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是不是見過
答應還是不答應,這是一個值得思考的問題!
蘇時遇眨了眨眼睛,思索了一下,才試探着開口:“姑娘可否先行告知一下所為何事?若是違背道義,在下絕不能接受!”
蘇時遇一臉正氣淩然寧死不從慷慨赴死的古板表情讓許木木看得一陣無語。
這小老哥是怎麽回事!
她長得這麽好看,像是那種惡毒還沒腦子的人嗎!
這個人長了眼睛不會看,是瞎的。
許木木默默給他下了個定義。
想讓她說,她就偏不說!許木木嘴一撇,揚起下巴用鼻孔看人,驕矜地開口:“愛答應不答應,不答應拉倒!”
蘇時遇還是第一次見到這般矛盾的女子,在她身上,活潑與羸弱,熱烈與恬淡,似乎都毫無違和地糅雜在一起。看着她那雙仿佛星星墜落在此間的眼睛,他突然覺得心口劇烈的跳動了一下,熾熱的,酥麻的感覺,不斷蔓延而上,直至萦繞了他全身。
這是什麽樣的一種感覺?蘇時遇形容不出。
可是久違的,冰凍千尺的心湖,底下似乎微微泛起了一絲漣漪。
就像被蠱惑了一般,就算知道自己應該掌握主動權,可是那些在心裏轉過千百回的話,臨到嘴邊,竟然一個字也吐不出。
“我答應。”
脫口而出三個字,說完才覺懊惱,
卻又有一個聲音告訴他,那是因為他确實缺那一百兩銀子。
他很窮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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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木木也沒想到面前這個人居然這麽簡單就答應了,聽見了他的回答反而吃了一驚。
她驚訝地擡起頭,看着蘇時遇。
蘇時遇坦然地沖許木木笑了笑,氣質溫潤如春水潺潺,溫柔地不似人間客。
許木木這才發現,眼前的這個少年有一雙很好看的狹長的桃花眼,眼角微微上挑,多情而勾人,可是他渾身上下的氣質卻是清冷的,好像高山之雪,看似溫柔,實則內裏,卻是冷的。
蘇時遇只是看着許木木笑,再不說一句話,卻生生讓許木木的心顫動了一下。
這人看起來,好生眼熟。
就像,在什麽地方見過一樣。
被看得久了,蘇時遇白皙的耳垂漸漸變成了淺紅色,他抿了抿唇,低下頭,纖長的睫毛顫了顫,不好意思地開口:“在下實在是囊中羞澀,這般......還要謝過姑娘體諒。”
許木木:......
我真沒有體諒你的心思啊!
還不快給我住腦!
說完,蘇時遇又擡眸,掃了許木木一眼,含羞帶怯。
所以說你一個大好男兒幹嘛表現得跟個懷春少女一樣啊!
“我們......是不是在哪裏見過?”猶豫了許久,許木木還是問出了口。
這人給她的感覺實在是熟悉,熟悉得素來萬事不挂心的她都起了想要探究的心思。
蘇時遇愣了一下,繼而笑得更開懷了些:“似乎并沒有。”
所以為什麽你要說這種話的時候要笑得更開心啊!
許木木有些暴躁。
不過她突然意識到一個問題。
應該、大概、也許、貌似那些小說話本傳奇故事上面寫的故事,都與他們如今大同小異了吧。
他們這種情況叫什麽來着?歡喜冤家?
啧。許木木在內心對此表示不屑一顧。
難不成這人以為她只是丫鬟,便能娶她了不成?
真是笑話!
許木木越想,心中越美,她注定是不能被得到的女人,俗稱:小仙女!
唉,這能怪誰呢?只能怪她天生麗質難自棄,生得太美也是一種讓人苦惱的錯誤啊!
許木木故作矜持地捋了捋自己的頭發,開口道:“沒見過就沒見過。我要你辦的事情,你可要聽好了,後日此時,我要你在去京都到白山寺靠近樟樹林的那條路上,救下出事的人。”
說完,許木木擡眼細看蘇時遇的神色。
“後日此時?究竟是什麽時候,樟樹林那麽大,到底是什麽地方,姑娘要我辦事,總也該說個清楚吧。還有,姑娘是怎麽知道那個時候那個地方就一定會出事兒的呢?”蘇時遇最後一句話問到點子上了,可是許木木才不想告訴他為什麽。
這件事是她一直挂在心上,卻一直想不到辦法解決的,後日,她的阿嬷,也就是當今聖上的奶娘衡陽夫人會在那個地方遇刺受傷,她也嘗試過找外面的人去保護她,可是都失敗了。眼前這個人看起來和主線劇情毫無關聯,萬一能成呢?
只不過蘇時遇提出來的确實是個問題:“主要是這地方我也說不清楚,不如我回去畫一張圖,讓人給你送來吧!”
“萬一到時候我就不住在這兒,或者有人用了我的名頭拿了東西呢?”
許木木看着蘇時遇,她怎麽就看不出來他這樣的人物,行為做事竟然這般謹慎呢。
“不如我們定個暗號吧!”蘇時遇提議。
“也好,可是用什麽當暗號呢?”許木木點點頭。
蘇時遇想了想,開口:“不如就用兩句詩吧!”
一提到詩,許木木就有些躍躍欲試。
這個她在行啊!
不等蘇時遇開口,她就興沖沖地念了兩句:“不如就‘吾與将軍解戰袍,芙蓉帳暖度春宵!’”
蘇時遇:???
許木木:......
她腦子一熱到底說了什麽鬼!
蘇時遇想,這姑娘平日裏都看些什麽書,怎麽如此不矜持,這個時候他該怎麽回呀!要裝作不知道嗎?
不等蘇時遇回答,許木木急忙捂住自己的耳朵,跺了跺腳高聲喊道:“你什麽都沒聽到!都忘了!都忘了!”
蘇時遇含笑道:“姑娘這般可是在掩耳盜鈴?不如暗號就用‘掩耳盜鈴,此地無銀三百兩’,如何?”
這人實在諷刺她吧!一定是的吧!
許木木氣鼓鼓地瞪着他,這人看起來人模狗樣的,怎麽能這麽讨厭呢!
“不行不行不行!再另外想!”
蘇時遇眼中含笑,從善如流道:“好,那再另外想一個。”
許木木在心底哼哼了兩聲,這回就慎重多了。
“不如就‘一朝被蛇咬,處處聞啼鳥?’”許木木試探着開口,這回總沒毛病了吧!
蘇時遇一聽到許木木念完兩句詩,便不由得想要噗嗤一笑,但是顧念道人家姑娘還小,臉皮薄,便擡手放置嘴邊擋了擋,掩蓋住瘋狂上揚的嘴角。
看着許木木亮晶晶求誇贊的眼神,蘇時遇立刻決定昧着良心開口:“極好,就用這個吧!木木姑娘果真蕙質蘭心。”
就算活了那麽多輩子,許木木還是一如既往地喜歡聽好聽話。
尤其是長得好看的人的好聽話,更讓人心裏熨帖。
“那是!”許木木笑得兩只眼睛都彎成了小月牙,得意地應了一句,然後就朝蘇時遇揮了揮手,提起那個綠烏龜風筝,溫溫柔柔地告別道:“蘇公子,我走啦!”
蘇時遇看着許木木窈窕的身影漸漸遠去,目光怔然悠遠,似乎當真是一見鐘情了似的。
直到再也見不着那道倩影,蘇時遇才收回目光,随意勾了勾嘴角。
“昌平郡主?啧,可真有意思啊!”
說完,折扇一開,他便搖着扇子搖搖晃晃地進了屋子。
另一邊,許木木拿着風筝姍姍來遲,殊不知她的丫鬟們都找她找瘋了。
一看到許木木出現,脈香急忙撲了過去,上上下下仔仔細細地看了一遍許木木。
“郡主!您究竟到哪兒去了呀!”
“我去撿了個風筝呀!”許木木看見脈香額頭上滿是汗水,臉色慘白,眼中滿滿的都是焦灼,不由得就有些心虛,讪讪地笑了笑,無力地辯解了一句。
“郡主!這兒可不是別院,若是有個萬一,您可叫我們怎麽活啊!”
“我都這麽大人了,快及笄的年紀了,不會有什麽問題的!”許木木明知自己理虧,可是還是忍不住争辯。
這件事兒若是叫娘親知道,那她日後可是不要再想輕車從簡地出門了。
“外頭人心隔肚皮,郡主這般尊貴人,哪裏能不帶人就到處跑!這風筝是怎麽了?”
脈香說着說着,目光觸及許木木提在手上的有些髒兮兮的烏龜風筝,順口問了一句。
許木木提起風筝,開口:“風筝線斷了,我看風筝飄不遠,一時沒注意就跟上去,反應過來的時候,才發現跑遠了的。其實跑得也不遠,風筝落在地上,很容易就找到了!”
為了脈香那經受不住更多驚訝的小心髒,許木木下意識隐藏了蘇時遇的存在。
事已至此了,免得節外生枝。
更何況,她敢到處跑,還不是因為身後肯定有暗衛跟着嘛!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郡主您真是讓奴婢擔心死了!”脈香眼眶微紅,眼中含淚,她伸手抹去了眼角的淚珠,哽咽了一會,才繼續開口:“郡主,您若真心疼奴婢,日後做什麽,好歹都說一聲罷!”
許木木最看不得好看女孩子的眼淚,急忙拉起脈香,良久,方才吐出一句話:“你放心。”
“我有什麽放心不放心的?但凡郡主愛重些自個,就是愛惜我了!”脈香嘴上說得生氣,其實看到許木木平安回來,懸着的一顆心就已經落下了大半。
“好啦,我的脈香姐姐,你也放放心吧!”許木木挽住脈香的胳膊,笑嘻嘻地把她拉走了。
經此一遭,脈香等人也沒了放風筝的興致。
“好姐姐,時候還早呢,不急着這麽早回去的。”
許木木知道是自己理虧,拉着脈香的袖子小聲比比。
脈香倒是險些被氣笑了:“我的好郡主!”
許木木蹬鼻子上臉,徑直開口:“咱們不是還沒放晦氣嘛!來這一遭不放一放總覺得少些什麽,咱們放完再走?”
脈香想了想,也是。
若是放晦氣能把郡主這病根兒都帶了去,那才好呢!
現在既然已經找到了郡主,那也不急在一時半刻。
“僅此一次。”脈香點了點許木木的額頭,正色道。
許木木急忙點頭。
不一會,風筝就都放起來了。
許木木那個烏龜風筝破了一個洞,雖然她舍不得丢掉,可是顯然是不能放了。
好在拿過來的也不止這一個風筝,原本來放風筝,也存了放晦氣的意思在,烏龜風筝許木木是舍不得放去的,故而還備了其他。
“郡主,這會子風緊,快些來放罷!”
許木木接過脈香手中的線軸,只聽得呼啦啦一聲,不一會線就盡了。
這是一個黑漆漆的螃蟹風筝,遠遠地看起來,就像是藍色幕布中的一個小黑點。
許木木仰着頭看了一會,笑了。
素月遞了一把小剪子過去,道:“郡主來放吧!”
許木木接過剪子,“咔嚓”一聲齊根寸斷。
素月見狀便拍手笑道:“這下子可好了,把這病根子都帶兒了去了!”
衆人只見得那風筝飄飄搖搖往後邊退去,不一會就只剩一個小黑點,再展眼便不見了。
許木木嘆息道:“也不知這風筝落到何處去了......”
作者有話要說:
許木木:我們是不是曾經見過?
蘇時遇(一臉驚恐JPG.):我不是,我沒有,別瞎說!
許木木(面無表情JPG.):你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