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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真實身分終揭露

待她端水進房,他狀似漫不經心地問:「你這回又怎麽了,為何又有人追着你?」

安羽一頓,将水盆擱在花架上,這才憂愁了起來。他不說,她都忘了方才發生的事。

「我也不是很清楚,之前因為牙行的事,二爺把我暫時送來照雲樓,平常我都是在這兒的,今兒個有個小丫鬟說潋滟要我上廚房幫忙,我心想只要別到前院就好,哪知廚房忙得炸鍋,叫我幫忙送菜,我一送進廂房,那些人也不知道怎麽搞的,像是将我錯認為其他人,硬是要抓我走,我就趕緊跑了。」

這話裏前半段是完全真實,後半段則是真假參半。

她想,這一連串的事應該都是談家所為。她沒想到他們竟然會在她失蹤之後還尋找她的下落,甚至派出殺手殺她。

為什麽就是不肯讓她活呢?她到底是礙着了誰?

思忖着,發覺他直盯着自己,她有些不自在地笑了笑。「認錯人了,只是誤會一場,多虧有王爺替我解圍,但是王爺怎會在照雲樓,又教人給下藥?」

「兵部侍郎找到了南方的藤商,便找本王進照雲樓談這筆收購,豈料酒裏被下了藥。」說着,他不禁面有愠色。

安羽微偏着頭,細聲問:「他們為什麽要這麽做?」照理說,要是受人設計,中了圈套,應該是下毒藥,比較一了百了吧。

秦文略睨她一眼。「因為許多人都以為本王是将來的儲君,趁這當頭替本王立個yin亂罪名,好讓本王與皇位絕了緣。」

安羽不自覺地搖頭苦笑,直覺得這皇家真的不是尋常人能待的,老爸沒人性就算了,就連兄弟都是一個樣。

「倒是你,你确定他們真的是認錯人了?」

安羽回神,很虛地道:「應該是這樣,我又不識得他們。」末了,還補上一記很心虛的笑。

「不管怎樣,今日還是多謝你了。」

「哪兒的話,王爺幫過我那麽多回,我也該回報一次嘛。」

「改日也得答謝應多聞才是。」他直睇着她,不着痕跡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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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該應該,應大人雖是寡言了些,但他真的是個好人。」瞧他待潋滟的好,壓根沒嫌棄潋滟的出身低,就知道這個人是可以交往的。

「本王許久沒見到他了,不知道他這陣子是否瘦了些?」

「嗯……應該沒有。」

瞧她沒心眼地回應,秦文略緩緩地笑眯眼。「也是,近來京中無大事,他除了偶爾操兵,倒也挺閑的。」

「對呀,聽潋滟說,應大人他……」安羽突地頓住。

「怎麽了?潋滟說了什麽?」

安羽垂斂長睫,一會才笑道:「應大人他似乎對潋滟有意思,不過潋滟因為身分不敢委身于他。」

這家夥,竟然偷偷套她話!應多聞非但是京衛指揮同知,更是七王爺府的侍衛長,他會很久沒見到他才有鬼咧!問她應多聞是不是瘦了……不就是擺明了他懷疑她的身分,藉此作對比,畢竟她之前就見過應多聞了。

「也是,照雲樓的花魁屬妓籍,想進應家的門,頂多只能用妓的身分,連個侍妾都構不上,反倒是有人出身不差,卻逃出了王府的門,寧可抛頭露面,你說,那人是在想什麽?」

秦文略似笑非笑地問。

安羽眼神飄忽着,随口道:「當然是人各有志,出了一道門,必能走進另一道門,至于什麽門,只要是門,有地方窩就成了。」就算他認出來又怎樣,她就不承認,難不成他能硬逼她承認,啐。

「好個人各有志,可她卻忘了誓言,你說,這筆帳該怎麽跟她算?」雖說他并不清楚為何府裏還有個談瑞眉,但他唯一能擇定的,她确實是他所識得的那個談瑞眉,又也許該說,她名喚談瑞秋。

「這我就不知道了。」安羽笑得一臉無辜,正想找個脫身之計,突地聽見門外傳來腳步聲,她起身到門口一看,竟是潋滟。「潋滟,你怎麽回來了?」

還不到三更天,照雲樓還沒打烊吧。

「聽說前院那裏鬧了點事,我擔心與你有關便回來探探你,但應該是我想多了。」潋滟松了口氣地道。

安羽笑了笑,沒打算把小丫鬟的事道出,畢竟那應該都是談家買通的,代表這裏也不适合她再待下去了,而眼前——「潋滟,出事的不是我,而是我房裏的貴客,不知道他能不能在這裏暫住一宿?」

「誰?」

「七王爺。」

翌日一早,應多聞将秦文略接回了王府,而安羽則是托潋滟幫她帶話給李叔昂,表明她非常想回去工作的決心。

當天,李叔昂就特地來接她,還外帶了一套絲綢繡月季的袍子讓她換上。

她想過了,大白天的,談家派來的殺手再怎麽誇張也不可能動手,所以白天時,她大可以在牙行裏走動,只要避開落單的機會,入了夜,她的小院外頭,二爺還特地派了兩名護院站崗,讓她倍感窩心,真的只能說她運氣好,遇到一個雖有怪癖好,但十分保護她的好老板。

只是——

「本王要吃桂圓粥。」

安羽冷冷地瞪着發話的人,随即擺出營業用的笑容,指着街尾。「我要是沒記錯的話,在街尾那兒有家食樓,應該也有賣桂圓粥。」

「本王要吃你煮的桂圓粥。」

「……抱歉,安羽是個牙郎,不是賣粥的。」別鬧了,再打擾她做生意,小心她翻臉!

「是嗎?昨兒個本王突然一時興起,找了本王的王妃問她是不是有個名喚談瑞秋的妹子,你道,她是什麽反應?」秦文略懶懶托腮,皮笑肉不笑地道。

安羽臉色愀變,卻咬着牙不問。「王爺沒必要把家務事告訴我,我只是一個小小牙郎,得幹活才能養活自己。」既然都已經心知肚明了,又何必苦苦追問?反正到底是誰當他的正妃,之于他應該都無所謂才是。

「談庸的膽子不小,竟敢李代桃僵,一旦本王揭露,你知道會有什麽下場?」

安羽緊抓着襟口,佯裝一副很害怕的模樣,湊近他低語。「王爺如果打算揭露,就沒必要等到現在,不需要等我首肯,對不。」不敢說很了解他,但這麽點程度的認識,她還是有的。

秦文略微揚起眉,直睇着她鮮活靈動的表情。原來,她就是長這個樣,在王府時,在那層脂粉底下,真實的表情竟如此惹人青睐,語氣竟如此尋釁大膽。

「安羽,本王直到今日才知道你這般有本事,能演能唱。」

「王爺,我也只能說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說學逗唱,十八般武藝都得精通,才能自保平安。」

「所以眼前的你才是真實的你?」

「什麽是真實,什麽是虛假?真真假假,虛虛實實之中又有什麽差別。」她在談府被磨了一年,磨得她都快忘了自個兒的本性。

「你說,本王該拿你如何是好?」

「王爺也正值多事之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不如就大事化小,小事化無,放過我也放過談家吧。」

秦文略不快地眯起眼。「你這話本王可就聽不懂了,什麽叫做放過你?當初進王府的人明明是你,你才是本王的妃,至于談家……談家原本就是皇上手中的一枚棋,不管本王動不動手,談家的結果本王早已預見。」

他不需要見談瑞眉,只消派人查查談家,便猜得出談庸玩了什麽把戲,甚至于後頭的追殺,恐怕是談庸認為唯有死人才不會道出秘密,于是痛下殺手。

安羽微抿了下唇。「談家的事我不管也管不了,至于我的事……橫豎王爺也不想迎正妃,待談家出事後,就把談三送回談家,豈不是皆大歡喜?」她不是聖人,沒有多餘的恻隐之心替那些歹毒的人求恩典,只盼那些人別再苦苦相逼。

「哪來的皆大歡喜?在談家尚未落敗之前,你認為談家會放過你?談家可以派人上牙行,甚至連照雲樓都堵得到你,你一個人能如何?要不是本王,你認為你還有命站在這裏與本王說話?」

「我跟二爺說好了,二爺已經差人幫我找落腳地,找莊子,走得遠一點,他們就找不着了。」

「要讓本王也找不着?」

安羽愣了下。呃……怎麽她覺得他這種說法好像他有多在意她,甚至不能容忍找不到她似的……更可惡的是,她好像有點開心。

可惡!她沒有出軌,不會出軌!誰來,她一樣八風不動!

「王爺幹麽說得像是把我擱在心上似的,我要是不知情,可會以為王爺對我上心了呢。」她俏皮地逗他,就是要他把話吞回去。

他不打算守身如玉,但她非常潔身自愛,不是她老公,她一律不接受。

「……如果本王說是呢?」

安羽呆住。對上他的眼神,沒有一絲尋釁,更不是試探,而是打自內心的期盼,仿佛在等她應允……這家夥就不能專情一點嗎?!

一個蘇芸娘,一個似錦,他還想招惹她,真去他的!

她目光飄忽,适巧見有人入內,趕忙過去招呼。「狗子兄,上茶了,這位爺兒這邊請,不知道爺兒上牙行是想做什麽買賣?」

豈料,男人卻越過了她,徑自往秦文略那桌坐下。

她回頭望去,就見秦文略神色不變,不鹹不淡地喊了聲四哥。

四王爺?!就是那個大難不死的四王爺?也就是傳說中那個行事很小人,擅長背地裏放暗箭的家夥?她以往從沒聽秦文略提過他的手足,很直覺地判斷,他與手足之間根本沒有半點情分。

原本想要偷聽一會兩人談論什麽,可偏偏真的有商旅上門了,她也只能迎了過去。「這位爺兒是打哪來的,上牙行是想做什麽買賣?」

「我這兒有批黃藤想賣,不知道能不能幫我賣個好價錢?」

「黃藤?是已經處理過的黃藤,還是……」

「全都是已經切條曬幹的黃藤條,看是要做藤椅藤床都成,而且這批黃藤是打南方魯陽城來的,品質絕對上等。」

安羽聞言,不由大喜。「這位爺兒能否先出示路引和商隊人數,還有欲賣的黃藤數量,再報個底價,小的再幫爺兒尋個好買主。」

「當然、當然。」

安羽動作飛快地抄寫他的路引和各種資料,确定他是打魯陽城來的,再跟他講解一些行規。

秦文韬順着秦文略的目光睨了安羽一眼。「近來聽說七弟出入李家牙行頻繁,該不會是為了她吧?」

秦文略笑意不達眸底,動手替他斟了杯茶。「四哥該是知道近來我為了軍需的事忙得人仰馬翻,不找牙行替我尋貨,等到八月時我要怎麽跟皇上交差。」

「七弟,別說我沒提點你,與其在民間尋貨,倒不如想法子把當初戶部和兵部收購的那些軍需找出來,如此省事多了。」他邊呷茶邊注意着另一頭的安羽。

秦文略不動聲色地道:「四哥,那些貨我要找得着,需要這般麻煩行事。」

「怎會找不着?要不要四哥教你幾招刑求的手段?」秦文韬笑得一臉邪氣地道。

「四哥當我是個聖人不成?那些手段我能不上手嗎?可就是逼問不出下落,我唯一能猜想的就是當初有人把戶部撥下的錢都給吞了,自然是沒有那些軍需的下落。」秦文略苦笑着,像是一點法子都沒有。

「七弟這麽說那可有趣了,當初戶部撥了一大筆錢出去,沒有收購軍需,至少還查得出銀兩,可七弟逼供之下竟問不出軍需也查不出銀子……七弟啊,皇上接下來是要處置你呢,不知情的會以為七弟失了聖寵吶。」秦文韬往他的胸口拍了兩下,力道拿捏得恰到好處,只為了确定他身上的傷好了幾成。

他想試探不是沒有原因,實在是當初秦文略被送回京時,禦醫吞吞吐吐地說只能延着一口氣,衆人皆知秦文略身中數刀,且刀刀見骨,就算能清醒,八成也是殘廢,可天曉得,最後他不但清醒,還沒幾個月就進宮領職,幫着都察院将案子查得如此漂亮,徹底地将六弟那一黨派給清掃一空,如此雷厲風行,真教人不敢相信幾個月前他還傷重在床。

秦文略神色未變,笑意依舊。「四哥說哪去了,不過就是領差辦事罷了,哪有什麽聖寵不聖寵,什麽處置不處置?」

「得了。」秦文韬哼了聲,挪了視線盯着安羽。「不管怎樣,我是欠了七弟一份情,要有什麽事差人通報一聲,我能做的絕不會推拒。」

「兄弟間哪有什麽欠不欠,我也不知道怎會查到六哥那兒去,總之近來朝中風聲鶴唳,四哥還是安分點較妥,我可不希望辦個軍需,辦到最後又辦出禍事,那可不是我所樂見的。」秦文略說得極隐晦,但他知道秦文韬必定懂。

只要有點心眼的都會知道,涉入去年那起軍需援糧的皇族,絕非只有六哥,至于下一個被揪出來的會是誰……他相信,四哥比他還清楚,因為另一位皇子才是真正陷害四哥的人。

果然如他所料,就見秦文韬笑得像只偷腥的貓,仿佛轉眼間就已有了盤算。

「你這小子在打什麽壞主意?」秦文韬貼向他低問着。

「四哥可別多想。」秦文略笑得一臉無辜。

「你這小子這般上道,四哥便多提點你一句,就算皇上不處置你,另一個家夥也會陰你,有空,別忘了多待在王府裏。」

秦文略眉頭微揚,直覺得這話說得可深了,真真假假之中,他一時還想不透話裏玄機,盯着秦文韬離去的背影,卻見那竟是朝安羽走去,他不禁微皺起眉。

這時,安羽正好與藤商立了草約,正要請人帶他進西院時,他倒婉拒了,直說已經在城裏訂了客棧,既是如此,她也就不強留。

派牙郎跟着這位邢大爺去渡口将貨給卸下,她回頭正打算偷偷地躲到秦文略和四王爺的身邊偷聽時,又有人上門,直教她無聲的哂着嘴。

她迎了過去,就見來者是個中年書生,身上雖有兩處補丁,但還算幹淨。一問上牙行買賣什麽,便見他從背上取下大包袱,攤開一瞧,竟是一把琴。

「聽說李家牙行有黑市,我想說能否寄在黑市賣個好價錢?」中年書生一臉赧然地道。

「這可是名師之琴?」她撫過琴身,是标準的面桐底梓,翻過背面,并無瞧見大師雕徽。

「不是,這是我自個兒做的琴,是把舊琴。」

「喔。」她點了點頭,問:「能否讓我試試?」

「請。」

她左手按在徽位,一觸即起,右手再同時撥弦,彈出随意的泛音,右手再撥弦,左手揉弦拉長吟音,琴聲清脆滑膩,共鳴度十分優美,才兩個音,她幾乎是一彈就愛上了這把琴。

「這是把好琴呢,先生。」她不禁笑道。「絲弦為中清,琴聲清脆悠揚,而這龍池鳳沼位置也無可挑剔,尤其是裏頭的天柱地柱安置得相當好,讓這琴弦微撥就響徹雲霄,真是把曠古至今難得一見的好琴。」

她本身就是個國樂家,對于傳統樂器非常上手,對于琴音優劣非常敏銳,尤其是這把琴不管是材料還是嵌組都是上上之選,她有把握替他賣個好價錢,誰知……

「這是哪門子的好琴?琴面的漆都剝落了,不過就是把破琴。」

見賣琴的男子面有羞澀地垂下臉,安羽頓了下,垂着眼側身行禮。「恕覆羽冒昧,實在是四王爺這席話有所不妥。」

「本王是哪裏說得不妥了?」秦文韬一臉找碴壞笑的模樣。

「安羽不敢說,怕教人笑話四王爺。」

「誰敢笑話本王?」他欺近她,很惡意地貼近。「你這般好眼色,知道本王是四王爺,誰敢向老天借膽笑話本王?」

「笑話四王爺不需要跟老天借膽,實在是四王爺所言,一聽便知是個外行人,內行人表面上不說也會笑話在心底。」安羽很好心地提醒着,見秦文略已經走到身旁,她心裏也穩妥了些,指着琴道:「琴面的漆是斷裂非剝落,會造成斷裂乃是因為這把琴常常彈奏,一般而言,咱們喜琴之人,将這些斷裂的花紋稱為冰裂紋或流水紋等等具風雅的稱號,甚至有些人得了琴卻不精琴技,還會故意磨損漆面,除了要磨出花紋,更要讓人知道他常彈奏,是有本事的,唯有一些好風雅卻不懂琴韻的人,才會在琴面上嵌入過多裝飾,保持琴面漆滑弦潤,孰不知淬煉過的琴,才會是一把好琴,否則再奇珍,也不過是牆面上的一把裝飾罷了。」

秦文略聞言內心狠顫了下,只因他的安羽曾經說過相似的話!她總說,他是把淬煉過的琴,才能彈奏出各種樂曲……

然秦文韬可不似他內心激動,一雙帶邪的黑眸眨也不眨的瞅着她許久。「你好大的膽子,信不信本王可以整死你?」他聽得出她的弦外之音,借着喜琴之人将他評為最下等,可他偏不能藉此點與她相論,否則就正好上了她的當。

「當然信,安羽不過是一介平民,哪能與皇親貴冑抗衡?但安羽相信,四王爺絕非是個胸懷狹窄之人,絕不會與安羽一般見識。」安羽巧笑倩兮地道。倒不是真認為四王爺不會對她動手,而是後頭有個秦文略,她不怕。

秦文韬哼笑了聲,睨向秦文略。「看在你的面子,本王就不跟她一般見識,不過奉勸她,那張嘴還是安靜點較妥。」

見秦文韬轉過身去,安羽毫不客氣地朝他比了中指。

秦文略瞪着那動作呆楞了下,正要開口,卻不知李叔昂從哪冒出,竟熱情地往她肩頭一搭,問:「咱們牙行裏沒這手勢,這是什麽意思?」

安羽幹笑着,硬着頭皮解釋。「這裏頭有段故事,話說從前有兩國交戰,其中一國的國君便道,咱們要将敵軍全都滅了,而且要砍斷他們的中指!二爺知道,中指是拉弦射箭用,結果咧,敵軍非但沒被滅,反而将那國君給砍了,攻城掠地之後,很驕傲地朝那國人比出中指,意思是說,中指還在,有本事來砍呀!就這樣。」

秦文略攢緊了濃眉,只因這故事……這是那個世界的故事,她怎會知道?

「這聽起來有點尋釁的意味,不過這是打哪聽來的故事,怎麽我沒聽過?」李叔昂搖頭晃腦地問。

「唉,這種民間故事多得很,二爺日理萬機哪有閑暇聽這些。」

「丫頭……」他笑啐了聲,正要說什麽,突覺得手被人抓住,他不解地順眼望去,輕呀了聲。「王爺,這是……」

「光天化日摟摟抱抱,成何體統。」秦文略沉聲道。

「呃……」也是啦。李叔昂從善如流地松開了手,在秦文略看不見的角度裏,不斷地對安羽擠眉弄眼。

安羽不禁翻了翻白眼,随即指着琴轉移話題道:「二爺,今晚有黑市,不如就拿這把琴當壓軸吧。」

「成不成啊,這是把舊琴耶。」李叔昂拿起一瞧,覺得料子是不錯,但上頭毫無裝飾,實在是貧瘠得有點可憐,他都不知道該開什麽價了。

「絕對成,而且我要用一千兩賣出去!」她就不信這把琴遇不到知音。

李叔昂眨了眨桃花眼。「你沒事吧,一千兩?」別說一千兩,像這種樸素到簡陋的琴,別說一百兩,就連十兩恐怕都不怎麽好賣呀。

「如果我能用一千兩賣出去,給我多少傭金?」

「一成。」李叔昂夠大氣,說一不二。

「底價呢?」這底價指的是要給那位書生的賣價。

李叔昂朝她連比了三個手勢,屬于牙行的手勢術語,安羽一看就懂,立即答允,當下便和那位站在一旁看傻眼,手足無措的書生立契給銀兩。

「但是如果賣不出那個價,差價你要賠我。」李叔昂醜話說在先,省得她事後抱怨。

「不可能,我還想趁現在跟這位先生多訂幾把琴,要知道打造一把琴得要費上許多功夫的。」安羽眉開眼笑地說着,餘光瞥見一臉高深莫測不知在想什麽的秦文略,趕緊假裝忙碌地與那位書生打合同。

「真有把握。」李叔昂搖頭晃腦地啐了聲,卻感覺有道目光一直跟着他,教他背脊無端端地冷了起來。

快六月了呀,怎麽還有這種感覺?

當晚,黑市熱鬧開場,在座者皆是城裏的富商貴冑,當然也有投宿在西院別館的商隊來湊熱鬧。

從一開場,李叔昂那雙桃花眼就笑成了彎月,銀子是一箱箱地收,收到他心滿意足,對安羽的愛意又更深了,怎麽也舍不得放她走,打算替她多請兩個武藝超群的護院,硬是将她留在牙行裏。

然,當那把傳說中可以賣到一千兩的古琴上場時,瞬間冷場了,李叔昂的臉也冷成羅剎臉。

安羽摸摸鼻子,對于瞬間冷場似乎不太意外。要知道,在場這些家夥,除了家財萬貫之外,稀奇古玩更是搜集不少,以往在談家時,她也曾見過一把雕琢得鬼斧神工,瓖銀嵌玉的琴,但說真的那琴弦真的差勁,彈出的琴音令人失望極了。

她對于那些華而不實的玩意兒沒興趣,她要的是真材實料,而她也認為一定有人與她一樣。

「諸位爺兒突然瞧見這把琴,心裏肯定打了個突,說不準心裏還在嗤笑,說這安羽是腦袋壞了不成,居然拿了把破琴當壓軸,簡直是要趕客人了。」安羽搖頭嘆氣地說着,惹來席間一陣低笑聲。

「可是安羽要證明,安羽的腦袋還是跟往常一樣好,會放在壓軸必有其特殊之處。」她說着,單手輕撥着弦,發出脆亮琴音,随即擡頭道:「諸位爺兒可有聽見這琴音,這可是一把世間絕無僅有的魔琴。」

這話一出,坐在席間的秦文略眉頭不禁一皺,不知怎地,每每在黑市見她拍賣,總覺得這手法和操作模式極為熟悉,而她今日道出的比中指故事,實在教他不得不懷疑她的來歷,可惜苦無機會追問。

「到底是什麽魔琴,倒是說來聽聽。」有人喊着。

就見安羽不慌不忙地坐到臺前,雙手就擱在琴弦上。「只要擁有這把琴,任誰都能擁有好琴藝。」

瞬地,席間一片嘩然。

「諸位爺兒都該明白,安羽若是出身好,斷不會抛頭露面來攢錢,而一個出身不好的姑娘又怎會懂琴藝,可是今兒個這位大師将這把琴交給安羽時,這可神奇了,安羽突然會彈琴了,而且彈得還不錯,您說是不,二爺?」安羽将李叔昂當成人證的拖下水。

李叔昂的羅剎臉瞬間喜笑盈盈,拍着胸脯道:「真的,我聽見時都吓了一跳,這丫頭怎麽會彈出一首好曲,諸位待會非得好好聽聽不可,證明我所言不假。」他笑着,心裏卻罵着:死丫頭,訛騙人也拉他當從犯,要是東窗事發,他就跟她沒完。

秦文略撫着額,直覺得這椿買賣根本就是詐欺!

「接下來,就讓安羽獻醜了。」

安羽輕輕地刷着七弦,思忖着要彈哪首曲子,最終決定彈奏她老公最愛聽的那首西洋樂。反正這裏的古樂曲她也不會彈,既然要彈,就彈她最熟悉,哪怕閉着眼都彈得出來的那首歌。

她輕扣琴弦,用微微的顫音彈出前奏,就見臺下的秦文略瞠圓了眼,定定地瞪着臺上的她。

安羽渾然不覺,沉浸在自己的樂音中,用她的感情和生命融入琴音裏,借着琴音娓娓訴說她的愛情,直到琴音陡變,高亢激昂仿似要穿透人心,纖指快速地拂弦,雙手同時挑勾兩弦,再快速地連抹帶擘,猶如滂沱大雨乍臨,幾個音後随即又徐徐滾弦,化作凄迷細雨,教聞人莫不哀感頑艷。

一曲奏畢,安羽痛快地呼出一口氣,随即起身道:「諸位爺兒,眼見為憑,這證明了這把琴确實是把魔琴,就連我都能彈出如此樂曲,要是諸位爺兒帶回府,就可以準備大顯身手了!絕無僅有的一把古琴,唯一一把,底價五百兩!」

她話一出口,有人開始喊價,可是李叔昂已經從剛才琴音中的感動開始感到惶惶不安。

這丫頭居然賭這麽大,真以為這些人回府彈不出整首曲子,會怕丢人而不敢上門找碴嗎,未免也太自信了些!

但當價格一口氣跳上千兩時,李叔昂開始想,找碴也沒關系,他擋!

「一萬兩!」

當他聽見一萬兩時,他發誓,他覺得他看見天仙了,大手捂着胸口,雙眼發直地睇着那如谪仙般的……秦文略?

安羽擡眼瞪去,暗罵這家夥太敗家!篙托,他的王爺俸祿和皇莊收入,一年也不過才六千五百兩,就算再加上他頂了個五軍都督的職餃,年收也不會超過八千兩,他居然喊了一萬兩……想死啊他!犯得着這般替她撐場面嗎?

這一萬兩喊出口,衆人目光皆鎖定在秦文略身上,就見秦文略大步上了臺,啞聲道:「一萬兩,還不成交?」

「我……」安羽咬了咬牙,惱聲喊道:「一萬兩成交!」

廢話,有哪個神經病還會再往上堆錢,她要是不成交,就輪到她給二爺剝皮了!

話才喊出,手立即被秦文略握住,她楞了下,他已經拖着她往外走。

「喂,你要做什麽?!」

「一萬兩,本王買下你。」

「喂,我是非賣品!」安羽瞪大眼。

整她是不是,明知道她在賣琴,卻給她玩這一出,打算逼她去死是不是!

「你不賣,本王是買定了!」二話不說,衆目睽睽之下将她打橫抱走。

安羽死命地掙紮,豈料這家夥卻像銅牆鐵壁,怎麽也掙不開,只能在經過李叔昂身邊時向他求救,豈料他視而不見,只是對秦文略施禮,而且還是标準的宮中作揖,氣得她直磨牙。

他明明聽見秦文略說一萬兩買下她,這一萬兩也不會給他,他樂什麽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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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靈玉

    財迷道長新書已經在黑岩網發布,書名《午夜兇靈》:曾經我是個無神論者,從不相信世上有鬼,但是在我當了夜班保安之後,不僅見過鬼,還需要經常跟鬼打交道,甚至我的命,都被鬼掌控着……
    人品保證,絕對精彩!
    那天,隔壁洗浴中心的妹子來我店裏丢下了一塊玉,從此我的命就不屬于我了……

    短篇言情 已完結 236.4萬字
  6. 摸金天師

    摸金天師

    原名《活人回避》
    一件古董将我推上一條亡命之路,從此為了活下去我變成了一個和陰人行屍打交道的走陰人。
    三年尋龍,十年點穴,游走陰陽,專事鬼神。
    走着走着,也就掙紮到了今天。

    短篇言情 已完結 398.2萬字
  7. 活人禁忌

    活人禁忌

    九歲那年,百鬼圍家宅,只為來要我的命!
    爺爺為了救我,硬是給我找了一個女鬼當媳婦兒……

    短篇言情 已完結 209.1萬字
  8. 藏地密碼

    藏地密碼

    這是一個西藏已經開放為全世界的旅游勝地卻依舊守口如瓶的秘密——公元838年,吐蕃末代贊普朗達瑪登位,随即宣布禁佛。在那次禁佛運動中,僧侶們提前将大量經典和聖物埋藏起來,随後将其秘密轉移至一個隐秘的地方,他們在那裏修建了神廟,稱為帕巴拉神廟。随着時光流逝,戰火不斷,那座隐藏着無盡佛家珍寶的神廟徹底消失于歷史塵埃之中……
    1938年和1943年,希特勒曾派助手希姆萊兩次帶隊深入西藏;在新中國成立之初,斯大林曾派蘇聯專家團前後五次考察西藏,他們的秘密行動意味深遠,沒有人知道他們的真實目的。多年之後,身在美國賓夕法尼亞州的藏獒專家卓木強巴突然收到一個陌生人送來的信封,信封裏裝着兩張照片,照片上驚現的遠古神獸,促使卓木強巴及導師、世界犬類學專家方新教授親赴西藏。他們在調查過程中震驚地發現,照片上的動物竟然和帕巴拉神廟有關……
    不久之後,一支由特種兵、考古學家、生物學家、密修高手等各色人物組成的神秘科考隊,悄悄從西藏出發,開始了一場穿越全球生死禁地的探險之旅,他們要追尋藏傳佛教千年隐秘歷史的真相……
    西藏,到底向我們隐瞞了什麽?!

    短篇言情 已完結 224.5萬字
  9. 荒村野屍

    荒村野屍

    我點燃香蠟,挖開腐爛的土壤,掘出我的愛人。
    她依然長發飄飄,明豔動人。親愛的,我們再也不分開了……
    我找不到她了!是在和我捉迷藏嗎?
    床底下,鏡子裏,窗外柳樹旁,都有你的影子,可是你究竟在哪!
    終于,我找到她了。
    被她用牙齒咬斷喉嚨的一刻,我知道,我們再也不會分開。
    溫柔的髒腑,請輕點攪動,我要在愛人的腹中,看她腐爛前最美的模樣……

    短篇言情 已完結 115.1萬字
  10. 獻祭之門

    獻祭之門

    重啓末世,楚秋得到了一座屬于自己一個人的奇特獻祭之門,只要拿出足夠的獻祭供品,就可以兌換你能想象的任何物品。

    短篇言情 已完結 197.1萬字
  11. 我的靈異實錄

    我的靈異實錄

    我是窮吊一個,裸辭在家,一分錢也沒有。好友猴子給了我一百塊讓我去買刮刮樂,結果中了幾千塊大獎!沒想到第二天錢裏面竟然有一張變成了冥幣!從此,我的生活徹底變了樣!
    我的天……我快要吓尿了!這尼瑪誰跟我開玩笑的呢吧?

    短篇言情 已完結 532.1萬字
  12. 我做白事知賓那些年

    我做白事知賓那些年

    我們老李家九代都是白事知賓,但是我們家沒有人能活過三十六歲。
    別人的命我能改,我的命卻由天定。

    短篇言情 已完結 39.7萬字
  13. 靈瞳

    靈瞳

    我出生三天被媽媽遺棄,後來發現自己天生能看到鬼,從此變成一個可憐的人兒……
    我媽不是人,懷我十五年才生下我……
    從我出生起就注定了我不是一個平凡的女人,被活埋,被毆打,被鄙視,被孤立,但我只想說:謝謝你們曾經給我的冷漠,因為有了你們,讓我一步一步成為了一個不平凡的女人!
    這個世界其實不僅僅有鬼,還有妖魔,還有神……

    短篇言情 已完結 168.0萬字
  14. 桃花女總管

    桃花女總管

    隔了八年,至今仍深愛着的男人回頭找你,是怎樣的心情?
    別人或許覺得浪漫,但阮丹荷只想一掌拍死雷之亦那混蛋!
    就算他是主、她是奴那又如何?他怎能為逃命将她棄之山林?
    因此,她決定抛開那總是神出鬼沒的臭男人,不再為他所困。
    然而近來她的桃花盛開,連天市院的大少爺、三少爺也來示愛,
    尤其那手段下作的三少爺,竟買通婢女對她下了媚藥,
    好在院裏新來的夫子“田亦”及時相救,要不,她肯定給糟蹋了!
    可這事卻害得他倆沾了腥,她只得央求田亦與她扮演未婚夫妻,
    本以為事情塵埃落定,哪知雷之亦又來糾纏,也讓她得知個秘密──
    當年他假裝眼盲、抛下她,全因一場陰謀環環相扣的奪位之鬥!
    既知他的不得已及“被迫失憶”,這下,她是恨也恨不了了……
    但,就在她心疼雷之亦,同時又對假扮她未婚夫的田亦抱歉時,
    卻意外發現這兩個男人之間,居然有着奇妙的連系,
    不知為何,她有種預感,他似乎鋪下了天羅地網,讓她再也逃不開……


    短篇言情 已完結 12.1萬字
  15. 家族(初代吸血鬼同人)

    家族(初代吸血鬼同人)

    王牌俱樂部裏響起了富有激情的音樂。舞池中的人們伴着節拍瘋狂起舞,渲染着一種發作似的狂熱。各種耀眼的綠色光束在這個空間裏肆意飛揚,不安的心靈躁動不已。這裏是富人的天堂,需要忘情,呼喚沉淪。——夜幕掩映之下的星城(starcity)又掀開了醉生夢死的一幕。
    內容标簽:魔幻 西方羅曼 正劇
    搜索關鍵字:主角:麗貝卡,以利亞,尼克勞斯,亨利,霍普┃配角:奧利弗,霍普等┃其它:美劇,吸血鬼

    短篇言情 已完結 20.5萬字
  16. 美人謀夫婿

    美人謀夫婿

    花圓圓向來膽怯懦弱,但自從在小廟附近跌了跤撞了頭,
    她卻發現自己變了,很多事情看得透徹,觀察力超乎常人,
    既然得了這能力,她不好好利用為自己挑個夫婿就太可惜了!
    這姓蕭的未婚夫是美男子,但太多人搶,她可沒命消受;
    那姓龐的皇族貴公子心思彎道多,每回總是她占下風!
    還不如另謀良人,在小池子裏當大魚,混得風生水起,
    偏偏那兩位放着大池子不管,盯得她插翅難飛,
    這個他說:不想解除婚約!那個他說:快把婚事退掉!
    兩雙眼睛虎視眈眈,但可別以為她會乖乖就範,
    只因小女子自有一套馭男妙招,誰勝誰負還不知道呢~~

    短篇言情 已完結 15.0萬字
  17. 重生之田園似錦

    重生之田園似錦

    重生農家小姑娘,又沒錢來又沒糧;家境貧寒是非多,叔叔嬸子聚成窩;東家長來西家短,似錦姑娘要穿暖;鼓勵爹爹重科考,高中舉人樂淘淘;誰料好景不常在,淨身出戶把家蓋;經商種田樣樣來,與君攜手樂悠哉,且看田園多樂事, 靜待歲月似錦時……

    短篇言情 已完結 209.7萬字
  18. 和鬼一起的日子

    和鬼一起的日子

    我小時候無意間救了一個厲鬼,從此,我就走不出這個圈子,也因此改寫了人生,一切恐怖離奇的事情接踵而來,老村山塘的古怪浮屍,兇殘老板夫妻的人肉包子,磚牆藏屍,富家老太死後的墊背童屍,一切看似與我無關,一切卻又牽扯在我的身上......

    短篇言情 已完結 190.2萬字
  19. 吉星醫娘

    吉星醫娘

    她穿越當丫鬟那輩子唯一的遺憾就是感情沒有善果,
    先是她的奴婢身分配不上谪仙般的大人,衆人反對,
    後又是惡人把她沉塘,讓他們倆死別……
    幸好陰間使者大力相助,她有了重生的機會,
    如今不只成了國相嫡長女,有一針治病的金手指,
    甚至還比前世早十七年相遇,跟她家大人定了親!
    本以為這輩子可以修成正果,不料繼母想毀她親事,
    還有位同是穿越者的禮部尚書千金要湊一腳,
    就連她家大人也老做些奇怪的事!
    他先該死的表示要順帶娶個平妻還要納妾,
    卻又大興土木把院子改成前輩子她描述的模樣,
    在大雨滂沱中吻了她,在她迷失山林時焦急尋她……
    吼,他顯然是也重生了,那能不能說清楚他到底想幹麽?


    短篇言情 已完結 16.5萬字
  20. 千萬買妻(幸福第二回合之三)

    千萬買妻(幸福第二回合之三)

    十年前,她是為了錢而抛棄他的狠心女人,
    十年後,她是填補了他身分證上配偶欄位的女人,
    但他常會毫不客氣的提醒她,她只是他花一千萬買來的,
    她唯一的任務就是替他生孩子,等完成了她便毫無用處,
    可他始終未曾細想,為什麽她對于他充滿報複性的惡言惡語,
    總能微笑以對,還能像以前交往時那樣對他撒嬌,
    她又為什麽一直想以他妻子的身分在他員工面前亮相,
    且他也不曾深思自己許多舉動的真正原因,他不準她外出工作,
    看她為了替他準備早餐而受傷,便下令她禁止進廚房,
    卻又縱容的讓她跟着他去公司,甚至為了替她出頭,
    寧可放棄有可能動搖公司根基的重要合約,
    聽見她以為他睡着時說的那句「很愛很愛他」,更讓他感到混亂,
    直到收到她前夫委托律師轉交給他的那封信,他才明白,
    原來要為當年的傷害自責、愧疚甚或彌補的人,其實是他……

    短篇言情 已完結 9.3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