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一回! (22)
後背,若即若離,看上去既紳士禮貌,又像是十分親密,對她多了一重保護。
“這個問題我可以替她回答。”流暢清爽的男聲傳來。
衆人只覺眼前一亮。手中的攝影機不不自覺擡高了幾分,将這身材不輸歐美人的亞洲男人也拍攝進去。
“謝卉?”溫艾回頭仰望,有些吃驚一般微微張嘴。
“放心,一切有我。”謝卉優雅一笑,與他平時那種呲牙咧嘴的笑容簡直差之千裏。
他安撫了溫艾幾句,轉而就對那女記者笑道:“溫還沒有結婚,不過你這樣急迫也沒用,因為有我在,不論男女,你們都沒有機會了。”
他的話瞬間引起一陣不小的哄笑,遠處圍觀的工作人員和來看展覽的本地人還适時吹響了幾聲口哨!
“你怎麽知道我的想法。”女記者一曬,聳肩嘟囔了一句,只好也跟着自嘲笑笑。
一場原本幾乎要引起争端的小事故,就這樣被謝卉輕輕化解了。
溫艾充滿感激地回頭,謝卉低頭看着她微笑,閃光燈驟然大亮,衆人對這一對東方藝人的印象和好感也油然而生!
安修廷站在電視前的身子有些僵硬。
當看見謝卉出現在溫艾身後的時候,他心裏就格外的不舒服。
一旁的助理汗都下來了,連忙小聲勸說道:“安董,這也許都是經紀公司的安排,做不得數的。”
安氏集團也有入股一些影視娛樂公司,所以對這其中的門道也并不陌生。
“我知道。”安修廷答應了一聲,神色卻絲毫沒有轉晴。
他了解謝卉,如果那句話不是他真實的想法,他絕對不會說得這麽自然,這麽心甘情願,哪怕是給他再多好處恐怕他也不會答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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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家夥,果然從最開始的時候就惦記上了溫艾。
頭腦裏一直隐隐約約的感覺,在這一刻忽然變得特別清晰,他注視着謝卉的目光微微帶寒意。
“有我在,你也沒有機會。”
溫艾在謝卉的護送下回到休息室,才一進門就立刻彈開,一下子離開他一臂寬。
謝卉不滿意地哼了一聲:“過河拆橋。”
溫艾完全沒搭理他這句話,今天這一幕,完全是事前橋對好的臺詞,她覺得自己演繹的很不錯。過程幾乎騙過了所有人,結果也非常好,等回去之後森覓一定會大大誇獎她的。
她畢竟是個新的不能再新的新人,所以每走出一步,不光是森覓滿意高興,就連她自己也特別高興。
溫艾正得意着,手機忽然傳來震動。
臉上的笑容微微一僵。
将手機握在手上,她也不知為何有種不做賊也心虛的感覺。
“我去下洗手間。”她小聲說道,低着頭也不敢看謝卉。夾着尾巴就往外走。
謝卉揮手一抓,一把拎住她的領子:“回來。”
溫艾輕輕咬着嘴唇,站在原地沒動,像個犯錯的孩子。
她知道謝卉因為她的事情特別讨厭安修廷,她現在要接安修廷的電話,總覺得像背叛了他似的。
“披件外套再去。”謝卉只顧着照鏡子,還陶醉在自己剛才風騷的表現之中,根本沒留意她神情的變化。
一件長長的外套兜頭而下,将溫艾罩了個滿頭滿臉。
溫艾心中一暖,笑着說了聲謝謝,穿好衣服轉身出去。
等走到外面沒人的時候,她這才掏出手機,再次看了一眼那個號碼。
果然是安修廷沒錯。
她說不清自己是個什麽心情,可能是很關心他妹妹到底如何,也很關心他到底會把武萌怎麽樣吧。
總之以前從沒期待過安修廷的電話,甚至一點點有關他的消息都像是催命符一般,讓她逃還來不及,可這一回。她居然瞞着謝卉出來,就為了聽他怎麽說。
輕輕嘆了口氣。
安修廷可真夠讨厭的,就像是給她講了一個驚險刺激又沒講完的故事,吊着她的胃口,讓她不得不繼續聽下去。
電話斷開一次,卻執着地又響起來。
溫艾這回毫不猶豫地接聽起來,小聲道:“有什麽事?”
安修廷筆挺地站在屋子中央,電視裏還在播放着珠寶展的盛況,他渾身的氣勢冷得足矣把一旁的助理凍死。可對着溫艾說出來的話卻絲毫聽不出任何異常。
“你最近怎麽樣?”
溫艾一愣,她還能怎麽樣,只要沒有他在她身邊折騰,她一直都過得挺平靜的,也挺好的。
這話明明應該她來問吧。
有些猶豫地哼哼兩聲,還是開了口:“我還好,你呢,人找到了嗎?”
好像她很關心他一樣。
話一出口,瞬間又有些後悔,好在安修廷根本沒聽出來什麽似的,仍舊是那一個平靜簡潔的語調:“人找到了,平安無事。”
“哦,那就好……”溫艾有些慶幸。
她雖然對那女生沒什麽好印象,不過那天晚上自己暈倒是她給看的診,如果不是因為她姓溫的問題,那女生還很熱心的要幫她叫車什麽的。
後來出了事,也不知道跟她和安修廷那天去打擾有沒有什麽關系。
不管怎麽說沒事就好,她可不希望自己認識的人出什麽事。
尤其她還是安修廷的親人,安家的人簡直就是瀕危動物,她被安修廷恨了這麽多年,真是恨怕了。
聽見她這邊不說話,安修廷這才接上開口道:“我在媒體上看見你在珠寶展的表現了,非常亮眼,很不錯,恭喜你。”
溫艾一愣,随機感覺胸口猛地跳了一下。
安修廷居然看見她了!
她當時完全沒想那麽多,沒想到國內也會看到,更沒想到他也會看!
心咚咚跳得慌亂,努力回憶自己之前的表現,甚至還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打扮。
怎麽想也想不出自己是不是有什麽不合适的地方,腦子裏一下被他的誇獎沖得亂七八糟。
隔了半天,她才有些結巴地說了一句:“謝謝。”
安修廷不善言談,他們兩人從前的談話,都是溫艾叽叽喳喳的纏上去,現在溫艾一句主動的話題都沒有,而他說出的話題,她也只是簡單地回應幾個字。
安修廷想起她剛才和謝卉之間的互動,心裏忽然泛起一陣酸意。
“安修廷,你還有什麽事嗎,沒事我挂了,我得快點回去了。”
溫艾對着沉默的那頭,快速說道。
她再不回去,謝卉那個急性子一準要出來找她到時候又要吵起來鬧得不愉快了。
“我沒事了,只是來恭喜你一下,你有事就去忙吧。”安修廷一陣郁結,也只能壓着心思挂了電話。
溫艾将電話收起來,有些忐忑地跑回休息室,謝卉正要出來找她,兩人差點迎面撞上。
“你做賊去了,這麽慌裏慌張的?”謝卉将她拉進去,從頭到腳打量一番。
溫艾一邊微微喘氣一邊搖頭:“我剛才聽人家說,珠寶展在國內也會播出?”
她以前也沒怎麽留意過,但如果以前也有播出這種盛會,她一定會知道的,畢竟哪個女人不喜歡這種奪目又貴重的東西呢?
謝卉投來一個鄙視的眼神:“我說你怎麽這麽慢,原來是聽別人八卦去了。”
“嗯嗯。”溫艾趕緊點頭。
謝卉得意一笑,“聽別人說還不如直接來問我,我告訴你吧,這個珠寶節呢,其實一點都不親民,只是上流社會的游戲而已,你想想看,那些東西一般人買得起嗎?”
溫艾若有所思,的确買不起,所以這場珠寶展到來的人,也都是非富即貴的。
“所以咯,你以前只聽過沒見過是正常的,因為以前這個珠寶展根本就不轉播,真正的接受媒體,是最近兩年才開始的。”
溫艾這下明白了,難怪她以前都看不到,看來最近兩年,有很多潛在的富豪們不在他們這個圈子裏,為了招攬這些人的財富和目光,所以珠寶展開始越來越趨于公開了。
“尤其是中國富豪。”謝卉見溫艾悟性不錯,扔下一句結論。
溫艾這下真明白了,有了這個原因難怪國內都看得到了。
她一臉恍然大悟,謝卉卻“噗”地一聲笑出來。
“你笑什麽?”
“笑你傻。”謝卉絲毫不留情面。
溫艾跺腳揮拳,“我已經聽明白了,怎麽就傻了?一點都不傻!”
謝卉笑着躲開,連連嘆氣搖頭:“還說你不傻,我告訴你,為了讓咱們兩人能順利走出這一步,星圖花了多少工夫?森覓又花了多少工夫?所以就算是沒有我之前說的那個理由,你的展出現場,還有剛才有你的這段新聞也會在國內鋪天蓋地的播放的!要不豈不是白費了星圖的心血?”
溫艾這下真傻了。
原來一切都是操作的啊,而且,什麽叫鋪天蓋地的播放,為什麽她忽然覺得這麽緊張!
遠在溫艾不知道的彼岸,威爾斯珠寶節忽然進入大家的視野。
很多人也才剛剛知道,原來世界上還有這樣奢華富貴的展出,光是鏡頭掃到的那些珠寶首飾,就足以吸引所有人的目光了。
一時間威爾斯珠寶節的話題一下子躍然與所有媒體的首位,再加上有心人的推動,這個話題的熱度簡直越來越高,根本停不下來。
“聽說這珠寶節我們國家也參加了?”有人萬分激動地問道。
另一人反駁:“這又不是體育比賽,可不是以國家為單位的!再說了,我們國家的好東西都在博物館裏放着呢,也不能拿去參加這種商業性質的展覽啊。”
有人不甘心地繼續:“可是聽說這回展出最吸引人眼球的就是我們東方的寶石呢,聽說是一塊名叫“女帝”的翡翠,據說漂亮極了,通體帝王綠,顏色正得一點瑕疵都沒有。”
有人繼續反駁,“那又不一定是咱們國家的。”
“就算寶石不是咱們國家的,模特總是吧!”一人插進來說道,說完還一揚眉頭,十分驕傲。
這一下沒人反駁了,主辦方和媒體上都說了,那個模特就是中國人。
這種感覺多好啊,最漂亮的都是我們家的,連當地主辦方的媒體也連連稱贊,更不用說咱們自己人了。
“可那個模特究竟是誰呢?以前在國內怎麽沒聽說過啊?”
“聽說以前在國內就有一點點名氣,只是不太出名而已,對了,跟謝卉是一個公司的,應該算是師兄妹吧?”
“啊!謝卉!”
在國內提到謝卉,就像是在滾油裏倒下開水,這個話題聊到這裏,算是徹底停不住了!
武萌恨恨地盯着電視,手上微一用力,就将整棵百合花莖折斷!
溫艾明明是被她趕走的,而且是像只喪家之犬一樣夾着尾巴逃走的。
本以為她就算去了美國跟着謝卉,最多也就是個任勞任怨的小助理,根本沒有什麽前途,沒想到一轉眼,她居然借着謝卉一下子爬了上去!
指甲用力掐入花莖之內,借此來緩解一下自己內心的恨意。
大半年前,安修廷把溫艾的孩子奪過來送給她,說以後那就是他們倆的孩子。
溫艾跑到舍倫酒店來苦苦哀求她善待綿綿,這些事情分明還歷歷在目。
那時候的溫艾灰頭土臉,讓人看過一眼就不想再看第二眼,她瑟縮懦弱的樣子,更是讓人從心裏鄙夷讨厭。
她根本沒把她看成是對手,只看成是一個在她爪下奄奄一息想要求生的玩物。
誰想到才不到一年的時間,她就搖身一變,變成了眼前這個樣子!
武萌咬牙切齒,恨得嘴角幾乎吐出毒液來。
要不是當時搶奪孩子是她無法懷孕,故意設計安修廷,她幾乎都要以為自己中了溫艾的圈套。
溫艾明明又蠢又笨,怎麽可能偏偏就抓住了每一次接近安修廷的機會,一直利用那個孩子,漸漸掌握了全局呢?
心裏越想越煩,索性一揮手,把整個水晶花瓶全都丢在地上。
碎裂的聲音刺耳地響起,看着一地的水漬碎渣,她這心裏的怒氣總算緩和一些。
她這輩子最後悔的事情,就是讓安修廷去要回那個孩子,如果不是那樣,也就不會有接下來這麽多事了。
不過還好……
武萌用手輕輕放在自己的小腹上,還好現在醫學足夠發達,可以讓她用別人的……人工受孕,雖然她的體質極大可能還是保不住這個孩子,但只要證明她有就行了。
最後的結果,她有的是辦法以假亂真!
算起來,安修廷也快要來找她了吧,就算他這幾天忙得顧不上,或者他心裏根本就在排斥她不想見她,可當他知道了安氏集團的變動,他還能這麽耐心嗎?
想到這裏,武萌終于微微一笑。
她應該冷靜,着急的應該是他們。現在要做的,就是跟古雅好好合作,然後安安心心地養胎才對。
…………
“你說那個人是溫艾?”
一個尖銳刻薄的女聲難以置信地叫起來。
“是啊,就是溫艾,名字年紀身份都對的上號,再說了,前段時間她不是跟謝卉去美國了麽?”
“可她不是去打雜的嗎?”尖銳的女聲又揚高了八度,眼中一片血紅像是要燃燒起來。
這女人長得跟溫艾有三分相似,只是過于濃豔成熟的妝容,反而使她看起來十分豔俗,她穿着一身玫紅色緊身裙。打眼看很像是當季某大牌的新款,細細看去,質地和版型卻都有細微的差別。
此時她聽朋友說起溫艾的現狀,瞬間就有些承受不了!
“溫柔,你別生氣啊,早說過那個狐貍精是有本事的,只是沒想到她真這麽厲害!”
坐在溫柔對面一臉不服的女人,正是她的好閨蜜霜霜,當時在她婚禮上還想勾引安修廷,只可惜,不但她沒成功,就連她閨蜜溫柔的準老公尚晨也在那一天跟徹底跟她們劃清界限了。
溫柔怎麽能不生氣?
自從婚禮那次,溫艾和安修廷差毀了她的婚禮,害得尚晨再也不肯正眼看她不說,還差點把她告到坐牢!
要不是爸爸跟一個神秘的朋友一直有聯系,暗中幫了她一把,她這時候恐怕連人身自由都沒了!
可就算是沒有吃到官司的苦頭,那一次她也被迫賠出不少錢來,用來疏通和平息事情。
原本賣了溫家老宅的錢足夠她揮霍很久的,現在可好,她連大牌都不能買,只能買幾件仿版水貨。
她溫柔長這麽大,幾時受過這樣的委屈,還不都是溫艾那個賤人害得!
她到處害人,憑什麽自己能過得那麽好?
霜霜眼珠子一轉,看着溫柔道:“我也看不慣她那個樣子,便宜總叫她一個人占了,尚晨哥現在還沒找別的女人,我看八成也是對她念念不忘,咱們也不能就這麽幹看着,讓她一直嚣張下去吧?對了,你爸爸是不是最近快要出獄,他不是一向最聽你的話了嗎,你說咱們要不要做點什麽?”
☆、137:回國
溫艾沒想到自己的名聲會這麽快傳出去,而且更沒想到,因為她這第一步走得十分漂亮,一下子就被國內和M國兩面認可。
M國就不用說了,他們本來就非常喜歡這種異國元素,尤其是溫艾當衆和記者争執那一段,更是一下子投中了他們的喜好,瞬間就對她的好感大增,加上森覓的刻意宣傳和推動,現在不少圈子都已經知道她這個“東方茉莉”之名了。
不但M國如此,國內也是如此。
聽着國內傳來的各種消息,尤其是那些天價的代言和廣告費用,溫艾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她現在算是明白了,難怪星圖要謝卉在海外和國內同時發展,原來從外面出道果然會給人一種高大上的感覺啊。
以前她看那些走國際路線的明星,都覺得仿佛天上的星星那樣遙遠,但現在想想,其實也都是年紀不大的小姑娘,平平常常的,被包裝上一層外殼,走了一條更高端的路線。
只是她遠遠不如那些人專業,卻是比她們更多了運氣而已。
謝卉見她這幾天總是神不守舍的發呆,走過來敲了敲她的後腦勺:“你是不是高興傻了?我告訴你啊,膨脹的時候還沒到呢,你現在正到了要艱苦奮鬥的時候。”
“已經夠傻了,你能不能別再敲我的頭!”溫艾捂着腦袋抗議,半天才不疼了:“你放心吧,誰膨脹我都不會膨脹,說吧有什麽地方要我艱苦奮鬥的?”
她本來就是全憑運氣上來的,眼前手上這點光環。也全是靠森覓的運作和他手上資源的操作。
雖然不知道森覓到底看中她什麽了,但她心裏卻總覺得,按他們這麽下本錢的包裝運作,換成任何一個普通的東方女孩來,只怕也能大紅大紫。
所以她高興之餘,也決計不會自傲膨脹,只會為了回報對她好的人,加倍努力而已。
謝卉的目光在溫艾身上轉了一圈,見她眼神清澈,幹淨中透着一種堅定。并沒絲毫不耐煩和不服氣,心中對她的贊許不免又多一層。
“好吧,不打你腦袋,現在咱們倆是一條船上的人了,打傻你我也不劃算。”謝卉一邊說着,一邊扔下一份厚厚的A4紙,“這就是你接下來要吃的苦了,走出第一步不難,難的是後續這些事情。”
娛樂圈裏,只要能熬下來,其實機會非常的多。
有些人甚至看上去什麽都沒幹,但只要他一直存在在這個圈子裏,經得住時間的考研,就總有輪到他的時候。
當然,在這些時間裏,你不能真的什麽都不幹,要做的事情就是不斷的完善自己。
“訓練計劃和通告……”
溫艾瞠目結舌地盯着手上那一沓紙。
上面放着的是滿滿兩頁的訓練計劃,寫得都非常簡單,比如“早上七點早餐,熱量限制不得高于三百卡路裏。”
就這樣簡簡單單的一句話形式,整整寫了滿滿好幾頁紙。
打眼掃過去,形體課、力量訓練、舞蹈課、專業知識、語言溝通……光是看見這些事情後面标注的時間,她就覺得一天二十四小時可能不夠用。
再往下看,那幾頁通告,居然還有在國內的。
也就是說,她還要做飛機來回穿梭……
“謝卉,”溫艾一臉呆滞地盯着那些東西,“要不我還是給你當助理吧”
…………
當助理的話當然只是說說,而且現在說也晚了,森覓可不是一個真的那麽好說話的人。要是得罪他,就好比米拉貝爾,那是一定會被罵得很慘的。
據說米拉貝爾那次從游輪回來之後,一下子被停掉一個月的通告,這對藝人來說簡直是最大的懲罰,要是一個月後人們把她忘了,她之前的努力可就白費了。
溫艾可不敢挑戰森覓的權威,而且,對于她來說,在她最走投無路的時候,謝卉和森覓給了她一條路,她是要知恩圖報的。
看看回國通告的日期,也就是最近幾天了。
說起回國,溫艾腦海裏不自然又想起安修廷來。
也不知道他現在在幹什麽,他那麽堅持的說武萌肚子裏不是他的孩子,古雅卻說是他堅持要把孩子留下來。
如果不是他的,他不是應該很生氣然後不要這個孩子嗎?
安修廷的思維還真是讓人難懂。
可她又覺得,這次的事情不像是他在說謊,因為這樣莫名其妙的謊言,恐怕誰也不會相信,就連安修廷他自己說出口的時候,不是也一臉很難解釋的樣子嗎?
嘴角的笑容漸漸變成一抹有些沉重的憂郁,似乎只要一想起他,事情就變得撲朔迷離,總感覺就像好不容易揭開了蒙着眼睛的面罩,卻又看見眼前迷霧重重,什麽都看不清楚。
時間一晃過了兩天,溫艾在高強度的訓練之下,整個人都換了一種精神。
從前的她是溫柔軟和的,這兩天吃不飽穿不暖,一睜眼就是各種計劃,搞得她都開始面露兇光了!
尤其謝卉還時不時地抱着兩桶炸雞和炸土豆來找她,簡直就是魔鬼的誘惑。
這種感覺,像極了讀書時候的軍訓,雖然短期內不會改善一個人的體型、智慧、習慣、但是卻能最快最有效的提升一個人的精神勁頭,讓人變得自信利索。
電話響起,她迅速看了一眼挂鐘,還有五分鐘的休息時間。
“你好請問哪位!?”溫艾的語速又快又爽。
“溫,溫……艾?”電話那頭似乎對她這種說話語氣太陌生了,低頭看了看號碼确定自己沒打錯。這才繼續說道,“你現在有時間嗎?我有重要的事情要跟你說。”
“你是哪位?”溫艾看着號碼,很熟,可是她想不起來了。
對面原本就不太情願的聲音頓時帶了三分火氣:“你現在可是水漲船高,才有點名氣就想裝着不認識我麽?我早就看出你是這種人,只可惜尚晨和安修廷那些男人都不知道而已,我告訴你,不管你爬得多高,你要是得罪了我,我就把你以前那些事情都說出去。讓你身敗名裂!”
溫艾瞬間滿頭黑線。
她第一次見森覓的時候,就是帶着綿綿坐飛機的,後來森覓當然也問過她家庭的問題,她沒有絲毫隐瞞全都說了。
只可惜,人家M國人根本不在乎這個。
她現在主要就是星圖往國外發展的一顆棋子,只要在外面站得穩,在國內哪怕出現一些負面,星圖也會快速幫她消除。
她一點都不擔心自己會“身敗名裂”。
不過電話那邊這樣充滿戾氣的一喊,她倒是想起這是誰了。
“溫柔,我換了電話舊號碼還來不及轉移過來,你有什麽事嗎?”以前還可以叫溫柔一聲表姐,自從知道了姑姑和爸爸的關系,這表姐也叫不出口了。
她一直和溫柔不合,再加上大鬧婚禮一事,這時候能心平氣和聽對方說這些不着四六的話,溫艾自己都佩服自己的修養。
電話那端的溫柔冷哼一聲,卻以為溫艾是怕了自己。
她得意地跟霜霜兩人交換了個眼色,繼續說道:“你可別怪我沒告訴你,你爸的刑期馬上就要滿了,要是到時候他出獄沒看見你。你就等着挨罵吧!”
溫柔說完,作勢要挂斷電話。
“等一下!”溫艾果然叫住了她。
爸爸出獄的時間明明不是現在,怎麽會這麽突然?
溫艾連忙跟謝卉打了個手勢,讓他幫自己拖延一下訓練課的時間,自己則是穿了件外套迅速跑到沒人的走廊上。
“溫柔,你說清楚,到底怎麽回事,爸爸哪一天出獄?”
“哼,別假惺惺的了,你還關心過姑父一點半點嗎?你這個自私的女人。我要是姑父我都會後悔把你生下來!”溫柔嘴利如刀,只要能讓溫艾不舒服,她一點都不介意把話說得更難聽些。
想到那些往事,溫艾心裏頓時蔓延出一種酸澀之意。
安修廷和溫家的事情,到現在也分不清黑白,她心中雖然還是偏向爸爸這邊,卻已也時不時會相信安修廷所說了。
如果被爸爸知道了,她甚至懷疑過他,還想調查到底他有沒有想殺害自己……他也許真的會很失望,會像溫柔所說的那樣,恨不得沒生養過自己吧。
“你告訴我是哪一天,我會回去的。”溫艾最終還是開口道。
溫柔眼中閃過一抹得意,她這個表妹就是欠罵,非要人把她罵得狗血淋頭她才知道害怕!
“就後天,你愛來不來。”溫柔說着就按下了挂斷鍵,跟霜霜兩人笑得十分奸詐。
她們在國內吃苦受累,憑什麽溫艾能在外面光鮮亮麗?
等這回她回來,一定要讓父親絆住她,最好在找個男人把她嫁出去,讓她一輩子在國內做牛做馬,先把欠溫家的還清再說!
溫柔撇撇嘴,不滿道:“她欠溫家的,怎麽說也有幾千萬吧?要不是她,現在溫家不知道能過得多好,安氏集團那可都是我們的!”
憑着姑父對她的好,那安氏集團還不得都交到她手上?
都怪溫艾那個賤人蠢貨,全給弄沒了!
“何止幾千萬?”霜霜大驚小怪地叫起來,“她光是害了你和尚晨勞燕分飛就不止這個價錢,更別說安氏集團原本就該是你們的了!這回等她回來,一定要她爸爸好好教她怎麽做人,還有那個安修廷,咱們是不是也該找他談談?”
溫家的錢是誰的,霜霜都花不到一分,不過那個安修廷……她可是一直在惦記着。
溫柔對安修廷沒什麽好感,從小安修廷看她的眼神就很恐怖,她每次要對溫艾使壞的時候,他都會冷冷看着她,那眼神裏充滿了警告和威壓,讓她只看一眼就渾身冷汗透不過氣來。
所以後來安修廷把溫艾抛棄,她其實心裏覺得特別爽快。
不過現在想想,她也确實該找安修廷談談,安修廷搶了她們家的錢,害得她結不成婚,怎麽也要補償她一些吧?
…………
溫艾挂了電話之後就有些神不守舍,勉強完成了接下來的訓練和學習之後,一個人洗了澡就坐在窗邊出神。
謝卉見了,眼神閃了閃,只當又是安修廷給她打電話了。
他轉身要走,卻聽見她輕輕叫他的名字:“謝卉。”
雖然不想在這時候搭理她,腳步卻還是忍不住停下。
他轉身看她,坐在窗邊的她剛剛洗完澡,頭發微帶着水汽,在腦後松松地綁了跟緞帶,勾勒出一個漂亮的側臉,幾縷碎發垂在臉頰,配上她此時略帶憂郁的迷離眼神,格外讓人心疼。
我欠你的。
謝卉心裏恨恨冷哼,開口沒好氣問道:“又怎麽了?”
溫艾嘴角揚起,勉勉強強笑了一下,眼中卻沒有任何快樂可言:“我表姐打電話來,說是後天爸爸要出獄,我剛才看了一下,明天正好有回國的通告,要在那邊連續停留五天……”
頁就是說,就算沒有溫柔的電話,她也是要回去的。
只是現在回去又多了一件事而已。
可偏偏,這件事壓得她心頭沉甸甸的,比五天的連續通告還要讓人心累百倍。
謝卉的神情卻輕松了不少。
一聽不是安修廷的事情,他瞬間高興起來,走過去湊到溫艾身邊。故意用鬼臉一樣的表情看着她:“我記得你以前說過,想等你爸爸出獄之後,帶着他一起找個新地方,重新開始,過安居樂業的小日子,怎麽現在你爸爸要出獄了,你看起來卻不太高興?”
溫艾張張嘴,竟然發現在即不知道該從何說起。
想了想,她弱弱答道:“我爸爸原本的刑期不是現在,應該是上一次古雅的緣故。導致他可以提前出來了。”
謝卉并不太清楚那時候到底發生了什麽事,但一聽溫艾這個口氣,卻也明白這不是正道,大概是古家有特殊途徑手段造成的。
他跟古雅這位也不熟,只是知道古家門風頗正,在外頭很有風評,沒想到古雅行事卻并不像外界傳言古家人那麽正直謹慎。
再看向溫艾,他忽然有些明白為什麽古雅條件絕佳卻始終沒能獲得佳人的芳心了。
溫艾之前吃過那麽多苦,也從來不折不彎。
看她現在這個表情就更不難明白,古先生這個做法。對別人來說可能是歡天喜地的恩惠,對溫艾卻只是別別扭扭的壓力。
別說溫艾,就連他也不怎麽喜歡這種心思太活的人。
當然,他也不喜歡心思太死板的人,比如安修廷。
輕輕拍了拍溫艾的肩膀:“事情已經這樣了,你要看開點,反正這事不是你做的,相信你爸爸在裏面也受到教訓,算是得到懲罰了,他現在能出來,你該高興才是。”
溫艾感激地看了謝卉一眼。
謝卉這些話,确實安慰了她一些。
不過有關爸爸要殺她的事情,卻像是一根硬刺卡在喉嚨,讓她說不出也吞不下,難受極了。
“謝謝你,是我想太多,我會高興一點的。”溫艾甩甩頭發上的水漬,也将那些想不通的事情甩開。
一切都見機行事,走一步算一步吧,爸爸到底是她爸爸。殺她的事情就算是真的,也未必就沒有什麽誤會在裏面。
現在離事發過去了這麽久,她冷靜想想,卻也想不起來自己當時是什麽感覺。
或許,當時她只是太緊張太激動,才會做出那種判斷,其實爸爸并沒騙她,也沒有要殺她?
…………
回國的飛機終于不再是她一個人。
謝卉、她和綿綿,還有兩個星圖的助理加上兩個M國的助理,幾人都是頭等艙。比來的時候不知要條件優越了多少倍。
小綿綿有些激動地在倉裏到處看,這才是爸爸跟他講述的坐飛機的感覺。
來時那個商務座位,雖然比普通座位寬敞不少,卻還是不一樣的。
“綿綿,這次回去,可能要見到外公了,你緊張嗎?”溫艾摸着兒子的頭,眼睛卻看向窗外,一臉心事重重的樣子。
綿綿搖頭。
他一點都不緊張啊,小時候在媽媽身邊,媽媽就經常給他講外公的事情,說外公是個多麽好的人。
只可惜那時候外公不肯見他們,所以他一直都沒見過而已。
現在回去能見到,他一定要好好孝順外公,跟他多多親近。
“媽媽,你說外公他會喜歡我嗎?”綿綿歪着腦袋一臉天真,“我會很有禮貌的。”
這話問得溫艾心裏一疼。
爸爸也才剛剛原諒她,他能接受她和安修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