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禮物金燦燦
長公主說着說着,眼眶就有些酸澀。
身為皇族,她又掌權多年,骨子裏就是威嚴而強勢的,最看不上那些黏黏糊糊的人,而她這麽多年也沒什麽話不敢說,沒什麽事不敢做。
正因為如此,她才能成為一個,有權利的,卻不得人心的長公主,才能深受自己哥哥和母親信任。
在皇家,所謂的真心真意,實在是太難得。
唯獨對于這個病歪歪的女兒,長公主給出了一顆心,心都要操碎了。
許木木被說的心裏也不好受。
她也很想吃好喝好,養好身子,可是就連什麽時候生病,她都不能做主,談何其他?
只要劇情需要,無論她先前怎麽努力喝藥,怎麽保養身子,都是沒有用的,同理,就算她刻意糟踐身子,存心速死,那也是沒用的,她總是死不了。
“娘......”
許木木張嘴叫了一聲,一時間竟然說不出更多的話來,只是睜着水汪汪的眼睛看着長公主。
“囡囡啊,你要曉得,不管你想要什麽,娘親都能給你弄來,不管你想做什麽,娘親也都能給你兜着。可是娘親唯獨救不了你的命.....你只記得一件,沒什麽比得過你的身子。”
長公主把許木木攬在懷裏,一只手輕輕摸着許木木的後背,一下有一下,充滿了溫柔和愛。
許木木縮在長公主懷裏,這個懷抱是如此的讓人安心。
重生回來,自從和那個光團談了話,她總覺得自己現在的人生是虛浮的,是不真實的。
可是現在,她依偎在這個懷抱之中,感覺整個人轟然落地。
“娘親,你說什麽呢,我平日裏哪兒也不去,哪裏會遇得上什麽危險。而且脈香一直是靠譜的,有她看着,我的身子怎麽也不會差,您啊,就把這顆操碎了的心放回肚子裏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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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木木嘻嘻地笑着開口。
長公主輕笑着點了一下許木木的鼻子:“你呀,就會安慰我,嘴上說得好聽。”
許木木皺了皺鼻子,一臉無辜地開口:“娘親還不知道你的女兒麽?那可是最老實不過的啦!”
長公主看見女兒這般鮮活,那些煩悶的心緒全都一掃而空。
“對了!”許木木突然想到什麽,驚叫一聲就從長公主的懷裏面坐了起來。
“怎麽了?”長公主看許木木風風火火地跳起來,一臉不解。
許木木急忙從長公主的腿上跳下來,然後一蹦一跳地跑到拔步床便,上去,從床上的暗格裏面摸了倆盒子出來。
“這是什麽?”
長公主問道。
許木木興沖沖地拿着盒子,放到長公主面前的桌子上:“這可都是好東西!娘,你随便開一個!”
長公主率先開了左邊那個盒子。
靜靜地,光華流轉,柔軟的光輕飄飄地灑落在二人的身上。
這是一顆拳頭大小的夜明珠。
“你這是從哪裏得來的?”
長公主驚訝地發問。
不必上手,只消得用眼睛去看,就知道這顆夜明珠的質地有多好,這麽大又這麽好的夜明珠,是難得又難得的。
長公主進過國庫,也進過皇上的私庫,裏面所有的夜明珠中,沒有一顆比得上眼前這個。
許木木聞言,得意一笑。
“我就知道娘親會喜歡!”
“不說我喜不喜歡,你先把這珠子的來歷跟我一五一十講清楚。”
長公主見識過很多好東西,正是因為見識過,所以才能更加深刻地認識到眼前這個東西的價值。
古時候,一塊和氏璧就能掀起波瀾,若是此物流傳出去,只怕也不是什麽好事情。
“這可是暗六在他們寨子裏面找到的!娘親你總說暗六要再試探試探,我卻看他好得很!”許木木笑眯眯地開口,一派天真純質。
許木木知道長公主一直都對來自南疆的暗六心有懷疑,而暗六也确實是個細作,只是他的身份,不能是許木木指出來。
許木木的人設,病弱而天真,這樣的人,怎麽會發現自家屬下藏得隐秘的身份呢?
只有通過這種方式,許木木越說暗六值得信任,長公主就越會懷疑暗六,就會派人看着他。
這樣暗六就翻不出什麽水花兒來。
“這顆夜明珠是給我的?可真罕見,木木真是有心了,娘最近正缺一顆珠子照明呢!”
果然,一聽到暗六的名字,長公主下意識地眼睛裏面就閃過一絲厭惡,雖然臉上笑着,可是那笑容已經僵硬了許多。
若不是因為木木喜歡他,她是絕對不會允許一個外族人呆在許木木的身邊的。
可是這個暗六越看越不是好東西,為了木木的安全,還是要找人好好看着他,當個消遣也就是了。
“嘿嘿嘿,我就知道娘親會喜歡!我當時一看到的時候也震驚了,怎麽會有這樣好看的夜明珠呢?後來我一想,這個東西實在貴重,我是壓不住的。在我認識的人裏面,唯有兩個人方能配得上,一個是娘親,一個就是太後娘娘!娘親生我養我,女兒自然先孝敬您啦!”
許木木笑眯眯地說着一大堆貼心話,說得長公主只想把許木木摟在懷裏叫“心肝”。
怎麽會有這麽貼心的女兒呢?
許木木點了點另外一個沒有開的盒子:“還有一個,娘你快打開看看呀!”
“好,好。”長公主從善如流地打開。
“這個可是我親自畫的花樣子,找了京都最好的工匠細心地打磨出來的,快看看喜不喜歡!”
盒子裏面是一整套金光閃閃的頭面,由二十件首飾組成,挑心,頂簪,分心,花钿,掩鬓,金花簪,蟲草簪,耳環,一應俱全。
其中最出衆的是便是那頂簪和金花簪,頂簪名喚金累絲樓臺人物頂簪,樓臺人物都栩栩如生,一看就沉甸甸的,而那金花簪,則是用捶揲法,将金片反複捶打以顯出葉脈紋路,然後用祥絲工藝,将其串起,合成一器。
這一套頭面,不說其他的,就說這金子的重量,便可見其價值。
長公主最喜歡那些金光閃閃的物什,尤其是大件大件的頭飾。
上過戰場的長公主,甚至擁有一套金光閃閃的铠甲。
盒子裏面這套頭面,金燦燦黃澄澄的,看起來猶如一座精妙的金子山,浮誇而富麗,正是長公主最鐘愛的。
“這套頭面真是完美,這做工,設計,還有這金子的質感,都是極出衆的,想來也費了我家囡囡許多心思。我記得沒幾天皇宮裏面就要舉辦一場賞花會,到時候你娘我就戴着這一套頭面,驚豔全場,讓她們羨慕去吧!”
許木木垂眸,想了想,發覺,幾日後的賞花宴不正是男女主第二次見面開始有交集的時候嗎?
可是她十五歲之前不能去皇城,不然恐有性命之危。
不讓蘇潋婉去又不可能,到了年齡的女子,若是到時候不出現,日後婚配就艱難了。
所以只有一個辦法了。
那就是讓二堂哥不出現!
這件事還需要細細謀劃,怎麽讓二皇子合情合理地不出現。
長公主還在美滋滋地想着賞花宴那一天,她如何盛裝打扮,羨煞旁人,成為賞花宴上最靓的仔。
長公主的容貌本就生的明豔,如牡丹花一般,這般耀眼的顏色落在她的身上,不僅不會豔俗,反而能将她的容色襯地更勝三分。
只不過凡是都是過猶不及,東西再好,戴的多了,就讓人眼裏只看見首飾衣裳看不見人。
因此,長公主在京都還有個稱號,叫做“金山娘娘”。
對此,長公主也不惱,反而是樂見其成。
一個人有軟肋,有偏好,才能最大程度上被掌控,長公主的軟肋是許木木,偏好是金子,坦坦蕩蕩,皇上和太後反而更加放心。
長公主深谙此道。
“好了,時候不早了,我也該走了,下回咱們娘兒倆相見,就該是皇宮了。囡囡,娘一定給你一個最盛大的及笄禮,彌補你這麽些年的遺憾。”
因為天生體弱,乾國的國師大人給她算了命,說要想活命,她就不能在皇宮裏面長大,須得在西邊近郊的地兒作一別院,其中什麽風水,什麽設計,在哪裏要種花,種什麽花,哪裏要挖個水塘子,個個都有講究,許木木也不很懂,誰能讓這尊貴的郡主娘娘去學怎麽建房子呢?、
因此,就有了這常年住在京城西郊昌平別院的昌平郡主,身體柔弱,見不得人的傳言。
許木木知道,這麽多年都只能呆在這小小的四方天地,雖然她自己覺得沒什麽不好的,只是長公主心裏對她還是充滿了歉疚,只想等她過了及笄禮,好好補償。
可惜了,她及笄禮那一日,偏生要發個病,當場暈厥,混亂中給男女主一個眉目傳情的機會。
想到這裏,許木木心裏更是郁卒。
憑什麽呢?好端端的及笄禮,偏要弄出點事來,叫人不得安生。
“囡囡,你在想什麽?”
長公主看許木木神色怔然,恍恍惚惚,一言不發的樣子,疑心是不是說什麽不太好的話,讓心思敏感多思的她想岔了,便開口詢問。
許木木回神,下意識露出一個溫軟期待的笑來:“我在想我的及笄禮......”
一語未竟,長公主就拉起許木木的手,眼中含淚,晶瑩剔透,一臉感動。
許木木:???
只見她開口:“囡囡,你放心,娘親一定給你一個最獨一無二的及笄禮!”
“啊,好,好的。”
許木木曉得因為她經常不在長公主身邊,她的一腔慈母心腸都無處抒發,每次見她,但凡要點什麽,送來的都只會更多更好。
每次長公主這麽看着她,她都只想說,好的好的,你想幹嘛就幹嘛吧。
“囡囡,我走了!等及笄禮過了,咱們娘倆長長久久地見的日子,長着呢!”長公主爽朗一笑,站了起來,上前一步,就把許木木摟進了懷裏,“真想看到囡囡日後穿嫁衣的模樣,定然是這個世界上最好看的女孩子。”
許木木聽了這話,也不由得開始期待。
這一次,對她的未來,她是不是也可以表示期待?
長公主走的時候,已經接近傍晚了,許木木撐開窗子,看了看外面如大片大片橙色潑墨的晚霞,叽叽咕咕的鳥兒漫無目的地東啄一下,西跳一下,充滿了活潑的生趣。
用過晚膳,脈香屏退衆人,和許木木單獨說話。
上次給許木木下毒的可疑人員都已經抓到并且審問過了。一般來說,家裏面是不能私設公堂的,可是許木木作為深受寵愛又多災多難的郡主,是京都唯一一個大家心照不宣的存在。
若是抓着這一點不放,豈不是說皇上的不對了?
沒人有這個膽子捋虎須。
作者有話要說:
嘿嘿嘿,脈香跟許木木到底會說什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