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只許州官放火
好一個無怨無悔。她從不聽別人說什麽, 只看別人做什麽。但如果是路鹿,她會聽、會看、會理解、會感受,愛一個人的全情投入她每一步都不想錯過。
“沙姐姐, 我們回房。”路鹿輕輕撥開沙九言的手臂,等背過身後又将它們纏在胸前。某種意義上,豬八戒背媳婦馬上就要成真了。
背上的份量沉甸甸的, 但路鹿的心卻輕盈起舞。
如夢似幻的一夜即将拉開帷幕……
。……
完成人生大事前, 路鹿如願以償地把賴在沙姐姐床上的那些讨人厭的玩偶驅趕一空。
雖然一扭頭的功夫她便有些心虛地偷看沙九言的表情,但對方貌似不甚介意地擺弄着手機。
路鹿喜滋滋地想, 畢竟現在誰才是沙姐姐的心頭寶已經不言而喻啦!
不過,馬上要那什麽了,沙姐姐竟然還置身事外地玩手機,是為了掩飾緊張的心情麽?
她是大黃閨女頭一遭, 沙姐姐雖然人生閱歷遠多于她, 但在這件事上又何嘗不是探石過河?
似乎是要印證路鹿心中所想,沙九言欲說還休地瞟了她一眼,将手中燙呼呼的手機遞出。
給她做什麽?
路鹿一伸脖子,目光所及竟是打得火熱的某動作片,盡管沙九言沒有調出聲音,但光看畫面已是熱浪滔天,也難怪手機架不住這摧殘燒成一塊燙手的山芋。
路鹿這下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反倒是沙九言借此間歇恢複了從容的神色,她挪動到床頭,仰靠着道:“學習一下,對我們實踐沒有壞處。”
沙九言就像平日裏研讨業務一樣嚴肅正經,讓路鹿登時哭笑不得:“其實真的不用啦。沙姐姐,你也知道, 我是出生在,什麽家庭中的。耳濡目染,我早就……”
這可不得了,沙九言搶白問:“江總魚水之歡的時候,你還會從旁觀摩?”
“當然沒有!”路鹿急忙搖頭擺手,羞窘得小臉通紅,她在沙姐姐心目中究竟是個什麽形象啊?
沙九言半信半疑道:“那你是從哪耳濡目染來的?”
“……”路鹿咬了咬唇,繼續糾纏不休下去,誰知道沙姐姐還會搬出什麽虎狼猜想。
于是,她氣勢洶洶地欺身上前,攬着
她的後頸将沙九言摁在身。下。
口舌不是用來解釋這些有的沒的的,現下它的存在是為了取悅愛人。
沙九言感到一絲詫異,路鹿果真如她所言,主動起來相當熟練。
路鹿溫柔的氣息層層疊疊,一寸一寸萬般珍惜地侵染四溢,掠過沙九言的額頭、眉眼、鼻梁、嘴唇、下巴、鎖骨……再往更攻城略地的方向深入……
她親吻她,一下一下交融了彼此身上同屬檸檬香皂的清新味道,給這灼熱一觸即發的夏夜覆了一抹舒緩神經的沁涼。
然而一切的旖旎卻因路鹿胸口處一陣疾風驟雨般的瘙癢戛然而止。
“唔!”路鹿神色怪異得又像是忍笑又像是忍痛,“你在幹嘛?!”
路鹿一低頭便看見沙九言的手指穿過流。氓兔鼻頭的空洞戳在她的胸前。
沙九言噗嗤直樂:“呵呵~抱歉抱歉,這個洞讓人很想一探究竟。”
路鹿額角抽抽:“那你探完究竟,可以,拿出來了麽?”
好看的桃花眼中卷帶起幾縷狡黠,沙九言玩心大起地勾勾在路鹿裸。露的胸口作祟的手指。
皮膚擦碰着皮膚,恍若火柴頭唰地一下劃過火柴盒上的擦火皮,頓時煙氣迸飛、火星四濺。
只消一顆忽明忽暗的火梢子,足夠烈火燎原,燒去進入正曲前恹恹冗長的前奏。
路鹿第一次沒有被沙九言撓得邊笑邊躲,反而板起臉孔,這讓沙九言有些驚疑不定地松手,手指穿出了睡裙規規矩矩放到了身側。
“你在害怕嗎?”路鹿一貫奶聲奶氣的嗓音染上一抹不容忽視的嚴肅。
沙九言愣了一愣,她在害怕嗎?
她知道自己今天确實有些反常,每每路鹿想要一鼓作氣推進事态發展時,她總忍不住插科打诨,像犁地似的,将拱起的土地重新抹平。
沙九言注視着小家夥那張稚氣未脫的小臉,小臉上炯炯有神的雙目卻透着相違背的成熟和堅定。
很多時候,她因她而自慚形穢。
“我想我是害怕了,但你別多心,我只是沒有這樣的經歷,所以不太習慣。”沙九言嘆了一聲,坦白自己,明明是年上,在小家夥面前卻總是展露不中用的一面。
“說再多別害怕沒用。我只告訴你,放心把自己交給我,我會溫柔地牽引你。”路鹿輕輕撫順她的長發,這同時,沙九言翻湧的心潮也漸漸平息下來。
打通了掣肘彼此更進一步的關節,不論發生什麽都将是水到渠成的。
路鹿噙着笑意,像個技藝精湛的豎琴師,輕攏慢拈,掌握着每一根琴弦跳動的幅度,讓每一根琴弦從震顫中覓得歡愉。
彼此相契的那道豁口,路鹿将柔情緩緩傾注,換來汩汩潺流,溫熱了她的掌心。
這黏膩讓路鹿唇角微翹,她想給她家沙姐姐的不僅于此。她埋頭耕耘,而田地因她而潤澤,這讓路鹿心頭漲滿了成就感。
擡頭望一眼神色迷離的沙姐姐,摳住床單邊沿的指尖微微泛白,路鹿一邊輕哄,一邊将感受推至巅峰。
餘韻還未升起,忽聞“嘎啦”一聲!
不、不會吧?
路鹿眉心一跳,手腳一慌,翻身滾到沙九言旁邊,這聲音……
還未待她開口詢問,沙九言便忍着痛意公布噩耗:“小鹿,我腰閃到了……”
好麽,沙姐姐的嗓音還是一如既往的低沉婉轉,不見沙啞,這正是由于她方才強撐着不肯叫出聲,只一個勁兒地挺腹送腰。
路鹿百感交集,這樣縱着她、迎合她的沙姐姐讓人又氣又急又憐又愛,眼淚忽然失守,滴滴答答地往下落,倒好像她才是被欺負的那個……
沙九言的腰不能動,只小心翼翼扭過頭望她:“沒什麽大礙,躺一晚就好了。幫我去櫃子裏拿盒膏藥過來。”
看她這僵硬的動作便知,她已是強弩之末,可她給她的溫柔卻從不消減。
無論如何,沙姐姐的腰傷怠慢不得。路鹿就這樣抽抽噎噎地下了床,去洗手間和櫥櫃捧回了溫毛巾和膏藥,順便洗了把臉沖去了那一道道莫名其妙的淚痕。
沙九言看對方展開濕毛巾靠近,以為是要熱敷她的腰部,卻不料路鹿直接往她身。下探。
饒是大局上一向天高雲淡的沙九言此刻也不免一臉燥熱。路鹿看出了她的窘迫,一邊動作,一邊解釋:“幫你清理一下,會舒服點。”
沙九言羞惱地拿小腿輕輕蹬了她一下:“我知道的,不用說這個!”
“唔。”路鹿悶哼一聲,只專注于手下的動作,極盡溫柔地替沙九言料理身體,敷上膏藥。
做完這一切
,路鹿仍沒有躺下的打算,盤着腿直勾勾地看她。
沙九言因為腰間細細密密的刺痛,雖然也無睡意,但裝作困乏地揉了揉眼睛道:“睡吧。”
路鹿支着腦袋,一副煩愁不想睡的模樣,小聲嘟囔:“我不知道,剛才做的對不對……”
剛才?
沙九言心領神會地跳過清理和貼膏藥的環節,這家夥該不會後悔捅破這層窗戶紙了吧?
她滿是無奈地拉過路鹿的手,一起貼伏在小腹:“我的腰,只是意外。”
徐徐的熱意透過涼涼的皮膚彌漫開來,沙九言舒适地逸出一聲輕嘆,宛如在碧波輕泛的小溪流裏自由漂搖的一葉扁舟,舒展而惬意。
她忍下羞窘安慰路鹿:“這不怨你,畢竟……畢竟我也不是沒享受到的……”
沙九言願意坦誠剛才的感受,讓路鹿不由一樂,但很快她又重新耷拉下眉眼:“可以後該怎麽辦呀?”
言下之意不就是……?!
沙九言聞言大跌眼鏡,這只小色鹿果然不能溫言軟語地慣着!
她以為對方是陷于弄痛她的自責之中,誰知這家夥食髓知味,這次還沒過完,已經想着下次、下下次了!
可笑自己這個備受欺淩的“受害者”還要千方百計安慰這個一肚子壞水的“施害者”!
沙九言冷嗤一聲:“以後不是挺好辦的麽?我若是無福消受,某只小鹿可以‘一勞永逸’啊。我只告訴你,放心把自己交給我,我會溫柔地牽引你。”
這以彼之道還治彼身一點沒毛病,但路鹿下意識就梗着脖子反駁:“不可能!”
無怪乎路鹿急得跳起來,畢竟她對自己的定位可一直都是絕世大猛攻,怎麽能、怎麽能……
诶喲~想想就羞死個人!!
“呵……”沙九言譏诮一笑,聲調愈發冰冷,“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自己親手寫的聘書早就被抛諸腦後了吧?你可真夠霸蠻的!”
腰痛纏身,但沙九言還是咬着唇角強忍着翻去另一頭,讨人厭的家夥眼不見為淨。
“诶,不是,那個……我……”路鹿被吓得手足無措,舌頭亂打起結來。
路鹿伸手欲撫上沙九言脆弱的纖腰,被沙九言憤憤地一掌拍開。
柔道選手的手勁不是開玩笑的,路鹿揉着又燙又麻的手背,委屈巴巴道:“好啦好啦,以後都給你,好不好?你覺得怎麽舒服,就怎麽來。”
這家夥,松口得還挺快麽……