拎起他的手從自己肩膀上扔下去,有些結巴地看着他。
謝卉絲毫沒有羞澀的覺悟:“你真傻啊?就是比現在的關系更進一步,成為情侶,或者是正在暧昧的那種關系,至少要做到在別人眼裏是這樣的。”
“不不不。”溫艾想也不想瘋狂搖頭。
謝卉一手撐在床上,身子向她這邊壓倒,目光裏滿是探究:“你果然還在等安修廷。”
溫艾一頭冷汗,“跟他沒關系……”
“那就答應我,證明給我看。”謝卉頂着一張成熟男人的妖孽臉。氣勢逼人,行為卻像個難纏的幼稚鬼。
溫艾還是搖頭。
她真沒覺得自己在等安修廷,就算她多少可能會有點在意他的看法,但他的看法改變不了她的決定。
謝卉的眼中閃過一抹狡黠,臉卻一下子垮了下來:“那就算了,不能簽約就不能簽約吧,我以後給你做助理。”
啊?
溫艾這才想到事情的關鍵,謝卉這樣的,在國內絕對是寶貝,走到什麽地方都能引起轟動的明星,怎麽到了森覓這裏就變得十分勉強呢?
想說森覓沒眼光吧,但人家畢竟捧紅了那麽多藝人,還都是在國際上有名的。
只能說是中西方文化差異了,可她又開不了這個口去安慰他,畢竟她是被森覓看上的那個人選,還一直對她諸多好評贊許,她要是這麽安慰謝卉,跟往人家傷口上撒鹽有什麽區別?
溫艾腦子裏一團混亂。
安修廷。他已經是過去式了,而且他也沒說要怎麽樣,他應該不會介意的吧?
謝卉看着她臉上的表情一點一點變化,心裏之前那種憤怒也跟着一點一點消散。
哼哼,溫艾可不是只對他安修廷一個人善良的,她對他一樣好,比對他更好呢!
溫艾的眼神忽然掃過來,他迅速恢複哀怨表情。
“森覓他真的這麽說嗎?有沒有說什麽具體的計劃?”其實也不是不能答應,謝卉幫了她那麽多,她現在能坐在這裏,還不都是借了謝卉的好處。
謝卉搖頭:“這種事哪有什麽計劃啊?就是一起出一些作品,然後一起吃飯一起看電影,在被記者拍到一起回家什麽的……”
溫艾揉着額頭。
她做過謝卉的助理,怎麽可能忘了這些套路。
國內的明星藝人有不少就是這麽安排的,把兩個價值上有些單一的藝人安排在一起,瞬間就感覺非常的豐富多彩,效果加倍,再或者是把年齡大點的跟年輕的安排在一起,就能讓老的看起來不那麽老,年輕的也會顯得大牌而又成熟。
這些套路她都懂,只是在國內時謝卉身份矜貴,根本用不到這些方案。
沒想到出來以後居然輪到他們兩個了!
謝卉的目光落在溫艾手上,瑩白的手指纖細如蔥,此時卻糾結地絞在一起,就像是要自己把自己的手指掰斷一樣。
他微有些作則心虛地轉過頭,看天花板。
“好吧……”
他似乎聽見了一聲嘆息。
猛地繃緊了身子,他發現自己的心跳居然忽然加速起來。
溫艾卻毫無知覺,“不管怎麽說,先讓森覓把你簽下來才是正經事,其他事情看公司安排吧,我可不敢讓你做助理,以後我們還像以前一樣,共同努力。”
謝卉眼睜睜地看着一只雪白的手遞到他面前。
擡頭微微驚愕地望住她,她臉上的表情雖然有些無奈和頹喪,卻也沒太多不情願。
心裏的某個角落裏,仿佛陽光照着花朵盛開一樣,瞬間充滿了溫馨美好的氣息。
伸出手,跟她輕輕擊掌。
掌心傳來的柔軟感覺更是讓他仿佛做夢一般。
“你不要這麽看着我啦,其實這也沒什麽,你幫我那麽多,我還你一次也是應該的……”
溫艾話音未落,謝卉已經跳起來緊緊抱住了她:“早知道你這麽好騙……額,我是說,你真好,真的……”
…………
安修廷在飛機落地的一瞬。忽然感覺胸口一疼。
緊鎖的眉頭更解不開了,引得看了他一路的空姐恨不得上前替他煩惱,用自己的溫柔化解他內心的愁苦。
他卻全沒注意到這些,快速走下飛機。
進入機場內,助理帶早已帶等在那裏,立刻将他的卡換上新手機,又将自己在國內調查到的事情快速彙報了一遍。
“安心小姐确實回國了,應該是私人飛機,出關手續不同所以一時很難查,不過還是查到了一些。”
助理說着,摸出身邊的平板電腦,上面記錄着密密麻麻的信息。
安修廷只管快步朝前走,對于那些過程,他現在已經沒有時間細細去看了。
“直接告訴我結果,撿最重要的說。”
“是。”助理毫不猶豫直接将平板電腦上的記錄翻到最後一頁。
“私人飛機出入境的手續很幹淨,是一個在國內經商的泰國人,這幾年才進入國內市場,而且老婆孩子都暴露在視線之下,完全沒查到任何跟我們有關的消息,但是有一點值得懷疑,這架飛機的駕駛員是名退伍軍人,曾經跟古家長子在一個部隊服役。”
☆、135:是溫家的人害我
溫艾沒有再理會安修廷的事情,而是全心投入到新的工作之中。
雖然有的時候靜下來,她還是忍不住拿出手機,翻出通訊錄裏那個名字,不過這麽多年下來,她已經習慣保護好自己,就算心裏難描有好奇和惦記之類的情緒,她也會很自然的控制自己。
只是看看那個名字,心無波瀾地再将手機放回去。
而且,她的心工作真的很忙。
“看這裏!”攝影師舉起一只手作為焦點,引着溫艾看過去。
溫艾穿着一身一字領的禮服,正保持着一個背對攝影師的姿勢,而那個目光的落點則需要她盡力回頭。
她不得不挺胸收腹繃直脖子,就連眼神也充滿了力量。
“很好!”閃光燈連續亮起,攝影師飛速按下快門。
“今天就到這裏,大家辛苦了。”謝卉在一旁揮手,手裏抱着兩大桶炸雞。
氣氛陡然一變,從之前認真嚴肅的工作狀态瞬間變為輕松愉快的狀态,一群工作人員上前接過謝卉手裏的東西,挪到隔壁工作間去大快朵頤。
謝卉則是走向溫艾。很自然地扶住她:“怎麽樣,今天累不累?”
溫艾搖頭,臉色卻難掩疲倦。
這種工作明明不是體力活,明明只需要站在那裏擺好姿勢微笑,但想要拍出好的效果,卻是要提起整個人的精神,甚至把自己的內心和靈魂都掏出來放在閃光燈下,才能使照片看上去多些生命力。
就這樣不知不覺也被抽幹了力氣,卻又不好意思叫苦叫累,因為所有人比她都更辛苦。
謝卉哪有不知道的,順手就抽過來一張椅子,手腳利索地往溫艾身下一塞,然後在她雙肩一按。
溫艾連點反抗能力都沒有就坐下了。
“還說不累。”
謝卉白了她一眼。
“還有兩套衣服,等他們吃完之後再拍兩組,應該就能定下來了。”溫艾雖然對謝卉的動作比較無語,但心裏卻是愛死了這張及時的椅子,幾乎是一坐下就再也不想站起來。
謝卉望着溫艾身上這件白色禮服,眼中微微閃過光芒:“我看這件就挺好,怎麽還要挑?”
今天這組照片是珠寶節的定妝,也要送審的,溫艾本來也沒想到會這麽複雜,以為只需要挑一件相配的禮服就行,誰知道那珠寶的東家一聽模特是位東方人,立刻展開了無限聯想。
據森覓說,如果是位外國模特,那麽他們選擇禮服的要求大概就只有一點,就是低胸。
把翡翠放在女人最美的地方,用那個部位襯托着就行了。
可是如果是東方人,一下子就變得選擇多了起來,東方人可以穿立領,一字領,漢服的交領,甚至唐式的圓領,總之讓人覺得很有意思,也很想做更多嘗試。
溫艾無奈地攤手:“大概因為我料不夠,所以只好在別處下功夫咯。”
話一出口,她猛地停住,她也被謝卉帶的越來越不正經,這麽沒譜的話居然不分場合張口就說。
謝卉卻渾不介意男女有別,聽見溫艾這話先是微微一愣,随後目光就很自然地落在溫艾的胸前。
那裏明明很有料的……
“你還有這個自知之明就好,”他忍住盡量不要笑噴出來,“我看高領就不錯。”
說完,見溫艾氣得直哼哼,又躲遠一步:“不要用自己的短處比別人的長處,高領顯得你典雅端莊,而且會更具有東方神韻。”
溫艾已經氣得沒力氣打他了,只能沖他揮舞了兩下拳頭表示憤怒。
到了下午,禮服裙的款式終于定下來了,溫艾一拿到手裏就哈哈大笑起來。
最後定下的。是一件海鷗領的半低胸禮服,包肩的弧度很想展翅的海鷗,而胸口中間卻又開了一個小小的V字,禮服完全是用中式手繡出來,上面有很多華美的圖騰靈獸,只是顏色是白底月白線,顯得清麗而又華貴,輕輕一動,就像是月光灑落在裙子上一樣。
“誰還敢說我沒料要穿高領?”溫艾得意地揚起下巴,指着最後定妝的照片沖謝卉示威。
謝卉卻破天荒地沒有反駁,溫艾狐疑回頭,卻正看見他臉色微紅,眼中帶着一抹甜到發膩的笑容。
…………
“接下來要怎麽做呢?”
病房裏床頭擺着純潔的百合花,散發着靜谧美好的香氣。
武萌素顏坐在床上,長發垂在兩肩,看起來竟比花還要美上三分。
古雅卻沒看她,同樣平靜地答道:“這件事夠絆住他一陣子,你難道就甘心在醫院這樣躺着?錯過了這個機會,下回想再遇上可就沒那麽容易了。”
古雅在美國時,跟着溫艾和安修廷發現了心心的診所。
他可比溫艾聰明多了,只一眼就猜出這地方一定跟安修廷有着非比尋常的密切關系,後來派人微微打探一下,不難得知裏面是個華人女醫生。
至于那個女人跟安修廷有沒有感情糾葛,他一點也不感興趣。
只要她能讓安修廷緊張,那就足夠了。
雇幾個人,再找一架私人飛機,特批一條私人航線,飛機上的富商正好心髒有些不好需要随機帶一名醫護,很容易就将人弄走了。
當然,這都是占了出其不意的便宜,如果安修廷早有一點防備,他是絕對不可能成功的。
武萌聽了古雅的話,微微冷笑:“我還以為你不着急呢,這麽短的時間裏,我又能做些什麽?”
語氣中的抱怨,簡直要滿溢出來。
古雅抓了個安修廷在乎的人,完全可以帶着她在美國兜圈子,那邊安修廷只有生意關系,根本根基不穩,想找人猶如大海撈針。
可古雅倒好。偏偏要把人弄回國來,國內可是安修廷的地盤,他想在國內藏住一個大活人,就不怕安修廷挖地三尺把他也連根挖出來嗎?
古雅臉上終于露出微愠。
不得不說,武萌太聰明了。
跟聰明人說話,根本不需要任何解釋說明,他甚至都沒告訴她具體的情況,她就已經猜出自己的心思。
沒錯,他是應該把安修廷拖着在美國轉圈,可那樣一來。他幾乎每天都有時間接近溫艾!
他受不了的是這個!
帶走心心,能順便把他從溫艾身邊帶走才是最重要的。
至于調查他和那些醫生之間有沒有什麽勾當,以後慢慢再說。
古雅的語調男的有些煩躁:“你自己看着辦吧,總之這幾天安修廷是沒有時間理你的,你要是能趁機在安氏集團上做些文章,也不算白白浪費我的功夫。”
古雅說完,也不再管武萌怎麽想,轉身關上門走了。
武萌平靜地看着病房的門好一會,才淡淡地收回目光。
這個古雅,她用了不少辦法去接近他,他卻始終只把她當成一個盟友,而且還是一個不太看得上的盟友。
也不知溫艾到底是給他下了什麽咒,才能讓他這麽費盡心機不惜一切功夫也要得到她……
安修廷被人帶着走進一間廢棄工廠,看着荒蕪人煙的四周,地上的漏油,殘破的設備,幾乎處處都讓人心頭升起不祥的預感。
“确定是這裏?”他壓低聲音。
“是,就是這裏。”
跟着他來的一個體格健壯的幫手輕聲說道:“這個地方不是我們找到的,是他們送信過來,說本想抓個人訛詐一些錢財了事。沒想到抓到的人居然跟安董有關,現在想放人又怕安董不肯放過他們,所以要約在這裏,好好開一開條件。”
這話安修廷根本不信。
一般的缺錢的小混混,幹點什麽不必綁架更加掙錢?
綁架風險大,最後又不一定能有收獲。
而且更為重要的是,如果真的是一般的綁架,又怎麽可能那麽精密地安排了直升機和一切手續,把人直接給他運回國來了。
這些話也就偏偏傻子。
安修廷心中有數,卻還是淡淡點頭,順着對方給出的路線直接向裏走去。
工廠從前不知是加工什麽的,越往裏走,空氣中就越散發出一種刺鼻的味道。
這味道聞起來卻有些熟悉,安修廷停下腳步穩了穩心神繼續向前,終于走到一處平臺之上。
“站在那兒別動。”
一個沙啞而有些猥瑣的聲音從黑暗中響起。
安修廷停下腳步,朝着聲音傳來的地方看去,黑暗裏一西悉悉索索的動靜之後,直接走出了一群男人。
光頭,黃牙,紋身。黑色背心,大塊的肌肉和露出兇光的眼神。
尤其為首那個男人,看着安修廷的眼神只有審視,哪裏有一絲抓錯人的覺悟和懼怕?
安修廷原地站定,将一切都盡收眼底,神情不變地回答道:“開條件吧。”
為首的光頭眼中錯愕一身而過,似乎沒想到一個經商的男人在見到他們這群人之後,還能有這樣淡定的魄力,要不是他們早就被吩咐好了,他幾乎都差點以為自己手上的人真的是抓錯了。跟眼前這個安修廷其實一點關系都沒有。
“你不先問問我人怎麽樣?”光頭帶了些嘲弄,似乎很看不慣安修廷這樣從容,偏偏要激怒他一樣。
安修廷目光冷極,“你們應該知道我是幹什麽的。”
“幹什麽的?不就是個做生意的嗎?有什麽了不起的,我們見過你這樣的多了,比你有錢的也不少!”光頭冷笑。
“既然知道,就該知道我有錢,有錢就能請你們這樣的人辦事。”
光頭的眸子猛地一縮:“你什麽意思,你可要想清楚,人還在我們手上!”
安修廷微微點頭:“所以你最好保證人平安無事。否則你今天開出的價錢,我不介意用來分給別人,讓他們幫我解決你的性命。”
安修廷說着,目光若有若無掃過光頭身邊其他幾人。
光頭瞬間就是一身冷汗。
他見過狠的,卻沒見過像安修廷這麽狠的!
他們這群人看着吓人,其實也都是受了雇傭而來,等辦妥了事情,每個人都拿到自己該拿的那一份,然後就各奔東西再不相見。
沒想到竟然能被眼前這男人一眼看穿,并且加以利用。
就好像他早就知道人肯定沒事。也早就知道他們是受雇而來……
光頭再對上安修廷的目光,一瞬間想明白了,如果他再敢多事,或者是真的傷了那個女人,那今天一場自相殘殺是絕對逃不掉了。
眼前這男人就算什麽都沒有,可他偏偏有錢,有足夠能讓人殺紅眼了的錢。
不敢等安修廷報出數字,他連忙自己先交了底。
“五百萬,給五百萬就放人。”這數字比之前約定的更高了兩成,只因為安修談的話一定撩撥了兄弟們的心思,他還得分心平複一番。
他說完,朝安修廷剛你扔過去一個紙團。
安修廷順手接住打開,上面是一串長長的號碼,類似于一個不知道什麽地方的海外賬號。
“可以。”他微微點頭,沒有任何表情帝拿出手機,瞬間就将五百萬整劃了過去。
不一會,光頭男的電話響起,他按下接通鍵聽了一瞬,再看安修廷的眼神,就更加複雜起來。
“人在哪裏?”安修廷沒功夫跟他們廢話。
心心落在這些人手裏。就算性命無礙,人也絕對不會好過。
“就在這間工廠,等我們走了之後你慢慢找吧。”光頭當然不會直接把人交出來,他還想全須全尾地拿着錢回去享受呢。
現在錢到手了,等安修廷找到那個女人,他們也早就跑了,這莊生意雖然有點吓人,但還是很劃算的。
安修廷目送着幾人坐上一架貨用電梯,電梯直達工廠下層,不一會外面就響起車子的聲音。
“他們離開了。”跟着安修廷來的人一個都沒用上。正帶着三分敬佩三分擔憂地等他指示。
“去找,就在這間工廠裏,快點把人找到。”安修廷眉宇間也終于浮現起擔心,“順便通知安醫生讓他過來,跟他說一聲,瞞着他很抱歉。”
安修廷的推測不錯,那些人就是一個障眼法。
而且似乎他們背後的人也沒打算真的要騙過他,只是做事有頭有尾,演戲演全套而已。
心心果然半個小時之後就被找到了,被捆在一個密不透風的倉庫裏。似乎很久沒有喝水吃飯,整個人都處在半昏迷狀态。
安修廷看了一眼,拳頭瞬間就緊了緊。
剛才那些人,他已經一個一個記住了樣子,還有他們身後的主使,最好別被他挖出來,否則他絕對不會就這麽算了的。
“心心,是我。”安修廷走上前去,把已經解開繩子的心心橫抱起來向外走去。
剛好安醫生從外面趕到,看見這一步頓時臉色凝重起來。
“你這是怎麽搞的?”安醫生的聲音幾乎帶着憤怒。
他扔下這邊的一切跑去美國,這件事他本來就不太支持,結果還把心心給弄成這樣!
“是什麽人做的?”安醫生強壓着不滿,用最後的理智說道。
“不知道,”安修廷不想回答這些沒用的問題,“你帶藥了嗎?該怎麽檢查怎麽治療?”
安醫生瞬間怒火就上來了,“你知不知道自己有多危險,往我這裏跑也就算了,畢竟我有辦法保護自己,居然還要跑到心心那裏去,你敢說她現在這個樣子跟你沒關系?”
聽說心心有事。而且對方要安修廷拿錢贖人,安醫生當然知道這一定是安修廷惹出的麻煩!
還好不是太大的麻煩,否則安家這剩下的幾個人,恐怕又要少一個了!
安修廷對他的職責絲毫不為所動,但也不反駁,就像是全數承認下來了一樣。
他将心心放進車裏,轉而對安醫生說道,“先看看她的情況。”
對于這麽一個執拗的人,安醫生也沒了脾氣。
“是當年那些人麽?”這是他最後一個問題。
安修廷正要回答,卻聽見車裏的心心忽然哼了一聲。
“你醒了?”安醫生連忙湊過去。
心心臉色蒼白毫無生氣。原本漂亮豐滿的紅唇此時灰敗幹裂,一說話就滲出血來。
她輕輕睜開眼睛,掙紮着發出一點微弱的聲音。
等安醫生一湊近,她便緊緊抓住了他的袖子:“是,是溫家幹的,是溫家的人,害我……”
“心心!不許亂說!”安修廷出聲阻止。
心心卻完全不看他,只含着眼淚看安醫生,“那個女人去過之後,就這樣了……”
她沒有說謊。安修廷把溫艾帶去的時候,她得知溫艾的身份,本來就有很大的抵觸,她當時好想還辱罵了溫艾。
溫家原本就要把安家置于死地,哥哥和她當年僥幸活下來,到了今天有自己的立足之地,尤其是哥哥,幾乎打得溫家沒有任何還手之力。
但這不代表她們不會狗急跳牆!
溫家當年到底是怎麽樣害死安家滿門的,至今都沒有實質的證據,能做出這樣的事情又不留把柄,誰也說不清他們手上還有什麽力量!
說不定他們就是要利用溫艾這個美人計,将溫家再奪回去呢?
說不定一切根本就是溫艾自導自演的呢?
“溫艾不是那樣的人,你那天見過她,你冷靜下來仔細想想,她連你的吵不過,你覺得她能做出什麽傷天害理的事情?”
安修廷語速很快,有些急切地想要解釋。
安醫生微微皺眉,心心臉上也瞬間帶了怒容。
她都這樣了,哥哥居然要她冷靜下來仔細想想……就算她冷靜下來仔細想想,知人知面不知心的道理她也沒忘!大家都是女人。假扮個嬌弱誰不會?就因為自己那天把溫艾趕出去,反而證明了溫艾的清白?
那她這樣是活該咯?
心心狠狠咬着唇,轉過頭再也不看安修廷一眼。
安醫生也十分不贊同他的說法,一言不發地鑽進車裏,一邊快速替心心插上輸液管,一邊用脫脂棉蘸水替她濕潤了嘴唇。
安修廷被隔絕在外。
雖然只有一步遠的距離,卻像是被人在面前劃開了一道天塹深淵。
目光裏一瞬間流轉過的抱歉和關心漸漸化為深不可測的平靜:“開車先送他們回去,有什麽事也回去再說吧。”
“不用回去再說了,我現在就跟你說清楚,”車子發動,後座上傳來心心的聲音:“你能忘記爸媽,我卻忘不了,你要是還跟她來往,我就不是你妹妹。”
…………
安修廷和心心陷入冷戰,因為心心的身份沒有對外言明,所以就算回來之後,也只是交給安醫生照顧。
他甚至不方便出面去看望他們。
就像安醫生所說的那樣,誰知道他又會給親人帶來什麽樣的災難。
安修廷憋着一股氣,每分鐘就在爆炸的邊緣。
回到淮城不到一天的時間裏,就動用手上所有的人手力量。又開出巨額懸賞,當晚就将那一群早已逃到天涯海角的人呢一個不剩地全抓了回來。
這一回,不需要任何官方介入,他自己就有的是手段處理這些人。
同樣的廢棄工廠,同樣密不透風的小倉庫,十幾個不到一立方米的木箱,結結實實用長釘牢牢定死。
每一個木箱裏面,都裝着一個捆住手腳塞住嘴巴的男人。
這樣小的箱子,對于這幾個身材魁梧高大的男人,那絕對是比棺材還難受的存在。
安修廷這麽圈着他們。派人一直盯着,哪個要是快死了就放出來問一問,要是能問出幕後的人,就算他們好運。
要是問不出來,就繼續回箱子裏帶着,等着看有沒有人來救他們……
除了這件事之外,到也有一件出乎意料讓他有些輕松的事情。
他在電視媒體上,居然看見溫艾了!
武萌的事情還沒解決,心心現在又擰住了脾氣,安氏集團裏也有很多事情要處理。這種時候,在媒體上忽然看見那個嬌小玲珑充滿靈氣的身影,連他也沒有想到,只是看一眼就會給他帶來一種前所未有的輕松安慰之感。
将畫面定格在她微笑的那一刻,旁邊的外國記者正好問起她一個私人的問題。
“東方女孩從來讓人猜不出年紀,所以我也只能用這麽冒犯的問題來問你了,溫,你已婚了嗎?”
安修廷嘴角一抽,心中不由有些痛恨自己,如果不是當年……此時這個答案,應該就是肯定的了吧。
☆、136:嫉妒
溫艾從沒想過自己會有這樣一天。
她本是無憂無慮的富家女,就算自己沒什麽本事,光靠着溫家的生意和財富,也足夠生活得十分富裕了。
她可以像溫柔那樣,每天逛逛街,在衣櫃裏堆滿名牌衣裙和首飾,也可以學者管理家族的生意,将來做個女強人。
小的時候,她也許也想過問家裏要一筆資金自己開個小公司,做出自己的事業來。
然後就是跟安修廷結婚生子,做個依附于他一輩子幸福快樂的小女人。
可哪曾想,兜兜轉轉,自己竟然會走到這一步。
珠寶節展出過後,因為她的形象在一群歐美人中顯得十分特別,再加上這種天價翡翠也是第一次在歐美珠寶展上亮相,所以一下子将她的名聲推向了巅峰。
溫艾剛換了一身稍微簡單些的酒宴禮服出來,就被一群記者團團圍住,将她簇擁到公告臺上。蜂擁着向她提出問題。
她的眼睛都快被閃瞎了,臉上卻還要保持着微笑。
這樣的場面,讓她腦海中一下子就浮現起森覓的話——“我絕對不會看走眼,溫,你就像那塊東方美玉一樣,無論外表還是價值,磨砺之後一定會給人帶來驚喜,你是不該被低估的。”
嘴角輕輕翹了翹。
說得一點都沒錯,自從溫家衰敗安修廷背叛之後,她就一直在低估和隐藏自己。
她被武萌和安修廷打擊得再也擡不起頭,早忘了自己也曾經肆意張揚過。
不過也就像森覓所說,正是經過了這樣一段痛苦的磨砺,她才會有現在的小小成績吧。
漂亮的女記者一邊恭維,一邊将話筒遞到溫艾嘴邊:“請問你已婚了嗎?”
這個問題可謂是十分冒犯而且尖銳,在正常的情況下,一個有職業素養的記者是絕不會問出年齡和隐私這樣的問題。
但溫艾卻心裏有數,這是森覓的安排……
“很抱歉,我不想回答你這樣的問題。”她微微皺眉,搖頭看向其他人。
其他記者也有問題要問,主要是問她來自哪裏,還有人問她身為東方人,認為珠寶節上最美的寶石是那一款。
溫艾操着一口流利的英語逐一回答,謙遜又溫柔的風格立刻引起了不少人的喜歡。
“溫小姐,為什麽不回答我的問題呢?還是你們東方人都這麽傲慢,只喜歡回答恭維你,對你有利的話題?”
之前那個女記者忽然再次發生,又突破重圍。将她的話筒遞了上來。
一時間原本和樂融融的場面瞬間尴尬,有幾個人眼中閃過不贊同,但溫艾暫時只是名不見經傳的新人一枚,那女記者卻是一家很出名的媒體代言人。
其他記者跟她也算是同行,自然不會開口得罪,只是紛紛皺着眉頭看她。
溫艾像是一只被逼進角落裏的小鳥,原本就嬌小可人的她,此時更顯出自己的驕傲和堅持。
“我拒絕回答你。”她絲毫無懼對方的來頭,直接反駁了對方。
這樣的性格更加讓人欽佩和喜歡,不少人都投來欣賞的目光,現場也聚集了更多的人。
正在氣氛十分膠着的時候,忽然一個俊朗高大的身影從後臺經過,看見這邊的情況,立刻加快腳步趕了過來。
一只修長的手輕輕攬住溫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